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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龙椅——同治中兴

历史大观园 君王天下 2020-06-26 10:28:07 0

在王朝兴衰的周期律中,总有一些拐点时刻提醒世人下一个轮回的即将来临,同治王朝已然走到新一轮朝代循环的节点。天子的权力被悬置了,大平天国、捻军、云南回族起义、小刀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然还有前所未有的外患。所有这一切的联合作用完全可以将两个女人同治的帝国予以摧毁。在这个过程中,同治帝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他还是个孩子,一个无所作为的帝国灾难旁观者和受害者,仅此而已。

但帝国却意外地没有沉沦,相反,它走向了中兴。因为出现了以下这些名字:奕訢、文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刘坤一、彭玉林、张之洞,他们在这个王朝不约而同地涌现并且集体发力,终于挽狂澜于既倒。

文祥,道光二十年的进士,同治十三年升任“武英殿大学士”。他做过的官职有:礼部侍郎、吏部侍郎、工部侍郎、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体仁阁大学士,直至武英殿大学士。这是个在宦海很有成就的人,但他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与恭亲王奕訢联名上疏条陈六事:练兵、简器、造船、筹饷、用人、持久。这是同治朝“改革开放”的总纲领。文祥和奕訢则是幕后最重要的推手,从这一举措或者说从此刻开始,直到1894年甲午战前,危如累卵的帝国赢得了差不多30年的发展窗口期,这使它在最后时刻走向软着陆,帝国有惊无险了。

我们来看这份特殊时期的“改革开放”总纲领,看看两个历史推手手中的宏伟蓝图是如何变成现实的。一、练兵:在北京创建神机营,在上海收编戈登的常胜军,并入淮军之中。这些新式军队配以洋枪、洋炮,以和国际接轨。二、简器:在上海成立“江南制造局”,在北方创设天津机器局。以达到“若果能与西洋火器相埒,平中国有余,敌外国亦无不足”(李鸿章语)的目的。三、造船:主要是由左宗棠在福州马尾建了一个“轮船制造局”,该局前后造船40艘左右。四、筹饷:曾国藩办湘军要钱,左宗棠西征要钱,李鸿章把淮军带到上海去打仗也要钱,这些钱最后都解决了。五、用人:主要是用“懂得洋务的人”。一方面选派留学生出国深造,另一方面也在国内造就洋务人才。同治元年,恭亲王和文祥在北京设立“同文馆”,五年后增加了一个“天文算学馆”。学习的科目包括外国文、汉文、历史、地理、代数、几何、三角、微积分、天文、化学、测量、万国公法、金石(矿冶)、富国策(经济学)、译书(翻译实习)等。与此同时,李鸿章在江南制造局附设译书局,左宗棠在福州马尾的轮船制造局附设船政学堂,其目的都是为了造就洋务人才。

以现在的眼光看过去,这五项改革措施只是经济改革的尝试之举,但在当时,收效却很明显,太平天国、捻军、云南回族起义、小刀会,都在同治朝富国强兵的背景下被平息了,起码暂时平息了,而欧美各国也似乎乐见一个古老的国度与他们接轨,乐见一个古老文明的惆怅与嬗变。1872年,一位驻中国的外交官甚至不无妒忌地在一封信中写道:中国正在迅速地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对手,整个官僚阶级都决心恢复中国的国际地位,兵工厂和造船厂的产量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中国建造的军舰不久就将达到欧洲的最高水平……

只是这样的局面并未持续多久,就像文祥临死前所担忧的那样——“改革开放”总纲领能走多远,关键看人心。这个试图挽狂澜于既倒的人忧心忡忡地上了一份遗奏,表达了对人心的担忧:“如(王大臣)今日议之行之,而异日不能同心坚持,则不如不办……所谓必须上下一心,(京)内(京)外一心,局中局外一心,且历久永远一心,即此意也。”

世上事唯“持久”最难。事后证明,文祥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因为大学士倭仁就站出来坚决反对办洋务。这位同治年间的顽固派首领反对在同文馆内增设天文算学馆,反对选用科甲官员入馆学习天文、算学,后又长期反对清政府兴办洋务,他认为“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又说,如果一定要造就天文、算学方面的人才,切不可请洋人来当什么教授,“应求中国能精其法者”。当然倭仁所谓的“中国能精其法者”只是个概念或者说馅饼而已,当慈禧太后令他“保荐几个来”时,倭仁给出的回答是:“意中并无其人,不敢妄保。”

种种因素导致同治朝的“改革开放”不可能走多远。这一方面是顽固派的坚强存在,另一方面在于“经改先行,政改不动”模式的先天缺陷。撕开包装,我们看到,同治朝的改革分明是向后看的改革,是精英们做出的向康、乾盛世致意的最后努力。朝廷内外,几乎集体洋溢着田园牧歌式的怀旧情感。儒教重回大地,慈禧太后或者说同治朝的执政合法性得到了默认甚至鼓励。

与此同时,日本也在改革。这是相对于皇权专制体制的西方宪政体制改革。在那位忧伤的年轻人,日本天皇明治的身边,聚集了这样一批人:伊藤博文、大久保利通、大隈重信、西乡隆盛,当然还有思想家福泽谕吉。这是一批日本的改革精英,一如中国的改革精英一样,他们也选择了在历史的断层时刻集体做一次前所未有的努力,只是他们的改革路径与中国人截然相反。向前看,政改先行。当李鸿章着迷于军事层面的变革,缔造北洋海军时,伊藤博文却设计了日本的新宪法,新宪法规定:(政府)不得随意逮捕公民,财产权受到保护,公民享有宗教、言论和结社的自由。毫无疑问,这是一部重视人权的法律,这样一部法律的出现最终将日本推进到现代国家的行列。所以当同治中兴后,清政府自得于拥有世界第八大海军力量,而日本只是第十三位时,日本却出人意料地在1895年击败中国,并在1905年击败俄国,成为近代史上第一次也是第一个打败欧洲国家的亚洲国家。

制度领先或者说制度突破的优势到此时昭然若揭,同治中兴的胜利成果最终不堪一击。一个王朝的突围被历史证明未能走出多远,看上去更像一次自我安慰和回光返照,虽然红光满面,却是虚假高潮。所以,那些同治精英们的努力到底昙花一现,落花流水春去也。只是可怜了同治皇帝,又一次担了误国的罪名,尽管他的身份只是看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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