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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龙椅——一襟晚照

历史大观园 君王天下 2020-06-26 10:27:42 0

光绪二十年(1894年)是一个极其微妙的年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和不可能。帝国有一些蠢蠢欲动,有一些蓄势待发,有一些欢欣鼓舞,有一些风雨欲来。这一年五月二十八日,41岁的南通人张謇考得了状元,这是他自16岁中了秀才后,长达25年科举跋涉的结果。随后他被授予六品翰林院修撰,正式成为一名国家公务员。事实上张謇的修得正果要得益于慈禧太后的60大寿,帝国为了庆祝这个吉诞,破例多开一次科举考试,而早已心灰意冷的张謇被父亲和伯父强逼着做最后一搏,没想到否极泰来,功成名就。

这年一月,名不见经传的孙中山写了《上李鸿章书》,提出“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四项主张。但是很遗憾,他没能见到李鸿章。六个月后,甲午中日战争爆发;十个月后,孙中山在夏威夷檀香山建立了中国第一个革命政党兴中会(中国国民党前身)。帝国开始有了异动。

帝国的异动当然不是从这一年才开始的。此前一年,在商海沉浮多年的郑观应出版的《盛世危言》一书中,军机处章京陈炽撰成的《庸书》书中,主张参照西方政治制度,立宪法、开议院,实行“君民共主”。他们似乎先知先觉,但是帝国不为所动。帝国在这一年忙着向官绅商民借款,以筹措甲午战争的军费。户部正儿八经地拟定《息借章程》,规定月息七厘,六个月为一期,两年半还本付息,这大约是帝国最早发行的内债了。还不错,此次“息借商款”筹措了一千一百余万两银子,大大解了帝国的燃眉之急。

但光绪皇帝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一方面太后的60大寿不能不办,也不能不办好。另一方面,迫在眉睫的战争不能不化解,可这里头却是两难,光绪一时间找不出破解之道。

早在三年前,慈禧宣布:“南北洋购买外洋枪炮、船只、机器暂停二年,解部充饷。”随后,帝国拨出三千万两银子的专款,以为慈禧太后举办庆寿典礼之用。在慈禧太后的庆典想象中,1894年十月初十(慈禧太后生日)应该大排銮驾,在从西华门到颐和园的几十里大道旁,应该搭建经坛、戏台、彩殿、牌楼,热热闹闹庆贺她的吉诞。然后就是在颐和园内听大戏,开大宴,难忘今宵。但光绪却突然向太后提出“请停颐和园工程以充军费”,由此,帝后党争从幕后走向台前。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成为帝国政治博弈的催化剂。慈禧太后当着皇帝的面对主战的翁同龢等御前大臣说了这样一句话:“今日令吾不欢者,我亦将令彼终身不欢。”(见范文澜《中国近代史》)这意思是“谁让我痛苦一下子,我让谁痛苦一辈子”。慈禧太后这话既然是当着光绪皇帝的面说的,那就是针对他的。果然,若干年后,变法失败的皇帝被囚禁了,光绪的余生毫无疑问是痛苦不堪的。

但1894年的光绪最初还是生机盎然的,起码看上去无所畏惧。这一年,他24岁。24岁的皇帝这样对李鸿章下令道:“著李鸿章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李鸿章却自得于北洋舰队“声势已壮……入可以驻守辽渤,出可以援应他处,辅以各炮台陆军驻守,良足拱卫京畿”。所以他既不主动出击,也无所作为,直到这支名声在外的舰队全军覆没。当败局已定时,光绪悲愤地诏责李鸿章:“北洋创办海军,殚尽十年财力,一旦悉毁于敌……李鸿章专任此事,自问当得何罪?”他下令拔去李鸿章“三眼花翎,褫去黄马褂。”但李鸿章却在慈禧太后的庇护下安然脱险,其深层原因其实在于后党构筑了一道强有力的防火墙,令光绪皇帝无可奈何。对此,历史家范文澜如是分析:“中日战争与帝后党争有密切关系。帝党主战,要在战争中削弱后党,后党主和,要保住自己的实力,两党借和战争夺权利,随着军事的惨败,后党在政治上取得胜利。”

所以1894年的光绪看上去是生机盎然的,可生机盎然的背后却是苍白无力的。而1894年也注定成为一个告别的年头,与同治中兴30余年来改革的成果说拜拜。从1860年开始的帝国自救运动虽然有一个不算太坏的开始,但结局却是惨不忍睹。因为它宣告一个时代的结束。

于是,在帝国的一襟晚照中,光绪只能摆一个不自然的甫士,留下一个生硬表情。他的灿烂笑容转瞬即逝,而慈禧太后开始睚眦必报了。四年之后的1898年,光绪的老师、帝党重要成员翁同龢被太后开缺了,随后,他自己也差点被开缺,只保留了一个名义上的职位或者说称号——皇帝。这样的时候,19世纪走到了尽头,新世纪正扑面而来,吉凶未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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