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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日战争——高升号事件

历史大观园 近代岁月 2020-06-13 22:48:54 0


击沉高升号

1894年 7月 25日,清日两国军舰在丰岛海域遭遇,双方间的海战拉开了清日战争的序幕。交战中清舰广乙号负伤脱离战场搁浅自爆,操江号不战而降,济远号战中脱逃,三艘清国军舰完全放弃了护卫送兵船的职责。混战中一艘悬挂英国国旗的英籍商船高升号,自视为英国籍船,孤傲地通过战斗海域。日舰浪速号观察到船上乘载大量清兵,立即放空炮两发命令商船抛锚停船。上午9时15分,高升号被迫在肖帕尔岛附近投锚接受日舰临检。“浪速”舰派临检官见善五郎大尉和蒿谷少机关士乘坐舢板登上高升号。临检证实,船籍系英国印度支那汽船公司所有,属上海怡和洋行的财产。“高升”号受雇于清国政府,船内载有1,200余名清兵、菲律宾人3名、水夫64名、船长等西洋人8名。商船前往目的地朝鲜牙山,船内载有大炮12门和大量弹药,确定是增援牙山的清国军队。

临检官返回复命,浪速号舰长东乡平八郎认为,高升号违反了日本政府向清国政府发出的最后通牒期限,下令捕获高升号,命该船和乘员降伏随行。高升号船长高惠悌主张,本船出港于7月25日之前,不在日本政府通牒期限之内,因此保留返回大沽港的权利。此时,甲板上气氛鼓噪,清军官兵拒绝投降,纷纷拿起枪械与日舰对峙。两舰船相距300米,双方用旗语对话达四小时之久,交涉未取得任何进展。高升号与浪速号对峙交涉中,搭乘高升号随清军前往牙山的退役德国军事顾问汉纳根,在清军、英国船长、日本海军之间调解未果。

下午1时许,浪速号升起攻击信号旗要求高升号乘员即刻离船,并向高升号发射鱼雷一枚,可是鱼雷没有命中高升号。高升号舰桥桅杆升起红色警报旗,汽笛嘶鸣通告全员弃船逃命,船上清军顿时大乱。船长等西洋船员趁混乱跳入海中逃命,会游泳的清兵也争先恐后跳入海中,甲板上清兵向逃跑者开枪射击。浪速号15厘米速射炮朝高升号开炮,炮弹命中动力汽罐,蒸汽和煤烟喷出,接着船体多处着弹发生倾斜,清兵从甲板上滑入海中,落海逃生的清兵同时遭到日舰水兵的射击,下午1时46分高升号沉没。

日清两国海军在丰岛海域的遭遇战,使清军蒙受巨大损失。济远舰重伤,死13人、伤27人;广乙舰负伤搁浅自爆,死10人、负伤40人、18名水兵被英国军舰救助;操江舰投降,82名清兵成为俘虏。高升号搭乘的清兵溺死者1,030人、菲律宾人3名、水夫64名。日舰浪速未实行国际赤十字救援义务,只派舢板小舟营救了船长等4名西洋人船员,同船其他4名英籍船员未能获救。当高升号开始下沉时汉纳根落海逃生,和大约170名乘员随波漂流至肖帕尔岛附近。在汉纳根的帮助下,112名清兵被德国军舰搭救。高升号事件的发生,使清军在朝鲜半岛的作战力量,失去了1,200名精锐部队和12门大炮火力,日本方面确保了在朝鲜战斗力的绝对优势。

丰岛海战后日本大本营内呈现的一幕,桦山资纪军令部长宴请作战归来的舰长。处于兴奋状态的东乡平八郎向出迎的同僚豪言,“我成功了!”,大家为之一番赞誉祝贺。听到此话的秋津洲舰长上村彦之丞,面带讥讽的笑意说:“东乡你可真是个乱暴的家伙!”(暗示东乡击沉高升号运兵船之事),众人哄堂而笑。

事件的葛藤

日本海军在公海悍然击沉英籍商船的事件之后,英国国内舆论哗然,政府照会日本公使,向日本提出严重抗议。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 ( Edmund Robert Fremantle)获悉高升号被日舰击沉的消息,立即派军舰前往朝鲜近海出事地点搜索证据问罪日本舰队。

这一事件震惊了日本朝野,政府唯恐事件招来国际社会的全面谴责,极力为自己的行为掩饰。7月29日,日本政府命令法制局长官末松谦澄前往调查。末松谦澄首先向高升号船长、乘组员、搭乘清国军舰操江号的丹麦人询问事情经过。并且向各位西洋人惠与高额救恤金,安慰受难者无辜卷入事件。高升号船长得救恤金2,000圆、一等驾驶手(大副)1,500圆、导航员800圆,8月4日以后分别予以释放或出院。日本政府的做法试图让英国人知道,日本政府对事件的处置是以诚相待毫不怠慢的。接着陆奥外务大臣指示召见英国驻日本代理公使,会见中报告了调查的全部结果,指出当发现帝国军舰的不幸行为造成的伤害时,政府立即对遭难者给予了相当的补偿。代理公使表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会立即将调查结果电告本国政府。

高升号事件在国际社会引起广泛议论,8月1日英国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的国际著名法学学者,先后在《泰晤士报》上发表文章,评论日本行为的正当性。主张“日本向清国发出最后通牒的时限是7月25日,而清国无视警告于25日继续向纷争地域增派军队,清国显然在挑战日本的通牒,没有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诚意。高升号商船的性质由此转变成敌国船舶,击沉高升号符合战时国际惯例。”事件造成的影响虽然因为英国法学学者的文章使世论趋于沉静,但是8月3日英国外务大臣给日本驻英国公使青木发去书面信函,指出:“英国政府对本事件的态度,认为日本政府应负主要责任,具体结论须待详细报告判断。”英国官方没有因为世论对日本的批评趋于沉静,就认同知名学者的意见,坚持主张日本应负的责任。

8月5日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照会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及海军大臣:“前月25日,日本军舰浪速号明目张胆击沉正在从事正当业务的英国船高升号。7月26日,法国炮舰里昂号经过沉没船时,救下漂浮在高升号桅杆上的45名清兵,听取了事件的经过。同时又得到英国副领事的通报,报告了德国原陆军少尉、现清国陆军少将汉纳根对事件的详细陈述。今本官用日本语询问贵官,肇事者浪速号的行为,是否是遵奉贵官的命令之所为?贵官是否已经承知该行为的经过?”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伊东祐亨接到英国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照会后,回复道:“前月25日,麾下军舰浪速与清国军舰交战中,遇到一悬挂英国商船旗的汽船,然该船搭载清国军队,且配有护卫军舰,浪速要求该船投锚接受临检,结果知道该船正在运送增援牙山的兵力和武器,双方交涉达四余小时,浪速命该船随行遭拒,而清军制伏船长占领该船,此后受到浪速舰的攻击,并派出小艇救助乘员。浪速舰长已经向本官报告了事情经过。至于贵官询问浪速的处置方法是否是本官的命令,本官认为,按照当时的状况,两国已经处于交战之中,即便意外遇到局外中立国的商船,如果载有敌国的军队,便可视为参战协助者成为处置对象。浪速舰长的行为可视为执行拙者的训令,虽然发生了不幸的结果,但拙者认为浪速舰长的处置是临机不得而为之的行为。日清两国的战争冲突,使贵国的商船及船员被意外卷入,拙者甚为痛感有加,高升号救助的西洋船员已于事件翌日送回日本。以上事件经过,本官已经报告本国政府,今贵官的照会本官亦将报告本国政府。”

7月28日,获救的高升号船长等西洋人,被送往日本佐世保医院,仁川的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致函伊东司令长官,请求引渡高升号船长等西洋人。8月8日,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斐利曼再致函伊东司令长官:“今后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日本帝国军舰若临检英国在远东的商船,都是不能容忍的。因为对于大英帝国女皇支配下所属的商船,本官有保护的义务,请阁下予以承知。”

8月12日,伊东司令长官回复英国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8日所述英国商船临检请求,拙者已向麾下各舰通达。但是此事在国际战争法上,超出了本职的权能,对此我国驻贵国公使将转达令贵国政府满意的照会。”

8月30日,英国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向伊东司令长官通告了救助清舰广乙号残兵的情报。丰岛海战后,清舰广乙自爆,其残兵70人逃进附近的陆地,英国军舰在清兵的请求下,搭乘英国军舰送回清国,此乃同情和情谊意愿的作为。现在英国军舰两艘在距牙山30海里之处待机和搜索,基于单纯同情的理由,接收公法上认定的遭难军人,凡乘舰者均不能携带任何兵器类物。本官之作为纯属同情,恳请谅察。本官将严格遵奉英国女皇陛下在清日战争中完全中立的立场。

8月7日,日本驻英国公使馆的法律顾问巴伦?阿里森达?希伯特,约见英国外务次官巴鲁奇,为日本击沉英国船事件的责任问题辩护,两人对话要旨如下。

希伯特:“拙者今日拜见贵官,想必阁下有什么想要询问的事情吧。”

巴鲁奇:“拙者关于日本海战的消息,尚未有最新的确报。”

希伯特看到巴鲁奇手里的朝鲜地图,便详细介绍起近期战事的情形,“如今朝鲜牙山的清国军队已经败北溃散,京城皇宫的战斗实际上也已经结束。”巴鲁奇似乎并没有兴趣,随即将话题转向英国外务大臣金伯利(Kimberley)致函青木公使,关于英国船高升号沉没的事件。

希伯特:“拙者听说了信函的事情,可是眼下英国外务省对信函中发生的事情,也许知道的不够详细。拙者作为一个普通人,对遭遇不幸事件的人深感同情。然而在军事上,特别从国际公法的视角来看,日本外务省与英国外务省持有的意见本同末异。”

巴鲁奇:“这是另外一个议题。问题是日本国的一艘巡洋舰,在日清1885年条约中双方有出兵权的地方,击沉了一艘属于英国的商船。日本人没有命令英国商船停船以及妨碍清国出兵的权力。”

希伯特:“完全如阁下所说,可是贵官忘记了一件事,即东京英国代理公使在最终调停日清两国纠纷时,提议的7月20日为止的期限,该日期意味着最后通牒。此后的日时再宣布交战将毫无意义,即便是欧洲诸国的政府也不会如此解释。”

巴鲁奇:“道理是这样的,可是日本政府不是对英国公使的提议又延续了5日的犹豫期吗?最后通牒的有效日期是日本政府作出的。”

希伯特:“最后通牒是谁作出没有究明的意义。拙者想说明的最后通牒是战争的一方作出的,而且通牒期限经过。既然觉悟到早晚都会发生战争,再延续战争日期是没有意义的。”

巴鲁奇:“可是并没有发布开战宣言。”

希伯特:“拙者也承认这一点,国际公法学者,特别是英国公法学者认为,不需要正式的宣战布告,仅仅军队开赴边境的举动就足以表明战争的意向。贵官一定还记得1870年普法战争的始因,单纯因为一封被政治利用的电报,德国和法国间发生了战争。日本政府与此相比履行了谨慎的手续,通过英国政府转达清国政府通牒期限。在清国超越期限继续增兵的情况下,日本政府就有理由视为是主动挑战最后通牒的交战意图的。”

巴鲁奇:“然而战争实际上还没有开始。”

希伯特:“是的,浪速舰命令高升号停船时尚未开始,可是在数分钟后,济远舰向浪速舰发射了鱼雷,拙者认为鱼雷发射就意味着交战。”

巴鲁奇:“目前这件事并没有得到证实,济远舰面对强大的三艘日舰,很难想象会发射鱼雷先行攻击挑战。”

希伯特:“拙者相信两国军舰相峙时,济远舰首先开炮是不容置疑的,而且济远舰还挂出了休战旗,以休战旗迷惑近敌是有特定的企图的。”

巴鲁奇:“清国巡洋舰开炮的因由,也许是浪速舰叫停高升号之所为。”

希伯特:“高升号系英国船亦可视为清国船,如贵官所述那样,高升号若是英国船,那么清国就没有干涉的权力,船长有权履行停船、临检、随行的职责权。若是清国船,清国就有干涉舰船行为的权力。现在英国政府之所以无法抒发苦情,是因为当时属于英国籍的船已经被清军控制转变成属于清国的船,日舰理论上虽然不能对其开炮,现实中又没有不开炮的理由。”

巴鲁奇:“该船系英国船,既然浪速已经命令其停船,就没有继续攻击的理由。”

希伯特:“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事发的顺序导致事情的变化,因为日清间的战端是因为济远舰引起的,开炮的当时就等于实行了战争法。根据战争法,交战国在战时有权叫停中立国运送战争禁输品船舶的权力,高升号当时正是在输送士兵和战时禁用军器,这一点我想贵官是承认的。”

巴鲁奇:“当然,可是完全没有必要令船舶沉没、乘员溺死。”

希伯特:“这应属于另外的问题。战端既然已经开始,浪速舰长两次派出小艇登船向高升号传达跟随命令,与清国军人交涉长达四个小时。然而交涉不但毫无效果,反而该船被清军控制,船长也成了清兵的俘虏,这是国际公法所不允许的。”

巴鲁奇:“虽然是这样,但没有必要让其沉没。”

希伯特:“这仍属于另外的问题。浪速舰长发出高升号跟随命令时,船长遵从了命令,但是清国人拒绝降伏,阻止了船长的行为。根据汉纳根和船长的证言,高升号船长已经失去该船的指挥权。清国人威胁船长的生命,妨碍降下小艇离去,从法律的概念上说,高升号已经被劫持。即使当时桅杆上仍然悬挂英国旗,事实上已经不属于英国所有,因为代表该船的船长已经失去自由。目前,俘虏船长的行为,还不清楚是搭乘该船的清国士兵自发所为,还是清军将校之命令所为。如果是清兵自发的行为,法律上意味着该船落入海盗之手;如果是清军将校的命令,意味着清国皇帝陛下的士兵,代表清国政府开始与日本政府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浪速舰长采取军事上的处置是完全正当的,有必要打击被敌兵夺取的借以抵抗的船舶。”

巴鲁奇:“可是没有必要让其沉没。”

希伯特:“这一点在个人情感和公法上是不能混淆的。如果浪速舰长不采取粗暴的处置措施,法律上对舰长本人不会有丝毫责备。然而,当时海战中的其他同伴军舰正在追击逃跑的清舰,极有可能遭到清国舰队的埋伏,浪速舰有随时投入作战的义务。在这种状况下,浪速若心存仁义留下清兵占领的高升号,自己却有可能陷入被清国舰队击沉的命运。”

巴鲁奇:“虽然这样的推理合乎逻辑,可是对于落水的清兵为什么还要开枪射击呢?”

希伯特:“后来的情报让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正如汉纳根证言的那样,日本小艇上穿着军服的士兵向沉没中的高升号开枪,的确存在所述的事实。贵官应该阅读过高升号船长陈述事件的报告,当时高升号沉没时船上的清兵,正在向跳海逃生的船长和其他欧洲人射击,甚至也向己方落水的清兵开枪。一些跌入海中的清兵,继续向周围射击阻止日兵营救行动。为了救助欧洲人,保护他们的生命,愤怒的日本兵向船上或水中的清兵开枪,阻止他们疯狂的行为。英国公众因从上海、天津传来的不公平电报所产生的误解和迷惑,实在令人遗憾。汉纳根是清国的盟友,他的证言不是公平中立的证言。有害的报道经常是在压迫下陈述的谎言,因此不能不等待高升号船长和大副的进一步陈述。英国船的船员被日本国官吏作为囚人扣留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事件后诸位遭难者被送往佐世保海港疗养,数日后送往长崎,而且给予相当额度的抚恤金。正如媒体报道的那样,英国海军司令官没有向日本政府要求引渡的事情。”

巴鲁奇:“拙者也没有听说有过引渡之说。”

希伯特:“应该是这样的,然而此事件在日本人中引起强烈震动。拙者希望日本的政治家对于此种突发情况,不能失去虚心平气的判断力。”

巴鲁奇:“拙者最初不相信事情的此等经过,一直等待详细的消息,拙者坚持主张浪速号没有让英国船停船的权力。阁下还记得美国南北战争,因英国船多伦特号引发战端的历史吧?”

希伯特:“‘多伦特事件’与本事件有所不同,当时美国军舰命令英国邮船停船,南方的外交使节数名被捕,美国指责南方外交官派遣委员运输战时违禁品,美国人因此就不能再给英国人面子了。”

巴鲁奇:“拙者私下告诉阁下,今回英国的沉船事件,不仅是非常不当的事情,而且属于极端愚昧的事情。”

希伯特:“拙者和阁下抱有同样遗憾的心情,然而拙者至此的辨明,希望把最适当的议论看作事实是重要的。如果仅仅为了一个军官,英国和日本国的友谊关系发生变化,这将会是更严重的遗憾。英国和日本两国修正条约中创设的大事业就会因此破弃,贵国给予日本的一切将会化为泡影。到目前为止,日本国对英国感谢之意是毫不踌躇的,用稍微夸张的言语来说,英国是将日本从束缚压制下解放出来的救世主,现在正是日本国民对英国充满感激的时期。拙者虽然使用了夸张的言语,相信阁下也赞同这一点吧。像李鸿章‘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的主义说,清国人多年来谋划、诱惑,企图联合日本排斥西洋诸国,日本人坚定地拒绝了清国的邀请。李鸿章也许只希望欧洲亲近他,当看到欧洲同样亲近日本时,内心增加了嫌忌的排他心理吧。”

巴鲁奇:“可是,日本国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针?”

希伯特:“理由是,不相信清国人的信念和主义,日本对于执著反对西洋诸国文明的退步主义,不仅仅采取非协同的政策,而且不相信清国的外交政略,现今的朝鲜事件就可见其本色。故高升号事件,如果审判过于苛求日本的过失,对英国来说是不可取的下策。因为来自英国的压力,容易失去已经建立的日本国对英国的好意。日本为了维持与英国的亲密交往,凡正当的不论何种事情,行动起来都毫不踌躇,绝不做贬低两国信用的蠢事。”

巴鲁奇:“那么支付赔偿金应该是上策吧。”

希伯特:“关于赔偿金的问题,首先需要确定权力。根据拙者的意见,现在在这里议论这件事是不合适的。作为难以处理的事情,需要经过艰苦的谈判,采取诚意的方法,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此乃上策。”

巴鲁奇:“既然贵下不愿意讨论这个议题,是否可以得到希望获得的东西?”

希伯特:“相信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假如英国海军军官处理本事,会采取怎样的处置方法?拙者期待能有一个深思熟虑的建议,相信拙者会依照同样的方法处置。”

巴鲁奇:“是吗?如果袒护英国海军将官,英国人也会不深究事件中的曲直。如阁下所述,即便浪速舰长有不当之处,日本政府也会偏向他的一样。”

希伯特:“拙者想,英国政府也许认为,日本政府对本国官吏有不当行为时,会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其实日本政府不喜欢这样做。相信许多捕风捉影找出来的证据,一定会与真实的版本相异。”

巴鲁奇:“英国政府对于本事,眼下不会采取任何处置方法。本官在拿出最终处理意见之前,不能不等待更充足、更详细的报告。”

日本驻英国公使馆的法律顾问巴伦?希伯特与英国外务次官巴鲁奇的会谈结束。从谈话状况可见,巴鲁奇对当时的国际法并不甚精通,而且双方得到的关于事件过程的情报存在较大差异和失真的情况。日本雇用的谈判高手,成功诱导了英国政府的观点倾向,使强硬的英国在国际法面前退却。

日本公使馆法律顾问希伯特的父亲老巴伦博士,因涉及间谍案被迫离开祖国,来到日本担任幕府对外事务顾问。儿子巴伦?希伯特从小活跃在翻译界,明治时代开始被日本外务省录用,在外交交涉中颇具手腕,得到很高评价。尤其在修订《日英通商航海条约》的外交活动中,堪称竭智尽力的有功之人。高升号事件,希伯特又一次成功地让日本政府走出困境。

旅顺要塞陷落后,日军从缴获的大量机密文书中发现,英国海军曾经多次向清国透露日本联合舰队的军事情报,对此日本政府指责英国违反了战争局外中立的原则。机密文书例,一、8月16日刘含芳发、龚照玙收电报,英国领事透露,11日午后2时英国司令官斐利曼特的军舰,在旅顺和芝罘海面监视到日本军舰的航迹。二、8月16日李鸿章给卫汝贵、左宝贵、马玉昆的训令,英国司令官斐利曼特告知,倭军军舰准备沿大同江进入,参加登陆作战,我军需敷设地雷加强防御,截断敌军。三、8月18日盛宣怀从英国司令官斐利曼特处获知,日本舰队袭击威海卫后,其半队返回大同江。四、9月25日刘含芳发、龚照玙收,英国舰队7艘集结仁川港,1艘舰在大同江侦查探知,日本商船10艘,其内满载士兵,1商船故障修理中。五、10月9日李鸿章给丁汝昌、赵怀业、龚照玙电,英法两国舰队电报报告,日军计划在大连湾登陆夹击旅顺,旅顺守军务须加强防备不得懈怠。六、10月28日赵怀业给龚照玙电,英国司令官斐利曼特告知,日联合舰队军舰11艘、水雷艇2艘在大东沟附近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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