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只剩两只眼睛睁着



齐国这边是槐花飘香，楚国那里是樟花刚落。就在齐国注重改善民生的时候，楚国却在疯狂路上越奔越快。楚灵王灭陈、蔡两国后，又把先前灭掉的舒鸠等小国居民迁移到荆山，百姓流离失所，道路上一片伤心怨恨之声。

这些民怨，楚灵王不知道。在蔡洧的刻意奉承下，楚灵王自以为天下唾手可得，日夜在章华台上宴乐，还要派使节到周天子那里索要象征九州的九鼎，作为楚国镇国之物。右尹郑丹谏道：“当今齐国、晋国还很强大，吴国仍与我楚国作对，周王室虽然畏惧楚国，但对各国还有一定的影响，索要九鼎不可行。”楚灵王心中不快，便不说话。恰在此时，有人来报：徐国在吴国季札出使的影响下，与吴国结盟，共同对付楚国。楚灵王此时愤恨地说：“索要九鼎不可行，伐齐、伐晋、伐吴有困难，讨伐徐国还不简单吗？寡人就先讨伐徐国，接着攻伐吴国，从长江往东，土地都会属于楚国。如此的话，天下一半归属楚国了。”他就命蒍罢、伍举、蔡洧奉世子芈禄守国，自己率大军讨伐徐国。

楚灵王派大夫屈寨率领兵车三百乘攻打徐国，自己与郑丹等人屯驻夷邑，住于章华台，牵制吴国，并声援攻徐兵马。

此时正值冬天，天降大雪，厚达三尺。楚灵王穿裘加披，出帐看雪。右尹郑丹来拜见，楚灵王说：“太冷了！”

郑丹奏道：“大王重裘，身在皮帐，还冷得不好受，军士穿单衣、露脚踝、戴铁盔、穿铁甲、拿着兵器站在风雪之中，不更冷吗？大王何不驾车返回郢都，召回围攻徐国的兵马，等来年春天天气和暖，再图进兵呢？”

楚灵王说：“你说得很好！可是当今楚国强盛，攻陈伐蔡无所不克，当前徐国又十分软弱，屈寨早晚一定有好消息。”

郑丹应对说：“徐国和陈、蔡不同。陈、蔡靠近楚国，久在庇护之下，而徐国在楚国郢都东北两千里，又依附吴国而自重。大王使三军久停在外，受劳累、寒冻之苦，万一国内有变乱，军士必然会离心。”

楚灵王笑着说：“穿封戌在陈县，弃疾在蔡县，蒍罢、伍举、蔡洧奉世子守国，这好比有三个楚国，寡人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楚灵王正在思谋是否班师之时，突然屈寨派人回报：“楚军屡屡打败徐军，现已紧紧围困住徐国都城。”楚灵王说：“徐国很快就灭。”于是就继续留在了章华台。

从冬天到春天，徐国没亡，楚灵王也一直住在章华台，每天以射猎游玩为乐，不想回郢都。

却说服侍蔡公芈弃疾的蔡朝吴，日夜考虑恢复蔡国，便和他的家臣观从商议。观从说：“楚王黩武远出，久久不回，内里空虚，外面怨恨，这是老天灭亡他的时刻。失掉这个机会，蔡国就没法重建了。”蔡朝吴说：“要恢复蔡国，该用什么计策？”观从说：“楚王芈围弑君自立，他的三位兄弟心中都不服，只是力量一时不够。如能借蔡公芈弃疾的命令，召来芈比、芈黑肱，引起内乱，则楚国郢都可得。得到郢都，楚王芈围的巢穴便毁掉了，他不死还能怎样？到下一个楚王的时候，蔡国一定能够恢复。”蔡朝吴听从他的计议，让他假传蔡公芈弃疾之意，从晋国召来芈比，从郑国召来芈黑肱。

观从分别对芈比、芈黑肱二人说：“蔡公愿意用陈、蔡两地兵马，送二位公子回楚国，以对抗叛逆的楚王芈围。”芈比、芈黑肱大喜，一齐到蔡县来会蔡公芈弃疾。

观从先回来报告蔡朝吴，蔡朝吴出城会见芈比、芈黑肱。蔡朝吴向二人说道：“蔡公实在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我们可以劫持他，实现两位公子的梦想。”芈比、芈黑肱面露恐惧，蔡朝吴说：“楚王芈围游乐不归，都城中空虚无备，另外穿封戌虽然被封在陈县，但他的心不亲近当今楚王。如果蔡公召他，一定前来。凭着陈、蔡两地兵马，袭击空虚的楚国都城，如探囊取物，公子不要怕事情不成功。”这几句话说透利害，芈比、芈黑肱才放心。二人说：“愿听您的教导。”蔡朝吴请二人盟誓，为先王芈麇报仇。他有意在誓书上写上芈弃疾的名字，依据盟誓规则，挖地为坑，将誓书放在祭牲上面埋好。

事毕之后，蔡朝吴领芈比、芈黑肱进入蔡城。蔡公芈弃疾正在用餐，猛见三哥、四哥到，出乎意料，不由大惊。芈比、芈黑肱抱住芈弃疾大哭说：“叛逆的楚王芈围无道，杀死侄儿楚王芈麇，又逼得我们逃亡在外。我们二人这次来，是要借你的兵力为楚王芈麇报仇。事成之后，一定把王位给你。”芈弃疾惊慌失措地道：“请慢慢商议。”蔡朝吴说：“二位公子饿了，有饭一起吃吧。”芈比、芈黑肱吃完，蔡朝吴就向众人宣布：“蔡公召来二位公子，共举大事，已在郊外盟誓。”芈弃疾制止说：“不要诬赖我！”蔡朝吴说：“郊外坑中埋牲与誓书，难道没人看见吗？蔡公您不必再隐讳，只有快快成事，共取富贵，才是上策。”蔡朝吴又在街上大喊道：“楚王无道，灭我蔡国，现在蔡公答应我们复国，你们都是蔡国百姓，难道能忍心宗祀沦亡？可一起随蔡公及二位公子，共同进入楚国郢都。”蔡城人听见呼喊，一时都集合起来，各拿器械，聚到蔡公芈弃疾府门口。

蔡朝吴向芈弃疾说：“人心已齐，您应赶快安抚使用，不然要有变乱！”芈弃疾气愤地说：“你逼我上虎背吗？”蔡朝吴说：“我是推蔡公您去坐王位呢！”芈弃疾想了想，叹了口气，低声问道：“该用什么办法？”蔡朝吴说：“应与二位公子会合，把蔡国军民集合起来。我去游说陈公穿封戌，让他也率领兵马随您而行。”芈弃疾答应了。

芈比、芈黑肱率领手下众人和蔡公芈弃疾会合。

蔡朝吴派观从星夜赶往陈县，欲见陈公穿封戌。路上，观从遇到陈国人夏啮，这人是夏徵舒的后人，和观从平素相识。观从告诉夏啮恢复蔡国之心，夏啮说：“我在陈公门下做事，也在商量恢复陈国的办法。现在陈公重病已起不来，您不必去见他了。您先回蔡国，我一定率领陈国人为一队。”观从回报蔡朝吴，蔡朝吴报告蔡公芈弃疾。

蔡朝吴又写信密致蔡洧，让他做内应。

未几天，陈国夏啮就率领陈兵来到，夏啮说：“陈公穿封戌已死，我用大义告诉陈人，特来相助。”蔡公芈弃疾大喜，派蔡朝吴统率蔡人为左军，夏啮统率陈人为右军，自己率亲兵为中军，星夜往郢都进发。

蔡洧听说蔡公芈弃疾兵到，先派心腹出城投降。郊尹斗成然与蔡公芈弃疾友善，闻听起事，也到郊外迎接。此时伍举病重，卧床不起。令尹蒍罢正要聚兵安排防守，蔡洧已打开城门，芈弃疾率军进城。

郢都军民厌恶楚灵王无道，都愿芈弃疾为王，所以没有抵抗之人。

蒍罢要奉世子芈禄出逃，无奈王宫已被包围，蒍罢进不去，回家自刎而死。芈弃疾率大军攻入王宫，杀死了世子芈禄。芈弃疾命人清扫好王宫，要奉三哥芈比为王，芈比推辞，芈弃疾说：“长幼不可废。”芈比这才即位，拜芈黑肱为令尹、芈弃疾为司马。

蔡朝吴私下对芈弃疾说：“您首倡义举，为什么把王位让给别人呢？”芈弃疾说：“旧王芈围还在夷邑章华台呢！国事未定，而且越过两个哥哥自立，人们将要议论我。”蔡朝吴已领会他的心意，献计说：“旧王芈围所率军士在外已久，一定很想回来。如果派人用利害相招，必然逃散，旧王芈围就可以被抓获。”芈弃疾以为有理，就派观从去夷邑策反。

观从到了夷邑，告诉众将士说，蔡公芈弃疾已进入郢都，杀掉了世子芈禄，奉公子芈比为王了，现在新楚王有令：“先回去的无罪，后回去的处刑；跟随旧王芈围的，灭三族；如有百姓献食给旧王，罪过与跟随一样。”众将士闻听，一时散去大半。

楚灵王还醉卧在章华台上，郑丹慌忙进去报告。楚灵王听说世子芈禄被杀，立刻从床上跳到地上，放声大哭。郑丹说：“军心已散，大王应该赶快回去！”楚灵王擦着眼泪说：“百姓爱子，也像寡人这样吗？”郑丹说：“鸟兽还知道爱子，何况人呢？”楚灵王感叹说：“寡人杀别人的孩子太多了！连自己大哥的孩子也杀了！别人杀寡人的孩子，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他擦干泪，忽然站起来怒道：“寡人待弃疾等不薄，他们为什么背叛寡人？寡人宁可一战而死，也不会束手就擒！”当即下令拔寨，可一点军士才一百余人。

楚灵王又掉下眼泪道：“事情不行了！”郑丹说：“大王且到郢都近郊，察看一下人心向背。如果众人拥护大王，就可重回郢都。”楚灵王说：“跟随的军士都叛变了，还察看什么人心呢？”郑丹说：“如果这不行，就出逃他国，求兵相救。”楚灵王叹了口气说：“寡人对各国诸侯一向很薄，现在落难，去找他们，岂不是白白自寻侮辱吗？”郑丹见楚灵王这也不听，那也不听，担心自己获罪，就偷偷逃回郢都。

楚灵王不见了郑丹，手足无措，便在夷邑徘徊，跟从的人都散了，只剩他孤身一人。楚灵王腹中饥饿，想讨口饭吃，但身着楚王服饰实在不妥。于是，他解下自己楚王的衣帽，挂在乾溪边的柳树上，然后到乡村里找点饭吃。村中人都知道新楚王法令甚严，各自远远闪开，没有敢接近楚灵王的。

楚灵王一连三天没有饭食下咽，饿倒在地，不能行动，只剩两只眼睛睁着，看着路旁，盼望有一个好心人经过这里，给他口饭吃，给他点水喝，哪怕和他说上一句话也可以安慰安慰他。

忽然有一人前来，楚灵王认得是旧日看守章华台的小吏，便叫道：“救救寡人！”旧日小吏见是楚灵王招呼，只得上前叩头。楚灵王说：“寡人饿了三天了，你找一碗饭来吧！”旧日小吏说：“百姓都怕新王禁令，在下到哪儿弄吃的？”楚灵王叹了一口气，让他坐到跟前，用头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睡梦中，楚灵王又遇到了九冈山之神。楚灵王埋怨道：“您让寡人祭祀您，寡人就会得天下，可是寡人祭祀了您，却当不成楚王了。”九冈山之神说道：“让你祭祀不假，可你没用德来祭祀，所以不灵验呀！”

楚灵王猛然惊醒。醒来一看，自己枕在土块上。原来那个旧日小吏悄悄拿土块代替腿让楚灵王枕着，自己偷偷逃走了。楚灵王不觉欲哭无泪、欲诉无人。

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乘车来到，看见楚灵王，就拜倒在地，急急问道：“大王为什么落到了这种地步？”楚灵王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是何人？”那人说：“小民是申亥，是申无宇之子。我的父亲两次得罪您，您都赦免不杀。父亲重病在床，临终嘱咐我说：‘我受大王两次不杀之恩，他日大王要是有难，你一定要舍命相随！’小民牢记在心，不敢忘了。近来传闻郢都已被攻破，立芈比为王，我便四处寻找大王，不想在这里相逢。现在遍地都是芈弃疾的党羽，大王不可到别处去。小民家离这儿不远，大王可暂到小民家中，再作商议。”说着把干粮跪着献给楚灵王。楚灵王狼吞虎咽，喘了口气后，渐渐能站起来。

申亥扶他上车，到了家中。楚灵王平时住惯了章华台，那儿是高高的宫殿、深深的大堂，今日看申亥庄户人家，房子又矮又小，而且是草木编成，不觉十分凄凉，又是泪流不止。申亥跪着说：“请大王放宽心。这地方僻静，没有行人来往，大王先住几天，我打听打听郢都里的事，再想办法。”楚灵王悲哀得说不出话。申亥又跪献饮食，楚灵王只是哭，全不沾唇。申亥让他两个亲生女儿侍奉楚灵王睡觉，想让楚灵王高兴。楚灵王衣带不解，一夜伤心悲叹，到五更时，便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两个女儿开门告诉父亲：“大王已自缢了。”申亥听说楚灵王去世，不胜悲痛，就亲自殡殓，杀了两个女儿殉葬。

却说芈弃疾害怕楚灵王率军杀向郢都，便领着斗成然、蔡朝吴等人，率军拦截。半路上遇到郑丹，说夷邑那儿如此这般，芈弃疾便感叹楚灵王不得民心，自己起事是正确的。

芈弃疾率领大军寻访，就是不见楚灵王的踪影。碰到观从，观从也是不知。有人知晓是芈弃疾前来，便把楚灵王的衣帽献上，说道：“这是几天前，在乾溪边柳树上得到的。”

芈弃疾问他：“你知旧王芈围生死吗？”

那人说：“不知。”芈弃疾收下衣帽，重赏那人。

蔡朝吴进言说：“旧王去掉衣帽，势穷力尽，多半死在乾溪中了，不值得我们再寻了。只是芈比在位，如果发号施令，收买民心，事情就没法办了。”

芈弃疾说：“那怎么办呢？”

蔡朝吴说：“旧王芈围在外，郢都中人并不知他的下落，乘此时人心未定，派数十名军士，假说是败兵，绕着城墙高喊：‘弃疾兵败了！反攻大军就要到了！’再让斗成然回去报告芈比。这芈比、芈黑肱都是懦弱无能之辈，一听这消息，准保惊慌自杀。到时，您再慢慢整兵而归，就会稳坐宝位，高枕无忧。”

芈弃疾甚喜，就派观从领军士数十人，假装成败兵，跑回郢都，绕着城墙边跑边喊。

郢都城内的人信以为真，没有不惊慌的。一会儿，斗成然到，说的情况相同，城里人更信了，都上城瞭望。斗成然跑去报告新王芈比：“旧王芈围极为恼怒，率军前来讨伐您篡王之罪。大王您要早定计策，免遭侮辱，臣也逃命去了。”说完，狂跑而出。

新王芈比召来芈黑肱问计，芈黑肱说：“这都是蔡朝吴害得我们呀！”兄弟相抱大哭。宫外又传说：“反攻大军已经进城了！”芈黑肱先拔出佩剑，割断喉管而死。芈比慌急，也拿剑自杀。宫中大乱，哭声不断。

斗成然带众人重进宫中，清除尸首，领百官迎接芈弃疾。城中人不知道，还怀疑来的是楚灵王。等到这些人进城后，看见是芈弃疾，才明白前后报信，是出于芈弃疾之计。这时，有呼芈弃疾高明的，有呼自己上当的。

芈弃疾入城后即位，这就是楚平王。

却说楚国大夫屈寨等人围困徐国，久久无功，怕被楚灵王诛杀，不敢回国，暗中和徐国联络，各自安营相守。听说楚灵王已死，就解了徐国之围，班师回国。走到豫章，吴国公子吴光领兵袭击。这吴光，是吴国先王诸樊长子。吴国听说楚国出了内乱，便乘危出击。吴军打败屈寨等人，三百乘兵车全被吴国俘获。

此时的楚平王还顾不上吴国，他即位后安抚众人，用公子之礼为芈比、芈黑肱安葬。他又按功行赏，任用贤能，用斗成然做令尹，阳匄为右尹，念蒍掩、伯州犁含冤而死，就用伯州犁之子伯子恶任左尹，蒍掩弟弟蒍射、蒍越做大夫。蔡朝吴、蔡洧、夏啮都授大夫官职。这时伍举已死，楚平王赞赏他生前多谋多识、直言敢谏，就起用其子伍奢。其余蒍启疆、郑丹等一些旧臣，或照旧在朝，或告老还家。想让观从为大夫，观从说他的先人从事占卜，他愿意任卜尹，楚平王同意了。群臣谢恩，只有蔡朝吴和蔡洧不谢，要辞官离开。楚平王问他们缘故，二人奏道：“我等是蔡国人，现在大王王位已定，而蔡国尚未复国，我等有什么脸面站在大王朝堂上呢？从前楚灵王由于贪念兼并别国，以致丧失人心。大王只有改变他的做法，才能令人心悦诚服，因此恳请大王恢复陈、蔡两国。”楚平王新登大宝，正在兴奋之中，当即同意，派人访求陈、蔡两国国君的后裔，得到陈国公孙陈吴，蔡国世子蔡有之子公孙蔡庐，于是公孙陈吴成为陈国国君，这就是陈惠公；公孙蔡庐成为蔡国国君，这就是蔡平公。

陈惠公、蔡平公二人各回本国，蔡朝吴、蔡洧随蔡平公回蔡国，夏啮随陈惠公回陈国。楚平王让陈、蔡军民，各归本国，并厚加犒劳。前番楚灵王抢掠的两国珍宝、财物，全部归还。陈、蔡两国君臣，欢声如雷，如同枯树开花。

楚人还不知楚灵王已死，人心惶惶，某日夜间谣传楚灵王到，男男女女惊起，开门向外探看。楚平王有些忧虑，就暗中和观从商量，让他在汉水边上找个死尸，加上楚灵王的衣帽，从上游放到下游，假说已得楚灵王尸首，报告楚平王。楚平王派斗成然去安葬，然后出榜安慰国人，人心这才安定下来。楚平王不忘派人寻访楚灵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寻访人找到申亥，申亥把埋葬之处相告。楚平王便给楚灵王迁葬，同时改夷邑为城父，不再交给陈国。

迁葬完，斗成然向楚平王奏道：“从前，晋文公喜欢士人穿粗衣旧布，所以晋文公的臣下穿着都不讲究。一个国家的君主喜欢怎样，臣下就会怎样。昔日，楚灵王好细腰，楚国多有饿人。为了让楚国更加强盛，请大王禁止细腰歪风。”楚平王答应，楚国恶性的细腰之风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