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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宰相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3 15:55:25 0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在李隆基和太平公主斗争最激烈的日子里,姚崇本叫姚元崇,他和宋璟全都是李隆基忠实的粉丝,虽然因为他们提出外放太平公主而最终不得不被贬出京城,但这并不影响李隆基以功臣来看待他们。

他们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会回到京城,并且在未来的十年里能够先后得到重用。

开元盛世是李隆基开创的,但这军功章上的确有姚崇和宋璟的一半!

事实上,在我看来,姚崇和宋璟之所以能够得到重用,恰恰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准确的说曾经机缘凑巧被外贬的经历恰恰让他们现在成为李隆基最放心的人。既是李隆基本派的人,又没有参与最终的决斗之中,这样的人其实远比刘幽求和钟绍京等人更加赢得信任。

因为他们没有居功自傲的资本。

先天元年(713年)十月,当李隆基刚刚在骊山阅兵之后,便前往渭川去打猎,在渭川他召见了还在同州当刺史的姚崇。

这是一次没有任何预见性的召见,在此之前姚崇没有得到任何皇帝姚召见自己的消息,但是现在皇帝突然召见,姚崇敏锐的意识到属于自己的时代即将到来。

事情正像姚崇所预料的那样,君臣二人见面后,展开了一番颇具玄机的对话。值得一提的是,这不仅是一次决定姚崇个人前程的对话,更是开元盛世局面缔造成功的基础。因为在这次对话中,姚崇提出了著名的《十事要说》。

不过在对话的最初阶段,双方还仅限于拉家常阶段。

李隆基:你会打猎吗?

姚崇:小时候曾经练过,年轻的时候我在家乡时,经常以打猎为乐,可是后来有人说我适合进仕途,所以我就发奋读书了,不过现在虽然老了,但是打猎的技术还没有倒退,呵呵。

很明显,在李隆基还没有进入正题之前,姚崇已经在暗示这位精明的皇帝陛下,自己就是李隆基未来需要的人。

姚崇说完,李隆基笑了笑,然后君臣二人飞鞭打马直奔丛林深处而去。

打猎的整个过程,君臣二人十分惬意,同时谈的也很投机,但李隆基很长时间都没有切入正题,直到打猎即将结束。

“爱卿在外边太久了,应该回到朕的身边,进入宰相班子辅佐朕啊!”李隆基语重心长的对姚崇说道,同时这句话并没有强制的味道,反而倒像是在征求姚崇的意见。

在李隆基看来,自己所说的话已经给了姚崇十足的面子,姚崇一定会立即下马跪倒在地,表示愿效犬马之劳,可是就在李隆基兴奋的等待姚崇的回答时,姚崇却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嗯?爱卿可曾听到朕所说的话?李隆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姚崇缓缓的将头扭过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毅,虽然作为臣子他不敢抬头直视李隆基,但李隆基还是感受到了姚崇似乎有话要说。

正待李隆基开口再次问话时,姚崇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只是他并没有对李隆基能够重用自己立即亮明自己愿意效力的态度,而是向这个年轻的帝王提出了是个问题,而姚崇著名的《十事要说》既由此而诞生!

所谓的《十事要说》是指姚崇在和李隆基的这次对话中,对李隆基提出的十个施政理念,鉴于原文比较难懂,我用四个字的短语来总结一下他这十条内容,分别是:宽仁施政、禁贪边功、一视同仁、宦官禁政、限权外戚、禁止滥赏、善待大臣、纳谏如流、停建佛寺、国事为重。

值得一提的是,姚崇表达的方式很特别,他在说出每一条之后,都加上“可乎”两个字,意思是“可以吗?”,事实上,姚崇是在向李隆基提出自己的要求,坦白的讲,这十条都能做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此刻李隆基面对姚崇的提问,他似乎找到了那个期待已久的人,姚崇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李隆基所期待的。

所以,结局就是李隆基当场答应!

在我看来,身在同州的姚崇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能够有朝一日,重回宰相之列,所以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而提出的《十事要说》应该是早已经构思好的,这一次既是他考验李隆基,同样也是姚崇自己的一种能力展示。

“朕都答应你!这样你可以做朕的宰相了吧!”

“臣愿意!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在一切条件全部满足后,剩下的就是达成协议!

陷阱

在那次渭川打猎之后,姚崇基本上已经算是宰相班子的成员了,但事实证明,一代贤相姚崇在甩开臂膀协助李隆基开创盛世局面之前,他还要面临一些阻碍,这是上天在考验他的耐心和智慧,同样也给了姚崇独揽相权的机会。

当姚崇即将出任宰相的消息在朝廷内传遍后,并不是所有人全都表示欢迎,这其中就包李隆基的另一位功臣张说。

张说是个耿直的人,在张昌宗和张易之面前不做伪证,不卑躬屈漆的献媚,是个有良心的人,但是对于姚崇进入宰相班子,张说却是心里很不爽。

关于张说和姚崇的交往经历,史书没有过多的记载,据我分析张说不愿意姚崇进入宰相班子,或许是因为看出了姚崇的能力绝不仅仅限于处理政务,准确的说张说很可能已经看出了姚崇姚独揽相权的苗头。

于是,他决定出手阻止这一切,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其实他正在逐渐走进一个陷阱之中。

先天元年(713年)十一月,张说开始出招,他指使御史大夫赵彦昭上书弹劾姚崇,理由是姚崇在同州有贪污受贿的行为,弹劾的奏疏递上去,石沉大海。

对于皇帝陛下为什么没有反应,张说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因为姚崇刚刚成为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自己的这封奏疏送的不是时候,所以接下来张说变换了策略。

三天后,张说祭出第二招。

这次替张说出面的是殿中监姜皎,与上次直接弹劾不同,这次张说以退未进,主动在李隆基面前推荐姚崇。

只是推荐的官职是小小的河东总管。

“陛下先前不是说河东总管没有合适的人选吗?现在臣为陛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姜皎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是谁啊?”

“姚元崇(姚崇)文武全才,实在是个合适的人选!”

面对姜皎所说的话,李隆基刚刚堆满笑容的脸上,立即阴沉了下来。

我即将要任命宰相的人,你居然一努嘴儿吱到了河东去当总管,这明显是排挤嘛!

史书上记载说,姜皎刚刚说完,李隆基立即识破了这一切是张说在幕后的指使, 但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李隆基是怎样知道的。

在我看来,这里面隐藏着很深的玄机。

或许那个时候张说和姚崇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以至于李隆基已经有所耳闻,但我坚持认为李隆基即使知道是张说在幕后指使,也不应该当着姜皎的面把所知道的说出来。

这种表现实在不太符合城府很深的李隆基,更不符合作为最高掌权者的行事风格!

或许李隆基本身并不知道是张说所为,而之所以说出是张说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李隆基在“使诈”。在前面我们说过,李隆基始终在暗中关注着第一梯队功臣们的表现,而他最担心的就是文臣,张说当然身在其中。

我大胆的推测,事实上李隆基再次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是张说所为,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想试探姜皎。

可惜的是,姜皎实在不是个好演员,李隆基刚刚说完,姜皎已经是满头大汗!

“下去吧!朕知道了!”李隆基阴沉着脸说道。

姜皎低着头渐渐退出了宫外,面对着姜皎的离去,李隆基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张说!其实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前方等待你的将是一个超级陷阱。

在姜皎吃了闭门羹之后,张说陷入了反复的思考之中,此时他终于深切的感受到姚崇那几年在朝廷中扎下的根有多深,离开京城很长时间,却依然可以让皇帝陛下始终不能忘记,现在在朝廷没有自己的党羽,却完全可以毅力不倒。

在张说看来,姚崇是一个始终将利器藏在袖间的人,你根本看不到他在出招,但只要出招就有必胜的把握。

事实上,张说如果此刻提高警惕,小心的将自己隐藏起来,或许他的价值不会等到十年后才会实现,但不久后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在张说指使姜皎变相弹劾姚崇不久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走进了岐王李范的王府,史书上没有记载张说此行的目的,或许只是喝喝酒、下下棋之类的娱乐活动,但在险恶的宫廷中,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扎住把柄。

要知道身为皇帝陛下的辅臣,总是岐王府里寻常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事实证明张说很不走运,因为他的行踪全被姚崇看在眼里。

真是冤家路窄!

对于姚崇来讲,他终于等到了可以断送张说前程的机会!

当姚崇知道张说的行踪后,他决定运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一举扳倒张说。

于是,在一天早朝过后,姚崇并没有立即退朝,而是一瘸一拐的走近了李隆基的寝宫。

事实上,姚崇之所以一瘸一拐,并不是因为挨了街头小混混的打,更不是为了在皇帝陛下面前哗众取宠,他这样做是有着很深的目的的。

很快,姚崇就实现了他的目的!

“爱卿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啊?难道是患了脚病?”李隆基惊奇的问道。

“臣没有脚病,却有心里的病啊!”姚崇漫不经心的回答!

“心里的病?快给朕说来听听!”

“岐王是陛下的至亲兄弟,而张说是陛下的辅臣,现在张说去岐王府里,时间长了我怕岐王会受到误导啊!”

在我看来,最后一句话极具水平!

显然,姚崇的最后一句话里包含着这样一层意思:张说去岐王府,并不是岐王主动召见,而是张说主动为之。

姚崇明白,李隆基和兄弟们的关系极为亲密,如果不能将李范拽出来,李隆基一定会生疑。

现在姚崇的话已经将岐王李范拽出了是非之外,却将张说推向了万丈深渊!

如此看来,姚崇这样的人不能独揽相权,实在是没有天理。

姚崇说完后,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皇帝陛下有何反应,他坚信自己的话会挑起李隆基的猜忌之心。

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实上姚崇一定想不到,在他为张说挖坑的同时,自己不过是李隆基手中的一枚棋子。

前边我始终再说,在陆象先、郭元振被贬之后,张说一直是处在李隆基的监视之下,现在他不需要自己出手,姚崇已经替他找到了罢免张说的理由,现在他只需要做出最终的裁决即可。

“张说私访岐王府,意图令人生疑,念有功于社稷,罢知政事,出任相州刺史!”

张说就此暂时结束了宰相生涯,当然只是暂时,谁也想不到十年后他还能回来,并且再次坐上了姚崇的宰相之位,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时候姚崇已经长眠于地下!

斗争依然继续

姚崇以其天才般的表演,满足了李隆基那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目的,张说就此暂时退出了朝廷。然而扳倒张说,只是姚崇独揽相权的第一步,更是李隆基整治功臣,调整朝廷人员格局的一个很小的组成部分。

姚崇和李隆基彼此心中的隐藏的秘密,实现了一拍即合,无须过多的沟通,只需要在特定的时候彼此默默的协作。

张说走了,但李隆基的功臣团队依然存在,换句话说,阻碍姚崇独揽相权的人还没有彻底走的一干二净。而接下来姚崇继续发挥他灵活变通的特长,“配合”李隆基去获取他们共同的利益。

既张说之后,第二个被姚崇盯上的是时任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刘幽求。

和张说比起来,刘幽求虽然资历浅,但由于亲身参与了李隆基诛灭韦皇后的行动,所以说他是和李隆基在战火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友,一点也不为过。

刘幽求虽然在李旦登基后,曾经被流放过,但随着李隆基大权在握后,刘幽求被重新启用,并进入了宰相班子。但这绝不意味着刘幽求的地位就此安稳,甚至和张说比起来,刘幽求更加不能让李隆基放心。

可以说在李隆基所有的功臣中,刘幽求是最具备居功自傲的条件的。

一个是因为他的经历,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的性格。

由于刘幽求身份的特殊性,李隆基采取了和罢免张说不同的策略,这一次他并没有等待姚崇为自己创造机会,而是亲自上阵开始了整治刘幽求的计划。

对于刘幽求这个老战友,李隆基有着深刻的了解,他始终没有忘记在李旦登基后,刘幽求因为心中不满自己没有进入宰相班子,而将不满情绪写在脸上的表现,敏感的李隆基早已经看出,他的这位战友是一个城府并不深的人。

所以,在李隆基的计划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起点,那就是攻其软肋,从他的性格入手!

很快,刘幽求得到了以纸诏书,上书:改任太子太保。

很明显,这是个闲职。

在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刘幽求就这样从宰相班子里被生生的拉了出来,刘幽求百思不得其解,而就是从此时开始,他进入了李隆基布下的圈套之中。

和上次一样,刘幽求又开始不满,脸上继续书写着焦躁、消极的情绪,我们无法确定当时李隆基是不是想就此结束对刘幽求的整治,毕竟刘幽求已经被排挤在宰相班子之外,但事实证明,刘幽求最终重复走了张说的老路。

李隆基率先出招,但事情并没有结束,接下来姚崇接招!

不久,有人上书弹劾说刘幽求不满自己目前的官职,而且说了很多发狠的话,希望皇帝陛下能够详查。

弹劾不是关键,重要的是皇帝陛下是否重视。

事实证明,李隆基十分重视,因为他对于这样一份弹劾书已经期待了很久,而更绝的是,李隆基将审问刘幽求的任务交给了姚崇。

这实在是好比让抢劫犯去监狱看管犯人,结果只能是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监狱。

在我看来,在李隆基整治功臣的过程中,在姚崇独揽相权的道路上,这是君臣二人合作最完美的一次。

我相信,当时李隆基已经察觉到了姚崇心中隐藏的秘密,不然的话,他绝不可能让姚崇去审理刘幽求,而姚崇则充分领会了李隆基的意图,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挥,顺便拉上了另一位功臣钟绍京。

在此之前,钟绍京虽然曾经一度被推上了中书令的职位,但因为唐隆政变中,那不合时宜的犹疑,而最终被罢免,出任太子詹事。

所以在姚崇的一番犹如走过场的审问之后,对于刘幽求和钟绍京的定论如下:

两个人都是曾经的功臣,一下子从宰相班子被踢到了闲职上,心里有些落差也可以理解,鉴于他们曾经有功于社稷,如果冒然逮捕入狱,恐怕人心不服。

从上述姚崇给出的定论来分析,他似乎没有把话说完,在我看来这恰恰说明姚崇的精明。

当李隆基将审问刘、钟二人的权利交给姚崇后,事实上姚崇很可能想到了问题的另一层面,那就是李隆基究竟想要一个什么结果。换句话说姚崇最终应该给出一个什么答案?

姚崇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后,他明白了一切,最好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姚崇知道自己只需要说明过程和情况,剩下的交给皇帝陛下来裁决!

到现在为止,李隆基和姚崇这君臣二人其实是一种既合作,又互相试探的关系。

说到底,李隆基虽然在排挤功臣的过程中,希望姚崇充当马前卒,但出于人性的本能,他同时并不希望姚崇是个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而精明的姚崇早已经看透皇帝的心思,所以对于刘、钟一案,他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甚至从他表面的话语中,还透露着同情。

但最终结果源于客观过程的导向,所以接下来李隆基顺其自然的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刘幽求被贬为睦州(今浙江省建德市)刺史,钟绍京被贬为果州(今四川南充市)刺史。

至此,李隆基的功臣团队被彻底的排挤出宰相班子之外。

刘幽求在出任睦州刺史不多久又改任杭州刺史,开元三年(715年)又调任桂阳刺史,在前往桂阳的途中,不行病逝,享年60岁。

另一位功臣钟绍京结局比刘幽求要好很多,开元十五年(727年),他重新回到了长安,在见到李隆基后,钟绍京痛苦流涕的说道:“陛下难道忘记曾经臣等并肩战斗的事了吗?陛下怎么能够忍心将臣抛弃在荒蛮之地呢?当年的人现在全都不在了,只剩下臣自己了,希望陛下开恩不要让臣再离开长安了好吗?”

钟绍京的一席话使不禁回忆起往事,而那个时候的李隆基也已经是一个历经诸多沧桑的中年人,钟绍京的话的确勾起了他对往日的追忆,看着老泪纵横的钟绍京,李隆基产生了怜悯之心,于是他将钟绍京留在了长安,不久钟绍京因为中风病逝,享年80岁。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隆基功臣团队的所有成员钟,钟绍京虽然资历浅,能力也是最弱的一个,但他却成为了中国历史上除了政治领域之外另一个领域的奇葩!

这个领域就是书法!

钟绍京系三国时期魏国书法大家钟繇的后代,钟绍京的书法丝毫不逊于他的祖先,甚至与他先祖钟繇并称为“书家双绝”,史书称钟繇为“大钟”,钟绍京为“小钟”!

钟绍京虽然没能为他的仕途之路书写下绚丽的篇章,但他却用手中的笔,为我们留下了诸多“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书法作品。以至于千年以降,一切归于黄沙尘土之时,那墨香之气依旧扑于鼻前!

领悟

公元713年12月,当李隆基改年号为开元后,意味着大唐帝国完全进入了他的时代,也预示着大唐帝国将开启一段冲击巅峰的旅程。

同样,这段旅程也有姚崇那坚实的足迹!

从现在开始,当年的姚元崇为了避讳“开元”的年号,而改名变成了姚崇,并成为开启大唐帝国巅峰时代的第一宰相!

事实上,正是从此时开始,李隆基在不经意间已经悄悄改变了宰相制度,从姚崇开始,宰相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群相制,而变成了“主相制”。

所谓“主相制”有点类似于后世明代的内阁首辅,既然有主相,就肯定有副相,姚崇当然是主相,副相是一个叫卢怀慎的人。

相对于姚崇而言,卢怀慎性格温和,不强势,不爱出风头,属于典型的老好人。而姚崇身边就需要这样的人做副手,因为以卢怀慎的性格和能力而言,是不可能与姚崇争权的。

从那次渭川打猎提出不凡的《十事要说》,到协助李隆基排挤功臣,再到卢怀慎为副,多种因素促成了姚崇终于实现了独揽相权的目的。

但是,姚崇并没有就此打住,因为他是个有理想的人。

动用心计爬上那个高位,绝不是满足自己的权势欲!

当我头顶第一宰相的光环时,我知道现在仅仅是个开始,独揽相权我已经达到目的,但这决不是我的理想。

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姚崇并非政客,而是杰出的政治家!

当然,在李隆基的时代,想要当好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并不容易,首先的一点就是要理解皇帝陛下的所思所想。

在姚崇实现理想的最初阶段,其实他做的并不好!

不可否认,当李隆基调整宰相班子暂告一段落后,便开始开足马力加快治理帝国的进程,而作为第一宰相的姚崇,自然首当其冲的冲锋在前,作为从政经验多年的姚崇,对于政务的处理自然游刃有余,唯一需要加强的就是与皇帝陛下的磨合问题。

这天,姚崇向李隆基上报了一份名单,这是一份关于委任帝国中下级官员的名单,最高品级不超过六品地方官,姚崇将名单递上去后,开口说道:

“陛下!这份名单的人员我大致跟您介绍一下!”

正待他接着往下说时,却发现皇帝陛下将头抬起看着屋顶。

在此之前,姚崇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李隆基从来都是认真注视着他,这一次李隆基的反常表现引起了姚崇的好奇心。

在稍稍停顿之后,姚崇再一次开口说道:“陛下!这里有一份委任地方官的名单,臣想和陛下商量一下!”

这一次,姚崇说的更加详细。

李隆基的目光依然没有转向他。

嗯?难道当上皇帝就放松自己,连政事都不管了?

还是我的方式有什么问题?

面对李隆基的冷落,姚崇心中敲起了小鼓,他始终弄不明白今天皇帝陛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在一片尴尬的氛围中,姚崇停止了自己所说的话,然后行礼退出了朝堂之外。

望着姚崇离去的背影,李隆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当然这一切都没有瞒过他身边的那个人。

这个人就是高力士!

作为李隆基的贴身宦官,很多年来高力士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无论是唐隆政变,还是诛灭太平公主的行动,高力士虽然参与其中,但并不像刘幽求、钟绍京等人那样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功臣。事实证明,正是高力士这种低调的行事风格,让他博得了李隆基的好感。

所以当刘幽求、钟绍京等人被贬外放之时,高力士却依然可以安然无恙的继续侍奉着李隆基,并得到了丰厚的奖赏。不仅如此,由于高力士的原因,使李隆基对所有宦官有了重新认识。

在李隆基看来,当那些大臣们不断争来争去之时,以高力士为代表的宦官们却是最让自己感觉放心的人,所以在李隆基掌权后,提升了这些宦官们的地位,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增加宦官到三千人。

在此之前,从高祖李渊一直到武则天,宦官只能做些扫地、打水、倒垃圾之类的杂活儿,即使是中宗李显复位后,宦官的地位稍有提升,但人数也不过一千人。如今李隆基上位后,宦官一下子增加到了三千人,难怪《资治通鉴》里说,宦官势力的强盛即由此开始!

不过让李隆基想不到的是,正是他的所作所为,最终让李唐王朝的“家奴”们开始了对自己主子一点一点带血的残嗜!

当然,现在的高力士还不至于如此,当他看到李隆基冷落姚崇时,在姚崇退出朝堂后,他上前对李隆基说道:

“陛下刚刚亲自处理国事,应该为大臣们做出指示,刚才姚崇向您请示,您不仅不说话,还抬头看着屋顶,这恐怕不是虚心纳谏的行为啊!”

高力士的话没有丝毫的掩饰,但接下来李隆基以自己独特的观点,让高力士佩服的五体投地。

“朕任用姚崇为宰相,国家大事必须应该和朕商议,但任命六品以下的官员,还要来请示朕,那还要宰相何用?既然身为宰相,完全可以自行处理!”

霎那间,高力士明白了李隆基刚才冷落姚崇的用意,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将李隆基的用意告诉了姚崇。

仔细分析李隆基的话,我们不难看出,他其实在尝试一种体制管理,而不是将一个国家的大事小情全都系于一身,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其任务并不是处理一项具体的政务,关键是要建立一种责任明确、执行力强的管理体系。

一个健康的体制,理应是兼顾效率与分工,让所有人集思广益,所有职能部门和各级管理人员各司其责,形成合力的体制,有人献策,有人参详,有人拍板,有人执行,有人查账,有人赏罚,这样的一个体制,才能够明制度,均劳役,让每个人都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才智和力量。

年轻的李隆基显然在经历了诸多历练之后,悟出了这一点,他深知一个盛世局面的形成和延续最根本的在于建立一种完善的体制,太宗李世民开创的贞观之治,李隆基已经从中汲取了诸多养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一切继续延续下去!

治理蝗灾

当姚崇明白了李隆基的意图后,他开始大显身手,前边提到的拆除寺庙和限制贵戚等事件其中都有姚崇的功劳,不过在姚崇这四年的宰相生涯中,使他走向顶峰的是他以独有的魄力和手段成功治理蝗灾的事件。

开元三年(715年)五月,山东地区出现了蝗灾。

事实上,出现蝗灾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人们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

这事儿如果要是发生在现代,政府一定会组织相关部门动用大量的杀虫剂去治理蝗灾。但在科学并不发达的古代,人们并不具备完善的科学知识,很多人对于蝗灾的出现,怀有一种恐慌的心里,而古代天人合一的观念,很自然的又让人们联想到是上天发怒,向人间警告。

有句话说的好,思路决定出路!有了上述这样的想法,接下来要做的就肯定不再想着如何采取有效的方式去治理蝗灾,而是在田地里进行祷告,祈求这些蝗虫嘴下留情。

可惜的是,“蝗军”们依旧在田地里施行着“三光”政策,老百姓们苦不堪言。

消息传到长安,治理蝗灾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姚崇的头上,姚崇虽然没学过唯物主义, 但他明白老百姓们如鸡哆碎米般的叩头祷告,丝毫不起作用,所以他提出了治理蝗灾的建议——立刻命令州县官员捕捉蝗虫,并就地掩埋。

按说这么个简单的事儿应该很快就能实行,但历史再一次告诉我们,一个国家之所以出现很多问题,关键是在于上层有问题。

当姚崇在朝堂上将自己的建议说出来后,立即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质疑的人提出了一个伪命题:蝗虫太多,什么时候能杀完呢?

事实上,当时就连李隆基都对姚崇的建议将信将疑,当然姚崇并没有就此退缩,而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现在山东地区遍地都是蝗虫,附近地区的老百姓已经快逃光了,我们怎么能坐视蝗虫任意糟蹋庄稼而不管呢?即使这些蝗虫杀不完,也总比养着它们要好。”

姚崇说完环顾在场的所有人,他已经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

“杀蝗虫如果过多,会不会伤天地之和啊?”副相卢怀慎试探着问道。

面对卢怀慎的问话,姚崇丝毫没有动摇,大声说道:“从前楚庄王吞蛭而病愈,孙叔敖杀蛇而得到福报,现在怎么能不忍心杀蝗虫而忍心让百姓们饿死呢?”

姚崇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顾及到皇帝陛下在场,但姚崇的声调显然已经比刚才高了很多。

最后,他加了一句:

“如果捕杀蝗虫会导致灾祸,我姚崇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姚崇的话掷地有声,所有人全都沉默不语。

“既然姚爱卿决心这么大,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李隆基最终出来收场。

事实证明,这本来就是一件应该能够迅速做出正确决策的事情,之所以最终姚崇出面坚持才得以解决,完全是因为观念所致,尤其是像卢怀慎这样朝廷上层的人。

不过,让姚崇想不到的是,在这次蝗灾仅仅过去一年后,山东地区再次爆发蝗灾,更让他气愤的是,这一次有的人依然老毛病不改,甚至是变本加厉。

当姚崇再一次提出治理蝗灾的意见后,站出来唱反调的是汴州刺史倪若水。

倪若水给姚崇写信道:“消除天灾还得靠积德,当年刘聪就曾经捕杀过蝗虫,结果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蝗灾更加严重,显然是因为不积德。”

和上次卢怀慎提出的反对理由相比,这一次倪若水的理由貌似更加充分,而且举例说明,有板有眼。

而且倪大人不仅写信搞对抗,还身体力行,拒绝姚崇派出的负责组织治理蝗灾的御史入境。

这就是传说中的没事儿找抽型。

姚崇接到信后立即发飙,不过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像倪若水这样的人跟自己搞对抗,目的是为了博得名声,如果自己一怒之下将他贬官,他反而有了标榜自己的理由。

别看我是一个小小的刺史,曾经也是让宰相大人动过怒的人!

所以,在看穿了倪若水的小算盘后,姚崇给他回了一封信,这封信并不长,但每句话都具有杀伤力。

“你说的那个刘聪是个非法皇帝,他那德行怎么能镇压住妖孽呢?现在我们是明君在位,德行自然胜过妖孽。历史有过记载,古代贤明的地方官,蝗虫都不能进入他的辖区,你说积德可以避免蝗灾,现在你的辖区内蝗虫泛滥,是不是因为你不积德呢?”

总结姚崇的话,其实只有两句:你的行为是在和皇帝搞对抗,而且你的地盘一切得从你自身找原因。

臭小子,跟我斗!老子当年连韦皇后和太平公主都不怕,现在会在乎你个小小的刺史?

几句话就会让你肝儿颤!

事实上,倪若水在接到回信后,确实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在他看来,姚大人实在已经给了自己很足的面子,如果这些话要是直接捅到皇帝陛下那里去,相信倪若水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倪若水快速行动,全力投入到了灭蝗运动中去,经过一番捕杀后,据统计汴州境内死掉的蝗虫大约在14万担左右,还不算死在河里的。

成果是卓越的,功劳是显著的,姚崇是很高兴的。

但皇帝陛下却是有些犹疑的!

虽然山东地区的治理蝗灾卓有成效,但对姚崇所采用的方法,反对之声从来没有间断,他们的理由依然是担心天人不和,怕会出现报应,搞的李隆基都有些疑神疑鬼。

为了使自己彻底安心,李隆基决定找姚崇问问。

而姚崇则明白,一切问题的根源其实都在皇帝那里,从源头切断才是根本,如今这个源头是不能采取极端措施切断的,和对付倪若水一样,姚崇这次依然想通过语言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这一次不能是具有杀伤力的话语,而是要通过语言的的感染力来打消皇帝陛下的顾虑。

“这些腐儒们实在不懂得变通,臣难道不知道天人和顺的道理吗?但有时候迫于形势必须要采取权宜之计。”

姚崇的开场白,其实是在自己和皇帝陛下之间找到一种可以沟通的话题,那就是皇帝陛下的顾虑并没有错,而自己提出的治理蝗灾的方法是迫不得已。

只要找到共通之处,接下来的问题一切好谈。

“他们都在说爱卿不懂得天人和顺的道理,朕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看来朕的想法错了?

“其实自古以来,就有过治理蝗灾不及时最后发生惨剧的教训。北魏时,山东地区也是蝗灾泛滥,那个时候他们的国君可实在没有陛下英明,结果不忍捕杀,反而使百姓们受灾,最后庄稼被蝗虫糟蹋殆尽,百姓的牲口竟然发展到互相啃毛的境地。”

姚崇说道这里,故意停住,然后用他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不断向上瞟着李隆基。

“爱卿继续说下去!”

姚崇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的说道:“现在山东地区的百姓没有多余的粮食,如果任由蝗灾泛滥下去,恐怕百姓们会逃光。现在虽然未必能把蝗虫彻底消灭干净,但总比看着它们一点点吃光庄稼要好。”

姚崇一边说着,李隆基一边不住的点头,但目光中依然透露出一种犹疑。

在官场中混迹多年的姚崇,实在是太明白皇帝陛下此刻需要的是什么,他更明白皇帝陛下那犹疑眼神背后的含义,所以他接着说道:

“臣知道陛下好生恶杀,此事不需要出敕,容臣出牒处分即可。若不能成功治理这次蝗灾,臣的一切官职尽可削除。”

“敕”是指皇帝下命令,“牒”是指宰相下令,姚崇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告诉李隆基:千万重担我一个人扛!您只需要站脚助威。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李隆基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一切就此搞定。

这次治理蝗灾不仅卓有成效,使百姓们避免了流离失所,同样也让所有人看到了姚崇那让人敬畏的决心,但对于姚崇而言,四年的宰相生涯能够让他博得千古贤相的名声,依靠的绝不仅仅是让人产生敬畏之心。

事实上,处理政务的非凡能力才是缔造姚崇贤相名声的根本所在!

救时宰相

姚崇作为帝国的第一宰相,比任何人都有博得贤名的优势,一方面这得益于李隆基对宰相制度悄无声息的改革,使他具有突出常人的地位;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本身超越其他人的能力。

所以再加上李隆基的支持,姚崇在开元初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朝廷内的大事小情李隆基全都放心的交给姚崇去办,久而久之人们也默认姚崇为主心骨,上到皇帝李隆基下到宫门守卫都认为他是朝廷内不可缺少的人物。

但姚崇因为儿子病逝请丧假离开朝廷的那段时间内,朝廷政务在副相卢怀慎的处理下,居然出现了积压的现象。

坦白地讲,抛开政务能力单说人品,卢怀慎的人品绝对毋庸置疑,甚至人品还在姚崇之上。生性简约,不私自经营产业,自己的工资多数分给亲朋好友,以至于自己的住所十分简陋。

作为帝国的高级管理人员,首先是要做个人品高尚的人,但绝不能仅此而已,突出的政务能力同样是衡量一个官员是否合格的标准之一。

从这一点来看,卢怀慎是一个不合格的人。

在姚崇请丧假的那段日子,卢怀慎将朝廷政务处理的一塌糊涂,从前姚崇在时,在处理具体的事情时,姚崇拿出意见后,卢怀慎只需要点同意即可,以至于人们送给他一个外号,名为“伴食宰相”。现在姚崇不在,卢怀慎这个“伴食宰相”成为了当朝的“主食宰相”,事实证明,他并不能解皇帝陛下的饱。

幸好卢怀慎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在看到一大堆公文堆积如山的情况下,不得已立即向李隆基进行了汇报,卢怀慎也明白处理政务不行,如果再落个延误治罪,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朕把天下事全都交给了姚崇,却把你安排到了可有可无的位置上。”面对跪在眼前的卢怀慎,李隆基说道。

此刻卢怀慎既是在汇报工作,同样也是一种求助,李隆基十分了解卢怀慎的能力,所以他并没有为难这个能力低下的好人。

“朕给你时间,你慢慢处理就是了,实在不行就等姚崇回来再说吧!”李隆基无奈的说道。

……

卢怀慎满脸羞愧的退了下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姚崇回来。

几天后,当姚崇回来的时候,卢怀慎第一件事就是把堆积如山的公文摆在了姚崇的面前,姚崇二话不说,挽起衣袖开始干活,两个时辰后,公文一张不剩,全部处理完毕,搞的卢怀慎瞪大眼睛惊奇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面对卢怀慎惊异的表情,姚崇得意的看了看他,然后笑着向站在身旁的中书舍人齐澣问道:“我当宰相可与古代哪位宰相相比啊?比管仲、晏婴如何啊?”

“管仲、晏婴之法虽然不能流传后世,但在他们的任期之内是基本不变的,您所制定的法却经常变化,依小人看来,大人似乎没法和他们相比。”

姚崇听完后,紧接着问道:“那你怎么评价我呢?”

“大人乃救时宰相也!”

“哈哈哈! 这个评价也不错,不是谁都能做的了救时宰相的。”姚崇说完后,骄傲的看了看身边的卢怀慎。

坦白的讲,齐澣的评价很科学。在姚崇为相的四年中,除了《十事要说》之外,史书并没有记载他有什么创新性的治国策略,即使是《十事要说》也是属于拨乱反正,使帝国重回正途的策略,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姚崇没有自己的治国策略,只是在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姚崇需要做的只能是依据具体的事情,来出台相关的办法,所以齐澣说他法无常态,这也是无奈之举。

准确的说,大唐帝国当时的客观环境只能将姚崇塑造成为一位“救时宰相”,事实上,齐澣对姚崇的评价,既是准确评价姚崇个人,但更是一个预言,因为“救时”意味着总会有时间限制,谁也没想到齐澣的这个不经意的预言一年后真的实现了。

姚崇对于“救时宰相”的评价很是满意,因为国家只有在危难或者继续加速前进的两种状态下,才会需要“救时宰相”,从武则天退位后一直到李隆基诛灭太平公主,大唐帝国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震动,现在急需一位像姚崇这样的人,来协助皇帝陛下使帝国重新恢复生机,这既是一种“维稳”,同时也算是“救时”。

最关键的是,此刻的李隆基缺少谁都行,唯独不能缺少姚崇!

开元四年(716年)六月,太上皇李旦病逝。十一月,“伴食宰相”卢怀慎病逝,这一切李隆基虽然内心悲伤,但是在他看来只要有姚崇在,这个帝国就不会出现乱子,所以他对姚崇是百般恩宠,这一点从李隆基让他入住皇家四方馆就能看出。

卢怀慎病逝后,接替他职位的是时任尚书左丞的源乾曜,源乾曜虽然比卢怀慎能力姚强些,但在姚崇面前,他依然是一朵绿花。

在源乾曜上任不久后,姚崇因为得了疟疾请了病假,在这期间,源乾曜撑起了帝国的整片天空,这一次源乾曜并没有像卢怀慎那样将政务处理的一团糟,但即使这样努力的工作,即使是在姚崇不在的时候,源乾曜也同样摆脱不开姚崇的光芒。

每一次在向皇帝陛下汇报工作的时候,只要是符合李隆基所想的,他会认为是姚崇的主意,如果有不妥当的地方,则是源乾曜的责任,要说源乾曜的工作做到这个份上,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也算是官场中的牛人了。

李隆基并没有忘记让源乾曜前往姚崇的住处罔极寺去看望他,在源乾曜探望姚崇的时候,他发现罔极寺的条件实在不利于姚崇的恢复,于是源乾曜向皇帝陛下打报告请求让姚崇搬到内宫来调养,一方面有利于姚崇身体的恢复,另一方面也方便沟通。

李隆基在接到报告后,果断的作出一个决定,让姚崇搬到四方馆居住。

所谓四方馆,就是用于接待外国使节的临时住所,相当于皇家的高级宾馆,当时大唐帝国由于世界景仰,所以住在那里的外国使节很多,姚崇在知道李隆基让自己搬到那里去住的消息后,连忙推辞。理由是自己目前身体虚弱,形象不佳不宜到那里居住,以免让外国使节看到自己后会笑话,从而影响帝国的整体形象。

李隆基知道姚崇的想法后,依然坚持己见,而且他让源乾曜带话给姚崇,说四方馆本来就是给四方的官员设立的,如果要不是因为君臣有别,他甚至希望姚崇能和自己住在一起才好。

在我看来,李隆基的话是出于真心,同时也意味着姚崇真正达到了他人生的顶峰。

但什么事情都有个时间限制,前边我们说过,李隆基掌权后,姚崇只当了四年的宰相,是的只有四年,当到了这个时间的节点时,姚崇的好运也就此终结。

罢相

在姚崇无限风光的时候,命运似乎已经暗示他不会一帆风顺,姚崇对李隆基的忠心毋庸置疑,他处理政务的能力也是不用怀疑,他那善于权变的智慧,更是让所有人全都钦佩,但姚崇并不是完人,他也有自身的局限性,和很多人一样,他终究没有越过一道关。

对儿子的教育问题!

作为姚崇的儿子,内心自然优越感十足,在大街即使招灾惹祸,只要喊出我爸是姚崇,相信以为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坦白的讲,作为官二代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问题的关键是官一代们如何纠正官二代的这种想法。

可惜姚崇在这方面做的很不好!

早在开元二年(714年),同样身为宰相班子成员的魏知古就因为这个问题,上疏弹劾过姚崇。

要说魏知古能够进入宰相班子还得益于姚崇的提携,但之所以最终会上疏弹劾姚崇,完全是因为权力分配的问题。

当时魏知古除了身为宰相还兼任吏部尚书,有一次奉命前往洛阳选拔官员,按说身为吏部尚书的魏知古对于选官这件事应该具有绝对的权利,也就是说可以最终拍板决定。

但让魏知古想不到的是,在选官任务即将完成,人员即将任命时,姚崇却将时任吏部侍郎的宋璟派到了长安,任务是对这次选出来的官员,进行最终的审查。

话句话说,宋璟成为了最终拍板决定者。显然这让比宋璟官大一级的魏知古接受不了。

在魏知古看来,这明显是姚崇不信任自己,不尊重自己的表现。所以魏知古的心中十分不爽,在返回长安后,心里越想越气,于是上疏弹劾姚崇,理由就是姚崇的儿子经常找自己为好朋友要官做。

事实上,魏知古的理由并不是胡编乱造,姚崇的儿子的确不止一次的找到过魏知古,最初魏知古念在姚崇对自己有恩,于是尽量满足两位公子的要求,但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索性就将你这位第一宰相对儿子管教不严的事情彻底抖出来。

从后来李隆基和姚崇的对话来看,姚崇确实知道儿子们行为不检点的事情,但他并没有选择正视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了回避,这恰恰是姚崇的失误之处,当然他的回避方式很有技巧。

在李隆基看完魏知古的弹劾奏章后,他立即将姚崇找来询问儿子们要官的事情,当然李隆基创造了一种轻松的氛围,并没有采取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

在姚崇到来后,君臣二人开始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从畅谈正欢之际,李隆基切入了正题。

“爱卿的儿子朕还没有见过,不知道人品、才学如何啊?现在是什么官职啊?”李隆基似有意无意的问着。

面对李隆基的提问,生性敏感的姚崇立即意识到这绝不是皇帝陛下随意的问话,在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目的,或者是陷阱。

在瞬间的思考过后,姚崇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他想到了儿子们行为不检点很可能已经被人告到了皇帝陛下这里,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的说道:

“臣一共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在洛阳为官,想来臣很是惭愧啊,他们做人有些不太严谨,臣知道他们找过魏大人(魏知古),臣还没来及问他们就先到陛下这来了。”

表面看起来,姚崇似乎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但仔细分析他的话,我们明显可以感觉到对于儿子管教不严的问题,他并没有直接面对,而是采取了类似于金蝉脱壳的方法就此略过。

但李隆基并不是白痴!

对于姚崇的回答事实上他并不满意,此刻他需要的是姚崇的坦诚,他需要的是姚崇谦虚的低下头来检讨自己,可是姚崇并没有这样做,这然李隆基很是失望。

失望至极的李隆基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姚崇,当然他没有发作,而是继续用一种平和语气接着问道:

“爱卿是怎么知道的啊?”

“当年魏知古还是小吏时,臣很是爱护他。犬子一定认为魏知古会对我感恩戴德,所以才去找他,没想到却给魏大人带来了麻烦。臣很是惭愧啊!”

姚崇的算盘打的很精明,这明显是给魏知古安上了“忘恩负义”的骂名,自认为精明的姚崇这次感觉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可以顺便将魏知古拉下马。

事实证明,他实在太低估了李隆基的智商!

“好啊!你很好啊!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就放心了!”李隆基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并依然用微笑的眼睛注视着姚崇。

“退下吧!”

姚崇躬身行礼退了出去,李隆基的脸色沉了下来!

……

不可否认,开元二年的这次对话,在李隆基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我看来姚崇之所以只做了四年宰相,很可能和这次对话给李隆基留下了过于滑头的印象有关。

虽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隆基依然对姚崇恩宠有加,但那完全是因为姚崇的政务能力,而对于他这个人,准确的说是人品,李隆基则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而通过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证明,姚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陷入了信任危机之中,他的两个儿子依然为所欲为,依然卖官鬻爵;而姚崇依然纵容,依然不闻不问。

但李隆基却着实记在了心里。

终于,到了开元四年(716年)十二月,算总帐的日子到来了!

在姚崇刚刚搬到四方馆不久,他收到了一份关于皇帝赦免京城罪犯的文件。

姚崇看到文件中每个罪犯的名字后边全都写着无罪释放,他快速的翻阅着,对于其他人他全都不关心,此刻他只关心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赵诲。

赵诲是姚崇的亲信,在此之前因为接受胡人的行贿,别人揭发后下进了大狱,这一次在姚崇看来,皇帝陛下赦免所有的犯人,相信赵诲很快也会被放出来。

他快速的在文件中寻找着赵诲的名字,当他找到时,却赫然发现名字旁边写着:杖一百,流放岭南!

而且还是御批!

姚崇!曾经的恩宠,曾经的荣耀,此刻即将终结!

思维发达的姚崇当然明白李隆基这样处理赵诲的目的,所有人全都无罪释放,唯独不赦免赵诲,这明显是在告诉姚崇:你的面子我坚决不给!

对于姚崇这样精明的人,无须把话说绝,有的时候暗示反而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姚崇!曾经你是我请回来的,现在需要你走的时候,还是你主动说出来比较好!

在揣测了李隆基的用意后,姚崇最终不情愿的主动上疏请求辞去宰相之职,并推荐宋璟接替自己的职位。

这确实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即使走也要走的体面!

辞职报告递上去,李隆基并没有明确回复,但他却将宋璟提升为吏部尚书兼侍中,事实上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姚崇,你可以放心退出宰相班子了!

开元四年(716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姚崇被免去所有的官职,不过李隆基还是念在他曾经有功于社稷的份上,给他加了个开府仪同三司的顾问头衔。

对于姚崇来讲这一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准确的说是一道分水岭,在此之前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在此之后,李隆基虽然并没有彻底冷落他,虽然每天他依然会上朝参政,但在所有人眼中,他的政治生命已经就此终结。

不论如何,开元时代的第一宰相总算以一种很体面的方式告别了宰相生涯,而且落了个主动让贤的美名,这实在比那些分不出眉眼高低,赖着不走,最终让皇帝看的眼烦,然后被贬到荒蛮地区的大臣们强很多。

姚崇的政治生命虽然已经终结,但他并没有离开朝廷,甚至没过多久,他再一次得到了李隆基的赏赐。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那始终没有改变的善于应变的聪明头脑!

最后的应变

开元五年(717年)正月二日,在姚崇辞职的一个月后,皇家祭庙中其中有四个祭室忽然倒塌。

此时李隆基即将巡幸洛阳,临出行前莫名其妙的发生祭室倒塌,在李隆基看来,这很可能是上天的警示,李隆基的心中泛起了嘀咕,如果不去洛阳,那么先前的一切计划和准备就此泡汤,李隆基确实心有不甘。

无奈之下,李隆基只得找来当时已经身为宰相的宋璟进行商议。

宋璟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三个字:不能去。理由是:守丧三年的期限未过,不应该巡幸,上天这是在发出警告,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反省自己。

宋璟的理由很充分,他知道用任何理由都无法驳倒皇帝,唯有守丧这个理由让皇帝陛下无可辩驳,但李隆基并没有就此放弃,此刻他急需的不是反省,而是需要站出来一个人,一个能够找到让他继续巡幸洛阳的理由的大臣。

在遍览所有的大臣后,这个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姚崇的头上。

当李隆基找到姚崇的时候,姚崇早已经看透皇帝的心思,他意识到宋璟的话虽然有绝对的道理,但在李隆基那里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不然的话皇帝陛下绝不会来找自己。

身为曾经的太子党,加上四年的宰相生涯,李隆基和姚崇已经形成了很高的默契,无须过多的言语,只需一个示意即可。

现在皇帝陛下来找自己,其实就是一种示意,姚崇同时也明白了这个已经过气的“救时宰相”,应该再次发挥善于应变的特点,救皇帝一把。

“祭庙本来是前秦苻坚建造的,隋文帝杨坚后来用苻坚时的材料,建造了新的大殿。到现在为止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木材年久日深肯定有的腐烂了,所以倒塌是正常的。这只是与陛下前往洛阳的时间巧合碰到了一起,实在不能说明什么。洛阳那边已经准备就绪,陛下应该尽快起程。至于倒塌的祭室,臣建议先把排位挪出来,等修好后再放进去就可以了。”

在来到李隆基的寝宫后,姚崇说了上述这番话。

在李隆基看来,他实在没找错人。

“爱卿之言,甚合朕意!”

面对跪在自己跟前的姚崇,李隆基喜出望外,然后他下令给予姚崇二百匹卷的赏赐,并特许他每五天到寝宫觐见自己一次,觐见时可以与在职官员同列。

作为已经退休的官员,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姚崇再一次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

姚崇因为善于应变及出色的政务能力而荣登高位,也因为对子女教育失败的问题,而最终栽了跟头。他是一个优点与缺点同样突出,强项与软肋同样并存的人,不过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一生不断经历跌宕起伏的姚崇,显然深刻总结了自己,透过他临终前的所作所为,我们能够看到精明的姚崇他那闪耀睿智及略带幽默色彩的谢幕方式。

开元九年(721年)九月,71岁的姚崇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在临终前,他将自己的财产平均分配给子女,并嘱咐他们一定要薄葬自己,免得日后被盗墓人刨坟掘墓,落个暴尸野外。

此外,他还叮嘱家里人不要请和尚为自己超度,因为姚崇这一生始终认为佛教追求的是清静与慈悲,而不应该追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仪式。

当然他最不放心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张说。

前边我们说过姚崇最终是栽在了对子女教育失败的问题上,在姚崇的意识里,对子女的爱等同于顺从,他这种爱的方式明显是错误的,然而我们终究不能否认他对子女的爱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这一点,在他生命的最后时间里,我们依然能够深切的感受到。

躺在病床上的姚崇依然没有停止思考,此刻他思考最多的就是子女们如何避免在自己死后,来自张说的打击报复。

在我看来,姚崇的想法或许有些过于狭隘,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充分证明了他对子女们那发自肺腑的爱护之情。

自己虽然和张说素来不睦,但即便如此,姚崇坚信自己死后,张说依然会前来吊唁,通过对张说多年的了解,他决定利用张说喜欢讲究排场的弱点入手。

经过仔细的思考,姚崇为他的老冤家设下了一个局。

姚崇告诉儿子们,在自己死后,张说前来吊唁的时候,一定要在灵堂前摆放各种金银珠宝,如果张说对这些金银珠宝一眼都不看的话,那你们就赶紧准备后事,如果张说不断看这些金银珠宝的话,就把这些东西送给他,然后请他为我写碑文。

在姚崇的整个布局中上述这些仅仅是个铺垫,接下来才是整个布局的关键所在。

“只要张说接受了那些金银珠宝,就一定会答应为我写碑文,你们一定要事先准备好墓碑,张说写完后你们一定要赶快刻在墓碑上,我猜想过不了多久他会反悔,当他找你们想要回碑文时,你们把已经刻好的墓碑给他看,并告诉他碑文已经呈报皇上。”

上述这段话,是姚崇留给子女们最后的话语,说完后他便与世长辞,而事实证明,在他身后所有的一切都精准的按照他布局在进行。

当张说来吊唁的时候,姚崇的子女们一直在暗中观察张说的眼睛,当发现这位父亲的宿敌不断用眼睛瞟着那些金银珠宝时,他们实在佩服老爹那精准的识人能力,在暗暗窃喜之余, 他们开始寻找机会完成老爹生前部署的计划。

在吊唁结束后,张说即将离开时,姚崇的长子姚彝发现张说仍旧对那些金银珠宝连连不舍,于是他拉住了张说的衣袖,不失时机的说道:

“家父生前就说张大人与他同殿称臣心心相惜,晚辈们实在感谢张大人前来吊唁,灵堂前的那些金银珠宝就送给张大人吧!”

“这个……,哎呀!不太合适吧!”张说嘴上拒绝着,但脸上的表情已然露出欣喜之色。

“张大人不要客气,即使今天您不拿走这些东西,改天我们几个晚辈也会到张大人府上亲自道谢。”姚崇的次子姚异跟着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哈哈哈!”

“张大人!晚辈还有一件事请您帮忙!”

“好说!好说!”

“念在您和家父心心相惜的份上,劳烦您为家父撰写碑文吧!”

“没问题!没问题!”张说回答的时候,眼睛依然注视着那些金银珠宝。

张说虽然和姚崇素来不睦,但对于姚崇的能力,张说还是十分钦佩的,所以在经过短暂的构思后,他写下了对姚崇一生的评价:

八柱承天,高明之位,列四时成岁,亭毒之功存!

而仅仅几天后,的确像姚崇生前所预料的那样,张说后悔了!

在张说看来,吊唁那天自己的确是考虑不周,当年自己就是因为姚崇的几句话,而被贬出宰相班子,那天居然怎会被他几个儿子忽悠成亲自撰写碑文了?

难道这一切是姚崇生前的安排?

想到这里,张说急忙派人向姚崇的儿子要回碑文,理由是考虑不周,措辞不严谨,需要重新撰写。

但却为时已晚!

直到此时,张说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全都是姚崇生前的安排,因为在张说看来,姚崇的几个儿子不可能具有将自己玩弄股掌间的本领。

张说撰写的碑文反而将他自己套牢,因为一个人死前找到撰写碑文的人,一定是身居高位或者颇有名望的莫逆之交,既然是莫逆之交怎么可能还会去打击报复呢?

想到这一切,张说犹如骨鲠在喉,他长叹一声叹息说道:“死姚崇依然能够算计活张说,我的才能远远不及他啊!”

姚崇以其天才般的创意,略施小计从而让他的子女们成功躲过了张说的打击报复,但让姚崇想不到的是,他的子女们虽然成功跨过了这一道坎,却没有躲过最终的劫数,在姚崇死后,他的子女们并没有使姚家继续获得荣光,准确的说他的去世带走了姚家最后一片祥云。

长子姚彝官至光禄少卿;次子姚异官至坊州刺史,三子姚奕开元末年一直做到吏部侍郎、尚书右丞。

应该说开元年间,姚家一切都还顺利;进入天宝年间后,姚家的命运急转直下。

天宝元年(742年),时任宰相的牛仙客病危,当时姚彝的长子姚闳担任侍御史,同时兼任牛仙客的判官,姚闳再看那到牛仙客病危后,出于对自身前途的考虑,便要求牛仙客上疏推荐自己的叔叔姚奕和卢怀慎的儿子卢奂为宰相的继任者。

前任宰相推荐继任者,其实也算是个传统,姚崇曾经推荐过宋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过这里边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其他人不得干预这件事。

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姚闳在牛仙客病危时,究竟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来干预这件事,但从结果上来看,姚闳的策略或许并不高明,因为他惹恼了牛仙客的老婆。

最终,一纸诉状捅到了李隆基那里,在经过调查核实后,李隆基龙颜大怒,作出了如下判决:

姚闳处死!

姚奕贬出长安,出任永阳太守!

卢奂贬出长安,出任临淄太守!

更麻烦是,因为这件事,自此之后姚彝和姚异无论工作多么努力,终其一生也没能够得到提拔!

如果姚崇在天有灵,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姚崇历经唐朝四代皇帝的政治风云而始终能够得到信任,并且在波诡云谲的朝廷斗争中始终游刃有余,因他高超的政治见识以及相机行事的政治智慧和决断力,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突破自己的局限,栽倒在对子女教育失败的问题上!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能改正的叫做缺点,不能改正的叫做弱点!

不论怎样,万众景仰的开元盛世,其根基是从姚崇的《十事要说》打下的,毛泽东主席曾评价《十事要说》是“如此简单明了的十条政治纲领,古今少见”。

仅凭这一点,姚崇的名字足以铭刻在历史的荣耀支柱上!

最后我想引用32个字来回顾姚崇这不平凡的一生,同样也是对他的一个总结,我相信这是个客观的总结和评价:

才干出众,两登相位。

清除积浊,以为已任。

求真务实,政绩可观。

好弄权术,为人权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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