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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3 13:36:59 0

如果说杨坚政治事业的贵人是宇文邕,那么,他政治生涯的最大贵人,则是宇文赟。

何以如此说呢?看下去就知道了。

想废不能废,才最悲哀

灭亡北齐的这年,宇文邕35岁,杨坚37岁(都是虚岁)。

当历史走到公元577年的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相信,杨坚以后会成为一个王朝的开国之君。正值壮年的宇文邕,看上去将是彻底终结漫长乱世的那个人,事实上,他已经灭亡了北齐,控制了整个黄河流域,而长江上游也在他的控制之下,只要给他时间,他将会成就万世之功。

然而,历史总会如此奇妙,仅仅一年后,历史的车轮就发生了剧烈的转向。

公元578年五月,宇文邕下诏北伐,兵分五路,意图一举击败北方的突厥,并彻底摧毁在东北盘踞的高昭义、高宝宁等北齐残部。

然而,大军刚刚起行,宇文邕却突然大病一场,大军匆匆南返,抵达长安的当天晚上(闰五月初一),宇文邕宣告英年早逝。

闰五月初二,宇文邕逝世后的次日,即位的皇太子宇文赟闯进了摆放棺木的灵堂,怒气冲冲的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对着棺木中的父亲大吼:“老家伙,你怎么死的这么晚!”当天晚上,宇文赟便在父亲的后宫疯狂纵欲起来,只要看着顺眼的,就逼迫她们陪他上床。同样还在当日,宇文赟便正式把他的玩伴、也因此遭到宇文邕废黜的郑译抬上了高位,令其执掌朝政。

宇文邕的一生,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他没有能击败北方的突厥,没有能消灭南方的陈朝,他没有能统一天下,建万世之功,但是,如果要宇文邕说出他人生中最遗憾的一件事,却只能是这件事——他没能拥有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宇文邕的太子宇文赟,是在公元572年他诛杀宇文护改元建德后所立。从宇文赟成为太子的第一天起,宇文邕的不满就开始了。

宇文赟是个玩咖,他所亲近的那些人,同样也是些玩咖,于是,在宇文赟当太子后没多久,太子宫总管宇文孝伯就找到了宇文邕(宇文孝伯跟宇文邕同年同月同日生,自小被宇文泰抱入家中抚养,跟宇文邕是发小,关系很铁,类似于汉初的刘邦和卢绾),言辞委婉的表示,“皇太子四海所属,而德声未闻”(“德声未闻”大家要理解成“德行败坏”),然后,“请妙选正人,为其师友,调护圣质”(总之,要仔细挑选道德高尚的人,当太子的老师和朋友,使其归依正道)。

宇文邕当然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他当即再令尉迟运当太子宫副总管。

以此,宇文邕对宇文赟就很不放心,他时常询问大臣对太子的意见,大臣们当然不敢大放厥词,都说太子聪明伶俐;宇文邕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是不甚满意,毕竟,自己生的崽儿,是好是坏,自己心里是再明白不过的。

只有一个乐运敢于放肆,有次宇文邕问他的时候,他说了两个字——“中人”。宇文邕非常高兴,当即就对着宇文宪大赞乐运的耿直,然后,宇文邕就问他,什么样的人是“中人”。乐运举了个例子——齐桓公,他说,齐桓公任用管仲为相,遂成春秋五霸之首,而用竖刁为相,则天下大乱,最后饿死宫中,所以,这样的人可好可坏,就看身边是什么人了。宇文邕于是继续精选太子的属官。

比之一般人,乐运确实已经算相当敢讲了,但是,乐运终究还是不敢把真话说出来,实际上,这位宇文赟,哪能跟齐桓公相提并论呢?齐桓公的一生功业,确实是因为管仲的辅佐,但是,齐桓公能够重用管仲,不也正是他的本事吗?如宇文赟这样的人,就算有贤才分列左右,他能够重用他们吗?

因此,乐运的直言,实际上还是有些马屁性质的直言,真正敢于直言不讳的,是王轨。公元576年,宇文赟带兵讨伐吐谷浑,仗没怎么打,坏事做了一箩筐,回京之后,王轨几个就把事情通报了宇文邕。宇文邕于是大怒,将太子和身边如郑译、王端等人,都狠狠的杖责一顿,并将宇文赟的亲信,一律遣散。

当然了,遣散也没用,过不多久,宇文赟又把他们弄回来了……

宇文邕对宇文赟的管教其实非常严格,《资治通鉴》是这么说的:

周主遇太子甚严,每朝见,进止与群臣无异,虽隆寒盛暑,不得休息(要求太子恪守臣子之道,在朝见问题上,不能搞特殊,朝臣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以其耆酒,禁酒不得至东宫(你不是爱喝酒么?就不让!);有过,辄加捶挞。(犯错误就要挨打)尝谓之曰:“古来太子被废者几人?余儿岂不堪立邪!”(还警告他,别以为你是太子就怎么地了,老爹我能废掉你)乃敕东宫官属录太子言语动作,每月奏闻。(太子有一举一动,你们这些东宫官属,都要记录上报)

管教的这么严格,有没有效果呢?立竿见影。宇文赟因此收敛了很多,从此之后,他就不再胡闹了,或者说,就算胡闹,也不让老爹知道了。

当然了,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向来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一个坏胚子,不管他掩饰的怎么样,终究还是个坏胚子,烂泥是不可能扶上墙的;如同高延宗这样大彻大悟改过向善的情况,终究只是个例。

王轨同志,就很敏锐的发现这一问题,他有一次就跟贺若弼私下讨论这事,说:“太子必不克负荷。”贺若弼表示同意,并支持王轨当面向宇文邕指出。

于是,某次侍坐,王轨便向宇文邕提出问题了,说“皇太子仁孝无闻,恐不了陛下家事”,又说,如果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可以问一问文武全才贺若弼。

这话说的就非常直接了,宇文邕于是找来了贺若弼,贺若弼是怎么说的呢?贺若弼说,皇太子在东宫修养品德,我没听说有啥问题啊。

王轨就这样被贺若弼给“卖”了,当然相当生气,出去后就发飙了:“平生言论,无所不道,今者对扬,何得乃尔反覆?”(以为你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今天怎么反复无常,把我卖了?)

贺若弼回答:“此公之过也。太子,国之储副,岂易发言!事有蹉跌,便至灭族。本谓公密陈臧否。何得遂至昌言。”

贺若弼是对的,王轨虽然直言敢谏,但是,直言敢谏也是要分场合的,大庭广众之下,随随便便说太子不好,一个不小心,身死族灭——满朝的大臣,岂能不知太子无德,为什么没人发言?不敢罢了!所以贺若弼认为,你丫就是要说,也私下说嘛,你现在这么说,你不要命,我他妈还要命呢!

王轨沉默了很久,然后终于认错了,知道这么干不合适,但是,干还是要干的,怎么干?找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机——继续干。

某天,王轨参加了宇文邕在皇宫举行的宴会,敬酒时,拉着宇文邕的胡须,耳语道:“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

在此之前,宇文邕曾问过宇文孝伯,说我儿子最近怎么样。宇文孝伯回答,挺好,太子畏惧陛下天威,最近已经没有犯错了。

现在,宇文邕听了王轨这么讲,又找到了宇文孝伯,说你前几天说太子没有犯错,那王轨今天怎么跟我这么说?你在骗我吗?

宇文孝伯是这么回答的:“臣闻父子之际,人所难言。臣知陛下不能割慈忍爱,遂尔结舌。”宇文孝伯的意思,我也知道有问题,但说了也没用啊,陛下愿意下死手吗?所以我干脆不说了。

宇文邕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朕已委公矣,公其勉之。”

其实,宇文邕何尝不知道王轨说的是真话呢?何尝不知道宇文赟这家伙肯定不能继承大业呢?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倒是脑中闪过废立的念头,正如他训斥宇文邕时所说“古来太子被废者几人?余儿岂不堪立邪!”,然而,遗憾的是,很快他就放弃了,原因是——他的次子宇文赞也是个烂货,而其他的儿子,又都还小……所以,为今之计,除了让宇文孝伯好好管教太子,宇文邕还能做什么呢?

想废不能废,才最悲哀啊!

不孝儿的逆袭

没有最悲哀,只有更悲哀。更悲哀的是,宇文邕死的太早了,以至于他连等到其他的儿子长大成人,然后再考虑废立的机会都没有……

王轨当然是对的,宇文赟是个什么货色,从他第一天当上皇帝,就展露无遗了。继老爹死的次日就撒泼之后,闰五月二十三日,宇文邕下葬,宇文赟再度发飙——命令文武百官和宫中男女,包括他自己,尽数脱下丧服,改穿常服。此时,距离宇文邕之死,只过去了二十三天而已。乐运表示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对待老爹是这种态度,那对待老爹留下的政治遗产呢?当然也不好到哪去。

宇文赟刚上台,就盯上了一个人,谁呢?宇文宪。宇文宪可说是北周灭齐的第一功臣,军功赫赫,威望鼎盛,而又忠心耿耿,深为宇文邕所倚重,但是,正因为如此,宇文赟觉得有这么个叔父太危险,就想要动手。

有一天,宇文赟找来了宇文孝伯,说道:“你帮我干掉宇文宪吧,他的官你当。”宇文孝伯当时冷汗都吓出来了,搬出了宇文邕的遗言,连声拒绝:“先帝遗诏,不许滥诛骨肉。齐王,陛下为叔父,功高德茂,社稷重臣。陛下若无故害之,臣又顺旨曲从,则臣为不忠之臣,陛下为不孝之子矣。”(先帝遗诏,不准滥诛骨肉。齐王宇文宪既是你叔叔,又有功于社稷。陛下如果无缘无故害死他,我又助纣为虐,那我就是不忠之臣,陛下就是不孝之子)

这种“不忠不孝”的言辞,当然动摇不了宇文赟的决心,宇文孝伯不听,那就滚你的蛋吧,找愿意帮忙的人去。谁呢?于智、郑译这些料。

又有一天,宇文赟找宇文孝伯去召宇文宪,说要开家庭party,王爷们都来,我们一块去。宇文宪于是就去了,但是刚到那儿,宇文孝伯就被拦下了,宇文宪一个人进了宫,刚进去,就被早就埋伏好的人逮了。

宇文宪自是很不甘心,拼命为自己辩解,于是宇文赟找来了于智,跟宇文赟当面对质(宇文赟此前派于智去了趟宇文宪的家,然后以这次会面为由,指控宇文宪造反),宇文赟目光如炬,于智也不免心惊胆寒。但是,还有什么用呢?不管宇文宪怎么说,他都必须死了,最终,宇文宪还是被绞死了。

当然了,杀人是要有理由的,宇文赟到了也没找到杀掉宇文宪的理由,只能乱搞一气,把宇文赟的朋友也一块干掉,后来又宣称宇文宪参与了王兴(宇文宪的朋友)的叛乱集团。这话说出来,不要说宇文赟自己不信,举朝上下,民间百姓,没有一个信的,这些被稀里糊涂牵连至死的人,被当时的人称为“伴死”。

宇文宪死的冤枉,因为,他甚至在宇文邕时代,也没说过太子的一句坏话,这甚至连“打击报复”都算不上。连没说过坏话的都死了,说过坏话的呢?

首当其冲的就是徐州总管王轨。

当然,作为徐州总管,王轨有一万种办法对付宇文赟,他自己也对手下说,“此州控带淮南,邻接强寇,欲为身计,易如反掌”。

没错,真要为自己考虑,投降陈朝,不就行了吗?

但是,王轨毕竟是个忠臣,大忠臣,他要真的是个考虑自己的人,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宇文邕慷慨陈词了;所以,他又说:“但忠义之节,不可亏违,况荷先帝厚恩,岂可以获罪于嗣主,遽忘之邪!”王轨知道自己会死(“吾昔在先朝,实申社稷至计。今日之事,断可知矣。”),他也不指望能活,他所指望的,是万世之后,能有人知道他的忠心(正可于此待死,冀千载之后,知吾此心耳!)

果然,宇文赟很快就想到了王轨。有一天,他就问郑译:“我脚下的杖痕,是怎么回事?”郑译说:“是王轨和宇文孝伯搞的。”然后,郑译就跟宇文赟打起了小报告,说到了当日王轨拉着宇文邕的胡须所说的那番话。

于是,宇文赟就命杜庆信去徐州杀掉王轨,但是,元岩却不肯撰写诏书,颜之仪也恳切劝阻。宇文赟当然不鸟,元岩继续进言,据说“脱巾顿颡,三拜三进”,终于惹得宇文赟大怒:“汝欲党(包庇的意思)乌丸轨(乌丸轨就是王轨,宇文邕将王姓改为乌丸)邪!”元岩不甘示弱:“臣非党轨,正恐滥诛失天下之望!”(我不想包庇王轨,只是怕滥诛忠义会使天下人寒心)

宇文赟万分火大,命令太监狠抽元岩的耳光。不久后,王轨被杀,而元岩也同时被免官。

接下来,就轮到宇文孝伯了。

其实,王轨死后,尉迟运就跟宇文孝伯提及了此事,说咱这样的肯定要倒霉了,怎么办?宇文孝伯慷慨陈词:“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为臣为子,知欲何之!且委质事人,本徇名义;谏而不入,死焉可逃!足下若为身计,宜且远之。”宇文孝伯不怕死,认为无愧于心,但是,他还是给尉迟运想到了免其一死的办法——外放。于是,尉迟运就请求外放,当了秦州总管。

果不其然,很快,宇文赟就找到了宇文孝伯,问他:“你早知道宇文宪造反吧,为什么不早说?”结果,宇文孝伯当即抽了宇文赟一记响亮的“耳光”:“臣知齐王忠于社稷,为群小所谮,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且先帝付嘱微臣,唯令辅导陛下。今谏而不从,实负顾托。以此为罪,是所甘心。”

宇文孝伯说了,你要弄死我,我也没办法,但是,如果说是因为宇文宪造反,那就不要侮辱我,你要弄死我,名义我自己想——“今谏而不从,实负顾托。以此为罪,是所甘心。”(没有尽到人臣劝谏的责任)四个字——大义凛然!

宇文赟居然真的被宇文孝伯给镇住了,“大惭,俯首不语”——看来,什么样的烂咖,都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当然,良心发现只是烂咖非常短暂的行为,很快,宇文赟便把良心抛到了一边,命令宇文孝伯自尽了……

其他人中,宇文神举也是宇文邕的亲信,不免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于是,鸩酒一杯;而尉迟运倒是去了秦州,但日夜忧虑,终于抑郁而终……

联想到乐运当日将宇文赟比作齐桓公的话,我们此时当作何反应呢?须知,辅佐齐桓公成就大事的管仲,也是齐桓公在王子时代的仇敌啊——在公子小白和公子纠争夺王位的过程中,当时还是公子小白辅臣的管仲,就一箭射向了公子纠,幸亏公子纠躲得快,这才只射中了衣带勾。齐桓公可以任用仇敌,最终成就大事,而我们的宇文赟,除了打击报复,还会干啥呢?

所以,宇文赟=齐桓公?玩笑开大了哦。

不过,我们也不能怪乐运,毕竟,他也好歹算是个敢说的嘛。在当日宇文赟要求除去丧服的时候,他也挺身而出,劝谏了一番;如今宇文赟作孽不止,乐运又出来劝谏了。宇文赟是怎么作孽的呢?请看《资治通鉴》的描述:

又,居丧才逾年,即恣声乐,鱼龙百戏,常陈殿前,累日继夜,不知休息(居丧刚刚一年,就开始沉迷于音乐游戏了,而且乐此不疲,日以继夜);多聚美女以实后宫,增置位号,不可详录(跟其他的昏君一样,宇文赟也喜欢美女)。游宴沉湎,或旬日不出,群臣请事者,皆因宦者奏之。(纵情声色,不理朝政,百官有事想奏,都还要请太监代劳)

鉴于此种情形,乐运坐不住了,带了个棺材进宫,然后呈上奏疏一封,大骂宇文赟,说他有八条过失:

其一,“大尊比来事多独断,不参诸宰辅,与众共之”。(独断)

其二,“搜美女以实后宫,仪同以上女不许辄嫁,贵贱同怨”。(纵欲)

其三,“大尊一入后宫,数日不出,所须闻奏,多附宦者”。(不理朝政)

其四,“下诏宽刑,未及半年,更严前制”。(刑责苛酷)

其五,“高祖斫雕为朴,崩未逾年,而遽穷奢丽”。(大兴土木,奢侈)

其六,“徭赋下民,以奉俳优角抵”。(苦民以奉俳优)

其七,“上书字误者,即治其罪,杜献书之路”。(对上书者苛暴)

其八,“玄象垂诫,不能咨诹善道,修布德政”。(不向善,不布德)

最后,乐运表示:“若不革兹八事,臣见周庙不血食矣。”(血食为祭祀祖先之用,乐运这句话的意思,不改掉这八件事,就要亡国了)

乐运得出的结论实在是太震撼(宇文赟是亡国之君),以至于我们都无需猜就知道宇文赟的反应了——大怒,将杀之。底下各路大臣,当然也不敢瞎凑什么热闹,于是,几乎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眼看乐运就要倒霉。

好在,救世主降临了——元岩(就是不愿为宇文赟草拟诛杀王轨圣旨的那位老兄)!元岩很感慨,将带着棺材慷慨直言的乐运比作比干,认为连这样的人物都没人愿意随其赴死,实在可悲可叹,既然如此,那就他自己来吧。

随后,元岩进了宫,要求请见宇文赟。然后元岩说:“乐运不顾其死,欲以求名。陛下不如劳而遣之,以广圣度。”元岩很好的抓住了宇文赟这种人的性格,简单说,别人要干什么,他就偏不让别人干什么。元岩说了,乐运就是奔着死来的,为的是名垂青史,他要名,你就偏不给他,把他打发了,自己捞个名。

宇文赟的反应是——颇感悟。至于感悟到了什么,以宇文赟的智商,大概是只能感悟到元岩此言有理,不能让乐运轻易得逞了吧。

第二天,“颇感悟”的宇文赟,就展现了他的“圣度”,他找来了乐运,并表示:“朕昨夜思卿所奏,实为忠臣。”然后,请了乐运一顿饭,就让他走了。

再然后呢?还有什么再然后?再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难道还指望宇文赟体其“忠悯”,改过自新吗?

文艺范儿的亡国君

在作孽的道路上,宇文赟倒是信马由缰,一路狂奔而去了,但是,我们也得承认,比之北齐的末代皇帝高纬,宇文赟的所为,还是颇有些文艺范儿的。

比如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高纬为个皇后,还要大费脑筋,各路神仙还要争个头破血流,在宇文赟那儿,这就完全不是问题,皇后?我看上了就当皇后!名额?名额不限!为何?这就厉害了,有理论依据的好不好?

当时,宇文赟想要立五个皇后,然后找大臣来问,可不可以?有个叫辛彦之的很不识相,说皇后跟皇帝是对应的,皇帝只有一个,皇后怎么能有五个?有不识相的,就有识相的,有个叫何妥的超级马屁精引经据典,给找来了可行的理论依据,他说:“昔帝喾四妃,虞舜二妃。先代之数,何常之有!”

“帝喾”、“虞舜”,这是古时圣君的代表,三皇五帝中的成员,一般的皇帝,跟他们对比那都是诚惶诚恐的,但是,宇文赟就是这么牛逼,他不仅勇于对比,他还勇于赶超——帝喾四个是吧?我就来五个!

当然了,说皇后,可能都不准确,准确的说,应该叫皇太后,因为宇文赟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禅位了。

公元579年二月二十日,宇文赟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宇文阐。

宇文赟为什么要禅位呢?因为啊,这哥们觉得当皇帝不够尊贵,当太上皇才尊贵。看看宇文赟的尊号和仪仗就知道了——自称天元皇帝,所居称“天台”,冕二十四旒(一般皇帝是十二条),车服旗鼓皆倍于前王之数。

下围棋的都知道,“天元”是围棋棋盘上正中央的星位,其象征的是群星拱卫的“北极星”;而“北极星”在天象上而言,是位置最稳定和亮度最耀眼的一颗星,以其特殊地位,向来是皇帝的象征。“天元”既是皇帝的象征,而“天元皇帝”这四个字,无疑就是把皇帝这个封号double了一下,是双倍量的皇帝,以此,宇文赟在他的仪仗上,才将皇帝的正常仪仗都加了倍。

怎么样?宇文赟有个性了吧?更有个性的还在后头,请看《资治通鉴》:

天元既传位,骄侈弥甚,务自尊大,无所顾惮,国之仪典,率情变更。

(从皇帝当到皇帝他爹,宇文赟更牛逼了,啥都不怕了,国家的仪式典礼,也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不拘着常例了。顺便说一下,在儒家文化中,“礼”这个字非常重要,象征着君君臣臣的帝国秩序,所以但凡破坏“礼”的,都会被史家口诛笔伐,认为是昏君)

每对臣下自称为天、用樽、彝、珪、瓚以饮食。

(大家都知道皇帝的称呼是啥吧?没错,天子。但是呢,宇文赟牛逼了,因为他已经禅位了,是皇帝他爹了,换句话说,天子他爹了。天子他爹是谁?不就是“天”么?所以,宇文赟自称自己是天,谁敢不服?这逻辑能力,杠杠的。至于饮食器具,估计也是不合规矩、妄自尊大的)

令群臣朝天台者,致斋三日,清身一日。

(天台是宇文赟的住所,也就是说,大臣想去朝见他,不能随随便便,必得斋戒三日,不吃不喝清身一日,总之,不要让你们的污浊之气污染了老子寝宫)

既自比上帝,不欲群臣同己,常自带绶,及冠通天冠,加金附蝉,顾见侍臣弁上有金蝉及王公有绶者,并令去之。

(既然自称是上帝,自然是跟所有人都不一个档次,所以衣物饰品,都是有自己的专属物品。既然是专属的,就不能让大臣用,大臣敢用,就让他们拿掉)

不听人有“天”、“高”、“上”、“大”之称,官名有犯,皆改之。改姓高者为“姜”,九族称高祖者为“长祖”。

(天、高、上、大,这些字,乃是他宇文赟的专用词,别人一概不许用。甚至,为此那些姓高的哥们也为此要改姓,高祖也要改称长祖。

又令天下车皆以浑木为轮。禁天下妇人不得施粉黛,自非宫人,皆黄眉墨汝。

(宇文赟管得非常宽,连天下的车辆用什么材质的轮子都要管,连天下妇人化妆都要管——反正就是不准化妆,要体现出宫人的特别)

每召侍臣论议,唯欲兴造变革,未尝言及政事。

(宇文赟从不论政,跟手下人讨论的,都是如何大兴土木)

游戏无常,出入不节,羽仪仗卫,晨出夜还,陪侍之官,皆不堪命。

(宇文赟有过动症,待不住,想去哪就去哪,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搞得手下服侍他的那些人,都累得半死,难以忍受)

自公卿以下,常被楚挞。每捶人,皆以百二十为度,谓之“天杖”,其后又加至二百四十。宫人内职亦如之,后、妃、嫔、御,虽被宠幸,亦多杖背。

(宇文赟还喜欢打人,而且,还规定度量衡,一百二十杖起跳,因为自己是天,所以他的刑责叫做“天杖”。后来可能觉得一百二十仗太少,还没听见叫唤呢,就结束了,不够刺激,所以要加到二百四。在杖责问题上,宇文赟倒是不搞特殊,不管你是啥地位,啥身份,也不管你是不是得宠,一律不惯着)

于是内外恐怖,人不自安,皆求苟免,莫有固志,重足累息,以逮于终。

(宇文赟搞到这样,当然手底下人都怕了他了,成天考虑的,不是如何为国家效力,而是怎么保住自己一条小命了,这国家成什么样,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搞定了自己的“专属”称谓,明确了自己的“专属”仪仗,确认了自己的“专属”器皿后;接下来,宇文赟同志,就要考虑皇太后的问题了。

第一个皇太后,自然是杨坚的女儿杨丽华,称为天元皇太后(禅位当天册封);

第二个皇太后,是朱满月(此女是宇文阐的生母,但比宇文赟大十岁,如今三十三岁,在宇文赟看来,已是黄脸婆了,俩人有代沟,关系也比较疏远,但考虑到毕竟是皇帝生母,还是给了个名分),称为天元帝后(四月二日册封);

第三个和第四个皇太后分别是天右皇太后元乐尚,天左皇太后陈月仪。

但是,纵是如此,宇文赟还是不能满足,因为“金木水火土”有五德(顺便解释一下,古代皇帝为了证明自己政权的合法性,搞了不少封建迷信,“五德说”就是当年儒家大师董仲舒发明的,将朝代更迭,说成是“五德循环”),皇太后(或者说皇后)怎么只有四个呢?还再加一个,凑满五个嘛!

于是,在何妥给出了理论依据后,宇文赟在公元580年三月十九日下诏:“坤仪比德,土数惟五,四太皇后外,可增置天中太皇后一人。”这位新增的天中太皇后是谁呢?是原先的天左皇太后陈月仪。那陈月仪的位置呢?尉迟繁炽接手。

此女我们需要讲一讲。尉迟繁炽当然一开始不是宇文赟的老婆,他是当朝太师尉迟迥的孙女,宇文亮(宇文导的儿子)的儿媳,宇文温的妻子。据说此女美艳不可方物,当时以宗室女的身份进了宫,宇文赟一看就迷上了,当时就决定要搞到手。于是,当天,宇文赟不停的向尉迟繁炽劝酒,尉迟繁炽当然不敢违拗,一杯两杯多杯下去后,就喝醉了,然后,宇文赟就能为所欲为了。

这件事还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政治动荡。宇文亮听说了此事后,当时正带兵在外,便决定偷袭韦孝宽,废黜宇文赟,推个血统最接近的叔父出来当皇帝。

很可惜,宇文亮找错了对手(韦孝宽),更可惜的是,这位错误的对手还提前得到了宇文亮要造反的情报,所以,接下来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宇文亮一家倒霉后,宇文赟终于得偿所愿,把尉迟繁炽接进了宫,封她为“长贵妃”,再后来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就搞出了五个皇后的闹剧。

同样是作孽,北齐的那些个皇帝,一看就是流氓,最典型就是高洋和高湛,浑身上下那种暴戾的气质,一看就是土包子暴发户,没有涵养;而宇文赟就不一样,他是这么的有个性,这么的有内涵,这么的有深度,连作孽都能作出花来,一看就知道,不是熟读《礼记》,是不可能如此深沉的。

当然了,不管是流氓式的作孽,还是文艺范儿的作孽,最后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亡国。

最强卧底Ⅱ——牺牲亲人,成全他人

不过,同样是亡国,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

后世的魏征跟李世民讨论高纬和宇文赟这两位亡国之君的时候,就有个很奇妙的论断:“二主亡国虽同,其行则别。齐主懦弱,政出多门,国无纲纪,遂至灭亡。天元性凶而强,威福在己,亡国之事,皆在其身。以此论之,齐主为劣。”

现在我们可以总结乐运对宇文赟的评价了。乐运认为,宇文赟是张白纸,在他身边放什么样的人,他就能变成什么样的人。显然,乐运错了,他低估了宇文赟的气场,宇文赟不是白纸,他是一张彩纸,而且,他的色彩完全由他自己掌握。

宇文赟的问题,不是他太懦弱,而是他太强悍。

强悍的宇文赟,在上台后就把父亲的政治遗产抛到了一边,干掉了宇文宪这样的元老重臣,又把曾经得罪过他的大臣尽数诛戮,而他所启用的,又都是些资历浅薄的无赖子弟,如今,他更进一步,要进一步清空长安的宗室力量,于是,他发布命令,要求宗室亲王们全部前往自己的封地:

(公元579年)五月,辛亥,以襄国郡为赵国,济南郡为陈国,武当、安富二郡为越国,上党郡为代国,新野郡为滕国,邑各万户;令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达、滕王逌并之国。

经过这一系列调整,宇文赟真可说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了。但是,这样的强悍同时也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国丈杨坚,就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危机。

有一天,杨坚跟宇文庆聊天,当时就谈到:“天元实无积德;视其相貌,寿亦不长。又,诸籓微弱,各令就国,曾无深根固本之计。羽翮既剪,何能及远哉!”

杨坚认为,宇文赟这么乱搞,是“曾无深根固本之计”,而且是“羽翮既剪”的烂招,产生的最大危机,就是“不能及远”,但是,偏偏宇文赟“寿亦不长”,所以,一旦宇文赟身死,北周必然面临巨大的政治危机。而这个危机的具体表现,杨坚没有点明,但我们已经能够猜到了,那就是——被异姓取而代之。

杨坚很有远见,后来宇文赟死后,宇文氏果然被取而代之,但是,此时的杨坚还没有想到,他自己将会成为取代宇文氏的那个人。

杨坚之所以没有想到,是因为他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好。

在经历了宇文护时代的凄凄惨惨后,到了宇文邕时代,杨坚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他的女儿成为了太子妃,他自己也成为了领军大将军,在灭亡北齐的过程中,尽管他不出彩,但起码也没有出丑,宇文邕对他也很尊重;但是,女儿成为太子妃,也是件有利有弊的事情,最大的弊端,就在于他又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首先提出问题的,是宇文宪,他当时对宇文邕是这么说的:“普六茹坚(即杨坚)相貌非常,臣每见之,不觉自失。恐非人下,请早除之。”(看来相貌非常也是件很让人痛苦的事,杨坚已经第N次因此被盯上了)

听闻此言后,早就对自己儿子宇文赟有所担心的宇文邕就找了江湖术士来和,问他杨坚的情况。来和跟此前的赵昭一样,在政治圈里打滚多年后,也是油滑的很,他对宇文邕是这么说的:“随公止是守节人,可镇一方。若为将领,阵无不破。”(皇上别担心,随公嘛,老实人,当将领是不错的,言下之意,当皇帝就不成了)当然了,搪塞完了宇文邕之后,来和转脸就找到了杨坚,告诉他情况,杨坚自是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不必多言。

有了来和的话打底,宇文邕稍稍有些安心,对宇文宪表示:“此止可为将耳。”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过不多久,最敢直言的王轨,又找到了宇文邕,表示:“太子非社稷主,普六茹坚貌有反相。”

宇文邕于是又找来了来和,来和依然没有改口:“是节臣,更无异相。”

宇文邕虽然仍有所担心,但杨坚似乎表现的也很得体,没有毛病可以抓,所以,只能自我安慰一下了:“必有天命在,将若之何?”

说是这么说,在接二连三的报告下,宇文邕也不免要对杨坚严加防范。

在灭齐之后,公元577年二月,杨坚因功晋升为定州总管,进位柱国,被任命执掌整个河北地区。由于河北地区是灭齐之后新得的地区,人心未平,因此,杨坚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谋划一番,顺便经营起自己的势力。

然而,还没等杨坚有所动作,该年十二月,宇文邕一纸调令,把杨坚从定州调往了南方的兖州。兖州毗邻南陈,按说是个重要地区,但是,当时的北周,军事重心还放在北方,针对性打击的目标,还是突厥和北齐残部,因此,此时的兖州也没有纸面上看起来这么重要。面对这么个调令,杨坚心里自然明白的很。

此时,杨坚的老朋友庞晃(此公本是宇文直的手下,是杨坚结束小宫伯生涯,短暂出任随州刺史时所识,很快便成莫逆,如今庞晃是常山郡太守)来给杨坚送行,然后,两人有番密谈,当时,庞晃杀气腾腾的表示:“燕、代精兵之处,今若动众,天下不足图也。”

庞晃的意思,老兄你屡遭排挤,我都帮你咽不下这口气,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反了娘的。然而,杨坚此时却清醒得很,他当然知道如今的宇文邕如日中天,不是“燕代精兵”所能抗衡,所以,他只是简略的回答道,“时未可也”,然后,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了南去兖州的路途。

杨坚的运气并不坏,刚去兖州,北周已经取得了彭城之战的胜利,摧毁了南陈打算借着齐亡之际收复徐州和兖州的企图;又过不久,宇文邕也病逝了。

未来国丈变成了国丈,情况又如何呢?

看上去还不错。由于宇文赟大肆清洗他老爹的政治遗产,权力中枢不免出现空虚,而作为国丈的杨坚,也不免近水楼台先得月,回京之后,就进位上柱国,出任大司马,掌握了军政;其后不久,杨坚更进一步,成为大后丞,是为四大辅臣之一,又由于其余三个辅臣宇文盛为宗室,不久后被调往了封国,而尉迟迥和李穆都垂垂老矣,因此,39岁年富力强的杨坚,就显得尤为出挑。

杨坚等待了多年,终于爬上了高位,似乎终于开始顺利起来,但是,顺利只是表面现象,毕竟,他要伺候的这位女婿,可不是高纬之流的无用之辈。

宇文赟在一系列政治清洗后,不免又将目光对准了杨坚,但是,他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杨坚的岔子,所以,他决定杀鸡儆猴,从杨丽华入手。

杨丽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资治通鉴》说:“周杨后性柔婉,不妨忌,四皇后及嫔、御等,咸爱而仰之。”两个字概括——得体。但是,得体的潜台词,就是相比一般争相邀宠的嫔妃,杨丽华似乎不太鸟宇文赟。

宇文赟是个狂人,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老婆不鸟他,所以,他有一次无故寻衅,想要鸡蛋里挑骨头,治杨丽华的罪。结果,杨丽华什么反应呢?“后进止详闲,辞色不挠”。还是老样子,不鸟宇文赟。

宇文赟疯了,他认为,老婆之所以屡屡不鸟他,就因为仗着杨坚当后盾,所以,他非得让杨丽华瞧瞧厉害,当即便赐其一死,逼其自尽。

消息传到了杨家,杨家顿时乱作一团,杨坚也明白,这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不好出面,关键时刻,独孤伽罗挺身而出,入宫觐见,对着宇文赟连连磕头,磕得血流满面,宇文赟这才打消了主意。

事情还没完。宇文赟的账,最终还是算到了杨坚头上,他时常对着杨丽华泄愤,说早晚有一天,老子把你一家灭了族。然后,他征召杨坚,对手下吩咐道:“色动,即杀之。”杨坚过来后,神色自若,旁若无事,宇文赟居然找不到机会下手,无奈只能作罢。

当然,杨坚的“神色自若”,是装出来的,靠的是超人的定力,当他好歹出了宫后,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湿透。杨坚明白,自己这位女婿,是个说杀人就要杀人的疯子,如今他被盯上了,早晚就要倒霉——怎么办呢?

杨坚去找了个人,叫做郑译,如今是宇文赟身边的头号红人。郑译曾经跟杨坚是太学里的同学,当时便对杨坚不怒自威的风范极为仰慕,跟杨坚关系一直不错。于是,某天,在永安巷,杨坚便请求郑译:“久愿出籓,公所悉也,愿少留意。”(杨坚要求能够外调出藩,远离京师这个是非之地)郑译一口应允:“以公德望,欲求多福,岂敢忘也!谨即言之天下归心。”

郑译果然说到做到,不久后,宇文赟想要平陈,郑译便因此推荐起了杨坚:“若定江东,自非懿戚重臣,无以镇抚。可令随公行,且为寿阳总管以督军事。”宇文赟见郑译如此说,也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公元580年五月五日,杨坚被任命为扬州总管,终于得到了“出藩”以求自保的机会。只是,这次的外调,对于杨坚是福是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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