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西川（上）

刘璋这才知道真的错了

刘璋很高兴。

刘备更高兴。

刘璋以为刘备带着这支部队马上就过去把张鲁搞定。

哪知，刘备把部队一个不少地带过去了，直接就驻扎在葭萌关。他并没有向张鲁宣战，而是在那里开展他的政治思想工作，做的全是收买人心的事。

不过刘璋对刘备的这些工作仍然不在意，一点儿没有怀疑。他现在认为，只要刘备在边关那里住着，张鲁就不会直接打到成都来。他却一点儿没有想到，刘备其实比张鲁更毒。张鲁到现在还没有夺取益州的计划，而刘备早在几年前就想把益州拿到手中了。

过了几天，庞统觉得老是这样下去，也太无聊了，就又去劝说刘备，并献上三条计谋，供刘备选择：“现在民心工作已经做到位了。现在刘璋仍然没有什么准备，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组织一个快速别动队，狂奔过去袭击成都，可以一把拿下成都。这是上计。杨怀和高沛都是蜀中的名将，现在都在各个关口驻守。这两个家伙对咱们历来持怀疑的态度，多次写信给刘璋，要求刘璋一定要把咱们送回荆州。咱就可以借这个机会，说荆州那里出现了状况，得赶回去援救。要不，我们的大后方就没有了。然后就在这里公开透明地打点行李，做出急忙回去的前期准备工作。那两个家伙向来对你既不放心，又十分佩服，听说主公要回去了，他们肯定心情会很爽，然后就会高兴地前来跟主公见面。咱就把他们一举拿下，然后把他们的部下都改编成咱们的子弟兵，然后隆重地开向成都。这是中计。什么也不做，然后就退回白帝城，与荆州的力量连成一片，耐心地等下一个机会，再杀上来。这是下策。如果老是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不用多久，咱就会进入困难的境地。主公看着办吧。”

刘备想了一想，觉得上计太突然，有点儿接受不了，下计太慢了。好容易在这里插上一脚，又跑回去，什么意思也没有，除了白白浪费几个月的时间，又回到原来的起点，那是只有傻子才干的事。于是，他决定采用中计。

当然，他要是用上计，也能成功。后来的邓艾就是凭一支别动队，把蜀汉政权一举搞定的。但刘备不是冒险之人。可能，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冒险的资本。邓艾玩儿完了，魏国只损失了那一支人马和邓艾，国力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可刘备这次要是玩儿完了，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刘备觉得还是稳扎稳打为好。

在刘备制造借口的时候，正好曹操去濡须，准备向孙权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孙权看到曹操这次带的大军，比上次赤壁之战还要多，就急忙派人给刘备写信，要求刘备遵守孙刘联盟的协议，赶快过来跟他一起抗击曹操。

刘备接到这封信后，很高兴。于是，马上给刘璋写信：“孙氏与孤本为唇齿，而关羽兵弱，今不往救，则曹操必取荆州，转侵州界，其忧甚于张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我与孙权本来就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他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现在曹操向他行动，他又向我求救。关羽那里的部队实在太小了。如果不去救他们，曹操一定会趁机拿下荆州，然后再来攻打益州。这样一来，益州就危险多了。现在张鲁只是在那里守他的城，一点儿不用考虑他。从这封信中看，主持荆州军事的确实是关羽，而不是诸葛亮。

刘备接着又向刘璋提出要求，再给他点儿兵力和物资。

刘璋接到信后，只签发给刘备四千部队，其他物资也只给一半。

刘备一看，刘璋果然上当了。于是，他把刘璋的批复公开出来，对大家说：“我们几个月来为刘璋挡住他的强敌，大家都辛苦得要命。可刘璋却连点儿物资也舍不得拨给。大家看看，现在他只打算给这么点儿物资。这不是要让咱饿着肚皮帮他打仗吗？”那些人都是不明真相的人，一看到刘备这么说，当然都骂刘璋太过分了。

刘备成功地忽悠了大批的不明真相的群众。

张松也被他忽悠了。

张松听说刘备要闪人了，心里就急起来，也不去调查，便急起来，忙给法正写信，说：“今大事垂立，如何释此去乎。”我们离成功就差一丁点距离，为什么一定要放过这个机会呢？这样的机会以后还去哪里找啊？

张松的口才很好，很多想法也不错，绝对属于高智商人物，但心里一急，做事就有点儿蒙，这封信才写好，还没有发出去，就被他的哥哥张肃看到了。张肃现在是广汉太守，手里有权有钱，生活滋润得很，最怕出现什么差错被人家拿掉他这个位子。现在发现弟弟居然做里通外国的坏事，当场就怕得头皮发麻起来。他虽然是张松的哥哥，年纪比张松大，但智力却比张松差了好多。他一点儿没有想到，刘璋迟早会被淘汰的，刘璋一被其他势力淘汰，他这个紧跟刘璋的广汉太守还能好活吗？所以，现在选择刘备做老大才是最好的出路。他却认为，谁也搞不定刘璋，保住刘璋就等于保住自己的幸福生活。于是，选择了出卖弟弟的行为。

刘璋看到张肃过来出卖张松，这才知道事情真的坏了。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想，立马知道自己被张松害了。他当然立即生气起来，大声叫人把张松的头砍了。

刘璋砍了张松的头，一点儿也不能挽回他那个下场，但对刘备的损失却巨大。张松虽然长得丑，但水平却猛，估计不在法正之下，否则法正能这样天天听他的指示办事吗？在这次要搞定刘璋投靠刘备的活动中，张松是实实在在的主犯，而法正只是帮凶一个。要是张松没有几把刷子，法正能把长得又丑又狂的张松当一回事吗？如果这个丑哥不死，以后投到刘备阵营里，肯定会像法正那样，对刘备的帮助会很大的。

刘璋杀了张松，立即向各地关口的军事长官发文，要求他们都不要再跟刘备有往来了，说刘备是个野心家、阴谋家，与张松勾结起来，要颠覆咱们的政权，咱们一定要擦亮眼睛，拿起精神来，与他们斗争到底。

刘备亮剑

刘备的动作更快。他长期都处于危险时刻，对时效性这个概念比谁的认识都深刻，一旦做出决定，绝对不会再慢半拍。他公开撕破脸面之后，立即采取行动，写了一封信把白水军的都督杨怀、高沛叫来。

大家已经知道，杨怀和高沛虽然是刘璋手下的得力干将，是白水军的领导人，但因为在刘备刚入川时，刘璋让白水军也听从刘备的调度，因此现在刘备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们还根本不知道刘备已经撕破那张脸了，更没有接到刘璋紧急下发的文件。一接到刘备的通知，就跑了过来。

刘备一见到他们，首先没头没脑地把他们狠狠地骂了一通，然后拉下去杀了。

这两个人本来对刘备很有意见，强烈要求把刘备踢出川外，然后坐在那里等刘璋的回话。哪知，刘璋还没有答复他们，刘备却先把他们抓起来，最后居然以对客人无礼的罪名处死了。

刘备砍了杨、高二人的脑袋，便把他们的部队全部来个改制，重新组合到他的手下。他收编了白水军之后，就占领了涪城。

刘备轻松地拿下了涪城，心里爽得要命。在进城当天，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大会。刘备满脸红光地对庞统说：“今天的庆功大会，真的太爽了。”

庞统也喝得大醉。他平时的嘴巴本来就厉害，这时听到刘备这么说，就一块生硬的砖头拍上去：“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意思是：把人家的部队打得满世界跑，然后恶劣地抢夺人家的地盘，当然很开心了。

刘备向来注重形象，他听到庞统居然把自己称为侵略者，就愤怒起来，大叫：“以前武王伐纣，胜利了不同样是又唱歌又跳舞？难道武王也是侵略者？你这话有病，请赶快离开这里。”

庞统一听，立即站起来，转身就离开现场。

过了一会儿，刘备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当众把庞统赶走，实在太不文明太不礼貌。于是，就又派人去把庞军师请回来。

庞统回来之后，又坐在原来的地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跟大家劝酒，到处干杯。

本来，刘备以为，庞统回来之后，肯定会向他认错。哪知，庞统却在那里疯狂大吃大喝，把名士风度表现得很彻底，就问他：“刚才我们的争论，谁对谁错？”

庞统回答得更名士：“君臣俱失。”

刘备大笑。

到了这时，刘璋又陷入了恐惧和毫无办法的老一套中去。本来，作为老大，自己没有办法，有人提供办法，自己去采纳一下，也是可行的。可这家伙自己没有办法，又觉得人家的办法也很臭，就不听人家的办法。益州从事郑度听说刘备搞事之后，益州的形势已经大坏，就跑过去跟刘璋说：“我有个办法可以把刘备搞定。现在刘备看起来很嚣张，其实他手下的兵力不到一万人，而且又是一支远离后方的孤军，军用物资少得可怜，现在只是靠着到处抢劫过日子。所以，我们只要把巴西与梓潼境内的百姓全部疏散到内水、涪水以西，把巴西与梓潼仓库中的粮食物资以及田野里的庄稼全部烧掉，一颗都不要留，然后就什么事也不干，天天躲在城里，看看刘备的表演。他们的口粮不久就会用完。那时，他们只得夹着尾巴逃跑。在他们逃跑时，我们再追击他们，一定能把刘备活捉过来。”

这话很快传到刘备的那对大耳里。刘备知道这个办法很毒，他忙把法正叫来，问法正怎么办，要是没有对付的办法，他们都会死。

法正却休闲得很，他笑着对刘备说：“这个办法虽然超级毒，如果真的实施起来，咱就只有饿死冻死了。但我可以保证，刘璋是不会采纳的。不采纳的办法再毒也只是办法而已，对咱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法正对刘璋的了解果然很到位。

刘璋接到这个计划之后，立即宣布：“抗击敌人的目的就是保护老百姓，让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哪有把百姓赶来赶去躲避敌人的做法？”于是，把他的计划丢在了一边。

当然，刘璋还是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怎么样，他都得面对刘备打进来的现实。因此，他还是派出刘、冷苞、张任、邓贤、吴懿等人带着部队过来跟刘备打一打。

这些人虽然个个都有将军的头衔，天天号称益州的军事牛人，但打仗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跟刘备一交手，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集体退守到绵竹死守。

后来吴懿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守下去，也只有守到失守的那一天，于是就自己跑出去，向刘备投降了事。吴懿是跟刘焉一起进川的，连他这样的人都投降，对其他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刘璋又派李严和费观出来，让他们统率绵竹一带的各路部队，全权负责对刘备的作战。哪知，这两个家伙早就看透了刘璋，知道他们的水平再牛，军事能力再高，在刘璋的领导下，最终也会败给刘备。与其以后投降，不如现在提前归队，何况又有吴懿开了先例。

刘备就这样又得到了几支人马，部队的规模迅速大了起来。他马上把部队分成很多股，派他们去占领周围的各县，使占地面积不断扩大。

刘、张任和刘璋的儿子刘循都退守雒城。

刘备当然不会让他们在雒城爽歪歪地住着，而是带着大军把这个城池围得紧紧的。最后，张任受不住了，觉得被人家围在里面，实在太窝囊，就带着部队出来，在雁桥跟刘备大战。

结果，张任被打了个大败，连他自己也被刘备俘虏。刘备叫他投降，但他表示坚决不做投降派。刘备没有办法，就砍了他。

看过《三国演义》的朋友，对张任肯定很熟悉，也熟悉张任被俘虏的情节。那个情节也很引人，是诸葛亮设计把张任一把抓住的。其实，这时诸葛亮还在荆州过得很悠闲。当然，《三国演义》还把庞统牺牲的责任也套在张任的头上，说是张任设了埋伏，把庞统乱箭射死的。事实是，庞统现在仍然活着。张任哪能穿越回去杀死庞统呢？真实情况倒是庞统抓住了张任，而非张任射死了庞军师。罗贯中把角色互换了一下，不但故事的趣味性大大地火爆了一把，而且还把诸葛亮的智商和功劳以及在刘备集团中的重要作用也大大地提高了一个档次：没有诸葛亮的参与，其他的人是成不了事的，庞统也不例外。

马超又现身了

在刘备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时，曹操却忙于内部的整顿，努力打造曹氏的基业。当然，现在他的权力基础稳固得很，谁也不敢向他挑战。就连荀彧多嘴一下，都被他折磨得自杀了，别的人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在刘备与刘璋部队相持在雒城的时候（即213年，建安十八年七月），刚刚成为魏公的曹操，开始修建魏国的社稷庙和宗庙。这标志着他为曹氏向更高权力又打下了一层坚实的基础，也表示了他们曹家迟早要取代汉室的意思。虽然天天声称他不会当皇帝，但他却为他儿子成为皇帝做足了前期工作。

当然，他在建设经营自己的权力时，也还是假装把汉献帝当一回事的。他在建立魏宗庙时，还把他的三个女儿都集体嫁给汉献帝。这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三个女儿也都全部利用。他明明知道，只等他一死，他的儿子就成为皇帝，而现在的汉献帝到时不给处死，也给废掉，免除一切职务，那时，他的三个女儿都是废皇后和废贵人，甚至都一起成为寡妇。这辈子还有什么幸福生活？但那是她们的事，不属于他考虑的范围。

这就是政治家。政治家考虑的只是政治，只是对他有利的政治，别人的都是次要的，哪怕是可爱的女儿。

当然，现在这三个女儿还是不错的，一进宫马上就成为贵人。贵人再提拔一级，就到了皇后。现在汉献帝的皇后仍然是伏皇后。不过，这三个曹贵人一进来，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伏皇后日子被曹操弄得不好过，曹操也不怎么好过。

当然，曹操的不好过跟伏皇后无关，他的这个不爽是马超制造出来的。

本来，前两年，曹操在那次痛打马超和韩遂一顿之后，已经把那两个家伙打得差点儿不能自理了。可因为河北闹了田银和苏伯事件，他怕曹丕处理不了那些事，就急忙赶回去，灭后院之火。他作这个决定时，那个杨阜就曾对他说：“马超可不是一般人啊。这家伙都不比韩信、英布差，而且很得这一带少数民族的拥护，如果不趁机把他杀掉，大军一回去之后，这一带的大好河山就不再属于主公了啊。”

但曹操不听。他可能也认为杨阜讲的没有错，但他更怕曹丕处理不了那个事件，然后孙权又加一把火进来，他就难受了。反正马超就是这个水平，而且远在关中，再怎么乱也有时间有空间收拾他。于是，回军。

他一回军不久，马超果然又现身出来，发出号召，那一带的少数民族果然像杨阜预料的一样，都大声响应他。很多郡县都自觉成为他的二层机构，只有凉州首府所在地的冀城还高举着曹操的伟大旗帜，坚守不动。

马超就带着那一带不明真相的群众大声叫喊着向曹操摊牌。张鲁也不甘寂寞，派他的大将杨昂带兵出来跟马超合作。于是，一万多人高喊着激动人心的战斗口号，包围冀城，要一举把这个地方拿下，让它成为凉州人民的首府。

冀城从正月开始被马超包围，一直到八月，虽然马超兵没有攻破这个城池，但他们守得也越来越艰苦了，而朝廷的救兵却连个消息也没有。凉州刺史韦康除了天天带着全城子弟兵拼命守城外，还得不断地派人去向上级领导诉苦。他派他的别驾阎温去请夏侯渊赶快过来援救，否则，他们就完了。

阎温领了任务出城，还没有走几步，就被马超他们抓住了。马超他们很快就从阎温身上搜出那封信。原来城中的士气已经接近于零，只要再打几天，就可以成功。

当然，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直接就把阎温拉下去砍头，然后烧掉那封信，还免除了很多麻烦。可马超拿到这封信后，还想利用阎温的价值——觉得抓到一个俘虏之后，不利用一下，有点儿不值得。于是就把阎温带到城下，让阎温对城上的士兵们喊话。当然，喊话的内容是做过规定的，只有四个字：“东方无救。”东面已经没有救兵了，你们除了放弃抵抗，举白旗投降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这个办法真的是好办法。可他们选错了对象，他们根本不了解阎温的为人。这家伙是一个甘愿为曹操献出宝贵生命的人。因此，他就假装答应马超过去喊那四个字。可他到城下之后，却大声对城上的人叫：“兄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大军三天后就要开到。你们继续坚持啊，坚持就是胜利。”

城上的士兵听到之后，都精神振奋，大叫万岁。

马超这才知道起反作用了，非常愤怒。可他仍然觉得不利用阎温一把，太可惜了，于是就耐心细致地再做阎温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能配合。

阎温坚决不配合。

马超只得杀了阎温。

阎温用他的鲜血鼓舞了城中的士气，可也只鼓舞了不到几天。韦康伸着脖子从早看到晚，早已过了三天，可大军的影子也看不到，就知道阎温不但忽悠了马超，也忽悠了他。他觉得他守这个城守了这么久，而曹操居然对他的困难不闻不问，好像这座城只是他一个人的城一样，而且再守下去，也守不住了。能守到这个时候也对得起曹操了。于是，决定投降。

杨阜反对投降，还满面泪水地对韦康说：“我都愿意带着全家奋斗到最后一刻，为你们守城。现在你们倒先做投降派。这是什么道理啊。”

韦康哪管他这是什么道理。他现在觉得只有投降才是硬道理，一点儿不顾杨阜的感受，跟太守一起拍板，开门迎接马超进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本来，按道理而言，人家都投降了，进城之后，不表扬也就算了，至于别的处分一般是会免除的。可马超一点儿不给韦康面子，进城之后，就把韦康和太守抓起来，判处死刑。从这点来看，马超虽然很强悍，很会打仗，做得比他的老爸更有成就，但也是一点儿远大理想也不具备。这种人最终仍然会以失败而告终。连一个投降的刺史都容不下，还能容得天下吗？而且他一杀韦康，其他郡的官员就再也不敢投降了。马超要拿下，人家只有拼死到底。

马超杀了韦康之后，又占领了冀城，觉得自己真的取得了伟大胜利，于是任命自己为征西将军、领凉州牧、都督凉州军事。

曹操这时才觉得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急忙派夏侯渊过去援救。可夏侯渊的部队还在狂奔的路上，就接到了韦康完蛋的消息，只得放慢了行军的速度，最后在离冀城二百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超刚当那么大的官，听说夏侯渊来了，直接带部队去跟夏侯渊开战。

夏侯渊打不过马超，吃了一次败仗。这时，那个叫千万的氐族老大又宣布起来，跟马超结成同盟，只要是他和马超共同的敌人，他就打。

夏侯渊知道自己再不逃跑，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便带着部队往回走，不再去惹人家了。

杨阜、韦康虽然被迫投降马超，但打死他也不愿在马超手下混日子，时时刻刻想办法找机会离开。

机会很快就有，不过这个机会有点儿惨，是他的老婆死了。

他借着老婆死掉的理由，向马超请假，说要回家把老婆的后事处理好以后再回来。

马超当然同意。

哪知，杨阜出来之后，却跑到天水找他的表哥姜叙。姜叙现在是抚夷将军，正在历城驻扎。

杨阜见到姜叙和姜叙的老妈时，就放声大哭。姜叙还以为他是在哭他自己的老婆，便不住地安慰他。

哪知杨阜却说：“我帮人家守城，最后却守不住冀城，连领导都被人家砍死了。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姜叙和姜叙老妈这才知道，这个家伙原来并不在乎他家的原配夫人，而是在痛哭冀城失守。

他继续说：“马超杀死政府官员，到处为所欲为，太嚣张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你现在手里有重兵，却没有一点儿责任心，这太不像话了。马超看起来很强大，很让人害怕，其实他的弱点多得要命，只要现在大家下定决心，就可以把他搞定。”

姜叙还没有发言，他的老妈倒先说话了：“韦康被杀头，你姜叙也有一定责任，不只是你表弟的责任啊。你赶快过去跟马超打吧。”

老妈都说这样的话了，姜叙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了，立即带着赵昂、尹奉、李俊等一帮人去讨伐马超。他们知道马超很强悍，如果直接进行肢体接触，他们的士兵肯定干不过马超部队。因此，他先派人混进冀城里，发展了梁宽、赵衢等几条好汉当潜伏人员，让他们做好内应工作。

马超知道后，立即把赵昂的儿子抓起来。

赵昂知道后，便急忙去跟他的老婆士异商量，说：“我们已经决定跟马超干到底了，可现在咱们的儿子在他的手上，怎么办？”

哪知，他的老婆比他高尚得多，大声说：“为了成功，就是掉了自己的脑袋也不足惜，何况一个儿子？”她的原话是：“雪君父之大耻，丧无不足为重，况一子哉。”这个“况一子哉”的话说起来很有气势，只是把儿子的性命等同于一件物品，实在有点儿不以人为本了。

到了九月，杨阜跟姜叙进军，进入卤城。赵昂和尹奉占据祁山，准备向马超进攻。

马超当然很愤怒。

在马超很愤怒的时候，赵衢就抓住时机现身出来，很阴险地对马超说：“你只有亲自出战，把他们这伙人全部干掉，这个天下才太平。”

马超现在只有愤怒，只想着把冲过来的敌人全部杀死，却没有发现他身边的这个人是隐藏的敌人，而隐藏的敌人比大喊大叫的敌人更可怕。

他带着他的愤怒、带着他那支中国历史上最有特色的部队打开城门，向敌人发起冲锋。

哪知，在马超愤怒地发起冲锋时，那个阴险的赵衢赶快把内应的事情做到位，先是把城门关掉，然后再把马超的家属全部杀死。

马超虽然强悍，部队虽然很有特色，可城门一关，他的后路就没有了，部队的军心就乱了起来。这时反攻冀城已经没有一点儿可行性了。他没有办法，只得带着部队去袭击历城。

他进入历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姜叙的老妈抓起来。

马超还没有开口，姜叙的老妈却已先把马超大骂了一顿。

马超本来已经气得要死，又被这个老妇大骂一场，就更加愤怒起来，当场喝令把她拉下去砍了。然后，他那双眼睛一转，发现赵昂的儿子还在那里当人质，便大叫：“老子现在不需要人质了。把这个人质也给老子剁掉！”于是，赵昂的儿子赵月也被杀了。

杨阜带兵过来，与马超大战。这一场大战很激烈，杨阜受了五处伤，全身上下都是血。可他就是重伤不下火线，硬是跟马超死磕到底。最后马超虽然没有受伤，但他却被受伤的杨阜大败。

马超经过这一次大败，也知道他在西凉混不下去了，就带着他的残部南逃，要到张鲁那里避难。

张鲁部下虽然众多，但能打仗的人却没有几个，正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他当然知道马超很会打仗，因此看到马超到来，很高兴，立即让他当了都讲祭酒——反正张鲁手下的官全是祭酒，估计这个都讲祭酒的级别在祭酒中还是比较高的。

张鲁刚开始时，越看马超越觉得可爱，又知道马超现在已经丧偶，便决定让马超当自己的女婿，从此跟自己可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可阎圃却对张鲁说：“你这样做，以后肯定会后悔的。马超这个人虽然很猛，是个当女婿的上佳人选。可要选女婿，不光要看他的水平，要看他的相貌，更要翻看一下他的历史。他不顾老爸在曹操的手里，硬是起来造反。最后，造反没有成功，倒是让人家找理由砍掉了老爸的脑袋。连自己的老爸都不可惜，以后他还在乎岳父大人吗？”

张鲁一听，有道理，于是叫停了这门婚事。

张鲁虽然不让马超当他的女婿，但并不等于不想利用马超。当然，马超跑过来投靠张鲁，也不是想娶张鲁的女儿，而是想利用张鲁的力量帮他从头再来。

于是，两人就成了互相利用的关系。

马超到张鲁那里报到后不久，就说想干点儿事了。就向张鲁提出借兵去攻打凉州。

张鲁当然同意。

于是，第二年春天，也就是建安十九年（214年）的春天，马超带着张鲁借给他的部队出发，向祁山猛攻。

夏侯渊平西

祁山的守将仍然是姜叙。从此前他被老妈逼着才起兵的情况看，这个姜叙也不是什么人才，上次把马超的部队打败，也全是杨阜的功劳。现在靠他一个人在那里顶着马超，马上就进入危急状态。他只得一边拼命顶住马超的进攻，一边拼命向夏侯渊求救。

夏侯渊接到报告后，照例开了个会。有人主张，还是照章办事，动这么多的军队，得请示一下曹丞相，让他直接下令才符合程序。

夏侯渊说：“现在曹丞相在邺城，我们离他有两千里路，如果请示他，来回得跑四千里。这要跑多少时间啊？等我们接到他的命令时，估计姜叙早就完蛋了。还是赶快去的好。”于是，下令部队出发，由张郃当先锋，带步骑五千人在前。

马超以前的战斗力很强，那是他自己带出的部队，战术战法很有特色，因此常常可以打胜仗，即使打败了，也败得一点儿不丢面子。可这次，他带的是张鲁的部队。这支部队一上战场就菜了。因此，与张郃一接触，立马崩溃。

马超势力一宣告彻底摘牌，西部造反群体就只剩下韩遂一条好汉了。可以说，韩遂一直是西部生命力最强的造反专家，从黄巾初年一直干到现在，与灵帝时期的很多牛人都干过，也与董卓势力干过，又与后董卓时代的那些军阀有瓜葛，现在又与曹操对着干，虽然多次失败，但又振作起来。造反时间之长久、经验之丰富，是历史所罕见的。这时，这韩遂的年纪已经过了七十岁。可他那个造反的爱好仍然不改。他经过上次曹操加大力度的打击，力量已经非常薄弱，却还是不愿从造反第一线退下来。

这时，马超一完，夏侯渊就把枪口对准他。

韩遂这时驻扎在显亲。夏侯渊向显亲发动军事行动。韩遂看到连马超都干不过夏侯渊，就不敢接仗，带着部下退走。

夏侯渊继续追击，一直追到略阳。

当时，西部还有其他少数民族，虽然都在单干，并没有跟韩遂有合作关系，更没有结成联盟，但他们的指导思想却是一致的：跟政府作对。

夏侯渊离韩遂的部队还差三十多里，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跟韩遂发生全面战斗。这时，夏侯渊的部下发生了争论。有的主张直接过去，把韩遂往死里打，结束这次战斗任务；有的主张先去打兴国城的氐人。

夏侯渊最后认为：“韩遂的部队很猛，武器装备也很精良；兴国城防工事质量也很好，要打起来很费力，在短时间内是搞不定的。不如去搞定长离的羌部落。现在韩遂的很多部下都是羌部落的子弟。他们听到自己的家乡被攻打了，肯定会跑回去参加保卫家乡的战斗。韩遂要是不管羌部落，自己只顾自己守在那里，羌部落的人就会很生气，以后就会把他孤立起来；如果他真的去救长离，我们就可以跟他的部队进行一场野战。这个野战一开打，韩遂肯定搞不过我们。我们就完全可以把他彻底打垮。”

于是，作战方案就这样定了下来。夏侯渊留下军用物资，带着部队轻装前进，向长离发动进攻，放火猛烧了长离一把。

韩遂听说长离被夏侯渊疯狂进攻，羌部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长期以来靠羌部落的人不断地开展造反事业，跟羌部落的关系也是“鱼水关系”，现在人家碰到危机，他哪能不救？

他什么也不想，带着部队就向长离方向狂奔。

夏侯渊的手下看到韩遂隆重而来，士兵人口数量还真多，觉得要是直接开打，估计吃败仗的可能性太大，于是都准备扎好营盘，挖好工事，有了保障之后再与韩遂开战。

夏侯渊不同意，理由很简单：“我们现在转战千里，大家已经跑得腿都发酸了，如果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开展挖土方的工作，肯定会更加疲劳，到时候拿什么力气去跟韩遂作战？韩遂的部队虽然多，但也是纸老虎一个，一点儿不可怕。”于是，下令进攻，果然真的把韩遂的部队全面打垮，并且还趁机包围了兴国。氐王千万看到韩遂都被人家全歼，哪还敢打下去，迅速逃走了。他手下的部队全部都投降了夏侯渊。

夏侯渊这时也走上了他人生事业的最高峰，搞定那几股势力后，灵感又上来了，部队矛头一转，又把匈奴的两个部落高平、屠各搞清楚。

韩遂虽然在这次大战中逃得性命，但手中的资本已经全部输光，连他的女婿阎行都觉得再跟他混下去，只有混完性命。他带着部队去袭击他的岳父大人，居然失败。韩遂虽然没有被女婿砍下脑袋，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生存环境很恶劣，就又跑到羌中，让羌人当他的保护伞。夏侯渊近来表现得虽然很牛很生猛，但连着打了这么多仗，即使他不疲劳，士兵也累了，于是撤军回去。

韩遂看到夏侯渊撤军回去，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安度晚年了。哪知，夏侯渊让他安度晚年，他的部下却不同意。

第二年，也就是215年，他的部下麹演、蒋石等人觉得跟他造反了这么多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还得天天躲在羌人中，心情一点儿都不爽，就造起他的反来。这两个人比他的女婿强悍多了，不花什么力气就取得了成功，把他那颗脑袋砍了下来，大老远跑去献给曹操。

韩遂造了一辈子的反，最后自己也被手下反掉，结束了他这个不平凡的一生。

曹操的别样心思

马超和韩遂一玩儿完，曹操松了一口气，立即把搞定马超的那一伙人全部大力表彰了一通，杨阜被封为关内侯。

曹操继续打造曹家的权力基地，逐步让大汉的体制淡出权力层面，开始组织魏国领导层的班底，设立了魏国的尚书、侍中、六卿等职位。任命荀攸为魏国的尚书令——以前荀攸的叔叔荀彧是大汉朝的尚书令。以凉茂为仆射，毛玠、崔琰、常林、徐奕、何夔为尚书，王粲、杜袭、卫觊、和洽为侍中，钟繇为大理寺，王修为大司农，袁涣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陈群为御史中丞。这些人有的是当时的大名士，有的本来就一直跟着他，都是当时北方集团的牛人，现在全放到魏国的管理层中。

曹操做完这些工作之后，还想来个法制改革，想恢复肉刑。

什么是肉刑？肉刑就是用工具在犯人的身上做文章，形式主要包括：括黥（刺面并着墨）、劓（割鼻）、刖（斩足）、宫（割势）、大辟（死刑）五种刑罚。理论依据是：“杀人者死，伤人者创”的原始同态复仇论。这个肉刑源远流长，据说起源于三代，“禹承尧、舜之后，自以德衰而制肉刑，汤、武顺而行之者，以俗薄于唐、虞故也。”秦朝和汉朝初期都全面继续了这个肉刑，直到汉文帝时，肉刑才逐步被废除。

为什么汉文帝要废除这个刑罚？

这里有一个故事。当时那个太仓令淳于公犯罪。按照有关部门的量刑裁决，他应当被处以肉刑。当时他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最后，他的小女儿缇萦觉得老爸年纪大了，再被这个肉刑一折磨，肯定会死。于是，她决定陪同老爸到长安，说她可以去做官奴，以求免去老爸的这个可怕的肉刑。

汉文帝知道后很感动，就让有关部门修改法律，废除了肉刑中的几个项目，改为笞刑和死刑，让人的身体少点儿痛苦。可是，在执行笞刑时，由于数量太多，往往把很多人直接笞死在现场，跟直接判死刑没有什么两样，而且痛苦到死，比直接判死刑还要让人痛苦得多。于是，到汉景帝时再改，从笞五百减到二百。同时，还规定刑具的长短大小厚薄，连受刑的部位也做好规定。只是宫刑却没有取消，弄得司马迁最后大受其苦。不过，不管如何，刘桓的这个改革，后来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把这件事说成是“千古仁政”。

可当曹操提出恢复肉刑时，只有陈群和钟繇表示坚决赞同，别的人都一致反对。陈群和钟繇虽然口水浪费了不少，道理似乎很硬，可反对之人更多。

曹操想不到这个改革反对的人居然有这么多，他和陈群、钟繇立即成为一小撮，只得宣布不再讨论这个事。

曹操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改革？这个改革其实跟当时在座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当时在座的都是曹操信得过的人，也都是曹家发达起来的既得利益者，理应跟曹操保持高度一致才对，可最后却集体投出反对票。

很多人忽视了这次会议，更忽视了这次反对事件。

而关注这个事件的人则认为，因为当时几乎天天打仗，社会管理的成本就不断地加大，而此前的法律只是流放和关押以及死刑，这样做的成本也太大了。而且要是犯人太多，流放到哪里才好？要是把他们集中流放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有暴发武装群体事件的可能。所以，不如全面恢复肉刑，谁伤害了别人，遵照“伤人者创”的原则，你就得被“肉刑”。这样不但让那些犯罪分子丢尽了面子，也让社会的其他人看到后产生畏惧心理，从而打消去做违法乱纪行为的念头，这个社会就成了一个和谐文明的社会。于是，社会管理成本就大大降低了。

其实，这个推断，好像很合理，但其实并不合理。因为，如果从历史上讲，肉刑从夏朝一直执行到汉朝的文景二帝，已经有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可这两千年的历史中，不管是被比成“尧舜”之治的汤武时代，还是后面的文景之治，中国的犯人从来不缺。而在革除肉刑之后这些年，犯罪分子也没有因此而更多起来。

我认为，曹操到了这时提出这个做法，主要有两点。

一是为他屠城找理由。他以前打仗时，脾气经常把握不好，一生起气来，就大喊大叫屠城，曾经屠灭了几个城市，在社会和历史上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他比谁都明白，让老百姓无辜地“白骨露于野”，就是统治者的犯罪行为，何况发动屠城活动？就连他有时想起来，也不能原谅自己，何况以后那些史官？看看他在铜雀台上的那个回忆录就知道，他晒了他所有的成绩，也主动承认了很多错误，唯独屠城的事没有涉及，既不把它归于成绩那一栏，更没有列入错误的范围，而是只字不提，好像从没有发生过。可见他对这事也很敏感。现在他已经到了晚年，开始为死后的事着想，于是就提出恢复肉刑。肉刑的目的是用残忍的手段来杜绝犯罪行为；而屠城也是用残忍的手段来杜绝造反行为。虽然把这两件事挂上钩，看上去有点儿不搭界，但人有时头脑就是这么想的。

二是想试探一下这些手下是不是跟他保持高度一致。他虽然大喊大叫自己不当皇帝，但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他的儿子当皇帝。他现在大权在握，那些手下很听他的指挥，可这些人觉得这个天下应该是大汉的天下，要是换了招牌，他们就不适应，那个荀彧就是一个典型的事例。荀彧绝对是曹操的死党，贡献出的计策不是一般的计策，可头脑里居然装着刘氏政权，挂着汉朝的招牌，连自己加个九锡也不顾一切地反对。他曹操要求加高点儿待遇，都还遇到这样的阻力，他儿子要是当皇帝，那阻力会有多大？他为了试一下他的这些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跟他一条心的，于是，就拿这个肉刑来讨论。肉刑是几千年前就有过的，直到汉朝的文、景二帝时才逐步革除。文、景二帝是汉朝最有作为的两个皇帝。如果把他们的成果拿下，其实就是等于否定大汉刘家的天下。先从这个方面来触动一下汉朝的根基，看看广大手下的反应如何。果然，大家都纷纷出来表示反对。

以上纯属本人猜测，曹操内心真正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总之，他的这个提议，最终被大会否决，肉刑没有得到恢复。

恢复肉刑的议案虽然被搁浅，但曹操驾着曹氏战车向权力更高处开过去的速度一点儿没有放慢。

建安二十年（215年）三月，曹操又让汉献帝发文，提高魏公的级别和待遇：改授金玺、赤绂、远游冠——这些是只有诸侯王才有资格配备的。规定他的级别和待遇全面超过诸侯王——诸侯王一般都是刘姓的人才可以获封的。这样，他不光在权力上成为中国的实际领导人，而且在政治待遇上也只比皇帝低一格。

当然，曹操到底是曹操，他在努力向上冲刺的时候，还是加强国内政治经济军事建设的。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比谁都知道物资的重要性。要是在战争期间发生缺粮事件，不管在战场上有多大的优势，最后也只能以崩溃而告终。为此，他决定让庐江太守朱光在皖一带开展屯田工作，大力开垦土地，种上稻谷，备战备荒。

这个政策确实不错。

吕蒙都觉得曹操这个措施很毒，马上对孙权说：“皖一带的土地肥沃得要命，要是让他们种下去，一定会获得大丰收。他们一获得大丰收，曹操的力量就会得到扩充。他们的力量一扩充，咱们的麻烦就会无穷大。因此，必须尽快拿下朱光。”

孙权认为很正确，于是决定去搞定朱光。

建安二十年（215年）春天，孙权正式出动军队向朱光发动进攻。很多人认为皖城很高，进攻很难，所以就要求先把攻城的工具做好，甚至还建议搞个人工山来当攻城最有效的工具。

又是吕蒙反对。

吕蒙说：“要完成这么多设备和造山工程，得花多少时间？等咱们把这些设备都做好、把人工山也堆好后，人家也会把防城工事修得更加坚固。更要命的是，到时他们的援军也会隆重开到，我们还能攻下皖城吗？而且我们是趁着雨多水大而来，如果时间太久，长江进入枯水季节，我们的退路也就等于没有了。现在，我看他们的城墙也不怎么样，而且我们士气正空前高涨，只要四面进攻，皖城是可以很快拿下来的。破城之后，我们趁着大水再退回去，安全方便得很。”

孙权同意了吕蒙的建议，让吕蒙做好作战方案。

吕蒙建议让甘宁为攻城前线总指挥。

甘宁爽快地接受任务，第一个攀上城墙。吕蒙命令敢死队紧跟着他爬上去，并且亲自当鼓手，猛擂战鼓。士兵们都很兴奋，个个冒死踊跃杀上城头。他们在天刚开始亮时发动进攻，到辰时就拿下了皖城。连朱光也成了东吴部队的俘虏。

不久，张辽带着部队来救援皖城，可才跑到夹石就接到皖城失守的消息，只得又带兵回去。

孙权任命吕蒙为庐江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