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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天子——秦王施美人计命宫女为太子侍寝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7-05 11:22:58 0


太子至西安接见秦王二位王妃。宫女春娥要为太子侍寝,太子顿时明白这是秦王施的美人计。“奴婢还是处子身,若殿下不肯让我侍寝,他们会杀了我全家。”太子巡视州府,知府禀奏不堪秦王府勒索:去年王爷做寿要送金猴,今年王妃三十岁生日,岂不又要送头金牛?

八月下旬,京城溽暑未消之时,太子朱标启程巡视西北。因为这是朱标第一次出京巡视,又担负着重大的使命,临行前朱元璋谆谆告诫太子,从怎样考察下面官员的勤与惰、忠与伪、不要一味听信他们为自己涂脂抹粉、文过饰非的谎言,到如何注意旅途的安全,防止意外事件的发生。他又对随行文武官员们一一训示,要他们尽心尽力护卫太子,切勿麻痹大意。武臣们要将晋陕两省的边塞卫所兵力布置等情况了解清楚,如需调动,奏明太子敕令执行。

太子朱标及随行诸臣对皇上的谆谆嘱咐均恭谨从命。

在渡江的龙舟上,太子和随从的文武官员正在船头上观赏江景,忽然天空“霹雳”一声,划出一道闪电,豆大的雨点开始洒在船头甲板上,江面上风浪骤起。

齐泰见状忙奏道:“殿下,请速进舱避雨。”

内侍张开銮伞,护送太子入舱。群臣也相继进入舱内。只有荷枪执戟的卫士们仍然屹立在风雨中,注视着江面,警卫龙舟的安全。

八月的雷阵雨坚持不了多久,不久又是阳光普照。第二天,太子的銮驾行进在江北的官道上,文武官员均骑马相随,他们在马上有说有笑,并不寂寞。

忽然后面尘土飞扬,有数骑人马从后面追上来。断后的耿炳文警惕地列好骑阵,临近才发现是太常寺卿黄子澄及其数员随从。太子遂命令停銮。

太子在銮轿上问:“黄爱卿匆匆赶来,有什么事吗?”

黄子澄拜见太子后道:“臣奉旨传圣上口谕:你昨日渡江时,震雷忽起于东南,导尔前行。此乃上天威震之兆也!然近一旬来久阴而不雨,朕屡令人占卜均非吉兆。你此行应防有阴谋,行动要谨慎,要严加戒备。所到之处施仁布惠,以回天意。钦此!”

“儿臣领旨。”太子面南叩首。

“黄爱卿,看你跑得满头大汗,辛苦了!”

“王命在身,何言辛苦?”黄子澄又向众臣宣道,“诸位大人听旨。皇上口谕:尔等此行须严谨护驾,行程里发生什么事情,须按日向朝廷报告。钦此!”

众臣皆下马叩拜:“臣等领旨谢恩。”

黄子澄对太子道:“殿下,微臣宣谕已毕,须赶回朝廷复命,不再远送了。”

“黄爱卿请回吧。”

黄子澄及其随从上马,目送銮驾启动,继续前行。

经过十数日行程,太子銮驾到达西安,陕西布、按使等官员及秦王府官属均出城迎驾。稍事休息后,太子及诸臣在年老的秦王师傅陪同下巡视秦王宫。

看了一圈,众臣都不敢作声,最多是暗自啧啧称赞,他们都等待太子开口说话。

“二弟的王宫果然如此规模宏大,金碧辉煌,别说我那东宫没法比,就是父皇的乾清宫也没有这般富丽堂皇啊!”

秦傅解释说:“启禀殿下,此宫是王爷按照史籍所载唐朝长安宫室图重建,自洪武十一年王爷就藩后,前后历十年才建成。贞观盛世的唐朝国力强盛,自然非后世可比。”

太子瞪了那白胡子老头一眼道:“本宫记得秦王就藩之初,父皇即赐玺书给他,称‘关内之民,自元氏失政,不胜其弊。今吾定天下,又有转输之劳,民未休息。尔之国,若宫室已完,其不急之务悉已之’。秦王年轻浮躁,你等身为傅相,应该极力劝阻他才是。”

秦傅立即跪下谢罪:“臣有罪。”

傅友德道:“殿下,您也别怪他了。据臣所知,皇上先后给秦王派了两任傅相,都因为劝谏他,被他赶跑了。这位师傅也是最后才派来的,相位还空着呢。”

太子有些歉然:“啊,本宫错怪老师傅了。请起来吧。”

“谢殿下。”

太子又吩咐齐泰道:“齐大人,我看王宫里空房子很多,我们就不必麻烦有司安排行宫驿馆。我和诸位爱卿就在宫内歇息,随行人员怎么办,你们再去安排一下。”

齐泰道:“微臣遵旨。”

太子在宫中住下后不久,内侍即来通报。

“启禀殿下,二位王妃求见。”

太子忙吩咐:“请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秦王妃王氏与继妃邓氏双双入内拜见太子。

“臣妾等叩见太子殿下。”

“二位弟嫂免礼。”太子道,“快坐下说话。”

那王妃是元朝河南王王保保(即扩廓帖木儿)之妹,是有名的女中丈夫,果然快人快语。她劈头就问:“太子殿下,皇上召我们王爷入京,听说王爷遭到御史参劾,皇上一怒要废黜他。太子此来是要褫夺我们姐妹俩的封诰,废我们为庶人吗?”

太子连忙解释:“二位弟嫂不要听信传言。二弟遭御史参劾是真,但父皇并没有说要废他,只是命其在京闭门思过,远小人而近君子。本宫此次北巡,一来是看望和安抚二位弟嫂,二则负有父皇托付的重大使命,实与二弟之事无关,请你们放心好了。”

温柔贤淑的邓妃说道:“太子殿下,您与秦王是同胞兄弟,自然深知他的秉性。王爷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他做的那些荒唐事我们姐妹也曾多次劝说过,奈何他把我俩的话都当作耳边风。”

王妃急风急火地说:“哼,我们多说几句他就急了,说我多搞几个女人你们嫉妒什么?我要是像父皇那样三宫六院纳一二十个妃子,让你们连面都见不着!他把我惹火了,我说你臭显摆什么?你有父皇的本事南征北战把天下打下来吗?光学那亡国之君跟那些西域婊子乱搞算哪门子功夫?说得他恼羞成怒,竟扇了我一耳光。呜呜呜……”

见她眼泪下来了,太子忙安慰道:“弟嫂不必难过。二弟受坏人唆使,骄奢淫逸,有违国法。经过此次朝中文武的弹劾,父皇的严厉训诫,他一定会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愚兄北巡回朝之后,也会把二位弟嫂的贤德禀告父皇。父皇一定会责令二弟返国后向二位弟嫂赔礼道歉。俾使你们夫妇琴瑟和鸣重归于好,共同治理好藩国。”

王妃又道:“太子殿下,弟妇从小没了父母,跟随兄长河南王在军营中长大。我兄长跟大明打了一辈子仗,至死未降。父皇称赞他是天下奇男子,不计前嫌让我做了他的儿媳妇。弟妇纳闷的是,我们王爷跟太子殿下一母所生,为什么殿下如此温文尔雅,他却是那么个德行呢?”

邓妃劝说道:“好了好了!姐姐,太子殿下刚到,旅途车马劳顿,还没好好休息呢。我俩只要听到王爷的确实消息就放心了。别再打扰殿下,让他好好休息吧。”

“好了,太子殿下,弟妇们告辞了。”王妃道,“殿下在西安的一切起居,弟妇会安排底下那些人服侍。王爷不让我们管外面的事,弟妇我也落个清闲。可宫里有谁不好好服侍殿下,你告诉我,我撕了他们的皮!”

“二位弟嫂费心了。来人,送二位王妃。”太子起身送她们。

太子朱标夜宿秦王宫,见四周书柜中藏书甚为丰富,他从中取出一部《战国策》,见书面上沾满了灰尘,不禁自言自语道:

“这些书积了这么多灰尘,只怕二弟从来没有翻过。唉,他若是多读些圣贤书,又何至于此呢?”

太子在灯下认真看书,不觉已闻二更鼓响。他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端茶几上的茶杯。立刻有一面容姣好的宫女捧上一杯热茶。

“太子殿下,请喝这杯吧。那杯茶已经凉了。”

太子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心里想这宫女可能是秦王妃差来服侍他的。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聚精会神地看书。

过了一阵,太子有些倦了。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蓦然发现那宫女还在旁边站着。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下去吧。”

那宫女禀道:“殿下倦了请安歇吧,奴婢已把床给您铺好了。”

太子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女有些羞涩地跪奏道:“请容奴婢侍候殿下。”

太子十分惊诧:“什么?”

宫女低下头,轻声道:“请容奴婢为殿下侍寝。”

“荒唐!”太子是个正派人,没想到一出来就有这样的事,他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是奴婢主子派我来的。他说这是王爷的命令。”

太子开始意识到这是秦王所为。也许他以己之心度人,怕太子旅途寂寞;但也可能是他另有所图,自己不能不提高警惕,洁身自好。

太子板着脸对那宫女说:“你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本宫素喜独眠,不要你陪侍。去吧!”

宫女闻言背转身去,嘤嘤泣下。

太子好奇地问:“你哭什么?”

宫女泣诉道:“殿下,您是一个好人。但是您若赶奴婢走,明天奴婢全家就要遭殃。那些人是说得出做得出的。殿下,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那宫女说得凄婉悲切,让太子不得不相信她的话。他沉吟片刻,吩咐道:

“你起来吧。”

“奴婢谢殿下大恩。”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奴婢名叫春娥,姓田。是上月从米脂选进宫的。”

太子顿时明白了这是秦王施的美人计,企图把他拖下水。自己这位弟弟施的诡计真让他哭笑不得。他吩咐春娥道:

“好,本宫答应你今晚就留在这里侍候。你找一床被子,就在椅子上睡一觉,明天好去给你的主子复命。”

宫女连忙摇头:“殿下,不行,不行!”

“怎么啊?”

“奴婢还是个处子身,若殿下不肯让我侍寝,他们验出来,真会杀了我全家的。”宫女边说边流泪,“殿下,奴婢真那么叫您讨厌吗?”

“不,不,你很美。说实在的,本宫很喜欢你。”太子承认道,“但是我若纳了你,恐会招人非议的。”

“殿下,奴婢倒有个主意。”

“你有什么主意?”

“殿下不是有很多侍从吗?明天一早您就叫他们送一套侍从的服装来,奴婢混在侍从队伍里,到晚上就来侍候您,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太子不禁笑了:“你倒挺聪明啊!”

春娥挨近太子道:“殿下,已经不早了,让奴婢侍候您就寝吧。”

春娥为太子卸去冠带朝服,服侍他在榻上睡好,然后吹熄了灯,在朦胧夜光中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扑入太子的怀中……

太子朱标在西安首先巡视了秦王的宫殿建筑,其规模因是按唐朝皇宫重建,确实有逾制僭越之嫌。但秦王纯粹是为了显摆大王的威严,并无任何叛逆称帝的迹象。比如大殿中的王座和殿柱他从未用龙来装饰;殿瓦及城门楼皆用青色琉璃瓦,而没有用皇宫的金色琉璃瓦。在这些方面秦王还是有分寸的。

太子还带领诸臣巡视了西安的城墙。由于秦王好大喜功,就藩十几年来对西安规模宏大的城墙、钟鼓楼等进行了修葺。巍巍的西安城墙其规模让南京新建的城墙都相形见绌。太子在城墙上对众臣慨叹道:“西安不愧为大唐古都,真有大国都城风范啊!”他想:单就这一点而言,父皇是会非常满意的。

在西安盘桓数天后,太子开始巡视陕西各州府。

銮驾至汉中府,府尹芮荣率官属在府衙外出迎,衙门外跪了一大片。

“都起来吧。”太子吩咐道,“芮知府,领我们到府衙里看看吧。”

“卑职遵命,殿下请。”

太子率众臣来到汉中府正堂,只见堂中油漆剥落,石阶残破,一副颓败之相。

太子摇摇头道:“芮知府,汉中也算是富饶之乡啊,怎么你这府衙竟是如此破败?”

“唉,殿下,一言难尽。”芮荣奏道,“殿下到里面大堂坐下,容臣细禀吧。”

太子及诸臣进入府衙,在大堂中坐下。府尹芮荣命下人献茶。

“太子殿下,诸位大人,秦王殿下应召入宫还好吗?听说许多御史参劾了他?”芮荣开口就这样问,似乎有些投石问路之意。

太子颇有点生气地道:“秦王所犯之罪错,皇上和朝廷自会处理。但是你们地方官吏没有把自己的州府治理好,弄得本来富庶之地也民不聊生,也是难辞其咎的。不能把什么都一股脑儿推到藩王头上。”

“殿下,微臣知罪。”芮荣从容禀道,“汉中本是富庶之地,本府所交赋税历年居全省之冠。奈何自秦王就藩以来,本府除了比照洪武元年至十年的赋税增交了二成,还为王宫修建无偿供给木材、石料及劳力总值达十数万两银之巨。不但百姓深受征稽之苦,我们州府也只得艰难度日,有时连各级官吏衙卒的薪俸也发不出。这就是殿下惊诧的我们府衙如此破败的原因。卑职拿什么钱来修它啊?”

芮荣的叙说不由得让太子不同情。

“如此本宫错怪卿家了。除了这些,王府对你们还有什么索求吗?”

“王爷膺天命镇守一方,我等臣下自应恭敬事之。去年王爷三十五岁华诞,王府长史陆怀命人发下话来:给王爷庆寿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送,王爷属猴,你们就送个金猴吧。要拿金子铸个猴,少说也得七八十两吧?卖了我全部家产也凑不来这么多金子呀?卑职无奈只好命全府大小官属按人头凑份子,好歹铸了个金猴送去。可是今年又是王妃三十岁生日,王妃属牛,那陆怀岂又不会命卑职送头金牛呀?幸亏那陆怀逮进宫问罪去了,要不卑职又要为此事犯难呢!”

傅友德道:“芮大人,那陆怀已经被皇上问斩,你就不必为此事着急了。”

太子道:“芮卿,以往秦王多有不当之处,本宫代他向贵府上下官属致以歉意。本宫此次奉旨北巡,就是要体察民情,革除弊政。今后秦王府再也不会对下面州府有不当的苛求索取了。望贵府从此要带领民众休养生息,尽快让老百姓过上安康日子。另外,本宫还有一事相求贵府。”

芮荣对太子亲切和蔼的态度感激涕零,听说太子有事相求连忙答应道:“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卑职尽力做到。”

“本宫奉皇上之命,乘此次巡视的机会,绘制秦地山川河岳地图。烦卿组织相关人员在一个月内将汉中府地图绘制好,交本宫带回朝廷复命。”

芮荣满口应承:“卑职即日就召集有关人员绘制地图,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太子欣慰地道:“如此有劳贵府了。”

太子朱标不辞辛苦地在三秦大地上奔波,连续巡视了陕西省的西安府、凤翔府、汉中府、延安府、庆阳府、平凉府、巩昌府和临洮府。傅友德等武臣视察了各地的都司卫所,检查兵员装备和训练情况,特别是边寨守御千户所对边境的警戒防御。太子巡视各府除了了解各地民情及物产的丰歉和吏治的好坏外,一个重要的目的是收集和绘制各州府的地形图册。这是朱元璋临行前嘱咐他要完成的一项特殊任务。

太子还率领诸臣前往拜谒中华民族的始祖黄帝轩辕氏的陵墓,还去临潼瞻仰了巍峨壮观的秦始皇陵山。

太子朱标生性仁慈爱民,在各州府巡视时常常要州府官带他去看望和慰问附近农村的父老乡亲,每每见到乡民们衣衫褴褛,茅屋破旧不堪,他不禁潸然泪下。他亲手给乡民们发送几尺布、几斗粮的救济。虽然他十分清楚这样做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只有祈望老天保佑风调雨顺,地方官吏廉政爱民,老百姓才有稍微宽松的日子过。

经过两个多月巡视完各州府,已经到了树叶稀疏、寒风萧瑟的深秋。回到秦王府,太子兴高采烈地把各州府绘制好的地图一一拿过来细看。因为室内光线不好,他吩咐春娥道:

“春娥,掌灯!”

春娥点燃一盏大烛台,照着太子细看地图。

春娥果然装扮成侍从干了一段时候,后来随行众臣都识破了她,大家笑一阵后命她恢复了女儿装扮,以秦王妃派遣的宫女身份服侍太子起居。

“太子爷,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呀!”

太子朱标把那些地图一张张铺接在地上,一边看一边兴奋地说道:“这是陕西的山川地形图。你看,秦地东有崤山函谷之险,南有终南之阻,泾、渭、沪、灞四水纵横于境,孕育着古老的文明。夫百二河山之胜,举天下莫若关中也!难怪我们的先祖轩辕黄帝发迹于此,强秦盛唐等数代于此定都。父皇真有远见呀!喀!喀!喀!……”

太子因过于兴奋,不禁咳嗽不止。春娥忙放下烛台,扶他坐下,为他抚摩胸口,捶背缓气。

“太子爷,您怎么啦?”春娥焦急地问。

“没什么,路上偶受了一点风寒。喀!喀!”

“太子爷,奴婢还是去请大夫来看看吧?”

太子摇头道:“这么晚了,别麻烦人家了。一路上你照顾我也够辛苦的,早些歇息吧。”

春娥急得嘤嘤哭泣起来。

“太子爷,您若病了,都是奴婢的罪过啊!”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哭什么啊?”太子转而安慰她道,“你看,这会我不是好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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