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子——元主妃子遭蓝玉奸污羞惭自尽



数千骑兵成扇面向蒙古人的帐篷包抄过去。元嗣君脱古思帖木儿带着太子和随从往北飞逃，消失在沙漠深处。蓝玉被她的美貌惊呆了，他野蛮地将她压在身下，寝帐中立刻传出她被奸污时绝望的悲泣。

定远侯王弼是军中有名的猛将，他善使双刀，在战斗中往往身先士卒，挥舞双刀冲入敌阵斩将折旗，故有“双刀王”的美称。他在临淮归附朱元璋，参加了渡江后的许多战役，以临阵勇敢著称。王弼年已五十余岁，其女被册封为楚王妃，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但他不愿安享尊荣，天生爱打仗爱冒险爱冲锋陷阵。

连夜奔袭深入虎穴，这正符合王弼爱冒险的性格。他点起了五千名精锐骑兵，叫士兵们吃得饱饱的，战马也喂饱了草料。一切准备停当，他一声号令，这支长途奔袭的铁骑踏着清冷的月光出发了。

向导领着王弼的骑兵沿着贝尔湖东岸衔枚疾走。三月的塞外依然寒风刺骨，马蹄下的沙砾结满了冰碴，经过连续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士兵们浑身都发热了，丝毫不觉得寒冷，他们已得知奔袭的目标是元朝皇帝、后妃所在地，自然十分兴奋。要是能亲手抓到皇帝老儿或蒙古王公，立功受赏的机会就到了。

临近拂晓时分，队伍到达一片湖边高地。向导指着不远处一个个圆形的黑影，告诉老将军王弼那就是蒙古人的帐篷。

王弼将几名千户指挥召到身边，用手势命他们分兵从两翼包抄上去，蒙古人若敢于抵抗，就把他们往海里赶！千户们点头会意。

王弼部署完，低声号令：“出击！”

数千骑兵成扇面向蒙古人的帐篷包抄过去，得得的马蹄声惊醒了帐篷外打瞌睡的哨兵，他们连忙用蒙古语惊呼报警，但随即被冲到面前的明军挥刀砍死。

帐篷里的蒙古兵穿戴不整地拿着弯刀钻出来，慌忙迎敌。但没等他们弄清方向就被旋风般冲过来的明军无情地砍杀。

王弼指挥他的骑兵攻杀了十几座蒙古兵营的帐篷，然后把那些帐篷点火烧着了。熊熊的火光围成了一圈，在火光圈内那些帐篷里的蒙古人已经没有退路，他们的后面就是海！面对步步逼近的明军，他们只得乖乖地举手投降。

王弼驰马赶到湖边，发现湖岸最北边有几座大帐篷，这时天已微明，能依稀看到那几座大帐篷上的华丽装饰和旗帜。他命令道：“最北那几座大帐篷肯定是元嗣君和他的后妃住的，赶快到那里去，别让他们跑了。”

一部将应声道：“末将领命，随我来！”

部将带领一队骑兵疾驰而去，追到那里时，只见前面荒漠中远处有十几骑仓皇逃逸。原来南岸帐篷起火时，元嗣君脱古思帖木儿知大事不好，他只来得及带着太子天保奴和十几名随从往北飞逃。明军追了一阵，蒙古人马快，一会儿就消失在沙漠中不见了踪影。

晌午时分，蓝玉率大军赶到，王弼向他报捷道：“启禀大将军，末将攻杀了十余座帐篷，元太尉蛮子率众抵抗，被我当场杀死。我军共杀伤数百名蒙古人，其余的都缴械投降了。”

蓝玉下令道：“命全军清点战场，看抓了哪些蒙古王公官吏，听说元嗣君跑掉了是吗？”

王弼道：“那家伙狡猾得很，他的帐篷在最北边，他趁南边打得欢，带着太子天保奴和十几个随从溜进海北的沙漠里去了。末将派人追了一阵，没能追到。”

“便宜了那厮！不过他那些后宫妃嫔、符玺重宝总跑不了吧？老将军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由于王弼连夜奔袭，盘踞在贝尔湖东北海岸的残元小朝廷既未抵抗，又来不及有组织地逃亡。元嗣君脱古思帖木儿仅带着太子天保奴在十几个随从保护下仓皇逃窜，他的次子地保奴和所有后妃王公全被明军俘获。经清查其中有元主的十多名后妃、公主，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及平章以下官属约三千人，士兵及男女共七万七千余人。并缴获元主来不及带走的宝玺、符敕金牌、金银印章数十枚、战马、骆驼、牛羊共十五万头。还有堆积如山的弯刀、弓箭、甲仗等。蓝玉从俘获的蒙古官员口中得知：平章哈剌章另率几个部族约六万人驻扎在百里之外的闪电河北岸，以与朝连互为掎角。蓝玉立即派遣曹震、张翼等前往清剿。那里的蒙古人得知海岸边的朝廷已全军覆没，早已心无斗志，哈剌章未做抵抗即率部投降，六万人畜全部为明军俘获。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明军还很少伤亡，蓝玉不用提多么高兴。他是个爱讲排场的人，命人搭起一个检阅台，用缴获元主金銮帐里的毡子铺在台上，还命人把元主的宝座搬来放在台上。他在诸将的簇拥下端坐宝座上，逐一检阅此战所有虏获。

最先是士兵们用盘子端着缴获的元主宝玺、符敕金牌、金银印章，一一献给大将军过目。旁边一个蒙古通事还把宝至印章上的蒙文念给他听。接着命投降的蒙古人将元帝所用黄罗伞、銮舆、各利颜色的旗帜等一一献于检阅台下。

最后，俘获的王室成员，包括元嗣君次子地保奴、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等王公贵戚一一从台下通过向他们的征服者行蒙古礼。元主的十几名妃嫔、公主都穿着艳丽的蒙古服装前来觐见大将军。她们一个个婀娜多姿、美艳动人，走到蓝玉面前深深地行蒙古礼。站在蓝玉身后的通事一一向大帅介绍她们的名字。

当元主的第七个妃子乌云琪格走到蓝玉面前时，蓝玉当时被她的美貌惊呆了。通事把她的名字报了两遍，蓝玉犹自呆呆地望着她没有听见。待她走过去之后，蓝玉把通事叫过来，对他附耳悄声吩咐着什么。通事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

入夜，通事把乌云琪格带进了大将军的寝帐，自己点头哈腰地出去了。蓝玉正在就着一盘手抓羊肉饮酒，乌云琪格畏葸地给他行了个蒙古礼。

“贱妾乌云琪格见过大帅。”

她竟然会说汉语，这令蓝玉格外兴奋。

“你叫乌云琪格？好名字！人漂亮，名字也漂亮。来来来，陪本帅喝酒。”

“禀大帅，贱妾不会喝酒。”

“本帅听说蒙古女人喝酒就像喝马奶子一样，你怎么不会喝？”

乌云琪格低着头说：“贱妾不是蒙古人，贱妾本是汉人，是元主从关内选来的。他命人给我取了这个蒙古名字。”

蓝玉粗鲁地骂道：“他妈的！脱古思有那么多蒙古妃子还不够，还要搞我们汉族的女人！你今后就跟着本帅吧。”

蓝玉说着，伸出油腻腻的手把乌云琪格拉到自己怀里就要亲她。

乌云琪格左遮右挡地央求道：“大帅，不可！蒙古人的规矩，失节的女子要被抛到山上喂野狼的。”

“哈哈哈，本帅就是狼呀！你先喂了我吧。”

蓝玉狞笑着扑过去一把抓住娇小玲珑的乌云琪格，几下扒去她身上的衣物，将她扔在寝榻的羊皮褥子上。乌云琪格拼命挣扎着，但她哪能抵敌野熊一样的蓝玉？寝帐中立刻传出乌云琪格被强行奸污时绝望的悲泣声……

半夜，兽欲得到满足的蓝玉死猪一样地趴在羊皮褥上打呼噜。乌云琪格小心地搬开压在她身上的一条毛腿，从他身下溜了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衣不蔽体的乌云琪格从帐篷里踉踉跄跄地溜出来。在草原清冷的月光下，她流着泪毅然解下身上的衣带，在一个高高的井架上悬梁自尽，让自己被污辱的灵魂升入天国。

蓝玉在做班师前的准备。此次战役捣了残元小朝廷的老巢，元嗣君只身逃脱，撂下了皇室历年积下的无数珍宝和金银器物。除了内库储藏的大量金条、金砖和金银元宝，还有元朝历代皇帝收藏的海内外贡品。其中有金佛像、金香炉、金箔制的佛经、金制马车和大量的金银祭祀器皿。还有精巧的西洋钟表、波斯金神像和安南、缅甸等国进贡的猫眼宝石和彩色珍珠等，这些东西堆满了十几座帐篷。在收缴战利品时，有两个百户之类的小军官藏匿了几个小金元宝，企图据为己有，被人告发了，蓝玉立命将他们斩首示众。

可是面对如此丰富的财宝，蓝玉无法抑制自己的贪婪和占有欲。他命一个心腹副将将一些太显眼的奇巧珍宝清点造册，上缴国库，而将大量金条、金砖及许多体积小价值高的珍珠宝石隐匿不报，另外用十数辆马车装好，派遣亲兵卫队押送，秘密地运到自己家中去。

另外，缴获的数万匹骆驼、牛马，蓝玉命令挑选其中一部分优良驼马补充军用，数万匹驼马上缴朝廷，另一部分就令亲信一路偷偷地卖掉，卖得的数十万贯金钱无声无息地进了大将军的私囊。

这时，传来了元嗣君脱古思帖木儿被杀的消息。原来脱古思帖木儿带着他的太子随从仓皇出逃，摆脱明军追赶后又折回逃往和林方向。那里尚有皇亲也速迭儿率领的一支部队，他们想投靠也速迭儿重整旗鼓。谁知也速迭儿与脱古思帖木儿素有积怨，他更不愿因为供奉这样一位皇上，招来明军的讨伐。于是他使了一个毒计，在招待脱古思帖木儿一伙人的酒菜中下了毒，脱古思帖木儿和他的太子天保奴，丞相失烈门等统统中毒七孔流血而死。几名中毒较轻的随从也被也速迭儿无情地杀死。后来，也速迭儿虽又拥立了一位元朝宗室坤帖木儿，但始终不成气候。至此，北元政权终于在洪武二十一年寿终正寝，从历史的舞台上消亡了。

夏四月，蓝玉胜利班师。凯旋的大军及俘获的七万七千名男女，离开捕鱼儿海，逶迤南下，塞外荒漠里从未有过如此壮观的队伍。

经过十余日的行军，大军终于到达喜峰关外。这时暮色沉沉，前面的雄关已只见模糊的黑影，前军一偏将前来请示蓝玉。

“启禀大帅，前面已是喜峰关，入夜关门已闭，是否在关外安营扎赛，待天明后入关？”

蓝玉在马上暴躁地说道：“他娘的！老子在塞外打了这么久的仗，回来了还要吃闭门羹？传我的命令，叫关吏开门。”

偏将遵令回到关下，对着关上打灯笼的巡兵高声喊话：

“关上听着：大将军蓝玉班师回来了，叫你们长官赶快开关迎接！”

关上的巡兵迟疑了一会，高举灯笼回话道：“黑咕隆咚的难辨真假，谁知道是不是真是大将军回来了？你们暂且在关外扎营，天亮再说吧。”

偏将无奈，只得转身去向蓝玉禀报，称关上守兵说黑夜难辨真假，不肯开关。

身为统帅的蓝玉见守关兵卒如此藐视自己，不禁勃然大怒：“他娘的！连老子也敢挡在外面！传令发射火箭，给我放火烧关！”

旋即调来一队火箭弓手，为首的一声令下，扑哧哧一阵火箭齐向关上射去。关楼顿时燃起大火，那些巡兵急忙扑救。

蓝玉手下的攻城部队在塞外没有仗打，这时攻打自家的城关倒来劲了。士兵们纷纷架起云梯，用钩索钩住城头一跃而上。他们砍翻几个巡兵，打开关门。大队兵马立即一拥而入，把守关的关吏和士兵通通捆住。

守关的关吏一见果然是大将军，连忙跪地请罪。蓝玉下令将他们各打二十军棍，并且厉声警告他们：“毁关的事不许上报，否则老子要你们的脑袋！”

蓝玉率师回到蓟州大营，按照朱元璋的旨意照例先要把俘获的数万蒙古人安置好。这时朝廷派遣礼部王侍郎带着圣旨来到北平，燕王朱棣在王府大张宴席为北征将士庆功。

燕王府因是在元大都宫室基础上修复的，其恢宏气度不亚于国都。燕王令在便殿中设宴，各种山珍海味颇为丰饶，钦差大臣带来的钦赐御酒更令宴会生色。

燕王端坐中央，他的左边是蓝玉，右边是朝廷钦差王侍郎。郭英、王弼、曹震等将领及北平布政使、按察使等地方官吏分列两旁。

燕王朱棣首先致词说：“蓝将军此次率师北征，深入漠北千里，全歼元军于捕鱼儿海。元嗣君仅十余骑逃脱，俘获其次子地保奴、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及平章以下官属三千人，男女七万七千余人，并宝玺、符敕金牌、金银印诸物，马驼牛羊十五万余，焚其甲仗蓄积无算。捷报奏至京师，父皇龙颜大悦，立派礼部王侍郎为钦差大臣来北平颁诏，永昌侯蓝玉进封凉国公，领兵部尚书衔兼太子太傅，增禄一千石。诸将由兵部具册报功请赏。今日本藩设宴为大将军及诸位将军庆功。大将军、钦差大臣，请！”

蓝玉听了这番话，似乎不太高兴，闷声闷气地应道：“钦差大臣、殿下请。”

钦差王侍郎似有所察觉，故意问他道：“大将军，皇上龙恩浩荡，你不想请燕王殿下代为望阙谢恩？”

蓝玉道：“末将自当亲赴京都谢恩。不过，蓝玉是一介武夫，有一事请教钦差大臣：皇上封我为凉国公，这凉国在什么地方？”

王侍郎被他问住了：“这……下官也不清楚，大概是西凉一带吧！”

蓝玉以嘲讽的口气说道：“哼，我朝的功臣勋将过去封的都是中原大国，如韩国公、魏国公、宋国公，颍国公、信国公等，轮到我蓝玉，大概是中华的国土不够封，封到西凉外国去啦！”

钦差王侍郎见他如此狂傲，索性揭他的伤疤道：“大将军，据下官所知，皇上本来打算封你为宋、齐、梁、陈的梁国公，朝中有御史按问你侵占东昌民田之事，竟遭你凌辱驱逐。还有其他过失，故皇上改封你为凉国公。此事还镌刻于皇上赐你的铁券丹书之上，望大将军省察。”

蓝玉得知原委，更加不满：“哼，这些御史，老抓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跟我过不去。以后蒙古人来了，让他们带兵打仗去！”

燕王正色道：“蓝将军，守土卫国是你我藩镇武臣应尽之责。你是国之重臣，又是皇亲国戚，理应带头遵纪守法，接受言官监督，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是为你和北征诸将庆功的日子，朝廷对你们的战功给予褒奖，这是莫大的荣誉。但小王想奉劝各位一句：切勿恃功自傲。恃功自傲从来就是为将者自取败亡之道。远的不说，前任大将军冯胜的削职被贬就是一个近在眼前的教训。你们说小王说得对吗？”

蓝玉忿忿地低头不语。其他将领慑于燕王的威严，异口同声答道：“末将等谨遵王爷教诲。”

蓝玉回到蓟州行营，犹自忿忿不已，当着他两个心腹将领的面骂开了。

“他娘的！这叫什么庆功酒？简直是让老子受气的酒！”

“燕王也太不给大将军面子了，当着那么多人让他结结实实训了一顿。”曹震埋怨道，“论辈分，大将军是太子妃的舅父，又是蜀王的岳父，朱棣他还是小辈呢！”

张翼叹气道：“咳，帝王家只论君臣之礼，岳丈老子见了当皇帝的女婿，照样也得三跪九叩首。你别看朱棣年纪小辈分低，可他是王爷，大将军还要受他节制啊。”

“皇上也是。论功行赏，给大将军封个凉国公好像不甘愿似的。丹书铁券上还要刻上过失，他这一招够损的！”

蓝玉对皇上封他太子太傅的事也忿忿不平，“哼，过去哪一次北征走我们这么远？徐达只到和林，冯胜只达金山，傅友德老给人家当副手，为什么他们俩能封太师，我却只能封太傅？呕了这一肚子气，还叫我亲自到京都去谢恩哩。”

曹震他们却想着自己的封赏还没拿到，忙劝道：“大将军，京都咱们还是要去的。咱们缴获了这么多元室的王公后妃，重宝印信，解送到京都，还不去风光风光？现在，开国勋臣只剩下大将军您与汤和、冯胜、傅友德几位，他们老的老，贬的贬，统兵打仗皇上不靠你还靠谁？什么太师也好，太傅也罢，都不过只是个虚衔，兵权在握才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咱只要有了兵权，将来什么事不好办？”

张震也劝道：“是啊，大将军消消气，还是让军中主簿代你写个谢恩表章，带到京城去就是。”

不久，燕王得知喜峰关被焚毁之事，亲自下去视察。守关官员因为惧怕蓝玉报复，不敢据实报告，谎说是被天火雷电烧毁的。

“天火雷电烧毁的？这是哪一天发生的事？为什么未见报告？”燕王见疑，细追原因。

“是……是大将军班师回来那天，卑职还没来得及报告”关吏胡乱回答搪塞。

“胡说，大将军班师那几天北方到处万里晴空，哪来雷电？莫非你玩忽职守，或者有意放火烧关？来人，把他捆起来带回严审！”

“王爷，卑职冤枉啊！”关吏只得如实报告：“这关楼实在是……实在是大将军烧毁的。”

“一派胡言！大将军身为三军主帅，岂不知边关的重要，他怎会烧毁关楼？”

“那天晚上大将军班师凯旋，大军到关外已经天黑了，守关的士兵辨不清真假，怕是元朝余孽或响马贼假冒诓关，于是让他们在关外扎营。大将军火了，就下令发射火箭把关楼烧了，不由分说地冲进关来。还把卑职等每人打了二十军棍。”

“岂有此理！此事你等为什么不向北平都司报告？”燕王见关吏走路还一瘸一拐，开始相信他的话，于是继续追问。

“大将军说过，这事谁敢上报就要谁的脑袋。因此卑职不敢上报。”关吏无奈道出了实情。

燕王指示关吏立即报告北平都司，从速派人把关楼修好。还令他们把那天放火毁关的详情写成报告，被杖者均按上手印，直接送到北平王府来，关吏们唯唯遵令。

不久，燕王府的六百里加急密折呈送到了朱元璋的案头。

朱元璋拆开密折阅后，生气地掷在案桌上：

“蓝玉这混账东西，他居然把喜峰关给烧了！”

太子一惊：“有这等事？”

“你自己看吧。”

太子拿起燕王密折细看，朱元璋又气呼呼地说：“钦差礼部侍郎王彬回来说，蓝玉在燕王为他举行的庆功宴上言语倨傲不恭，对朕封他为凉国公甚为不满。另据军中内线密报，蓝玉在俘获蒙古王室后强行奸污了元主的一名妃子，令其羞愧自缢而死。他还在军中威胁说，谁若泄露此事以军法从事，看起来打了这次胜仗，他的尾巴就翘上天了，比冯胜有过之无不及。”

太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如何处理此事？是否有意降罪于他？”

朱元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方今国家多事，北方虽暂时平定，元朝仍然有一些王公贵族的残部存在，他们定会东山再起与我为敌。南方各处亦时有洞蛮叛乱。蓝玉过失虽多，令朕愤慨，但这些事毕竟难掩其平定元朝之功。况且有经验的将领所剩无几了，朕还得容忍他几年，朕先把他调回南方平叛，他自然知道朕的谴责之意，以视其后效吧。”

太子道：“父皇圣明，待蓝玉回京后，儿臣严词告诫于他，令其改过自新，勠力平叛，不负父皇的恩典。”

蓝玉终于班师奏凯回京，他与郭英、王弼、曹震诸将骑着披红挂彩的骏马接受京城百官和军民的欢迎，后面跟着仪仗和北征俘获的元室重宝印信符旗，元宫后妃王公官属等数千人。蓝玉在马上趾高气扬，谈笑风生，全然不知风光后面潜藏着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