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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简史—— 1915 死士何其多!

历史大观园 世界大战 2020-07-21 09:59:17 0

对于前线的战士来说,没有什么“慷慨捐躯”。步兵躲避在堑壕里,蜷缩于挖掘的掩体中。

在1915年冬天冰封的大地里,有的只是行伍之士的遗体。

近几天里,人们会回想起他们的名字和音容笑貌。然后,将他们遗忘。其他人中有的倒在一阵扫射的机枪前,有的丧命于“德国鬼子”的冷枪下——德国鬼子潜伏在夜幕里,悄悄瞄准香烟的红点,然后抽烟的人就用生命为自己的疏忽买了单。成千上万的人被重炮部队发射的炮弹弹片割倒在地,炮击可以昼夜不停,从不止息。从此,人们开始生产并利用数以百万计的炮弹。

参谋部以及赢得马恩河战役胜利的霞飞 (1) 将军幻想自敌方前线、于阿图瓦地区 (2) 和香槟省发起一场“突防”。但是炮兵部队规模庞大的准备工作改变了进攻的态势。这场战争于1915年冬天逐步演化为一场“军备战争”。所有生活在最前沿堑壕里的人时刻承受着死亡的威胁。

一战简史—— 1915 死士何其多!

靠近苏瓦松 (3) 的最前沿堑壕,1914年8月

然而,直到1915年春天,被戏称为“毛茸兵” (4) 的法国士兵像鼹鼠一样生活于地下,紧贴地面,他们竟然没有佩戴钢盔!甚至也没有穿军装!

他们不再穿绛红色的裤子 (5) ,这种颜色会把他们变成活靶子。他们尽其所能来穿戴,甚至是配发的灯芯绒裁剪的制服。

终于,在1915年有了钢盔和灰蓝色制服 (6)

为了抵御严寒,所有人都用从村庄废墟中找来的破旧衣服,尽力裹在自己身上。

打蜡的麻布也足以保护生灵。战士们不再刮胡须,因此变成了“毛茸兵”。

一旦被派遣执行的杂役结束,大家——哨兵、卫兵、巡逻兵——都溜下来,一头扎进破烂不堪的壕洞里。壕洞里老鼠成群结队地出动,啮食大家力图保护的储备食物。战士们经常从睡梦中惊跳而起,因为老鼠在窸窸窣窣地啃噬衣物、背带和皮质武装带。

刚打完老鼠,又得和虱子作斗争,它们躲藏在法兰绒针织衫的褶子里,麇集攒动。

只有当另外一个人来换岗时,最前沿阵地里的战士才能在休息间隙抓虱子。

向死士致敬!

1914年12月,那时前线还是一条横亘于孚日山脉与北海之间的连贯的堑壕,总司令部 (7) 在一份训令中要求军官们“行动起来对抗蔓延在战壕里的低落沮丧行为”。

总司令部命令说:“必须维持部队的进攻士气”。因此,“组织进攻”以期占领尺寸之阵地、村庄废墟、壕沟斜坡,甚或仅仅是为了试探敌人的抵抗力,尝试给他们猛然一击,迫使他们待在自己的阵位上。

成千上万的士兵,全线出击,赤裸上身向铁丝网和机枪巢冲去。紧接着,迫于敌方的炮击和反攻,他们又必须中止进攻而后撤,返回己方战壕,清点死亡、失踪人数,疏散伤员。

但是总司令部却不愿放弃进攻,霞飞将军还坚持声称这些进攻“会蚕食德军阵地”。

此外,法国政府以进攻来表明其对俄国盟友的支持,此时的俄军已被兴登堡 (8) 和鲁登道夫 (9) 所率领的德军击溃。

但是发生在阿图瓦地区、香槟省、默兹山脉 (10) 和孚日山脉的春秋季攻势是何其伤亡惨重啊!

破坏力是多么的强大:洛赫特圣母院 (11) 仅剩下残垣断壁,村落人家变成古丘。

因为战线正好位于法国境内,法兰西因此饱受蹂躏。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而英国则尚未宣布实行义务兵役制,也从未有炮弹打破英格兰乡村和城市的宁静。

一位刚入伍的年轻德国人沃纳·波麦堡 (12) 将其于警戒哨里的见闻写了下来:“弹坑密布,堑壕纵横。洛赫特山丘顶上,树木灌丛都已不再吐绿绽翠。战壕之间,死去的战士暴尸荒野,不得入土。巡逻队只在夜间出动,而黄色的照明弹则拖曳着尾部的硝烟,时不时地在掩体中引起十数分钟阴森恐怖的嘶叫声……夜间,前线阵地连队里干苦力的人早已就位,等候战地餐车的到来。他们蹲守在地窖口,抽着闷烟……热气腾腾的汤被分发下去,然后这些脚夫们就像鬼影一样消失在通向斜坡的羊肠小道里。” (13)

“毛茸兵”们以同样的方式生存、苟活、做事、活动。

堑壕战有它自己的法律。“军备”——火炮、地雷、机枪、第一波空中轰炸——火力则由参谋部掌控。然而参谋部仍然在继续策划发动进攻,哪怕赢得的阵地微不足道,且很快就会被德军或法军的反攻重新夺回。

一个全新的界限终于还是在1915年4月22日被跨越。在佛兰德斯,德军为了抗击英国人,首次使用毒气。可怖啊!简直就是地狱!士兵们喘不过气来,双目失明,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不久便会看到伤残的军人步履蹒跚,鱼贯而行,形成一条长长的纵队。他们互相抵着肩膀,像失明的毛虫,由一位军士引导。这位军士并未暴露在毒气中,并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脸部被灼烧得面目全非,匐倒在弹坑里,自溺而亡。

英法联军在香槟省和阿图瓦地区发起的春季攻势中铩羽败绩。

法军有215 000人阵亡、失踪或被俘,另有480 000人重伤!

不久之后的1915年夏季,在莱塞帕尔热 (14) 、默兹山脉和孚日山脉防区发起的攻势同样血腥而无用。

在凄凉的1915年岁末,据统计,法军方面共有375 000人阵亡或失踪,960 000人重伤!

福煦将军在他的记事本里写道:“自新式军备出现之后,严格按照命令的方向进行突破貌似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所有的将官们,尤其是霞飞,尚未接受这一战争的转变。

然而,荣耀属于我们伟大的烈士们!


(1)  约瑟夫·雅克·塞泽尔·霞飞(Joseph Jacques Césaire Joffre,1852年~1931年),法国元帅和军事家。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的法军总指挥,领导法军在马恩河战役中阻止了德军的进攻,使西线战争从机动作战转入持久的阵地战阶段,保卫了巴黎。之后在1916年的凡尔登战役和索姆河战役中取得胜利,名声大振。

(2)  原法国北部一省,在皮卡迪和佛兰德间的英吉利海峡附近,是一历史地区。在不同时期分别由佛兰德尔,勃艮第,奥地利和西班牙统治。

(3)  苏瓦松(Soissons)位于法国东北部埃纳河畔,是皮卡第大区埃纳省的一个城镇。苏瓦松是法国最古老的镇之一。又译作“索松”。西罗马帝国覆灭后的中世纪大多处于法兰克王国控制中。

(4)  即法语中的poilu,该词原意为“多毛的,毛茸茸的”,在俗语中有“勇敢”的意思。该词的军事含义在一战前一个世纪即已存在,只是简单的“人”的转称。一种说法称一战中法军士兵生活条件极差,胡须毛发无暇剪剃,故而得之。

(5)  一战初期法军士兵身着绛红色长裤,头戴红色平顶军帽(képi),因容易暴露而备受诟病。

(6)  1915年至1921年法国本土部队军服颜色,常特指一战中法军军服。

(7)  总司令部(Grand Quartier général),1914年至1919年法军的最高指挥机构,对所有部队进行节制。

(8)  保罗·冯·兴登堡(1847~1934年),德国陆军元帅,政治家。曾参加普奥战争和普法战争,1903年晋升上将。一战爆发后,在东线坦能堡会战中击败俄国军队后晋升为陆军元帅。一战中和鲁登道夫形成完美的战争组合。1925年起担任德国魏玛共和国总统,后被迫任命希特勒为总理,致使纳粹掌权。

(9)  埃里希·冯·鲁登道夫(1865~1937年),德国陆军将领。1908年任陆军总参谋部处长,参与修改施里芬计划。1913年调任步兵团团长。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调往东线任第八集团军参谋长,成为兴登堡将军的得力副手。战后参与纳粹党的多次暴动,包括1923年的“啤酒馆暴动”。创立有“总体战”理论。

(10)  默兹山脉(côtes de Meuse),位于今法国东部洛林大区的西部。

(11)  洛赫特圣母院(Notre-Dame-de-Lorette),位于今天法国北部加莱海峡省,1925年兴建有纪念一战阵亡将士的大型军事公墓。

(12)  沃纳·波麦堡(Werner Beumelburg, 1899~1963年),德国作家,一战中曾以军官身份参加凡尔登会战,并荣膺一级铁十字勋章一枚。战后于科隆研习历史和政治。1933年,他是88位向希特勒联名效忠的作家之一,并为纳粹德国吞并奥地利和干涉西班牙内战作辩护。二战中与纳粹政权保持距离,直至1945年被美军逮捕。

(13)  沃纳·波麦堡,《一个德国人讲述的1914至1918年战争》,巴黎,Bartillat出版社,L. Koeltz译本,1998。(作者注)

(14)  莱塞帕尔热(les Éparges),法国默兹省的一个市镇,属于凡尔登区,1915年5月5日发生于此的莱塞帕尔热战役成为一战中最为血腥的战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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