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纵横录——海港生死较量



纳粹德国大举入侵挪威

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挪威是中立国，但交战各国并不因此而忽视它的存在。

德国更是对其虎视眈眈，早有侵占的野心。其中的原因是不言而喻的：挪威位于北欧，对英法和德国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德国若控制了挪威，就打破了英法对德国海军的封锁，德国舰队进入北海和大西洋便可畅行无阻了。

一旦德国成功，英国海军将受控于德国，其本土也将受到严重威胁。一心称霸的德国当然不会放弃这块肥肉，它想方设法也要让挪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希特勒非常清楚，英法绝不会对挪威坐视不理。但他不想在海上与英法进行大规模的交战，因而决定采用陆军和航空兵联手的方法，让海军只负责登陆部队的运输和护航。

然而战争的局势很快地扭转了，完全不符合希特勒狂妄的个人意志。他不想打海战，但海战却偏偏咬住德国不放。于是，挪威海域在德军的淫威下变成了一片血与火的汪洋。

1940年3月1日，希特勒签发了入侵挪威和丹麦的作战命令，代号为“威悉河演习”。

在以此为主题的柏林军事会议上，希特勒亲自发给每个与会者一份密封的文件，上面规定进攻挪威的时间是“T”时，即4月9日5时15分。

从3月份开始，希特勒就大规模地调动集结部队，7个加强步兵师和1300架飞机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此外，还有234艘舰艇投入战斗，用以运送兵员登陆。

这一点有悖于希特勒的最初作战意图，但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为掩护舰艇出航，应付不测，德国海军还派出31艘潜艇，分8个战斗小组在海底游荡。

事实上，希特勒避免海战的意图，已经在战前备战中成为绝对的幻想。

德国人的“T”时虽然是高度机密，但他们战前的蠢蠢欲动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英国政府对此早有察觉。德国的下一个目标是挪威，这是显而易见的。

挪威虽处中立，但慑于德军威势，他们多少有些倾向于德国。不过挪威政府并未完全丧失立场，在这场未卜胜负的战争中，它时刻保持着高度警觉。

英法两国一向看重自身利益，于是他们也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在挪威海域为其布雷，以阻止德军的大规模入侵。送上门的便宜，挪威政府当然不会拒绝。但是，拣了这样的便宜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那就很难说了。

1940年4月初，英国皇家海军派出“野狼号”布雷舰和“萤火虫号”等4艘驱逐舰执行挪威海区的布雷任务。

8日上午，海上风急浪高，几乎所有的水兵都晕船呕吐。照说，这样的天气是不宜布雷的。但眼下形势紧张，德国舰队步步逼近，布雷舰不得不一反常规，冒险出征。

大约10时20分，担任护航任务的“萤火虫号”上一名水兵不慎落水。由于穿了救生衣，落水水兵没被大浪吞没，而在浪尖上抛上跌下。舰长鲁普马上命令减速、掉头，组织营救。

落水的水兵是被救上来了，但“萤火虫号”却因此而掉了队。随之而来的便是重重厄运。

11时7分，“萤火虫号”驱逐舰发现了德国驱逐舰。双方立即相互炮击。这时，紧随德国驱逐舰后侧的“希佩尔号”重巡洋舰前来增援，一发发炮弹飞向“萤火虫号”。

鲁普从望远镜中看到德国舰队正从侧后包抄过来，不由得热血直冲脑门。严峻的形势已容不得他有过多地考虑，唯一的办法只有先拿巡洋舰开刀。

“左满舵，全速迎上！”鲁普舰长作出了超乎常规的决策。德国人没料到这小小驱逐舰竟有如此的胆量和威势，便命令所有炮火对其攻击。“萤火虫号”在烟幕掩护下左冲右突，凭着舰小易驶的优势以牙还牙。

然而，“萤火虫号”毕竟火力太弱，27分钟后，舰身已是伤痕累累。鲁普舰长自知大势已去，抱定必死决心，要与德舰拼个鱼死网破。

“冲上去！”一声令下，“萤火虫号”朝德舰全速撞去。德国人大吃一惊，赶紧避让，但为时已晚，小巧灵活的“萤火虫号”从侧面撞了上去。

只听“轰”的一声，“希佩尔号”被撞开一个裂口，海水喷涌而入，德舰上顿时乱成一片。然而“萤火虫号”也未能幸免，剧烈的撞击，致使其弹药舱起火爆炸，舰上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海上激战并未让希特勒放弃原计划的实施。4月8日晚，德国袖珍战列舰“吕措夫号”、重巡洋舰“布吕歇尔号”和巡洋舰“埃姆登号”等舰只，乘夜色分前后左右，掩护一支登陆输送队向挪威首都奥斯陆进发。

奥斯陆峡湾是挪威的大门，挪威海军派出船艇在峡湾巡逻执勤。德国人实在猖狂，一进峡湾，便横冲直撞，甚至还耀武扬威地开着探照灯晃来晃去。

一艘担任峡湾巡逻任务的挪威武装捕鲸船迎了上来。此时此刻，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占据了舰长的心胸。他二话没说，以并不强劲的火力向侵犯领海的德舰发出抗议。

德国鱼雷艇却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两枚鱼雷呼啸而出，并不坚固的捕鲸船旋即断裂沉没。

峡湾内的爆炸声惊动了港内的挪威潜艇“V—2号”，发现目标的“V—2号”潜艇立即发射鱼雷出击，却一个目标都未击中。这时，德战舰和重巡洋舰用一枚枚深水炸弹发动了反击，“V—2号”潜艇无路可逃，只得浮出水面缴械投降。

在港内执行保卫船坞的挪威布雷艇“奥拉夫号”和扫雷艇“劳马号”也向德舰发起反击。“奥拉夫号”在战斗中受重创，被迫退出战斗。

奥斯陆峡湾的战斗还在继续，而这却还只是整个战争的序曲。

德国海军强行攻占奥斯陆

德国终于等到了那个企盼已久的时刻——“T”时，1940年4月9日5时15分。天刚亮，德军便从不同海域、不同港口向挪威发动了进攻。

奥斯卡堡要塞，位于奥斯陆峡湾最狭窄部分的南卡霍姆岛上，距挪威首都奥斯陆近在咫尺。此处水流湍急，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挪威军队有重兵把守。

整个防御体系以要塞为依托，用280毫米大炮和150毫米火炮交叉配置构成火力网。在要塞北侧的北卡霍姆岛上，挪威军队还布防了一个6发射管的鱼雷发射阵地。

晨曦微露，寂静的峡湾被阵阵隆隆的军舰引擎声惊醒了。德国海军的“布吕歇尔号”、“埃姆登号”和“吕措夫号”等组成了联合登陆舰队，进入要塞海面。挪威军队按兵不动，意在诱敌深入，杀它个措手不及。

挪威的沉默激起了德国人的狂妄自大。挪威军队连一点象征性的抵抗也没有，这太令德国人感到意外了。随即，这种惊讶就变为法西斯的狂喜，他们肆无忌惮地大步前进，前导舰“布吕歇尔号”率先向岸上做盲目射击，以镇住挪威军队。

挪威军依然不予理睬。德国人更是来劲，放松警惕大胆向峡湾挺进。这一次，德军可是吃了狂妄自大的亏。

德舰的放肆行径，挪威岸炮部队看得一清二楚。德舰一进入有效射击距离，280毫米火炮阵地便怒吼了。积蓄已久的仇恨伴着正义的炮弹，一股脑儿倾泻在海面上。

“布吕歇尔号”随即起火，浓烟呛得舱里的水兵直往甲板上窜。德舰一时慌了神，一面还击，一面向北卡霍姆岛靠拢。天赐良机，德舰正好钻进了挪威人布下的陷阱。

岛上的鱼雷发射阵地闪出3道白光，3枚鱼雷急速射击。两枚鱼雷击中“布吕歇尔号”，其中一枚击中弹药舱，致使峡湾海面的爆炸持续了27分钟。“布吕歇尔号”如一头被制伏的野兽，再也狂妄不起来。在滚滚浓烟中，它终于沉没了。

德军最初目中无人的狂妄已不复存在，“布吕歇尔号”的前车之鉴，让他们一下子聪明起来。在这陌生海域，特别是进退两难的峡湾，军舰强行突破岸炮封锁线，无疑要吃大亏。

于是，德舰改变战术：不再让军舰强行突破，而让运兵船就近靠岸，从陆路往奥斯陆进发。登陆部队从两翼包抄过去，挪威人没料到德军会来这一手，守备力量薄弱的岸炮阵地很快就被突破。至此，德舰真的是畅行无阻了，他们再度攻击峡湾成功，奥斯陆失陷！

里夫上校乔装抢滩

当德军在奥斯陆峡湾逞强示威之时，德国海军第四大队在里夫海军上校指挥下，驶入挪威南海岸港口克里斯蒂安桑，德国人决定在这儿登陆。

克里斯蒂安桑港内侧海面宽广，但入口处却很险要。右侧是险恶的活动礁，涨潮时如一个个定时炸弹，一旦冒险闯入，后果将不堪设想。左侧与奥德略岛紧紧相依，是进入内港的唯一通道。

为控制入口，挪威军队在战略部署上很费了一番精力。岛上既有254毫米榴弹炮，又有304毫米和152毫米平射炮。德国人要强行闯入，也并非易事。

1940年4月9日清晨，克里斯蒂安桑港口被大雾遮了个严严实实。里夫上校不敢贸然入港，只好推迟了进攻时间。

上午8时许，大雾渐散，德舰“卡尔斯鲁厄号”率舰队试探着往港内突袭。守防的挪威炮兵一见雾气中有舰队闯关，便立即集中火力射击中，德军猝不及防，一艘驱逐舰还未开火，就被炮弹击中，爆炸沉没。另一艘运输舰也遭遇同样的命运，与舰上登陆部队一起葬身火海。

领头的轻巡洋舰“卡尔斯鲁厄号”倒是会见风使舵，一看不妙，便立即择路而逃。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排榴弹炮打中舰身，甲板和舰舷都被炸坏。

里夫上校赶紧组织火力压制，才使其暂免一劫。但是就像所有恶人必有恶报一样，“卡尔斯鲁厄号”得到了其应有的下场。在它匆忙撤出战区，力图喘息之后卷土重来时，一艘英国潜水艇发现了这个垂死的恶魔，并立即向其发射了两枚鱼雷。舰上的人还未回过神来，军舰就断为两截。

德军指挥舱内，里夫上校掩饰不住内心的懊恼，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那张因恼怒而变形的脸，显得狞狰可怕。恰在此时，机要员送来截获的一份内容并不重要的电报，是法国海军发给挪威海军的。火气正大的里夫上校接过电报一看，气得大吼起来：“这样的情报有屁用，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里夫并非无能之辈，平静下来的他清醒地认识到，要闯关，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至于以何样的智，如何去取，他已经是胸有成竹。很快，机要员被召到指挥舱。

“你们是如何译出法军与挪威军队的电报内容的？”里夫上校问。“上校先生，我们已掌握了他们的全部密码！”机要员不无骄傲地大声回答。

“那么，你马上发一份电报给克里斯蒂安桑海军基地，当然是以法国海军部的名义拍发，告诉他们，法军有一队驱逐舰正向该港增援，请他们的炮火注意鉴别。”

“是，上校，我马上去做。”机要员显然明白了上校的用意，说完便马上执行命令去了。里夫上校的脸上再没有了懊恼，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里夫上校的这一招的确毒辣，假电报使克里斯蒂安桑基地指挥官欣喜万分，马上命令岸炮部队注意掩护法军舰队。大雾散尽，港湾内晴空万里。不久，5艘挂着法国旗帜的驱逐舰出现在入口处外侧。舰队编成战斗队形大摇大摆地驶进峡口，旁侧的德舰向其开炮，“法国舰队”也开炮还击。“向德舰射击，掩护法国舰队进港！”基地指挥官发出命令。在挪威炮弹的掩护下，“法军”舰队乘势而入。岸上基地所有的人都受骗了，多数官兵涌向海滩，迎接远道而来的增援部队，甚至还准备了大量的犒劳食品。5艘挂法国旗的军舰徐徐靠岸。挪威人做梦也没想到，来到他们面前的竟全是德军登陆部队。没等挪威人明白过来，数以千计的德军就冲上海岸，从背后抄了挪威炮兵的老底。

里夫海军上校一计得逞，便马上命令德军停泊在入口处的舰队迅速投入战斗，快速向内港突进。德舰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占领内港。基地的舰船和潜艇全部落入德军之手。

“大欧”战机轰炸海港

1940年4月9日拂晓，挪威重镇卑尔根也遭到德军的侵袭。这天清晨，朝阳半露，远方的海水橘红一片。急性子的德国海军少将未弄清港内情况，就下令突袭港口。

于是德军轻巡洋舰“科隆号”和“柯尼斯堡号”及火炮训练舰“牛虹号”便协同驱逐舰和鱼雷艇突入内港，隐蔽在内港一侧的挪威鱼雷艇突然冲出来，迅速对德舰发起鱼雷攻击。

枪打出头鸟，跑在最前面的一艘驱逐舰立即起火爆炸。德国巡洋舰旋即包抄过来，企图炮击挪威鱼雷艇。这时，挪威岸炮也开始射击。

不到10分钟，“柯尼斯堡号”和“牛虹号”先后受伤，数以百计的德国水兵和登陆兵死于非命。

德军轰炸机部队急忙前来助战。数十吨炸药倾泻下来，基地岸炮多数被毁。遭受打击的德军登陆部队这才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很快，他们冲上阵地，占据了整个卑尔根。

挪威与英国利益攸关，英国当然不会对其悲惨的遭遇置之不理。在距卑尔根100海里外的英国本土，舰队司令福布斯海军上将奉命增援卑尔根。

形势危急，为赢得时间，福布斯上将派莱顿海军中将率“曼彻斯特号”、“南安普顿号”和“谢菲尔德号”等5艘巡洋舰和7艘驱逐舰对卑尔根实施快速突袭。然而，这一消息却被德军截获，德统帅部立即派出轰炸机进行拦截。德机发现了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全速向卑尔根冲击的英国联合舰队，立即进行阻击。海空大战的结果是：英国一艘驱逐舰被击沉，两艘巡洋舰被炸伤；4架德军“容克尔”88式轰炸机被击落。双方都不走运。

英国统帅部传来卑尔根失守的消息后，莱顿中将只好放弃了对卑尔根的袭击。但英国人并未忘记复仇，英国航空母舰编队从奥克尼群岛派出15架“大欧”式俯冲轰炸机，袭击已被德军占领的卑尔根港。

大型巡洋舰“柯尼斯堡号”中弹爆炸，成了卑尔根战役的又一殉葬品。卑尔根港一片混乱。德军还未来得及部署火力反击，英国轰炸机就已经消失。

纳尔维克的生死较量

英德舰队激烈的拉锯战，在纳尔维克港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这是挪威海战中最为残酷的一次战役。

1940年4月9日晨，希特勒规定的“T”时，2000余名德国海军陆战队和山地步兵分乘10艘新式驱逐舰航渡登陆，向纳尔维克港进发。

奥弗特峡湾是进攻纳尔维克港的必经之路，德军舰队大兵压境，挪威海军四面出击，力量分散，远远抵挡不住德舰的进攻。纳尔维克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挪威海军在此只部署了两艘岸防装甲舰、两艘护卫舰和两艘潜艇，纯粹是象征性的设防。

天刚亮，德军舰队就开进了奥弗特峡湾。对面开来两艘挪威护卫舰，但它们居然未做丝毫的反抗便退居一旁。这样的“明智之举”德军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5分钟后，舰队遇到挪威岸防装甲舰“艾茨沃尔德号”的阻拦。德邦特海军准将进攻心切，一面令舰队继续全速开进，一面派联络官劝降。装甲舰拒不投降，并试图抵抗。但德驱逐舰先发制人，装甲舰因中鱼雷而爆炸沉没。

另一艘挪威装甲舰“诺格号”见此情景，立即开炮还击，击中两艘德国驱逐舰。当“诺格号”全速冲向另一艘德舰时，隐蔽在旁边的一艘德国驱逐舰发射了两枚鱼雷，装甲舰避让不及，中弹沉没。此后，两艘挪威潜艇潜入水底，溜之大吉。德军未再遇阻便攻克纳尔维克港。

柏林统帅部因这胜利而狂喜不已，希特勒通电嘉奖邦特准将及其舰队。之后，邦特在港内庆贺胜利。所谓“祸兮福之所倚”，邦特准将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因为有一点他不该忘记——英国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这就注定了他非吃亏不可。

德军舰队占领纳尔维克和其他5个港口的消息传到英国，英国内阁大为震惊，立即采取了军事行动。在统兵人选上，英国很是费了一番工夫。

最后，担任纳尔维克海域布雷的任务便落在了沃伯顿·李海军上校的肩上，他指挥的是英国皇家海军第二驱逐大队。他本人以敢打硬仗而闻名。接到英海军部的命令后，他马上回电：“吾拟于10日凌晨杀进纳尔维克。”

4月9日夜，正当邦特准将在纳尔维克港大礼堂举行庆贺酒会时，一支英国驱逐舰队悄悄开进了纳尔维克海区。不料黄昏时天气骤变，海上浓雾弥漫、风雪交加，能见度不到400米。

英国海军部电令舰队就近避风，等天气好转后再实行突袭，但沃伯顿·李上校却无心等待。他料定德军绝不会想到英军有此一举，便乘坐“勇敢号”驱逐舰一马当先，迎着滔天巨浪向预定港口进发。

凡事有利则有弊，这样恶劣的天气对于英国舰队来说，也是如此。风雪虽给前进带来了麻烦，但它也掩护了舰队的行踪。舰队一直驶到奥弗特湾，德军竟丝毫未觉。

“冲进去，先搅他个乱七八糟！”沃伯顿·李上校安排“霍特斯琅号”和“敌忾号”佯攻岸炮阵地，掩护另外3艘驱逐舰进港。

待德国人发现了“敌忾号”时，担任掩护任务的两艘军舰将计就计靠上前去，随即猛击岸炮阵地。德军刚刚占领的炮阵地顿时化为火海。

乘德军混乱之机，“勇敢号”等3艘驱逐舰悄悄摸进港区。出乎沃伯顿·李上校的意料，港内停泊的是5艘驱逐舰而非预知的1艘。这是邦特准将的聪明之处，他为防止突发事件，而特意在纳尔维克港放置了5艘驱逐舰。

事已至此，沃伯顿·李上校是只能进不能退。擒贼先擒王，上校一发现德军旗舰“威廉·海德坎姆号”驱逐舰，便马上下令发射鱼雷。

刚开完庆贺酒会回到旗舰上的邦特准将正奔到舰桥上观察敌情，刚巧“勇敢号”打来的一发120毫米炮弹落在“威廉·海德坎姆号”的舰桥上，邦特准将还未来得及回味前次胜利的喜悦便当场毙命。“威廉·海德坎姆号”也身中数枚鱼雷，落得个葬身海底的下场。

德国舰队官兵见邦特准将阵亡，一时群龙无首，阵脚大乱。“猎人号”和“沃尔克号”不给德军丝毫喘息的机会，它们在海上左击右进，向德舰发射鱼雷和炮弹。德舰“勒德尔号”和“施米特号”相继葬身鱼腹。

午夜，撤出战斗的沃伯顿·李上校似乎余兴未尽，决定出其不备，再杀个回马枪。

德国人没有在战后组织有效的防守，因而当英国舰队突然反击时，他们只能束手就擒。

然而，德国人也并不愚蠢，面对第二次惨败，舰队副帅米尼急了眼，于是断然下令：“切断英军退路，确保在内港消灭！”

他的确精明，与之相比，沃伯顿·李上校就显得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竟来了个第二次回马枪。这一次，是他上了德国人的当，同时也吃了自己的亏。

当他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之时，企图南进，从巴兰根峡湾撤出。但是德军早有防备，还未等英舰全部进入峡湾，暗处的两艘德驱逐舰便发起了攻击。“勇敢号”舰桥和舰首被德舰“蒂勒号”炮弹炸毁，在舰桥上观察敌情的沃伯顿·李上校阵亡。

首次纳尔维克海战，尽管互有伤亡，但毕竟是英国人占了便宜。当然，如果不是沃伯顿·李上校的固执，英国的这份便宜可能会来得更光荣些。

前次海战掀起的巨浪还未平息，又一次海上厮杀拉开了帷幕。纳尔维克真的是多灾多难。

4月13日，英国增援舰队“厌战号”战列舰和9艘驱逐舰赶到纳尔维克海区。他们是专为复仇而来的。因为沃伯顿·李上校的牺牲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损失，而且有损英国人的军威。

此仇非报不可！不过德国人已变得小心多了。他们在奥弗特峡湾的入口处，派有“库纳号”和“克勒纳号”驱逐舰昼夜巡逻。英国舰要悄无声息地闯进内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英国舰队报仇心切！这天，纳尔维克海域细雨霏霏，英军舰队冒雨向战区开进。在峡湾入口处一侧，英国前卫舰“伊卡洛斯号”首先发现“库纳号”并向它开炮射击。“库纳号”受创后企图逃走，英军舰从两侧包抄过来。舰长自知无路可退，自凿沉没。

另一队英军舰径直往峡湾入口挺进。这时，另一艘德军驱逐舰“克勒纳号”一直隐蔽在一块岩石后面，企图出其不意地袭击进入峡湾的英军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厌战号”战列舰上的一架水上飞机起飞，在“库纳号”沉没的海区转了一圈后飞进峡湾，尽管雨雾影响了视线，但飞行员还是发现了隐蔽在岩石后面的德舰。

水上飞机立即将情报传给英国舰队，使舰队幸免于难。按照飞行员引导的方位，英国驱逐舰连发5枚鱼雷，“厌战号”战列舰上的380毫米火炮也对准“克勒纳号”射击。准备偷袭的“克勒纳号”刚才在同伴遇难时坐视不理，一心想后发制人。不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刚做了几下反抗，便让英军打得千疮百孔。最后无路可走，舰长只好下令弃舰。

纳尔维克海峡入口处英、德双方激战，德军内港基地迅速派出由海军第四驱逐舰大队司令贝伊海军上校率领仅有的6艘驱逐舰前去增援。面对气势汹汹的德军舰队，英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厌战号”火炮射击距离远大于德军驱逐舰，所以，德军舰队尚未靠近，“厌战号”就对其进行猛烈的射击。

这时，英国水上飞机的飞行员把两枚燃烧弹从空中丢在德国驱逐舰上，顿时，德军舰“阿尼姆号”上燃起冲天大火，侥幸未被烧死的船员纷纷跳海逃生。

这一次德军败得实在狼狈。战斗持续了一个半小时，贝伊海军上校见难以取胜，只得下令向唯一没有敌人拦截的伦巴克斯峡湾撤退。这一撤退方案也并不高明，因为全长9海里的峡湾是一条死胡同。

所以当贝伊上校发觉舰队走进死路之后，只好无可奈何地下令凿沉军舰逃生。

挪威的大海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但是挪威海域带血的海浪在向世界怒吼：这个世界需要和平、正义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