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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美学——《庄子注》的美学思想

历史大观园 古代文化 2020-06-18 21:24:12 0


向秀(约220—285),字子期,河内人。年少时为山涛所知,好老庄之学,又与嵇康、吕安友善。嵇康、吕安被诛之后,向秀应本郡计入洛。后为散骑侍郎、散骑常侍等职,在朝无心职事,容身而已。郭象(约252—312),子子玄,河南人。年少时就很有才辩,喜欢老庄之道,擅长玄谈,被视为王弼之亚。早期家居读书,谢绝州郡延聘。东海王司马越执政时,引为太傅主簿,权倾一时,不久之后便去世。

魏晋玄学诸家中,向秀、郭象《庄子注》《世说新语?文学》:“初,注《庄子》者数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于旧注外为解义,妙析奇致,大畅玄风。唯《秋水》、《至乐》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幼,义遂零落,然犹有别本。郭象者,为人薄行,有俊才。见秀义不传于世,遂窃以为己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余众篇,或定点文句而已。后秀义别本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第243—244页。《晋书?郭象传》所载与此相同,见《晋书》第1397页。据此,今传《庄子注》,实可视为向秀、郭象共同完成的作品。提出“独化于玄冥之境”的主张,“其说甚崇自由”,又“甚浪漫”。汤用彤:《魏晋玄学论稿》,第191页。这是因为,《庄子注》崇有,认为世间万物之“有”只是由其本性决定,其背后并没有一个冥寂幽深的“无”来统御。万物依从它的本性自由绽放、展现出来,人顺乎物之本性就可以达到与物同化、冥然一体的玄冥之境。在这种玄冥之境中,万物绝对平等,彼此无高下之分,各自归于自然所赋予的性分。可以说,向、郭《庄子注》是中国古代思想史上有关万物作为个体在世间的存有价值的一次透彻之悟,更是魏晋六朝时期有关个体存有价值的最为完备的理论阐述。

从美学的角度来说,向、郭《庄子注》也有其不可忽视的价值。《庄子注》的美学思想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万物一美”,也就是从总体而言,万物玄同,无分彼此,同有自然之美。二是“各美其所美”,也就是从万物彼此之间的关联而言,既保全一己之美,又成全外物之美。三是天真之美,也就是从万物自身之美而言,以素朴、天真、自然为美。合而言之,《庄子注》的美学思想可以归结为自然之美。《庄子注》的自然之美,以自性之自然实现为美,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这样,美的极致就是“无美”,也就是没有任何一己偏私或物我界限的美。《庄子注》的自然之美,依托于万物的自性,万物万有是真实存有的,它们的美也是真实存在的。

一、玄冥之境与万物一美

所谓玄冥之境,汤用彤先生认为,就是“未限定”、“无分”、“平等”的世界同上书,第191页。《庄子?大宗师》云:“于讴闻之玄冥,玄冥闻之参寥”,向、郭注解说:“玄冥者,所以名无而非无也。”成玄英进一步疏释:“玄者,深远之名也。冥者,幽寂之称。既德行内融,芳声外显,故渐阶虚极,以至于玄冥故也。”郭庆藩:《庄子集释》,第257页,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以下凡引《庄子》本文及向、郭注文,均据此书,不再一一注明。所谓“无而非无”,前一个“无”就是未加限定、物我无界、泯然一体,所“无”的是物我、彼此之间的界限,是非、善恶之间的界定,这样的旨向是向、郭玄学所赞成的。后一个“无”意指空寂虚无,所“无”的是万有存在的真实性,这样的旨向是向、郭玄学所反对的,因而主张“非无”。王弼、何晏玄学尚无,以“无”牢笼天地万物,以之为万物的本原与归趋,而视万有为糟粕。在静化、净化人心欲求的同时,也使士人崇尚虚寂无为,甚至放达任我,风骨颓靡。向、郭在任达士风中意图有所振拔,因而独倡崇有。所以,前一个“无”,所泯灭的是物我之间的界限和规定,后一个“非无”,则肯定了万有自身的真实存在性。“无而非无”,就是天地万物真实存有,而又浑全一体,无分彼此,各尽其性,生化不息。

在玄冥之境中,“遗彼忘我,冥此群异”(《庄子?逍遥游注》),万物万有都是自然无待、浑全不分的,万物各尽其性,相安融洽。在这样的境界中,一切顺乎自然,泯然无别,心之所至,生机朗然,“天人之所为者,皆自然也;则内放其身而外冥于物,与众玄同,任之而无不至者也。”(《庄子?大宗师注》)所谓“外冥于物,与众玄同”,就是将自身投入到万物浑全一体之中。万物自然化生,自然的存有即是真实,即是玄冥,即是逍遥无待,也即是最为完满的美。这样,万物自得,彼此玄同,物我无分,实现了一种逍遥的极境,因而也成为美的极致。这种美,就是一种无限性之美,浑全一体的美,也是玄同彼我、无所措意的美。这种无限性的美,其核心就是万物各得其自性:因为万物各得其自性,因而为美;否则,就失去其所以为美的质性。

《庄子?德充符》向、郭注云:“虽所美不同,而同有所美。各美其所美,则万物一美也。”由于万物性分各异,其本性实现时,各有其美,亦各有其所美,这本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且,万物“各美其所美”,顺应其自性而不违逆,则仍然“同有所美”,也就是万物在顺应自性上是彼此泯然一如的,故而“万物一美”。所谓“万物一美”,并非以自己所美为最高、最善之美而衡准万物,而是任从万物各有其所美,又各尽其所美,最终达到各尽其天性的玄冥之境。也就是说,“万物一美”的“美”,与“同有所美”的“美”一样,是万物本性自然展现、实现之美,是万物浑全一体的美,也是万物实现自性之美的大美。“同有所美”和“万物一美”所指向的,都是一种境界形态上的自性之美,而非物质形态上的外形之美。在玄同物我的境界中,美已经融入万物自性之中,作为个体,只是尽其本性而已。于己,万物尽其自性,实现其美而不自知;于外物,万物玄同彼此,亦彼此成全,不加伤害,亦不将一己偏私加诸外物之上。因此,万物实现自身之美而不自是,成全外物之美而不措置,实则就是化入玄冥之境,因而能够无心而往,一无所系,“无美无恶,则无不宜。无不宜,故忘其宜也。”(《庄子?德充符注》)“无美”,乃是不以美之为美,“无恶”,乃是不以恶之为恶。顺乎万物自然之性,不以一己之美为美,而是与万物相融无间,故而所在皆宜。

万物玄同彼我,无美无恶,无往不宜,作为个体,便能在这种无所依待的玄冥之境之中证悟大道,从而领悟到至美、至乐的愉悦。《庄子?田子方》云:“夫得是,至美至乐也,得至美而游乎至乐,谓之至人。”向、郭注道:“至美无美,至乐无乐故也。”成玄英疏:“夫证于玄道,美而欢畅,既得无美之美而游心无乐之乐者,可谓至极之人也。”所谓“至美”,乃是一个人在内心体证、证悟了大道之存在时,心中最为灿烂的状态。这种美,乃是大道辉耀人心时所投射出来的光芒,因而是一种极为纯粹、美好的体验,并不同于种种形态、形体、形状等物理外形所激起的美感,它是大道洞照人心时所指引的人的心灵境界的升华,是与外在事物无关的,只关乎人的自性与境界。一个人所体验到的这种美感,因为其中并没有外在事物的影像,而只与天地万物和人的自性有关,故而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所谓外形上的美(或丑),而是一种超越于外形上的完美或残缺意义上的美,只是一种境界意味上的自我成全与自我升华。这种出于大道的美,是无形无名的至美;其中的欢乐,也是无形无名的至乐。至美、至乐只关乎万物和人的自性是否得以成全、实现,达到了这种境界的人,也就是至人。由此而言,至人逍遥悠游于大道中,与大道一体,与万物同心,在这种彼我玄同、无所措意的大道境界中所体悟到的美、乐方才属于至美、至乐。

万物在玄冥之境中达到“同美”,也就是共同地、普遍地得其自性之美。在这样的境界中,个体的自性得到最大限度的尊重和实现,个体因而在不知不觉中达到美的极致。在向、郭的玄冥之境中,万物浑全而又自然,它们是最美的。

二、独化自得与美其所美

在向、郭玄学中,万物万有的实在性是自足完满的,它们以“独化”为其原则。所谓“独化”,有三个方面的意涵:第一,自然。独自而然,独自而化。第二,多元。“天”只是万物的总名,对万物不会加以限定。第三,不为而相因。万物之上,没有一种神秘力量加以宰制、主导,万物无待,玄同彼我,各自因顺本性而已汤用彤:《魏晋玄学论稿》,第191页。万物各有其偶然决定的性分,这是个体之所以成其为自身的本性。万物因顺各自的本性,不加违逆,返归天然,便可以逍遥自得。“独化”之“独”,一方面肯定万有的独立自足性,一方面又意味着其特具的性分,也是它成其为自身的决定性。“化”,则是因顺这种独具的决定性,实现其自足性,在玄冥之境中任化,自然呈现。万物万有顺遂自己的本性,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便是独化自得。

个体之美,在于自得。不过,万物都各有其自得。独化于玄冥之境,既要玄同彼我,泯然一体,又要各得其美。向、郭玄学因而特别强调自然、自得。据我们统计,向、郭《庄子注》共含“自”字997个,其中“自然”一词出现172次,“自得”出现114次,“自尔”为53次。“自然”、“自得”、“自尔”三词合计出现339次,占总数的1/3多。“自然”、“自尔”都指自然而然,自己如此,天性如此,即在没有外力侵夺、干扰作用的情况下,自身成为这样;“自得”,指自己感到满足;三者同时强调自性的效用和实现。其他如“自是”、“自生”、“自因”、“自均”、“自用”、“自明”、“自若”、“自为”等,都与“自然”、“自得”有内在的联系,含义十分相近。可见,向、郭以万物自身为其自性实现的充要条件,从而否定了外在因素的决定性作用。万物顺乎个体自身之自然,得其自性之美;又顺乎外物之自然,成全他物之美。不管是成全自我之性,还是成全他物之性,都是在不知其所以然而然的状态下实现的,也就是,没有自我与外物的区分,也没有有意与无意的区分,一切都只是顺应而为之。万物“各以得性为是,失性为非”(《庄子?天道注》),万物之性当在自然而然的状态中实现和保全,万物之美也应当在自然、自得之中实现。所以,个体不能以自己所以为美的事物作为共同的标准,以一己之美而衡准其他事物,否则,就是侵夺他物的自性,这就失去美之为美的根本。

万物“各美其所美”,则美是一个多样化的评判,只与事物自性有关,与他物无关。唯有万物各自得其自性,得其自美,充分展现、实现自身的美,然后又充分尊重他物的自性、自性之美,方才称得上美其所美,而不侵夺他人之美。所以,独化之美意味着两个方面:第一,万物之美在于其自性的圆满实现、自然运化,满足此一条件就允称为美。第二,万物之美无待于外物。相反,侵夺外物的自性,就侵夺、戕害了外物之美。

古代至德之世,人心淳朴,民众安居乐业,“甘其食,美其服”(《庄子?胠箧》)。向、郭注:“适故常甘,当故常美。”当此之时,民众纯任其淳朴本性,衣着之美,合身得体而已,不知好尚奢华绮丽,因此不会产生美丑的分别,也就无待于外物来成全其美。在《庄子注》中,“美”的含义与今天的所谓“美”有所不同,这里尤为明显。《庄子?人间世》向、郭注:“神人无用于物,而物各得自用,归功名于群才,与物冥而无迹,故免人间之害,处常美之实,此支离其德者也。”所谓“支离其德”,即忘德。神人智周万物而忘其智,明并日月而忘其明,与物冥契而忘其形,就是忘德。神人忘形忘德,和光同尘,与物玄冥。神人之美,美在保持其自性而又无用于物,也就是不伤害万物的本性,并且与物冥合。这样的美,是一种不知其所以美而又自然而然地实现了的美,是一种境界之美。至德之世的民众和神人,虽有行迹,但不觉其行迹;虽有常美,但不觉其自身之美。

相反,当万物的本性离散之后,人们失去了自然之美的标尺,于是开始攀缘他物的美、外在的美,意欲借以填充内在之美的缺失,用一种外在于自然之性的尺度来衡量自己,主宰自己,便愈加无法归复自己的本真之美。《庄子?骈拇》向、郭注:“乱心不由于丑而恒在美色,挠世不由于恶而恒由仁义。”在向、郭看来,至德之世的淳朴自然之风消散后,正如儒家所强调的仁义、道德加剧了天下人争夺奔竞之心,美色也进一步扰乱、破坏了人们心中尚存的质朴之性。另一方面,如果以一己之所美作为标准,来衡量外物,则会伤害外物的自性。《庄子?知北游》向、郭注:“各以所美为神奇,所恶为臭腐耳。然彼之所美,我之所恶也;我之所美,彼或恶之。”“各以所美为神奇”的审美态度显然是错误的,这是因为:万物各有其自性,因而应当“各美其所美”,这样才能各自保全其一己之美,而臻于独化之境。“彼之所美,我之所恶也”,说明美是相对的、多元的,也是多元共存的。以一己之所美作为标准来衡量万物,便违逆了万物的本性,也就伤害了它们的真美。所以,一方面,万物应当顺乎本性,“各美其所美”,这样就可以成全其各自的本然之美;另一方面,万物又不可以一己之美衡量外物,而应当玄同彼我,泯除美丑,这样就可以成全外物的自然之美。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万物一美”。

三、性分之限与天真之美

万物之美在于自性的实现。万物的自性是偶然形成、凝定的。万物各自突然而生,各得其性,各有其性分。它们的性分彼此不同,一物的性分就是一物成其为自身的根据,是它的本原和规定性所在。由于万物所禀赋的性分各有其先天规定,所以,万物的本性天生地就具有限定的边界,也就是说,“物各有性,性各有极”(《庄子?逍遥游注》)。先秦时期,孟子“性善论”与荀子“性恶论”都曾试图从均齐划一的某种人性出发而论人之为人的道理;两汉人性论开始有折中善恶的倾向;王弼、何晏玄学以一抽象的“无”而牢笼天地万物,在超越的同时也带有整齐万物的意味。向、郭玄学肯定万有作为其自身成立的本原,是对王弼、何晏玄学无所不能的“无”的一种强力反拨。“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的关键在于“各”,不同的物类各有其不同的性,而同一物类中的不同个体又各有不同的性分。这样,向、郭玄学在本原处就取消了万事万物整齐划一的可能性。万物之所以突然产生和发展,是由它们的自性决定,而其天性的分际,在产生之初就已经规定了,“天性所受,各有本分,不可逃,亦不可加”(《庄子?养生主注》)。万物的性分是各自不同而又毫厘不爽的,也是分毫不可差失的,无论超出或是不足,都意味着它没有能够实现其自性。这样,只要恪守天性的本分,无论本分的多少,都实现了个体的自性,“夫方之少多,天下未之有限。然少多之差,各有定分,毫芒之际,即不可以相跂,故各守其方,则少多无不自得”(《庄子?应帝王注》)。

万物之美,就在于恪守它们“各有定分”的本性。那么,如何恪守其本性?《庄子注》认为,应当纯任万物的自然之性,打落所有的人为缀饰和后天雕琢,呈现出一派浑全的朴素天真,这才是美。向、郭在为《庄子?马蹄》中“纯朴不残,孰为牺尊!白玉不毁,孰为珪璋!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安用礼乐!五色不乱,孰为文采!五声不乱,孰应六律”几句作注时说:“凡此皆变朴为华,弃本崇末,于其天素,有残废矣,世虽贵之,非其贵也。”在向、郭看来,纯朴、白玉、道德、性情、五色、五声等事物属于“朴”、“天素”,自然淳朴,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美。而牺尊、珪璋、仁义、礼乐、文采、六律等事物属于“华”,也就是后天的、人为的雕饰,破坏了事物先天的自然质性,有所残废,因而不美。同样,《庄子?天道》:“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向、郭注:“夫美配天者,唯朴素也。”所谓“天”,就是万物的天性,也就是万物的根本。与万物的根本相配称的美,只有朴素之美,也就是发乎自然之性的本真之美,“凡非真性,皆尘垢也”(《庄子?齐物论注》)。由此可见,天真、自然是向、郭美学的最高尺度。

《庄子注》有时会出现一些看似自相矛盾的美学观点。向、郭注《庄子?徐无鬼》时说过:“美成于前,则伪生于后,故成美者乃恶器也。”而他们注《庄子?人间世》却又说:“美成者任其时化,譬之种植,不可一朝成。”前一段话对“美成”似乎有所贬抑,而后一段话则对“美成”持赞赏的态度。其实,两段话内在的美学思想是一致的。向、郭崇尚自然、天真之美,故而强调美必须发乎一己本性,对于人们追逐本性之外的美心存警惕。个体顺乎自性而化成其美,这本来是符合“美其所美”的独化原则的。如果其他个体被这种美所吸引、诱惑,背离自己的本性而去追逐这种美,那么,就会败坏这些个体的自然之性。于是,这一个体的无心之美就成为其他个体背离、败坏自己的本性的根源所在。对于其他个体而言,前者的无心之美反而成为一种丑恶的存在。所以,前一段话中的所谓“恶器”,是从保全其他个体的自然之性、天真之美的角度来说的;不过,对于这个个体本身来说,它的美发乎自然本性,它自身其实没有所谓“美”与“丑”的概念,只是顺性而为,因而依然是美的。后一段话中的“美成者”也是如此。个体顺乎自性而化成其美,不过,个体的自性有着各自不同的性分,要完满、充分地实现他的性分,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做到的。所以,个体必须顺应自己的本性,“任其时化”,期以时日,才能充分实现自性的美。

“美成者任其时化,譬之种植,不可一朝成”,这段话包含了一种极为重要的美学观念,那就是:美是逐渐化成的。这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方面,万物顺乎自性,各有其美;另一方面,万物完满意义上的自性之美是逐渐实现的,而且这个实现过程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这种美学观念与向、郭“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的哲学思想是相一致的。

总体而言,《庄子注》主张多元、自在、渐成的美学思想,其最大的美学价值在于发现并肯定了个体之美的多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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