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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化简史——千古风流是宋词

历史大观园 古代文化 2020-06-16 15:45:57 0


恰逢其时的文体革新——词的大兴

宋朝在中国文化史上,在词的创造方面走到了极致。“唐诗”与“宋词”,向来并称中国文苑“双璧”“双绝”,都是代表一代文学之胜的。宋词上承唐诗之余韵,又远溯中国古代的《诗经》《楚辞》等优良传统,兼及吸收汉魏乐府诗歌和六朝诗歌的优点,自成一家,攀上了亘古高峰,不仅为一代盛事,且为后来元、明、清三代的戏剧小说等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宋词的艺术成就,是远迈千古的,其优秀不绝于口,直到今天,依然无处不在地陶冶着人们的情操、充实着人们的精神世界,给人们提供了颇高的中国本土的传统艺术的绝好享受。

词在初起时,主要流行于民间,可谓是市井曲调,在后人发现的敦煌曲子词中,就大多是从盛唐到晚唐流行于民间的歌曲。初唐的文学人士并不太热衷于这类初现雏形的词曲形式,所以,词的源流若从唐朝来讲,一直到了中唐时期往后,像诗人韦应物、张志和、白居易、刘禹锡等人才开始填词,从而慢慢地将这一文体从下层民间艺术引入了文坛中来,也逐渐开始了程式化进程。

五代十国时期是一个变乱频仍的时期,人民流离失所,其文化方面的成就比之晚唐又有所不及,但是文学上词作的发展在这一时代开始崛起.。五代时的后蜀倚势山川险固,生活相对安定,一批文人于是在弦歌宴饮中创作了大量的怜花惜玉之词,这便是后人所称的花间词。于是在词的发展史上出现了至为重要的一个派别——“花间派”。花间派词人以晚唐温庭筠以及南唐李煜、冯延巳等人为代表,将性情尽数抒发进词中去,写得轻柔婉转、凄楚动人,又不失艳色丽容,其中尤其以南唐后主李煜为最,如他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的词,一向堪称花间派的代表,但是其后期的一些作品却在无形中慢慢开始拓宽了眼界和视线,一代后主,毕竟是词气乾坤,近人王国维曾经在他著名的《人间词话》一书中就此评论道:“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这在一定程度上为日后苏轼豪放派的崛起埋下了伏笔。至于李煜词中的语句之清秀、音韵之和谐,皆可堪称空前绝后。花间派的崛起,是宋词由先前的潜流升入文坛堂奥的重要一环。

词经晚唐五代以来许多文人的努力,虽然在题材和语言风格上大体上形成了一定的格局,但是于总体上还是有待进一步的成熟。所以,宋朝文人开始在词上大做文章,逐渐将其延伸到极致。

北宋初的词作者大都是诗人,如王禹偁、潘阆、寇准、钱惟演、林逋等都写有词作。也许他们的精力主要是放在诗歌上,所以留下的词作数量较少。而词的风格,往往和各人的诗歌风格有些近似,如钱惟演的词,也像西昆体诗一样辞采华丽、注重于外表的雕饰,如《玉楼春》以“锦箨参差朱槛曲,露濯文犀和粉绿。未容浓翠伴桃红,已许纤枝留凤宿”写新竹,真是金碧辉煌,却实在毫无意趣。而寇准的《踏莎行》: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画堂人静雨濛濛,屏山半掩余香袅。

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结构很精致,视线从春天的远景拉回到画堂的中景,再拉到妆台的近景,然后又从倚楼人的极目长眺拓开去,构成一个回环往复的变化,写出女子相思中的惆怅苦闷。

在这批作者中,王禹偁可以说是胸襟比较开阔的一个,他的《点绛唇》虽说篇幅小,境界却颇为远大,是北宋初期词中的佳作:

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

天际征鸿,遥认行如缀。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这一时期,宋词的创作尚未进入兴盛阶段。但有一点仍可以注意到,即晚唐五代词中那种对男女之情的热烈大胆,有时很直露的表现,在北宋初期词中已经看不到了,这终究还是反映了时代文化的变迁。

由于骈文讲求辞章华丽而在内容方面空洞无物,慢慢就拘泥于贫乏,到唐代韩愈首先起来反对骈文,发起“古文运动”,同时借助“古文运动”来复兴传统的儒家“道统”。韩愈的精神在宋代得到了欧阳修等人的继承,欧阳修主张进行诗文革新,他的目标便是自宋初以来形成的“西昆体”。于是,宋朝开始了一种在文体上讲求创新的风气,由诗而词,渐渐开始了变化革新。词便是在这种环境中得到发展的。

词作为一种新的文体在宋朝的大兴,归根结底是一种时代文化变迁的结果。宋代开始走向国家的统一,兵事渐少,生活渐安,因此文人们所关心的意境,也不再是像李煜那样的愁苦无度,倒变成了一种开阔心境的表露了。所以词的兴盛和意境的开拓延展,恰逢其时地给绮丽浮华的文坛气象一个新的风气。

柳永与慢词

柳永(987?~1055?),字耆卿,初号三变,因排行七,又称柳七。祖籍河东,后移居崇安。柳永兄弟三人,柳三复、柳三接与柳三变,三人在当时都有知名度,号“柳氏三绝”。柳永是宋仁宗朝进士,官至屯田员外郎,故世称柳屯田。由于仕途坎坷、生活潦倒,他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他戏称自己是“奉旨填词柳三变”,并以“白衣卿相”自许,以毕生精力作词。作为北宋第一个专力作词的词人,他不仅发展了词的俚俗性特征,使之符合市民阶层的审美口味,开创了“俚俗词派”,而且还创作了大量的慢词,发展了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著有《乐章集》。

柳永主要活跃于宋仁宗时期,仁宗即位后柳永曾来汴京应试,待试期间,多与下层歌妓乐工交往,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下说柳永“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词。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声传一时”。据说这种生活却为他进入仕途带来了不良影响,甚至因此遭受挫折。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卷二引《艺苑雌黄》说:“(柳永)喜作小词,然薄于操行。当时有荐其才者,上曰:‘得非填词柳三变乎?’曰:‘然’。上曰:‘且去填词。’由是不得志。日与儇子纵游娼馆酒楼间,无复检约,自称云:‘奉圣旨填词柳三变。’”柳永自己也在《鹤冲天》中说:“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正是这“帝里风光好,当年少日,暮宴朝欢。况有狂朋怪侣,遇当歌、对酒竞留连”的快活日子让柳永得到下层百姓的赞许而失去了皇帝的垂爱。他的许许多多脍炙人口、传播广泛的俗艳词曲,既为他博得词坛声望,也为他换取了“薄于操行”的名声。张舜民《画墁录》卷一记载说:“柳三变既以词忤仁庙,吏部不放改官,三变不能堪,诣政府,晏公(晏殊)曰:‘贤俊作曲子么?’三变曰:‘只如相公亦作曲子。’公曰:‘殊虽作曲子,不曾道针线闲拈伴伊坐’。柳遂退。”

柳永创制的俗艳词曲,不仅仅遭到了皇帝的摈斥,也遭到了上层士大夫的鄙视,但是就是在这样的一片指责声中,柳永的词却开拓了新的视野。清宋翔凤在《乐府余论》中说:“慢词盖起宋仁宗朝,中原息兵,汴京繁庶,歌台舞席,竞赌新声。耆卿失意无俚,流连坊曲,遂尽收俚俗语言编入词中,以便伎人传习,一时动听,散播四方。其后东坡、少游、山谷辈相继有作,慢词遂盛。”

慢词是宋词的主要体式之一,它与小令一起成为宋代词人最为常用的曲调样式。慢词的名称从“慢曲子”而来,指依慢曲所填写的调长拍缓的词。柳永的艳词在当时无疑是“新事物”,《苕溪渔隐丛话》卷一引《后山诗话》说:“柳三变游东都南北二巷,作新乐府,骫骳从俗,天下咏之。”李清照在她的《词论》中说:“逮至本朝,礼乐文武大备,又函养百余年,始有柳屯田永者,变旧声,作新声,出《乐章集》,大得声称于世。”

柳永的新词在形式上有新的创造,他不满足于熟悉词调的反复使用,总是在不断地尝试新的形式。即使同一词牌的使用,柳永在字数的多寡、句子的长短等方面也常常花样翻新,即所谓的“同调异体”,而且他与民间乐工、歌伎的密切交往及其对音乐的精通,使他的这种尝试屡屡获得成功。同时,他通过创制新调把流行在民间的“新声”通过歌词的创作使其推广,并且通过文字使它固定下来,词调由短变长,也是反映社会生活的需要。这种“新声”,婉转曲折,曼声多腔,富于变化,为描写景物、抒发感情增加了新的体式。柳永成功地创造并驾驭了这种字数较长的慢词,显示了慢词的强大的生命力,在中国文学史上产生了很大影响。

在慢词的创作上,柳永也大大发挥了词的抒情功能。他的词有的甚至突破了情景交融的传统手法,直接作内心的表白。他写了许多轻视功名和反映仕途失意后的牢骚和不满的作品。这样的词,一般均写得大胆而又泼辣。如《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首词以通俗浅近、明白晓畅的语言,直接抒发作者轻蔑名利、傲视公卿的思想感情。“明代暂遗贤”“未遂风云便”等句,包含了他的无限酸辛和对科举制度的讽刺,道出了那个时代许多失意知识分子的内心感受,并且尖锐地表明:作者宁肯在“浅斟低唱”之中虚掷“青春”也不要那身外的“浮名”。这在当时是何等的大胆。

柳永的词在艺术上也有了新的进展。慢词一般都是长调,它的旋律与节奏比小令增多并延长了。这就使慢词更适宜于描绘生活场面、抒写复杂的思想感情,从而为作者提供了发挥其文字才能的广阔天地。柳永的慢词善于向民间汲取营养、学习通俗的语言和铺叙手法,把慢词的层次结构组织得井井有条。同时他还善于把抒情、叙事、写景融成一体。郑振铎说:“‘花间’的好处,在于不尽,在于有余韵。耆卿的好处却在于尽,在于‘铺叙展衍,备足无余’。”柳永的那首著名的《雨霖铃》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样的一个送别的场面,柳永在描写难以割舍的别情时,不是写离愁别恨的一个侧面,或只借少许景物来抒写自己的某种情怀,而是用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近及远、层层推进、铺叙与点染的艺术手法,使全篇首尾连贯、组织细密、浑然天成,充分显示出作者驾驭长调及善于铺叙的艺术才能,这也是这首词能打动人心之处。

柳永的词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根据词调声情的要求和内容的需要,大胆吸收口语、俗语入词。如以妓女口吻写成的《定风波》: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宋文化简史——千古风流是宋词,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这种直率、大胆地对俚俗的引用使柳永招致了许多非议,因为这与词坛整体“趋雅”的审美倾向是完全相违背的。然而,正是这种“俚俗”“尘下”“鄙语”,才赋予柳永词以崭新的时代特征,才使得他的词在下层人民中间广泛流传,并且受到普遍的欢迎。正如宋翔凤《乐府余论》所说:“柳词曲折委婉,而中具浑沦之气。虽俚语,而高处足冠群流,倚声家当师而祝之。”

正是因为柳永大量填写慢词并取得很大成功,才有苏轼、秦观、黄庭坚等人的继起,使慢词达到鼎盛;正是在柳永的牵引下,宋词才走出宫廷,走进民间的陋巷,迎来新的生机。两宋词坛,从柳永以后开始进入了一个以慢词为主的新的历史阶段。

豪放与婉约

宋词在发展过程中,词风逐渐形成了婉约与豪放两支。这两支,逐渐发展演化成为宋词的两种主要艺术风格。所谓豪放,就是在词风上摆脱了五代花间派气息、摆脱了胭脂气,在思想内容方面能够不拘于传统的离愁别绪、能比较广阔地反映时代生活和社会情形,而且在词的形式上也不为规定的腔调、声律所束缚;所谓婉约,即相对于豪放另成一格,在词气上,显得比较婉曲含蓄,一如花间词风,以艳情为题材者较多,在词的形式上,也是比较严格地遵守音韵词律。婉约与豪放,成了宋词的两种形式之分,它们反映了在词作中显露出来的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豪放词派,以苏轼、辛弃疾为代表,故而豪放派素来又称“苏辛”派。婉约派以秦观、李清照为代表。

豪放词派之所以能够在宋词中异军突起,得益于其先声夺人之处。豪放派其实是有渊源可寻的,早在《花间集》里就有过很豪放的词,比如皇甫松的《怨回纥》:

白首南朝女,愁听异域歌。收兵颉利国,饮马胡卢河。

毳布腥膻久,穹庐岁月多。雕窠城上宿,吹笛泪滂沱。

又如毛文锡的《甘州遍》一词,则更显有豪放之气:

秋风紧,平碛雁行低,阵云齐。萧萧飒飒,边声四起,愁闻戍角与征鼙。

青冢北,黑山西。沙飞聚散无定,往往路人迷。铁衣冷,战马血沾蹄。破蕃奚。凤凰诏下,步步蹑丹梯。

《花间集》虽然大多是花间词派的作品,胭脂粉气居多,仍旧带有相当浓厚的“艳科”气息,但是,像上面这些词,虽不曾尽脱花间词气,却已经很贴近豪放词作了。

到了宋初,南唐后主李煜的“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等词句,已见些微豪气,又经过范仲淹、柳永等人做了一些开拓性的尝试工作,词风在豪放一脉,开始有所进展,但是当时还是未成气候,即便如此,已经是大有豪情在词中了。真正彰显出了宋词豪放派气概的,还是苏轼。苏轼对当时柔弱词风不以为然,有志要改变词风,而他也的的确确做到了这一点。

苏轼的词,突破了晚唐五代以来词为“艳科”的束缚,能够破除固有规格,在词中横发意气、壮怀千古、气贯长虹,他能够把山川大景、记游咏物、田园风光和感旧怀古等等都恰如其分地写入词中去,其豪放和浪漫结合得十分完美自然,有名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和《念奴娇·赤壁怀古》都是其突出的代表作,也是流传千古的豪放佳作。且看他的词气: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可见,苏轼的词风,已然大不同于以前的花间气息,开拓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南宋抗金英雄岳飞(1103~1141,字鹏举,相州汤阴人)也作过令人荡气回肠的豪放词,比如他的《满江红》,历来为后人称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的悲壮经历更加重了这首词的豪迈意境,为后世所景仰,其“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豪迈感染了无数的文人士子,词风为很多人所模仿。豪放的风气一直相沿下来,直到南宋的辛弃疾(1140~1207,字幼安,号稼轩,山东历城人),豪放词风陡然又起一新的高峰,而且他的词中也融合进了民族感情,因此兼有一种很沉重的爱国情结,比如他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从苏轼到辛弃疾,豪迈词风蔚为大观,从此,“苏辛”派在词坛上稳占一席,且以其深沉的感情和浓郁的爱国情结打动人心,成为时代的一个表征。

尽管豪放派在日益崛起和发展,但是在词坛的大部分作家那里,依旧承袭了以前的词风,逐渐发展成了婉约派。

婉约词在词风方面,很像以前的花间词派,很讲求清新丽质,小巧玲珑;在艺术特色方面,非常富于音乐感,讲求声情并茂、婉约动人。其实,“婉约”之名已经很能够概括出这一类词的特色了。

宋文化简史——千古风流是宋词

李清照画像

和豪放派一样,婉约词派也是有其渊源的,而且,从词的大宗方面说,婉约派可以说是占主流地位的词派。从晚唐五代到宋,有温庭筠、冯延巳、晏殊、欧阳修、秦观、李清照等一系列词坛名家,他们的词风虽然有所差别,各有所长,但是,就词的整体意韵而言,大体上都可归入婉约派范畴。婉约词在内容上,主要写男女情爱、离情别绪等等;在形式上,则大多婉约柔弱、清新优美,且能很好地按照词句章法要求来作。宋朝沈义父作的《乐府指迷》,在列举作词的四个标准时写道:“音律欲其协,不协则成长短之诗;下字欲其雅,不雅则近乎缠令之体;用字不可太露,露则直突而无深长之味;发意不可太高,高则狂怪而失柔婉之意。”这句话,可谓是作词的章法之言,但是其对词的要求,也未免过于工整,所以豪放派的词,向来不会如此循规蹈矩地去作,倒是婉约派,严格地按照这样的作法来填词了,所以这句话,就向来被视做对婉约派艺术手法的一个总结。

婉约派中的集大成者,乃属李清照。李清照(1084~1151?),号易安居士,山东济南人。李清照是文坛公认的宋词“婉约派”代表人和正宗的婉约派词人。她对苏轼的“以诗为词”导致的许多音律不和谐的问题加以批评,从总体上不太认可苏轼的豪放高论之词,认为苏轼的词尚不能成为词的正宗之代表,所以她提出了“词别是一家”的原则,要开启一个新的作法来。李清照的词,真正是婉约到了极至,比如她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就整体而言,婉约派的词,都是倾向于较为传统的音律格式,在形式和内容上也大受前代“花间派”的影响,但是却也开拓出了一片词的新天地,使婉约派成了和豪放派相鼓而立的两个宋词阵营,大大促进了词的发展,也在中国文学史和文化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不过,虽然就词的风格来说,分成豪放和婉约两派大致不错,但其中也有很多的词属于一种“中间风格”,即不太豪放也不太婉约,而且,即使是豪放和婉约两大派的词人,也经常作些出乎自己词风的词来,比如苏轼、辛弃疾的婉约词以及李清照词中的豪爽气等等。豪放和婉约同属于词的作法,两种风格除存在区别的一面之外,更有互补的一面。如果能做到在词中,既峥嵘而生妩媚,又平易清浅而深致永味,则词之作,已经达到了上乘之品味。

总而言之,宋词中豪放和婉约这两种风格流派的存在以及各自的传承和发展,使宋代词坛呈现出了双峰并秀的气象,词为之大兴,一时蔚为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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