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历史——楚汉决战

关中分封大会结束以后，刘邦率领着部众去巴蜀就封。大军从秦岭中的栈道穿行，刘邦担心项羽反悔，派军队追杀自己，命令大军通行之后烧毁栈道，这样既可防止他人追击，也可表明自己无意返回中原。项羽觉得刘邦不可能返回中原，便带着部队回关东去了。

刘邦在巴蜀的主要工作是对部队进行改编。刘邦的部队大多是起兵之后收编的各路人马，来源非常复杂，各部队之间存在矛盾，而且执行的军制也各不相同。刘邦把各部队统一改编，把原来采用的楚式军制改变为秦式军制。封地的政治制度也采取秦制，这主要是为了适应当地百姓的风俗习惯。刘邦对秦制也不是完全照搬，而是根据现实需要做了一些修改。史籍记载，萧何在巴蜀期间重新编定秦法，定为律令九章。刘邦在巴蜀的制度改革影响深远，汉帝国建立以后很多制度的渊源都可追溯到刘邦入巴蜀时期。

刘邦在对部众进行改编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些人才，韩信就是其中之一。韩信是楚人，很有军事才能，原本投靠项羽，多次献策都没有被采纳。韩信觉得得不到重用，在关中分封大会之后，便离开项羽，跟随刘邦去了巴蜀。韩信在巴蜀结识了刘邦的亲信夏侯婴，夏侯婴很赏识韩信，把他推荐给刘邦。刘邦并没有重视，只是给了韩信一个治粟都尉（军粮总管）的官职。韩信觉得自己的才能在刘邦这里也得不到施展，于是弃官逃亡了。刘邦军队中大部分是关东人，很多关东人因思念家乡而逃亡，丞相萧何早已见怪不怪，但当萧何得知韩信逃亡的消息时，非常吃惊。萧何之前跟韩信交谈过几次，知道韩信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得知韩信逃亡的消息，骑马就去追。有人不明情况，告诉刘邦说丞相逃跑了，刘邦惊慌失措。过了两天，萧何回来了，刘邦又惊又喜，责备萧何为何逃亡。萧何说去追韩信了，这才让刘邦重视起韩信。刘邦把韩信叫来，相谈甚欢，当即拜韩信为大将军，就是汉国最高军事统领。当拜将的仪式举行时，大家看到新任大将军是韩信，都非常吃惊。

韩信出任大将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力劝刘邦出兵关中。韩信分析形势说，军中将士以关东人居多，他们都渴望能早日回到家乡。目前占据秦地的章邯、司马欣、董翦对于二十万秦军被坑杀负有责任，秦地百姓恨之入骨。大王之前初入关中时，秋毫不犯，与当地百姓约法三章，秦地百姓都渴望大王做秦王。汉军如果顺应本军将领和秦地百姓的意愿，一定马到成功。刘邦听了非常高兴，立刻集结部队准备反攻关中。

汉代鎏金“中国大宁”神兽纹铜镜（长沙市出土）。有“中国大宁，子孙益昌”铭文，表达了对和平兴旺的渴求。

对于汉军如何返回关中，韩信也出了一条奇谋。他让刘邦派少量部队去修栈道，做出一副要通过栈道反攻关中的架势，而主力部队则从嘉陵江河谷偷偷翻越秦岭。这就是著名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章邯、司马欣、董翦等人得知汉军重修栈道，都笑刘邦愚蠢。秦岭山高谷深，栈道没有三年五载根本修不成。就在三人自认为高枕无忧的时候，前方传来汉军已翻越秦岭，陈兵陈仓（今陕西省宝鸡市）的消息。汉军反攻关中距离刘邦入巴蜀，仅仅才过了四个月的时间。

章邯听说刘邦已经进入自己的地界，立刻率军沿渭河布防，结果被刘邦击败。章邯撤出陈仓后，试图组织反攻，但秦地百姓都不肯为他卖命，纷纷投奔汉军。章邯见无力反击，率残部固守都城废丘（今陕西省兴平县），派人去找项羽求援。项羽分封的雍、塞、翟三国，以章邯的雍国疆域最大，约有秦代的内史西部、北地、陇西三郡之地。刘邦仅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平定了雍地，司马欣、董翦以及项羽分封的河南王申阳自知不是刘邦的对手，纷纷投降。而在刘邦平定关中的同时，他还命部将率领一支部队出武关，攻打南阳郡。南阳郡的很多官员在当年受到刘邦优待，听到刘邦的军队来了，马上归附。刘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南阳郡。南阳郡的东面是项羽自领的淮阳郡，项羽听说刘邦平定了南阳郡，立刻派兵去增援淮阳郡。刘邦则命令部队停止东进，因为他不希望与项羽直接交锋。

刘邦反攻关中的军事行动完全验证了韩信的预测。不到一年的时间，刘邦就控制了关中，还控制了关外的河南、南阳两郡，故秦地已完全被刘邦收入囊中。

在刘邦反攻关中的时候，章邯、司马欣、董翦不断派人向项羽求救，而项羽始终没有派兵增援。并非项羽不想搭救三人，而是项羽正忙着与齐国的战争，实在无力西顾。另外，刘邦出兵关中后，张良写信给项羽，解释刘邦出兵关中是为了兑现怀王“先入关中者王之”的诺言，没有回关东争霸的打算。项羽觉得，齐国比汉国的威胁更大，所以全力投入对齐国的战争。

刘邦能够顺利平定关中，项羽没有进行军事干涉是重要原因，而项羽没有出兵干涉是因为忙着与齐国打仗。那么楚国与齐国又是如何交恶的呢？当初陈胜起兵反秦的时候，齐人田儋也起兵响应，自立为齐王。后来章邯率秦兵攻打周巿建立的魏国，田儋亲率大军救援，结果被章邯击败，田儋战死。齐人听说田儋已死，就另立田假为齐王。田儋的弟弟田荣非常生气，认为齐人忘恩负义，于是起兵推翻了田假，另立田儋的儿子田巿为齐王，田假则逃奔项梁。项梁与章邯作战，要田荣出兵相助。田荣以交出田假为条件，被项梁拒绝，田荣于是拒不出兵。项梁最后战败身死，项羽认为田荣要负责任，双方由此结下私仇。后来项羽在巨鹿一战成名，成为诸侯将领推举的盟军领袖。田荣不想得罪项羽，派部下田都率领部队跟随项羽入关灭秦。但项羽在关中召开分封大会时，公报私怨，分封田都做齐王，还封了一个曾经帮助过项羽的齐国遗族田安为济北王，让田荣辅佐田巿去做胶东王。本来田荣控制了整个齐国，现在齐国竟被项羽瓜分为三国，田荣大怒，拒不执行盟约，出兵杀掉了田安，赶走了田都。田巿因为畏惧项羽，抗楚意志不坚决，也被叔叔田荣杀掉，田荣自己做了齐王。田荣重新控制了齐国，与项羽公开决裂。他出兵辅佐陈余赶走了项羽分封的常山王张耳，还怂恿梁地的武装头目彭越反楚，实际上形成了以田荣为核心的反楚联盟。

田荣公然挑战自己的霸权，项羽自然不答应，马上出兵攻打田荣。项羽兵势很盛，在城阳（今山东省临沂市）击败田荣。田荣兵败，逃亡途中被地方豪杰杀死，项羽占据了齐地。但是楚军纪律太差，如同在咸阳一样，所到之处烧杀抢掠。齐人很快聚众反叛，其中田荣的弟弟田横势力最大，项羽率领大军忙着在齐地四处平叛，对西方无暇顾及。

刘邦控制了秦地，并没有停止东进的脚步。汉军首先渡过黄河，进入河东（今山西省）。控制河东的魏王魏豹立刻归附。随后刘邦又灭亡了殷国，活捉了殷王司马卬，设置河内郡。当刘邦率军进入洛阳的时候，获知了义帝熊心被项羽谋害的消息，于是公开为义帝发丧，号称要讨伐项羽，为义帝报仇。这时候项羽正陷于齐地剧烈的战事之中，不能自拔。刘邦认为这正是一举击溃项羽的良机，他动员了秦地所有的军队，率领着魏豹、司马欣、申阳、董翦、司马卬五位降王，浩浩荡荡地向楚国开进，轻松地占领了楚国的都城彭城。

刘邦率领六十万联军占领彭城后，认为项羽的退路已被截断，楚国大势已去，于是效仿项羽当年在咸阳的做法，在彭城举行分赃大会，日夜饮酒庆祝。项羽得知刘邦占领彭城，留下部将与田横等人签约谈和，亲率三万精兵直奔彭城。刘邦根本没有想到项羽会马上杀回来，还在彭城宴饮，听说项羽已经攻占了彭城西部的萧县，大惊失色，急忙调集军队，但为时已晚，项羽已经攻入彭城。彭城内的汉军阵脚大乱，慌乱地向城北跑。彭城北是谷水、泗水，汉军一时无法渡河，被楚军追上，在河边乱作一团，被楚军杀掉十余万人。剩下的数十万汉军又往城南跑，在撤退到睢水河畔时又被楚军追上，汉军顾不得反击，拼命渡河，在河水里前推后挤，相互踩踏，又死了十余万人，睢水的河道都被汉军堆积如山的尸体堵塞了。刘邦虽然侥幸渡河，却被追击的楚军团团围住。就在刘邦认为死期已到的时候，突然天色骤变、狂风大起。刘邦趁乱率领着骑兵数十人逃脱出来，一路向西狂奔。刘邦在逃经丰邑老家时，不忘带上父母妻子，结果刚出丰邑，就被楚军追上。刘邦与家人走散，为了方便逃跑，几次丢下儿女，幸得夏侯婴保护，才使他们免于沦落楚军，而他的妻子和父亲则做了楚军的俘虏。

刘邦一路失魂落魄，逃到下邑（今安徽砀山县北）遇到小舅子吕泽率领的部队才暂时脱离危险。等到刘邦退回荥阳，他率领的六十万联军，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了。刘邦的六十万大军被项羽率领的三万人全部消灭，这令刘邦威严扫地，项羽则重振威名。跟随刘邦出征的降王司马欣、申阳、董翦、司马卬，在阵前直接投降了项羽。魏豹虽然跟随刘邦逃回荥阳，但也对刘邦失去了信心，他借口回国探望老母，一回国就下令封锁津关，叛汉降楚。就连之前跟楚国交恶的齐国、赵国也归附了楚国。

彭城一战，汉军主力尽失，已经无力抵抗楚军的进攻。在此危难之时，谋士起到了关键作用。谋士随何自告奋勇，成功说服九江王英布叛楚归汉。项羽听说英布反叛，急忙调集主力去攻打九江国。英布不是项羽的对手，很快亡国归汉，虽然反楚失败，但英布还是为刘邦赢得了几个月休整的时间。

刘邦返回关中重整部队，为了消除后患，他集中兵力攻破了废丘城，章邯自杀。可怜章邯固守孤城近一年，到死也没有等到项羽的救兵。刘邦重整旗鼓，再度出关，在荥阳与项羽对峙，另派大将韩信去攻打魏豹。韩信的出征异常顺利，因为魏豹轻视韩信，很快兵败被俘。韩信平定了魏地，北上攻代，代国也很快平定了。随后韩信偕张耳下太行山攻赵。赵王赵歇、陈余则聚兵井陉口，迎战韩信。陈余未能吸取魏豹的教训，也没把韩信放在眼里。两军交战时，见韩信背水布阵，连连嘲笑韩信连打仗的基本道理都不懂，犯了兵家大忌。陈余哪里知道，这是韩信有意为之。韩信此前早在赵军军营附近安排了伏兵。汉赵两军正式交战后，汉军假装战败后撤，赵军见汉军败退，倾巢出动，争相抢夺战利品。韩信安排的伏兵这时出击，占领了赵军大营，拔掉赵的旗帜，插上汉的旗帜。赵军见大营被占领，一下乱了阵脚，汉军则因为退到水边，无路可退，反而越战越勇。两路汉军夹攻，赵军全军覆灭，陈余被斩杀，赵歇被活捉。这就是著名的“背水一战”。

韩信平定了赵地，向刘邦申请封张耳为赵王镇抚赵地，得到批准。韩信则率领大军在赵地休整。“背水一战”使韩信威名远扬，燕国派来使者表示愿意听从韩信调遣。韩信在河东、赵地进军一帆风顺，而刘邦的日子却不好过。刘邦在荥阳与项羽对峙，几次出击没有成效，反而被楚军团团围住，不能脱身。眼看荥阳城里的军粮消耗殆尽，刘邦命将军纪信装扮成自己，出东门诈降。楚军听说刘邦投降，都跑到东门看热闹，刘邦趁乱带着骑兵数十人出西门一路跑回关中。刘邦回到关中，再整军队，出武关，驻兵南阳郡。这时彭越等人在梁地反楚，经常切断项羽大军的粮道，项羽回军击溃彭越，刘邦则北上进驻成皋（今河南省巩义市东北）。项羽击溃彭越后，立刻追击刘邦，攻克荥阳，又把刘邦围困在成皋。刘邦再度使出金蝉脱壳的计策，与夏侯婴两人驾车出城渡黄河，奔赴修武（今河南省获嘉县）的韩信军营，夺取了韩信的精兵，然后驻兵黄河北岸，不断派兵渡河，配合彭越接连攻取了梁地数十座县城。

刘邦收夺韩信精兵，让韩信率领剩余的部队去攻打齐国。刘邦除了派韩信武力征讨，还派谋士郦食其去劝降。郦食其成功说服齐王田广归附汉国。齐王下令边境的部队不再设防，并在临淄宴请郦食其。韩信率军来到齐国边境，听说郦食其已经劝降齐国，准备撤军。军中谋士蒯通对韩信说：“将军领军在外，风餐露宿，无功而返。而郦食其一介书生，占得头功。不如我们趁机攻齐，抢回功劳。”韩信听从了蒯通的建议，率军攻入齐国，齐军毫无防备，被韩信消灭。田广、田横大怒，烹杀了郦食其，率残部退守高密，派人向楚国求救。

项羽深知，如果齐国灭亡，楚国将孤立无援，于是命大将龙且率领十余万楚军精锐去救齐国。龙且在高密与田广会合，有人建议龙且固守，待汉军疲敝再出击。而龙且却说：“韩信以前是我的属下，胆小怕事，我亲率大军，他必不敢迎战，何必防守。”而这时的韩信早在潍水设下圈套。韩信之前派人在河流上游用沙袋筑成水坝蓄水，然后下令大军渡河攻打龙且。汉军刚与楚军接触就佯装败下阵来，龙且率军渡河追击，大军正在渡河，韩信命人拆掉水坝。河水奔泻而下，把楚军冲散，然后韩信率军反击，攻下高密，杀死龙且，活捉齐王，率军一路追击到城阳，十几万楚军大多做了汉军的俘虏。

这时的刘邦还在荥阳一线与项羽对峙，听说韩信平定了齐地，盼着韩信尽快率兵南下，结果只等到韩信派来的一个使者。使者对刘邦说，韩信认为齐地百姓难以顺服，希望让他做齐王。刘邦知韩信坐拥数十万大军已有叛心，只能顺水推舟封韩信做齐王。

韩信平定了齐地，还未率军南下。项羽知道这时天下局势如何发展，完全取决于韩信一人，于是接连派了几批使者劝韩信脱离刘邦，三分天下。韩信感念刘邦对他的重用，坚持不反，项羽只能扼腕叹息。

项羽眼见各路诸侯，或是被刘邦消灭，或是归附刘邦，楚国孤立无援，已无重取天下的可能，于是派人去与刘邦谈判。最后双方约定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项羽把刘邦的父亲妻子归还，率大军回国了。刘邦也想率军回关中，张良、陈平连忙阻止，说此时楚军疲敝，诸侯又都听命于汉，正是消灭楚国的好机会，等日后楚军恢复元气，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刘邦听从了劝告，立刻发兵追击楚军。项羽完全没有想到刘邦会出尔反尔，被汉军围困在阳夏（今河南省太康县）。这时的楚军还具有很强的实力，汉军几次攻打都没有成效。刘邦征调彭越、韩信来增援，两人却按兵不动。楚军开始反攻，反而把刘邦围困。刘邦无奈，听从张良的建议，传令分封彭越为梁王，把淮阳、泗水、东海三郡赐给韩信。韩信、彭越得令立刻发兵。项羽闻讯，自知无法抗衡，马上撤军东逃。这时楚国后方的大司马周殷反叛，率军北渡淮河，把项羽截击在垓下（今安徽省灵璧县东南）。刘邦率领彭越、韩信也赶到，把项羽团团围住。

陶俑身上的陶文。从陶文中可知秦始皇陵的建造与兵马俑的塑造所使用的技术人员是从各地征调而来的。

项羽被汉军团团围困在垓下，无法脱身，随军携带的粮食也消耗殆尽。刘邦为了彻底击垮楚军的斗志，命全军高唱楚歌。项羽和属下听到四面楚歌非常惊讶，以为楚地已经全部沦陷，全军士气低迷。项羽知道久困在垓下是死路一条，于是挑选了八百名精锐骑兵，与自己喜爱的虞姬告别，决心突围。

一日深夜，项羽率八百骑兵冲出军营，突破汉军防线，向南方突击。直到第二天清晨，刘邦才知道项羽突围，立刻命令大将灌婴率领五千骑兵追击，这时项羽已经渡过淮河。但事有不巧，项羽在阴陵（今安徽省定远县）一带的沼泽中迷失了方向。等项羽一行从沼泽中出来，已经被汉军追上。项羽且战且撤，退到东城（今安徽省滁州市）时，身边只剩下二十八名骑兵。项羽不甘失败，重整旗鼓，将二十八名骑兵分成四队，向四面突围。数千汉军竟毫无招架之力，被楚军杀伤数百人。待项羽率领部下突出东城时，只损失了两名骑兵。

项羽一行来到长江，乌江亭长正在江岸边泊舟等待。亭长劝项羽赶快上船，项羽却仰天长叹：“我当年率八千会稽郡子弟过江反秦，今日孤身一人返回，有何面目复见江东父老。”项羽决心战死，辞别了亭长，命仅存的二十余位将士下马持剑，返身重新与汉军厮杀。项羽一人斩杀汉军百余人，自己也身受重伤。项羽无力再战，望着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靠前的汉军士兵，突然看到自己当年的部下吕马童。他对吕马童说：“听说刘邦以封侯来换取我的人头，今天成全了你吧。”项羽自刎而死，汉军士兵争相抢夺项羽尸体，最后有五个人各抢到一块尸首，五人后来全部被刘邦封为列侯。楚汉决战最后以项羽败亡而告终，而刘邦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取代项羽，成为主宰天下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