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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通史——清廷游移不定英国增兵扩战

历史大观园 近代岁月 2020-07-02 08:47:25 0

战争是交战双方物质力量与精神力量的综合较量。保家卫国的战争尤须全国军民团结一心,以抗战到底的坚定信念,倾全国之人才物力,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但是,清政府在组织指挥抗英战斗中,对西方世界全然无知,根本不了解英国发动侵华战争的目的,却又在对英方针上左右摇摆,战和不定,导致沿海防备全线废弛,结果使自己陷于手忙脚乱、被动挨打的绝境。而英国政府当局,并不以清政府的妥协退让而善罢甘休,执意要凭其坚船利炮,敲开中国长久关闭的国门,攫夺其几个世纪以来通过外交途径无法获得的侵略特权。英国对华侵略战争进一步升级,中国东南沿海诸省顿陷战火之中。

一、清廷游移不定

道光帝道光帝对执意坚持妥协路线的琦善琦善和伊里布伊里布予以严惩,并且明诏宣战,声称要将来犯之英夷全数剿灭,不让片帆得归。但其所挑选任命的钦差大臣和剿英将军,一到前线,就都成了无能之辈。道光帝道光帝的宣战诏书虽然写得慷慨激昂,却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恇怯。在对英宣战之后不及数月,他的态度再次发生了转变。

清廷征调湖南、湖北、广西、四川、云南、贵州等省近2万名兵丁,耗银数百万两而组织的剿英之战,却在靖逆将军奕山奕山等人的指挥下,一败涂地。由于当时信息传递途径的落后,使得奕山奕山不仅能够隐瞒真相,谎报军情,而且等经过长途驿递传到北京后,也在20多天之后,而情势往往会在此期间发生变化。从1841年5月23日开始,奕山奕山向道光帝道光帝发出了一道道奏折,把本来是他贸然反攻进而导致英军顺势进攻广州的所谓反攻,吹嘘成一场取得赫赫战果的胜利:“共烧西路白鹅潭逆夷大兵船二只,大三板船四只,小艇三板数十余只。此外,东路二沙尾烧小三板数只,逆夷被击及溺水死者不计其数。”

5月26日,正是英军已然兵临广州城下,准备攻城,奕山奕山胆战心惊地派余保纯保纯缒城而出向英军乞和的当天,他再次向道光帝道光帝谎报:5月23日,英军“分攻西炮台、天字码头、东炮台等处,连环轰击,更番迭进,炮子打入新城老城之内,甚势甚猛。经总兵段永福、琦忠、长春、张青云等督率将士,并力抵御,轰沉火轮一只。相持至暮,汉奸又抛掷火罐火球,焚烧临水房屋,幸我兵勇奋不顾身,亦以火箭火器抛掷,焚其三桅兵船一只,东炮台打折夷人大桅一枝,震落夷人四五名落水,直至三更后始行少退。”5月24日,“夷船又复拥至,彼此对击,相持半日。泥城木排船只,夷匪又分船袭夺,经游击伊克坦布督率兵勇,击毙夷人数名,夷人开炮自炸,轰碎三板一只”云云。道光帝道光帝确实也被奕山奕山奏章中所描述的激战场面所迷惑,在奏章中随处朱批“好极”“甚属可嘉”之语。

但是,纵使奕山奕山百般编造,其战败乞降,擅与英军签约赔款、恢复贸易却是事实。于是奕山奕山等又复百计弥缝,向道光帝道光帝诡称:经前两次战后,英军复于25日纠集“夷船三十八只,全数驶入攻城”,致“河道梗塞,文报难通”,赶办炮位不及,泥城不守,北城炮台失陷,省城危在旦夕。及至27日,“城内居民纷纷递禀,吁恳保全阖城民命”。与此同时,英军又派人前来,以手指天指心,“屏其左右,尽将兵仗投地,向城作礼。……据称英夷不准贸易,货不能流通,资本折耗,负欠无偿,因新城之外,两边炮火轰击,不能传知,是以来此求大将军转恳大皇帝开恩,追完商欠,俯准通商,立即退出虎门,缴还各炮台,不敢滋事等语。旋据众洋商禀称:该夷央该商等转圜,只求照前通商,并将历年商欠清还,伊即将兵船全数撤出虎门以外等情。”于是,他便“俯顺舆情,以保危城”,允许英人与各国一体贸易,并从库存款项中拨出银280万两,用以清偿商欠。经此办理,英人头目等尽“额庆欢忭,免冠感伏,声言永不敢在广东滋事”。

这完全是奕山奕山为推卸责任编造的一番鬼话。他一方面把自己擅开通商的行为说成是为了保全广州城,同时也是在英人低三下四的恳请之下才“权宜”允许的。同时,他又把其用于向英军支付赔款的280万两银的大窟窿说成是拨款清偿商欠。而道光帝道光帝居然任由奕山奕山信口胡说,一反自己定下的“不准心存贸易一念”的原则,于6月18日颁谕准令英人通商,奕山奕山所谓拨借之280万两银,著即着落行商分年归补。他不仅不再追究奕山奕山擅开对英贸易之责,而且表示体谅奕山奕山等人“不得已之苦衷”,已然暗示着他本人对于英人态度的巨大变化。

奕山奕山隐瞒实情,胡编战报,也有意地隐瞒了英军的真实意图,使道光帝道光帝对于英国侵略者的贪婪欲望无所认识,反而觉得英人“性等犬羊,不值与计较,况既经惩创,已示兵威”,现在他们主动前来央求恢复通商,所以经奕山奕山代为奏请后,准许其遵照旧例,正常通商。其实,从奕山奕山等人奏折中的破绽里,道光帝道光帝对广东方面的战局也有所觉察,同时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复无常而自觉无趣。但是,作为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他永远都会把一切失败的责任推向别人。但是,道光帝道光帝不对指挥失当、投降误国的奕山奕山之流予以惩处,也无视琦善琦善至粤后广东海防始渐废弛的事实,反而把广东方面军事失利的责任重又怪罪到早已被革职候问的林则徐林则徐、邓廷桢邓廷桢等人的头上。6月28日,他颁谕斥责林则徐林则徐、邓廷桢邓廷桢等人:“前任两广总督邓廷桢邓廷桢,履任多年,懈惰因循,不加整顿,所设排链,空费钱粮,全无实用。以致该省兵丁柔懦无能,诸多畏葸。虎门之役,竟有为夷匪买通者,思之殊堪痛恨!前任两广总督林则徐林则徐,经朕特给钦差大臣关防,办理广东事件,经复令其实授总督,全省军务,皆其统辖。既知兵丁染习甚深,便应多方训导,勤加练习;其于夷务,亦当德威并用,控驭得宜。乃办理殊未妥协,深负委任。”因此,对林、邓二人“均从重发往伊犁,效力赎罪”。道光帝道光帝对林、邓二人的这番责难,更属无中生有,同时也似乎反映出他对自己当初重用林则徐林则徐等人严禁鸦片走私贸易而导致英军大举来犯的做法深感懊悔,进而有些恼羞成怒了。

1841年7月14日,奕山奕山又上折片称:“现在粤省夷务大定,各省官兵依山下营,霪雨湿蒸,半染虐(疟)痢霍乱等疾”,因此请求酌留广西、贵州及四川官兵“弹压土匪”,其余各营分批撤回原省。7月28日,道光帝道光帝在接到奕山奕山折片后,即据此传谕沿海各省将军、督抚,将所有各省调防海口官兵,酌量裁撤。8月17日,清廷再次颁谕,要求两江总督兼钦差大臣裕谦裕谦等遵照前谕,迅即裁撤江浙防兵。道光帝道光帝此举不啻为自毁长城,致使沿海武备更形废弛;同时也清楚表明,清廷再次走向妥协,客观上为英军正在策划中的增兵北犯提供了便利条件。

二、英国决定增兵扩战

作为主动挑起侵略战争的英国当局,并不如清王朝统治集团一厢情愿的那样,在中国强占香港、勒索赔款和恢复贸易后,就可以戢兵休战了。事实上,自英国派遣远征军来华,迄于英军广州撤军,其既定的侵略目标并未有丝毫改变,那就是在巴麦尊巴麦尊致懿律懿律的训令中以及英国政府预拟的《对华条约草案》中所提出的从中取得开放口岸、勒索巨额军费赔款、割占一处或数处适当的中国领土、攫取片面最惠国待遇特权等。

1841年1月9日,英外交大臣巴麦尊巴麦尊看到海军部咨送的懿律懿律的三份报告,了解了英军首次北犯和中英天津谈判的情况。当天他即致函义律义律,指责他在清政府没有完全接受英国所提条件之前就同意从天津南还,背离了所奉的训令。而且,“如果中国政府的目的在于拖延,那末,很显然,在帝国最南端的广州进行交涉,比在白河口或在较广州距北京更近的任何其他地方去交涉,可以更好地达到这个目的。”他要求义律义律,必须把政府训令中指为不可少的一切条件都争取到手。

1841年4月,由义律义律捏造的未经中英两国政府签署认可的《穿鼻草约》以及有关英军在华行动及与中国进行交涉情况的报告送到伦敦,巴麦尊巴麦尊看后十分恼火,他斥责义律义律没有按照他的训令,而是完全依照自己的幻想,处理英国的国家利益。也就是说,英国预定的发动侵华战争的目的并未达到:鸦片赔款数额太少,军费赔偿与商欠清还没有着落,没有争得英人在华的“安全保证”,在没有达到英国所有要求之前便主动撤出舟山群岛,对香港的割让也并不彻底,还得向中国方支付捐税。巴麦尊巴麦尊认为,当英军攻陷沙角、大角炮台时,义律义律本可以“自由规定条款”,向中国勒索更多的权益,而义律义律却“同意了极其不够的条件”。4月10日,巴麦尊巴麦尊上书维多利亚女王,不同意批准《穿鼻草约》。维多利亚女王也对义律义律深表不满:“如果不是由于查理•义律义律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奇怪举动,我们所要的一切或许已经到手了。”

在对华交涉过程中,由于义律义律没有严格按照巴麦尊巴麦尊的训令行事,使得英国政府觉得其所预拟的草案中所提出的要求没有完全实现,特别是主动从舟山群岛撤军,更让巴麦尊巴麦尊恼火。4月30日,英国内阁会议决定召回义律义律,改派璞鼎查璞鼎查为全权驻华公使,到中国主持进一步扩大侵华战争。

璞鼎查璞鼎查(1789—1856)曾长期在东方从事殖民侵略活动,先后在东印度公司、驻孟买英军中供职,曾任驻信德王宫总督代表。1840年璞鼎查璞鼎查返回英国后,受封为爵士,并由上校晋升为少将。英国政府鉴于他对亚洲国家熟悉,决定由他接替义律义律。璞鼎查璞鼎查受命之后,即与在伦敦的鸦片贩子进行接触,商讨侵华问题。1941年6月初,璞鼎查璞鼎查由伦敦启程赴华,巴麦尊巴麦尊对其发出训令,要求他到中国后,以武力为后盾,迫使清政府无条件地接受英国提出的全部要求。在训令中,巴麦尊巴麦尊再次重申了英国政府的要求:中国须赔偿全部鸦片烟价,偿清行商债务,赔付英军战费。要求中国政府割让沿海岛屿给英国,或由中国皇帝提供完全保证,废除行商垄断制度,允许英国商人在华自由贸易,同时对与英商贸易的人不加任何限制。允许英商赴厦门以北中国东海岸各主要城镇贸易,中国政府或准许英商在这些城镇定居,每个城镇允英国设驻领事;或由中国政府割让东海岸某处岛屿,并准该岛屿与大陆各城镇间自由通商。香港不能放弃,舟山群岛必须重新占领。更有甚者,巴麦尊巴麦尊给璞鼎查璞鼎查的此次训令中明确地提出,要迫使中国政府把鸦片贸易放在“某种正规的和合法的基础之上”,更直接地透露出英国殖民侵略当局维护鸦片走私贸易的卑鄙用心。

7月7日,璞鼎查璞鼎查抵达印度孟买,与英印总督奥克兰商谈了英军北犯扩大战争的问题,随即动身来华。8月10日,璞鼎查璞鼎查抵澳门。英国东印度海军总司令巴克尔巴克尔(也称巴加尔、巴加)也奉命统率英国海军,随同来华。8月24日,义律义律与原英军海军司令伯麦伯麦启程离华,经由孟买返回英国。

英国政府增兵扩战,其势已如在弦之箭。而道光帝道光帝却错误地认为,既已同意英人循旧制通商贸易,并且也已对给英商带来“冤抑”的林则徐林则徐、邓廷桢邓廷桢等人加重了惩处,英国人应该满足了。因此,他迭番谕催沿海裁军撤防。清政府的这种行动,很快把自己送上了被动挨打的地位,在随之而来的抗英之战中显现出恶果。

三、英军北犯厦门失守

新任英国全权驻华公使璞鼎查璞鼎查一到澳门,即开始着手进行扩大侵华战争的准备。他一方面向广东当局通知英方对他的任命,并扬言英军马上要再次北犯,直到中国政府全盘接受英国方面所提各款要求,方始罢战。同时,他向在华英商发出通知,宣称“国家利益置于商务利益之下的时代已经过去”,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对中国政府及中国人民采取强硬措施,“迅速而满意地结束战争”,为此,他将对任何有关商业或别种利益不再加以考虑。广东当局曾派代表至澳门试图与璞鼎查璞鼎查交涉,但其置之不理。

8月21日,璞鼎查璞鼎查留下8艘舰船和1200名陆军据守香港,自己则和英军海军司令巴克尔巴克尔、陆军司令郭富郭富,率领军舰10艘、轮船4艘、测量船1艘和运输船22艘,装载英军2519名,驶离香港,开始再次北犯。

英军北犯的第一个攻击目标是厦门。厦门是福建省重要的海防门户,“东为台、澎唇齿,西为泉、漳门户,北达会垣,通省咽喉所在”。在鸦片战争的初期,厦门曾数度遭英舰进犯。邓廷桢邓廷桢自两广总督调任闽浙总督后,一直比较注重厦门的防务。邓廷桢邓廷桢被黜后,颜伯焘颜伯焘接任闽浙总督职,福建巡抚吴文镕吴文镕也继续采取措施以加强防备。颜伯焘颜伯焘曾上书道光帝道光帝,斥琦善琦善、奕山奕山之流对英军的妥协投降,建议朝廷将林则徐林则徐派充裕谦裕谦副手,共当广东之任。1841年2月他继任闽浙总督后,“慨然有澄清海宇之志,请帑三百万,造战舰、买商船五十余,募伍数千为新兵,招海滨勇士八千,铸大炮千”,认真加强海防武备。其于厦门的海防部署是:在峿屿、青屿、大担、小担四岛上增设炮台,在北岸北石头、安海、水操等处设大小炮270多门,在白石头至沙波尾一带建石壁500丈,置炮100门,壁后各设置兵房,另在滨海会厝坡、河厝乡等处设炮100门,阵兵1400余名。总体而言,厦门的海防布置尚属完备,颜伯焘颜伯焘的备战工作也是积极的。

1841年8月25日晚,英军舰队驶至厦门南之青屿碇泊集结,随即向福建水师提督窦振彪窦振彪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放弃城池及厦门之一切堡垒,交与英国兵士”。当时窦振彪窦振彪正出巡外洋,颜伯焘颜伯焘却正在厦门城内。颜闻英军来犯,一方面派员至英舰询问来意,一方面督同道员刘耀椿,传令清军据守各要隘,并急调金门镇总兵江继芸来厦,指挥白石头、屿子尾、鼓浪屿守军,从三面准备抵御。8月26日,前往英舰探询英军来意之人回城,带回璞鼎查璞鼎查、巴克尔巴克尔和郭富郭富的劝降书,要求放弃城邑炮台,竖旗投降,遭颜伯焘颜伯焘断然拒绝。

下午1时许,英军兵分数路,开始发动攻击。其左路“布郎底”号、“都鲁壹”号、“摩底士底”号攻打鼓浪屿上炮台。中国守军则从白石头、鼓浪屿、屿子尾等炮台,以猛烈炮火,三面环击侵略军。由于炮台系“台墙开门置炮,墙厚门深,又不能左右活转,但可直击”,各炮台之间更无互相配合。英军发现中国守军弱点,乃以各个击破的战术,在躲过清军炮火直击之后,集中数艘军舰炮火,对各炮台逐一进行猛轰,轰破一台,再攻一台。尽管中国守军竭力回击,但无法抵挡英军优势炮火,伤亡惨重。至下午3时左右,鼓浪屿方面的炮台被英军攻陷。

与此同时,英军“威里士厘”号、“伯兰汉”号、“西索斯梯斯”号和“皇后”号等舰亦向厦门港口等处发起进攻。中国守军奋力还击,多次击退登陆之敌。下午,英军在厦门南普陀附近登陆。当晚,颜伯焘颜伯焘率军退守石寨,不久复退入同安。26日晨,英军入城,厦门失陷。

厦门之战,中国守军将士对英国侵略军进行了英勇悲壮的抗击。与敌激战中,副将凌志舍生忘死,身受重伤,犹奋勇杀敌,最后陷入敌阵,剖腹殉国。金门镇总兵江继芸投海自杀。都司王世俊,把总纪国庆、杨肇基、季启明等先后阵亡,400余名兵丁亦为国捐躯。虽然厦门的防御工事在英军来犯之前得到加强,但由于清廷朝野上下蒙混,广东方面奕山奕山在英舰大举启航北犯时尚不据实奏报知会,致使厦门方面对敌情缺乏了解。当敌来犯之际,闽省水师统帅居然滞在外洋,使防御兵力受到削弱。而闽督颜伯焘颜伯焘虽有抗敌之志,亲自督战,但其缺乏克敌之略,自大轻敌,只知一味与敌硬拼。当英军突破厦门防线后,颜伯焘颜伯焘更不能组织有效还击,反而如惊弓之鸟,连夜弃城而逃,贻误战机,终致厦门被陷。

英军进入厦门后,烧杀淫掠,无所不为。厦门的水师造船厂、铸所、火药库和各炮台,皆被其一一摧毁。厦门被抢掠的财物,仅金银一项即价值两万余元,不能被搬走的全部付诸一炬。英军在厦门大肆掳掠了10天之后,9月5日,留下“都鲁壹”号、“卑拉底士”号、“阿吉林”号和3艘运输船及500余名士兵,盘踞鼓浪屿,其余舰只和军队退出厦门,继续北驶,向浙江进犯。而此时,道光帝道光帝对英军北犯尚茫然不知,9月12日,他还在谕旨中说:“据奏,浙省沿海口岸,加筑土城炮台,安设炮位,已极周密。江苏洋面并无夷船踪迹,守御亦甚完备。”他要求裕谦裕谦“酌量情形,陆续撤防”。孰料次日厦门失守的消息传到北京,道光帝道光帝大惊失色,乃复连连颁旨,令吴文镕吴文镕调精兵2000名赴闽应援,并命令颜伯焘颜伯焘趁英军未及安定之时,“激励众心,及早克复厦门,毋得坐失机会,渐形滋蔓”。同时,他要求盛京将军耆英、直隶总督讷尔经额等沿海各省督抚、将军重新增兵,于海疆陆路,严加防备。此时,道光帝道光帝也意识到,“逆夷习于水战,向来议者皆以彼登陆后即无能为患。乃今占踞厦门,逆焰仍然凶恶,是陆路亦不可不加严备。”他命令裕谦裕谦和山东巡抚托浑布托浑布悉心筹划,水陆并防,倘有英军来犯,严加防堵。而此时,英舰队已然扬帆北驶,更险恶的战争迅即在浙、江两省海陆两路全面展开。清廷游移不定、首鼠两端的行为,使自己在抗英之战中陷入绝境,也使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遭到巨大的损害。

四、定海之战

英军北犯的下一个目标是定海。1841年2月25日,英军奉义律义律之命在中国方面交还战俘后,自定海撤军。但义律义律的这个做法,因其违背了英国政府的训令,致使巴麦尊巴麦尊等人强烈不满,这也是英国政府决心召回义律义律,由璞鼎查璞鼎查取而代之的重要原因。璞鼎查璞鼎查启程来华之际,巴麦尊巴麦尊再次训令他,必须重新攻占舟山群岛,继而占领镇海、宁波。因为这些地区被英国政府视为英国商品打入中国富庶地区的最重要的入口,又便于英军屯兵待援,充当继续北犯的基地。

当时,清廷以伊里布伊里布坐观数月,贻误战机,未能遵谕克复定海,乃将其革问,改派时任江苏巡抚的裕谦裕谦为钦差大臣,驰赴镇海,主持浙江军务。英军自定海撤军的当天,定海镇新任总兵葛云飞葛云飞、安徽寿春镇总兵王锡朋王锡朋、浙江处州镇总兵郑国鸿郑国鸿即率清军5000余名开赴定海驻扎。两天之后,钦差大臣裕谦裕谦抵镇海。随即他亲赴定海,勘察地形,采取措施,加强防务。定海城三面环山,前有稻桶山、东岳山为屏障,左右分列晓峰、青垒诸山为翼,形势本极峻要。裕谦裕谦督令守军在东岳山顶筑城一座,又于青垒山经道头至竹山脚沿海岸筑土城一道,并在青垒山、晓峰岭等处择要安设炮位。虽然在《广州停战协定》生效后,道光帝道光帝受奕山奕山蒙蔽,三番两次下谕催裕谦裕谦裁撤防兵,裕谦裕谦仍坚持备战。至英军第二次来犯之前,定海城周围各山头要隘共安设大炮22门,城垣周围共架设大小火炮40余门,另配兵船铁炮10门,守务人数也增至5600人。郑国鸿郑国鸿率部负责防守竹山,王锡朋王锡朋防守晓峰,葛云飞葛云飞镇守土城。此外,裕谦裕谦还在镇海、定海等地招募水勇1200余人,并造买各种船只百余艘。1841年9月7日,厦门失守的消息传到浙江,裕谦裕谦意识到大战在即,又令浙江各地在炮台四周挖掘战壕,增设铁蒺藜、木栅等物以为障碍。裕谦裕谦本人则坐镇镇海,严阵以待。

9月12日,英军“赖拉”号大副温里带20余名英军驾舢板在镇海东南的盛岙登陆,企图侦察镇海军情,被当地民众和守军截击。温里及其仆从1人被俘,解往镇海后,裕谦裕谦下令将其处死,表现出了与琦善琦善、奕山奕山之辈截然不同的抗敌决心。

9月23日,英舰队陆续驶抵舟山洋面。接着,英军即于定海、镇海一带探测航道,侦察中国守备设防情形。9月26日下午,璞鼎查璞鼎查、巴克尔巴克尔、郭富郭富乘“弗莱吉森”号、“复仇神”号闯至定海西南竹山门海面侦察。葛云飞葛云飞下令守军自土城开炮轰击,击断一艘英船头桅,定海之役拉开战幕。此二艘英船被击退后,复绕至大渠门窥探,又被守军开炮击退。

9月28日,英舰“摩底士底”号、“哥伦拜恩”号、“复仇神”号在晓峰岭附近海面,猛轰山脚炮台,开炮三四百发。清守军则隐伏于山岩之后,伤亡不大。接着,“摩底士底”号船长爱尔斯和“哥伦拜恩”号船长葛长率英军约50名,由竹山登陆,被郑国鸿郑国鸿督兵击退入海。傍晚,英军绕至定海城南登陆,占领与东岳山隔海相望的五奎山,设营架炮。土城守军随即隔海开炮遥击,击毁敌军帐5顶。30日,英舰连续进犯东港浦、晓峰岭和竹山等处,皆为中国守军击退。

10月1日,英军向定海守军发起猛攻。英舰以舷炮猛击定海前沿阵地,五奎山上英军也发炮配合。英舰“复仇神”号试图运兵进港,葛云飞葛云飞亲自开炮,击中该船火药舱,将其击退。接着,英军利用大雾天气,分兵两路,在炮火的掩护下强行登陆。其左路约1500名英军,由第55团、第18团组成,乘“弗莱吉森”号在道头港以西至竹山一带登陆,进攻竹山和晓峰岭。晓峰岭上未设炮台,当英军来犯之际,王锡朋王锡朋部守军无大炮拒敌,只能以火绳枪、抬枪迎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中国守军的武器“至于红透,不能装打”,但爱国将士们依然冒死战斗,击退敌人多次进攻。主将王锡朋王锡朋总兵更是奋勇当先,手刃数敌,最后被英军炮弹击断一腿,壮烈殉国。因敌我实力相差悬殊,晓峰岭被英军攻陷。接着,英军由晓峰岭直扑竹山门。镇守竹山门的总兵郑国鸿郑国鸿面对英军汹汹攻势,沉着拒敌。交战中,守军“矢炮皆竭”,情势危急,有人劝郑国鸿郑国鸿撤退,郑国鸿郑国鸿慨然答道:“武臣致命疆场,分也!”凛然不从。在英军围攻下,郑国鸿郑国鸿“身被重创,犹挥刀力战,手刃悍贼数人而死”。竹山门陷落。

英军右路由第49团、水兵和海员组成,向东港浦猛攻。左路英军攻下晓峰岭、竹山门后,亦沿土城东进,配合五奎山炮兵、东港浦英舰,三面围攻镇远炮台及道头一带土城。总兵葛云飞葛云飞率部抵抗。激战之中,葛云飞葛云飞身中40余弹,左眼球暴出,犹自苦战,最后被英军刀劈其面,鲜血淋漓,倚“竹山门崖石而卒,尸植不仆,手擎刀作杀状,左目炯如生”。爱国诗人张维屏的《三将军歌》热情讴歌了葛云飞葛云飞总兵的英勇事迹:夷犯定海公守城,手轰巨炮烧夷兵。

夷兵入城公步战,枪洞公胸刀劈面。

一目劈去斗犹健,面血淋漓贼惊叹。

深夜雨止残月明,见公一目犹怒瞪。

尸如铁立僵不倒,负公尸归有余保。张维屏:《三将军歌》。葛云飞葛云飞所部爱国守军,战殁者200余人。当天下午2时许,定海城陷于英军包围之中。英军随即登云梯入城,城内守军被迫撤离。定海城在中国守军与英军血战六日之后,再次陷落。

定海之战中,中国守军将士坚守阵地,顽强抗敌。三总兵冒死抗战,壮烈殉国,可歌可泣,令人感奋。

五、镇海、宁波失守裕谦裕谦殉国

英军攻占定海之后,英军很快将进攻的目标对准了隔海相望的镇海。

镇海位于甬江口之北,是浙江省重要的海口重镇。城东北有招宝山,雄峙海口,山上有明代抗倭所筑威远城。江南岸有金鸡山,与招宝山隔江互为犄角。甬江口外,列有笠山、虎蹲、蛟门数岛以为屏障。裕谦裕谦受任钦差大臣后,亲赴镇海,主持防务。他令于甬江两岸建筑石垒,安架炮位,并在金鸡山上加筑土墙,以为防兵之掩护。又在甬江口内填塞巨石,暗钉木桩,以为敌船航行之碍。沿江两岸,预伏火攻船只,凡可登陆之处,全都挖掘暗沟,密布蒺藜,派勇扼守。在英军来犯之前,镇海各炮台共安设大小火炮86门,配备守军5000余人。浙江水师提督余步云余步云率兵1000人防守招宝山及东岳宫;总兵谢朝恩谢朝恩率兵1500人防守金鸡山,总兵李廷杨李廷杨率兵数百人防守东岳宫以西之拦口埠炮台;裕谦裕谦本人也亲率兵勇千余人,坐镇镇海县城。

1841年10月2日(道光二十一年八月十八日),裕谦裕谦获悉定海再陷的消息后,悲愤满腔,预感敌人必将扑犯镇海,一场恶战即在眼前,乃飞檄催调江宁驻防八旗、安徽寿春镇兵,奏请朝廷速将调往福建的2000名江西兵改调浙江,并派人赴徐州、凤阳、颍州三府招募壮勇。大敌当前,裕谦裕谦深知远水解不了近火,但他向来性情刚猛,锐意主战,并不以战局险恶动摇斗志,决心殚竭血诚,誓死报国。

镇海是宁波门户,英军来犯镇海,意图进而攻占宁波,以之为冬季屯兵休整之地。10月8日,英军舰队集结于镇海外海黄牛礁海面。接着,璞鼎查璞鼎查、巴克尔巴克尔和郭富郭富等乘舰驶向笠山、虎蹲山一带侦察军情。10月10日晨,英军兵分三路,开始向镇海进攻:左路1000多人由郭富郭富指挥,乘舢板驶入小浃江登陆,扑犯金鸡山之侧背;中路460多人则在金鸡山东面登陆,协攻金鸡山炮台正面;右路760多人进攻招宝山炮台。

交战开始后,裕谦裕谦登上镇海东城,亲自督战。金鸡山炮台是镇海最主要的防守阵地,腹背受敌,并不断遭到英军大炮的猛烈轰击。总兵谢朝恩谢朝恩指挥守军顽强抗击,与英军展开肉搏。在英军炮火轰击下,守军伤亡过重,谢朝恩谢朝恩也中炮落海阵亡,金鸡山遂为英军所占。与此同时,英军“威里士厘”号等4艘军舰,集中200门舰炮,对招宝山猛轰。英军右路也在英舰炮火的掩护下,从西北海塘登陆。山上炮台被英舰舷炮摧毁,石垒、土墙等防御工事也尽被炸成废墟。余步云余步云贪生怕死,弃台逃跑,所部守军随之溃散。裕谦裕谦见状怒极,下令开炮阻击,但无效果。余步云余步云一路狂奔,逃至宁波。英军乘势攻上山顶,占领了威远城,然后迅即在威远城上,居高临下,以大炮俯轰镇海城。裕谦裕谦见事不可为,望阙叩头,投泮池自尽。守军伤亡惨重,最后弃城逃走。当天下午,英军攻占镇海。

英军攻陷镇海城后,通向宁波门户随之洞开。10月12日,英舰“复仇神”号沿甬江西进,进逼宁波。逃至宁波的余步云余步云同一天派人赴镇海,向英军乞降。但未及回报,英舰已至,余步云余步云闻讯大惊,慌忙逃往上虞。宁波地方文武员弁及提镇二营,群起效尤,纷纷溃逃。城内一片混乱,阖城居民迁避一空。10月13日,英军几乎未费一枪一弹,占领了宁波。

入城之后,英军再次大肆抢劫,掠得“可供两年之用的谷物和十二万元左右的现金和纹银,堆着大堆大堆的钱,价值当不可胜数”。与此同时,英军当局在定海、镇海、宁波建立殖民统治机构,分别由传教士郭士立郭士立在宁波、英军译员罗伯聃罗伯聃在镇海、英军军官丁尼士丁尼士在定海掌管“民政”。他们发布告示,制订统治法规,布哨设岗,对三地人民进行殖民统治。10月16日,璞鼎查璞鼎查又向浙江巡抚刘韵珂刘韵珂和水师提督余步云余步云发出照会,声称在清政府完全接受英国所提侵略条款之前,英军“仍必交战”。同时,他还以英陆、海军司令的名义,向浙江官府讹索银钱,声称如不照办,英军就要攻打杭州及周围城邑。而余步云余步云惶惶如丧家之犬,躲在上虞不敢出战,浙江巡抚刘韵珂与杭州将军奇明保在省城更是一筹莫展,任由英军在宁波一带四出袭扰。

英军攻占宁波后,由于受到兵力和季风等方面的限制,暂时停止了大规模的军事进攻。璞鼎查璞鼎查本人也于1842年1月返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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