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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皇帝嘴脸

历史大观园 历史评论 2020-06-03 22:46:30 0


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正月十九,玄烨谕令,将吴三桂骸骨分发各省。

这种发泄仇恨的奇特做法,堪称首创。如此高智商的皇帝,情急之下,做出这等没水平的事情,只能证明他气极败坏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才出此下策。说白了,即使将其骸骨磨成齑粉,对死了四年之久的吴三桂,除了落一个笑柄外,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将其骸骨分发各省,予以展示,更是匪夷所思。如此野蛮而且下作的报复手段,不但起不到儆戒作用,无非使人徒增反感而已。

他为什么非这样做不可,因为这位皇帝差一点栽倒在吴三桂手下。

吴三桂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汉奸之一,如果他真赢了的话,我相信也没有几个中国人会高兴的。但是,康熙有相当一段时期,被这个吴三桂逼到墙脚,老百姓还是觉得很开心,因为这个汉奸居然弄得他很丢脸。康熙当然知道汉人看他的笑话,你养了一条狗,你又惹了这条狗,这条狗转过屁股来咬你,活该!所以,他恨这个吴三桂,恨到极点。

他有两个想不到,一是想不到局促在云南一隅的他,挥师北上,来势凶猛。广西、四川、贵州、湖南、福建、广东诸省响应,江西、陕西、甘肃等省波及,不知如何是好?二是更想不到八旗子弟兵,尤其不成器。“观望逗留,不思振旅遄进,竟尔营私适己希图便安,或诿兵甲之不全,或托舟楫之未具,借端引日,坐失时机者。甚而干预公事,挟制有司,贪昌货贿,占据利薮。更有多方渔色,购女邻疆,顾恋私家,信使络绎。尤可异者,玩寇殃民,攘夺焚掠,稍不如意,即指为叛逆。不知怎样应对?”

《清通鉴》记他在永兴之战失利以后,“忧心忡忡,现于词色”,虽然,他最后险胜了,但是,这是一道道最简单的算术题,傻子也能算清这笔账。吴三桂死时已七十四岁,这年玄烨刚二十五岁,两人相差四十九,快五十岁,有足够的时间等到他自然死亡后,肯定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何必打八年仗,生灵涂炭,满目疮痍?然而,年轻气盛不可一世的他,等不及。自以为是天纵过人的他,不能等。康熙的道理非常简单,非常自信,朕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就不动声色地拿下辅臣鳌拜,独掌朝政大权。那么,朕二十岁了,还不撤除三藩,以去心腹之患,更待何时?

于是,此人信心满满,志在必得,因为先前有决策权的大臣,如鳌拜等,不是杀头,就是打倒,再也无人阻挡,谏劝此事之不可为。后来剩下的大臣,如明珠等,都是马屁精之流,只会顺杆儿爬。玄烨遂在处置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三位汉族藩王的策略上,改变多尔衮、顺治一直到鳌拜的利用之、收买之、尊崇之的同时,逐步削减之的手段。这班人未必喜欢这个为满清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平西王,但是相信年龄不饶人,是个绝对真理,相信时间最后可以摆平一切,也是客观规律。

然而,康熙高估了自己,他以为能把拥有至高权力,如四辅臣,如鳌拜等统统拿下,吴三桂岂在话下?可他没有仔细思量,鳌拜之流固然在朝廷里有党羽,有耳目,可都在陛下的视线之内,掌控之中呀!而吴三桂却远在南疆,鞭长莫及,何况那是有地盘、有军队的实力派?现在,你一纸谕令,要他和他的部属,撤出经营了十年之久的云南、贵州,再去驻防山海关,再去拓荒垦边,分明是激其生变,促其反叛。

别看如今对康熙的吹捧,甚嚣尘上,对盛世的渲染,离奇过分。其实,他不高明,至少在“撤藩”上,走了一步臭棋。在中国历代王朝中,逼反功臣,引发内战,是在建国三十年后,而且一打就是八年,只有这个康熙这个太自信的笨蛋,才能干得出来的糗事。其狂妄,其愚蠢,其冒险,可想而知。

结果,这场仗,打了八年,吴三桂差不多打下了长江以南的半壁江山,其间,双方进行过六次殊死决战,吴军胜四,清军胜二,吴是占上风的。几年的仗打下来,吴的总兵力为清军的两倍,无论数量和质量上,玄烨都不是吴的对手。因此,如果不是吴三桂病死,战争未必很快结束。既然战争还要进行下去,那么,他被吴三桂打败的可能是存在着的。至少还要再打上若干年,才能定胜负,唯其如此,玄烨的赢,赢得如此忐忑。

“幸荷上天眷佑,祖宗福庇,逆贼遂尔荡平。倘复再延数年,将若之何?”这是发自他内心的话,说明他请得了神,而送不了神的尴尬,曾经使他六神无主过。

在中国历史上,撤藩,是一种最高统治者不得不做,然而最好不做的危险游戏,因为涉及到地方利益,被剥夺者通常要进行反抗,而剥夺者也就必然要进行“反”反抗。于是,无论剥夺者成功也罢,被剥夺者不失败也罢,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都得付出代价。公元前154年,汉景帝刘启用晁错计,削夺诸侯国部分土地,归中央直接管理,吴王刘濞、楚王刘戊,与其他五位侯王,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反抗中央政府,史称“七国之乱”。刘启派太尉周亚夫、大将军窦婴率大军镇压,历时三月,叛乱平定。公元1399年,明惠帝朱允炆纳齐泰、黄子澄削藩之策,是年七月,驻北京的燕王朱棣,以诛齐、黄为名,举兵反。这一仗打了四年,朱棣攻入南京,惠帝自焚,叔叔夺了侄儿的江山。唯有公元961年与969年的宋太祖赵匡胤的两次“杯酒释兵权”,算是一次成本极低的“削藩”行动。

看来,这位少年天子,此时仍属于不学无术之流,并没有从中国历史上,怎样使尾大不掉的各路诸侯削权降格,使拥兵自重的地方军阀解除武装,使功高震主的开国元勋不再干政的事例中汲取教训,而是一意孤行,非要逼吴三桂就范。结果,他自己也承认这场险胜,与失败无异。“伪檄一传,在在响应,八年之间,兵疲民困。”然而,掀起这场战乱的这个主谋,并不责备自己,却振振有词地反问大家:

“忆尔时惟有莫洛、米思翰、明珠、苏拜、塞克特等言应迁移,其余并未明言迁移吴三桂必致反叛。议事之人至今尚多,试问当日曾有言吴三桂必反者否?”(以上均见章开沅主编的《清通鉴》)

听听,这等错了不认账,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的口吻,多么无赖,又多么可笑啊!

雍正三年十二月辛巳(1725年),一位名叫汪景祺的文人被“弃市”。

那时在北京,只要“弃市”,就是押往菜市口杀头。雍正嗜杀,当然,康熙和乾隆也并不少杀,不过,雍正更残忍更可怕些,手段和花样,也更促狭更阴损些。这次杀汪景祺,大家原以为看一场热闹,随后作鸟兽散,回家喝二两,庆幸自己脑袋还在脖子上,也就罢了。谁知这次菜市口秋决,出了点麻烦,监刑官,刽子手,对着这具身首分离的死尸,直吮牙花子,不知如何办才是?因为一位刑部衙门的文案,指着这份将汪景祺斩立决的谕旨,上面还有雍正爷的朱批,写着“立斩枭示”四个字,“立斩枭”遵旨照办了,还有这个“示”字,什么意思呢?臣僚们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陛下的意思,不光要砍下脑袋,还要把这颗脑袋悬挂在菜市口示众。示者,公示也,也就是公开展览。让大家看看,跟皇帝老子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枭首砍头,戮尸燔骨,这是康雍乾三朝时不乏见的场面,然而像雍正如此忮刻酷暴,将汪的头颅一直挂到他驾崩,也没说一句免了、去掉、拿下的话,在中国文人受迫害的全部历史上,还真是少见的暴虐。对知识分子恨到如此咬牙切齿,除了变态心理,哪里还有一点点当下文人鼓吹的“盛世”帝王的胸怀?整个看来,康雍乾三帝,一个赛过一个不是东西。

汪景祺在年羹尧的西宁大营中,当过两年的幕僚,他的灾难,即由此而来。

一个文学家,最好不要跳上政治家的船,哪怕是最豪华的游艇,也要敬而远之才是。唐朝的李白,一开始是绝对明白这个道理的。杜甫《饮中八仙歌》就写过他:“天子呼来不上船”。李白心想,我要登上皇帝的船,不被皇帝吃了,也会被皇帝身边的人吞了,岂是我能去的地方?可后来,估计酒喝高了,下了庐山,竟登上永王李璘的旗舰,检阅起水师,还大唱赞歌,“为君谈笑静胡沙”,结果好,永王失败以后,他也就充军流放到夜郎了。

这位汪景祺,号星堂,浙江钱塘人氏。康熙举人,小有文声,但仕途蹭蹬,一直不那么发达,萍踪浪迹,落魄秦晋,并无定处。清代的武官,粗鄙少文,地位较高的方面统帅,通常要礼聘一些文人为幕客。名气大的,为客为宾,起参谋僚属的作用,名气小的,为职为员,司管文书笔墨等事。年羹尧,康熙进士,内阁学士,一代鸿儒,也非等闲之辈,康熙年间,他西征噶尔丹、郭罗克、罗卜藏丹津诸役的赫赫战功,总不能自己动手撰文吹嘘。恰好,这位汪师爷,一心想上他这艘艨艟巨舰,于是,给年大将军写了一封信,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

“盖自有天地以来,制敌之奇,奏功之速,宁有盛于今日之大将军者哉?仆向之所向慕,归往于阁下者,台阁之文章,斗山之品望而已。……朝廷深赖贤佐,天下共仰纯臣。朗若青天,皎如白日。夫是以宸翰宠贲,天子倚阁下等山岳之重也。今阁下英名如此其大,功业如此其隆,振旅将旋,凯歌竞奏。当吾世而不一瞻仰宇宙之第一伟人,此身诚虚生于人世间耳。”(《西征随笔.上抚远大将军太保一等公川陕总督年公书》)

这样,雍正二年,此公被年羹尧延请入幕,聘为文胆。

期间所著《西征随笔》,在查抄年羹尧杭州邸宅时,被侍郎福敏发现,呈上。喜欢作批示的雍正,他在这方面,有强烈的表现欲,在书上亲笔写上:“悖谬狂乱,至于此极,惜见此之晚,留以待他日,弗使此种得漏网也。”“此种”两字之间,也许雍正漏写了一个“杂”字,这个文人太招他的恨了。

我一直忖度,同案的钱名世,也是因年羹尧获罪的,同样,也是因写捧年大将军的马屁诗被参,但雍正并没有将他送往菜市口秋决,而是御书“名教罪人”匾额,要他挂在自家大门口,每日叩拜忏悔,有点像当年戴上“右派”帽子,接受群众监督那样。虽然每天磕头,但保住了这颗脑袋。最滑稽的,将钱遣返回乡时,雍正让朝廷所有官员,都写诗表态,认为钱罪该万死,幸皇上宽大为怀,令其居家思过。这部大批判集,故宫博物院作为文字狱一案,曾经印行过的。

雍正恨汪,胜于恨钱,道理很简单,汪和钱都拍年的马屁,但钱只止于写谀诗而已,而汪则参与机要,为虎作伥,出谋划策,助纣为虐,这是雍正早在储位的时候,就种下来的仇。康熙晚年选嫡,举棋不定,年羹尧的一票,起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关键之时,雍正也对这位军门,殷勤致意,示好巴结,联络拉拢,不遗余力的。而汪景祺,对于这位功高震主的军事统帅,所能起到的左右作用,是非同小可的。才使雍正始终戒之惧之,而留下刻骨铭心的影响,必狠狠报复而后快的。

这本《西征随笔》,让雍正逮了个正着。应该说,汪景祺不傻,他不是有小聪明,而是有大聪明,不是有小野心,而是有大野心,书中有《功臣不可为》一文,就是为年大总督写的,其意所指,年是会心的。不但会心,很可能首鼠两端过,雍正不会没有知觉。但文人从政,很难成气候的原因,虽然他们喜欢染指权力,但十个文人至少有九个,在政治上属于无韬略无谋画的低能之辈。尤其稍稍得了点意的文人,无一不是狗肚子装不了几两素油,那张管不住的嘴巴,先就给自己挖好埋他的墓穴。

雍正的情治系统,其效率之高,野史演义,多有记载,早把年大将军与另一可能接班对象允禟,在西宁的来往,密报上来。雍正三年四月,这位陛下最初发难,谕责年羹尧僭越之罪时,无心之言,泄露天机:“朕曾将御前侍卫拣发年羹尧处,以备军前效力,并非供伊之随从也。然伊竟将侍卫不用于公务,俱留左右使令。”这些侍卫,其实就是雍正安排在年羹尧身边的克格勃,而汪师爷的一言一行,岂能逃脱这班皇家特工的眼睛。于是,这一年的十二月十一日,赐年羹尧自裁。一周后,雍正就将这位年府首席文人,枭首示众,那身躯和脑袋分别挂在菜市口的通衢大道上,任其鸦啄蝇聚,风吹雨淋。而且株连家小,“其妻发黑龙江给穷披甲人为奴,其期服之亲兄弟、亲侄俱革职,发宁古塔,其五服以内之族亲现任、候选及候补者俱革职,令其原籍地方官管束,不得出境。”

这个雍正,近年来被奉为盛世之主,小说写过,电视演过,但是,从他对汪景祺这样一个文人的刻薄歹毒,以致那尸骸骷髅,在菜市口一挂十年,这位陛下的小人嘴脸,还不昭然若揭了吗?

公元1735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逝世,乾隆(1711—1799)继位,这年他二十四岁,正年富力强之际。不过,他的老子临终嘱托里,特别交待:“大学士张廷玉器量纯全,抒诚供职,鄂尔泰志秉忠贞,才优经济,此二人者,朕可保其始终不渝,将来二臣着配享太庙,以昭恩礼。”这让刚坐上龙椅的弘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朝天子一朝臣,任何一位新皇帝,对前朝老臣都不会太欢迎的。

鄂尔泰(1677—1745),为满洲镶蓝旗人,任过广西巡抚,云贵总督,雍正朝授保和殿大学士。雍正十年,为首席军机大臣,备受器重。雍正还为皇子时,曾拉拢他作为私党,被断然拒绝,没料想雍正反而对他肃然起敬,为帝后立授重任。鄂尔泰力主西南诸省的少数民族地区,废土司,设府县,置流官,驻军队的“改土归流”政策,此举对于巩固边疆,起到很大作用。

张廷玉(1672—1755),汉人,因授课皇子,得雍正赏识,擢礼部尚书。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并调户部任职,雍正对他十分信任,先后授文渊阁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以表其辅佐之功。雍正八年,设立军机处,交张廷玉全权规划,厘定制度,订立章程,由于擘画周详,设计完密,深得帝心,倚为股肱。据说,有一次张廷玉告病假,雍正坐卧不安。近侍趋问安祥,他说:“朕连日臂痛,汝等知之否?”众人惊讶不止,他说:“大学士张廷玉患病,非朕臂痛而何?”

鄂尔泰比乾隆长三十四岁,张廷玉比乾隆长三十八岁,对这两位等于父辈的前朝老臣,第一,能不能驾驭得住?第二,会不会买他的账?让年青皇帝有点郁闷。乾隆是个强人,强人的特点是他替别人作主,而绝不接受别人替他作主。现在,父皇强加给他两位老臣,而且几乎找不出来什么破绽和瑕疵,可以退货。更何况,他的老子不但考虑到两位生前的安排,连死后哀荣也想周全了。遗嘱里说得清清楚楚,还要配享太庙,给予帝国的最高荣誉。弄得这位刚上台的皇帝,一是毫无作为,二是无法作为,三是不敢作为,只有接受既成事实,能不教他恼火窝心吗?

虽然,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他的祖父康熙登上大位后,处心积虑,搞掉了碍手碍脚的前朝老臣鳌拜;他的父亲雍正登基以后,马上就出重拳,将前朝老臣年羹尧,打入十八层地狱。现在,轮到他主政,却拿这两位强行安排的左膀右臂无可奈何。再说,皇帝要除掉大臣,并不需要理由,一般都是利用其出错,革职查办;或者,诬其叛逆造反,彻底铲除。但是,姜还是老的辣,雍正显然不愿意大清王朝的江山,一下子落在这个年青人肩中时,出现什么交接班的问题。其实,这还真是雍正为他儿子着想:首先,刚坐江山,定然执政经验不足;其次,千头万绪,难以把握轻重缓急;再其次,也许是知其子莫如其父,也许是为父的确切了解其子,乾隆有做大事之决心和野心,但并无做大事之本领和功夫(他的一生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给他派定两个政治辅导员,扶上马,送一程。

当然,乾隆横下一条心,硬要干掉他俩,也许并非难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脸一抹,什么下作做不出来?雍正似乎预知他的儿子会有这想法,提前给这两位老臣打了政治上的保票,“朕可保其始终不渝”,写在遗言中并公诸于世。这就是雍正的厉害了,如果小子你真要将鄂、张二人如同鳌拜、年羹尧那样除掉,也就等于向世人宣告,你老子说的话等于放屁。雍正想到这里,心里说:谅你这小子也没这份挑战的胆子。于是合上眼睛,撒手西去。这样,在太和殿的登基大典上,两位老臣,一左一右,跪在他面前,低头偷着乐,而乾隆,却好像心头堵着两块石头。

然而中国人窝里斗的劣根性,根深蒂固,积习难除,两位老臣在雍正朝就互不相能,到乾隆朝,更针锋相对。各自划分势力范围,大小官员逐一排队。鄂尔泰树大根深,其追随者为封疆大吏,为地方督抚,为带兵将帅,为满族要员。因曾“节制滇南七载,一时智勇之士多出幕下”,所以,执掌内阁以后,更获雍正帝的眷注恩渥,授首席军机大臣一职,权倾天下。于是,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以满臣为中坚,包括一部分汉臣在内的政治集团,主要成员有庄亲王允禄、军机大臣海望、湖广总督迈柱、河道总督高斌、工部尚书史贻直、巡抚鄂昌、总督张广泗、学政胡中藻等,人称鄂党。

张廷玉长期经营,其拥护者为府院高层,为六部长官,为文化名流,为门生子弟。尤其张氏一门登仕者达十九人,其弟廷璐、廷璩,其子若霭、若澄、若淳均为朝中高官,可谓显赫世家,顶戴满门。张著文自诩:“近日桐人之受国恩登仕籍者,甲于天下”,“自先父端而下,三世入翰林者凡九人,同祖者二人,是廷玉一门受圣朝恩至深至厚”。如此广通的关系网,如此深厚的软实力,自然是朝中举足轻重的政治组合,人称张党。

鄂尔泰具有居高临下的满族背景,骄横跋扈;张廷玉具有精通汉文化的精神优势,名声遐迩。鄂尔泰背后是气指颐使的满族豪贵集团,气焰嚣张;张廷玉身边是炙手可热的汉人精英分子,极具人脉。于是壁垒分明,不相水火。由此也证明,中国人是不能太成功的,成功而不清醒,必得意,得意而不谦谨,必忘形。忘形之人,哪里还会有警惕之心,自省之意?这两位老臣最晕头之处,最混账之处,就是没有把这位有点轻浮、有点虚荣、有点小聪明、有点小才华的年青皇帝,真正放在眼里。他们很自信,你老子我们都侍候过来,还摆不平你?

乾隆是什么人?自负,记仇,心狠,翻脸不认人。一直等着两位老先生,出格、犯规、惹事、闯祸,有个什么闪失,好来收拾他们。他通过一系列的案件,一,乾隆元年,鄂党张广泗、张党张照,先后出兵贵州的相互攻讦案;二,乾隆六年,鄂党仲永檀、张党张照,泄密受贿彼此揭老底案;三,乾隆十三年,处死鄂党张广泗兵败金川案;四,乾隆十五年,张廷玉姻亲涉及吕留良文字狱被罚巨款案,以及发动朝臣攻击张廷玉不当配享案;五,乾隆二十年,胡中藻的《坚摩生诗抄》文字狱案发,因系鄂尔泰门生,虽死也遭清算案。极尽打打拉拉之能事,极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手段,终于将他俩修理得体无完肤而离开人世。

应该说,乾隆前期的治绩,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两位辅导员,承续着雍正时期“澄清吏治,裁革陋规,整饬官方,惩治贪墨”(章学诚语)的大政方针,“励精图治”。我估计,“前朝是怎样办理的?”“宪皇帝是怎样教导的?”肯定是这两位执政大臣,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词令。而且,我还估计得到,其实挺小人、挺小气、挺记仇、报复心挺强的乾隆,一定会对这种使他耳朵生茧的训诲,打心眼里起腻。也许越是说这种类似“按既定方针办”的话,也许年青的皇帝越是反感,也许越发加大收拾二位的力度。

显然,两位老人家没料到这位年青对手,竟是“鹬蚌相争”,的得利渔夫。多年以后,乾隆笑谈这两位老臣的不识时务,不知进退时,以调侃的口吻说:“朕初年,鄂尔泰、张廷玉亦未免故智未忘耳!”这话说得有点阴,有点损,什么叫“故智”?即“玩不出新花样的老把戏”,即“起不了大作用的老手段”,这种如同耍猴戏似的,挥鞭驱使的主宰语气,这种完全在其掌控之中,跳不出掌心的从容口吻,也可窥见乾隆绝非善类的嘴脸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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