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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匈联军 ——窦氏外戚对北匈奴的毁灭性打击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1 15:36:46 0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汉明帝刘庄驾崩于雒阳东宫前殿,年四十八岁。其在位的十八年间,基本上消除了因王莽虐政而引起的周边蛮夷侵扰的威胁,使汉跟周边蛮夷的友好关系得到了恢复和发展。但与此同时,明帝也一改光武时期息兵养民的策略,重新对匈奴开战,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命窦固、耿忠征伐北匈奴。汉军进抵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追至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取伊吾卢地。其后,窦固又以班超出使西域,由是西域诸国皆遣子入侍,次年,又复置西域都护,于是自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以来,西域与中原断绝关系五十年后又恢复了正常交往。

而根据史料记载,佛教也在这时自西域流入中原,并于大汉帝国得到了发展。通常认为佛教是在西汉末,新莽时和东汉前期时由天竺经西域传入的,如《魏略·西戎传》《魏书·释老志》等史料中就有记载,汉哀帝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卢出使大月氏,其王使人口授《浮屠经》,但在佛教史上,多以汉明帝时,天竺僧人迦叶摩腾与竺法兰以白马驮经像至洛阳,是为佛教传入中国之始。

史载,永平七年(公元64年),明帝夜宿南宫,夜梦金人身长丈六,项佩日轮,飞空而至,光明赫奕照于殿庭。次日晨,汉明帝召集群臣,令占所梦,博士傅毅进奏对称“臣闻昔西方有神,其名为佛。陛下所见,将必是乎?”汉明帝听罢遂“感梦求法”,以郎中蔡愔、中郎将秦景、博士王遵等一行十八人,出使西域,赴天竺(古代印度)求佛法。在大月氏国(今阿富汗境至中亚一带),汉使与来自天竺的僧人摄摩腾和竺法兰相遇,得佛经佛像,遂恳请二位高僧东赴中原弘法布教。永平十年(公元67年),摄摩腾、竺法兰与汉使“相偕同行,以白马驮经”,自西域归洛阳,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后,十分高兴,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他们在“鸿胪寺”暂住。此后,为了给两位高僧一个居住和译经之所,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以僧人们暂住的“鸿胪寺”的“寺”字称之,并念白马驮经之功,故而取名“白马寺”,是为中国第一座佛教庙宇,而摄摩腾和竺法兰则在此译出《四十二章经》,为现存中国第一部汉译佛典。而这次出使西域、赴天竺求佛经及沙门之行,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永平求法”。也因此,后世通常以这一年作为佛教传入中国之年。譬如韩愈就在上唐宪宗的《论佛骨表》中称“佛者……自后汉时流入中国……汉明帝时始有佛法。”

根据《后汉书·卷八十八·列传·西域传·第七十八》中记载的“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遂于中国图画形像焉。楚王英始信其术,中国因此颇有奉其道者。”以及永平八年(公元65年),刘英“学为浮屠斋戒祭祀”,从汉明帝在给刘英的诏书中褒奖他“尚浮屠之仁祠,絮斋三月,与神为誓”来看,就在“永平求法”汉使归来之前,楚王刘英就开始信奉自西域流入的佛教,而这位皇室亲贵也是目前中国已知的最早的佛教信徒。不过这位虔诚的佛教徒的结果并不怎么好,刘英乃为光武帝和许美人所生,建武十五年(公元39年)封为楚公,十七年(公元41年)晋爵为楚王,二十八年(公元52年)就国。因为生母许氏无宠,所以在诸兄弟中刘英的封国最为贫小。三十年(公元54年),临淮郡的取虑县和须昌县(一说是昌阳县)归于楚国。明帝为太子时,刘英常独自依附太子,也因此明帝即位后,刘英数受赏赐。永平元年(公元58年),特封刘英舅舅之子许昌为龙舒侯。然而永平十三年(公元70年),刘英却坐意图谋反之罪而被废楚王,徙丹阳郡泾县,赐汤沐邑五百户,遣大鸿胪持节护送。子女为列侯、翁主的,保留食邑如故。其母楚太后许氏仍保留玺绶,留住楚宫。次年,刘英抵达丹阳后,自杀。汉明帝下诏遣光禄大夫持节吊祠,赠帽如法,加赐列侯印绶,以诸侯礼葬于泾县。

汉匈联军 ——窦氏外戚对北匈奴的毁灭性打击

今日的白马寺

后世普遍对汉明帝评价颇高,史载“乙更尽乃寐,先五更起,率常如此”。可见其颇为勤政,明帝之世,吏治非常清明,境内安定。加以多次下诏招抚流民,以郡国公田赐贫人、贷种食,并兴修水利,其用王景治黄河,直到东汉末黄河也没决口,故此举甚是“有惠于民”。史书记载,明帝时“民安其业,户口滋殖”,大汉帝国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明帝驾崩之后,其子刘炟即位,是为章帝。章帝乃是明帝第五子,建武中元二年(公元57年)二月,其父刘庄即位,同年,刘炟出生,为汉明帝刘庄第五子。生母贾氏,被册为贵人,因当时明帝宠爱的马贵人无子,于是明帝将刘炟交给马贵人抚养。同时,刘炟生母贾贵人也是马贵人同父异母姐姐的女儿。马贵人尽心抚育刘炟,操劳超过其亲生。刘炟亦“孝性淳笃,恩性天至”。养母养子之间关系融洽,始终没有嫌隙。永平三年(公元60年)春,马贵人被立为皇后,同年二月十九日,刘炟被立为皇太子,时年三岁。史载,刘炟年少宽容,爱好儒术,很受明帝的器重。刘炟即皇帝位时,年十九岁。其登基之后,尊嫡母皇后马氏(明德皇后)为皇太后。同年八月十六日,葬汉明帝于显节陵。十月初二日,大赦天下。

应该说,汉章帝登基的时候,大汉帝国的情况并不算好,当时西域大乱,北匈奴围西域汉军,都护陈睦死,而国内则灾情不断,京师洛阳及兖州、豫州、徐州大旱成灾,以至于章帝不得不下诏免除三州田租、刍橐,并以国家存粮赈给贫民。次年,建初元年(公元76年)三月,山阳、东平等地地震,五月,章帝诏将止林禁苑之地赋予贫民。

当章帝以汉军镇压国内叛乱之时,也就在同时,班超初步平定西域,而与此同时,建初元年(公元76年),北匈奴皋林温禺犊王率众还居涿邪山,结果南匈奴单于闻讯后,派轻骑与缘边郡及乌桓兵出塞,共击北匈奴还居者,斩首数百级,于是北匈奴还居者三四千人投降。很显然,在经过登基时的初步混乱之后,章帝已经完成了自己从皇太子向皇帝的转变,而在他的统治下,汉帝国开始在和匈奴对西域的争夺中,处于上风。

事实上,此时北匈奴的确到了无力与大汉争夺西域的地步了,东汉建初五年(公元80年),班超上疏请兵,谓诸国多愿附汉,欲合力骨定龟兹,开通汉道。在奏书中班超提出,只要消灭了龟兹,就可以稳定西域,斩断匈奴右臂,他称“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而这个“以夷制夷”的主张显然让皇帝很是欣赏,于是章帝以徐干为假司马,率千人前往西域,增援班超。就在班超在西域展开行动的同时,匈奴却是逐渐衰败,在和大汉争夺西域的期间,北匈奴却又几次发生灾荒,天灾人祸,极度困难。单于无奈,再次请求和亲,汉廷不许,此后鲜卑又兴兵击败北匈奴,而南匈奴单于也趁机上书汉廷,希望借此机会北伐,但皇帝不许。不过这不等于是大汉帝国不使南匈奴北上击讨北匈奴,汉帝国采取的策略是,在允许和北匈奴进行互市的同时,又指使南匈奴派兵至匈奴牧地抢掠牛马,从而使得南北匈奴之间征战不断。

汉匈联军 ——窦氏外戚对北匈奴的毁灭性打击

东汉战争石刻

在这种情况下,北匈奴不得不转向经营西域,匈奴一度纠集龟兹等十五国兵三万余攻于阗,于阗王被迫投降,纳质子,贡方物。同年,莎车国附于匈奴,一时间,匈奴在西域倒也是攻势连连。然而就仿佛是上天也彻底抛弃了匈奴人那样,就在匈奴人苦苦挣扎的时候,上天却又再一次降下灾难。一场蝗灾席卷,以至于草谷无收,北匈奴部众无以为食,只好大量向南匈奴逃亡乞食,史载,短短数年之间,北匈奴人大批南下附汉,而加上南匈奴的频频进击,一时间北匈奴实力大大削弱,此时蒲奴单于又死,优留单于即位。

然而优留不思整顿国内经济,反而把单于庭西迁到鄂尔浑河以西,希望通过压榨西域各国来渡过难关。这引起了左地贵族的不满,于是北匈奴再次发生分裂。这个时候,鲜卑开始趁势崛起。

关于鲜卑,《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和《十六国春秋》均说鲜卑就是东胡的余部,晋代王沈编纂的《魏书》与司马彪的《续汉书》等史籍也提到,鲜卑与东胡有密切的渊源关系。《史记索隐》引东汉胡广云:“鲜卑,东胡别种”,也似乎证明鲜卑来源于东胡。而“鲜卑”的族名来源,史料中记载“鲜卑”族名是“依鲜卑山,以山为号”,而《魏书》记载为“大鲜卑山”,这两者的区别为,鲜卑山即为今日内蒙古自治区兴安盟科右中旗的蒙格罕山,而大鲜卑山则位于发现有嘎仙洞的内蒙古自治区鄂伦春自治旗境内的大兴安岭北段。不过关于“鲜卑”一词,王国维、白鸟库吉均认为鲜卑即“犀毗”,亦称“师比”,指胡人的带钩而言。此带钩初出自东胡,战国时传入赵国等。《史记索隐》引张晏云:“鲜卑郭落带,瑞兽名也,东胡好服之。”“郭落”为兽之义,“鲜卑”意为祥瑞或神,合之为瑞兽或神兽。东胡人以鹿等瑞兽状铸镂带钩上,即所谓“鲜卑郭落带”,译言瑞兽带或神兽带。另外,有的学者认为“鲜卑”是祥瑞之意,以鲜卑作为族名,符合古代游牧民族命名的习惯方式;还有的学者认为“鲜卑”包含有动物含义,是作为部落图腾的动物或是神兽。

史学界普遍认为,西汉初期,东胡被匈奴击败后,鲜卑退保鲜卑山,世属匈奴奴役。汉武帝时,汉军击败匈奴,将乌桓迁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鲜卑也开始南下到乌桓故地饶乐水(今西拉木伦河)流域。此前,鲜卑由于在乌桓北方,一直没有同汉帝国产生联系。直到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一年(公元45年),鲜卑跟随匈奴侵犯汉境,鲜卑才开始被中原王朝所知,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早期鲜卑保持有游牧民族的习俗特性。因为鲜卑同乌桓同源,又受到匈奴奴役,所以习俗与乌桓、匈奴类似。《后汉书》记载:“鲜卑者,亦东胡之支也,别依鲜卑山,故因号焉。其言语习俗与乌桓同。唯婚姻先髡头,以季春月大会于饶乐水上,饮燕毕,然后配合。又禽兽异于中国者,野马、原羊、角端牛,以角为弓,俗谓之角端弓者。又有貂、豽、鼲子,皮毛柔蝡,故天下以为名裘。”其社会组织为邑落组织,分为部、邑、落,由小到大组成。光武帝时,鲜卑首领偏何归附汉帝国,此后,鲜卑首领满头、於仇贲还曾率部到洛阳朝贺,被东汉封为王侯,管辖鲜卑、乌桓各部。此后,随着匈奴分裂,鲜卑逐渐摆脱匈奴的控制。这个时期,由于当时的汉辽东太守祭肜收降了部分鲜卑部众。为缓解来自匈奴的压力,祭肜以鲜卑进攻匈奴,并根据斩获的首级数量予以奖赏,而鲜卑若想强大,则也需要击破匈奴,故而连年出兵攻击北匈奴。

元和二年(公元85年)正月,北匈奴大人车利、涿兵等共七十二批入塞降汉。当时北匈奴衰耗,党众叛离,南匈奴攻其前,丁零寇其后,鲜卑人击其左,西域侵其右,实力日趋衰败。也就在元和二年这一年,鲜卑联合乌桓、丁零、南匈奴和西域各国大败北匈奴,北匈奴由此更是势力衰落。而当时南匈奴伊屠于闾鞮单于立,故而此年冬天,南匈奴单于遣兵千余人猎至涿邪山,与北匈奴温禺犊王相遇,双方发生冲突,南匈奴斩获而还。武威太守孟云奏言,北匈奴前与汉朝和亲,仍不断受到南匈奴抄掠,北单于以为受汉朝欺骗,想入塞侵扰。因此,建议放还南匈奴所掠北匈奴俘虏,以抚慰北匈奴。汉章帝将此事下公卿朝臣议论。太尉郑弘和司空第五伦认为不能放还北匈奴俘虏,司徒桓虞、太仆袁安意见相左。最后,章帝采纳桓、袁建议,诏令度辽及领中郎将庞奋加倍偿还北匈奴所失俘虏。但是对南匈奴抄掠斩获俘虏,仍照常制度计功受赏。

很显然,大汉帝国的这种态度进一步鼓励了鲜卑、南匈奴,于是两年后,东汉章和元年(公元87年),鲜卑攻击北匈奴并大败之,还杀死了北匈奴优留单于,并“取其皮而还”。北匈奴大乱。在大乱中立其异母兄为单于,是为“北单于”。史载,优留单于死,北单于初立,北匈奴大乱,漠北又发生蝗灾,部众饥馑,内部冲突不断,可谓是危机连连。批民众惊慌失措,于是大批南迁,譬如有屈兰等五十八部二十多万人口来降。

面对大好形势,南匈奴趁机向汉朝提出以北匈奴起兵为主,大举进攻、统一匈奴,对此汉廷内部意见不一,尚书宋意清醒地看到鲜卑人的发展前景,认为其将来必然会成为汉朝的心腹大患,所以坚决反对出击北匈奴,认为应该保留北匈奴,既给鲜卑人保留一个强劲的对手,又能防止南匈奴坐大,尾大不掉。应该说,宋意的建议和当年班超以夷制夷的主张是一致的,但此时,汉章帝驾崩,临朝称制的章德皇后想的却是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不争气的哥哥窦宪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于是就有了汉军大军出塞征讨北匈奴之事。

应该说,汉章帝在位时,励精图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减轻徭役,衣食朴素,实行“与民休息”,从而使得大汉经济、文化在此时得到很大的发展。此时政治清明,经济繁荣。因为明、章两代大体承继光武之施政方针,励精图治,使文治、武功都有很大的成就,故史称“明章之治”。但由于过分抬高儒教,致使一些官员求虚丢实。而且因章帝忠厚仁义,笃于亲系,故而章帝时,政令刑罚的颇为宽疏。譬如除去以往一人犯谋逆等大罪则亲属皆受牵连的禁令,罪人可减刑迁到边地,并禁用酷刑,以尚书陈宠之议,除刑罚残酷的条文五十余条。但一些政令刑罚的宽厚,却也有弊端,例如依东汉制,官员贪污则禁锢三世,即三代人都不准为官,但章帝废除这项制度。此外,汉章帝对官员和勋贵的赏赐,也往往超过规定的限额。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章帝对外戚过于宽容,甚至是过于放纵外戚,当初明帝时,一切遵奉光武制度,明帝虽然也热心提倡儒学,但注重刑名文法,为政苛察,总揽权柄,权不借下,他严令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对贵戚功臣也多方防范,可章帝却一改明帝时严禁外戚和宦官参与朝政的政策,宠爱皇后窦氏,重用窦后之兄窦宪,又优待宦官,使外戚和宦官这两股腐朽势力从此登上东汉王朝的政治舞台,导致了和帝登基后外戚专权的情况出现,也种下日后外戚专权和宦官专政的远因。东汉王朝的开明政治,也从章帝时,逐渐结束,转而进入腐败和黑暗,汉家天下也从此由盛世走向衰退。

史载,章德皇后窦氏是大司空窦融的曾孙女。祖父窦穆、父窦勋,皆坐事死。窦勋娶东海恭王刘彊之女沘阳公主,生长女窦氏。幼年时,众人见窦氏,皆言当大尊贵,并非为人臣妾之容貌。窦氏六岁能书写,家人皆称奇。建初二年(公元77年),窦氏与其妹俱以选例入见长乐宫,进止有序,风容甚盛。汉章帝先前听闻窦氏有才色,数问诸位宫人。召见时,章帝觉得优雅而美,马太后亦觉其不凡,因而前往掖庭,于北宫章德殿面见窦氏。窦氏性机敏,倾心承接,称誉日闻。第二年,遂立窦氏为皇后,妹为贵人。建初七年(公元82年),追谥窦皇后之父窦勋为安成思侯。窦皇后宠幸殊特,专固后宫。

当初宋贵人生皇三子刘庆,梁贵人生皇四子刘肇。建初四年(公元79年),立刘庆为皇太子。窦皇后无子,疾忌宋、梁二位贵人。后汉章帝宠幸宋贵人而冷落窦皇后,渐渐变成嫌隙。同年,马太后病逝,窦皇后将刘肇养为己子,与其家人谋立废去刘庆,改立刘肇为皇太子,进而控制朝政。窦皇后在建初七年(公元82年)诬告宋贵人挟邪媚道,宋贵人遂自杀,废刘庆为清河王。建初八年(公元83年),又作匿名信以陷害梁竦,梁竦因罪被诛,梁贵人姊妹一同因忧伤而逝。自此后宫皆惧,窦皇后所宠日隆。

窦宪乃是章德皇后兄,章帝建初三年(公元78年),其妹被立为皇后之后,窦宪初为郎,后任侍中、虎贲中郎将。其弟窦笃任黄门侍郎。兄弟二人,同蒙亲幸,并侍宫省,宠贵日盛,王公侧目,所谓“赏赐累积,宠贵日盛,自王、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窦宪于是恃宠欺人,竟至于用低价强买沁水公主的园田。公主畏惮窦宪的势焰,不敢与其相争。一日,章帝车驾经过此地,指问园田,窦宪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同时也暗中呵禁左右不准回答。后来,汉章帝了解到此事经过,大怒,召来窦宪,深加责备。窦宪非常害怕。还是皇后毁服(降低服式等级以示自责)谢罪,一再代为求情,章帝才渐息盛怒,命他把园田归还公主。这次虽然没有治他的罪,但此后章帝对他再不授予重权。

章和二年(公元88年),汉章帝驾崩,皇太子刘肇即位,是为汉和帝。刘肇尊窦皇后为皇太后。皇太后临朝称制,尊母沘阳公主为长公主,赐汤沐邑三千户,兄窦宪,弟窦笃、窦景,皆显贵,窦宪以侍中的身份,内主机密,外宣诏命。加上章帝遗诏,任命窦宪的弟弟窦笃为中郎将,窦景、窦瑰为中常侍,于是,窦宪兄弟都在亲要之地,威权一时无两。

然而窦宪虽然权倾朝野,但其却牵朋引类,因见太尉邓彪为人谦和礼让,委随不争,故而窦宪对其很是尊崇,“以为太傅,令百官总己以听”。此后窦宪“其所施为”,辄外令邓彪上奏,而内白太后,因此,事无不从。此外,屯骑校尉桓郁,虽累世帝师,但性情恬退自守,故而窦宪“上书荐之,令授经禁中”。于是“内外协附,莫生疑异”。

史载,窦宪睚眦之怨莫不报复。谒者韩纡当年曾经审判过窦宪的父亲窦勋的案件,窦宪居然“令客斩纡子,以首祭勋冢”,都乡侯刘畅来吊章帝之丧,刘畅素行邪僻,其与步兵校尉邓叠亲属数往来京师,因邓叠母元自通长乐宫,故而得幸太后,数蒙召见,窦宪担心刘畅分宫省之权,竟然遣刺客杀刘畅于屯卫之中,而归罪于刘畅的弟弟利侯刘刚,并使侍御史与青州刺史审问刘刚。后来真相败露,太后大怒,把窦宪禁闭内宫之中。

窦宪自知忤怒太后,恐难保全,于是请求出击北匈奴以赎死。此时正逢南匈奴单于请兵北伐,朝廷于是乃拜窦宪为车骑将军,金印紫绶,官属依司空,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征调北军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兵和黎阳营、雍营、边疆十二郡的骑兵,以及南匈奴、乌桓、羌胡兵三万余出征。

永元元年(公元89年)六月,窦宪、耿秉从朔方郡鸡鹿塞,窦宪与耿秉各率四千骑、南匈奴左谷蠡王师子率万骑从朔方鸡鹿塞(今内蒙古磴口县西北哈萨格峡谷口)出兵;南单于屯屠河率领万余骑从满夷谷(今内蒙古固阳县)出兵;度辽将军邓鸿及羌胡八千骑、左贤王安国万骑从翩阳塞(固阳县境)出兵。三路大军预定在涿邪山(今蒙古西部、阿尔泰山东脉)会师。

大军出塞之后,窦宪遣副校尉阎盘、司马耿夔等率精骑万余大破北匈奴于稽落山(今额布根山),匈奴溃散,单于逃走。窦宪整军乘胜追击,深入瀚海沙漠三千里,直到私渠比鞮海(乌布苏诺尔湖)。此役,共斩杀名王以下一万三千多人,生擒者甚多,俘获马、牛、羊、驼百余万头,来降者八十一部,前后二十多万人。此后,窦宪、耿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并令中护军班固作“封燕然山铭”,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燕然山大捷后,因北单于已逃到远处,窦宪以司马吴汜、梁讽携带金帛追寻北单于,企图招降他,同时率军班师回国,驻扎五原。当时,北匈奴人心离散,吴汜、梁讽所到之处,宣明国威,前后有万余人归降。至北海西北的西海,吴汜、梁讽见到了北单于,劝说他仿效当年呼韩邪单于归汉的先例,以求保国安人。北单于喜悦,率领他的部下与梁讽一起回到私渠海。此后听说汉王朝大军已入塞,就派他的弟弟右温禺疑王随梁讽到洛阳,向汉朝廷进贡,并留侍汉和帝。窦宪见北匈奴单于没有亲来洛阳,认为他尚乏诚意,便奏请朝廷遣归右温禺鞮王,同时准备再次出征。因在漠北时,因南单于送给窦宪一只古鼎,能容五斗,上有“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的铭文,窦宪将之献上朝廷。

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九月,皇帝下诏,命中郎将持节到五原任命窦宪为大将军,并封其爵为武阳侯,食邑二万户。耿秉也因功而被封为美阳侯,食邑三千户。然而此时,窦宪却坚决辞去封爵,这是因为旧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下,置官属依太尉。然而此时,窦宪权震朝廷,故而公卿迎和其意,遂奏请朝廷,使窦宪位次太傅之下,而在三公之上,太傅之下,其长史、司马秩中二千石,从事中郎二人六百石,自下各有增。于是窦宪这才率军“振旅还京师”。大军返还之后,朝廷大开仓府,劳赐士吏,随窦宪出征的诸郡二千石官员的子弟,尽皆升为太子舍人。

是时,窦宪兄弟,窦笃为卫尉、窦景和窦瑰则为侍中、奉车、驸马都尉,一时间窦氏显赫,而其兄弟四人更是大修宅第,争竞豪奢,穷极工巧。次年永元二年(公元90年)六月,朝廷下诏封窦氏四兄弟侯爵,诏曰:“大将军宪,前岁出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受。舅氏旧典,并蒙爵士。其封宪冠军侯。邑二万户;笃郾侯,景汝阳侯,瑰夏阳侯,各六千户。”但唯有窦宪拒不受封,当年七月,其将兵出镇凉州,以侍中邓叠行征西将军事为副。很显然,朝廷拜其为大将军,位高三公,加之燕然山大捷,都使窦宪坚定了其消灭北匈奴的决心。

此时的北匈奴的确处境不妙,当初北单于因为汉王朝遣还他的弟弟,又派车携储王等人居延塞见窦宪,请求向汉称臣,并想入京朝见。窦宪上表请示后,派班固、梁讽前往迎接。这时,南单于上书汉廷,建议乘机消灭北单于,然后,南北匈奴合并归汉。汉廷同意,于是这一年春,汉与南匈奴兵分二路北击,在黑夜中包围北单于的帐营。北单于大为惊慌,率领精兵千余人迎战。激战之下,北单于身上多处创伤,坠落马下后又再次骑上马,方才率轻骑兵数十人暗夜逃走。其玉玺,阏氏及男女五人为汉所得,汉与匈奴斩首八千人首级,俘虏数千人后返师。

窦宪认为北单于势力微弱,想乘机将其彻底消灭,于是在永元三年(公元91年),派右校尉耿夔、司马任尚、赵博等率兵出居延塞,汉军出塞五千里于金微山大破北单于(今阿尔泰山),斩首五千余级,北单于遁逃,不知去向,其国遂亡。此战之后,耿夔因功被封为粟邑侯。

史载,窦宪既破匈奴,权震朝廷,于是以耿夔、任尚为爪牙,以邓叠、郭璜为心腹,以班固、傅毅皆置幕府,以典文章,把揽朝政,占据要津。

此后窦氏一族更密谋不轨,阴图篡汉,和帝得知了他们的阴谋,但无法与外臣接触。素知中常侍钩盾令郑众,谨敏而有心机,不事豪党,于是便招来郑众,定计除灭叛党。因虑窦宪驻扎在外,忧其兴兵为乱,故而皇帝谋定后忍而未发。适逢窦宪和邓叠平定匈奴后班师回京,和帝大喜,下诏让大鸿胪持节到郊外迎接,并按等级赏赐军中将士,以安其心。永元四年六月二十三日,和帝亲临北宫,命将屯卫南、北宫,关闭城门,逮捕邓叠、邓磊、郭举、郭璜等人,并下狱诛死。此后又派人收回窦宪的大将军印绶,改封为冠军侯,同时让他和窦笃、窦景、窦瑰皆回封地。窦宪、窦笃、窦景到封地后,都被迫令自杀。永元十年(公元98年),窦瑰也被梁棠所逼自杀。而此案受株连而免官还乡者众多,就连正在编撰《汉书》的史家班固也受窦宪牵连,而死于狱中。至于窦太后则未遭贬黜,但却因此失权,永元九年(公元97年),窦太后死,未及下葬,当年忧死的梁贵人姐姐梁嫕便上书陈述梁贵人枉殁之状。太尉张酺、司徒刘方、司空张奋上奏,依汉光武帝废黜吕雉的事例,欲贬去窦太后尊号,不宜归葬先帝。百官亦多附和上言,然而汉和帝却下诏曰:“窦氏虽不遵法度,而太后常自减损。朕奉事十年,深惟大义,礼,臣子无贬尊上之文。恩不忍离,义不忍亏。案前世上官太后亦无降黜,其勿复议。”于是窦皇后得以与汉章帝合葬敬陵。

虽然窦宪伏诛之后,其被公认为是东汉外戚专权的祸首,因而倍受贬斥,以至于他的历史功绩也几乎被其罪过所掩盖,但其实他的历史功绩却是显赫的。范晔在《后汉书》总对窦宪有较高的评价,认为他的功绩是超过了卫青、霍去病,所谓“卫青、霍去病资强汉之众,连年以事匈奴,国耗太半矣,而猾虏未之胜,所世犹传其良将,岂非以身名自终邪!窦宪率羌胡边杂之师,一举而空朔庭,至乃追奔稽落之表,饮马比鞮之曲,铭石负鼎,荐告清庙。列其功庸,兼茂于前多矣,而后世莫称者,章末衅以降其实也。是以下流,君子所甚恶焉。夫二三子是之不过房幄之间,非复搜扬仄陋,选举而登也。当青病奴仆之时,窦将军念咎之日,乃庸力之不暇,思鸣之无晨,何意裂膏腴,享崇号乎?东方朔称‘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信矣。以此言之,士有怀琬琰以就煨尘者,亦何可支哉!”

事实上,也正是经过窦宪对北匈奴的两次征讨,才使得北匈奴的主力被彻底歼灭,至于其残部的去向,《后汉书》说是“不知所终”。而按照英国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的说法,当时“这些从获胜的敌人面前逃跑的匈奴人”,采取了“转而向西方进军”的战略。他们先是长途奔袭到欧洲的黑海和多瑙河一带,接着又同这里的原住民哥特人等一起,继续向西侵袭,直到兵临罗马城下,最终导致了这个古老帝国“在众多‘蛮族’的强大军事压力下”,一朝覆亡。从这个角度不妨说,窦宪对北匈奴的作战不仅影响了中国历史,也间接推动了欧洲的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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