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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史纲——美国宪法原始性的特征

历史大观园 工业革命 2020-07-01 22:48:36 0


在前面的一章里我们曾把罗马共和国及其掺杂在黑暗迷信和原始野蛮性中的近代特色,描写成近代民主国家的尼安德特式的预演。有一天人们将会把美国宪法的设计和机构看成是与新石器时代人的工具和设计相等的政治设置。它们已很好地为它们的目的服务了。在它们的保护下,美国人民成长成世界上仅见的最大、最强、最文明的社会之一;但是没有理由因此而把美国宪法看作是一件比那用以遮盖纽约许多大街的高架铁路或是比那仍在费城流行的样式优美而朴素的房屋建筑更为终极和不可变更的事物。这些东西也为一个目的很好地服务了,它们有缺点,它们却是能够改进的。我们的政治设置正像许多我们家庭的和机械的装置一样,随着知识和理解的增长需要经常加以修正。

自从美国宪法制定以来,我们对历史的概念和集体心理的知识已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正开始看到政府问题上的许多事情,这是l8世纪的人们所看不到的;以往无论什么与政治上创造有关的建设性的倾向是够勇敢的了,但是距今天我们认识到的,如果要解决在世上建立一个文明的意愿共同体这样一个人类的大问题所需要的勇气,还差得很远。许多他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现在已知道是需要作为最精确的科学研究和最审慎的调整的题目来对待的。他们认为只需要建立一些学校和学院,授予土地以资维持,就可以听之任之了。但是教育不是一棵可以在任何土壤上茁壮成长的野草,它是一种必要而又娇嫩的作物,容易枯萎和退化的。现在我们知道大学和教育机构的不发达,正如某种头脑和神经的发育不良,会影响整个社会躯体的成长。按照欧洲的标准,按照迄今存在过的任何国家的标准来看,美国普通教育的水平还是高的;但是按照教育可以达到的标准来看,美国还是一个没有教育的国家。那些美国的缔造者还认为他们只要有了出版事业和出版自由,每个人就可以生活在光明之中了。他们不理解由于出版界与登广告者发生了关系,自由的出版事业就可养成一种气质上的贪心,大报馆的业主就可变成民意的蟊贼和良好的新生事物的无情破坏者。而且,最后,美国的缔造者不懂得操纵选举的复杂性。选举这门学问整个超出了他们知识的范围。他们不知道必须用移转的投票制来防止选举被特种组织所“操纵”,他们采用的那种粗糙而生硬的方法使得他们的政治制度成了巨大的政党机器玩弄的牺牲品,剥夺了美国民主政治的自由的一半和政治灵魂的大部,政治变成了一种交易,一种很卑鄙的交易;清高能干的人,在最初的伟大时期之后,脱离了政界而专心于从事“商业”,国家的意识衰微了。私人企业在许多共同关心的事务上占了主要地位,因为政治腐败使集体企业成为不可能。

但是,美国人在革命时期所创造的伟大政治制度的缺点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几代之久美国的历史是一段迅速扩张和大量自由、家庭幸福和奋力工作的历史,这在世界史上是无可比拟的。整个上一个半世纪有关美国的记载中尽管有许多向不平等倒退的事,尽管有许多做法生硬和错误,但依然是一段如任何其他同时代人民一样光辉和荣誉的历史。

在这关于美利坚合众国的缔造的简短叙述中,我们对那些人类历史上做出这一新起点的一批伟大人物只能提一提他们中间一些人的名字。如托马斯·佩因、本杰明·富兰克林、帕特里克·亨利、托马斯·杰斐逊、亚当斯表兄弟们、麦迪逊、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和乔治·华盛顿这些人,我们偶然提到过,有的甚至还没有提到过。历史上一个时期的人物很难与另一个时期的人物相比。有些作者,甚至美国的作者,对欧洲宫廷人为的显赫以及对弗里德里希大帝或叶卡特林娜二世女皇的俗气和破坏性的业绩印象很深,因而为这些美国的缔造者的朴实流露出一种势利的羞愧。他们觉得本杰明·富兰克林以他长长的头发、简朴的衣服和不自然的举止,在路易十六的宫廷里可悲地缺乏贵族的气派。但是除开外貌,看看他们的人格,则路易十六在天赋能耐和心地高尚方面几乎都不配充当富兰克林的侍从。如果人品的伟大是在乎阔绰和光辉的话,那么,亚历山大大帝无疑是达到了人品伟大的顶峰。但那就是伟大吗?伟人难道不是一个居于重要地位或在伟大机会中——伟大天赋只不过是伟大机会而已——能以一颗谦虚的心来服侍上帝和他的同人吗?看来相当数量革命时期的美国人,确实显示了了不起的无私和忠诚。他们是有局限性的人,容易犯错的人;但总的说来,他们似乎关心他们正在缔造的共和国比关心任何私人的目的和个人的虚荣更多些。我们不可能不承认他们胸怀的卓越伟大。

世界史纲——美国宪法原始性的特征

的确,他们在知识和眼界方面是有局限的,他们被时代的局限所局限了。他们和我们大家一样,是动机混杂的人;良好的冲动在他们的心中升起,伟大的思想掠过他们的胸怀,他们也会是嫉妒、懒惰、固执、贪婪和邪恶的。如果一个人要写一部真实、详尽而独特的美国立国史,应当用仁慈和兴高采烈的心情把它写成一出壮丽的喜剧,发展到最崇高的结尾。没有比在奴隶制上更能看到美国故事中丰富的、不正当的人道精神是如此细致地显示出来。与一般的劳工问题有关的奴隶制是世界史上对这种新灵魂,即美国灵魂,最好的考验。

世界史纲——美国宪法原始性的特征

奴隶制在美洲的欧洲人的历史中开始得很早,没有一个到美洲去的欧洲人对这事是完全问心无愧的。当德国人在道德上代欧洲人受过的时候,可注意的是德国在这方面的记载是最好的。几乎第一个公开声言反对黑奴制的是来自宾夕法尼亚的德国移居者。但德国移居者是在种植园地带以北的温暖农村使用自由人劳动的,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受到严重的诱惑。美国的奴隶制是在矿井和种植园役使印第安人充当伙役劳动开始的。令人诧异的是,一个确实很善良、好心肠的人,拉斯·卡萨斯,强烈要求把黑奴带到美洲以解救他手下受折磨的印第安人。西印度群岛和南方的种植园迫切需要劳动力。当被俘的印第安人的供应不足时,种植园主不但转向黑奴,而且转向欧洲的监狱和贫民收容所来寻求苦力的供应。读笛福的《摩尔·佛兰德斯》的人将懂得18世纪初一个明智的英国人是怎样看待弗吉尼亚的白奴贸易的。但是黑人很早就来了。为躲避教祸而移居美洲创立殖民地的第一批英国清教徒在新英格兰的普利茅斯登陆那年(1620年),就有一艘荷兰的单桅帆船在弗吉尼亚州的詹姆士敦卸下了第一船黑人。黑奴制与新英格兰同样长久;它在独立战争前一个半个多世纪里已是美国的一种制度。它要在此后的一个多世纪的大半时间里继续斗争下去。

但是殖民地有思想的人们的良心在这一点上从来没有十分舒服过,托马斯·杰斐逊对英王和英国贵族们的非难之一是,殖民者方面每次想改善或限制奴隶贸易的企图都被母国大有产者的利益阻止了。1776年,达特默思勋爵写道,不能允许殖民者“对国家如此有利的一项贸易加以制止或使之受挫”。随着革命时道德上和思想上的激动,黑奴制问题就直接摆在公众良心的面前。对比和挑战怒视着人们的心。弗吉尼亚的权利法案说,“所有的人生来都是自由和平等的”,而在外面阳光里,在监工的皮鞭之下,黑奴却在辛苦地劳动。

能有这种良心上的谴责,证明自从蛮族入侵时代罗马帝国体制解体以来人们的思想有了巨大的变革。工业、生产和土地占有的情况长期以来防止了伙役奴隶制旧病的任何复发,但是现在却周而复始了,占有的和统治的阶级从矿井、种植园和巨大的公共工程恢复古代制度中获得了巨大的、直接的利益。奴隶制恢复了——但是遭到很大的反对。从一开始,对奴隶制的恢复就有人抗议,而且抗议在增长。奴隶制的恢复是违反人类新的良心的。在某些方面新的伙役奴隶制比古代世界任何制度都更坏些。特别可怕的是西非的贩奴战争和对人的捕猎的挑衅,以及横贯大西洋的长途航程中的种种残酷行为。这些可怜的人被捆绑在船上,经常没有足够的食物和饮水供应,没有适当的卫生设备,没有医药。许多能够容忍种植园中的奴隶制的人也都觉得他们在道德上接受不了奴隶贸易。主要有英国、西班牙和葡萄牙三个欧洲国家与这项黑暗的买卖有关联,因为它们是美洲新土地的主要所有者。其他欧洲列国之所以比较无罪,大半是由于它们对奴隶制的诱惑较小。它们是类似的社会,在相同的环境下它们会采取类似的行动。

整个18世纪中叶不仅在美国而且在英国也有积极反对黑奴制的鼓动。据估计在l770年英国有1.5万名奴隶,大部分是他们的主人从西印度群岛和弗吉尼亚带来的。1771年,在曼斯菲尔德勋爵面前,这问题在英国面临一次决定性的考验。一个名叫詹姆斯·萨默塞特的黑奴被他的主人从弗吉尼亚带到英国。他逃跑了,又被抓住,并被粗暴地带到一艘船上要送回弗吉尼亚去。由于《人身保护法》,他从船上被提了出来。曼斯菲尔德勋爵宣称英国法律不知有奴隶制,这是一种“名誉扫地的”情况,于是萨默塞特从法庭走出来,成了一个自由人。

1780年的马萨诸塞宪法曾宣称“所有的人生来都是自由和平等的”。有一个黑奴奎科,在1783年对这条声明进行了考验,就在那年马萨诸塞的土地上变得和英国的土地上一样,不容忍奴隶制的存在;一踏上这块土地就可以变得自由。在那时的联邦内还没有别的州效法这一榜样。1790年的人口普查时,所有诸州中唯独马萨诸塞州申报“没有奴隶”。

弗吉尼亚舆论界的情况是值得注意的,因为它显示出南方诸州的特殊困难。伟大的弗吉尼亚政治家如华盛顿和杰斐逊,都谴责这种制度,但是因为没有其他家庭服役的方式,华盛顿也拥有奴隶。在弗吉尼亚,有一个赞成释放奴隶的强大的政党,但他们要求被释放的奴隶要在一年以内离开本州,否则将不受法律保护!当然他们对于弗吉尼亚土地上一个自由的野蛮的黑人社会将在他们的身旁兴起的可能性感到惊恐,这个黑人社会的很多成员出生于非洲,并浸染着吃人的习俗和神秘可怕的宗教仪式。当我们考虑到那个观点时,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很多弗吉尼亚人愿意使大量黑人留在境内作为奴隶以受其控制,同时又拼命反对奴隶贸易和从非洲输入任何新鲜血液。人们可以看到,自由的黑人可以很容易地变成讨厌的东西;自由的马萨诸塞州确实很快就禁止他们的入境。

奴隶制的问题,在古代世界通常只不过是种族相同的人之间身份不同的问题,而在美国则吞没在一个不同的、更为深刻的问题之中,即人类两个极端相反的种族和两种大不相同的类型的传统和文化之间关系的问题。如果黑人是白种人的话,无疑黑奴制在《独立宣言》公布后一代之内是会作为该宣言的声明的自然结果从美国消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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