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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牛人的成长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2:57:53 0

石苞之幸与不幸(上)

这几年,两个老大都着手内务整顿。

当然,整顿的方法方式是不一样的。孙皓只几天时间,就从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好领导变成一个有水平没人品的暴君,身份转换快得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司马炎则重点推行自己的新政,以标榜自己代魏确实是以新换旧,是先进力量的代表。可以说,司马炎的开头几年做得还真不错,很有一点儿开明君主的范儿。当然,由于性格的原因,以及当时的社会风气,司马炎并没有做出更大的成绩。这哥们儿一边想做个有作为的领导,一边又想做“好好先生”。结果,好人没有吃亏,但坏人同样继续存在。

你想想,让好人和坏人同时存在,虽说求同存异是很高明的统战境界,但在一个政权内部,天天共事,最后被搞的往往是那些做坏事的坏人。于是,在司马炎死后,大晋帝国就直接进入悲催时代。

在双方都努力搞内务工作时,边界也平静了几年。

当然,这个平静是不可能持久下去的。

到了泰始四年,也就是公元268年,两个敌对势力的边境终于有了擦枪走火的事故。

当然,这个擦枪走火事故,不是司马炎搞出来的。这时,他仍然在推行他的新政,高调宣布从此以后,咱们依法治国,现在对领导干部进行一次全面的普法教育,让大家认识到,现在我们是生活在有法律的国度,每个人都是要受到法律的约束的。

主抓这个普法教育的是贾充。

他把他搞的条例拿出来,送给司马炎审批。

司马炎一看,还真不错,于是,决定亲自主持普法教育的开班仪式,叫裴楷对着大家宣读。大家都是高学历的人,一听就都明白了。

张华说,把这些条例中那些关于死刑的条款都张贴到最基层吧,让全国广大人民都知道。否则,只让我们知道,作用是不大的。

司马炎说,同意!

孙皓当然不干这些事,他这时估计已经深刻领会了那句“人生苦短”的名言,所以一切都想过得很刺激。玩儿完内部,觉得有些不过瘾了,于是,便想挑起一场战争来,让他以及全国人民的神经振奋一把。

于是,在当年的冬天,孙皓以东吴伟大的军事统帅的身份出东关。

这个架势一拉开,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军事时评就知道,孙皓要打仗了。

果然,他下达了发动军事行动的命令:

施绩进攻江夏;

万彧打襄阳。务必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把此两城拿到手,让我们伟大东吴的国土面积又多两个城市。

当时,晋国主持荆州一带的军事长官是胡烈。胡烈这边还没有事,主持淮南一带的大司马石苞却先有事了。

很多人虽然读过《三国演义》,但对石苞并不怎么熟悉。

其实石苞也是很牛的。那个后来有名的大晋首富石崇就是他的小儿子。

大家都知道,大晋首富石崇很牛,牛到可以跟皇帝比财富,而且居然把皇帝也比下去,让皇帝很丢脸。可石苞的性格并不很牛。

石崇出身就已经很牛。可石苞却是从草根做起的,跟官N代没有一点儿关系。据说石苞很小的时候,就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虽然家庭不官不富,但他的气质却好得很,而且是个天生的大帅哥。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当时“天下第一美男子”,去当个明星那是不用看第二眼的。史书上说是:石仲容,姣无双。

当时没有选秀这个项目,于是他只有去当公务员。

恰好有个领导发现了他,觉得他不但长得帅,还很有水平,就让他出来当了个办事员,主要的工作是做县里农司马(相当于现在的农业局局长)的跟班,每天跟那个农司马到处跑腿。后来又有个大一点儿的领导郭玄信要找一个人当他的司机。那个县农业局局长就对郭玄信说,这个石苞不错,让他给你当司机。

于是,石苞就成了郭玄信的司机。石苞驾着车走了十多里路,郭玄信对他说:“子后并当至卿相。”——小伙子,你以后会做到总理级的大官。

石苞那时只听说过总理级别的官,还从没有看到过,觉得领导拿他开玩笑了,就说:“御隶也,何卿相乎?”——一个赶车的专职司机,能做到总理?你真会夸张。

后来,他又被派到邺城办事,可那件事很烦人,很久没有办完。石苞是个天生的商业人才,觉得太闲了,就到集市上做贩铁的生意,想赚几个钱回去。

当地的工商所所长叫赵元濡,也是个很会看人的人。他一看到石苞,就立马觉得这个小商贩以后会大有作为,以后当到国家总理一点儿难度也没有,于是,就决定提前巴结石苞。他不但自己天天巴结这个小商贩,而且还到处给石苞打广告。

赵元濡的官虽然不大,只是一个集市的工商所所长,但因为他也跟以前那个许劭一样,是个全国有名的相面专家。所以,当时他的人气很足,上层人物基本都知道赵元濡的本事。大家基本形成一个共识:他说谁行,谁肯定行。

现在他说石苞行,那么石苞肯定行。

石苞一看,自己居然有名起来了。石苞也是个当官的好料,很善于抓住机会。他知道,现在自己刚刚出名,是个新鲜出炉的产品,趁着还热乎乎地推销出去,那是很容易出手的。否则,等冷了,就会成隔夜的猪肉,你就是来个跳楼价,最后也是你在跳楼,别人不理。

他直接跑到吏部郎许允那里,对许允说,给个县长当当吧。

如果放到现在,你会觉得这个家伙是个疯子——连乡长都没当过,又不是官二代,你凭什么当县长?

但当时不是现在,根本不用先当乡长才可以当县长。

他当时估计也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了。

可许允却认为一点儿不过分,说:“我本来老早就应该推荐你做官了。为什么你只想当个小小的县长呢?”你一听这话,觉得大跌眼镜吧?连石苞也大跌眼镜了一回。想不到有时胆子大一点儿,还真有收获。

当时司马师已在着手接班的前期工作,正在大力培养自己的势力,正需要提拔一批年轻人,让他们成为司马家的死党。司马师在这方面继承了他老爸的思想,尽量从草根中物色有水平的人——这些人从基层干起,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不但有能力、有水平,而且没有什么背景,受到自己的重用后,就会对自己忠心耿耿——比如邓艾等,对司马氏忠诚的纯度就很高,而钟会那些人就不一样了。司马师一眼就看中了石苞,很快就把小石苞归为他重点提拔的对象之一。

没几天,石苞就成了当时任中护军的司马师的司马。

当时,司马懿还活着,也听说了石苞这个人,听说司马师很重用他,当然也在关注这个年轻人。司马懿是什么人?没几天,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的人品很有问题,是个好色之徒——很多领导就是这样,自己很好色,可老是看人家好色不顺眼,尤其等他的年纪一上去,更看不惯人家的这个弱点。当然司马懿绝对不是这类人。他当时正在跟曹爽集团做斗争,曹爽那一班人天天喝酒,形象很不好,所以,他必须让自己的马仔个个都要做有道德的人。

他把司马师叫来,狠狠地批了石苞一通,说这个人的生活作风太不正派了。你为什么重用他?然后把司马师也猛批了一顿。

如果是别人,挨了这顿狠骂,肯定就会低头承认错误,回去把石苞辞退了事。可司马师不是别人,等老爸骂完之后,说:“老爸骂得是很对的。可是我却认为,石苞确实是生活作风有问题,但他不光有生活作风的问题,更有治理国家的水平。很多人品很好的人却未必有这个水平。以前齐桓公就不理管仲的生活作风,只是采纳他的谋略;刘邦也不管陈平的贪小便宜,而只利用他的脑袋。石苞虽然比不得这两个牛人,但现在看来,这个时代还真没有谁比他更有水平了。”

司马懿一听,这小子讲得还真有道理。要是真的以生活作风来当作道德标准,现在这个官场还有几个是有道德的?看来还是看看谁有水平就用谁了。于是就不再管了。

后来,石苞被调到邺城那里当典农中郎将。

那时邺城的人员很复杂。因为魏国贵族基本都集中在那里,再加上曹爽集团的牛人之一丁谧也在那里作威作福,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石苞很气愤,就把那些官二代以及丁谧等人的材料都整理起来,向皇帝报告。

当然,最后处理这些报告的都是曹爽。这些举报对丁谧他们来说,一点儿威胁也没有,但却给石苞带来了很大的名气。这个事之后,他想不成为司马氏的死党都难。

司马师也确实把他当死党看待。立即把他调离那个是非之地,让他去东菜当太守,然后再提拔,让他成为徐州刺史。

石苞之幸与不幸(下)

司马师在东关被打了个大败时,所有的部队都乱得不成样子,只有石苞带的部队不出一点儿乱子,一点儿损失也没有。司马昭看到之后,指着自己手中的符节,对石苞说:“我现在后悔死了。没有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让你来全面处理军机大事。”

后来,诸葛诞再叛乱。

这一次司马昭当了老总,他记得石苞是个有水平的人,因此就叫石苞统率青州诸军。石苞当然没有让老总失望,他从中选了一批精兵,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准备跟敌人进行战斗。

当时东吴也派朱异和丁奉过来掺和。诸葛诞看到朱异他们来救援,很兴奋,就把军用物资放在陆县那里,带着部队渡过黎水,向石苞开过来。

他以为,石苞一定没有准备。

哪知,石苞老早就有了准备,看到他渡河过来,一点儿没有给他机会,带着那队精兵迎头猛打一顿。硬是把诸葛诞打了个大败,让诸葛诞知道,石苞不是草包,让全世界的人知道,石苞的水平不是吹出来的,石苞的水平跟石苞的脸一样,天生就这么帅。

后来,胡烈又一把火把东吴的军用物资烧掉,东吴部队只得宣布撤退。

这两仗为平定诸葛诞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事后,司马昭立即提拔石苞为镇东将军,封东光侯,还假节,权力比以前大多了。没几天,又让他接替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成为一方大员。

还没有完。

他入朝述职,准备回单位的时候,顺便去向曹髦辞别。曹髦跟他聊了大半天,他觉得这个帅哥真的太有水平了。于是,赶紧跑到司马昭面前,对司马昭说了一句:非常主也。这句话只有四个字,但分量却重得要命。当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了曹髦的命。因为,过了几天,成济就做出了把皇帝拉下马的事。

后来,成济成了替罪羊被司马昭拉下去砍了头,但石苞却又被提拔了一把,进位镇东大将军,可这个镇东大将军的办公室还没有坐好,又把他提拔成骠骑将军,提拔速度之快,在当时没有谁比得上。

司马师和司马昭对他的提拔真是提对了。

当司马昭死的时候,贾充和荀勖召集了一大批死党在那里开会,开会的内容就是司马昭追悼会的规格该怎么定。有的说用霍光那样的吧,有的说还是低调一点儿,就用晋王的规格。双方争来争去,争了几天也形成不了决议。

没几天,石苞回来奔丧,看到大家还在为规格争得不可开交,就直接在那里一边痛哭一边大声说:“你们的头脑是什么头脑?老大做成了这么伟大的事业,难道只能按照人臣的规格来开追悼会吗?”

大家一听,这才知道,石苞果然有水平,不但带兵有水平,当死党也比他们有水平。于是鼓掌通过,以皇帝的规格来安葬了司马昭。

石苞的这个建议,让司马炎也很爽。于是,司马炎当皇帝后,就让石苞当了大司马,成为死党中的顶级人物。

石苞虽然当了国家一级公务员,但他主要还是在淮南那里上班,为司马氏守住淮南边境。石苞有水平,提拔得又快,很多人就不服他,眼红他。那个淮北监军王琛就看他很不顺眼,觉得一个草根居然做到这么个大官,也太气人了。于是,就加班加点做了一大堆黑材料去黑石苞,说石苞现在正开展与东吴人勾结的业务,请陛下赶快采取措施。

按照司马炎当时的政治头脑以及为人,他是不会信这个话的——石苞是什么人,他们司马家比谁都清楚。可因为当时有个童谣传得很给力: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

你看明白了吧?宫中大马,指的当然是司马氏了;大石当然跟姓有关了。现在哪个姓石的最有实力?当然是石苞了。

司马炎虽然觉得石苞很可爱,但他觉得自己的晋朝更重要。很多事现在看不出来,等事到临头你再后悔就晚了。为了让宫中的大马不变成驴,还是先把这块大石头搬走吧。

后来,有个天象大师又来报告:东南有大兵起。根据老天爷的警示,东吴要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

这时,正好孙皓要大举进攻,虽然攻的方向不在淮南这里,但石苞还是在那里大力修整工事,阻截水流,加强防守。他这个做法是绝对正确的。

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石苞的一个儿子叫石乔,时任尚书郎。司马炎说有事要找他。可通知发出了一天,还不见石乔前来报到。

司马炎把这些事联系起来,对石苞怀疑的程度就大大提高了:那个童谣什么的,你可以说是小孩子的话,不要信;那个王琛的小报告,你可以说是王琛在陷害你;可东吴要进攻了,他们攻的是荆州一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修什么工事?这不是在准备配合人家的行动是什么?石乔为什么不敢来见皇帝?肯定也是在做不可告人的事。

司马炎这么一联系,就觉得事态严重了——石苞不但是大司马,是军方的领导人,又长期在淮南这里经营,手里直接掌握一支部队,个人军事能力又强悍,要是真的反起来,这个灾难就大了。于是,他决定在石苞还没有宣布举起大旗时,就抢在时间的前面,把石苞拿下。

而且要诉诸武力。

司马炎做别的事很民主,意见征求会开了一次又一次,这才做出决定。可对石苞这个事,却果断得很,自己在那里直接拍板,谁也不告诉,自己下了个文件,说石苞身为军方领导人,对敌情的预测一点儿不准确,无缘无故地构筑工事,不但制造边境的紧张局势,而且阻断水流,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因此要免掉他的官职。然后,让司马望带着大军去讨伐石苞。

石苞不明真相,仍然在那里修着工事,备战备荒为人民。

幸亏孙铄的出现,救了石苞一把。

当时,石苞决定任命孙铄为副官,请孙铄赶快过来报到。孙铄跟汝阴王司马骏是好朋友。当时,司马骏在许昌。孙铄要去淮南赴任时,正好路过许昌,就去看望司马骏。司马骏对司马炎要搞定石苞的事早已知道。这哥们儿很够朋友,怕孙铄卷进这个事件,就对他说:“现在石苞已经很危险了。你去那里之后,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

孙铄同样够朋友,从司马骏那里出来后,立即加快速度,狂奔到淮南,连卫生间都没有去,就直接去见石苞,把司马望带大军出来的事告诉了石苞。

石苞问他怎么办?

孙铄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宣布放下兵器,放弃兵权,然后徒步出门,跑到驿站那里等待司马望的到来。”

石苞立刻听从了孙铄的话,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老农民一样,跑到驿站那里,天天等着司马望。

司马炎对石苞还是很害怕的,听到这个消息后,那颗心立即放了下来。

石苞来到首都后,司马炎召见了他,把他表扬了一把,然后说他年纪大了,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已经很多了,应该享享福了。最后,再下个文,封他个陵乐公,让他回家去安度晚年——你再怎么腐败,也不再过问了。

石苞到了这时,心里肯定感慨良多。为大晋打拼了这么多年,内心世界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想法,可最后仍然被皇帝怀疑,差点儿被灭了九族,实在是越想越害怕。幸亏有那个孙铄。有个好的助手真的太重要了。

石苞这个人虽然水平很强大,但做人还是比较低调的,虽然被小人陷害,又被皇帝严重怀疑,可后来什么事也没有,还能得以善终,这一是他为人不嚣张,二是碰上了司马炎这样的好领导。后来他的儿子就不同了。富国敌可,本来就已经很危险,又到处表现得超级嚣张,到处晒自己的财富,最后把皇帝也斗下去了,即使生活在现在,估计结局也会很悲惨。

低调入仕

司马望的大军虽然没有跟石苞发生冲突,但也没有撤回去,而是改变线路,直指荆州,作为江夏和襄阳的外援。

这时胡烈已经带着部队跟施绩接上火。结果,施绩不是对手,被大破了一把。司马望就带着那支部队回去了。

孙皓接到消息后,非常生气,当年(268年)的十一月,又派丁奉和诸葛靓出马,从芍陂向合肥进军,但却打不过司马骏,一点进展也没有,最后也只得又退兵回去。

连续两次打败东吴部队,尤其是第二次,连目前东吴最牛的丁奉都可以欺负一下了,司马炎的信心就猛涨了起来,开始了灭掉东吴的策划。

他进行了一次人事调整,把胡烈调去秦州当刺史。这个地方也是个定时炸弹,以前邓艾招降了几万鲜卑人,把他们安置在那里与当地的人民杂居。中央政府一直以来都把眼睛盯紧那里,怕他们发生什么巨大的群体事件。最怕的是,正在跟东吴打得不可开交时,那里的鲜卑人突然发一声喊,那就大大的不好办了。所以,必须派个牛人去那里当一把手,免除这个后顾之忧。

然后再任命羊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坐镇襄阳,派征东大将军卫瑾都督青州诸军事,镇临菑;还派镇东大将军东莞王司马伷都督徐州诸军事,镇下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司马炎把国内几大军事牛人都压到长江边境上,除了要对付吴国外,没有别的意思。

于是,三国后期的另一个牛人羊祜出场。

很多人只听说过羊祜,但对羊祜的来历却知之甚少。

羊祜以前似乎一点儿不出名,《三国演义》的作者由于前半部用力过猛,着墨过多,孔明一完,作者也就基本没有激情了,后来虽然也写了羊祜,但仍然让人感觉发力不够。

其实,羊祜在魏国时期,就已经很出名了。

按照当时的用人原则,他绝对是属于根正苗红那类人。他是世族子弟,而且追溯起来,居然可以追到九代祖先都当过两千石以上的领导干部。如果光以代数论英雄,那个袁绍也比不过他。

他的爷爷曾经做过南阳太守,他的老爸叫羊衜(dào,你从这个名字上看,就知道他们家是很有文化的,要不能起这个很多人都不认识的名字吗?)也做过上党太守。他们家显得有文化的是他的老妈。他的老妈是那个著名儒学大师蔡邕的女儿。他的姐姐肯定很漂亮,因为她后来成了司马师的夫人,史称“景献皇后”。

他的老爸虽然当过太守,官不算小,但命却不长,在他才十二岁就死掉了,对他以及他老爸来说,实在是个悲剧。幸亏,这个羊衜知道学文化应该从娃娃抓起来,在羊祜刚会说话的那天,就开始向他灌输文化知识。到了九岁,羊衜已经给他传授了《诗》和《书》。

不过,关于他的老爸,也就是上面说的羊衜,很多专家也说不清。按说,他是羊续的儿子。可《后汉书》里记载羊续只生了一个叫羊秘的儿子,别的儿子呢,基本是“语焉不详”,根本没有提到羊衜。而《三国志》里根本没有羊衜的传。当然,《三国志》里也有个叫羊衜的。可羊衜却是吴国人士,籍贯是南阳。而我们羊祜老爸的籍贯却是泰山人,差得也太远了。当然,你可以说,羊衜的老爸曾当过多年的南阳太守,然后把羊衜生出来,东吴人就说他的籍贯是南阳人了。但请注意,《三国志》里说,羊衜“位至桂阳太守,卒”。这跟《晋书》里说,羊衜是上党太守离得就太远了。一个是在魏国的西北部,一个是在东吴的西南面,实在是一点儿不搭界。

于是,羊祜的这个老爸就成了一个谜团。

老爸是一个谜团,老妈当然也跟着成谜团了。

上文说过,羊祜的老妈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蔡邕的女儿。这事《晋书》讲得很清楚:“祜,蔡邕外孙,景献皇后同产弟。”“景献羊皇后,讳徽瑜,泰山南城人。父衜,上党太守。后母陈留蔡氏,汉左中郎将邕之女也。”

按照这个说法追问下去,那么,羊祜的老妈就是那个蔡文姬。蔡文姬的故事前文已经说过。这个大美女先嫁给卫仲道,卫仲道死去;然后长安发生了董卓之乱,美女被匈奴人抓过去,又成为左贤王的老婆,且生了两个儿子;曹操跟蔡邕是好朋友,“痛其无嗣”,就把美女赎了回来,说是延续老朋友的血脉——可见,蔡邕除这个女儿之外,没有别的子女。蔡美女回来之后,嫁给董祀。蔡文姬的故事到此结束。

于是,我们能不能据此推出:不久,董祀也死去,蔡美女又嫁给了羊祜的老爸?生下了羊祜和羊徽瑜。

当然,这只是个推理,成立不成立,都无所谓了。反正,不管羊祜的老爸和老妈是谁,但羊祜的存在是真实的。

羊祜是个乖孩子,在他老爸死后,他就在那里守着孝行。羊祜受他老爸的影响是很深的,对孝道的遵守是严格的。以致后来,在司马炎为老爸守孝时,羊祜建议全面恢复古代的守孝制度。幸亏司马炎觉得那样守着很浪费时间,就没有同意。羊祜不光对他的老爸尊重,就是对他的叔叔也很尊重。

羊祜也跟古代其他名人一样,有了这些行为,那些奇异的事件也会找上他。有一次,他在汶水玩耍,碰到一个老人。

羊祜不认识这个老人,但老人看到他后,也不跟他打什么招呼,直接就对他说:“孺子有好相,年未六十,必建大功于天下。”老人说完这个话之后,就永远消失了,好像这个老人是专门为讲这个话而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回。我不知道,这个事的真实性有多大,估计你也不会很相信。我更怀疑这个故事是他编出来的,或者是写历史的创作出的。

但有人相信。

尤其是那个时代的人,都相信。

于是,羊祜的名气立马大涨——你想想,一个将来能建大功于天下的人,那是有多么的了不起啊,是传说中的历史牛人。

当然,这个故事流传得满世界都知道之后,羊祜并没有在那里得意,觉得自己真正行了。他仍然努力读书,弄得很博学多才。现在你知道了吧,很多古代的武将,并不真的像演义上讲得那样,个个虎背熊腰、只会野蛮地力拔山兮气盖世,而是大多都有学问,都可以与“博学多才”这四个字挂钩。

羊祜不但学问好,而且长得也帅,站在那里足有一米七以上,而且“须眉秀美”,口才又非常出色,谁都辩不过他。

这几个特点完全符合做大名士的条件。他也因此得到夏侯威的看重。这个夏侯威就是夏侯霸的弟弟——那时还是曹家的天下,夏侯氏当时也是有权有势一族。夏侯威看重羊祜之后,为了表示这个看重不是白看重而是真的看重,还把夏侯霸的女儿嫁给羊祜当了老婆。

于是,羊祜就成了夏侯家的女婿。

成了夏侯家的女婿,也就自然跟曹家挂上了钩。你想想,在当时,既是司马师的内弟,又是曹家的女婿,这个关系还有谁比得上?

但羊祜却清醒得很。他很快就把他两边的关系整理清楚了。他知道,现在司马氏跟曹家的关系就像从前的曹操跟汉家的关系一样。如果你站到老婆的立场,那就会得罪姐夫那边的势力;如果你表示跟姐夫保持高度一致,那么老婆这边又没有办法交代。因此,他就决定,在事态还没有明朗时,得低调做人。

于是,虽然大家都请他来做官,都大力提拔他,但他却都推辞。

他这么一推辞,让他的人气就更加狂涨。

于是,又一个营销员出现。

太原人郭奕。郭奕也是当时的评论专家。他的话有强悍的推销效果。他看到羊祜后,大声说:“此今日之颜子也。”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羊祜是当代的道德楷模。要知道,当时出名的名士很多,他们出名的原因基本上不是学问好,就是行为艺术做到家,而从道德层面上看,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就让羊祜头上又多了一层道德的光环。

再后来,曹叡死去,曹爽弄权。曹爽当权后大量地提拔重用那些特别会聊天的名士。曹爽当时也很看好羊祜,给他发出了一道录用通知书,让他跟王沈一起过去跟曹爽混。

但羊祜不去。

王沈过来做他的思想工作,但他仍然不去。

后来,王沈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没过多久,司马懿就发动了那场政变,把曹爽集团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把跟曹爽有关联的人统统抓起来,核心分子基本都砍头处理,次一点的也被双开,重新当小老百姓。那时,羊祜的岳父大人为了保命,狂奔到蜀国,走上了叛国投敌的道路。如果羊祜当时跟王沈一起去领曹爽的工资,这时肯定被砍无疑。

但司马懿却一点儿没有处理他。

从这个事上看,羊祜的政治头脑绝对不是一般的。他还继续表演他的美德。在夏侯霸降蜀之后,大家为了撇清与“叛国者”的关系,纷纷与夏侯家划清界限,宣布不再与他们往来。但羊祜却不宣布,还是按往常一样,经常跑到夏侯家,问候一下夏侯家。司马懿当然一点儿也不怪罪他。

后来,羊祜的老妈和哥哥相继死掉,他又在家里为他们守孝长达十年之久。

直到司马昭当政,又请他出来做事,他仍然不来。他越不来,名气就越大,以后升迁的速度就越快。

再后来,朝廷又派了公车过来,让他过去当中书侍郎。公车过来,那是皇帝的命令。别人的话你可以不听,但皇帝的话你得无条件服从。于是,他就这样“被动”地成为公务员。

那时皇帝是曹髦。曹髦有个爱好,就是文学。虽然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现在曹髦只是个挂牌皇帝,仅有的权力就是可以随便打骂几个太监,命令已经发不出卧室,但他仍然是皇帝。只要是皇帝,就仍然会有人拍马屁。

于是很多人在家里整天作诗,然后把这些诗送到愤青皇帝曹髦那里,说是请陛下斧正,其实是想讨皇帝的喜欢,然后等着皇帝表扬他们一把。

羊祜天天看着这些诗人的表演,感到很无聊很恶心,就请求出外。于是,他改任秘书监。

他在朝廷工作期间,肯定看透了愤青皇帝曹髦,心里对他非常鄙视,因此就坚定立场,把自己划到司马氏的阵营里。

后来,司马氏兄弟连续搞定两个曹家皇帝,成为“路人皆知”的实际最高领导人。羊祜就成了司马氏集团中的核心人物之一。

羊祜是个头脑很清醒的人,在钟会成为司马昭第一红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看好钟会了,对钟会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不久,钟会果然玩儿完。

羊祜治荆(上)

司马炎接老爸的班当相国时,对羊祜就更加看好了,让他跟荀勖共掌机密。司马炎当相国时期,是个过渡时期,也是司马炎策划以晋代魏的关键时刻,能掌机密,可见羊祜在司马炎心中的分量。

没几天,司马炎又把御林军交给羊祜,任命他为中护军,主要任务是在皇宫当值。这可是控制皇帝的活儿,要是弄不好,司马炎的麻烦就大了。

但羊祜没有弄不好的事。

司马炎顺利成为晋朝开国之君。

羊祜的功劳很大,被任命为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晋爵为郡公,食邑三千户。

按说,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可以牛一把了。

但羊祜仍然很冷静,一点不张扬。他把司马炎身边的高管都评估了一遍,发现贾充很得老大的信任。同时,也发现这个贾充的人品很不好,是个非常善于妒忌的哥们儿。要是让他妒忌了,你的后果就很严重。于是,他向司马炎提出,我这个功劳一点儿不大,封这个公爵实在有点儿夸张了,还是封个侯算了。

司马炎同意。

不过司马炎认为,爵位可以不提高,但职务却不能低。于是,又专门下诏,任命羊祜为尚书仆射、卫将军,让他带着部队。当时,大晋中央的高层主要有王佑、贾充、裴秀等人。羊祜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因此对他们统统采取谦让的态度。

他虽然处处谦让,但司马炎仍然重用他。

在司马炎做出修理东吴的决定后,把他调到荆州,为都督荆州诸军事,而散骑常侍和卫将军的职务都保留。

当时,司马炎把晋吴边界划成三个防区,一个是青州防区,另一个是扬州防区,还有一个就是荆州防区。但最重要的却是荆州防区。

当时,晋国和东吴每个集团都有一个荆州,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晋国的荆州主要包括今天的陕西、河南部分地皮,而东吴的荆州则包括现在的湖北和湖南大部分地区。三个防区中,荆州的防线最长,而又是大家公认的必争之地,因此是三个防区中最重要的地方。

司马炎把羊祜放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出羊祜当时在晋国的地位和能力。

后来的历史证明,司马炎虽然立太子立得十分错误,但这次用羊祜却用得十分正确。

羊祜做事向来不急,他进入官场不急,在两派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也一点不急。他来到荆州后,仍然不急——虽然他知道司马炎很急,但这不是他的风格。他得按自己的风格来处理荆州的军政事务。

他到单位报到后,就着手对荆州的防务进行调研。很快,他就发现,以前荆州方面天天在汇报材料上写“固若金汤”的话以及荆州“军民团结如一人”的话,全是假话,是忽悠上级、欺骗中央的话。真实情况是,很多工事都是豆腐渣工程,很多部署都是书面上的,很多成绩都是总结上才有的。不但老百姓家里没有几粒粮食,连部队的仓库里也没有多少口粮。以这样的基础,要是能统一中国,那这个统一也太容易了吧?应该老早就实现了才对。

当然,他没有把责任推给别人。司马炎派他到荆州,是让他搞好军事建设,做好向东吴最后一战的准备工作。

他知道要做好这个工作,是要花时间的,而且这个工作也不是一件孤立的军事工作,而是一个综合性很强的工作。于是,他在荆州搞了个改革开放,大力开发荆州,发展农业生产,做强、做大支柱产业,而且还很注重外交策略。

羊祜很知道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性,知道不光让境内老百姓生活幸福,更要大力向东吴推销晋国的价值观,让东吴的老百姓觉得大晋才是自由世界,是值得投奔的。他下令,凡是东吴投降过来的人,统统让他们自由,他们愿意在荆州生活的,大晋政府表示欢迎,他们要是想回去的,大晋政府绝不阻拦。是去是留,决定权全在他们的手里。

有一次,羊祜的部下抓了两个小孩,说是抓到了两个敌军,献给羊祜,说,老大,抓到了两个俘虏,给点儿表扬吧。

羊祜一看,这哪是什么战俘?这么小的孩子哪是东吴国的子弟兵?于是,他问那两个孩子是什么人?这才知道,这两个小孩是牧童,在放牛时,不知不觉地误入晋国的境内,被抓了起来。羊祜立马拿这两个小孩做文章,专门派人把这两个牧童送到他们的家里。那两家父母对羊祜感激得要命。只要有时间,就到处为羊祜进行大力宣传。

有一次,双方发生了一场边境冲突。冲突原因是吴将邓香带兵攻打夏口,冲突的结果是邓香被晋兵活捉。

按照惯例,悍然挑起事端的邓香,要么投降晋国,要么被晋国砍掉脑袋。可羊祜硬是全面否定这两个“要么”。他只是把邓香叫到面前,和邓香进行了一次谈话,然后就说,你可以回去了。

邓香不信。

羊祜说,是真的放你回去了。

邓香看到羊祜的态度很诚恳,于是真的回去了,一路也没有哪个晋国人对他设关设卡,跟他要过路过桥费。他这才知道,他碰上好敌人了。

这个敌人比他的领导们都好。既然比他所有的领导都好,为什么不让他当自己的领导?

邓香做事比谁都爽快,这么一想就通,一通就行动,没几天,就带着他的部下前来,说我真的投降羊老大了。跟羊老大这边比起来,那边的政治环境实在太恶劣了。

大家一看,这才知道羊祜的政策真的太牛了。要知道,你要是把邓香这支部队打残,那是要花很大血本的,现在倒好,只放他一把,不但把他又拉了回来,还拉回他的一支部队。这个生意实在是赚翻了。

当然,羊祜是很会耍手腕的,不是对每一个东吴将领都这么一抓就放,然后就在那里傻乎乎地等人家来投降——这绝对是菜鸟的做法。菜鸟就跟那个宋人一样,得了一只兔子,就老是等在那棵树下,一直等到自己都有孙子了,还等不到第二只兔子。

他是老手。老手是深知张弛之道的。对于那些死硬分子,只有硬对硬。

东吴还有两个将领,一个叫陈尚,一个叫韩景。这两个哥们儿是个闲不住的人,觉得自己是边防军的军官,职责就是打仗,就是二十四小时不断地骚扰敌对国的边境居民,让他们不能安全生产,让他们不能安稳地睡觉。

两人基于这个思想,就不断地带兵过来侵犯,弄得晋国的人都很郁闷。最后,羊祜一看,知道不把这两个人搞定,他那个“抓革命促生产”来“备战备荒”的计划就永远实现不了。于是,带着部队跟那两个家伙玩儿了一次真的。那两个家伙搞点骚扰破坏是很有水平的,但真的打起仗来,实力不够、能力也不够,于是被羊祜一把抓住。什么也不说,砍!

先让部下爽一把。

但爽过之后,还得秀一回。

下令把这两个被砍的人都厚葬,灵位前都是肥猪供着——都是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咱们就原谅他们最后一次吧。这让当时把死看得比天还大的人们都很感动,觉得不对的是陈尚和韩景,羊祜很人道啊。

接下来,他更人道。

两人的子弟过来问,我们是陈尚和韩景的直系亲属,还让我们投降吗?

当然让,而且待遇一点儿不低。

你想想,东吴人还能仇恨羊祜吗?

没有仇恨的一群人,还有战斗力吗?

当然,羊祜也不只是会这些手腕,他通过观察,很快发现,东吴在石城那里驻扎了一支部队。石城虽然离襄阳七百里,可羊祜仍然认为这支武装力量对晋国的威胁极大,于是又耍了个手段,硬是让东吴人把那个石城的武装部队撤了——当然,他用的是什么花招,史书的作者可能认为读者不宜,因此没有写给我们看。只说,他“竟以诡计令吴罢守”,摆平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他的这些措施,看起来,一点儿不激烈,甚至一点儿不刺激,但效果明显。

当然,他把主要精力放在物质开发上。他在内统一了思想,在外解除了吴兵的潜在威胁后,就把全军拆作两半,一半拿着兵器站岗放哨,一半脱下军装,穿上劳动人民的服装,成了生产建设兵团,到处开荒种田种地。

据统计,当年全军共开垦良田八百多亩。

他这个措施是很得力的。他来到荆州时,部队米仓里的粮食不够全军吃一百天,在他离任的时候,军粮可以够全军战士猛吃十年。

当时,荆州那里的官员很迷信,一旦有个公务员死在工作岗位上,也就是说死在官署里,大家就说此地不吉利,不宜人居了。于是,就在那个官署写了个大大的“拆”字,最后修新的办公大楼。羊祜一看,这不是腐败是什么?这不是浪费是什么?于是,决定全面禁止这个行为,哪个人不死?生死有命,你以为再修个新的办公楼了,你就可以不死了?于是下令彻底禁止这个行为。

羊祜治荆(下)

你千万不要以为,他只是对别人说“生死有命”,自己却怕死怕得要命。他对自己的安全也一点儿不在乎。

当时,他在军中——那时的军中可不是和平年代的军中,而是处于战争状态的军中,时时都处于危险之中,可他却一点儿不觉得危险。

有一次,他半夜外出溜达,也不带什么警卫人员,军司徐胤拿着兵器挡住大门,对他说:“老大你以为你跟我一样,死了没什么损失。你现在带着大军,干的是大事业。你要是死了,是国家的损失、人民的损失。今天除非你把我杀了,我才开这个门。”羊祜一听,对徐胤谢了一谢,从此不再夜出散步。司马炎这辈子重用的人,很多都是垃圾,唯独他坚持重用的羊祜和杜预是当时难得的人才,而且能重用到底,从不打折扣,并且放心地把完成统一大业的重任交给了这两个人。

当然,如果光他一个人在荆州搞得风生水起,就是干死干活,要想拿下东吴,也是很困难的。司马炎不但力挺羊祜的这些做法,自己在首都那边也放手大做统战工作。

当时,济阴太守文立给司马炎写了一封信,说,蜀国以前那些名臣的子孙,如果流落到中原了,都应该高调宣布重用他们,这样就可以“慰巴、蜀之心,以倾吴人之望”。

司马炎一听,说好!出台了个文件,要求立即执行。他在这个文件上,把诸葛亮大大地赞美了一把,连同诸葛瞻也狠狠地表扬了一把,然后说,这样的名人的子孙当然要重用。于是,下令把诸葛亮的孙子诸葛京叫来,让他出来当领导干部。

然后他又宣布,文立提的这个建议太正确了,对我们的贡献太大了,应该提拔。于是任命文立为散骑常侍,这个职务就是当皇帝的跟班,算是皇帝的参谋人员,地位很高。

司马炎后来又知道,蜀国以前有个尚书叫程琼,是个很好的官员,跟文立是朋友,就让文立把他叫来。

文立说:“我当然知道他是个人才。可是现在他都八十岁了,所以没有把他推荐给陛下。”

程琼虽然没有被重用,但司马炎的这个办法却收到了很好的统战效果,同时这也是表示对羊祜的大力支持,说明羊祜所采取的政策是跟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的,是得到皇帝的认可的。

在司马炎大力使用人才、努力做好伐吴的前期工作时,孙皓却一点儿没有危机感。

这时,他也搞了一次人事任免活动。不过,我还没有说出来,你就知道,他任用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次,他提拔的人叫何定。

如果他光提拔了这个人,那也还不算什么太坏的事。可他一提拔这个小人,把另一个好人气死了。这个好人就是东吴的首席大臣陆凯。

何定这个人本来什么都不是,他做过孙权的身边工作人员,后来不知道怎么下岗了。等孙皓当皇帝后,他又跑过去,对孙皓说,陛下啊,我以前是大帝身边的工作人员,可后来却变成待业人员了。我没有犯过什么过错。请陛下给我落实政策,恢复我的职务吧。

孙皓有个特点,就是人很聪明,也很会发现人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小人。只是他重用人才时全打破了常规。人家是重用好人,他却硬是重用小人。何定原来跟他一点儿瓜葛都没有,可他一听了何定的话之后,立即就给何定落实了政策,全面恢复何定的职务。这只能说,孙皓一眼就能看出,何定是个小人,符合他的人才观。

他任命何定为楼下都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官名吧?这个官名看来很不好理解,其实就是宫中的供销科科长,专门负责买酒买粮这些事。这个官虽然不大,但一看就是个肥缺,手里有的是钱。皇帝对这样的人肯定是最为放心的。

何定看到皇帝对自己这么信任,立马把小人的嘴脸暴露出来,不管在谁面前,都敢作威作福,谁说他一句,他就说这是皇帝交代的。大家拿他没有办法,孙皓却更加重用他,最后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弄得这个供销科科长的权力比很多国家一级公务员的权力还要大。

结果是陆凯也看他不顺眼了,把他找来,当面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而且居然说到了他会不得好死的地步。陆凯是什么人?不但是东吴的首席大臣,也是当时的大名士,平时讲话做事都很文雅,难得这么粗鲁地骂人。本来,一个总理级别的人找一个供销科科长谈话,已经是小题大做了,现在又骂到这个份儿上,可见这个何定过分到什么程度了,也可见朝中对何定气愤的程度了,更可见大家对孙皓失望的程度了。

你知道,孙皓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对陆家还是有一点儿忌惮的,对陆凯还是不敢硬来的。陆凯多次向孙皓开炮,孙皓虽然不听,但也不敢把陆凯怎么样,甚至连愤怒的表情也没有当场表现过。可这个何定却一点儿不把陆凯放在眼里,被陆凯猛批一顿后,不但不承认错误,反而“大恨之”,天天到孙皓那里讲陆凯的坏话。孙皓虽然拿陆凯没有办法,但天天看到何定尖锐地骂着陆凯,心里很受用,觉得自己真会用人。

陆凯虽然敢于猛批孙皓,但孙皓却聪明得很,对陆凯的话就来个从左耳进再从右耳出,反正你说你的,我干我的,看谁先累。

当然是陆凯先累。

陆凯看到自己的意见提上去,孙皓从不采用,觉得自己的意见还不如一个供销科科长的话算话,当然很郁闷。不久,他就病了起来。

大家知道,史书上说到某个牛人病了起来,一般都是病入膏肓了,是没有救了。

孙皓也知道陆凯立马就要永垂不朽了。他虽然恨陆凯,但也知道陆凯批评他反对他也是为他好,陆凯还健康时,他对陆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耍无赖。现在陆凯要死了,他还是要表示尊重这个东吴老一辈革命家一下的。

他派中书令董朝过去问陆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要交代的话很多,但陆凯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只着重讲了两点,一是不能重用何定;二是要重用姚信、楼玄、贺邵、张悌、薛宝及族弟陆喜、陆抗这些人。

从陆凯临终时举荐的名单上看,东吴那时的人才还是不少的。

但孙皓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听从陆凯最后的交代。

陆凯作了这个政治交代之后,就死了。

何定仍然不放过陆凯,仍然天天在孙皓面前做着诅咒陆凯的功课。孙皓听得多了,心情也波动起来,觉得这些年来,天天被陆凯当众提意见,一点儿不给他面子,这个皇帝也做得太窝囊了。于是,他气愤起来,决定报复一下这个老家伙。当然,陆凯已经死了,他是不会挖陆凯的尸体出来鞭打三百的。他就拿陆凯的家属出气,把陆凯的家属都赶出首都,异地安置到建安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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