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历史 > 明清光辉

明朝和明帝国——满族的挑战

历史大观园 明清光辉 2020-07-15 09:45:30 0


帝国的创建者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生于1559年,这使他比万历皇帝年长四岁。他的通古斯人的建州部属于女真族。1635年以后他的后代才开始把他们自己叫做满族,这个词的起源不清楚。但是“建州卫”这个名称是明代新造的用语。永乐皇帝承认这些部落的作战能力,用这个名称于1412年设立了这个部族的卫,因而在理论上使这个部族成为中国帝国军队的一个附属部分。可是这种承认没有什么内容。明帝国从没有明确地划定这个卫的疆界;除了可能在最初的年代以外,没有证据表明,这个部族的首领的顺序继承是保持在帝国的严密监督之下。

在整个明代,满族人从他们靠近现今朝鲜和前苏联之间的边界地区的较早居住地,移居到西面大约300英里的满洲中心地带。在16世纪,他们沿着相当于现今辽河以东的南北铁路通道一线和中国人做买卖。和中国居民的冲突变得频繁了。努尔哈赤最终成了在腐败而专横的中国官员们手下受到恶劣对待的直率的满族人的维护者。实际上,满族部落之间的内部冲突是频繁的。其模式通常是以婚姻关系和联盟开始,而以背叛和吞并告终。中国的地方指挥官们毫不犹豫地利用这种对他们有利的情况。他们不能避开日益增长的满族人口的压力,常常在较弱的首领和较强的首领争夺权力中谋求给予前者以帮助。他们以这种方法改变力量对比,对局势保持某种控制。这样,到了17世纪第一个10年,明政府、它的军队和中国移居者都已长期参与了和满族人的各种关系。

努尔哈赤自己的亲属(他们对首领地位的要求,按照父系和母系血统似乎都被证明是正当的)成了异常情势的牺牲品,这种异常情势使他开始了作为满族人首领的生涯。1582年晚期,这个未来清王朝的创建者的父亲和祖父都在阿台的要塞内,阿台是和明将李成梁交战的一个首领,这时他们因中国军队猛攻这个要塞而遭到杀害。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李秘密联系的人。在这一事件以后,努尔哈赤去见李,李安慰他,待他很好。有的记载甚至说,这个未来的满族首领成了李成梁的义子。

1583年,努尔哈赤24岁,开始创建他的帝国。他后来夸耀说,开始时,他的军队只有13副盔甲。他有李成梁的同情,并借口他是为他的先人之死报仇,他能够不受惩罚地采取行动。但是在1587年,当他开始加强他驻地的防卫时,辽阳巡抚断定努尔哈赤被纵容得过分了。他组织了一次先发制人的反对这个建州首领的战争,但他后来不得不予以放弃。如同当时典型的中国政治关系,对于如何处理这一局面存在不同意见。一个和辽东巡抚意见不合的下属地区的行政官员坚决认为,应当靠引导或“抚慰”把努尔哈赤争取过来。使得事情更加复杂的是,这个下级官员从北京监察官员们得到的支持比巡抚本人多。在努尔哈赤可能变得过分强大以前摧毁他的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了。

在这次事件之后,这位满族人的领袖还是以不太好战的办法向着他的目标前进。他已经控制了黑图阿拉(后来的兴京)河以南的地区,和四个女真后裔的主要部族政权保持真诚的关系,与其中一个首领的女儿和另一个首领的孙女结了亲。较小的部族被劝诱承认他为他们的领袖。他仍在等待时机,与明帝国同样和好。结果,万历皇帝于1589年授予他称号和军阶。第二年他以他自己的朝贡使团首领的身份到了北京,后来在1597年,他再次访问了中国京城。

中国和丰臣秀吉的战争给努尔哈赤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1593年努尔哈赤击溃了他的叶赫部的内兄弟所组织的联合进攻,扩大了他对在满洲的蒙古人的影响。他提议率领他的部队参加明在朝鲜的远征,被婉言谢绝。尽管如此,北京朝廷还是不得不谦逊地对待他。他还从垄断与中国人的珍珠、貂皮和人参的交易中获利,这样获得的财源有利于他的扩张计划。几乎不能相信人人在这时都能看出努尔哈赤迟早将起而向明王朝挑战,可是也没有提出抑制他的办法。1592年,在抵御丰臣秀吉的战役的前夕,来自满洲的一份中国公文表明,这位满族首领大约有了3万—4万骑兵,加上大约4万—5万步兵。努尔哈赤精锐部队的质量给人的印象甚至更为深刻,普遍认为它甚至胜过日本人。

在这个世纪结束前后,努尔哈赤采取两种措施把他的机构提高到高过部族政权的水平。一种措施是在1599年研制一种独特的女真字母字体,代替以前所用的蒙古字体。另一种措施是在1601年创立“旗制”。在四个旗的每一旗下大概各有25个300户的牛录;1615年又增加了四个旗。这些旗和牛录不只是作战的单位,还起军事行政区的作用。全部居民都在它们的下面登记,包括部族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以及他们的子女和奴隶。在和平时期,它们是行政和税收单位。在战争时期,登记在牛录的士兵很少同时被征召;它们奉命从每一牛录出规定数目的士兵,这取决于动员的程度。

1603年,努尔哈赤与明在辽东的将领们达成一项协议以划分他们之间的疆界。此后满族人的土地便紧靠中国的移民。中国人没有实行这项协议,这种情况曾被努尔哈赤作为他的“七大恨”之一而提了出来。

努尔哈赤的战术的核心是由1万—5万骑兵组成的骑兵兵团的灵活性和打击力量。由他的儿子和侄子们统率的各旗配合得很好。这些作战兵团行动的高速度使它们能够抵挡中国人和朝鲜人的火器。在1619年的战役中,努尔哈赤能够迫使中国在开阔的战场上(满洲人擅长于此作战),而不是在围攻和消耗战(中国人擅长这种作战)的一系列正面战斗中和他打仗。努尔哈赤于1615年派遣他的最后一个朝贡使团到北京,显然是为了分散朝廷对他真实意向的注意力和掩藏他的即将发动的叛乱。

他看出明帝国的虚弱已有很长时间。例如,他告诉他的部下说,如果一个明的将领奉派来惩办他,这个将领只是形式上奉行调遣,然后谎报他的功劳。他把以鲁莽出名的明的山海关总兵官杜松说成是疯子。总之,他怀着仇恨和轻蔑对待中国人。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他从不缺乏中国顾问,其中之一据说为他尽力达30年之久。

最后的迹象

到了1618年,除了叶赫和海西外,努尔哈赤已并吞了所有的满族部落;叶赫和海西在中国人保护之下,没有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不能消灭它们。这一年春季时机成熟了。5月8日满族人放出风声,第二天3000建州部族的人将到抚顺关做易货交易。在指定的时间,当城镇居民和戍军的士兵涌进城门外的市场极想做买卖时,努尔哈赤发动了他的攻击,杀死一个千总,并迫使一个游击投降。辽东镇的总兵官匆促出击。满族人于是撤出抚顺,向他们自己的地区撤退。但是,他们途中又折回并包围了中国人,这次杀死了这个总兵官。

努尔哈赤仍然声称希望和平解决,这时发布了他的“七大恨”,实际上强调了三个主要问题:他的父亲和祖父被明军杀死;明当局给予他的部族对手以帮助和支持;明的移居者蚕食他的疆土。这些恨只能以让与他疆土和以金、银、丝织品的年金——实际上是北京的贡品——来补偿。这些条件对于北京被认为是不能接受的。事实上,明朝廷深受派性斗争的困扰,以致它不得不鲁莽行事。除非努尔哈赤很快被彻底打败,应负责任的官员们没有一个能够希望避免指责和弹劾。在这种压力下,连万历皇帝也决定采取行动。有几个月,关于辽东的公文得到了他及时地注意。

计划于1619年春季讨伐。但是,在所有能胜任的官员中,又是有争论的杨镐被任命为经略。几个受到高度重视的将领——帝国能调的最好将领——也被派到辽东。边境戍军和远到浙江和四川这些内地省份的士兵、马匹和装备被集合起来以建立一支进攻的军队。当需要更多的人员时,便以新兵补充队伍。叶赫和朝鲜人也被要求参加这次战役。

财政是一个主要问题。在张居正当首辅期间积聚的国库储备,在早一个10年已经全部耗尽以供给其他一些战役的资金。正常岁入绝不能抵补这种巨大开销。总是不愿放弃自己财产的万历皇帝,只为这次战役出了10万两银子,虽然在内库里他有几百万两。在户部尚书建议下,除贵州以外的所有省份,对于土地税都增加了银两附加费。在其他税收外,这项增加预期提供300万两银子,这笔款项在当时被认为足以使辽东事件获得圆满结局。到1619年3月,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

杨镐的全部兵力在有些资料中说有20万人。实际上他可能只有此数的一半,其中大约有83000人的中国部队,包括那些派给勤务和供应职务的人。余数由朝鲜和叶赫援军组成。所有努尔哈赤的部队一到达战场就投入战斗。在这次战役的高峰时刻,他或许有5万至6万人。尽管记载中夸大和缩小了军队人数的数字,可以有把握地认为,总的来说中国人具有大约两三万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在战场上,数量上的优势却在满洲人一边,因为杨镐把他的兵力分成了四路,而努尔哈赤实际上在一切场合都保持了以他的全部兵力攻击的机会。

回顾起来,杨镐的作战方案应该受到它所受到的一切批评。可是,这个作战方案类似于在抵御杨应龙战役的末期中和在朝鲜战争第二阶段中所用的方案。这类方案通常是由文官而不是由战地指挥官提出的。文官按照惯例被任命为最高指挥官,但职业军事指挥官却不能指望高升到超过野战最高将领的地位。一个指挥一个军团的将官通常已经达到他的履历的顶点。这也是1619年战役四个指挥官的情况。他们的服役经历和他们的声望大致相等,谁也不能被指望从属于任何别的人;谁也没有专门的知识和技能以调动大于上述四个纵队的作战编制。

由这种缺乏军事领导能力而产生的一些问题,更和缺乏专门技术和后勤的支持掺和在一起。军队由分散在许许多多行政单位中的各种来源提供资金。它的人员包括新兵,也包括世袭军户的成员。它的装备来自地方征集的比来自中央管理之下的合乎标准的工厂的要多,因此,不能指望质量检查。16世纪晚期到中国的西方访问者几乎一致认为,中国军队在战斗中很脆弱;但是不管它质量怎样差,它在数量上却能弥补。在和丰臣秀吉作战期间,朝鲜人看到没有甲胄保护的中国士兵迎面攻击日本的火器部队并遭受巨大伤亡而感到惊骇。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支军队不能机动地调遣。它需要富有经验的战士组成的精锐部队打开攻击的道路,以便大批士兵因而能够在他们后面蜂拥而进,维持攻击的势头,开拓成果。不过这些作战兵团由勇敢的人指挥,他们本人精通技击,在勇敢的冲锋中亲自带领他们的士兵。

1619年战役中的所有指挥官可以用以下的说法来评述: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有资格叫做足智多谋的人,更不必说,战略家,但是他们在战斗中的英勇是被完全认定了的。在战斗中,他们被指望负责他们的“家丁”,即誓与他们的指挥将领们共生死的老兵的部队。例如,这四个野战指挥官之一的刘綎,是一个职业军事指挥官,他在1582—1583年战役的缅甸前线指挥,从此开始发迹。1619年他带着736个这样的家丁到了辽东。既然次一级的将军们顶多不过担任大队的指挥官,最高指挥部的选择余地便受到限制。由于这个缘故,战略和战术只能老是简单的。

对杨镐应做到完全公平,其他可减轻错误的因素也促成了他的失败。在他派马林到北面,刘綎到南面以后,他显然保持着对已在辽东的明军的指挥,包括叶赫和朝鲜的援军在内。朝鲜人离开他们的本国基地不能被有效地使用。地形是另一个影响他的决断的因素;从西方通向赫图阿拉的路线受到限制。所有的进路都在浑河的北面相交,而在南面,高山终归是一个严重的障碍。

明朝和明帝国——满族的挑战

地图25 杨镐进击努尔哈赤(1619年)

在作战方案已经决定时,杨镐作为经略,和在场的多数军官一起,于1619年3月26日在辽阳主持仪式以发动这次战役。4月5日以后在不同日子派出了几支部队,这取决于每支部队到达敌人都城必须行军多远。在举行仪式时,在前一年的战役中进攻不力的一个指挥当着集会的军官的面被处死。杨镐约定,自将领以下任何人在当前的战役中如果犯了类似的错误,都将施以同样的极刑。3月31日下了一场大雪,这就必须重新安排这次战役于4月9日开始。

只要努尔哈赤专意保卫赫图阿拉,让明的几支纵队围攻他,或者把他的兵力分散在广阔的地区,因此明军可以保持数量上的优势,杨镐的方案便有某种成功的可能性。但是这个满族领袖没有做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对努尔哈赤的才能估计不足注定杨镐和他的军队要遭到不幸。

碰巧,带着估计有2.5万人兵力从抚顺关动身的指挥将领杜松因这次战役的失败而受到了责备。据说他在萨尔浒之战中两次遭到伏击。4月14日一早,他渡过浑河,并在北岸放弃了他的装载着轻型炮的战车营。在南岸的小接触中他很快消灭两个堡垒,俘获了14个满族人。他受到这一成功的鼓舞而突进,正中努尔哈赤的埋伏。他的部队面对3万蒙古人。在激烈战斗期间,杜松试图占领一个山顶,不料又陷入另一次埋伏。日落之前,这个“疯子”将军和他的两个分队指挥官一起都已被杀,渡过浑河的人很少生还。

监察官员们谴责杜松“欲贪首功”。他的恶劣行为包括擅自把他的启程日期提前,放弃火器,反对他部下的建议而渡过浑河,以及背水而战。这次战役失败的严重责任最终落到杜的头上——这种判断为皇帝所接受。但是,这些批评完全以一个监察御史推敲出来的一份战地报告为根据,而他的报告又完全以四个士兵提供的口头叙述为根据,其中三个士兵执行侦察任务,只有一个士兵在这次战斗中实际作战。这些批评者不考虑最高统帅给指挥将领们添加的不适当压力,更少考虑大学士方从哲对整个战争工作所施加的压力,方从哲本人正面临不满的朝臣们的批评。

事实上,杜松的部队应当在4月14日出发。他实际上是在4月13日和14日之间的午夜启程的,这在技术上和他的命令并不是不符的。他战术上的错误可能是受缺乏充分侦察的限制。可是杜松的部队一旦投入战斗,便不得不靠占领一个突出的高地来保卫他的阵地。战车营被留在后面不是指挥决断的结果。仓促碰上敌人,杜松赶到了前线。后来战车营的指挥官证实,浑河的急流使得带着重型装备和黑色火药渡河很困难,所以他停止了前进。但是前线部队仍然有许多枪。对杜的指责因而基本上是不公正的,尤其是指责他没有使用火器。应当指明,对任何战争或这次战役的结果,火器都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在其后的尚间崖和牛毛寨的战斗中,中国和朝鲜的轻型炮都不能够快地射击以击退坚决进攻的骑兵大兵团。后来,在开原和铁岭战斗期间,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1619年4月15日在尚间崖的战斗重演了前一天战斗的格局。中国人的战术指挥再次把自己分割开。努尔哈赤在攻击敌军主力之前,再次消灭了敌人派出的突击部队。当努尔哈赤重新部署他的各旗时,明军再次不能很快地行动以夺取战术优势。唯一的差别是,在这次战斗中明军有时间占据防御阵地。从另一方面来说,满族人后面还有一天成功的激烈的战斗。在尚间崖,中国的指挥将领马林没有死于这次战斗;他撤退到了安全地带。派到他指挥部的高级文官潘宗颜监督后方梯队,在战斗中被杀。因杜松在前一天战败的消息而感到沮丧的中国士兵,一看见敌人就溃逃,潘的致命创伤是射在他背上的一支箭造成的。

这两天的战斗彻底摧毁了明前线的北部防区。只剩下南面的李如柏和刘綎。努尔哈赤开始放下心来。他派出两支蒙古诸部组成的先头部队,一支由1000骑兵组成,在4月15日;另一支由2000骑兵组成,在4月16日。做完这些,他花时间为他的胜利而感谢上天,在界藩献祭了八头牛。4月16日晚些时候他才动身往南去。他本人没有走出赫图阿拉,他在京城保留4000人的部队作为预防李如柏从鸦鹘关进攻的措施。对刘綎的军事行动由他的儿子大贝勒指挥;另一个儿子洪台吉和他的侄子阿敏台吉也参加了这次战役。按照满文资料,牛毛寨之战发生于作出向南行动决定之后的第四天,那就可以把它定在4月20日。朝鲜的记载注明的日期是4月17日,这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时满族部队还在向南的途中。

最后的对抗

牛毛寨之战是在杨镐事先不知道,并且违反他的希望的情况下打的。在北方战线崩溃以后,这位经略马上命令南方的两支纵队停止前进。在极为困难的地区作战,并只和满族斥候接触的李如柏,及时撤出以避免更大的灾祸。但是刘綎没有接到这道命令。当满族人的袭击临头时,他的纵队仍处于行军队形。朝鲜资料说这时士兵们正在村庄中抢劫。中国通讯系统的低效率是太明显了。

可是按照满文资料,刘綎的部队能够顶住大贝勒进攻的最初浪潮。这位中国将领在他纵队的前面指挥明的各支队伍,带枪的朝鲜部队跟随在后。在他们后面更远一点是朝鲜步兵的余下部分。为了重新发起攻击,满族人派出骑兵队悄悄插入这些兵团,并占领了它们西边的一些高地。正面攻击得到了洪台吉指挥的对侧翼的向下冲锋的援助。当中国人被击溃时,他们的指挥将领也和他们一起丧生。中国人后来声称刘綎是在战斗中被杀的。满族人说他被俘并被处死。朝鲜人说他点燃他身下的黑色火药而自杀。

满族人在一个星期之内,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赢得了一连串辉煌的胜利。这次战役以后三个月,努尔哈赤占领开原,杀了马林。这之后七个星期,他洋洋得意地进入铁岭。余下的女真部落被吞并。北京最后不得不下令逮捕杨镐。他死刑临头达十多年之久;他在1629年才碰上了刽子手的大刀。原来四个战地指挥官中唯一活下来的李如柏,和他的经略一样,在他撤退之后的一年半被捕。他宁愿自杀,而不愿面对他和他的亲属曾和满族首领亲善的指责。

在辽东受挫的消息传到北京以后,京师的粮价因居民开始感觉到围城的可能性而突然飞涨。1620年早期,军队报告说出现了空前比率的逃亡现象。有时团营规模的部队一夜之间便消散了;士兵们成千地逃走。原来指定只生效一年的土地税上的附加税不能停止,相反,却增加了。明朝廷还能找到一个可以代替杨镐的人熊廷弼,不过他受到他的党派性敌人的恶毒攻击。仍然勉强抗拒让出他私库中银锭的建议的万历皇帝,于1620年夏天去世。在他死前大约三个月,他告诉大学士方从哲,辽东文武官员们之间和之中的不和导致了这场灾难。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给那么多别的人做出过判决的万历皇帝不知道历史家们将给他做出的判决就死了。虽然在他临终的日子里,他病得很厉害,头晕眼花,长期卧床不起,甚至不能阅读带给他的奏疏,但他作为天之子,仍然要对帝国内所有出了毛病的事负责。他生病和不能做什么以改变帝国体制,事实上并没有差别。总有人要承担最后的责任,这个人就是这位皇帝。


对隆庆皇帝节俭和仁厚的驳斥,见孟森《明代史》[375](1957年;重印,台北,1967年)。隆庆皇帝不能当众讲话的最有力的证据得自高拱1572年在万历皇帝继位后不久所上的一份奏疏,其中据说,隆庆皇帝早朝时甚至让大学士代他从宝座上作例行公事的回答。高拱强调,这种做法损害了公众的信任。这一情节参见下文。这份奏疏见于陈子龙等编《皇明经世文编》[57](平露堂,1638年;摹印本,台北,1964年),301,第8页。这一资料也见于《病榻遗言》[282](16世纪后半期;重印于《纪录汇编》,1617年;影印本,上海,1938年)有关隆庆皇帝的话中,该书被认为是高拱所作,但真实性可疑。

这样一种理解的最有力的根据是1590年8月25日皇帝和申时行的谈话。这一记录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1630年;重印,台北,1961—1966年),第4186—4191页。英译文见笔者《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衰落中的明王朝》[251](纽黑文,1981年),第230—234页。

不管怎样,这段情节似乎有坚实根据。举一个例来说,申时行:《赐闲堂集》[466](序,1616年;缩微胶片第865—866号,国会图书馆),40,第22页提到了这一情节,包括这里引述的话。王世贞:《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553](16世纪晚期;重印,《明清史料汇编初集》,1,台北,1967年),6,第24页指出,冯保向太后报告说,高拱想以周王取代万历皇帝。

见黄仁宇《16世纪明代的税收和政府财政》[254](剑桥,1974年),第226—244页。

编辑者的名单见于《万历会计录》[550]正文前的书页,该书由王国光辑,张学颜编(版本不详,约1582年),其微缩胶片可以在几个图书馆找到,其中有芝加哥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也见富路特和房兆楹编《明人传记辞典》[191](纽约和伦敦,1976年),第82页。

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4806页。

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4790、4812页。关于刘道隆的话见第4812页。

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5017页。

参见下文《次要争端和根本原因》。

但是王图的吏部侍郎头衔没有得到吏部内的实权。1611年考核期间在孙丕扬手下实际负责的吏部侍郎是萧云举。不过王图接近孙丕扬,并被认为对他有相当大的影响,因为两人都是陕西人,且被他们的敌人叫做“秦党”。

这个问题的经济含义不应被夸大。许多不赞成派遣中使的人利用了孟子的论点,国家决不应当与民争利,这种考虑是道德的而不是经济的。他们反对开矿还出于风水的考虑。另一方面,强调东林党人代表商人利益的现代学者们过分依靠1613年亓诗教上呈的一份反东林的奏疏,转载于《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9691—9693页。这份文件在揭暴“富商”出席东林会议时,绝没有表明党人采取了一种亲商人的政纲。正相反,富商是和其他不受欢迎的社会分子一道列入名单的。上奏疏的人以这种方式通过坚持正统的儒家态度为他自己在东林党人被认为优于他人的领域内博取声誉。

参见前《政治斗争中的东林》。

参见前《后果》和本节前文。

关于东林党人在随后国家事务中的作用的论述,见后《“梃击”案》及其以下的文字。

like trading one's own room for that of another,据此翻译。——译者

见黄宗羲《明儒学案》[259](1667年;重印,《四部备要》C79—82,台北,1970年),32,第2、11页。

参见前《东林党》。

在许多当代中国著作中,李贽要么是平等主义的维护者,要么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尽管关于他已经写了很多文章,但他的主旨并没为被充分了解,缺乏了解部分地是由于李自己没有写一篇系统的论文造成的。他的随笔和历史评论以旁注的形式出现,没有用推理方法来予以加强。许多语义学上的陷阱很容易引起误解。但是,如果读者全面地、批判地研究他的著作,包括《焚书》[315](1590年;重印,北京,1961年)、《续焚书》[316](1611年;重印,北京,1959年)和《藏书》[317](1599年;重印,北京,1959年),他的论证还是不难概括地论述的。他的传记材料也常解释了他的个别观点,见《明人传记辞典》[191],第807—818页。

参要前文《东林党》、后文《“梃击”案》。

孟森:《明代史》[375],第282及以下各页。

关于郑贵妃,见前《万历时期》。

西方著作中缺少关于这个案件的详细叙述,使笔者不得不对此花费些篇幅。提醒读者,多数中国作者由于受有关这个案件的道德含义的干扰,倾向于保持一种有选择性的眼光。最重要的第一手资料,《明实录·神宗实录》[380]只是有选择地加以利用。第10014、10016、10020、10026、10029、10031、10032、10041、10043、10047、10056、10061、10064、10067页的记载和多数第二手资料有相当大的不同。顾秉谦等编撰的《三朝要典》[291](1626年;影印本,台北,1976年)中的关于此案的反东林的不同看法也应查阅。

见前《政治斗争中的东林》。

参见《东林党》、《次要争端和根本原因》及本节上文。

参见下文《万历朝晚期的三大征》。

福建省的官员们于1575年过早地上报林凤即将被捕获,这没有多少疑问。一份中国资料在1575年11月1日这个日子下记载了以下互相矛盾的两条:“海盗林凤克吕宋国”和“吕宋献俘”。应当指明,这个时期许多中国人把新来的西班牙人和土著的菲律宾人混淆了。见谈迁撰《国榷》(约1653年;重印,北京,1958年),第4276页。这两条未见于《明实录·神宗实录》。拉奇将“吕宋贡使”系于1576年。见唐纳德·F.拉奇《欧洲发展过程中的亚洲》[302](芝加哥,1965年),第789页。这源于申时行:《大明会典》[465](1587年;重印,台北,1964年),106,第8页。这一失真报道的创始者是福建巡抚刘尧晦。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1264页。

参见前文《没有选择余地》。

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7536页;《国榷》[498],第4934页。

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6168页;朱国祯:《涌幢小品》[107](1621年;影印本,上海,1953年),第18—19页;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293](1658年;重印,台北,1956年),第62—64页。

冯的短篇小说题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161],见于他的《警世通言》(序,1624年;重印,北京,1956年;第2版,北京,1981年),是其中第32个故事。它被译为《妓女的宝箱》,载杨宪益和戴乃迭译《妓女的宝箱:10至16世纪的中国短篇小说》[612](北京,1981年),第246—271页。

有些资料指出,鄂尔多斯蒙古人提供了3万坐骑支援叛乱者。见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293],63。发生的事情是,1592年9月12日鄂尔多斯蒙古人和哱拜之间一封允诺大量援助的信,据说被中国人截获。这一消息传送到北京已经过时。见《明实录·神宗实录》[380],第4696、4700页。

见乔治·桑塞姆《日本史,1334—1615年》[445](斯坦福,1961年),第22章;也见小西行长传记《明人传记辞典》[191],第728—733页。

这个布告很可能对朝鲜人比对日本人更有影响。关于原文,见国史编纂委员会编《朝鲜王朝实录》[93](《李朝实录》)(1400—1445年;第二次印刷,1603—1606年,摹印本,汉城,1968—1970年),30,第1—2页。

见《明人传记辞典》[191],第731页。

《日本在亚洲大陆的扩张:日本史研究,特别是关于它和中国、朝鲜和俄国的国际关系》[296(伯克利,1937—1940年),Ⅰ,第171页。但是,使用这部著作必须慎重,因为它带有浓厚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国家主义的色彩。桑塞姆说,朝鲜国土上的全部侵略军接近15万的数量,都是“一级作战人员”。见桑塞姆《日本史》[445],第539页注19。

见陈璘传记《明人传记辞典》[191],第167—174页。

《朝鲜王朝实录》[93](《李朝实录》),30,第16页(97);第4—5页(55—63)。

1619年的这些军事活动,在我的论文《1619年的辽东战役》[252]中作了充分的分析,《远东》,28(1981年),第30—54页。加里·莱迪亚德教授曾建议我利用朝鲜资料。

<meta charset="UTF-8"> 第十章 泰昌、天启、崇祯三朝,1620—1644年 <link rel="stylesheet" href="../styles/0005.css" type="text/css">

直到最近,大多数研究中国历史的学者仍然倾向于把明朝统治的最后25年看作是王朝衰落与最后崩溃的重演,这出古老的戏文以前已经演出过许多次了。然而,简单地用我们所知道的对汉、唐或宋王朝结局的看法,去套泰昌(1620年8月28日至9月26日)、天启(1620年10月10日至1627年9月30日)、崇祯(1627年10月2日至1644年4月24日)三朝,是忽视了它们的许多独特与具有重大意义之处,因为17世纪上半叶,中国在经济、社会、文化和政治生活等重要方面,是一个跟过去很不相同的国家。甚至从16世纪初期起,中国社会所发生的变化,不仅对目前研究的这个时期,而且对此后中国文明的发展,都是极为重要的。因此,任何企图把晚明的历史轻易地归结为朝代盛衰周期性的不可抗拒的结果,理当受到坚决果断的拒绝。

但是,明帝国是在17世纪40年代被数量上占巨大优势的满族入侵者及其联盟征服的,而本章的目的之一是探讨这一重大军事、政治事件如何发生。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探讨必须同有时似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作斗争。首先是明代中国的疆域之广与差异之大。譬如,从中国北方平原北部边缘的北京到亚热带的广州,距离差不多有1200英里,相当于从哥本哈根到巴勒莫,或从多伦多到迈阿密。从青葱的长江三角洲上的苏州(靠近现在的上海)到多山的西部省份四川的成都,有1000英里,这大致等于从伦敦到布达佩斯或从华盛顿特区到堪萨斯城的距离。

尽管在气候、地形、农业、人口密度、语言和地方风俗上有巨大的差异(更不必说运输和交通上的困难),明朝的官员做了一件令人钦佩的工作:在该朝276年历史的许多时间里,保持了这片广袤领土上的和平与稳定。不过,同样明显的是,他们在有些地区比在其他地区更有成效,这个事实反映在关于这个帝国的有些部分的资料很丰富,关于其他部分的资料很贫乏。因此,要自信地概括诸如“明代的经济环境”之类的题目,或稍微精确地估计一下一个地区发生的事对另一个地区的发展产生的影响,如果不是不可能,也往往是困难的。

第二个困难来自对上面讲到的有些可变因素一直没有给予足够的注意。例如,我们公认的关于东亚气候史的基本知识表明,在17世纪中叶,中国跟北半球的其他许多国家一样,经历了几百年来最寒冷的冬天(也许还有格外凉爽与变化不定的夏天)。然而,这种变化对农业产量的影响,迄今都没有认真或详细的讨论,当考虑到在此后发生的许多事情中,“坏天气”和“歉收”将是两个循环不已的主题时,这个事实就特别令人感到遗憾。

对明代人口统计的研究,也基本上停留在初步阶段而无多大进展。在14世纪发生的在某些方面与欧洲相似的可怕灾害之后,中国人口明显地从大约1.2亿下降到6500万至8000万,此后,这个国家的人口在15世纪的大部分时期内似乎增加得很慢而且不均匀。16世纪初是人口开始迅速增长的一个时期,这时经济上先进地区的城区显然在迅速扩大。到16世纪后期,中国的总人口也许已经达到1.5亿至1.75亿。然后,在16世纪末或17世纪初的某个时候,这种惊人的人口增长到了一个终点,在此后一个长时期内,人口总数或者不变,或者某些地方实际上下降。

这种人口统计上的突变,它发生的时间和它的地区性变化,刚开始被了解。其中一个促成因素必定是气候。在1586—1590年间和1637—1644年间,伴同或者跟随洪水、干旱和其他摧毁收成、造成食物短缺的自然灾害而来的,是某些致命的时疫。不过,这类灾害有许多是地区性的。主要的粮食生产与出口地区,如湖广南部和江西中部,看来只受到轻微的影响。的确,除去北直隶、河南的某些地区和落后的西北部外,许多受灾地区是以商业化的农业、先进的手工业和众多的城市人口闻名,或者是位于重要的贸易路线如大运河、黄河和长江沿岸。这里面的一个含义是,像在欧洲那样,北部边缘地区较之南部富庶地区也许更加严重地受到气候变化特别是更冷的气温的影响。另一个含义是,这些灾害并不说明古典马尔萨斯人口论的正确,即人口的迅速增长剥夺了农业地区抵御灾害的能力。还不如说,它们似乎反映出(至少是部分地)某些经济先进和人口稠密的地区更容易受到巨大的内部和地区间谷物市场上哪怕是暂时的混乱的打击。的确,我们将在下面看到,即使在17世纪40年代初折磨长江三角洲的可怕的“饥馑”中,当地仍有大米可买。问题是本地的歉收和其他种种因素促使价格高涨,许多人根本买不起罢了。

但是,为什么在17世纪世界上最大的农业国里,对于食物的支付能力竟然成为问题,为什么明朝政府对缓和局势显然无能为力?要回答这些问题,需要简单扼要地考虑一下16世纪时中国经济生活中发生的某些重大变化。这些变化丝毫不是由于中国参与了有时被称为“欧洲的扩张”的开始阶段,而是有比那个术语所包含的意思复杂和有趣得多的原因,至少对研究亚洲历史的学者来说是这样。16世纪前半叶,中国的经济有了虽不稳定然而是实质性的增长,这再次与欧洲的发展相平行,或者还以某种迄今尚不了解的微妙方式与其发生联系。然后,随着长崎和马尼拉在16世纪70年代成为主要的贸易中心,商业活动在东亚水域急剧增加。没有多久,中国的丝绸就在京都和利马的街上被人穿着,中国的棉花在菲律宾和墨西哥的市场上出售,中国的瓷器成为从堺到伦敦的时髦家庭中的用品。

中国由于出口奢侈品而得到大量的日本白银和西班牙—美洲白银,这个事实明显地影响了16世纪后期中国某些经济部门的增长。这种增长证明它是件好处多于坏处的事。在积极方面,在这个国家的先进地区,如南直隶南部、江西,以及沿海省份浙江、福建和广东,已经是很快的经济发展速度变得更快了。商人、放债者和实业家趁此机会大发其财,奢侈品开支和个人劳务费用的增加证明了这个事实并在这个时期的通俗文学中有生动的描写,此外,会馆、当铺、银号和钱庄的激增也证明了这一点。

明朝政府也从这种货币流通的增长中得到好处,因为这使它能够对复杂与过时的赋税制度进行早就需要的改革。尽管复杂并受制于区域性甚至地方性的差异,改革把大多数田赋、徭役以及加派改为征银,从而使王朝立足于也许是从未有过的比较健全的财政上。军队的编制加强了,陆疆和海疆是安定的,这个帝国的绝大部分似乎沉浸在一种普遍的和平与繁荣的气氛中。

这种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输入的白银不能解决晚明中国的所有难题。的确,它助长了这样一些新问题的产生,如严重的物价上涨,无控制的城市发展和投机生意,一些论者说,这些发展加大了贫富悬殊与社会紧张。17世纪初,当部分地由于政府改变了开支政策而导致经济增长放慢时,这种紧张加剧了。例如在1570年以后,岁入白银虽有惊人的增加,但仍赶不上政府开支的迅速上升。

军事开支猛增。16世纪90年代在朝鲜对日本的两次花费很大的出征,在西南边疆与暹罗、缅甸以及土著居民之间不断发生的问题,在北方和西北方蒙古人恢复了的压力,在东北方满族力量的不祥的增长,这些都增长了防御费用。还有大笔的款项用在维修和改进大运河网,加固长城的某些部分,重建北京毁于1596年和1597年火灾的几座宫殿。

万历皇帝的穷奢极侈,使帝国的财力更加紧张。在他的财政上稳健的首辅张居正1582年去世后,他就开始了挥霍,为自己、皇室,特别是他的儿子们的婚事和授职仪式任意花钱。这位皇帝除了每年大笔的金银收入外,还征收丝绸、瓷器、珠宝和其他奢侈品。他仍不感到满足,经常挪用国库银两,征收特别捐税,用来付账和填满他的内库。虽然皇帝的花费无疑刺激了明朝经济的某些部门,但万历皇帝的挥霍所造成的危害,远远超过它带来的好处。

除帝国的即官僚的控制外,其他一些因素也给晚明经济带来有害的影响。其中重要性不算小的是国家货币制度的性质。14世纪末和15世纪初,随着本朝纸币的崩溃,一种基于用银两和政府发行的铜钱进行交易的货币结构发展起来。由于在本朝的许多时期质量好的铜钱供应不足,白银就在经济中起着愈来愈重要的作用,只要中国依靠国内的白银,国家对进入货币供应领域的金属数量就有所控制。但在16世纪后期外国银块大量流入后,这种控制就丧失了。

这样,虽然日本和西班牙—美洲的白银对刺激晚明经济有帮助,但银块的不平衡流动产生了某些危险。秘鲁、墨西哥和日本白银生产的波动,马德里和江户的保护主义情绪,海上掠夺和船舶失事,所有这些都使中国在17世纪的对外贸易自始至终很不稳定。在目前讨论的这个时期特别变幻莫测。在17世纪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当这种波动跟折磨中国和东亚其他部分的气候反常、洪水、干旱和歉收巧合时,影响就特别严重。

免责声明

本站部分内容来自于网络或者相关专家观点,本站发表仅供历史爱好者学习参考,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本文地址:/zgls/mqgh/25697.html

  • 手机访问

站点声明:

历史学习笔记,本站内容整理自网络,原作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仅供学习参考。

Copyright © http://www.historyhot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备案号:粤ICP备20055648号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