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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德唯贤,能以服人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3:00:01 0

机会是为有实力的人准备的

司马师死后,司马昭从老哥的身后冒了出来,成为司马氏的第三位权臣。从此,魏国又走进了司马昭的时代。

那天是正元二年(255年)闰正月二十八日。天气跟往常一样冷,史书上没有记载发生什么流星坠落、地震等事件。但这一天,对司马昭而言,是一个面临重大考验的日子。

司马师从司马懿手中接过权力时,要比司马昭接班时稳多了。那时司马懿已七十多岁,知道自己再怎么牛,也已经来日无多,没几天活头儿了,因此天天都在为儿子们的出路着想,为儿子们在他死后接管权力做了大量的工作,因此,他一死,司马师便很顺利地继承了老爸的遗产。

现在的形势可不是当年的形势了。虽然司马师为魏国当家做主已经有八个年头,但你也知道,这八个年头是极不平凡的八年。从魏国皇帝到大臣已经发生了几次“倒师”运动,最后这些运动虽然都被司马师一一粉碎,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这个权力,现在正是进一步巩固权力的时候,可司马师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歇菜,然后匆匆忙忙地把大权交给司马昭。不但是司马昭,就连司马师也毫无思想准备。

他们没有思想准备,但曹髦却很有思想准备。

在司马师挂掉的那天,曹髦以为搞定司马氏的最佳时刻到来了——这也确实是他搞定司马氏的最佳时刻。因为,历史已经证明,后面魏国皇帝真的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曹髦是个皇帝,同时也是个愤青。而且由于国家的大权全被司马氏掌握,虽然他是皇帝,但基本不用日理万机,因此就成了专业的“吹牛大王”,曾经到太学里跟那些教授辩论,教授们都干不过他——当时他只有十六岁。我想,那些教授之所以干不过他,那是因为他是皇帝。曹髦的书读得不少,心里很佩服那个少康,常常把自己比作那个中兴夏朝的少康,梦想有一天把这个司马师搞下来,自己成为大魏国的中兴之主。

曹髦虽然时时刻刻要当中兴之主,可也知道司马师现在已经强悍得不能碰了,因此,多年来,也只是把这个想法留在心里,在没有人的时候想一下。哪知,这个司马师因为眼病加上文鸳的一次乱搅,居然与世长辞了,曹髦信心就突然井喷起来。他也跟很多愤青一样,有个自以为了不起的毛病,平时也没多少个讲得来的兄弟,因此到了这个非常时刻,也不跟人商量一下,就按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说起来,他还是有一点儿水平的。

他一面以最高规格来举办司马师的丧事:亲自素服临吊,高度评价司马师:“公有济世宁国之勋,克定祸乱之功,重之以死王事,宜加殊礼。其令公卿议制。”

接着下了个命令说,现在东南叛乱刚刚平定,属于非常时期,卫将军司马昭应该继承司马师的遗志,在许昌监督内外,大军由傅嘏率领回京。曹髦的主意不错,他想通过这个方式,让大军脱离司马昭的控制,完全架空司马昭,让司马昭成为光杆司令。这个想法绝对高明,而且可行性很强。

司马昭的命运确实不错。按照常规,司马氏这个家由不得他来当——因为司马师是浮华会的主要成员,因此长期不得进入公务员的行列,所以,他工作比司马师还早,在官场的资历比他的老兄还大。但司马懿经过长期的考核,认为司马师更有水平,于是,本着德才兼备的用人原则,就把没有多少资历的司马师定为接班人。可司马师却没有后代,而且又属于“英年早逝”那类人,这权就不得不交给了这个老弟。

可以这样说,司马懿选择了司马师,但历史选择了司马昭!

即使曹髦已经很准确地掐住了历史的紧要关头,在最佳的时机瞄准了司马昭。然而,历史还是选择了司马昭。

曹髦的设想确实很可行,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他错就错在把这个事交给傅嘏来办。

傅嘏是什么人?

司马氏的死党。

不过,傅嘏虽然是司马昭的死党,却也跟司马昭一样,对曹髦没有什么警觉。

是另一个帅哥看穿了曹髦的把戏,或者说是揭穿了曹髦的阴谋。

这个帅哥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钟会。

钟会是三国后期最聪明的帅哥之一。他看到曹髦对司马昭居心不良,就跟傅嘏商量,如何对付曹髦。

两人商量后,决定马上向曹髦写一份报告,说司马昭必须回到京城。然后也不等曹髦批示,司马昭和傅嘏就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回到洛水南岸的军事基地。这一强硬的措施,使得司马昭安然度过了他的政治生涯,甚至是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刻。

曹髦这时才发现这一招居然不灵,只得关起门来长叹一声:中兴之主不容易做啊。他这才知道,智商高是一件好事,但光有高智商,没有雄厚的实力,这个高智商也不能化为生产力,不能帮你做出什么成绩来,也是等于零。他现在有一个好脑袋,又是全国的一把手——可这一把手却只是名义上的,手中没有枪杆子,就什么也做不成。

面对司马昭的大军,他没有办法,只得又走进现实,按司马昭意图,下了个诏书,封司马昭为大将军加侍中、都督中外军事、录尚书事,然后还给了他一个特权:剑履上殿。但司马昭却把这个特权划掉了——他老爸和老哥都曾“固辞”过一些特权,因此他也学学,反正向老爸老哥学习是不会错的。这种毫无意义的特权你也贪,就说明你没有大政治家的智慧。

司马昭就这样把他哥哥留下的权力死死地抓到了手上,没有漏出一点一滴。他能在这样的时期拿住大权,跟他个人处理突发事件的果敢有关,但更是他父兄两人多年经营的结果。特别是他的老爸,多年来,像革命的老黄牛一样,在帮魏国打东吴、打诸葛亮、灭公孙渊,为曹家立下丰功伟绩的同时,也为自己培养了很多死党,这些死党现在都已成为魏国的各级领导,只要司马氏一召唤,他们马上就出来呼应。否则,司马昭再怎么有水平,也是不能在这个非常时期接好班的。

到了第二年,曹髦改元——他现在除了这个权力之外,大概也没别的权力了,这次改元为甘露。魏国的日历就跟着变成甘露元年。当然,曹髦还可以很自由地跟那些学者进行一些辩论的。而他也有几个铁杆聊友:中护军司马望、侍中王沈、散骑常侍裴秀、黄门侍郎钟会。这些聊友一般都跟他很聊得来,但你一看这份聊友的名单,就知道这几个家伙大多是司马氏集团的骨干分子。比如那个司马望,本身就是司马氏集团里的人,至于钟会就曾为司马昭出主意对付过曹髦。而曹髦居然把这几个人当朋友,他对他们友好到什么地步?称裴秀为儒林仗人,王沈是文籍先生。曹髦不但是聊天吹牛的顶尖高手,脾气也急得跟梁山好汉的秦明差不多。因为司马望的办公地点在宫外,他怕司马望来得不够及时,就特地给他配备了一辆追锋车,以及五个警卫人员,只要论坛一开,司马望接到通知后,立即狂奔而来,谁也挡不住。你想想,每天跟这些人吃吃喝喝,骂骂咧咧当愤青,最后不失败那天下就没有失败这个现象了。

外战的另一种意义

这一年,也就是甘露二年(257年),曹髦很郁闷,但姜维却很兴奋。因为他虽然成为蜀国军方最高领导人几年了,但仍然只是个卫将军。这一年,后主刘禅大概看到他上一次猛扁了魏国的王经一把,心里很爽,就提拔了他,让他当上了大将军。

当了大将军,就得有所作为。

姜维刚接过大将军的大公章没几天,便带着部队来到钟提。

魏国高层知道后,立即召开大会。与会大多数都认为,姜维接连失败了N次,不但蜀国的综合实力大大弱化,估计他自己也累了困了。现在他跑到钟提来,不会有什么作为,咱们根本不用管他,该吃照样吃,该喝接着喝,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就放心睡觉。

可邓艾却不同意。他认为,上一次洮西之战,咱们败得可不小啊,影响实在太大了。现在那里士兵的战斗力都没有恢复,口粮也没有多少了,老百姓天天都有无穷无尽的危机感。现在再来分析一下当前敌我双方的形势。首先,他们是趁着胜利之势,而我们却还很脆弱;其次,他们官兵一致,内部上下熟悉,而咱们刚换了领导,大多士兵也是刚来到那里,一切都还在熟悉阶段;再次,他们是走水路,行军工具是船,咱们的子弟兵却在路上狂奔,还没有开打,力气就消耗了很多;复次,狄道、南安、陇西、祁山这四个地方,咱全要守,而他们只需要攻击一个地方,主动权全在他们那里。最后,他们从陇西、南安那里进军,那里有一千多顷麦田,是西部有名的产粮区,而现在又是麦子成熟的时候,他们完全有理由把那里当成他们的粮仓。姜维历来脑子好用,心里的主意又多,所以一定会冲杀上来的。

大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邓艾带着大家做好一切准备。

到了当年的七月,秋高气爽,姜维果然带着蜀国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祁山。大家从前几次的事例上已经看到,姜维虽然是个超级好战分子,脑子里最活跃的就是“北伐”两个字,恨不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用来杀敌,但他绝对不是一个鲁莽人士,一看到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出现,就当机立断,立即叫停战斗,以最快的速度撤军回去。其实大家想一想就知道,如果他真的像《三国演义》里那个大胆形象,素来小心谨慎的诸葛亮能让他当军事接班人吗?

姜维看到魏兵已经有准备,他当然不会硬着头皮冲上去,先打一把再说,而是下令大军先掉头,然后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

他的这个决策绝对正确。如果敌方的指挥官是其他人,姜维的这个办法会很成功。可现在他的对手是邓艾,是魏国最优秀的军事家之一。他早就料到姜维会来这一招,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姜维找的突破点是南安。他从董亭出发,大声命令兄弟们向目标南安进发。哪知,邓艾早已来到武城山那里,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姜维不再退——现在要是退走,实在太对不起“大将军”这三个字了。

双方共同争夺当地最险要的地段。最后,邓艾先抢到手。

失去地利,就意味着失去了主动权。

但姜维仍然不死心。

白天打不了,就玩夜战。这个地方抢不了,就抢另一个地方。

他在半夜,带着部队渡过渭水向东,再顺山而上。哪知,邓艾实在是很讨厌,又是迎头赶上。

本来,姜维是想来个出其不意,可现在的形势却完全相反。现在出其不意的不是姜维,而是邓艾。双方只得在段谷中又打了一场。

结果,姜维被“大破之”——他不被大破之,简直是没有道理了。

魏国高层接到这个捷报后,连夜开会,提拔邓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成为西部的老大之一。

当时,姜维也带了个蜀国的镇西将军前来。蜀国的这个镇西将军虽然在官职上跟邓艾同一个档次,可水平却比邓艾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姜维在遭到两连败之后,其实损失也不算大,认真算起来,丢得最大的是那个面子。他很想把这个面子重新捡回来。他下令镇西将军胡济带兵到上邽那里跟他会合。哪知,当他赶到上邽时,却没有看到胡济。他知道胡济这家伙的速度太慢了。

胡济的速度很慢,但邓艾的速度却快得很。他带着部队追上来后,发现姜维的部队不多,立即开展攻击。姜维没有办法,只得再失败一次。

这一次,姜维输得很难看。史书的描述是:士卒星散,死者甚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士兵们都到处跑路,个个像无头的苍蝇一样,结果成为魏兵大力屠杀的对象,最后死得很多很惨。

姜维在上次大胜之后,想再大胜一场,为蜀国再争光一回。哪知,却反被邓艾打得满世界跑,败得一塌糊涂。广大蜀国老百姓知道后,对他的意见很大。本来,姜维是魏国投降过来的人士,在蜀国这里一点儿人脉也没有,能混到这个份上,全靠自己的能力以及诸葛亮的栽培,佩服他的人不少,但看他不顺眼的人也很多。他比谁都知道,他要想在蜀国继续有头有脸地混下去,对得起诸葛亮,他就必须不断地打仗,而且是不断地打胜仗。只有这样,别人才没有话说,才服他这个外来户。

所以,他只能像诸葛亮一样,不断地北伐。诸葛亮北伐,是在实现他的人生理想。姜维北伐,心态就比诸葛亮复杂多了。

他太想胜利了,可胜利不是那么容易取得的。要是那么容易胜利,诸葛亮早就胜利了。

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失败时,把自己处分了一把——当然这个处分是用来忽悠全国人民的,但毕竟还是处分了。姜维是诸葛亮的好学生,天天以诸葛亮为榜样,现在失败了,而且败得比诸葛亮更难看。于是,他继续学诸葛亮,写了一份很深刻的检讨书,向刘禅请求处分。

刘禅别的水平不怎么样,但这个经验很丰富——以前曾下文处分过诸葛亮,现在再下这个文,那是小意思的啦。于是,为了满足姜大将军的要求,刘禅下了个文,把他的职务降了一级,又当了那个卫将军,但却继续行使大将军的义务和职责为广大蜀国人民谋幸福。

邓艾这一场胜利,让姜维大大地倒霉了一把,可对司马昭来说,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外战取得胜利,内部的权力就更加巩固。

司马昭到了这个时候,内心里已经彻底不把曹家放在眼里了——以前他的老爸和老哥只是把现任曹家的当权者玩一玩,还不敢把整个曹氏家族踩在脚底,做什么事还有点儿顾忌,现在司马昭已经没有这个顾忌了。

他这个心态的转变在于,曹髦赏给他的几件东西,他都一一笑纳,连一声谢都不讲出口。这几件东西就是:龙袍、皇冠,以及一对赤色长靴。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一般的流行时装,而是皇帝专用的制服。司马昭如果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他绝对不敢要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一手遮天的权力,你敢穿上这些东西,你就会被拉出午门斩首。

曹髦这个自以为聪明的愤青皇帝,在上一次夺权失败之后,突然觉得原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情节的发展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心里有些害怕。心里一害怕,就更想不出什么招儿来,又怕对方突然发飙,要对他不利,想来想去,只有玩弄提拔这个唯一的手段了,希望通过提拔,让司马昭对他有一些好感。

在这个思想的指导下,这一年的八月二十六日,曹髦又下了一道任命书:司马昭加号大都督,奏事不名,假黄钺。

这还不够,他又把司马昭的两个死党也一起提拔:以太尉司马孚为太傅,以司徒高柔为太尉。

曹髦这时一定觉得他这个皇帝当得实在太窝囊了,其他命令全部发不出,只有任命司马昭的诏书才有效。

这一年内的两次加封,使司马昭有了五个特权,离曹操当年的“九锡”只差四样了。不过,相比较而言,曹操身上的霸气大得多了,他这个“九锡”是一步到位,而司马昭却要分几步走。司马昭在这一点上,也继承了他老爸的谨慎态度,一边满脸横肉地挥舞着权力大棒,一边还两眼骨碌地看看人家的反应,采用的是蚕食的办法。

事实上,司马昭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现在虽然是魏国的最高实际领导人,但他只是从他的哥哥手里接过权力,并没有像曹操那样,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把汉献帝控制在手里“挟天子以令诸侯”,所有的部下都知道刘协是他手里的一个招牌,而且这个招牌只用来对付敌人,而不是用来吓唬内部政敌。而曹髦却是魏国的皇帝,吴蜀从不把他当一回事,但魏国里面有的是曹家的旧臣,这些旧臣时时都在干司马昭反对派的勾当,即使司马懿还活着时,都还有人敢于跟他唱对台戏,而司马师就干脆被反政府武装害得差点儿当场歇菜。所以,司马昭只能耐心地一步步来,不敢太刺激反对党,而是不断地试探着他认为的那些异己分子,然后分期分批一个一个地揪出来。

这一试,果然就把一个异己分子试了出来。

东吴,仍然自相残杀

在司马昭一心一意要排除异己分子时,吴国那边的政坛也是风生水起,一点儿不和谐。

现在吴国的最高实际领导人仍然是孙峻。孙峻虽然把诸葛恪搞定,但他的水平比诸葛恪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做人比诸葛恪更加失败。诸葛恪靠着自己的名声和那个智商,爬到那个位子,最后虽然东吴人很不爽他,但真想要砍他脑袋的,也就是孙亮和孙峻几个人。而孙峻就不一样了。他是宗室,背后势力巨大,可人品却一点儿不好,名声向来很臭。

虽然全国人民都知道他是个混蛋,但他却一点儿不认为他是个人品巨坏的家伙,以为自己德才兼备得要命。孙峻拿大权时,才三十多岁,身体各个零件正处于壮盛时期,也跟很多男人一样好色。他跟很多人一样,知道现在全国最漂亮的美女都在宫中。于是,就公开跑到宫里,把美女调出来,让他享用。最后,连那个实权派的大姐级美女孙鲁班也搞到了手上。

你想想,好色到这个地步,全国人民的道德底线不突破才怪。大家终于觉得孙峻的血管里没有一点儿道德血液了。

多年来东吴官僚们都已经严重堕落,但愤青却还是有的。对于没有一点儿道德血液的人,愤青们向来很愤,愤得热血沸腾,不把他搞死,绝不收兵。

于是,以谋杀诸葛恪而夺得大权的孙峻也遭遇了几次谋杀。

第一次谋杀的主持者叫孙英。孙英虽然一点儿不出名,很多人估计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其实他的背景却大得很。他是东吴最有水平也最有人气的太子孙登的儿子。如果孙登不死,他成为下一代东吴最高领导人的可能性很高。可是他的老爸一死,他的前途也就跟着下滑,只能成为吴侯了。他看到孙峻实在搞得太不像话了,就在那个角落里咬着牙,请来几个愤青,说不搞定这个腐败分子,死不瞑目。于是,几人就一边愤怒一边做方案。哪知,他们杀死孙峻的决心很大,信心也很足,可水平太菜,实力也太小,方案还没有最后敲定,就已经全盘泄露出去。

孙峻是什么人?

孙峻就是靠搞这一套上来的,一听说有人学他这一套来搞他,他能放过那些人吗?

孙英在策划搞定孙峻时,时间观念不很浓厚,可一听说出现了这个泄密事件后,立刻走在时间的前面,在孙峻派出抓捕他的部队到达之前,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第二次谋杀是在孙英死后的第二年。

孙峻虽然很轻松地把孙英搞定,但他知道现在有人要搞死他,所以就更加强了戒备。

他加强了戒备,但那些恨他的人仍然在咬牙要搞定他。

他们放下所有的工作,把那双愤怒的眼睛猛睁着,寻找机会。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当然,这个机会也只是他们认为的机会。

蜀国的使者来访。

这是个重大的外事活动,当然要请很多人参加,以示隆重。

那几个愤青也在出席之列。

这几个人是:孙仪、张怡、林恂。

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哥们儿一点儿不牛。虽然他们团结了一批反对党,人口数量比孙英那时多一点儿,但他们的办事能力以及力量也跟孙英一个档次。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利用参加这个外事活动的机会,几个人直接冲上前去,大刀往孙峻的头上砍,不怕砍不死他。

这个想法很不错,可行性好像也很高。

哪知,想法没有错,但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而且他们一点儿都不汲取孙英的教训,只顾在那里高度激动地展望成功的未来,好像孙峻现在就只在那里等着他们挥刀去砍了一样,连个保密工作也懒得花精力去搞一下。于是,高度戒备的孙峻又得到了消息。

结果就悲剧了。

三个带头大哥向孙英学习,集体自杀。

孙峻这次很毒,在三个反对党的核心人物全部自己处理自己之后,并没有宣布事件已经结束,而是把打击面迅速放大,把他怀疑的人都拉扯出来,宣布他们是孙仪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然后砍掉。最后,连孙权的那个公主孙鲁育也成为这个反革命集团的骨干成员被杀掉。孙鲁育本来是孙鲁班的妹妹,可孙鲁班却硬是看她不顺眼。

她看这个妹妹不顺眼的原因就是因为孙和事件。她以前对孙和有意见,想把孙和废掉,请妹妹跟她结成同盟。可孙鲁育却认为孙和很好,没有紧跟她将这个陷害事业进行到底。于是,她对孙鲁育就恨之入骨,总想找个机会把她搞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在孙峻处理这个反革命事件的骨干成员时,孙鲁班对孙峻说:“孙鲁育也是这个班子的核心人物,同样该杀。不要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就放过她。”

孙峻这时跟孙鲁班是情人,情夫一般是很听情妇的话的,既然孙鲁班说自己的妹妹该杀,那就该杀了。

孙鲁班觉得光搞死一个孙鲁育还不顺心,还想把她的女儿也砍掉。

话说,孙鲁育跟朱据结婚之后,生了一个女儿。据说这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孙权见了,觉得这么漂亮的外孙女要是嫁给别人,实在太可惜了,就当场拍板,让这个外孙女嫁给他的儿子孙休。孙休娶了个漂亮的外甥女,孙家的辈分却混乱得一塌糊涂:孙权跟自己的女儿成为亲家,孙休得叫自己的姐姐为岳母大人。

在孙鲁育被处死时,她的女儿以及孙休正在丹阳那里过着幸福的贵族生活。当她知道她的老妈被杀之后,什么事也不做,只是在那里痛哭。

她的痛哭还没有告一段落,文件又下发,请她马上到京城去,接受组织的调查。

这种去接受调查,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不能不去。于是,孙休只得把漂亮老婆送出去,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抱头痛哭一番才回去,等着那个坏消息。

哪知,最后孙峻突然发起善心来,说孙王妃从来没有到过京城,不可能知道这个事件。咱们不能这么乱杀吧?

于是,这个美女又活了下来,没几天又泪流满脸地回到老公身边。

孙峻的运气其实很不错,抓住机会搞定诸葛恪成为东吴最有权势的人,又躲过几次谋杀,而且还碰到了一次历史性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毌丘俭和文钦在魏国发动的军事叛乱。如果是周瑜碰到这么个机会,历史肯定会在这里改写了。可偏偏是孙峻这样的人碰到这个机会。

他虽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因为有文钦投降过来,仍然算是大功一件。

文钦投降过来后,便不断地做孙峻的思想工作,说北伐才是王道,才是真正的建功立业……

孙峻虽然知道北伐说起来很动听,可真的北伐起来并不那么容易,要是真的那么容易,陆逊他们早就建功立业了。可听文钦的话多了起来,那双耳朵就逐步软化,越来越觉得文钦说得太对了,于是立即组织力量,命令文钦跟骠骑将军吕据和车骑将军刘纂、镇南将军朱异、前将军唐咨带着部队从江都进发,进入淮河和泗水一带,矛头直指青州和徐州。

这个方案看起来很大气,孙峻也来到石头城,为这些将军送行。

孙峻跟吕据的关系向来不大和谐,他走进吕据的军营,看到吕据的部队军容整齐,看起来战斗力很强。本来,看到东吴人民子弟兵这个模样,作为东吴最高实际领导人应该大大地高兴一番才对。哪知,孙峻却一点儿不高兴。他觉得为什么偏偏是他看不顺眼的人手下的部队这么威武?他觉得吕据再这么威武下去,他就一点儿不威武了。

他越想越觉得生气。于是,饭也不吃,酒也不喝,直接对大家说:“现在我的胸口很痛,先回去了。”

孙峻自从碰到几次谋杀,现在心里已经高度害怕,怕人家冲上来把他砍死。他怕他再留在这里几秒钟,又有几个人高举雪亮军刀杀过来,那他就死定了。

他带着这个心理阴影,离开了吕据的军营。

他回到自己的住地,觉得真的困了累了,就睡了一觉。他睡下去之后,做了个梦。这个梦的主人公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那个诸葛恪。

诸葛恪活着时,虽然被他一刀砍死,砍得一点儿不费力。可梦中的诸葛恪却无敌得很,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醒来时,还在害怕。而且这个恐惧的心理越来越严重,最后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沉浸在无限的恐惧之中,身体全天都在瑟瑟发抖,最后发抖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孙峻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真的不行了,于是把他的堂弟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叫来,决定把权力移交给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这时只是个偏将军,才二十六岁,是一个要能力没有能力,要资历没有资历的家伙。孙峻跟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办好移交手续之后,那颗脑袋一低,就结束了他的人生之路。孙峻死时,只有三十八岁。

于是,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成为东吴政坛第一人。

东吴又进入一个更加动乱的时代。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成为孙峻的接班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正在北伐路上的吕据他们调回来。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以为自己现在是新科老大,下这个命令就可以把手里拿着大军的吕据召回来,然后自己再牢牢地拿住枪杆子。

哪知,吕据一接到这个命令,立刻就愤怒起来。吕据本来是骠骑将军。骠骑将军是什么位子?是仅次于大将军的军方领导人,放到今天,可是军委副主席。那个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是什么人?是一个偏将军,再连爬几个级别都到不了骠骑将军这个职位。现在倒好,凭孙峻这个短命腐败分子一句话,就成了东吴政坛第一牛人。而且还嫩得要命,一上台就对他们这些老一辈革命家命令来命令去。东吴事业交到这样的人手中,还有什么前途?

于是,吕据“大怒”,大声命令部队走回头路,不用搞什么北伐了,先讨伐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他联络了一批军方高级将领,连名上表,推荐滕胤为丞相。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虽然嫩,而且人品不好,但智商却不低,一看吕据他们不买他的账,要以武力解决他,并没有乱了分寸,拍着脑袋想了个化解的办法。他知道,现在吕据带着大军很愤怒地前来讨伐自己,还把滕胤拉到他们的阵营上,这对他很不利,所以现在尽量不能得罪滕胤。于是,他在那个表上批了个字,说当丞相没有什么用,还是当大司马吧。这个职务才是牛烘烘的职务。而且这个职务此前是那个吕岱的。吕岱是三国时期少有的长寿之星,活了九十六岁,从黄巾事件到现在的所有大事,他几乎都经历过。而且这个老人家在军方领导人的位子上,活到老干到老,一点儿没有老糊涂,名声好得很。接他的位,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这个任命书一出,吕据没有话说,滕胤也很满意。

可在这两个家伙都无话可说之后,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却有话要说。

他说,大司马从来都是在武昌那里办公的。吕岱也是在武昌那里战斗到生命最后一秒钟的。

滕胤还有什么话说?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是想把滕胤赶出首都。

可滕胤还没有收拾好行李,那个吕据就已经退兵回来,直接派人去找滕胤,然后直接向滕胤说,咱们合作一次,把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搞定。滕胤说,这个事就这样定了。

两人当时信心满满,觉得一个骠骑将军外加一个大司马,搞定一个二十六岁的小青年,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年的十月(即甘露元年,也就是公元256年),双方的决斗爆发。

吕据和滕胤虽然抢在时间的前面,先做好方案,可他们在执行方案时,却比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晚了一步。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知道,吕据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因此行动得很积极。他先派他的堂兄孙宪带着部队去跟吕据面对面,然后以中央的名义向文钦、刘纂、唐咨下令,要求他们在政治上与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与反动分子吕据斗争到底,最后一定要拿下他的脑袋。

文钦那几个家伙本来政治立场就不怎么坚定,智商也不怎么发达,到了这个时候,看到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拿着中央文件,哪敢不服从?

于是,吕据立马被孤立起来,反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的力量大为单薄。

可滕胤对这个形势却一点儿不了解。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把吕据挡住之后,就开始向滕胤摊牌。他派华融和丁晏跑过去面见滕胤,催他赶快到武昌上班。

滕胤本来是诸葛恪的亲家,在诸葛恪处于危险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敏感,居然劝诸葛恪去赴那个死亡宴会,成为最后把诸葛恪推到死路的人。从这点来看,滕胤的脑子也很迟钝。可这时他表现得很机灵。他一看到这两个家伙前来催他去上班,就知道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那小子要跟自己算账了。他当场果断地一挥手,立即将华融和丁晏捆起来,然后传出命令,让手下的部队进入战斗状态。滕胤是玩政治上来的,这时很知道政治的作用,一面把典军杨崇和将军孙咨叫来,当面向他们严肃地宣布: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现在搞动乱,请他们旗帜鲜明地站在正义的立场上,跟动乱分子斗争到底。一面叫华融他们给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写信,用文字大大地把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狠狠地批评了一把。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一点儿不把滕胤的这个动作当回事,你向那几个菜鸟宣布老子是叛乱分子,这有什么可怕?老子到皇帝面前说你是叛乱分子才有效呢。他给孙亮上了个表,说滕胤造反,必须严厉镇压。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虽然名声很坏,但他现在代表的是中央政府,他这么一定性,滕胤的问题就很严重。他以皇帝的名义把滕胤定为反革命分子之后,又以中央政府的名义找将军刘丞谈话,说只要你带着你的部队坚定不移地跟皇帝走,带着部队去镇压滕胤,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

到了这时,对于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来说,形势似乎已经一片大好了。

其实,滕胤仍然有翻盘的机会。

他接下来走的第一步仍然没有错。他强迫华融他们做了一份假冒伪劣的诏书,这个诏书的内容就是向武装力量发布动员令,要求广大人民子弟兵起来讨伐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可华融他们不干。

滕胤立刻把他们脑袋砍掉。

砍掉华融那颗死硬的脑袋,仍然没有砍掉滕胤的机会,他还有机会。

这个机会是他手下看出来的。

他们给领导提出一个可行性很强的建议:立刻带着部队到苍龙门。广大指战员看到他一出现,就会集体脱离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的领导,跑到他们的阵营来。

这个建议是在半夜提出来的。

连滕胤也知道这是个好建议。可滕胤却不是一个抓住机遇打拼上来的牛人,一点儿不知道很多历史性的机遇是极其宝贵的,一旦失去,永不再来。他享福惯了,觉得深夜是睡觉的好时光,不是战斗杀人的时间段,所以就不采纳这个建议。他那时还不知道吕据已经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在黑夜里重温着他与吕据的约定:天亮了,吕据就带着大军喊打喊杀地过来跟他胜利会师。到时,就是一百个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也不够他们砍。

他对大家说,吕据的大军马上到来。大家再坚持一下,胜利就是我们的。这哥们儿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大家一听,就真的在那里死守到底,一步也不离开岗位。他自己在那里高声谈笑,好像胜利就在眼前。

天亮的时候,果然有人报告:外面来了大部队。

滕胤一听,跑过去一看,部队是来了一大批,可没一个兵是吕据的,他们打的全是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的旗号。

滕胤这才知道,机会一错过,后果很严重。他身边就几个兵,再怎么死战,最后也是死。

在滕胤绝望的时候,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的部队杀了上来,一点儿不给他面子,直接就把他砍死在现场,让他死得很难看。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比孙峻更凶更恶,杀了滕胤之后,并没有宣布暂停,而是把滕胤手下的将士全部杀死,接着按惯例诛灭滕氏六族,让大家看一看,跟他作对的后果是什么。

这时,吕据也被逼得没有下一步可走了。他的死党知道滕胤已经完蛋,就劝他说,咱们现在抓紧时间狂奔到魏国还来得及。到了那个自由世界,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再怎么狠也对咱没有办法啊。

可吕据却不听,大声说:“吾耻为叛臣。”然后自杀。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搞定了吕据和滕胤这两个反对党,权力迅速巩固起来。可东吴经过这几次折腾,国力已经衰败得不能再衰败了。以至在魏国再出现一次大内乱时,东吴国虽然全力以赴,但那个机会却怎么也抓不住了。

淮南平乱(上)

东吴那些自相残杀的事儿,就先告一段落。下面再回过头来看看魏国的大砍大杀。

话说司马昭的那个引蛇出洞计划按既定方针实施,果然引出一个异己分子。

这个异己分子就是诸葛诞。

诸葛诞现在的职务是征东大将军。你一看到这个职务就知道这家伙手里有枪。诸葛诞原来是夏侯玄那些人的好朋友。在夏侯玄被司马氏杀了之后,他老对自己的命运放心不下,时时觉得自己正站在危险的钢丝上。

诸葛诞也是个笨蛋,天天生活在危机感之中,手里有重兵,却没有想到利用自己的长处,做最坏的打算。什么是最坏的打算?就是利用重兵,联络本国其他反司马氏势力,再联络国外反魏势力,跟司马昭来个你死我活。诸葛诞不那么干,而是散尽家财,做慈善事业,解决一些五保户、贫困户的生活问题,还赦免一些不该赦免的人,以为这样可以收买人心。然后又打造了一支三千人的贴身卫队,专门保护自己——这种做法,跟黑社会老大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两样,如果在江湖上混,到处收取保护费,那是很有威慑力的。可这能防备得了司马昭吗?三千人以及那几个贫困户的民心就能挡得住司马昭对他的加害,这个司马昭还那么可怕吗?

诸葛诞把这些蠢事做过之后,还继续蠢下去。

司马昭不是个大军事家,但绝对是个权谋家。他很少像他的父兄那样既带着部队到前线作战,又能摆平朝里的敌对分子,而是把精力都放在内部上面。他对诸葛诞早有怀疑,但又没有证据——总不能说他有三千卫队就是造反吧?就派贾充去试探一下诸葛诞。这个试探不但是给诸葛诞放一条生路,同时也有让敌人自我暴露的目的。如果诸葛诞不那么呆,看清“今日之域中,究竟谁家之天下”,认清敌我力量不是在一个档次上,完全可以借机转向,什么事也有。可这家伙自认为得了民心,又有那么一大队贴身保镖,在贾充面前,居然大义凛然起来。

这个过程是这样的:

司马昭派贾充到淮南跟诸葛诞聊天。

贾充说:“现在很多人都有让皇帝禅让的想法,你的意见如何?”

诸葛诞一听,马上厉声说:“如果洛阳有政变,我就以死报答皇帝。”

贾充一看,知道这话题不能再扯下去了,如果再往下说,估计诸葛诞就要代表人民把他杀头。

他马上离开淮南,回去向司马昭报告,说这个诸葛诞长期在扬州当官,深得民心,是个危险人物。现在把他叫回来,顺便解除了他的兵权。他一定会发动叛乱。不过,现在他叛乱,祸害不会很大,要是他以后作乱,那祸害就大了。所以,不如现在就搞定他算了。

司马昭一拍大腿说好,马上就玩那一套明升暗降的手法,让曹髦下个文件,任命诸葛诞为司空。这个司空可是位列三公的大官,但却只享受待遇,没什么实权,而且是京官。对付这么大的官,要比对付手握重兵的征东大将军容易多了。

司马昭知道这个道理。

诸葛诞当然也明白这个意思。

他面对这个任命文件,知道司马昭要对他开刀了。既然人家就要动手,不如自己先动手。他认为,司马昭之所以知道他的用心,一定是那个扬州刺史乐林打他的小报告,因此,就把乐林斩了首。然后集结手下所有的部队十四万,准备固守扬州,一面派长史吴纲带着他的小儿子诸葛靓去跟东吴联络——顺便让小儿子当东吴的人质,请东吴给他派援军,要跟司马昭干到底。

可惜的是,现在的东吴已经不是以前的东吴,不但人才缺乏,而且国力也弱,再也拿不出周瑜那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概来了。在司马昭大力整顿内部的时候,他们也在忙于争权夺利,互相残杀的水平倒是越来越厉害,而在这个机会面前却表现得很弱智,只是“使全怿、全端、唐咨、王祚将三万众,与文钦同救诞”。整个东吴的领导层集体高兴了大半天,最后只做了这么个小动作。试想一下,三万人能当什么救兵——当然如果有周瑜或者司马懿这样的老大带领,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可现在都是什么角色当队长?

而现在司马昭已率二十六万大军,来到丘头,并“以镇南将军王基行镇东将军、都督扬豫诸军事,与安东将军陈骞等围寿春”。

这是司马昭掌权之后的第一次出征。他知道,这一战如果不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彻底地竖起他个人的威望,以后他这个权臣就不好当了。为了防备曹髦在后院制造麻烦,因此,在出征时,连曹髦和那个屡次被司马氏当招牌的太后也一起带着出来,把皇帝时时刻刻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在这个时期,控制皇帝就是控制主动权。

在司马昭尚未完成对诸葛诞的包围时,东吴的文钦、全怿带着三万援军已经开进寿春,与诸葛诞“胜利会师”。

双方的决战马上展开。

司马昭这时又想学习他哥哥上次对付毌丘俭、文钦的办法,就叫王基固守营垒,要跟诸葛诞比赛谁能挺得久。

可王基这家伙却是个主战派,天天写请战书,要求打仗。

正好这时,东吴的镇南将军朱异带领的第二拨援军三万人也来到安丰,与寿春遥相呼应。

司马昭一看,心里有点儿急起来,马上让曹髦下诏,命令王基率领部队去占领八公山,以阻挡朱异。这时,司马昭显然有点儿慌了手脚,否则他完全可以凭借全军最高统帅的名义向王基下命令的,但现在他居然借用了皇帝的命令。

司马昭不买皇帝的账,王基同样不理曹髦的这个诏书。他看了一下这个诏书,就把它当作废纸丢到一边,对诸将说:“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修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得放纵,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之后,还上书说明理由:“跟敌人对决,就应稳如山,毫不动摇。要是跑来跑去抢什么险要,天下有那么多险要的地方,你能抢得完吗?到头来只会造成人心动摇,对大局不利的后果。现在各军处于深沟高垒之中,军心稳得很,不应让他们受到打击,不要盲目乱动。这是作战的要领。”连这种要领也不懂,还打什么仗?

司马昭一看,就批准了这个建议。司马昭在这方面,跟他的老哥一个样,自己虽不会打仗,但能听得进部下的建议。光从这一点上看,三国当权派中,司马氏兄弟确实比另外两国的权臣高明。蜀国力量弱小,姜维虽然拿着兵权,好像很有搞头,但斗不过一个太监——这种国家不灭亡,天下就不会有“亡国”这个词了。至于东吴的那些执政大臣,这些年来,你杀我,我杀你,内乱越搞越上手,人才是越杀越没有,人人生活在惊惧之中,谁还敢向老大提什么建议?而这样的老大能听你的话吗?这样的国家同样离亡国不远了。否则,魏国这些年来,乱子前赴后继地上演,作为死对头的吴蜀两国,居然没有很好地利用。三国发展到现在,已远不如初期那么精彩了。这也是司马氏一家的幸运——如果这时吴蜀两国再出现个诸葛亮和周瑜之类的人物,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马氏兄弟除了对政敌毫不留情之外,对待部下还是很宽容的,光从这一点上看,他们比诸葛亮还远为高明。我想,正因如此,司马氏家族才能团结很多人,使很多人才最终成为他们的死党。司马懿开创司马氏时代时,全靠他自己到处打拼,而到了司马昭时,已不需自己亲自上前线,而是有一批马仔为他们南征北战打天下了。到了这时,司马昭的领袖之相,已完全展现出来,这跟以前的刘邦很相似。

王基命令各军加紧包围。文钦、诸葛诞在城中看到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紧,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用行动去解释那个叫“坐以待毙”的成语。不愿坐以待毙就只有突围出去,这是两人的共识。可到了这时才想到不坐以待毙,还能突围出去吗?文钦组织了多次冲锋,可每次冲锋的结果是,除了死去的指战员外,其他人又都给敌人打回城中。

司马昭知道,只有切断东吴方面派来的援军,才能让寿春城中的诸葛诞他们彻底死心,因此,命令部队在外围进行大扫荡,把朱异的部队打得遍地找牙——朱异本来是东吴的名将,也是个会打仗的军人,只是手上的资本不多,哪干得过司马昭魏国的大军?朱异跟魏军一接触,立马败下阵来,之后投奔他的上级领导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

朱异的部队受到了惨重的损失,但他却毫发未损。可他的领导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却是个糊涂鬼。这家伙接过孙峻的班,当了东吴的实际最高领导人之后,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以为派出部队就能打胜仗,就能谈笑凯歌,却从没有比较过敌我双方的力量,本来去接应诸葛诞并没有错,错就错在硬是把部队分成几拨,最后被人家各个击破,而自己带着主力却行动慢得像蜗牛,浩浩荡荡地,只在巢湖边上驻扎——在朱异投奔过来之后,又像分蛋糕一样,分一部分部队去解救寿春。而且只带着五千部队前去。你想想,在这种战略思想的指导下,朱异能打胜仗,只能说明魏国的将领全部是笨蛋。朱异的五千兵才到前线,就给魏国的各路部队打得渣儿都不剩。朱异这次败得更惨——他本来很想挽回一点儿面子,带着部队进到黎浆,然后把军用物资放在都陆。哪知,主力部队又碰上石苞和州泰两人,脚跟还没有站稳,就被打了个大败。那个魏国的太山胡烈更加缺德,知道朱异的军用物资都留在都陆之后,立马带着五千部队向都陆进发,最后把朱异的粮草一把火烧掉。朱异没有办法,最后只得带着残兵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靠吃树皮回到大营。本来,这次败仗,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应该明白是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朱异的责任。可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不是诸葛亮,更不是司马师,没有承担这个责任的水平和胆量。

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把所有责任全放到朱异的身上,要求朱异不能退回来,还要带着部队去死战。朱异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就是打一万次,结果也是万连败,所以坚决不同意。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就大怒起来,大叫一声,把姓朱的抓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一刀咔嚓掉朱异。如果他咔嚓朱异之后,带着大军全力出击,或者胆子再大一点,带领全军向魏国那些空虚的地方进军,说不定还有点儿好戏可做,可这家伙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对敌人作战没一点儿创意,好像他这次出征的首要任务只是为了杀朱异似的,因此杀了朱异之后,就带着大军撤回了。

司马昭看到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大军到巢湖岸边一游,吃腻了当地特产鱼之后,带着满嘴鱼腥味就回去了,心里当然高兴。司马昭当前线指挥不怎么高明,但对整个形势的估计没有错。他知道,胜利已经毫无悬念地向他倾斜了。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来,这是他当政之后,第一次调动全国军队,完全可以检验到军方对他的忠诚度;二来,可以震慑国内那些还有侥幸心理的政敌;三来,也可以展示他的才华,说明他是不可战胜的。

司马昭这时虽然高兴,但他并没有高兴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他知道,这次差点儿酿成大战的事件,是他树立个人权威的最佳时刻,他不但向政敌树威,更应当在广大人民中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如果光向政敌摆威风,那说明他现在的理想只停留在当一个权臣的目标上,而现在他脑子里绝不止让司马氏当一个世袭的权臣,而是要进一步坐到曹髦的龙椅上。他现在比谁都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因此,他要在这次事件中,向广大人民表现一下他的“德”。只有这样,才算把这次事件的资源用完。

命运也确实照顾了司马昭。因为他现在遇到的敌人是一群菜鸟。

他决定对寿春只围不攻。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寿春城的部队还有十多万,而且诸葛诞和文钦虽然在大事上糊涂,但仗还是能打几下的——以前就是这个文钦的儿子文鸳差点儿把他的老哥干掉了——如果强攻,即使最终获得胜利,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的——说不定国力会倒退几十年,甚至由于一时处于胶着状态,进退不能,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那个笨蛋突然聪明起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司马昭在围而不攻的时候,也不是简单地包围着,而是在包围的同时,还附加一点儿小小的阴谋诡计。其实这个计谋实在也算不得高明,也只有诸葛诞这样的笨蛋才会上当。

这个计谋很简单,司马昭知道,诸葛诞为了造反,早就在城中备战备荒,准备了很多粮食,打算跟司马昭来个持久战。司马昭就派人去散布一个谣言:东吴的大部队已经打了过来,现在魏国围城的军队已经没有粮草了,正把很多部队分到淮河以北各县去找饭吃了,估计没多久就自动解围了。

如果稍有点儿头脑的人,对这样的谣言,就一定会把它当谣言对待。可诸葛诞他们居然相信了。本来,他们已经省吃俭用,尽量节省粮食,做长期作战的打算,可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就乐观起来,马上下令大吃大喝。不久后勤部就宣布粮草有些短缺起来,而司马昭的大军却没有半点儿撤退的意思,东吴的救兵更是没一点儿消息。他们用脑子想了一下,知道上司马昭的当了。于是,只得召开会议商量一下对策。

诸葛诞手下有两个得力干将,一个叫蒋班,一个叫焦彝。这两个家伙遇到问题时,还肯动一下脑子,他们对诸葛诞说,现在咱们的军心还稳定,士气还旺盛,拼命突围出去,还是有点儿搞头的。即使不能全部冲出去,但总比待在城里的好。继续待在城里,就是在等死。

可是文钦却不同意。这家伙还在坚定地认为,只要能死守一年,魏国内部就有矛盾,那时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与其去冒这个险,不如在城里一边坚守,一边大吃大喝,等到胜利的那一刻。

蒋、焦一听这话就火了,粮食马上就没有了,还谈什么大吃大喝一年,坐在饭桌上等胜利的到来?因此就气势磅礴地反对起来。这两个哥们儿凭着自己是诸葛诞的死党,因此反驳得很无情。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虽然是诸葛诞的死党,但文钦的势力很强很暴力,诸葛诞现在依靠文钦的程度比依靠他们多得多。诸葛诞为了拉住文钦,哪还管得了你们这两个死党?因此,在这场关系到寿春前途命运问题的论战中,他完全站在文钦一边。

如果光站在文钦的立场上,那也还罢了,偏偏为了紧紧拉住文钦,诸葛诞居然动起杀机,要把这两个哥们儿搞定——让他们变成真正的死党。两人知道后,不用商量就决定逃之夭夭,连夜翻过城墙,跑到司马昭帐前,高叫老子弃暗投明来也。司马昭当然优待了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全怿的侄子全辉、全仪因为一些家庭矛盾,居然丧失国家立场,带着包括老妈在内的家族十多户离开东吴的首都,叛逃到魏国。本来,像这样毫无爱国精神的人逃走一百家都没什么事,但偏偏是姓全的人逃走。因为,现在他们的叔叔全怿正跟几个全家子弟协防寿春。

这就又给了司马昭一个机会。

淮南平乱(下)

又是钟会,他看准了这个机会,马上就给司马昭贡献了一条计谋,仿造全辉和全仪的笔迹给全怿写了一封信,内容是“吴中怒怿等不能拔寿春,欲尽诛诸将家,故逃来归命”。

全怿他们接到这信,发了一阵呆之后,不得不相信这个话:想想那个朱异吧,只是寡不敌众,最后都给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杀掉,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能放过他们吗?于是,也打开城门,带着部下向敌军投降,留下诸葛诞他们自己在城中大吃大喝等着胜利。

全怿他们一走,城中的人心开始恐慌起来了。

到了第二年春天,也就是甘露三年(258年)。

文钦对诸葛诞说,现在是我们突围的最佳时机。这家伙还罗列了两个有利条件;一是蒋、焦二人曾断言不能突围;二是全怿他们刚刚投敌——这家伙的脑袋真可以,把两个致命因素全转化为有利因素——敌人肯定以为我们现在已经乱了套,防守肯定很松懈。诸葛诞和唐咨一听,觉得文钦的话大有道理,因此决定突围。两人做了一番战前准备之后,突然大开城门,高喊“冲出寿春城,打倒司马昭”的口号,向南门外的敌军发起冲锋。

想一想就知道,即使司马昭想不到他们的企图,司马昭手下那一群死党也会想到他们这一招的——说实在的,司马昭不是很厉害的前线指挥官,但王基、钟会这些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早就料到,城中的这几个家伙迟早要大喊大叫着突围出来,因此早筑好工事,做好一切防范准备。如果早些时候,诸葛诞他们突围,也许还可以成功——那时包围圈刚刚形成,其他工事还没有做好,而己方的士气比现在旺盛。可这几个家伙硬是在城里大吃大喝,等人家修好了工事,更等到城中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士气已经疲软了下来,才发起这个决定命运的突围攻势,这实是在存心找死。

文钦连续组织了六天的冲锋,而且日夜不停——其决心不可谓不大,作战不可谓不努力,一直打得“死伤蔽地,血流盈堑”,却还是冲不出去,这才知道城外的工事不是豆腐渣工程,不是一冲就垮的,只得宣告这一波突围行动到此为止。可城中的粮食也差不多宣告到此为止了。

谁都知道“无粮不稳”这个道理,何况孤城孤得都到了无粮的地步,军心民心更加变成墙上的芦苇,没有风都要摇摆几下。突围行动一结束,就有几万人出城投降了。

你知道,文钦这家伙用脑子去想问题,绝对不是他的特长——事实已经证明,他就是硬去开动脑筋,开动出来的主意,也是菜得不能再菜的主意。可这些天来,这哥们儿硬是点子不断,这个点子才新鲜出炉,那个点子又已经产生,虽然一个点子比一个菜,但他却乐此不疲。这个突围的点子刚刚宣告取得了血的教训,另一个点子又隆重登场。他对诸葛诞说,由于城内口粮越来越紧张,得把原住居民全部做异地安置,让他们滚出城去,只让他从东吴带来的子弟兵在城中坚守阵地。

以前,诸葛诞都听他的话,但这一次却不干了——把我的人全赶走,只留下你带来的人,就是最后胜利冲出去跑到吴国那边去,还有什么用?

两人以前一起当魏国的干部时,就已经有很大的矛盾,这时能走到一起,完全基于“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现在看到这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已经难以实现,那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完全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诸葛诞这家伙对待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历来很果断。他在文钦来见他的时候,突然出手,把文钦当场杀掉——谁都知道,这是不计后果的做法。

文钦的那个猛男儿子文鸳、文虎听说老爸被砍,一气之下想带部队去报仇,可部下却不听从,没人跟他们过去跟诸葛诞打。两人无奈,只得向全怿他们学习,投降司马昭。

就是因为文鸳这个猛男,害得司马师的眼珠子掉了出来,然后因此死掉了。这小子可说是司马氏的仇敌。现在他们投降过来,司马昭的很多手下都义愤填膺地要求老大杀了文鸳,为司马师老大报仇,如果你不想动刀动枪,我们可以帮你杀掉他啊。可司马昭就是司马昭。他知道现在就是杀一万个文鸳也换不回他老哥的命了,倒不如利用一下这小子,以夺取寿春之战的最后胜利,而且还充分显示了他“以德报怨”的宽大胸怀——这是一个政治家最需要的。

跟许多政治家一样,尽管他对有杀兄之仇(虽不直接杀兄)的文鸳,恨不得当场扁死,然后生吃其肉、生饮其血,但他只把这个大恨的情绪留在心里,表面却装出一副大度得不能再大度的模样,不但赦免了文氏兄弟,还举荐两人当了将军、封关内侯,叫两人骑着马到城外绕城一圈当统战宣传员,说连文氏兄弟投降过来都没事,还受到表彰,你们还怕什么?

城上的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时,城中的人又累又饿,谁还有决心、有信心为诸葛诞坚守下去?

司马昭一看,知道对诸葛诞最后一战的时机已经成熟,马上命令部队向寿春城发起总攻。

二月二十日,寿春城被攻破,诸葛诞到了这时,只有亲自突围了——做领导的,亲自做别的事都没什么,可亲自突围就不大一样了。诸葛诞亲自突围的结果是被胡奋击斩,并当场诛灭三族。

这一战,与司马懿当初平定襄平之战,有不同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不同之处是,双方力量的对比——那时,司马懿的部队比公孙渊的部队少;相同之处是,两次的战略战术没多大的差别,都是先围而后攻,最后取得完胜。当然,双方一比,就知道,司马昭比他的老爸差了不止一截。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战后工作。

司马懿当时大开杀戒,屠城且留下“京观”,立足王威,这才离去。而司马昭这时却来了个政治挂帅,做足“德”字文章,为司马氏塑造了一个光辉的形象。本来,破城之后,有人建议:这一带好像是叛乱的风水宝地,连续这么多年,老发生这样或那样的群体事件,现在东吴军的家属都在南方,所以,这些人不能放回去,应该全部活埋,让他们做魏国大地的肥料,让明年的粮食也丰收一点儿。

司马昭一听到这个建议,就知道这些手下人不是玩儿政治的料,对他们说:“古之用兵,全国为上,戮其元恶而已。吴兵就得亡还,适可以示中国之大度耳。”说是示中国大度,其实是在示司马氏的大度。他的这一番话,为司马氏赚足了分。当然,如果光说不练,像很多政客一样,说以民为本,当官不为民着想不如回家卖红薯之类的话,可人民却只见他以己为本,从来没发现他为民着想过,但到死也没看到他回家卖红薯。司马昭知道,要想让司马氏取代曹魏,这个假是万万做不得的。因此他说过之后,马上下令,对待战俘,一个也不得处死,全部把他们送到首都附近的“三河”一带安置起来。司马昭这次的宽大秀做得很足,连唐咨这个反复无常、以投降为己任的人也被任命为安远将军,其他的人也都给予一定的级别。至于曾跟随诸葛诞闹事的淮南人统统被当作不明真相的人士看待,全部赦免,不再秋后算账。最令人感动的应该是对待文鸳这哥们儿,居然准许他“收敛父丧。给其车牛,致葬旧墓”。

处理完后事,赚足了国内的民心之后,司马昭觉得现在内部的敌人已经不敢再跟他叫板了。现在应该把自己的威望推向国际市场。这家伙经此一战,觉得东吴那帮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因此心态就有点儿膨胀起来,准备下令各路部队乘势深入东吴境内,先是招降唐咨这些降将的子弟,然后扩大战果,搞定东吴。

一看这个计划,就知道司马昭现在的心态已经给胜利炒得变成一堆巨大的泡沫,两步棋就想拿下江东诸郡。

虽然这家伙的心态已变得有些失常,但他总算讲点儿民主,手下那几个死党也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那个王基,是个敢于提反对意见的牛人。这时他一听到老大的这个计划,马上就指出,老大的计划太傻太天真。王基举了两个例子,说明这个计划是行不通的:第一个是诸葛恪的例子。当初诸葛恪取得了东关之胜后,觉得胜利真是来得太容易了,为什么不再胜利下去?就带着东吴的全部家当去围新城,最后却是城不能破,部队倒死伤大半,以失败而告终。第二个例子是姜维,本来取得洮西之战的胜利,大可回去庆祝一番,可这家伙硬是要扩大战果,带着部队轻装前进,最后在上邽弄得大败之后,才灰头土脸地回去,一肚子苦水也没一个可以吐一下的地方。再看一个例子,当年曹操在官渡之战把袁绍扁得找不到方向,那个战果比现在咱这个战果牛吧,可曹操是个聪明人,打扫完战场之后,却没有再追下去,怕的就是反胜转败。曹操这一招是绝对正确的。现在咱出来打仗,差不多有一年了,个个都想回去看一下老婆孩子,没心思打仗了。要是再打下去,老大的这灭吴棋可就全走错了。

司马昭一听!王基这话完全正确。于是赶紧叫停了灭吴计划,以王基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进封东武侯,自己带着那个给他谋划了很多计谋的钟会回到了首都。

司马昭这一次内战,打得很漂亮,打出了他的形象,也打出了他的权威,使得他的声望又一次狂涨。

在司马昭股进入牛市的时候,曹髦知道曹氏股又跌入了历史的新低。

本来,这个事件,对蜀吴而言,绝对是一个机会。吴国的孙唯德唯贤,能以服人确实也带着大军过去想趁机大捞点儿胜利果实。哪知,最后却被人家反复扁得满世界跑,然后又很雷人地把责任推到朱异的头上,再然后把朱异的头也砍了,在推掉自己责任的同时,也把东吴现在最会打仗的将军搞死了。至于蜀国方面,远在四川的姜维听说司马昭把全国的主力部队都开到寿春那里,跟诸葛诞死拼,更是觉得机不可失,也急忙带着手下杀上来。哪知,机会确实不可失,但他的力量也太单薄了。才到蜀魏边界,就被邓艾和司马望挡住。这次,邓艾手下没有什么兵,看到姜维杀声震天地冲来,就来个只守不攻,不管姜维在那里怎么大喊大叫,他就是坚持免战政策不动摇。

姜维虽然把机会看得很重,可手下的力量实在太不雄厚,拼了老命也只能带着几万部队出来。这点儿力量在山中打打游击,那是很不错的,可要真的打出国门,就一点儿也不给力了。他被邓艾一挡,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过了一段时间,他接到诸葛诞被摆平的消息之后,就长叹一声,下令不再折腾,撤兵回去。

从他这声悲凉的长叹中,我们知道,蜀国的末日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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