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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少年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2:05:32 0

神奇的出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李康《运命论》

汉哀帝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十二月初六深夜,济阳(今河南兰考东北)县令刘钦守在行宫外,不停地踱着步子,来回徘徊,时而双手紧握,时而仰首望月,时而念念有词,时而沉思长叹……万般复杂的心绪袭上心头。

良久,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行宫寂静的夜,刘钦像是突然惊醒一样,蓦地立定双脚,圆睁双眼,欣喜地望着厢房的大门。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樊夫人为您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名中年妇女奔出门来,满脸堆喜道。

“有劳王婆婆了,接生还顺利吧。”刘钦尽力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细声问道。

“托老爷洪福,夫人吉人天相,一切都还顺利。”王婆边说边引刘钦向厢房里走。

刘钦不顾平时儒雅端然的行路之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厢房。他的夫人樊娴都此时已近虚脱,但见刘钦进来,她还是挣扎着想要起来。刘钦一把按住她,柔声道:“别乱动,小心伤了身子。”

王婆递过孩子,刘钦一把将儿子抱住,他看着襁褓中红润润的小脸蛋,又亲又啃,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老爷,你别吓着儿子了,都是四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樊娴都嗔道。

“夫人这就不懂了,今天这个日子特别不寻常啊!”刘钦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早上有人来报,咱们济阳县有嘉禾生长,一茎生九穗啊。”

“一茎生九穗?”

“是啊,当年高祖蛟龙缠身而生,汉武帝月落其怀而生,咱第三个宝贝儿子含穗而生,都是祥瑞佳兆啊。”

“有这么悬乎么?”

“当然有了。现在国家奸臣当道,世道动乱,咱汉朝江山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咱这第三个儿子说不定是汉高祖派来挽救大汉气数的大人物呢?”刘钦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刘钦的话说到坎上去了,两口子一时间沉默不语。是啊,此时汉朝已衰败得不成样子了,刘钦虽然贵为济阳县县令,但县衙年久失修,他们此时还得“借住”当年汉武帝的行宫。一县之长如此寒碜,也算是少见了。

“老爷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王婆见气氛有点压抑,打破僵局道。

“就取个秀字如何?”刘钦道,“木秀于林,寓意着咱们的儿子前途无量。”

“木秀于林,木秀于林……好一个秀字……”樊娴都念着,眼中突然变得湿润起来。

临终托孤

“发芽了,发芽了,我种的麦子发芽了。”济阳南顿府衙院外有一块肥沃的田地,田边立着块石碑,上书“稻草园”三个金黄大字。一个身着白衣白裤的八九岁英俊少年,头顶着斗笠,身披着蓑衣,正蹲在田边用手扒拉着泥土,欢声雀跃着,他红扑扑的脸上混交着汗水和雨水,和土里鼓出的一颗颗胚芽交相辉映着。

“三弟,三弟……”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白衣少年似乎望着发芽的麦子入了迷,对呼喊声无动于衷。

“三弟,三弟,这么大的雨,你蹲在这里干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少年耳后不足三米处响起,如同一声惊雷把他炸醒。

“啊……”白衣少年吓了一大跳,转过脸来,看见那个穿着一身鹅黄绒衣的靓丽身影,马上又镇定住了,柔声道:“大姐,你怎么来了,你来得正好,你看,我种的麦子发芽了,亮晶晶的好可爱哦。”

“三弟,快回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弄这些。”黄衣女子似怨非怨,似恼非恼地斥道。

“我要跟爹爹比一比,看谁的麦子长得好看?”白衣少年显然还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没有看到黄衣女子眼中噙着的泪水。

“走啊,家里出事了。”黄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滑落出来,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流……她哽咽着拉起白衣少年的手就往回走。

白衣少年一边拍着满是泥巴的手,一边嘟噜着小嘴道:“什么事这么急啊,让我多看一会儿麦子都不行啊,是不是爹爹出差回来了啊?”

“是爹爹回来了。”黄衣女子几乎失声痛哭,她柔弱的身体战栗着,仿佛一阵风刮过,她就会倒下。

“爹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白衣少年看见大姐这副模样,吓坏了,原本嬉笑无忧的脸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爹爹病了……”黄衣女子话音未落,白衣少年猛然挣脱她的手,如离弦之箭般向衙府内冲去。一阵左穿右绕,待冲到府内右边一间大厢房时,他已是气喘吁吁。他顾不上那么多,直呼着“爹爹、爹爹”就冲进去了。

偌大的厢房里早已站满了人,白衣少年悲切的举动,引得众人纷纷回头侧目。

“秀儿,不得无礼。”一位二十来岁一脸严肃的蓝衣青年一把拉住了这个冒冒失失的白衣少年。

原来,这位白衣少年便是刘秀,黄衣女子是他的大姐刘黄,蓝衣青年便是他的大哥刘。

“儿,让秀儿过来。”躺在床上的刘钦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坐起来。

“爹爹,你别动,秀儿不孝,来晚了。”刘秀穿过人群,直扑到床边,望着才半个月不见却已骨瘦如柴的刘钦,泪水便如泛滥的洪水决堤而出。

“你们都出去吧。”刘钦朝众人摆了摆手。大家便都低着头,悄然退出厢房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刘钦、刘秀、刘三人。刘钦朝刘道:“你也先出去,打理其他的事去吧。”

“可是,爹爹……”刘话到嘴边,见刘钦的模样,又咽回去了,只得悻悻而出。

“秀儿,你今年多大了?”刘钦说着,便开始咳嗽起来。

“爹爹,你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没有请郎中么?”刘秀轻轻地揉着刘钦的胸口,晶莹的泪水在眼中直打转。

“没事,一点小风寒,无关紧要,爹爹刚刚问你话呢。”

“秀儿今年九岁了,爹爹怎么忘了,你前段时间还总是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十岁了,应该慢慢地开始学会独立了。”

“嗯,秀儿记性真好,爹爹是这样说的,其实爹爹总是盼着你能像你哥一样,能早点长大成才,这样爹爹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也可以死而……”刘钦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现在情况变了,秀儿,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独立了。”

“爹爹……”刘秀的泪水又涌出眼眶来。

“秀儿,你听爹爹把话说完,其实爹爹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早就想回舂陵老家,独善其身,种几亩薄田安然度日。但现在朝廷宦官王莽专政,一手遮天,咱们大汉已是国将不国。我们作为汉高祖的后裔,有义务复兴我大汉江山。我虽然知道自己力薄势单,但只要有一腔热血在,我就会誓死效忠,如此方能对得起我们的列祖列宗。”刘钦说到这里脸色愈发黯淡,顿了顿,方才接着喃喃地道:“这次我去东京,亲眼见识了王莽的骄横跋扈,他擅弄朝纲,欺上瞒下,当真是禽兽不如啊……”

刘钦干枯的眼中流出几滴浑浊的泪水来,阵阵的忧伤让他显得更加痛苦。

“爹爹,将来我长大了,一定亲自弑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国贼。”刘秀像是在安慰刘钦,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握紧小小的拳头,咬牙切齿道。

“好,难得我家秀儿有这么高的志气,你,你……太让我高兴了,你比朝廷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强多了,你不愧是我刘钦的儿子,不愧是我汉室江山的血脉。”刘钦正说着,也许是因为高兴,也许是因为激动,又开始大声咳嗽起来,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爹爹,你怎么啦?我去叫郎中来。”刘秀吓得脸色苍白。

“不用了,秀儿,爹有你这样的好儿子,这一辈子心满意足了,秀儿,从现在起,你就要学会独立,你以后要把自己当成大人看了。因为你的童年,将在九岁这一年彻底消失,秀儿,你告诉爹爹,你做不做得到?”

“做得到,爹爹,你放心,我一定做到。”刘秀含泪应允。

“好,那你知道你以后的目标是什么?”

“铲除奸贼,光复汉室。”刘秀斩钉截铁地说。

刘钦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那是绝望之后看到的希望,那是一种释然,一种解脱。他仿佛在坠入万丈深渊前看到了海市蜃楼中那最美丽最灿烂的光环……

永远消逝的童年

怜卿孤魂,葬近蜗居,歌哭相闻,庶不见凌于雄鬼。

——蒲松龄《聊斋志异》

时光定格在西汉平帝三年,正值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时节,枯黄的落叶洋洋洒洒地飘落着,仿佛给大地上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大衣。

伴着一阵悲哀的音乐声响,一支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穿越雾霭,在悲戚的氛围中前行着。棺椁前,在大大小小披麻戴孝的数十人的队伍中,九岁的刘秀人虽然个儿小,但身子骨却坚挺着,无论是下跪还是起身,脊梁都是挺得直直的,就像傲立在山谷的“一枝梅”。众人泪如雨下,声嘶力竭,悲切之情不言而喻。而刘秀却显得“与众不同”,他的眼中非但没有一滴眼泪,反而一脸的“木然”:无悲无戚,无伤无痛,无嗔无怨。

“三弟,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吗,怎么不哭?”大姐刘黄就在刘秀旁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见刘秀这样一副“淡定”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刘秀像是没有听见刘黄的怒喝一样,兀自木然地望着眼前的棺椁,似乎痴了,又仿佛呆了。

“秀儿,你怎么啦?”刘拿着父亲刘钦的遗像走在棺椁最前头,身为长子,他一夜之间似乎沧桑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父亲的英年早逝,意味着刘家的重担从此就落在他身上了。失去了头顶的参天大树,以后斜风细雨他都得一个人扛着,他能不悲伤么?

但即便是在这无限的伤悲中,刘秀的反常也没有逃过他那犀利的眼睛。只是,他却无法洞穿小刘秀此时内心深处的汹涌澎湃的起伏,父亲临终前的话深深震撼和感染了刘秀小小的心灵。

是啊!大汉的江山早已风雨飘摇,王莽像个“刽子手”,把大汉的胜利果实揣在自己的怀中。作为汉氏后裔,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去光复汉室,去把属于他刘氏江山的权力给夺回来。虽然他只有九岁,但父亲的临终遗言,早已让他这个原本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惊醒过来,醍醐灌顶。他瘦弱的肩膀原本还不应承受这样的重量,他脆弱的心灵也还没有能力承受这样的压力,但父亲已像一面镜子一样,用自己短暂的一生,照亮了刘秀前进的方向。父亲是为国为民,忧愤而死,作为他的儿子,刘秀必须手扛大旗,完成父亲的遗志。

尽管他上面还有大哥刘,二哥刘仲,但为什么父亲会在临终时把重任托付给他这个放荡不羁的孩子呢?

这个他父亲走得太匆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还好,他母亲樊娴都揭示了谜底。樊娴都是南阳郡湖阳县(今河南省唐河县湖阳镇)大地主兼大商人樊重的女儿。樊家世代善于种地,到他这儿不光庄稼种得好,也会做生意经营产业,崇尚诗书礼仪,邻里关系处理得也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娴都性情温婉、知书晓礼,从小就注重仪表,村里人都很赞许敬重她。樊娴都嫁给刘钦,给刘家生了三男三女,这仨男丁就是:长子刘,次子刘仲,三子刘秀;仨女儿是:刘黄、刘元,这两个是刘秀的姐姐,三女儿刘伯姬是刘秀的小妹。以后他们将陆续登场,这里先不多说了。

樊娴都转述刘钦的话道:“儿性格忠厚老实,为人豁达豪情,平常喜欢舞刀弄剑,容易结交江湖异士,这些是他的优点。他的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他重武轻文,平常不太喜欢看书,特别是兵法韬略,这样将来如何能在兵荒马乱、群雄并起的乱世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他遇事鲁莽,不够冷静,不懂得收敛锋芒,这在将来是要吃亏的。仲儿过于文弱,跟女孩似的,是个‘阿斗’的角色。只有秀儿你秀外慧中,性情温和且不失稳重大方,小小年纪热衷于农事,深深懂得韬晦真谛啊!将来汉室江山正要靠你来光复呢。”

“我哪里有爹爹说的这么好啊,我温和是因为我不够霸道,我大方是因为我们家还算富有,我热衷于农事,是因为我真的喜欢这种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生活啊……”

“外圆内方,才是制胜之道。你爹爹不会看错,你机灵、聪明、厚道、诚信、平易近人,这已经足够了。秀儿,你爹爹说你是刘氏江山的救世主,你一定要记住爹爹的话啊。”

“救世主,救世主……我就是这天下的救世主么?这天下有救世主么?”刘秀此时想起这些,只觉得头脑里千万种想法如正在破土发芽的种子,直往外冲,突然眼前一黑,伴随着天旋地转,他便如同坠入了万丈云端……

“秀儿,秀儿,你……”伴随着刘黄的惊叫声,刘秀如同一叶扁舟悄然无声地倒下了。

这一刻,刘秀知道,他的童年便随同父亲的棺椁一起被葬送了。

旷野中的刀光剑影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诸葛亮《凤翔轩》

南阳郡蔡阳白水乡白水堤边,一块郁郁葱葱的松柏之地,一座孤伶伶的墓冢掩映在其中,墓碑上书有“故血父南顿君大人之墓”,墓边几棵大松柏之上一个木制的吊脚楼,里面摆着简易的物品。

此时,正值清晨,墓碑前香薰烛燃,供奉之物依列摆在碑前,一个青年跪地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低声哭泣,半晌才抬起头,悲戚道:“爹爹,您为国为民忧愤而去之后,孩儿好想你啊,孩儿一定不忘您的教诲,以复兴汉室江山为己任,不辜负您的期望。”

祭拜完毕,刘猛然站起身来,一个提身,踩着光溜溜的树干跃上那个高达数丈的吊脚楼,翻身取出一把长剑,跃下身来,边舞边吟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哥哥,你这练的不是剑,是寂寞啊……”刘正练得起酣,一个浑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没有回头,嘴里却道:“你们两个偷懒不练功,又来跑到这里来捣乱啊。”

来人正是二弟刘仲和堂弟刘稷。只见他们两个神秘兮兮地对视一眼,笑道:“我们连续练了好几个月的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还请大哥检验检验啊。”

“好啊,你们两个想来挑战你大哥了啊,有胆量,有气魄,请亮招吧。”

刘仲、刘稷也不谦让,拔出兵器,就和刘对练上了。顿时刀剑之声四起,刘毕竟手上功夫扎实,开始他们两个还能勉强支撑,打到后面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哥哥们都在这里练剑,唯独不叫上秀儿,也太小看秀儿了。”伴随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刘秀一个飞身跃进战斗中,他尽管人小,但手上的剑却毫不胆怯,专门攻打刘的下盘,迫得刘频频抽剑回防,一举扭转了占上的局势……

“好功夫,精彩,妙极,妙极了。”刘以一敌三,正打得过瘾,突见场边出现一个中年汉子,边看边鼓掌称赞。四人心中一惊,赶紧停止了打斗,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道:“叔父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来人正是刘叔父刘良。他把四兄弟拉起来,然后对刘道:“儿,你连续三个月都住在这个荒山野岭为你爹爹守墓,这番心意,你爹在九泉之下定会感知。但山上毕竟寒气重,还是回到家里去住吧。”

“孩儿要为父亲守孝满三年,方能下山。”刘说着,眼睛又变得红红的。

“难得你一片孝心,但是逝者如斯,现在世道混乱,王莽篡夺汉位,身为刘氏宗族的人,岂能因为了一己之愿而不顾汉室江山呢?”

“孩儿愚钝,请叔父明示。”

“要想光复大汉,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想让我们汉氏宗族都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共同为光复大汉而努力。”

“叔父的意思是……”

“你们都出来吧。”刘良突然转过身去,朝树林里喊道:“大家都出来吧!”

他话音未落,一大群刘氏宗氏子弟便齐刷刷站出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振兴汉室,光宗耀祖,我们刘氏族人人人有责。”刘良鹰一般的眼睛一一扫过众人,厉声道:“从今尔后大家愿不愿意学武?”

“愿意。”

“由儿教你们武艺,大家愿不愿意?”

“愿意。”

“儿,你都听见了。现在就随我下山,教咱们刘氏宗族子弟们武艺吧,将来也好在乱世中能尽一份微薄之力。”刘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道。

“百善孝为先,为父亲守孝是我的职责。我性格刚强,在这里正好可以磨炼我的傲气。因此,叔父叫我下山教武艺,实难从命。”

刘良没有料到刘会拒绝他,毕竟他此时是家族中的“顶梁柱”,无论威望学识还是德行都是很高的,此时众后辈子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注视着他,他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叫我大哥当教练这是好事啊,这样既可以强身健体,将来又可以保家卫国。但既然大哥立下诺言要为爹爹守孝,也不可以随意更改。我看这样吧,不如咱们把练武场设到这片广阔寂静的松柏林里,一来大哥守了孝,二来大家学会了武功,三来在这样隐蔽的地方练功,还可以避开朝廷的耳目。三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只隔数月,刘秀个子长高了一大截,身体也变得粗壮结实起来,此时煞有介事地站出来说话,不紧不慢,不徐不急,倒也有一番将帅的风范。

“秀儿好主意,此处荒凉,正是咱刘氏家族子弟卧薪尝胆、日夜练剑的绝妙之处。不如这样,儿愿不愿当这个总教头呢?”

“儿愿效犬马之劳。”

“好,如此,我刘氏家族有希望了,我大汉有希望了。”刘良说着向刘秀投去惊奇的目光,他小小年纪竟能想出如此好的法子,不简单啊。

从此,孤寂的旷野不再孤寂,寂寞的山林不再寂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刀枪相交,人语喧哗。昔日战国平原君为门客可以做到“刀剑室以珠玉饰之”,而春申君可以做到“客三千余人,其上客皆蹑珠履”。刘虽然是以守孝之名,教家族子弟舞刀弄剑,但众子弟从学武的第一天起,已经把他尊为“师傅”了,从此无人再呼其名,而是亲热地叫他——刘伯升(刘字伯升)。

刘为此也倾尽了所有的家产。但刘的“韬光养晦”是有目的的,龙岂是池中物,乘雷欲上天,他只是等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天。

“农中对”

光阴荏苒,三年守孝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刘回到了家中。三年,不长也不短,通过三年的修炼,刘已从一个愣青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壮汉。这三年,他已把家族的子弟打造成了一支精英队伍。虽然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只要他这个领头羊振臂一呼,便能做到“虽无千万人,吾亦往矣”。这三年,他人在深山心忧天下,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天下形势的变化。这三年,天下形势大变,十四岁的汉平帝病死,王莽立年仅三岁的广戚侯刘显之子刘婴为“傀儡皇帝”,他则独揽朝纲,称为“摄皇帝”,其篡夺皇位的野心已昭然若揭,天下人谁都知道,王氏取代刘氏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三年的隐忍,三年的磨砺,只为下山这一天,刘在心里曾暗暗发过誓,下山之时,就是举事之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刘怎么也料不到,这一年,宗室安众侯刘崇不自量力,仓促起兵反莽,结果鸡蛋碰石头,很快以失败告终。这无疑给了怀有雄心壮志的刘当头一棒。

惊闻噩耗,刘很是震惊,于是赶紧把叔父刘良和舅父樊宏找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刘秀种的一块麦子地里进行了一场特别的“农中对”。

“王莽篡位之心人人皆知,国贼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宁,叔父,舅父,儿想起兵征讨国贼,不知两位长辈意下如何?”刘没有把话藏着掖着,开口就直奔主题。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儿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在时机还未到啊!”说起来叔父刘良还是刘的引路人,刘的那点心思,他怎么会不心知肚明呢。

“侄儿愚钝,请叔父明示。”

“我观天下气象,王莽气数未尽,现在他一手遮天,正是大包大揽之时,在人家锋芒毕露之时起兵,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啊。”

“儿,你叔父说的对,刘崇也算是一方诸侯吧,你看他起事不到一个月就被王莽彻底打败了,你现在再去拿木剑去刺顽石,下场岂不是也会落得一样么?”舅父樊宏是个稳重的人,他插口道。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任王莽这个狗贼祸国殃民,荼害天下黎民百姓?”

“复兴汉室乃是我们刘氏子孙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儿,你难道忘了这样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都在松柏林里隐忍了三年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忍三年?”刘良捋须若有所思道。

刘知道叔父话中有话,睁着浓眉大眼,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只等他的下文。果然,刘良突然长叹一声,隔了片刻,喃喃地道:“古人云,一文一武,乃将才之道。儿从小习剑,现在剑术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界,于百万军中取敌首级易如反掌。但将才不但要懂武,还要懂文,儿平常重武轻文,于兵书韬略知之甚少,战场上的最高境界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试问,儿现在能做到吗?”

刘听闻此言脸色泛起一阵红晕,微微地摇了摇头。

“凡大事要么不干,要干就必须成功,否则一旦开始了,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现在王莽正在风头上,而你现在正是学本领的时候,等你学成而归时,正是王莽衰败的时候,如此不正好可以举大事了么?”

“叔父的意思,莫非叫侄儿再去学文?”刘惊问道。

“我和你舅父正是此意。今日长缨在手,他日何愁天下不归汉啊!”

“那我现在去哪里去求学最好呢?”

刘良和樊宏对视一眼,刘良正欲张口,樊宏阻道:“且慢说,不如我们各自写在手掌上如何?”

“如此甚好,看我们的想法是否一致。”

此时身处麦子地里,哪里去取笔砚纸墨,刘良和樊宏再对视一眼,双双伸出手臂,然后齐刷刷地望着刘。刘是聪明人,立马会意,但心中却不忍,不由直摇头。刘樊两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喝道:“大丈夫岂能婆婆妈妈,动手吧。”

刘心底骤然升起一股豪气,当下再不迟疑,刷地拔出剑,朝刘樊两人的手臂砍去。

“啊,大哥,你在干嘛,你疯了……”随着一声惊叫,刘手起剑落,刘樊两人手臂上顿时鲜血淋淋。刘樊两人各自转过身,用手指蘸着手臂上的血便在各自的手心写起来。少顷,写罢,两人转过身来,同时喝声“起”,摊开手心,但见两人的手心兀自都写着相同的两个字——长安。

“啊……长安……”

“儿,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只有到那去求学,才会真正感受到王莽专政对天下带来的苦难,才会了解和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你到那里学到了知识,二来及时掌握了国情,对以后举事大有益处啊。”

刘终于幡然醒悟,点了点头。而此时怔怔地望着他们的刘秀,突然跑上前,大声叫道:“我也要去长安,我也要去长安……”

“秀儿,大哥此去长安冒着极大的风险,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吧。”

“不。”刘秀一字一句地说,“我也要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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