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野史传说 > 历史趣闻

最后的表演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1:59:04 0

不合作的严光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孔子《论语》

猎中国历史,总会看到大多数士大夫知识分子共同面临的两难选择:仕与隐,山林与庙堂,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在人生的三岔路口上,历代士人留下了多少足迹、困惑、苦涩、渴望、梦想和追求……

提起严光,细心的读者会记得,他是会稽余姚人,字子陵。从少年时代起,就以清高且才华出众名重一时。他在洛阳游学时,曾与刘秀是同窗好友,两人当年曾立下:“苟富贵,勿相忘”的生死宣言,可见关系非同一般。东汉建武元年(公元25年)刘秀称帝之后,举国初定,行军打仗的将军倒不缺,但治国的人才却十分匮乏。于是,他便想到了早年一同在长安游学的严光。

于是立即派人到严光的家乡会稽余姚去,征召他来为朝廷效力。严光听说官府找他,赶紧隐姓埋名躲了起来,在富春江畔过起了躬耕、垂钓、读书、写字、作画、弹琴的浪漫生活。

当地的老百姓却把他当做怪人,他们常常看到严光披着一张羊皮(他不是狼),在沂河边一坐就是半天,像是在钓鱼,又像不是在钓鱼。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在旁边观看严光钓鱼,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条鱼上钩。年轻人建议严光换一个鱼多的地方钓鱼,严光说了一句让年轻人抓耳挠腮的话:“我已经钓到很多鱼啦。”年轻人正要问严光先生鱼在哪,这时候,严光一提钓竿,一条贪吃的红鲤鱼被钓上来了。年轻人像是自己钓到了鱼一样高兴,欢呼了一下,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严光把钓上来的鱼取下来,又放回了河中。

“你这是干啥呀,你不爱吃鱼,给我呀!”年轻人急得直跺脚。

“我也爱吃鱼呀。”严光先生笑着说。

“那你为啥把鱼丢掉?”

“因为我已经钓了很多鱼啦。”

“在哪儿呢?我又不是瞎子,我看了半天,就看你钓上这么一条。”

“我的鱼在这里。”严光指指胸口笑着说。年轻人吓了一跳,他终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眼前这个人是疯子。于是,很失望地走了。

光阴流转,这一天,严光先生依然在沂河边垂钓,突然跑来一个人,这个人彻底打乱了严光先生安静的生活。

严光起初以为这又是一个来看他钓鱼的人,可是这个人却对他的钓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却盯着他的人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严光先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严光想:“我虽然也是一帅哥,但也不至于帅到如此程度吧?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

那个人还在死盯着我们的大帅哥严光,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兴奋。

“你看够了吗?你到底想看什么?”严光虽然有极高的修养,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人不理会严光,只是自言自语地欢呼道:“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说着一边欢呼着,一边跑开了。此时,严光只好下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

然而,严光很快纠正了自己看法,那人不是疯子,而是一个探子。他在找他想要找的东西,一生的财富——严光本人。

于是乎,很快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在那人的引领下闯进了严光的茅屋。“请问你们找谁?我认识你们吗?”

“你不认识我们没有关系,只要他认识你就可以啦!”官兵们拿出一张通缉令,道:“当今的天子你认得吧?”

原来严光自从无缘无故“消失”后,刘秀不干了,他下了“通缉令”,专门令人画了他的照片散发天下各郡县。并且给不菲奖赏,谁要是找到画像上的这个人赏黄金千两。

几乎一夜之间,严光成为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当时很多的老百姓彼此之间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找到严光先生没?”

而这天下毕竟是刘家的天下,不久,严光便被有心人找到了。就这样,虽然严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结果严光自然很快被请到了刘秀面前。

严光刚到京城,刘秀居然放下架子,来了个“夹道相迎”。严光刚下轿子,刘秀快步上前,对严光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比见了老母亲还要亲热。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刘秀要大摆筵席为老同学接风洗尘,但严光先生很不给面子,拒绝了刘秀,他以舟车劳顿为由,说要休息。休息就休息吧,刘秀就把老同学安排到了当时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国宾馆。等老同学休息够了再叙旧吧。

刘秀的态度,让旁边那些作陪的官员看见了,对严光先生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其中一个叫侯霸的人是严光的旧友,很会投机钻营,很会巴结人,深得刘秀重用而位及人臣,官拜位列三公之一的大司徒。侯霸看出光武帝对严光的期望极高,极欲讨好严光,但又放不下大司徒的架子,不愿马上去见严光。于是他先派部下侯子道带着自己的亲笔函去问候严光,顺便把严光先生请到自个儿家里来。

侯子道屁颠屁颠地来到国宾馆,敲开了严光先生的门,看见严光正躺在床上。侯子道向他行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递上侯霸的信。严光懒懒散散地坐了起来,也不接礼,也不回礼,抱膝坐在床上。看侯霸来信。严光看罢,随手把信一扔,冷笑了一声,说道:“他是二百五吗?”

侯子道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二百五,谁是二百五?我们家老爷怎么是二百五呢?”“怎么不是二百五?当今的皇帝三番五次地召见我,我才勉强来到洛阳,来到洛阳后还不愿意多和皇帝说话。连皇帝都不想见,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侯霸!”

一番话说得侯子道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侯子道哀求严光说:“请先生行行好,给我家老爷写封回信吧,要不小的没法交差呀!”

严光也不为难跑腿儿的,于是说:“我很久没有握笔了,无法写字了。我就说上几句,你替我写吧。”

侯子道先生连连点头,准备好了笔墨,严光念道:“侯霸兄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你做官做得不错嘛,请你把拍马屁的功夫再学精些,你的官会升得更快。”说到这儿,严光先生打住了。

“还有呢?”侯子道问道。

“没有了。”严光回答。

侯子道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向侯霸复命。侯霸看了那封信,气得暴跳如雷,便想了个报复他的法子——向皇帝刘秀打小报告,把信交给了刘秀,说他严光先生对皇帝不恭不敬。哪知刘秀看完信后,只呵呵一笑。哪知刘秀先生听了侯霸先生的小报告后,笑道:“我选择,我喜欢!他就是这样一个狂人。”

过了几天,刘秀先生亲自去看严光,听了侯霸的小报告之后,他也想领略一下严光到底有多狂。

皇帝还没有到呢,国宾馆的服务员就听到了消息,马上跑到严光的房间,慌慌张张地说:“先生快起来,皇上来了!”

严光却当做没有听见,依然呼呼大睡。刘秀先生已经来到了严光的床前,他的随从要去叫醒严光,被刘秀先生制止了:“让他睡吧。”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严光才悠悠转醒。至于醒来开口是不是吟出“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的诗句就不得而知了。

当刘秀再邀严光去皇宫相聚时,这回严光先生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只好跟着刘秀先生进了宫。当天晚上,两位老同学放下各自的身份,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呢?首先是怀旧,谈起以前在大学的那些生活,感慨多多。接着是憧憬,忆完过去的峥嵘岁月,就要看今朝的江山如此多娇了。最后才是“亮剑”,刘秀说出了他想请严光出山来辅助他的想法。

然而,严光却无动于衷。刘秀纳闷了,自己以天子之尊,百般迁就,竟然打动不了严光的心!他抚摸着严光的身子说:“唉!子陵,子陵,难道朕就不值得你辅佐吗?”严光毫无反应。过了好半天,严光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光武帝说:“昔日唐尧德泽遍布天下,还有许由颍水洗耳之事。人各有志,何必苦苦相逼呢?”

夜深了,刘秀先生就把老同学留在宫中,和自己睡到了同一张床上。严光先生也不讲什么君臣之间的礼节,爬到床上去,不一会儿就睡得像死猪一般。半夜时分,刘秀觉得肚子上有个东西压着,一看原来是严光的一只脚,严光却在鼾声大作。脚压在肚子上着实不是滋味,不搬吧,压得难受;搬开吧,说不定是严光在考验着“朕”呢!开国之初,“朕”多么需要严光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啊。为国家招揽一些栋梁之材而“捐躯”,值得啊。刘秀先生只好忍了。尽管很难熬,刘秀还是“熬”过了这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刘秀又要封严光为谏议大夫。严光拒绝说:“如果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啦。”听老同学这么一说,刘秀先生彻底死了心,他觉得留得下人留不下心,还不如让其走了好。

接着,以要回老家照看家中老母为由,严光离开了洛阳。又回到了富春江(在今浙江富阳、桐庐一带),过起了世外桃源般潇洒的日子,他老人家把每一天当做节日来过,很多人不明白,这个老头为啥整天笑呵呵的,难道他就没有烦恼吗?只有严光先生自己知道,其中的原因是曾经压在刘秀先生肚皮上的那一条腿没有迈向官场,而是迈向了大自然。对此,陆游发出了这样的赞歌: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

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回去。

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无为而治”的桓谭

如果说一个严光让刘秀伤透了脑筋,严光走后,刘秀并没有轻松,他还在为一个人伤脑筋。这个人便是桓谭。

桓谭字君山,沛国相(今安徽濉溪县西北)人。桓谭的父亲是汉成帝时的太乐令,桓谭出身这样的文艺世家,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他对音乐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那些徒具形式的雅乐很是反感。曾被王莽拜为掌乐大夫,算是新朝乐队队长,后来更始帝刘玄消灭了王莽进入长安后,拜桓谭为太中大夫。

前面已经说过,刘秀即位后,广纳贤才,当时的大司空宋弘举荐了桓谭,桓谭面见刘秀时弹了一些民间琴曲,听惯了一阵不变的“宫腔”,突听桓谭大胆创新的“民曲”,刘秀自然感到新鲜,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立即拜他为议郎给事中。

再后来,刘秀便迷上了桓谭和他的音乐。宋弘知道后,很不满意。在他看来,民间乐曲都是低级趣味的。宋弘找了个机会,派人把桓谭叫到家来,特地穿上朝服,正襟危坐在堂上。一见桓谭进来,怒冲冲地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后来,刘秀在大宴上再请桓谭弹琴时,桓谭弹出来的琴音断断续续,自然是惨不忍听。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刘秀觉得奇怪,就责问他是怎么回事。

宋弘马上离席跪在皇上面前,越俎代庖地劝刘秀不要迷恋音乐,音乐只是一个传说。从此,刘秀再也不让桓谭弹琴了,而是要让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事实上桓谭接下来也痛改前非,不再弹唱“亡国之音”,而是多提“兴国之声”。他向刘秀呈上《陈时政疏》,论说时政,提出了四个大方面的兴国建议:

一、任用贤人。他指出:“国之废兴,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由于辅佐。”所以要任用贤能,争取“政调于时”。

二、设法禁奸。他建议,申明法令,惩办行凶违法者,包括知法犯法者,争取社会安宁。

三、重农抑商。他建议打击兼并之徒和高利贷者,不让商人入仕做官,让诸商贾即互相揭发奸利之事,除了劳动所得之外,把一切非法所得都赏给告发者。这样,就可以抑制富商大贾盘剥百姓,而劝导百姓务农,多生产粮食而尽地力。

四、统一法度。他强调:“法令决事,轻重不齐,或一事殊法,同罪异论。”这就容易被奸吏钻空子而“因缘为市,所欲活则出生议,所欲陷则与死比”,这样上下其手,必然使奸猾逍遥法外,而使无辜者受害。现在应令通义理、明法律的人,“校定科比,一其法度”,通令颁布,使天下人遵守。这才可使吏民有法可依,而难以胡作非为。

说白了,桓谭的四大建议都是直接把民生问题放在首位,同时注意巩固政权,防止政治腐败。可见他的忧国忧民之心。

他是一个正直且忧国忧民的人,在他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而偏偏在一个问题上,成了他里的一粒沙子——“谶”。而这粒沙子的主要矛盾来源于刘秀。

所谓谶是预言将来事象的文字图录。大家都知道,当年的刘秀是靠谶语起家的,在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如果不是那两句“刘氏复兴,李氏为辅”。或许刘秀根本没有信心义无反顾地走上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道路。也正是因为这样,刘秀自然成了谶语的积极宣传者。到后来甚至到了痴迷地步,常常抱着谶学的书进入梦乡。刘秀不但读,而且做。他经常用谶语去做一些事,有时候在某些事上拿不定主意时,就按谶语上说的办。当然,至少刘秀比公孙述好,公孙述为了一句并不成立的谶语而送了命。而刘秀只是为了谶语痴狂而已。

眼看刘秀又是痴又是狂,真的很害怕他犯错。于是乎,菩萨心肠的桓谭站出来有话要说了,上了一个《抑谶重赏疏》来劝谏刘秀,公开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我不读谶。并且指出了三大论点:

论点一,谶记纬书是奇怪虚诞之事,并非仁义正道。谶纬预言虽然也有偶然巧合的时候,但完全不足凭信,应该而且必须抛弃。他指出王莽崇信谶纬,临死时还抱着他的符命不放,但这并不能挽救他灭亡的命运。王莽的失败,是由于为政不善,见叛天下,并非什么天意。

论点二,唯一有益于政道者,是合人心而得事理。他指出一切的灾异迷信,灾异的变化是自然的现象,并没有什么奇怪。

论点三,生之有长,长之有老,老之有死,若四时之代谢矣。他认为,人的生长老死乃造化之法则,是一种自然现象,不可违反,所谓“长生不老”只是迷信和妄图。他批判当时的儒学信徒把灾异当做上天的谴告,认为这是很荒唐的。他认为连孔子都讲不清楚天道性命,后世的浅儒怎么会知道呢?

桓谭这样直言不讳地指责刘秀的“嗜好”,这是犯了大忌的。但幸好刘秀也很大度,他看完桓谭的上书,不置一言。其实心里却是这样想:你有反对的权利,我有选择信仰的权利。我选择我喜欢,你的反对无效。

按理说桓谭应该很识时务地停止和刘秀在谶语上对着干才对,然而,他还是坚持己说,认为自己都可以不弹“亡国之音”了,那么皇上也要不走“亡国之道”才对。中元元年(公元56年),东汉皇朝“初起”灵台。当时的灵台,是察看天象的处所。因为刘秀迷信天命,对于建造灵台非常看重,因此,对选址相当讲究。当时,刘秀就用商量的口气对身边的桓谭说:“我决定用谶语来决定灵台建造在什么地方,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刘秀明明知道桓谭反对谶语,却还这样问他,显然是有意想使桓谭及时地“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然而,倔头倔脑的桓谭还是一根筋走到底,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我不读谶。”理由谶语就是迷信。

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刘秀唯独询问桓谭,可以说给足了桓谭面子。而桓谭却这样不识抬举,直接反驳刘秀的信仰,不留一点儿情面。

颜面尽失的刘秀不由得勃然大怒:“你无可置喙,无声无臭,无故呻吟,无服之殇,无涯之戚,无所不有,无际可寻,无理取闹,无孔不入,无中生有,无本之木,无与为比,无所适从,无以复加,无毛大虫,无可奈何,无所忌惮,无法无天……”

最后的结论是:把这个无可救药之人拉出去砍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桓谭本来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却没得选择了,眼看刘秀动了真怒,头颅显然比面子更重要。因此,他只好磕头求饶了,承认自己刚才纯属“无稽之谈”。直磕的头上鲜血淋漓,再加众大臣的求情,刘秀这才说了句“无伤大雅”,饶了他一命。

事实上,桓谭却是“有伤大雅”,因为“无偏无倚”,头颅是保住了,但头上的乌纱帽却没了。当然,本着仁义两字出发,刘秀没有做得很绝,他只是无声无息地将桓谭贬为六安郡丞,名义上是让他到基层去“无为而治”,实际上却是想让他享受“无任之禄”,让其“无使滋蔓”。

从中央到地方,就像一个人打碎了金饭碗而去捡塑料碗,身份和地位都相差十万八千里。桓谭虽然不重名利,但高傲的心灵经不起这样无情的打击,在无径而走的路上,他内心“忽忽不乐”,忧郁成疾,最后竟然来了个无疾而终,生命在七十岁画上了句号。据说他所著的《琴道篇》也随着他的伤逝“无翼而飞”,诚为可惜。写到这里,又想起当年范增遭项羽猜疑悻悻回故里的凄惨情景,套用那句我们非常熟悉和经典的话算是对桓谭的无愧衾影吧——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只是忽然而已,一切都烟消云散……

华山论禅

然而,桓谭的死并没有唤醒刘秀对谶语的迷恋。刘秀一生注定要把谶语进行到底,而且把谶语化为实际行动了——封禅。

封禅祭源于中国古代祀拜天地的一种仪式,封为报天,禅为报地。封禅泰山,求仙而谋长生之道,始作俑者是秦始皇。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巡行东方,依照“五德终始”理论举行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泰山封禅大典,以此拉开了封禅的序幕。

而第二位封禅泰山的人便是汉武帝。汉武帝采取了许多富国强兵的措施,慑服了匈奴,平定了内乱,出现了国泰民安、经济繁荣的局面。他好大喜功,对自己开创的天下一统的西汉王朝十分得意,便大规模地到泰山进行封禅活动,并首次明确提出了封禅泰山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扫平宇内、一统天下;第二,必须天下太平、长治久安;第三,必须不断有吉祥的天象出现。在前后二十一年的时间,封禅之礼便行了8次之多。

而第三位封禅泰山的便是光武帝刘秀。关于他封禅泰山,说来还有一点儿戏剧性的变化。

转眼到了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二月,刘秀乘车去东方各郡去巡视。大臣们见刘秀兴致正浓,为了讨好刘秀,便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陛下,自古以来,受天帝之命而做人间帝王的,治理国家一旦取得了显著成就,就应该举行封禅大典,向天帝报告自己的政绩。陛下即位已三十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理应当到泰山封禅,祭祀天地,上顺天意,下顺民心。”

但此时的刘秀却摆摆手道:“我虽然当了三十年皇帝,但干得并不咋的,天下黎民百姓还怨声载道!《论语》云:‘吾谁欺,欺天乎?’‘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我不是你们的这些阿谀奉承的马屁功夫能够欺哄的!如果有哪个郡县政府敢于从遥远的地方,派遣官员前来祝寿,或是歌功颂德,讲些赞颂虚美之词,我一定会处罚他剃光头发的髡刑,放逐他到边疆开荒垦地,让他切身体会到天下百姓辛劳的真实情形。”

大家见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吓得赶紧“封口”,再也不敢提封禅之事了。

当然,如果你认为刘秀对封禅一事心硬如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他的内心中,何尝不想像前辈古人一样,勒石记功?但问题是,他作为君王,在封禅之前又必须先“作秀”一番,这是高明帝王的惯用伎俩。

然而,因为刘秀第一次对封禅秀过了头,提出的“封口令”令大臣们心有余悸,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对封禅噤若寒蝉,这不由得令刘秀感到苦恼。

光阴荏苒,一晃两年过去了。建武三十二年(公元56年)正月,刘秀不再等了,而是采取了“主动出击”。他把朝中一些重臣叫来,说道:“我前些日子斋戒读书之时,读了一部谶书——《河图会昌符》。此书中说:‘赤刘之九,会命岱宗。不慎克用,何益于承。诚善用之,奸伪不萌’,思来想去,不明白其中之意,请大家帮我解解惑。”

群臣们不傻,很快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真正心思!于是乎,大家异口同声地道:“赤刘之九者,是指高祖皇帝第九世孙。而陛下正好就是。会命岱宗,是指封禅泰山啊!陛下应立即封禅,以应谶记!若一再谦恭,反倒违背天意,恐引起天怒啊!”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知晓刘秀的心思后,那些巴结逢迎的大臣们个个龙马精神,纷纷献上谶书请求他封禅泰山,以顺天意!直到此时,刘秀这才佯装无奈地说:“既然如此,只能顺应天意了。”就这样,一场颇为隆重的封禅祭祀活动开始了。

正月二十八日,刘秀不顾年逾六旬的年龄,心急火燎地出发了,从洛阳至泰山上千里,原本一个月才能到达的路程,刘秀一行不到半个月便到达了,轿夫的速度直逼“高铁”,怎一个“牛”字了得。据说到达时,泰山上封禅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刘秀只好微服私访地在奉高县“溜达”了十余天。

等施工队连夜施工,日夜筑坛后,二十二日清晨,封禅大典才正式开始!是日,泰山南麓之下燃起柴火,旌旗遍野,鼓乐齐鸣。淋浴更衣的刘秀率众祭祀众神。随后,刘秀乘坐御用挽车登山,众人步行而随。“日中”后(中午午时之后),到达山顶,更换祭服。至“晡时”(傍晚申时),刘秀登上祭坛,开始举行祭天仪式。仪式结束后,文武百官高呼万岁,山鸣谷应。当时,天上有微云,从山下看山上,山顶在云雾之中,但云量较轻,山顶上的人则不觉身在云中,山上山下的人互相称说,颇为神秘壮观。庆贺封礼告成后,大家又从原路下山。返回天门时,暮色已深,百官队伍连绵二十余里在黑暗中摸索,靠石头撞击的声音互相跟从,直到“夜半”(深夜子时)后,刘秀才抵达山下。而群臣到“明旦”(次日清晨寅时)才全部下山。据说一些年老体弱者,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无奈地躺在岩石下。天亮后,刘秀派“接援人员”才把他们顺利转移到山下来。

刘秀下山之后,认为封禅顺利,兴高采烈地说:“昨天上山的时候,我的车子要快行,又怕催逼了前边的人;要停止,又怕踩踏了后边的人。一路上道路险峻,危险异常,真担心上不了山。幸好我身体好,不觉劳累。只是你们诸位风餐露宿,辛苦了。不过,我们这次封禅,无一人生病,那也是老天爷的保佑哩!”

刘秀在山下稍事休息之后,于二十五日到梁父山举行祭地仪式,并且下令免去奉高县当年的一切租税。四月五日,刘秀返回洛阳。四月十一日,他下诏大赦天下,改今年为建武中元元年。至此,这场盛况空前的封禅大典终于落下帷幕。

伤不起

刘秀的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很有一种成就感。他不仅识了“庐山真面目”,而且还“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古往今来,只有秦始皇、汉武帝和他自己举行过如此盛大的典礼。

当然,封禅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一时间各种祥瑞接踵而来。据说,当时在京师洛阳有甘泉涌出,又有朱红之草生在水畔,各郡、各封国也纷纷上报天降甘露。文武百官又来精神了,联名上奏请求光武帝“予以收集,载入史册,以流传后世”。虽然这次刘秀以“无德无能”谦虚地拒绝了大家的“好意”。然而,刘秀对这场泰山封禅最大的感触却还是三个字:伤不起。

这场典礼还留下了“三大伤”——创伤了国库(消耗金银财宝无数),创伤了人力(滥用民力),还创伤了很多人的身心健康(连夜奔波,白天上山,晚上下山,风寒露宿,没病的也会吓出病来)。具体体现为:司空张纯执掌的司空府,是这次大典的主要筹办单位。为了做好筹备工作,张纯加班加点地进行工作,常常夜不能寐饭不能食,当真做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虽然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泰山封禅典礼结束后,张纯便病了。病,病重,病重不起,结果,张纯很快就体会到了“病不起”的滋味——死了。紧接着司徒冯勤也来了个“死去元知万事空”,据说也是拜封禅闹剧所赐。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这次封禅活动还严重伤害了刘秀本人的身体。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啊!虽说刚开始刘秀并没有体会到身体的不适,还能到外面继续去巡视。然而,刘秀很快就体会到了“伤不起”的滋味。老年人终究是老年人,有很多的疾病都是潜伏着的。当时固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发作可就无法挽回了!

世上没有完人,刘秀迷恋图谶,并且走向了不归路。假如他不搞封禅泰山这样的折腾,或许完全可以多活几年。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秦始皇和汉武帝在求禅的道路上都碰了壁,并且都是极为不成功的。刘秀自然也不例外。

建武中元二年(公元57年),那是一个春天,那是一个万物复苏、乍暖还寒的季节。刘秀却进入了“冬眠期”,来了个一病不起,并且很快进入了弥留之际。二月五日,刘秀在洛阳南宫去世,享年六十二岁。这时离刘秀到泰山封禅不到一年的时间。当然,刘秀是带着微笑离开的,因为他相濡以沫34年的结发妻子阴丽华陪伴在他的身边。而废太子刘彊和继承人刘庄一同为老父送终。从这一天开始,建武王朝的大幕就此落下,东汉帝国新一轮的太阳即将升起。刘秀的儿子——太子刘庄即位,这就是汉明帝。

刘秀被安葬在洛阳城东门外临平亭以东十五里的原陵,巍巍邙山在映射出最后一抹残阳之后,悄然消失在沉沉的黑夜中。后来,金代诗人元好问,特作《光武台》一诗,怀念赞颂刘秀的功德:

东南地上游,荆楚兵四冲。

游子十月来,登高送长鸿。

当年赤帝孙,提剑起嵩蓬。

一顾滍水断,再顾新都空。

雷霆万万古,青天看飞龙。

岿然此遗台,落日荒烟重。

谁见经纶初,指挥走群雄。

白水日夜东,石麟几秋风。

空余广武叹,无复云台功。

免责声明

本站部分内容来自于网络或者相关专家观点,本站发表仅供历史爱好者学习参考,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本文地址:/ysxl/lsqw/4139.html

上一篇:垫脚石
下一篇:一日为师
  • 手机访问

站点声明:

历史学习笔记,本站内容整理自网络,原作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仅供学习参考。

Copyright © http://www.historyhot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备案号:粤ICP备20055648号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