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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兵变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3 14:32:48 0

郁闷的杨广

杨广对于自己的死,可能早有预料。

自从到了江都后,杨广变得愈加颓废,常常对着镜子欣赏自己。

不可否认,杨广是个美男子,但是一想到自己如此艰难的处境,杨广的脸上愈发显得憔悴。

每次一边欣赏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对他的皇后萧氏说:“这么好的脑袋,你猜谁最终能把他砍去呢?”

这样一来,把萧皇后吓得心惊肉跳,问杨广为什么要这样说,杨广每次都是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然后阴冷地说一句:“无论贵贱只要快乐就好,有什么可以忧伤的呢。”

虽然史书上没有杨广得神经病的记载,但从杨广的这些言行来分析,当时杨广可能已经患上了神经病,至少是间歇性神经病,而他得这种病八成是被吓出来的。

杨广的精神出了问题,但还不至于神经得一塌糊涂,也许他早就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他还是经常安慰自己,他经常对萧皇后说:“现在很多人想篡夺我的帝位,即使他们成功了,我也会像陈后主一样,被封为长乐公(陈后主投降后受封的官爵),到时咱们还不是照样吃喝玩乐。”

记得有个成语叫掩耳盗铃,人有时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

但是帝王也是人,人的情感很复杂,正常情况下,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人们依旧会选择生———人之本能。只是有些时候,生与死的选择权利,不在我们手中。

现在李密把洛阳围得水泄不通,李渊又占领了长安,杨广觉得无论是洛阳还是长安恐怕都回不去了。于是他想把国都迁到丹阳(今南京),打算偏安江南一隅,寻求日后东山再起。可是杨广的这个打算,却遭到了部分大臣的反对。

第一个反对的人是右后卫大将军李才。

他的理由是:皇帝应该有皇帝的威严,现在盗贼四起,皇帝就应该有平定盗贼统一天下的信心,岂能总想着偏安一隅,简直有损隋朝皇家的威严。

这个理由,表面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没有用。天下这么乱,杨广比谁都着急,隋朝是他们老杨家的,他又何尝不想重振隋朝的皇家威严,只是现在杨广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这个理由一说出来,杨广差点一口唾沫啐在李才的脸上。没用的东西,我天天养着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关键时刻揭我的伤疤吗?

要我说,李才这是自讨没趣。

第二个反对的人是门下录事李桐客。他的理由,确实是相当客观的,而且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意愿。

李桐客认为,江东气候潮湿,环境恶劣,面积狭小,恐怕养不了这么多人,老百姓会负担不起,到时还会有人造反,何况周围还有李子通、杜伏威等贼军。

但是李桐客最担心的是,禁军当中有很多关中人,如果长期不回关中,恐怕士兵会思乡,到时出现大批士兵逃亡,情况可就不妙了。所以,皇上应该打回关中。

这个理由很关键,因为他说出了禁军士兵们的心声。

但是我认为,李桐客的这个理由比李才的理由更加让杨广难以接受,杨广对李才最多也就是啐口唾沫,但是对李桐客却起了杀机。

为什么?因为你的话动摇了军心。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但是人家说的话句句在理,你能怎么办?

杨广当然有办法,暗中指使御史弹劾李桐客,理由是诽谤朝政。借着这个理由,杨广将李桐客下入大狱。但是,李桐客的话却迅速在禁军中传开,禁军的士兵们思乡的情绪更加严重。

不久,禁卫军中郎将窦贤就带着一帮人集体逃跑,虽然没跑多远,就被缉拿而回,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不严加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杨广下令,今后凡私自逃跑者,只要抓到一律格杀勿论!并且命令自己最信任的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统领禁军,驻扎在东城外,防止有人再次逃跑。

杨广的安排很周密,自己的人率领军队驻扎在逃跑的必经之路。看来这一次不会再有人逃跑了。

但是,如果司马德戡想要逃跑怎么办?这怎么可能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杨广什么都想到了,他只疏漏了一点,司马德戡也是关中人。仅仅是一个很小的疏漏,却是致命的。

虽然我是你的嫡系,但是我更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婆孩子。为了和家人相聚,为了那份亲情,现在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所以,司马德戡决定出手对付杨广。

司马德戡的算盘

司马德戡虽然是杨广的亲信,但却是个危险人物。这个人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埋在杨广的身边,只要有人引爆,随时都会爆炸。现在杨广自己一不小心设定了这颗定时炸弹,只要时间一到,杨广将被炸得粉身碎骨。

让司马德戡统领禁军,等于是让抢劫犯管理盗窃犯。

身为关中人的司马德戡其实和禁军士兵们想法是一样的,况且人心思归,挡是挡不住的,他担心如果逃跑的人躲起来,杨广会因为自己管理禁军不善而将自己杀死。真是左右为难啊!看到杨广丝毫没有西归的意思,司马德戡感到很失望。

既然你不带我们回去,那我们就自己回去。可是窦贤的下场,依旧历历在目,司马德戡当然不敢轻举妄动。要想实现西归的计划,必须联合更多的人,争取来个集体大逃亡。

于是司马德戡去找自己的死党元礼和裴虔通商量。

“现在禁军人人思归,我要是奏明皇上,真怕皇上会因为我管理不善而杀了我,可是两位仁兄明白这件事是挡不住的啊!如果不说,又怕皇上知道了,到头来还是会杀我!”

司马德戡用试探的口气问元礼和裴虔通。即使是死党,也不能口无遮拦。

“是啊,现在到处都是反贼,关中让反贼都占了,咱们的家属还在那里,真担心……唉!”元礼也垂头丧气地说。

“咱们得赶紧想个法子,不能就此下去!”裴虔通的态度倒是很坚决。

三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其实谁都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是最后点破这层窗户纸的还是司马德戡。

“我觉得不如……”司马德戡犹豫了一下。

“不如什么?赶快说啊!”

“不如……咱们和禁军一起回关中去!”

这个说法得到了元礼和裴虔通的一致赞成。

对!不给杨广卖命了!

咱们回家去!

于是三个人开始分头去联合各自所熟悉的人。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一样,西归的计划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响应这个计划的人名单有:符玺郎牛方裕,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直长许弘仁、薛士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侍杨士览……响应的人确实不少,这些人也将在后边诛杀杨广的行动中,发挥各自的作用。

一个西归的计划,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响应,看来杨广真是不得人心啊!

一个员工不好好工作,是员工的问题。所有的员工都不好好工作,那就是领导的问题。

在司马德戡的忽悠下,大家决定一个月后,集体逃亡。但是这个计划,遭到了将作少监宇文智及的反对。

宇文智及的理由很简单,杨广虽然失去了人心,但是手里除了禁军之外,还有正规部队和骑兵,如果大家一起逃走,难免会重蹈窦贤的覆辙。

但是已经决定的事情,怎么能变卦呢?宇文智及难道你害怕了?

不,我从未怕过。我的意思是,大丈夫要成就大事业,须小心谨慎,我们就这样逃走,杨广肯定会派人缉拿我们。我们要提防这一点。

那怎么提防呢?

最有效的提防就是不提防。

什么意思?

杀掉杨广!还用提防他吗?

别理我,烦着呢!

宇文智及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有这样的环境。据史书记载:当时想逃回关中的不下万人,甚至有的人公开讨论制定逃跑路线。甚至有些极端的人,声称要杀掉杨广。

对于杨广来讲,混到这个地步实在很可悲。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虽然对下属始终保持着一种威严、一种神秘感,但是在某些时候,皇帝更像是高贵的囚徒。杨广就是其中的一个。

手下的士兵竟敢公开讨论谋杀自己,但杨广的反应很特别,特别到什么程度?

———没有反应!

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难道就没人上报吗?有。但是如果你看到接下来的一番对话,相信你要是杨广手下的人,也不会上报了。

一个宫女知道了这件事,经过萧皇后的允许,上报给杨广。

“皇上,现在外边的人都公开讨论要逃回关中,甚至有人扬言要杀了皇上,您一定要提高警惕啊!”

“想杀我?你可有证据!”(什么时候了,还要证据!)

“这个……奴家没有,但确实是奴家在外边听到的。”

“胡说!没有证据就到这来告状!朕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你还给我添乱!来人!推出去斩了!”

“皇上,奴家没有撒谎啊,皇上……”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远……

你还敢上报吗?反正我是不敢。

为什么杨广的反应如此反常?依照常理,杨广应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展开调查才对,但是现在杨广的态度却一反常态,这是为什么?

其实,杨广未必不知道外边的人想要谋杀他,而他不采取任何的措施,只能说明杨广的精神已经渐渐地枯萎。造成这样的结果,我认为是杨广的性格决定的。

杨广是个极端自信的人,但同时也是个不敢面对失败的人。

他原本是一个极其心高气傲的人,本来期待着自己能够画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唱出最动听的歌。但是现在画作已经残缺,歌声也不再动听。所以不做最好,就做最坏,他唯一忍受不了的是平庸,做不了千古一帝,他也没有心情去做一个辛苦维持的平庸帝王。

曾经拥有无上的权威,但随着全国的形势日益恶化,杨广内心表现出了极度的虚弱,以至于虚弱到麻木不仁。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实在不愿意面对,甚至是不敢面对。

虽然天下越来越乱,他自己也危在旦夕,但他却鼓不起心气去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他对政治越来越松懈,越来越放任,甚至,对自己的生命,他也有点三心二意,不那么周密地去考虑。

外边的人继续他们的计划,而杨广就像一只鸵鸟一样,一头扎在沙子堆里,即使屁股露在外边,也不要紧,眼不见,心不烦。于是一场军事兵变即将上演。

当宇文智及说出杀掉杨广的话后,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因为在他们看来,杀掉杨广与逃回关中紧密相关。要想更好地逃回关中,杀掉杨广是前提。

要想杀掉杨广,就必须首先选出一个能够代替杨广的首领。选谁呢?大家一致推选宇文智及的哥哥宇文化及做首领。

拥立谁?

现在我们要迫切地弄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推选宇文化及做首领,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大家推选宇文化及有两点原因。

一个是身份。宇文化及兄弟三人(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士及)是隋朝大将宇文述的儿子,宇文述可是人人佩服景仰的人。

按照中国人“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惯性思维逻辑,作为宇文述的儿子,相信也决不是孬种。现在把人人景仰的宇文述的大儿子搬出来做首领,这样大家都会服气。

第二个原因,宇文化及深深地痛恨杨广。除了杨广暴政之外,宇文化及痛恨他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差点被杨广斩首。

杨广继位后,曾经有段时间和突厥的关系很紧张,下令禁止和突厥人互市,但是宇文化及仗着自己贼大胆,暗中和突厥人互市,杨广知道后要将宇文化及斩首,幸亏他的弟媳南阳公主(宇文智及的妻子,隋炀帝的女儿)求情,才免去一死。但是从此不再任用。后来宇文述临终时央求杨广在自己死后,一定要照顾自己的儿子,杨广看在宇文述的情面上,于是再次任用宇文化及为右屯卫将军,让他戴罪立功。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但是宇文化及始终没有忘记,在他的心里始终有股复仇的火焰,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出现了,宇文化及岂能放弃?

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当宇文智及告诉宇文化及准备推选他做首领时,宇文化及吓得面色苍白,顺着脸颊直流汗。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是有些恨杨广,但还没到要造反的地步,在复仇与活命之间,我当然首选活命。

但是宇文化及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已经参与到兵变的队伍中,如果杨广一旦追查起来,自己同样脱不了干系。

谋反是要诛九族的,宇文化及他能逃脱得了?幸好,宇文智及及时提醒了他。而且,干掉杨广后,自己还可以做皇帝,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面对着做皇帝的极度诱惑,宇文化及即使再胆小,也难免动心。

事实上宇文化及本来就是个贼大胆,当初愣是顶风作案和突厥人互市,现在在宇文智及等一帮人怂恿下,宇文化及贼大胆的本性再次显露。

老子干了!现在天下这么多人都争着要当皇帝,我宇文化及为什么就不能当。虽然我不像那些造反的人一样,手里拥有重兵,并且占据一隅,但是我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天下所有造反的人之中,我是离杨广最近的,你们谁也没有我杀掉杨广方便。何况,我的理由很正当,为了让广大士兵回到家乡,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拥护我。

想到这里,宇文化及不禁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一丝诡异。

现在杨广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曾经让他吆五喝六、俯首帖耳的绵羊了,而是一群狼。杨广正身处在狼群中间。这群狼正在伺机而动,只要有机会就会一拥而上,将杨广撕咬得粉碎。

杨广依旧是一副疲倦的样子,也许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多了。不要着急,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本次行动有一个关键的前提,就是如何让禁军的士兵听从指挥,虽然平常有怨言,但是这并非意味着关键时刻就真的会付诸行动。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要让禁军的士兵愤怒起来。

人在愤怒的情况下,常常会失去理智。只要禁军的士兵失去理智,一切就都好办了。于是一场“忽悠演讲”开始了。

“宰羊”行动

三月十日,阳光明媚。在宇文化及的授意下,司马德戡召集全体禁军将士,言辞慷慨地发表了一番演讲。

“将士们!今天我召集你们来,是有一个重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们!”司马德戡的声调很高。

“秘密?什么秘密?”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那个无道的昏君听说大家想要回关中,他特意准备了大坛的毒酒,说一会儿要宴请大家,准备把你们全部毒死!”这句话虽然扯淡,但是一说出来,还是在禁军中炸开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广那个神经病,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连他老爸都敢杀,我们算得了什么?

“什么?毒死我们?杨广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啊?”有的人已经开始怒不可遏。

“老子不给他卖命了,他不让我们回去,我们偏要回去!”

“回关中!回关中!”

看到禁军一片群情激昂,司马德戡暗中窃喜。

“大家不要吵!大家不要吵!”他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将士们!我和你们一样时时刻刻地思念着身在关中的亲人,但是杨广说过,谁要是敢逃走,定斩不饶!窦贤就是一个例子啊,如果我们逃走恐怕下场会和窦贤一样啊,唉!”明摆着,这是火上浇油。

“去他娘的!我们就是要回关中!司马将军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看到时机已到,司马德戡终于说出了本次演讲中最关键的一句话:“看来只有除掉杨广,才能确保我们顺利回到关中!”

“只要能回关中,别说杨广,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杀!”

“对!宰了他!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中的进行,士兵们渐渐地失去了理智。杨广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事实上,这些士兵们也是被杨广逼到绝路上才如此的。

历史前进的动力,往往就是来自某个偶然事件。

禁军士兵们的怒火已经被点燃,接下来要做的是几个细节方面的工作。

当天晚上正好是元礼和裴虔通在内殿执勤,经过和宇文智及、司马德戡等人的商量,二人决定命令城门郎唐奉义将城门全都关上,但都不要上锁,这样是为了方便禁军直接进入内殿,如果事情不成功,可以全身而退。

另外,宇文智及和鹰扬郎将孟秉率领一千多人,分头把守城内各处交通要道,防止杨广事先得到消息逃跑。

最后,就是让裴虔通设法稳住杨广。因为外边这么多人折腾,杨广不可能不知道,事实上杨广当时看到外边火光闪亮,还问裴虔通是怎么回事,而裴虔通随口撒了谎,说外边失火,正在救火。

就是这样一个蹩脚的谎言,居然骗过了杨广,看来是天灭杨广啊!

三月十一日清早,政变进入实操阶段。

军事政变是一个组织行为,其中的所有人都发挥着各自的作用,总不能像打群架那样,一窝蜂地直奔杨广一个人而去。要知道周围还有很多人和很多事情需要去“照料”,每个环节都不能疏漏,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既然是组织,就要有明确的分工。这次代号为“宰羊”的谋杀杨广的行动其主要分工是:

一、宇文智及率领一路人包围整个皇城,搜捕皇亲国戚及朝中大臣;

二、司马德戡带领一路人到宫中抢占要地,清除障碍;

三、裴虔通带领一路人直奔杨广的寝室,捉拿杨广。

也许有人会问,那大家推选的首领宇文化及做什么?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首领的作用就是事情成功后,出来接见一下全体将士,慰劳一下大家,说些“同志们辛苦啦”之类的话。当然,如果失败了,对不起,责任也是首先由你来承担。

所以宇文化及现在的职责就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耐心地等待,顺便给佛祖上炷香祷告一下,祈盼事情能够成功。

在这些分工中,裴虔通的任务最为关键,如果要是让杨广跑掉,那么政变就等于是失败了,一切都是徒劳。所以裴虔通不敢怠慢,当即带领一千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杨广所在的成象殿。

一路上虽然有个别人前来阻挡,但是禁军士兵们现在已经是愤怒到极点,所以见一个杀一个。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成象殿的门口。正当他们准备进去搜捕杨广时,门口却有一个人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这个人的名字叫独孤盛,时任右侍卫将军。

独孤盛

“闪开!”裴虔通大声叫道。

“呵呵,闪开的应该是你们!”独孤盛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有力。

虽然独孤盛只是孤身一人,但是他的气势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不明白,现在这个局面,为什么独孤盛要这样,这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别跟他废话,杀了他!”手下的士兵说着就想冲上去,但却被裴虔通一把拦住。

“将军的勇气我很钦佩,但是杨广现在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所有的人都已经弃他而去,将军这是何苦呢?”裴虔通劝独孤盛说。

他们也许不明白,生命固然可贵,但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是道义。

我承认杨广是暴君,但同时我更加知道作为臣子应该尽忠。既然我敢站在这里,就说明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听完裴虔通的话,独孤盛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不会明白的!”说完这句话,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他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举动,挥舞着长刀,向众人冲过来:“你们是找不到皇上的!哈哈哈!”

当他冲到众人跟前时,刹那间便有数十把禁军将士的刀枪插入了他的身体。

“你们……你们……是……找不到……他的!”独孤盛的身体渐渐地倒了下去,那丝诡异的笑容依然留在嘴角。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始终说这句话?

看着倒在地上的独孤盛,裴虔通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的同事,如今却相隔两个世界。如果人世间没有这么多纷争妨碍该有多好啊,裴虔通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忽然间,他猛地抬起头。

“不好!独孤盛说我们找不到杨广是有含义的!”

没错,独孤盛实际上是在为杨广争取逃跑的时间,裴虔通所料不错。当他们来到大殿时,发现里边空无一人。

“给我搜!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杨广给我搜出来!”裴虔通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在整个宫殿内进行拉网式搜捕。半个时辰过去了,禁军的将领们一个个回来复命。他们带来了裴虔通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没有搜到杨广。

“真是邪门了,不可能跑出去啊,司马将军已经封锁了各条要道,杨广即使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的,哪去了呢?”裴虔通的心里敲起了小鼓。

“接着给我搜!”裴虔通显然有些不甘心。因为抓不到杨广,一切都是白搭。

“将军!我们通通搜遍了!确实没有啊!”

“是啊将军!我们连寝室的床底下都看了,周围的宫殿我们也都搜遍了!”

“我们这一路连水井里面都看了,确实没有!”禁军的将领纷纷说道。

裴虔通已经冒出了冷汗,如果杨广真的跑了,万一给外边的哪个将军下道平叛的圣旨,那今天参与政变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禁军将士忽然说道:“不对!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禁军将士的话所吸引。

还有地方?什么地方?

永巷!

最后的永巷

永巷———皇宫中的长巷,是未分配到各宫去的宫女们的集中居住处,也是幽禁失势或失宠妃嫔的地方,这是皇宫中最不起眼的地方,难道杨广会跑到那里去?不管有没有先打三杆子再说,于是所有人一窝蜂地奔向永巷。

永巷分为东阁和西阁。

进到永巷后裴虔通便看到了一个宫女,他顺势一把拉过宫女,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说!杨广在哪里?”

宫女吓得摇了摇头。

“快说!不说我就宰了你!”裴虔通威胁道。

一个宫女哪见过这阵势,当时吓得已经瘫软,连忙用手指了指西阁。裴虔通顺着宫女的手指向西阁里边看去,里边一片漆黑,阴森恐怖。

也许杨广就在里边,但是此时谁也不敢进去。谁知道那里会不会掩藏着机关啊?裴虔通有些心虚。

“进去看看!”裴虔通朝周围的人努努嘴。

大哥,你也太损了吧?前边基本上没有人抵抗,那个时候你跑在最前边,现在有危险了,你拉我们垫背啊?所以没有人动。

如果实在没有人动,那作为领队的裴虔通就必须带头进去。但是,裴虔通也是人,也同样怕死。幸好此时有人替裴虔通解了围,这个人就是校尉令狐行达。

“我去!老子偏不信邪!”令狐行达虽然是个粗人,但在这个节骨眼粗人显然比书生管用。

“抓到杨广老子首功一件!”说完令狐行达提着刀进了西阁。令狐行达渐渐地看到有些微光,前边是一间屋子,微光映衬下,令狐行达似乎看到了窗边有一个人影。

有人,果然有人!令狐行达将刀提了起来,轻轻地走到窗前。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用刀将窗户捅开,然后他便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杨广。

杨广依旧是一副颓废的样子,看到令狐行达,他有些吃惊。他用倦怠的眼神注视着令狐行达,缓缓地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是要杀我吗?”

这句话一说出,令狐行达反倒不知所措。他以为杨广会跪地讨饶,或者马上转身逃跑,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杨广异常的镇定。准确地说,这不是镇定,是麻木,以至于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既然不能追求生的长久,那就追求死亡的永恒。

杨广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话语中还是透露着帝王的威严。虽然虎落平阳被犬欺,但终究还是一只老虎,即使不发威也会让人战栗。

“臣不敢,臣只是想奉陛下回关中。”令狐行达像是被杨广施了魔咒,一时间温顺得像一只绵羊。

能成为帝王的人,绝不是一般的人,在他的面前你会被他的帝王之气所震慑。令狐行达扶着杨广走出了西阁。

刚走出西阁,杨广便看见了领头的裴虔通。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在自己做晋王时就成为亲信的人,现在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你是我的亲信,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杨广质问裴虔通,“这么多年我让你做我的监门直阁,管理着数百名宿卫,没想到我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啊?”杨广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可否认,杨广虽然是个暴君,但是对裴虔通一直是非常信任的,这么多年来始终让裴虔通保护自己,可以说裴虔通是杨广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是正应了那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所以当杨广看到裴虔通也参与政变时,他的心彻底地碎了。

听到杨广这样说,裴虔通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年杨广待自己不薄,吃人家的穿人家的,到最后还反咬一口。裴虔通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陛下,臣并不想谋反,只是将士们都在想家,臣不过也是想和陛下回关中罢了。”裴虔通急忙为自己辩解。

“唉,行啦,别说了,不要再为自己辩解了。”杨广长叹一声。

“其实朕又何尝不想回去啊,只是长江上游的米船还未到,我想再等一等,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那朕就和你们回去吧。”杨广的确是个聪明人。

现在想回去了?杨广,你的决定已经晚八村了!目前这个情况回到关中,我们还能活?等回到关中,你还不得把我们挫骨扬灰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黎明时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时刻,但也是最接近光明的时刻。

众人引着宇文化及来到了大殿。此时的宇文化及坐在杨广的龙椅上,神采奕奕。

“启禀丞相,杨广已被捉拿,现已带到殿外!”

“嗯,把他带进来!”

当杨广和他的儿子赵王杨杲被裴虔通和司马德戡等人带进大殿时,宇文化及和裴虔通一样,也被杨广的帝王之气所震慑。

“赶快解决了他!不要再让我看到他!”宇文化及连忙摆手。显然,坐在人家本来该坐的位置上,难免会有些心虚。

此时的杨广知道大祸临头,高声嚷道:“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平时和我享受荣华富贵,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杨广的声音简直就是歇斯底里。他的叫声并没有吓倒众人,反而把自己的爱子赵王杨杲吓哭了,毕竟他才只有十二岁。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裴虔通最了解杨广,他知道如果再不动手,以杨广的口才,恐怕会蛊惑一些人。所以当杨杲的哭声刚刚从喉咙里发出来,裴虔通的刀就已经插进了杨杲的胸膛。

杨广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自己昔日最信任的人,居然对自己的爱子痛下杀手。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天理何在啊?”此时的杨广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

“哈哈哈哈!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不劳你们动手!你们这些鼠辈,怎配对天子动刀,取毒酒来!”杨广冷笑着说道,表情中夹杂着恐怖的诡异。

抱歉,如今你只有死的权利,而没有选择怎样死的权利!

杨广最终被令狐行达用一条练巾活活地勒死了。他的身躯逐渐地倒了下去,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想没想过数万东征高丽阵亡的将士,他们魂归何处?数十万为你营建东都洛阳而活活累死的壮丁,他们的家人是什么感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老爸和大哥杨勇他们又有什么罪?你可曾想过高颎、宇文弼等一批老臣又何罪之有,就被你轻易地杀掉?

历史毕竟是公正的。

萧皇后

杨广最终得到了历史公正的审判,在众人一片激愤的痛骂中,断了气,至死也没有闭上双眼。

是啊,这个世界有太多值得他留恋的地方,曾经的荣华富贵,曾经的高高在上,如今都已烟消云散,死后也仅仅有一小棺存尸之地。

众人一一地散去,顷刻间大殿又恢复了寂静,寂静得仿佛有些悲凉。杨广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大殿的中央,此刻在他身边的只有他的妻子萧皇后。

她亲眼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她并没有出来阻止。因为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到的。

她没有力量阻挡所要发生的一切,在她的心中杨广其实早已经是个死人,至少灵魂已经死亡。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杨广的肉体真正死亡后,将这个曾经为自己带来荣华富贵的丈夫,好生收葬。萧皇后先将杨广的眼睛缓缓地合上。

“现在你终于可以安静了。”萧皇后喃喃地说着,她轻轻地抚摸着杨广的面庞,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杨广生前拥有过无数女人,但是此刻只有这一个女人陪在他的身边,她的身份是妻子。有一句话很经典:女人不会忘记让她哭过的男人,但她最终会留在让她幸福的男人身边。杨广给她带来过幸福,虽然也带来很多的痛苦,可是她依然留在了他的身边。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著。

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

———《画皮》主题曲

如果杨广地下有知,我想也可以瞑目了。

两个月后,宇文化及带领大军北上,临走时命陈稜为江都太守,陈稜就是前边我们说过的让杜伏威打得大败的那个人。陈稜虽然打仗不行,但是这个人有个很优秀的品质,就是知恩图报。为了报答杨广生前对他的知遇之恩,用天子礼将杨广葬在了江都城西北处的吴公台下。

而萧皇后被宇文化及等人带着一同北上,后来宇文化及兵败,萧皇后则被乱军带到了聊城。之后窦建德率兵攻城迎回萧皇后,并将萧皇后暂安置于武强县。当时突厥处罗可汗的妻子义城公主是萧皇后的小姑(即杨广之妹),因此关系,处罗可汗遣使恭迎皇后。窦建德不敢不从,于是萧皇后便随使前往突厥。

唐朝贞观四年(630),唐太宗破突厥,迎萧皇后回京。回京后的萧皇后得到了唐太宗的礼遇。贞观二十一年(647),萧皇后崩逝,享年约八十。萧皇后逝世后,唐太宗以厚礼将萧皇后葬于杨广之陵,上谥愍皇后。

生不同归,死则同穴。经历了无数的酸甜苦辣之后,萧皇后最终与自己的丈夫永远陪伴在一起。

顺便说几句,现在杨广的陵墓在扬州邗沟区槐泗镇,多年前我曾到那里去过,我还专门去看过他的陵墓。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开发成大型的旅游区,充满了商业气息。

杨广的陵墓前,驻足的人很少,也许是人们不愿回忆他曾经带给我们那段惨痛的历史记忆吧。

杨广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他当时的死讯就像一颗划破夜空的信号弹,在当时的中国,一场争夺最高权力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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