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家族——征伐中欧



见南北斡罗斯尽入彀中，作为蒙古西征军的统帅拔都志在必得，将蒙军集结在加里西亚境内休整，接着挥师直指欧洲中部。在中欧，蒙军直面的主要国家是匈牙利王国和波兰王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蒙军攻伐匈牙利的借口是蒙古人的仇敌钦察人忽滩躲在其境内受到庇护。

匈牙利境内三面环山，险扼四塞，地势险要。其都城建在多瑙河畔，分东西两部，河东为佩斯特，筑有离宫，乃贝拉四世驻地；西部为布达（后称布达佩斯）。地理因素决定，匈牙利与波兰巢倾卵破，两国联姻，利害一致。

与历史较为肤浅的波兰不同，匈牙利有着悠久的历史根基。其前身是罗马帝国境内的一个省份——潘诺亚行省。罗马帝国灭亡后，之前入侵西罗马帝国的许多民族，如哥特人、汪达尔人等，都纷纷迁移于此。匈人是其中之一，他们在阿提拉的领导下，建立起强大的匈人帝国。匈牙利这个名字可能来源于此，但也有很多学者认为应该来自属于突厥的欧诺古尔人。

匈人帝国解体后，被日耳曼部落统治了将近一百年，接踵而至的是阿瓦尔人，统治这里近两百年，期间，斯拉夫民族开始渗入。摩拉维亚人、保加尔人、波兰人和克罗地亚人都曾经企图推翻阿瓦尔人，但直到查理曼才将其成功击败。查理曼死后，东法兰克王国逐步衰落，形势对斯拉夫人的崛起极为有利，大摩拉维亚领袖斯瓦托普鲁克雄心勃勃地企图建立一个摩拉维亚王国，但是马扎尔人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地区的纷争。

约四十万游牧民族的马扎尔人在首领阿帕德的带领下，从乌拉山西麓和伏尔加河湾一带向西迁徙，于896年在多瑙河盆地定居下来。在9世纪末进驻潘诺尼亚平原。1000年，这些马扎尔人建立了匈牙利王国，国王是伊什特万一世。

当时匈牙利的领土十分广阔，东达乌拉尔河，南抵多瑙河，西起德意志，北至波罗的海，还包括奥地利一部分领土。匈牙利虽然地域广阔，但也和波兰一样四分五裂，众多诸侯各自为政，均不受国王管辖。

蒙军入侵时，匈牙利国王是贝拉四世，即位刚刚六年，正在实行打压大贵族，恢复王室权威，避免封建割据的政策。他骄傲自大，根本没把蒙军放在眼里，在风口浪尖上能为被蒙军征讨的钦察人的首领忽滩和四千名钦察人提供庇护就是最好的证明。

拔都率军还没有进入匈牙利境界时，先派遣一个投降过来的英国人作为使者出使匈牙利，进行交涉。以拔都的口吻要求贝拉四世必须交出收留的钦察人，并且打开城门向蒙军投降，否则将入侵匈牙利。

然而，贝拉四世并没有被使者的话吓倒，非但不答应，还把使者扣留了。导致事态进一步激化的是，贵族封建主不加思索地杀死了蒙古使者，彻底激怒了拔都，导致事态没有回旋的余地。

另外，国王贝拉四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军事实力，命重兵誓死扼守住喀尔巴阡山峡各条隘口，显然忘记曾经签署的“黄金法令”。当时，安德鲁二世任匈牙利国王时，因迫于国内贵族们的压力，曾签署过“黄金法令”。法令规定赦免贵族和教会的所有税赋，还规定国王不能强迫贵族们参战，贵族们也没有自助战争的义务，如果国王违反了法令，贵族们有不服从的权力。

另外，蒙古帝国的窝阔台也给贝拉四世写了一封措辞强烈的信件：

大汗我是长生天的使者，已从长生天那里得到了权力从大地上救治你们的恶劣行为，否则就要消灭你们。可是，你们却讳疾忌医。在我派出30名使者之后，你们为什么不做出答复？你为什么不派出一个使者或发出一封信，我对你——匈牙利国王感到不胜惊奇！我知道你是一个强大富强的国王，拥有大量的军队，统治着一个大国，因此，你才难以接受我的权威。我还知道你还隐匿了我的一些臣民——钦察人。把这些人交出来吧，别结怨结仇。钦察人居住的是帐篷，所以他们易于收拾行装，背叛我逃走，你们却住在房屋和城镇中，你们怎么可以逃出我的手心呢？！你们等着瞧吧！

这封信足以说明蒙古人在外交礼仪上，也是讲究先礼后兵的，为了保证蒙军在西征路上的畅通无阻和减少蒙军战士的伤亡，身为高贵的蒙古帝国大汗的窝阔台不惜降低身价与贝拉四世直接交涉，但收效甚微，这成为蒙军攻伐匈牙利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闻听蒙军来犯的消息，贝拉四世派军砍伐了一些百年大树，横七竖八地阻塞在山间小路上，以为这样就可以有效阻止蒙军来犯的铁蹄。

蒙军翻过塔特尔山，进攻匈牙利王国时，拔都下令焚烧阻挡在小路上的树木，结果匈牙利居民从升腾起的黑色浓烟中获知，蒙军真的来了。

很快，拔都和速不台制定了兵分三路的战略部署：拜答儿率领一二路军经过喀尔巴阡山峡侵入匈牙利西北；老将速不台率领第四路军从摩尔达维亚侵入匈牙利东南；拔都亲率第三路军从拉维里奇山口（位于今乌克兰西南）向匈牙利国都长驱而入，以断绝匈牙利援兵的后路。

三月十二日，拜答儿率领一二路军在拔除匈牙利守军后，迅速突破隘口，向匈牙利境内挺进。三月，在西多罗夫与克拉科夫大公博列斯拉夫四世的军队悍然相遇并歼之，博列斯拉夫四世携带家眷逃入捷克避难，接着拜答儿先后蹂躏桑多梅日和克拉科夫及附近乡野，挥师直指西里西亚。

西里西亚公国的地域大部分在波兰境内，小部分在今天德国和捷克境内。在布达城内，贝拉四世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在不考虑如何御敌的情况下，匈牙利的地主和一些贵族们则公开宣称：“既然是国王贝拉四世因接纳钦察人而招来蒙军入侵的祸端，那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去同蒙军作战吧！既然他把属于我们匈牙利居民的国土让给钦察人居住，那就让钦察人来帮助他好了。”

就在贝拉四世召开的军事会议上，与贵族们争论不休而浪费时间的时候，拔都扫除了驻扎在喀尔巴阡山守卫山隘的匈牙利军队，通过蒙卡奇山口和翁瓦尔山口，以破竹之势，铁蹄已踏入匈牙利境内。

闻知败讯后，贝拉四世忙遣在布达城的将领火速返回军中，集结队伍，向佩斯特城聚集。又从阿尔卑斯和斯特里哥尼亚召集自己的军队，渡过多瑙河，巩固城防，厉兵秣马。再送信给钦察首领忽滩，邀他共同抵御蒙军。还向全国各地派遣使者手持带血的宝剑，号召所有诸侯贵族起兵勤王前来驰援。

部署完毕，以防不测，贝拉四世忙把家眷和国库钱财送往北方靠近匈牙利的边境地带（不幸的是，那些国库钱财随即被奥地利大公趁火打劫，掠夺而去），曾向神圣罗马帝国求援，但遭到拒绝，而北面的波兰被拜答儿攻陷，西南的摩拉维亚则被合丹占领，无处求援的他只好坐镇佩斯特城中，集中全部十四万兵力，准备等诸军到齐后，与蒙军进行决战。

拔都率军在抵达布达城外半天路程的地方安营扎寨，麾下只有七万兵力，是匈牙利军的一半，不敢贸然发动强攻，而是派出部分军队洗劫城郊村野，还派出几支灵活的骑兵去挑衅城内守军。但贝拉四世禁止匈牙利人出城反击，只管坐等援军。

见贝拉四世长时间避而不战，引起前来助战的大主教乌哥兰的鄙视。大主教认为国王贝拉四世胆小怯懦，加上蒙古骑兵数量有限，便主动请缨要求出城杀敌。于是，大主教置国王的命令而不顾，擅自率少数塞尔维亚军队出城迎战蒙军。

见枯等多日的布达城门终于打开，蒙军因袭旧例，佯装败退。乌哥兰大主教不知是计，引兵奋力追击，乌哥兰的重装骑兵不慎进入一片沼泽地中，结果身披重甲的匈牙利战士，陷入沼泽而完全失去了机动。这时，蒙军骑兵迅速掉转马头，将他们团团围住，用箭雨一一歼灭。匈牙利军血流如注，乌哥兰带领三名骑兵亲信勉强脱险。

贝拉四世没有埋怨乌哥兰的损兵折将，而乌哥兰却憎恨贝拉四世没有及时出城派兵增援，才导致全军被歼的败局，心中愤然难平。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国王擅自收留忽滩所造成的恶果，于是遣手下士兵四处散布谣言，说那些躲在匈牙利境内避难的钦察人，实际上是蒙军的间谍。这个谣言像飓风一样迅速传遍全国。

结果，贝拉四世将率领钦察援军赶到的忽滩投入监狱，折磨致死。其余的钦察人也遭到匈牙利人的袭击，少数幸存的钦察人劫掠了匈牙利南部的村镇，逃入保加利亚境内，国内一时大乱。这样，匈牙利不仅损失了一支熟悉蒙军的战斗力量，而且招致许多纷扰。贝拉四世本来指望钦察人组成军队与蒙军抗衡，至此希望完全落空。

随后，贝拉四世遣使者带着忽滩的首级，到蒙军阵营中去谢罪，请求蒙军退兵。殊不知蒙军索取忽滩只是个借口而已，劫掠匈牙利才是本意。拔都收下忽滩的首级，依然没有退兵。

四月份，匈牙利的各路援军陆续在佩斯特城内结集，大约四十万人，贝拉四世见兵多势众，好像吃了定心丸，打算摩拳擦掌与蒙军较量一番，这就是后来发生的著名的“赛育河战役”。

蒙军围困布达城长达两个月之久无功而退。有一天，蒙军阵营里忽然传来激越的号角齐鸣声，拔营起寨，场面十分忙碌。接着，蒙军引兵东退，据守在赛育河东岸。时值初夏，喀尔巴阡山的积雪已经消融，山瀑飞跃，溪水高涨。蒙军驻扎之地，三面环水，地险易守，对匈牙利军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不久，匈牙利军在赛育河西岸布阵，距离蒙军阵营大约五英里。开战伊始，在赛育河西，贝拉四世不敢懈怠，和诸将视察了战场，发现附近有一座石桥，担心夜间蒙军通过此桥前来偷袭，便派出一千精锐坚守。又命将士环车为营，悬盾其上，俨如堡垒。这里没有森林的遮蔽，加上地势开阔，一举一动，全暴露在蒙军的视野中。

几天后，拔都见有机可乘，决定乘夜进攻，派昔班率军一万去夺桥，然后兵分两路：拔都自率一军一路过桥，从正面攻击匈牙利军；老将速不台指挥一路军涉渡赛育河，迂回到匈牙利军的侧后面发起突袭，以呼应正面的拔都军。

昔班在赛育河东岸设置了七台投石机，击退桥上的匈牙利守军后，迅速占领了石桥，掩护着拔都的主力军飞速过桥，朝匈牙利阵营杀奔而来。在拔都军猛烈的强袭下，导致匈牙利军惊慌失措，阵营中一片混乱，士兵开始如潮水般溃散而去。

次日黎明时分，只听见三声炮响，在赛育河和替索河交汇处，老将速不台从后侧向匈牙利阵营发起进攻。两军前后夹击，将已经设防的匈牙利大军阵营团团围住，匈牙利军立刻乱成一团。刹那间，火炮、飞石、弓箭、刀枪，雷雨般射杀过来，匈牙利军虽人多势众，但也被能征惯战的蒙军杀得狼狈不堪。

鉴于此，敢于与蒙军一决雌雄的只有贝拉四世的弟弟罗克曼公爵、大主教乌哥兰和德国骑士团的首领了。结果，他们两次英勇的出击都被蒙军击溃，损失惨重，无力改变必败的战局。虽然有贝拉四世的鼓励和罗克曼、乌哥兰身先士卒的表率，都不足以促使德意志封建主率兵出营作战了。

就在罗克曼率领匈牙利人与蒙军英勇厮杀的时候，一些如惊弓之鸟的封建主们却带着贴身护卫，擅自撤离了坚守的岗位，兀自逃命。其他匈牙利军为了逃命，也纷纷仿效。见此情景，贝拉四世心中弥漫着惊恐不安的情绪，积蓄起来力战必胜的信心渐渐散去。

蒙军见匈牙利军败迹已露，故意网开一面，也不追赶，放任逃逸。这正是拔都和部下最希望看到的有利战机，他们故意不断其退路，等待匈牙利军败退时发起冲锋。

由于匈牙利士兵争相从阵地上逃脱，造成阵地范围逐渐萎缩，为了阻止蒙军的射杀，便把帐幕连接起来。见匈牙利军失去反抗能力，蒙军便趁机杀入匈牙利营地，挥刀砍断绳索，掀翻营帐。匈牙利军敌不过蒙军，便慌忙夺路逃命，但因营帐连接过密，绳索阻挠，绊住许多匈牙利人的手脚，造成诸多兵士纷纷被俘。

见时机一到，拔都督促全军发起冲锋，迫击逃跑的匈牙利军，一路追杀无数。贝拉四世带领着几名贴身侍卫，试图阻止败兵的逃跑，可是溃兵如洪，也无济于事。现在，匈牙利军的悲剧开始了，拔都率军在赛育河西岸屠杀溃逃的匈牙利士兵。精疲力尽的步兵再也跑不动了，首先遭到屠杀，然后精疲力尽的骑兵，也被杀死。整个赛育河滩尸横数十里，河水尽赤。

此战，蒙军大获全胜，以七万人的兵力，战胜了匈牙利四十万人的军队。

见乌哥兰大主教力战而死，贝拉四世乔装成士兵，在部众的簇拥下，从蒙军围攻的薄弱处单人独骑向奥地利方向狼狈逃窜。但是，趁火打劫的弗雷德里克将他们囚禁起来，直到贝拉四世答应支付大量金币，并割让三个郡给奥地利后，才释放了匈牙利王室成员。但弗雷德里克贪心不足，还派兵劫掠匈牙利边界诸州。之后，贝拉四世见难以满足弗雷德里克贪欲的胃口，便逃往亚得里亚海东岸的特罗吉尔城堡中藏身。直到蒙军退去，才离开此地。

最后，拔都率领蒙军主力乘胜追击，攻下了布达城，将溃逃的匈牙利军各个歼灭。至1242年五月，拔都西征军已经占领了整个匈牙利。

匈牙利历史学家老安德鲁在《蒙古人入侵匈牙利里：1241年》中记载了当时的情况：

蒙古人消灭了沿路上的一切生灵，不论是人，还是牲畜。横尸遍野，直到佩斯仍然可见，“就像采石场里的石头一样”。成熟的作物和储存的粮食都被付之一炬。房屋化为教徒。结果，人们不得不自相残食。

蒙军占领了匈牙利人的营地之后，缴获了匈牙利国王的一枚金国玺，献给拔都。拔都耍了一个花招，便叫出俘虏的匈牙利人，命他以贝拉四世的名义向全体匈牙利人下一份诏令：

不必惧怕这些凶恶残暴的蒙古人，不要离开你们的住处，鉴于蒙古人发动突然袭击，我们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营地。但是我们相信，在上帝的辅助下，我们很快就会再次拿起武器，向上帝祈祷吧，乞求他帮助我们打垮敌人。

国王 贝拉

参与起草这份诏令的，还有几名被俘的德意志贵族，如何在诏令上加盖国玺，都得到他们的指点。然后，拔都命人将此诏令大量复写，差俘虏向各地匈牙利人中广泛散发。

许多原来打算逃亡的匈牙利人被伪造的国王的诏令所欺骗，大家信以为真，便心安理得地待在自己家里，结果，这些可怜的人都沦为蒙军的刀下鬼。

匈牙利军失利后，贝拉四世成功突围逃走，蒙军乘胜攻下几乎无守军的布达城，一攻即克，尽屠其民，然后抢光烧尽大掠而去。

八月，一支蒙军兵锋直指维亚纳新城附近，当时城中仅有戍兵五十、弩手二十。奥地利公和波希米亚王等合兵来御，蒙古退兵，另图新路。十二月，拔都率军踏冰渡过多瑙河，在圣诞节攻取匈牙利另一大城格兰。

赛育河战役之后，拔都将蒙军暂时集结于赛育河畔，驻营休整。期间，拔都分派达鲁花赤（也就是地方军政长官），主治各地，以敛民赋，而供军需。

战役之后的事，哈吉·拉希姆在《旅途札记》中写道：

这次战役之后，拔都汗宣布昔班为匈牙利王国的国君。蒙古“公爵”被派往各地，他们同时也是各地的最高法官，他们的任务是为蒙古人征敛马匹、畜群、贡品、武器和衣服。

一些地主显贵自愿为蒙古人效劳，当上了“公爵”。命令百姓不要抵抗蒙古人、向蒙古人献上贡品，老老实实留在自己家中的那纸贝拉国王的伪诏，正是这些人帮助散发的。

在蒙古人统治时期，最初阶段匈牙利人的日子过得还算平安，但是不久之后由蒙古人充当的“公爵”便开始要居民们给他们献上美女，用畜群献贡。而后，他们又要各村男女老少携带新的珍贵礼物去谒见他们；他们收下礼物之后，却把敬献礼物的人残忍地杀死。

拔都汗是否知道此事，不得而知。即使知道，这对他来说也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继续前进，追上那个从他手中逃出，并向匈牙利人宣布自己要归来、要光复匈牙利王国的贝拉国王。

1241年冬，合丹奉拔都之命，完成对斯托里戈尼和古兰的攻伐之后，又接到追击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的命令。1242年春，合丹率兵抵达克罗地亚，为了避开蒙军的兵锋，贝拉四世又急忙躲到亚得里亚海的海岛上的一座小小要塞特罗吉尔。他仍担心蒙军的跟踪袭击，又渡海到达仅与陆地相隔的一个岛屿上藏匿起来。

合丹率军沿着亚得里亚海，包围了克里兹撒后，得到贝拉四世撤走的情报，便迅速解围后，到达托拉乌，与贝拉四世藏身的岛屿遥遥相对的海岸驻阵。闻知蒙军一路追杀的消息后，贝拉四世离开岛屿，又带着家属和财宝、随从逃到一艘威尼斯的商船上，耐心等待蒙军退兵的消息。

同年三月，合丹由于追杀不到贝拉四世，便把兵锋转向太尔马齐亚，攻克了卡达罗、苏阿基奥、多留斯托等城，经过塞尔维亚（今天的南斯拉夫），便引兵东还，与拔都合军。

虽然漂泊在海上，贝拉四世抗蒙的决心依然昂扬，他从船上向匈牙利百姓发出谕示，鼓励他们不要一蹶不振，灰心气馁，要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把祖国从强盗手中拯救出来。

不仅如此，贝拉四世还多次派使者谒见罗马教皇、德国皇帝腓特烈二世及法国国王路易九世，请求他们的援助。在西征蒙军的淫威下，这些国家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难以自保，怎么可能再向这个在海上漂泊的匈牙利国王伸出援手呢？因此，贝拉四世仅仅得到了一封罗马皇帝的回信，教皇在信中仅仅向那些奋力抵抗蒙军入侵的匈牙利战士表示“祝福”而已。

安德鲁在《蒙古人入侵匈牙利：1241年》一文中说：“蒙古军队只要经过哪里，哪里的被杀之人和牲畜就会成为秃鹫、野狼和鬣狗所吞食的腐尸。人倒在什么地方，尸体就倒在什么地方。腐臭的尸体的气味在大气中弥漫了一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