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时代——窝阔台执政之初对蒙古帝国战略的全盘调整

经历了长达两年的政治博弈之后，窝阔台虽然最终坐稳了蒙古帝国大汗的宝座，并要求参与自己登基大典的诸路王公，立下“只要是从窝阔台子孙中出来的，哪怕是一块臭肉，我们仍要拥立他为汗”的誓言。但作为一名大国领袖，窝阔台自然深知如何誓约，在个人野心面前都一文不值。而此时在他的治下，至少有四股强大的政治势力正在蠢蠢欲动。

作为铁木真的长子，术赤本人虽然已在1225年病逝，但其子拔都却已长大成人，且在蒙古帝国第三代政治人物中大有独占鳌头的架势。但窝阔台对遥远的钦察草原毕竟鞭长莫及，只能以完成术赤未竟之志的名义派遣大将速不台辅佐拔都继续在伏尔加河流域开疆扩土。虽然窝阔台深知这样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但在自己的子嗣能够独当一面之前，窝阔台并不急于与拔都这样的后生晚辈争锋。

如果说随着术赤的早逝，侄子拔都对于窝阔台而言，还属于可暂时搁置的“肌肤之疾”的话。那么曾以“监国”之名掌握蒙古帝国达两年的弟弟拖雷，却是窝阔台必须尽快解除的“心腹大患”。但拖雷一系兵强马壮，如果以武力对抗不仅胜负难料，内战一起更令整个蒙古帝国伤筋动骨。在权衡利弊之后，窝阔台最终决定采用借刀杀人的方式，令拖雷负责南下攻金相关军事行动。

在金帝国迁都汴梁后不久，完颜珣寄予厚望的长子完颜守忠、长孙完颜铿已先后去世。因此其继承人只能在次子完颜守纯和三子完颜守礼之间挑选。从完颜珣的个人感情而言，似乎更倾向于庶出的完颜守纯，一度任命其为殿前都点检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权都元帅，掌握近卫军权，随后又加封其为掌握军国大权的“平章政事”。完颜守纯也没有辜负自己老爹的期望，于1220年成功翦除了权倾朝野的军阀——术虎高琪。但完颜守纯庶出的身份，最终令其与帝位无缘，随着弟弟完颜守礼被册立为皇太子，改名完颜守绪之后。完颜守纯的工作热情明显受挫，以至于完颜珣不得不亲自训诫说：“汝乃惟饮酒耽乐，公事漫不加省，何耶？”

完颜守纯虽然对工作不怎么热心，但是当1224年1月完颜珣病重之际却颇为积极。第一时间跑进皇宫，摆出一副“先入关中者为王”的架势。但身为太子的完颜守绪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完颜守纯封闭的宫门，完颜守绪第一时间调来了自己3万人的东宫卫队。无力争雄的完颜守纯只能乖乖开门，接受被幽禁于自己的府邸的命运。

面对蒙古帝国步步紧逼的危局，完颜守绪力图振作，他即位后立即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而针对铁木真死后，蒙金之间的战线一度处于相对平静的状态。完颜守绪也试图谋求和平，以为自己争取调整部署的时间。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西夏的灭亡本来是金帝国最为危险的信号，但完颜守绪却不知道从哪里灵光一闪，从铁木真临终前所谓“停止杀戮”的遗嘱里读出了和平的讯息。于是不仅停止了对各地城防工事的修筑还严格控制军需品的租调。然后颇为得意的向大臣萨哈连说：“‘水深才见高度’，大家都在怂恿我和蒙古决战，只有你很从容。先帝一直说你是可用之材，果然和我英雄所见略同。现在和平即将来临了！”

完颜守绪派阿固岱前往蒙古，以给予“赗赙”的方式来伸出橄榄枝。所谓“赗赙”就是给钱帮你们家办丧事“意思、意思”。但不想这样的好心却成为了铁木真继承者窝阔台的战争理由。窝阔台对阿固岱说：“你们家主子这么长时间不投降，让我老爸死在行军途中，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谁要你来意思、意思。”以此为借口，窝阔台再度整军南下。

面对金帝国依托黄河和潼关所构筑的防线。铁木真在临死前曾指示自己的子嗣：“金帝国的精锐部队集结于潼关一线，在他们的主场我们讨不到什么便宜，不如向南宋政府借道。南宋和金帝国是世仇，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我们的部队从侧翼迂回过去，直接威胁金帝国的首都，一定可以将他们的主力吸引过来，当时对方千里赴援，人马疲敝……呵呵，你懂得。”不过在蒙古帝国的继承者窝阔台看来，自己的铁骑在哪里都是主场。何况在灭亡西夏和进攻金帝国陕西一线时，蒙古军队习惯性的“搂草打兔子”，顺手对南宋四川利州路关外五州及其所属关寨城堡大肆劫掠了一番，酿成了震惊南宋朝野的“丁亥之变”。在此之后南宋方面不仅有大臣提出 “存金以藩鞑”的联金抗蒙战略，淮东战线上的赵范、赵葵兄弟更与金帝国野战军达成了攻守同盟。因此窝阔台并没有遵照自己老爸的意思，依旧不断向潼关一线发动进攻。

^{长途奔袭是蒙古军队的长项}

在这条战线之上，蒙古大军除了要面对不利的地形之外，完颜彝和他所统率的金帝国“忠孝军”更成为了窝阔台无法逾越的屏障。完颜彝这个名字在蒙金战争的历史中并不响亮，不过他的小名——完颜陈和尚还是比较有知名度的。完颜彝的老爸也是金帝国的战将，不过没有等到和蒙古人交手，便死在了与南宋的战争中，完颜彝还没来得及子承父业便被南下的蒙古铁骑俘虏。不过当年蒙古军队还没有后期那么习惯于屠杀，因此完颜彝不仅没有被杀，还以回家探望母亲为由逃出了蒙古军营，成为了日后蒙古军队眼中麻烦的代名词，而由其所组建的“忠孝军”仅从名字就大体可以猜得出这支部队和南方的忠义军一样是个有别于正规军，由各种流亡者组成的“山寨军队”。不过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山寨货”一般都比较威武。在庆阳大昌原战役之中，完颜彝只带着四百骑便大败蒙古八千主力军，堪称蒙金二十年战争以来金帝国首次不注水的大捷，在这次胜利的刺激之下，完颜守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对蒙古使节叫嚣道：“我已准备军马，能战则来。”

完颜守绪这种亢奋的情绪并不能感染完颜彝和前线的将士，因为他们在统帅副枢密使移刺蒲阿的命令之下正埋头忙于抢掠蒙古占领区内的人口和牲畜。尽管这样的袭扰作战每次都能有所斩获，但是对于每次所投入的庞大兵力而言却可以说是得不偿失。对此完颜彝对同僚抱怨道：“副枢密使以大将军的身份干着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今天抢了三头牲畜，明天掠来一两千牛羊，却完全不顾步兵吃不吃得消。大金帝国最后的这点家底看来是要被他掏空了。”军营里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很快传到了移刺蒲阿的耳朵里。在一次酒会上，移刺蒲阿走到完颜彝的面前敬酒，颇有领导威仪地说道：“听说你小子在背后说我是个败家子，有没有啊？”按照惯例身为下属理应锤胸顿足、赌咒发誓说绝无此事，不过完颜彝喝完酒之后只说了一个字“有”。移刺蒲阿也只好打个哈哈，颇有领导气度地说：“以后这话当面说，当面说啊！”

在潼关一线不断进攻受挫的窝阔台终于发现还是自己老爸临死前制订的计划比较“给力”。于1231年年初派出拖雷统率精锐部队自凤翔过宝鸡，入小潼关，经过宋境沿汉水而下，自唐、邓一线迂回攻击金帝国的首都汴京。不过铁木真所设想的是向南宋政府借道，但是南宋政府不仅多次拒绝蒙古使节李邦瑞入境，对其提出的“借道攻金”也采取不通融的态度。不过蒙古铁骑可不是你一句“不行”就能挡住的。拖雷一边指挥大军“武力借道”一边派出使节速不罕前往青野原，再次向南宋提出借道要求。在速不罕被南宋边防将领诱杀，南宋边境各处军民在得到消息后“烧绝栈道”，以示不允许蒙古军过境的决心之后，拖雷王子有些兴奋地说道：“宋自食言，背盟弃好，今天的事情我不能这么算了！”于是明目张胆的挥军深入南宋领土。这场没有宣战的蒙宋之战同样按照干支纪年被称为“辛卯之变”。

拖雷的这次战略大迂回可以说是蒙古军队的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他不仅直捣了金帝国空虚的腹心，更一举摧毁了南宋政府苦心经营多年的川陕一线“三关为门户，五州为藩篱”的边防体系，令南宋的战略大后方——四川满目疮痍。当时四川总领所的收入，常年占南宋财政总收入的四分之一以上，四川提供的军粮，更达到整个南宋军粮供应量的三分之一以上，故时人便有“蜀亡则宋亡”之叹。

不过由于窝阔台是在官山九十九泉军事会议上当众宣布拖雷军队的行动路线的，而一路与南宋军队的纠缠也令拖雷的部队失去了奇袭的突然性。因此金帝国在拖雷大军抵达战场之前有了充分的准备和部署时间。此时金帝国的文官系统纷纷建议完颜守绪采取坚壁清野的战略，使对手“欲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不击自归”，但是完颜守绪认为“敌至不能迎战，徒欲自保京城”很没面子，决定听天由命，集中全部主力豪赌一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金帝国的这次主力决战并非全无胜算。因为这次集结相对从容因此并没有出现“千里赴援”的疲惫，更没有误认为对手“从天而下”的恐慌。但是统率这支大军的移刺蒲阿却绝对可以媲美宋襄公。蒙古军队在抵达主战场之前还需要强渡汉水这道天堑。大多数将领都主张击其于半渡或者直接沿汉水布防。但移刺蒲阿却觉得将敌人压制在河滩或者直接沿河对峙比较不爽，远不如让对手渡河再战来得妥帖。

蒙古军队从容渡过汉水之后，金帝国的主力兵团在禹山预先布阵，本来也是占据上风。但是蒙古骑兵一采取迂回的战术，移刺蒲阿就觉得：“今日之势，未可战也。”虽然部下奋战勉强击退了对手的突击。但是移刺蒲阿却不敢放手追击，而是一心等待着对方耗尽粮草不战而败。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兵力是拖雷的数倍，比消耗粮食的速度来，蒙古军队远不是金帝国的对手。庞大的金帝国野战兵团最终在返回邓州补给的途中再度遭到了蒙古骑兵的突袭，几乎溃不成军，退入邓州城后，甚至不得不鸣钟召集暗夜中迷路的士卒。禹山的惨败再度被移刺蒲阿鼓吹成了胜利，不明真相的金帝国朝野一片欢腾。左丞李蹊甚至喜极而泣的表示“非今日之捷，生灵之祸可胜言哉！”而原本聚集在金帝国首都——汴梁的难民和民兵也纷纷返回家乡，结果几天之后便都成为了蒙古大军游击骑兵的俘虏。

蒙古骑兵在汴梁附近的游击作战，成功地将猬集于邓州的金帝国主力兵团吸引了出来。而在行军的途中，拖雷不断发动突袭和骚扰，令金帝国军队疲惫不堪，而又一场大雪更令早已习惯了城市生活的金帝国士兵在三峰山野外几乎全部失去了战斗力，而蒙古骑兵养于塞北，对于这样的寒冷天气表现出了良好的免疫能力，最终除了完颜彝等少数将帅逃进了附近的钧州城外，金帝国最后一支可以一战的野战兵团也全军覆没。

在钧州城内完颜彝率部与蒙古军巷战，最终主动放下了武器。而在被俘之后，这位金帝国最后的名将表现出了一个军人应有的气度。在拖雷面前他自报姓名，随后说：“我是大昌原、卫州倒回谷战役的指挥者。我如果死在乱军之中，也许还有人会猜测我是独自潜逃了。而今天我明明白白的死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世人知道我的结局。”不过对于这个蒙古军队的宿敌，拖雷倒不是很客气。对他施以酷刑，折磨而死。面对这样的硬汉，蒙古军队中也有将领表现出了惋惜之情，他们用马奶酒祭祀完颜彝。希望这样的好男儿“他日再生，当令我得之”。

而就在拖雷的大军一路奏凯的同时，其他的几路蒙古军队却状况频出。特穆尔岱率领的左路军在归德府遭到了金帝国防御部队的顽强抵抗。在这座曾经以睢阳的名字创造了中国历史上城市防御战传奇的城市里，金帝国军队竟然在当地百姓的指引下挖出了唐代张巡所埋的古炮，而且数量多达五千门之多，而特穆尔岱屯兵的城南高地据说就是尹子奇攻破睢阳故址。有人向特穆尔岱提出决开黄河大堤，水灌归德府的建议。谁知道河水从西北流向城西南的濉水故道，反而成为了天然的护城河。恼羞成怒的特穆尔岱想要追杀这个馊主意的提出者，却发现对方早就卷了赏金跑路了。

在汴梁城下，当年铁木真麾下号称“四狗”之一的速不台同样遭遇了空前的苦战。作为金帝国的第二首都，汴梁经过了五代十国时期历代君主和北宋政府的多年经营，城防体系堪称世界一流。而当年曾被宋钦宗用来砸过女真大军的皇家园林艮岳中的太湖、灵壁假山石再度成为了投石车的弹药。从这个角度来看宋徽宗赵佶耗费国力搞得“花石纲”也并非全无用处。而在这场攻防战中中原帝国的科技优势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铁罐中灌满火药的原始榴弹——震天雷令蒙古大军的诸多攻城器械形成玩具。而以火药为动力的“飞火枪”更压制了掩护攻城部队的强弓劲弩。起初对于金帝国的停火请求，速不台还牛气冲天的表示：“我受命攻城，不知其他。”最后也只能放下身段，主动提出：“两国已讲和，更相攻耶？”

而在激烈的汴梁攻防战中还有一个小插曲。矢石如雨之下，竟然有一个女孩子冲到城下，大声疾呼：“我叫张凤奴，是被蒙古军掠走的许州人。敌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大家努力为国坚守，不要被他们所欺骗了！”言竟就跳壕沟自杀了。没有人知道在乱世中这个弱女子经历了什么，但是她最终的绝响却绝对是出于一个普通人的善良和顽强。而在这场战役之中，位高权重的女真人并没有太多的伤亡，在蒙古大军撤离之后，汴梁城外却多了九十多万座新坟。完颜守绪的大女儿对自己的父亲说：“近来立功效命的都是汉族及其他异族。我们女真人太平的时候就钩心斗角，有事却让他人尽力，百姓焉得不怨？”可以说蒙金战争后期金帝国所表现出的大多数悲壮，与其说是女真族最后的光芒，不如说是汉民族在守护自己家园中一如既往的无畏和顽强。

1231年，窝阔台与拖雷的分进合击，虽然掠取河南十数州。但归德、汴梁的久攻不下还是令同样承受巨大战争减员压力的蒙古帝国不得不于1232年农历四月选择回师，而就在蒙古大军北撤的途中，一出离奇而荒诞的政治闹剧悄然上演：身为大汗的窝阔台突然病倒，随军的萨满巫医随即表示：“这是金帝国的山川之神认为蒙古大军杀戮过多所导致，不用人命为供品是无法解除其诅咒的。而甘愿牺牲的还必须是蒙古大汗的兄弟或者子侄”。这个时候最令人觉得惊奇的事情出现了，拖雷竟然主动提出愿意为自己的哥哥献出生命。在喝下了窝阔台的洗澡水之后没几天，拖雷便死在了行军途中，而窝阔台则神奇的康复了，对于这一段关于兄弟情谊的神话，或许连习惯为了胜利吹鼓的史官们都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于是留下了“窝阔台康复，而拖雷病死，虽然可能是巧合，但是弟弟这种至孝，可以感动鬼神是没有问题的。怀疑它过于荒诞的人，都是世俗浅薄……”

据说拖雷在甘愿代死的同时也希望自己哥哥能照顾他的孤儿寡妇。这一点窝阔台的确有去做。不过他的安排是让自己的长子贵由按照蒙古的旧俗迎娶拖雷的遗孀—唆鲁禾帖尼，从而“继承”拖雷系的全部领土和麾下的百姓、财产。不过窝阔台显然太小看自己的弟妹了。作为拖雷的妻子，唆鲁禾帖尼是克烈部首领王罕之弟——扎合敢不之女，可以说是从小便在显赫的草原贵族中长大的，因此对于政治格外的敏感，她不仅对窝阔台的这一安排，以要“教养拖雷诸子成人”为理由婉拒了。更对窝阔台不经宗室会议商讨，便私自将拖雷名下的财产分给自己的三子阔端的行为采取了忍让。

应该说拖雷夫妻的遭遇在蒙古帝国内不乏同情者，以失吉忽秃忽为首的铁木真时代的官员曾向唆鲁禾帖尼提议，应该召开诸王会议对窝阔台当面质问，但是唆鲁禾帖尼却反过来说服他们应该遵从大汗的旨意，而且虽然被分割了部分财产，对于唆鲁禾帖尼而言她和她的儿子依旧衣食无忧，而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日益长大更能感到安慰的了。

唆鲁禾帖尼顺从的态度最终引来了窝阔台的信任，根据《史集》中的说法“（唆鲁禾帖尼）她在采购他们（诸子）和丈夫的军队的食品和装备之时，建立了严格的核算措施，使任何欺骗都不可能得逞。合罕（窝阔台）一切事情都同她商量，不违背她所作出的决定，而且不允许对她的命令作任何更改”。似乎有将唆鲁禾帖尼视为自己“贤内助”的意思，而获得拖雷大量领民的阔端也把这份恩情算到了自己婶婶的头上，在未来新一轮的权力角逐之中抛弃了自己的侄子失烈门等人，站在了堂弟蒙哥一边。

除了将唆鲁禾帖尼吸纳进自己的智囊团之中，窝阔台还对拖雷的长子蒙哥十分宠爱，甚至一度有将汗位传给对方的意思，据说他曾爱抚地摸着蒙哥的头说：“你是将来可以君临天下的人啊！”不过这可能只是一句玩笑，因为随后窝阔台又因为自己用母牛来喂自己养的豹子时，小孙子失烈门一句：“那小牛怎么办？”感到自己的小孙子宅心仁厚，也认为失烈门有君临天下的潜质。拖雷系的蒙哥兄弟想要翻盘仍要耐心的等待时机。而在解除了拖雷系对自己家族威胁的同时，窝阔台也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叔叔——铁木格斡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