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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官渡之一:白马津制造千年武圣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07 13:32:1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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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对付庞然大物袁绍,这场战争曹操实际上已经做了两年的准备工作,早在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征张绣,伐吕布的军事行动,其实就是为了尽除后顾之忧。张绣的主动归降,许都南部的威胁大减;还多了一个额外的收获:消灭了张杨及他的后继人眭固,攻取了河内郡,许都西北方向从此安全。

而建安五年元月清除董承等人的行动,则消除了来自内部的隐患;冒险出兵徐州打击刘备的成功,又使曹操对东部放下心来。现在可以以全部精力对付袁绍了。

当然,这也是在解除后顾之忧,曹操念念不忘的还是荆州。那里不仅是江汉平原的鱼米之乡,还可以东收吴越,西伏巴渝。那时候,曹操才算得上实现了自己的政治目标:将天下收入自己囊中——天下姓曹而不是姓刘。

最可贵的是,曹操通过一连串的实战,磨炼出了一支战力非凡的精兵,与初掌兖州时的三十万青州军相较,有了质的不同。更可喜的是,一大批将领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不遇紧要,曹操基本上可以真正地运筹帷幄了。

那么现在是否就具备与袁绍一决生死的优势了呢?分析一下客观事实,我们就会发现,还是不行。不管从实力还是支持战争的后续能力上,曹军还是处于明显的弱势,尤其是在双方大局的军事态势上,更是处在不利地位。

袁绍现在可以从三面包围曹操所控制的地盘:

东部由袁谭控制着黄河南岸的青州,袁军掌握着随时袭击曹操后方根据地兖州的主动权;

中部是袁绍的十余万机动部队,千里黄河防线,简直防不胜防,曹操即使把全部十多万兵力布置在那里,也是兵力单薄,处于随时挨打的境地;

西线的河内郡处境更是险恶,首先面对的是并州一州之力的威胁,而且地处黄河北岸,救援难以及时,就是想撤回河南,也绝非易事;

东南方向有降后复叛的汝南黄巾军刘辟、龚郝等部随时骚扰;正南的广陵等地,已经与孙策的江东军刀兵相见;

西南更是疏忽不得,那是袁绍的盟友刘表的荆州部队,虽然通过收降张绣,曹军控制了荆州的南阳郡,但那刘表会就此罢休吗?

当年陶谦也是以十余万步骑守徐州而兵力捉襟见肘,现在曹操实际占有徐、兖、豫三州之地,这点部队哪里能顾得过来?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只能解决一头是一头:命琅琊相臧霸率精兵入青州、攻齐、北海等地以牵制袁谭军,如此兖州可安;为防万一,又派东平相知兖州事程昱率兵七百人防守鄄城,以保障右翼安全;七百人能起啥作用?曹操的兵力再紧张,也曾欲增兵鄄城,但被程昱拒绝了。

程昱:“兵少有兵少的好处:那袁绍若是重兵来攻,得不偿失,轻骑来犯,未必有把握破城,但若是大举增兵鄄城,袁绍必感自己左翼受到威胁,一定会重兵来攻,如此鄄城必不能保,七百弱旅对西北方向的袁绍产生不了威胁,反而会更加安全。”——程昱的胆略非凡!那袁绍如果不这么听话怎么办?

对汝南黄巾军刘辟、龚郝等部,曹操命蔡阳率部驻守叶县,以防止许都南部受到骚扰;又命裨将军李通率部与汝南太守蒲宠驻守汝南,以防江东孙策有什么意外举动。

防御荆州刘表,曹操派出的是扬武中郎将曹洪率部驻守宛县,只准监视,不准擅挑战火;而对处境危险的河内郡,曹操反而命令河内太守魏种主动攻击并州,实际上这是以攻为守之计,轻拍着别人的时候,别人也顾不上来打你了。

为策万全,又令时任厉锋校尉领广阳太守的勇将曹仁驻防阳翟,以掩护左侧背;命建武将军夏侯惇率部防守敖仓,派一部防守孟津,以掩护左侧安全,必要时策应河内的魏种。

三下五去二,曹操的机动兵力还能剩多少?不足四万,骑兵仅两千六百余骑,所以关键的还是应付正面的袁绍主力,主动攻击没那个实力,坚守黄河防线也绝无可能,只能采取战略防御姿态,而且是让出天险黄河屏障,守点不守面,实是被迫如此布置。

由许都向东北方向,曹操布置了四道防线:前哨据点为白马津,由东郡太守刘延驻守,首先阻击一旦渡河南下的袁军;二线由平虏校尉于禁率领步骑两千驻守延津,兼顾延津河防;派裨将军徐晃、张辽率步兵万人在阳武布置了第三道防线。

曹操本人则带领刘备的降将关羽和乐进、许褚诸将及郭嘉、荀攸等谋士驻扎官渡,组织指挥全局战斗,这也是通往许都的最后一个防守据点。

许都则交给了侍中兼尚书令荀彧,总理后方诸事,并指挥司隶校尉兼督关中盐运使司钟繇督运关中粮草,由督军校尉颍川太守夏侯渊督运到前军。

应该说,这是一个撅起屁股挨打的阵势,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良策?这是谋士郭嘉、荀攸共同制定的作战方案,唯一的有利之处是:能以逸待劳地根据敌情使用机动部队。

架势摆好了,就等着人家伸手来打了,令人担心的是:人家是先敲头呢,还是先朝屁股上来一脚?或许朝心窝里的——许都来一记重拳呢!事实上是三处先后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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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袁绍决定出兵也不是那么容易,内部人事方面的政治斗争相当激烈,这直接影响了袁绍的决策。

袁绍有三个儿子:长子袁谭(字显思)、次子袁熙(字显雍)、幼子袁尚(字显甫)。

袁谭的品行有口皆碑,而且屡立战功,那青州其实就是袁谭打下来的;幼子袁尚长得最帅,又加上袁绍的后妻刘氏极为偏爱袁尚,枕头风当然常吹给袁绍,袁绍也惊叹小儿子的英姿美颜,便打算让袁尚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但自古承嗣应先立长子,怎么办?袁绍便把自己老爹对自己用过的歪招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袁绍被过继给自己的伯父):把袁谭过继给了自己的哥哥为后,这下长子反而成了从子,没有了继承人的资格,又任命袁谭为青州刺史,使之远离了冀州,下一步该明确袁尚为继承人了。

虽然没有来得及明确袁尚的地位,但从他不顾沮授的劝谏分配四州来看,那意思是很明白的,冀州牧的位置就是留给小儿子的。这下文武官员们也就不可避免地暗分成了两派,开始各为其主地相互拆起台来。

几个主要的谋士都已确定了自己将来效忠的对象,逢纪、审配选中的是袁尚;而辛评、郭图则拥护袁谭;这四位相互攻击是不留任何余地的,但未表态支持任何一方的田丰、沮授却遭受两方面的同时攻击,在打击这二位的时候,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掺和了进来,那就是袁绍本人!

当初在曹操远征刘备时,竭力建议袁绍袭击许都的田丰现在改变态度了,该打的时候没打,现在曹操已经班师,驻军官渡,而袁绍这时反而决定进攻许都。

田丰坚决反对此时出兵:“曹操既破刘备,许都不再空虚,安能避虚而击实?况曹操用兵,出神入化,计谋变化无穷,毫无轨迹可循;军虽少难以轻视,应按兵等待时机。将军现据山川而守险要,役四州之人力,地固若金汤,人四方云集,宜外结英雄,内奖农桑,后选拔精锐,觅敌之软肋,勤出而迭击,乱黄河之南。敌顾右,我攻左;敌救左,我击右,则敌必疲于奔命,人不能安。我无劳苦,敌已窘困,不出三载,即可坐胜。现弃必胜之谋略,却付成败于一战。万一不期,后悔莫及也!”

袁绍心说:“前时劝出兵的是你,现在阻出兵的还是你,怎么反过来正过去都是你的理?咱俩谁是主帅呀?”决定不理睬田丰的劝阻,照常兴师。

那田丰却不顾袁绍的盛怒,竭力劝谏,袁绍实在受不了这位了,便以为敌宣传、扰乱军心的罪名,下令逮捕了田丰,脚镣手铐,囚入狱中。

同时将那才子陈琳所撰之讨曹檄文,传遍天下各州郡,先从舆论上把曹操搞臭再说。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二月,袁绍提十万大军、万余精骑进驻黎阳。大军未动之时,沮授已预感到此行不妙,便召集全族,散光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本族众人不解,沮授慨然长叹:“此行功成,威无不加;战事若败,一切难保,痛哉!”

兄弟沮宗不以为然:“曹操兵力脆弱,不堪一击,你的恐惧从何而来?”

沮授惨然而答:“以曹操之智谋伟略,又借天子之旗旌号令,岂得易胜?我虽克公孙瓒,军实已疲惫。况主上骄傲,部将顽劣,此战必瓦解我大军。昔日扬雄有言:‘六国愚哉!为秦王而弱周主。’正应我今日情景。”

此时袁军已与曹军隔河相望。袁绍命大将颜良,率部渡河,围攻东郡太守刘延所据守的白马,沮授谏曰:“颜良性孤僻,虽然骁勇,但非帅才,不应用其独当一面。”

袁绍心里暗暗冷笑:我之大将,又岂能是你辈所能尽知?随即不理沮授所劝,仍派颜良率军渡过黄河,威风凛凛地杀向了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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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中弥漫着一种“恐袁症”。

这可不是好兆头。曹操现在最需要的是做两件事:一是要让大家认识到袁绍是只纸老虎的英明论断;二是要来个初战立威。

前件事曹操早几个月就在做了,去年八月曹操初抵黎阳拒袁军时,将领们就提出过能否战胜袁绍的疑问,曹操详细地介绍了袁绍的为人与本领:“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划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

用白话来说,大意是:我最了解袁绍这哥们儿,这个人心比天高,智力却低下;表面威风无以复加,内心却胆小如鼠;多疑善妒,缺乏威信。军队虽多,部署混乱。手下将领骄傲蛮横,视政令军令为无物,各将自行其是。土地虽广袤,粮食虽丰厚,不过是为我们储备的军粮,现在就差接收这道手续了。

武人们大多都实在,太祖只要说一声:胜利就在前面!将领们马上便顿觉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驰骋疆场!

文人就心细得多了,孔融就不无忧虑地对荀彧说:“袁绍兵强,四州地广;有田丰、许攸才智之士为之谋;审配、逢纪尽忠之臣劳其事;颜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众,欲克怎易?”

荀彧回答:“绍兵虽多而法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后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颜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擒也。”(《魏书·荀彧传》)

这里荀彧回答地有理有据,不过中间那句“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也未免太过于神奇了,笔者认为这肯定是作史者陈寿自己给加上的,把一个人吹乎得过于神也就假了,御用文人们连说谎都那么低劣的水平,这是把读史的后人都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傻瓜之缘故。

将士们的心理问题表面上算是解决了,要从根上除掉“恐袁症”的顽疾,却是需要做到后一件事:首战必胜!

这可并非易事,前方军报:袁绍的大将颜良,已率部渡过黄河,正在围攻白马津,东郡太守刘延正苦守待援。

曹军将领心中暗怯,据说是因为袁军中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颜良和文丑。

其实对付袁绍的主要勇将,曹操内心早就做好了打算。身边的几个非嫡系将领刘备的原大将关羽、吕布的原勇将张辽,在战场上的勇猛名声丝毫不亚于颜良、文丑。

让他们勇将对勇将,竞争的结果肯定错不了,尤其是关羽,据说他的故主刘备已投奔了袁绍,此战关羽若能建功立业,那刘备在袁营的日子过得还能舒服吗?关羽的手上只要沾上了刘备战友的鲜血,那他也就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曹操干下去了,派他打头阵,一刀劈两家。

曹操决定派关羽为主将,张辽为副将北上援救刘延,对付那万人敌颜良。现在只有一种担心了,二人所部仅五千步兵,去攻击一万多步骑的颜良,实在难有胜算,但关羽早就期待着一个立功报答曹操的机会,也从心里没看得起那个什么大将颜良,领军便要出击白马。

荀攸说话了:“我兵力太少,恐难以取胜,必须将敌之攻势分散才可。主公可先停军于延津渡口,做出北渡黄河之佯势。袁绍得此消息,必然以为我欲抄其后路,定会分兵向西阻截。此时主公再以轻骑急袭白马,乘其不备,颜良当掌握之中。”

曹操接受了荀攸之计。

袁绍得到曹操欲在延津渡口北上之敌情,果然派军向西邀击。而曹操却率关羽、张辽等将士转军直扑白马,轻骑昼夜不停,直欲袭击颜良一个猝不及防。

但还是功亏一篑,围攻白马的并非只有颜良所部,郭图为军师的淳于琼部也到了白马,及至曹操到了距白马十余里,围白马的颜良已经得到消息,大惊之余,却未恐慌,淳于琼部继续围城,颜良亲提所部主力迎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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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援白马的曹操仅两千轻骑,由于昼夜行军,与颜良前来迎战的部队迎面相遇时,部队已人困马乏;与此相反,颜良步骑混合的万人大军却是以逸待劳,在通往白马的必经要道布好了阵势。

曹操突然袭击的愿望破灭了,现在唯有凭实力决战,可是,对曹操来说,这几乎是一场遭遇战,两千对一万,哪来对决的实力?放弃增援白马?就算曹操突然有这个应急想法,现在也不可能了,自己的部队马力已乏,那颜良的骑兵却处于养精蓄锐的状态,能放自己逃命么?

曹操对于逆境状态的战局有着不同常人的悟性,他清楚地知道,此刻不能有任何示弱的表示,稍有犹豫,自己部队的士气便不复存在了,而颜良便连阵势都不用结了,直接开始对自己的清剿就是,所有的曹军连逃命的可能性都不会有的。

必须保持进攻姿态,颜良不会清楚曹军的实际情况,所以才提前摆好了厮杀阵势,这对于曹军来说,既是不幸,又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幸的是:结好了战阵的敌军更难以撼动,曹军毫无胜机;万幸的是:颜良没有采取伏击的战法,那种局面不敢设想,也不堪设想!

对于即将到来的不妙战局,曹操既清楚又无奈:这是将部队赶向颜良的虎口之中!可是在这战局突变之时,谁又能有什么应对良策?

只得本能地颁下军令:擂起战鼓,做好出击的准备!同时又暗令:不准轻举妄动,抓紧休息马力。这种局面能维持多大一会儿?曹操自己也不知道,只能稳一刻是一刻了。

左方有一地势稍高的土坡,曹操率关羽等人驰了上去,总要观察一下颜良军所布的是什么阵势吧?但愿能觅得一丝战机,或者说能得以远遁的机会。

一瞭之下,曹操的心变得“拔凉拔凉”!那颜良看来绝非浪得虚名,也不仅止于是名万夫不当之勇士,还肯定是名精于战场指挥的将才,观其布阵便知其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是一名从刀口里滚打出来的行家里手。

颜良的河北军衣甲鲜明,威武雄壮,结阵疏密有度;步骑弓弩诸兵种搭配合理;两翼的强弩利箭皆已开弓待发;前排的长枪军密如枪林,犹如一道用红缨组成的靓丽的风景线,只是那红缨之上闪光的枪刺却是骑兵突击的克星;每名长枪兵的身旁都有一名刀牌手,那是为了防备远距离的箭弩而准备的,如此配置,就是步兵扑到了跟前也不会占什么便宜。

关键是战阵的内层:数千铁骑隐隐可见,盔甲与刀斧相映生辉,那是蓄势待动的死神,突击受挫的敌人根本无法躲过他们犹如雷霆的万钧重击!骑兵方阵的中央麾盖摇动处,眼见得是颜良指挥中枢,如此作战,也未免有点奢侈豪华了些,却可以感到敌军主帅的气傲神闲,指挥若定,志在必胜。

曹操看了良久,沉默不语,那神情却又明显地露出了对河北军的赞叹,关羽不禁冷笑了一句:“关某前去看看便回!”

曹操点头应允,正待问关羽需带多少部队同往,谁知关羽竟纵马下了土坡,单刀独骑直冲颜良大阵中央的麾盖而去!曹操大惊!急命张辽率部接应,但组织部队哪能比得了一人之行动迅速?还没等到张辽率部出动,关羽已被淹没于颜良的战阵之中。

颜良的前锋突见敌军中驰来一骑,都不明所以,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阵营中出现了窝里反,内乱致使敌将临阵倒戈;二是敌军派来军使,来接洽约战或投降事宜。不管哪种情况,都不能贸然对其伤害的。

纳闷之时,敌将已冲到阵前,冲击的速度反而加快起来,袁军几乎是本能地让开了一骑通道,目瞪口呆地看着来将直奔颜良的中军而去,人人带着迷惑不解的神情暗念着一句话:这家伙疯了?

这情形颜良也看到了,心中大疑之余便不由自主地策马前迎了几步,亲兵卫士于军阵之中却不敢乱动,呆看着自己的主将与来骑单独会了面,不过也没什么,颜将军力敌万人那是全军出了名的,或许是颜将军因事关机密,故意甩开我等,而与早约好的来骑单独会晤呢?颜良军纪极严,无将令谁敢妄动?别主动找死了。

如风驰电掣一般,关羽的单骑如同一只小船冲开了波浪,得到颜良骑阵之时,近卫铁骑竟然无人阻挡,大家其实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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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肃杀威严的军阵中。

一瞬间敌将已来到眼前,颜良一句问话只吐出了半句:“来将何人?且通姓……”那来将竟把一杆大刀向自己的胸口点来。

颜良反应极快:这不是什么军使,更不是来投诚的,是来单挑决斗的!哪遇到过此类不可思议的荒唐事呀?就是单挑厮杀,也要在两军阵前呀,这不是明来送死么?再说了,单挑俺颜良怕过甚人?来不及想了,敌将的刀尖已将到胸前,先招架住再问那下半句吧。

也莫怨颜良大意,关羽的长刀平伸,那是枪、矛、戟之类的套路,是长刀斧类兵器的大忌,重长兵器前伸,一旦被对方的兵器锁住,便等于被解除了武装,既不能上举下砍,又无法横扫平推,实是与自杀无异。

现在许多史家确凿地认定:关羽的兵器并不是什么“青龙偃月刀”,而是使用的长矛,那史书中的“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剌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大家在这里都只注意到了那个“刺”字,不是矛、枪,如何能刺?

其实这是由于众史家学者不懂得中华武术的缘故,碰巧笔者对此道素有研究,须知:大刀运用,素有八法:劈、撩、崩、挂、粘、抹、点、刺,刺恰是大刀高手练到功夫稍深时的用法之一,再高深些能把“锁”“滚”二字运用自如的话,应是绝顶之大师级别了,关羽应该就是在这个级别之列的。

颜良也属用刀的行家,但对这种一般对阵用不着的高深武功却懒得细研,乍一遇上,一时难以反应过来是可以理解的,但当自己以刀盖住关羽虚点的刀身时,却突然大悟:兵器着不上力?来敌是名绝顶高手!

一般来讲,对刀的双方,只要占了上式的一方,那就等于占据了绝对上风,对方只有两种招法应对:回刀的同时前送刀攒击敌,以消减敌人兵器上的力度;借势下劈,躲开敌人的兵器。不过前送刀攒是一种自保的无奈应变套路,而且一般仅用于步战,马战时双方接触时间极短,是没有机会频繁反复变招的;而那下劈一般是没有目标的,取得实效极难。

颜良的大刀刚与敌刀接触,明看着双方的兵器碰上了,却突然有一种斩空的感觉,太大意了!正欲变招之际,对方的大刀竟如同柔软的长枪一样缠了上来,关羽此时是用了一个“滚”字诀,颜良急将大刀横抹,却感觉兵器怠滞,不好!敌人用了“锁”字深功!

颜良大怖,情急之下,大力硬扯回自己的大刀,却不想对方的大刀突然间疾如长矛,借自己的回力直刺过来,一声巨响,颜良胸口中招,颜良只觉得两眼一暗,一头倒撞下了战马!

关羽貌似一击,其实三变:点、滚、锁一气呵成,最后化为一个“刺”字,外人看来轻易成功,其实之中蕴含了关羽毕生功力,绝非关羽侥幸为之!仅这单骑闯阵的胆略,世上又能见几人?艺高人胆大不错,关键在于胆大方能艺高。

且看关羽之孤胆:视近在咫尺的枪林刀阵竟若无物,出击的刀尖并未回撤,而是顺势下劈,虽使不上多大力度,但也不是颜良的脖颈所能硬挡得住的,一颗大好头颅竟被齐整整地斩落!关羽刀尖微挑,那颜良的人头已飞入关羽的左手之中,眨眼间被挂在了战马项边。

待关羽抖起神威,纵马挥刀扫向群敌时,颜良的部下方才如梦初醒,恰同看见了天神临凡,恶魔降世,哪还有人敢上前过招?齐声大号,扭头乱窜,整个军阵乱成了一锅沸汤,片刻间,两翼的弓弩兵也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混乱之时,张辽的接应轻骑已杀到阵中,实际上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阵势了?失去指挥的士兵已经溃散了,两翼的弓弩兵先是未得主帅将令,没敢擅射,及至后来听到主帅已阵亡,已经被自己的部队给冲乱了队列,谁还能有战心?

张辽率部剿杀溃军,关羽却不屑杀戮普通士兵,就在曹操惊喜赞叹之际,一阵鸾铃响处,关羽马到坡前,人未下鞍,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抛在曹操马前,关羽傲然说道:“这是那颜良的首级!”

曹操不禁惊呼:“将军真神人也!”

阵斩颜良,轻摧袁军,曹操于绝境中反而获得大胜,不但是解了白马之围,重要的是铸起了将士们战胜袁军的自信!关羽功之大可以说是无以复加,曹操当即表奏朝廷,封关羽为汉寿亭侯,至于金银赏赐之巨,则更不待说。

可是袁绍的大军主力就在对岸不远,而且后方的延津渡口对岸也赶到了无数的袁绍部队,一旦渡河,曹操的后路将被切断,如此这白马津岂不成了钓曹操这条大鱼的最佳诱饵?

曹操没有犹豫,当即决断放弃白马,携带白马津的全部辎重、牛马军械,一起退往延津。而那袁绍已经得到了痛殇颜良的噩秏,又怎会善罢甘休?

一场血战避无可避,黄河渡口,袁绍大军已经开始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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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绍的谋士中有三个人值得细说,头一名便是田丰,此人看事深谋远虑,但因性情耿直,不知变通,这次南征便被袁绍关在了邺城的狱中,以至曹操闻听此信,不禁长吁一口气:“田丰没来前敌,吾无忧也!”

第二个人是现在袁绍的部下,曾是曹操旧友的许攸,这个人自小聪慧,处理军务机智多变,只是有一种当官常犯的小毛病,那就是天性贪财,他的这种行为很糟同事们的鄙视。

第三个就是沮授,与田丰和许攸不同,田、许二人不过是袁绍身边不挂长的参谋,不是有句玩笑话:参谋不挂长,放屁也不响。沮授却是有实际军权的,从前极得袁绍的信任,被授予监统内外三军的监军之职,实际上就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参谋总长的角色。

早在建安四年袁绍初定灭曹大计之时,沮授便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军因历年征讨公孙瓒,致使百姓疲敝,库欠存粮,赋税尤重,此国家大患!应先遣使将公孙瓒首级献捷天子,然后专务农桑,休息人民。曹操若阻隔我与天子联系,我便可名正言顺地进屯黎阳,渐侵河南之地,同时多做舟船,缮修器械,分遣精骑,包抄曹操之东西边境,令彼不得安宁,我却以逸待劳,天下可坐定。”

郭图、审配意见相反:“兵法云:十围五攻,匹敌也当能战。今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操,灭曹只在翻手之间,今天迟疑,后更难图也。”

沮授反驳:“义者无敌,骄者先灭。现曹操于许都奉迎天子,我若举师南向,于义则违。胜败其实不在强弱,曹操法令严明,士卒精练,非公孙瓒之辈可比,今放弃必胜之方略,而兴无名之师,我为袁公担心也!”

郭图等人明处一句“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说中了袁绍的心思;暗地却向袁绍打了小报告:沮授现在权倾内外,威震三军,日后看来难以克制啊!袁绍不免心惊,便把沮授的军权一分为三,设置三都督,沮授、郭图和淳于琼各监一军,才算心安了。

现在前方颜良兵败身亡的消息传来,袁绍立即决定全军渡河,追击曹操,为颜良复仇!沮授临上船时长叹:“主上欲急胜抒志,部下怎不贪功?悠悠黄河,渡过你容易回来难呀!我又能有甚作为!”

沮授实在不愿意随军渡河,便称身体不适,向袁绍请病假,那袁绍岂是容易糊弄的?当然不许病假,反而心恨沮授临阵欲逃,干脆把沮授所部,一并夺回拨给了郭图,现在等于把沮授的参谋长的那个“长”字给削去了。

此时曹军正在驱赶着白马的百姓、牛马以及辎重粮草沿黄河南岸退向延津,是无力阻渡袁绍的大军的,曹操只得亲自率精骑六百,断后掩护,且战且走,一开始还好些,袁军渡过河的部队数量还不多,不敢当真与曹军接战,慢慢就不行了,袁绍军越来人越多,已有一部分骑兵迫近过来。

曹操干脆放弃了断后阻截,直接率六百余骑占领了延津南阪南麓,并构筑起了一道简易阻击阵地,是欲在此阻截袁军吗?

看来不是如此,进入阵地之后,曹操便吩咐将士,抓紧卸下马鞍,尽量休息马力,只留一名哨兵站在高处监视袁军,并负责不断报告已渡过黄河之袁军的人数。

至于还在路上的辎重牛马,曹操命令全部放弃,押送的士卒集中过来准备作战。这时瞭望的士兵报告:有五六百骑正在靠近!

曹操没有理睬,一会又有士兵报:“敌骑渐多,步兵已经不可胜数了。”曹操发令:“不用再数了!”——再数下去估计自己的士兵就要心慌了。

率先渡河的袁绍军是由左将军刘备、大将文丑率领的步骑混合部队,刘备对袁绍的这次军事行动是持绝对支持态度的。自己的妻儿们生死不明,可以肯定他必陷曹营;关、张不知去向,但最大的可能也是折于曹军,那罪魁祸首便是穷凶极恶的曹操。

自己依附袁绍也是拜曹操所赐,反过来也可以说依附袁绍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对抗曹操,袁绍的大军向许都逼近一步,也就等于刘备与祸福难测的妻儿兄弟距离缩短一步。现在真的与曹操打仗了,刘备虽为客卿,也是打心眼里乐意亲临前敌的。

文丑则是在袁军中与颜良齐名的勇将,平素与颜良英雄相惜,私交不错,这次听闻颜良命丧战场,尸骨无存,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心中早已暗暗发誓,一定要用实际行动为哥们儿雪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这次作为前锋渡河攻击曹操,是他主动要求的,本来亲统步骑各半的一万大军痛击鼠窜的曹操是件挺爽的事,谁知主公偏又派了那丧家之犬刘备与自己共同领军,真是霉气!不屑与这曹操的手下败将为伍,到时候战功算谁的?在后面指挥步兵等着打扫战场吧,且看俺独率铁骑在前敌建功!

文丑指挥作战是个谨慎的人,不集结到一定兵力是不会贸然向逃敌发起突击的,所以在大军陆续渡河时他一直采取的是纠缠战术,决不让曹军脱离了与自己部队的接触,就是这样的佯战,曹军看来也支持不住了,现在已缴获了大量的辎重,一场大功看来是已经到手了。

渡过河来的部队已经集结到了四千余骑了,现在是时候了,对敌人临时构筑的阻击阵地发起决定性突击的时候到了,颜良兄:今日俺要以曹操的人头祭你的在天之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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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的骑兵即将发起冲锋了。

曹操手下将领们都是战场上滚打出来的行家,怎会看不出目前险恶的局势?那文丑的部队一旦冲到自己的阵地,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没有人愿意与此简易的阵地共存亡,便竭力劝谏曹操放弃这根本不可能守住的阵地,退至延津自己的营寨。

曹操听着将士们的建议,不置可否,却以目光询问众谋士的意见。荀攸说话了:“这是专门为敌人设置的诱饵呀!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歼敌良机?”

曹操还了荀攸一个赞赏的眼色,对于将领们的疑惑,曹操用最恰当的方式做了解释:面带微笑,气定神闲,斜靠马鞍,闭目养神。

主帅的自信其实就是部下的依靠,恐慌与自信实际上都是具有极强传染性的,那传染源就是主帅自己,有时候一场战争的胜负竟决定于主帅脸色喜忧转换的一瞬间。

瞭望的士兵又大声疾呼起来:“敌军五六千骑正在向我逼近!”

将领们不能再如曹操一般悠闲养神了,纷纷奔向自己的战马,却听曹操用沉稳的声音传下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军令:“不用理睬他,继续休息。”

自古有句:军令如山倒!将士们只能无奈地坐下。但没有人能当真地休什么息,装神弄鬼也要看时候的!敌人的铁骑即将踏上自己的脑袋,曹操在闹什么玄虚?

瞭望的士兵看来早就忘了曹操说过的:不用再报告敌情了之将令,叫喊的声音都有些走调了:“敌军的骑兵又多了许多!已经开始冲过来了!后面的步兵多得数也数不清!”

曹操吩咐:“将阵地后面驮辎重的牛马全部赶出去。”士兵们照办了,这是给敌军送军资去了,没有人乐意的,曹操更不会这么大方。瞭望的士兵又喊了起来:“敌军在抢我们的牛马军资!”

曹操终于传下了准备作战的命令,但不是让将士们依托现有的阵地进行坚决固守,而是让将士们全部上马,准备出击。现在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主帅的作战意图,可是还是不免心中忐忑,毕竟自己全部的突击兵力不满六百轻骑,如果冲入了十倍于己的敌骑之中,那是不可能有人得以生还的。

可是看着曹操自己也跨上了战马,策马于突击部队的最前列,将士们全觉得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起来!自己的性命就比主公的命值钱么?去厮杀吧!在痛快的拼杀中倒下应该是最富有诗意的归去,有时候奔向死亡也并不是那么悲哀。

文丑在发令进行孤注一掷的突击时心情是相当矛盾的,现在所部全部兵力已经渡过了黄河,自己让刘备率步兵在后面跟进,主要是不愿意让那个大耳朵抢分了自己的功劳,看来这个措施是对头的。自己的骑兵由于行动迅捷,抢先一步捞到了好处,大量的敌军辎重已经被骑兵部队缴获。

为避免让后上来的刘备步兵给抢了去,当然要分出一部分人手去看守这些到手的战果,总不能老子在前面打下来,再送给后面的刘备去当战利品去吧?

正在准备发令让余下的两三千骑向敌军阵地发起最后突击时,突然从敌军阵地中涌出了更多的牛马,看那些畜生们行走的笨样子,身上肯定都驮着大量的财宝,最不济也是宝贵的军粮,怎么办?自己的部队继续冲锋?把这些驮辎重的牛马让给没出任何力气的刘备?

估计曹军是放弃阵地与辎重远逃了,论说骑兵的任务就是追上去,掩杀敌军,获取更大的战果;可是必然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任何逃敌留下断后的肯定都是精兵,除非是突然溃败,否则不会有只顾逃命的敌人,但现在的曹军显然并没有溃败,别说那绝对会遇到的断后精兵,就是留有埋伏也是说不定的事。

而向后看去,那刘备竟然不急不躁,在指挥排列着一个防守的阵势,一步步地向这边逼近过来;自己如果放弃这无数的牛马,径直向前进击,标准的是为刘备火中取栗,让那个大耳朵坐享其成,最后以大量缴获、零伤亡的战果向主公报功,这算什么事呢?

不行!一点东西也不能留给那个缩在后面的大耳朵,到手的东西不捡那是标准的傻瓜,先捡东西后追敌,那才是鱼与熊掌都兼得的美事,打击敌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眼前的利益日后不可能再碰上,做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俺文将军明白得很,吩咐士兵,先收东西后追敌军,敌人是舍财保命,咱们是舍命不舍财。

士兵们全都兴奋了,有谁愿意拼命不愿意发财?一瞬间,冲锋的队列散了,全都奔向了牛马,以及那上面驮着的好东西。

文丑看着自己英勇的战士执行军令那么迅速,不禁得意地笑了,回望刘备,还那么慢吞吞地结阵缓行,如临大敌,真有点可怜他,就这么个笨鸟,也不知以前怎么带兵打仗的?等你赶来杀敌?黄花菜都凉了!

正感叹间,突然敌军阵地上冲出了一时数不清的铁骑,犹如一支支利箭向自己射来,敌军没有像惯例那样擂鼓呐喊,直如同一阵无声的风就刮到了自己马前,此时自己的部队却还在各自疯抢着东西,没人理睬发生了什么。

文丑稍愣神的工夫,四周已经全成了敌军的长矛大刀,随着敌军阵地上明显滞后的战鼓响起,文丑已经在惊恐中顾前顾不了后了。亲兵们也乱了,因为横冲直撞过来的不仅是曹军手中的刀枪,还有那雨点般的骑弩,谁能是金刚不坏之身?

只顷刻之间,文丑丧命于乱战之中,部队群龙无首,瞬间崩溃,幸喜都是四条腿的骑兵,逃命也极方便迅速,后方不远处就是刘备的步兵战阵,半数骑兵逃过了杀戮,被刘备的步兵给保护了起来。

刘备一看大势已去,只得命令弓弩掩护,全军缓缓而退,紧守黄河渡口阵地,曹军倒也不敢相逼,只是重新抢回了自己的牛马及辎重车辆,也缓缓退去。

不幸的是袁军不但未得到任何战利品,反而倒折进去近两千骑兵,其中千余士兵被曹军生俘,袁军自己的辎重牛马反而被曹军掳走千余头。

两阵战损两员大将,袁军人人皆惶,这时袁绍反而镇静下来了。

袁绍心里极清楚曹操想达到的目的:盼望自己知难而退,息兵罢战。你也太小瞧我袁绍了吧?我会利用你这一点的,你不是最怕我的主力渡河吗?那你就等着吧!

曹操啊!你这是在自掘坟墓。爱将的殒命,我的心情无疑是悲痛的,但我只会化悲痛为力量,变愤怒成理智,咱们就继续玩下去!

袁绍经熟虑已经谋定了新的破曹方略:正面大军步步为营,另出两路奇兵,一路袭取曹操的大后方许都;一路越嵩山截断许都与官渡之间的曹军粮道,这叫正中有奇,正奇相辅。曹操!且看你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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