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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共和国政府的“温和派”和“激进派”的对峙焦点问题是什么?

历史大观园 法国史 2021-09-07 11:33:45 0 克列孟梭

法国的君主派就是输在分裂,这段体制之争的战争中,共和派一直整齐划一地行动。共和派也不是一个固定的党组织啊,他们不过是支持共和的人抱团而已,一旦得手,他们肯定要分派划地盘的。

法国共和国政府的“温和派”和“激进派”的对峙焦点问题是什么?

共和派在分裂,分成了两支,一支很温和,一支很激进。温和派比较务实,虽然现在法国并不完美,但我们不用急着疯跑,应该谨慎渐进慢慢地推进改革,一定要等到最安全最有把握的机会,不要引发社会动荡;激进派认为,改革就应该大刀阔斧,最好是一步到位。

这两派有个焦点问题的对峙,那就是要不要报仇。找谁报仇?当然是德意志。那份割地、赔款的条约丧权辱国啊,法国人现在提起德国人就牙根痒痒。法国经济刚刚恢复点儿,法国人就呼吁政府,收复失地,报仇雪恨。温和派觉得,仇要报,但是要等机会,这一派就喜欢说“等机会”,所以有人叫他们“机会主义派”;激进派显然天天张罗着揍德国人。

法国经过快一个世纪的各种革命,真有点伤不起了,所以共和国刚开始的这段,温和派比较讨好,他们小心翼翼地扶持着摇摆的第三共和国走过了学步期。然而,一次次的各种冲击,也终于让温和派支持不住了。

第一件动摇了温和派统治的大事,布朗热事件。说到这个事件之前,我们要交代未来法国历史的一个重要刺儿头,如果没有他,19世纪前后的法国历史恐怕没这么热闹,这个人叫克列孟梭。

这是个医生的儿子,早年自己也学医,第二帝国时期,言论过激,坐过牢。后来游历了美国,对美国的政治制度和国家形态非常赞赏。拿破仑三世被俘,他被临时政府选为区长,正式进入政界。让他曝光率很高的是,在凡尔赛与巴黎公社对峙期间,他充当调停人,来往行走,当然,这个工作基本无效。

第三共和国确立,克列孟梭进入议会,成为激进派的大佬,天天放炮,经常对温和派的政府进行各种攻击,大嘴有时还很刻薄。他有个外号叫“老虎”。

温和派很温,他们总是力求淡化“复仇”情绪,重点扩展法国的海外殖民地。激进派对这个事很看不上,于是,激进派就预备给温和派一个刺激,刺激就是来自于布朗热。

1886年,克列孟梭推荐了自己中学的校友布朗热将军担任陆军部部长。克列孟梭的推荐有自己的目的,因为他感觉布朗热是个激进的鹰派,会支持对德复仇。在激进派支持下,布朗热开始打造形象,我们不能说他是作秀啊:改善士兵的生活待遇,原来用饭盒吃饭,现在改用盘子(估计是能装多点);营房的岗亭刷上红白蓝三种颜色;还准许军人留胡子;取消特权阶层的兵役豁免;将5年兵役缩短为3年。最吸引眼球的是,他号召征召新兵,要随时预备对德开战!

效果真好,布朗热马上成了明星,他全身戎装,骑着黑马穿行在巴黎的街道,一脸的坚毅,有复仇战神的感觉。一时间,他成为法国最红的政治人物,超过在朝的总统总理。

这样一个人成为明星,让温和派有点慌张,于是下令让布朗热下放外省。布朗热乘火车离开巴黎那天热闹了,约15万人到车站送他,有几个激进派的议员爬上火车头,不准火车开动!

温和派还没处理好这个偶像,自己内部又出了问题。当时的总统格列维的女婿,居然伙同别人倒卖由总统发放的荣誉军团勋章。布朗热的拥趸们这下更闹了,你看看总统什么德行,给我们布朗热将军提鞋都不配。

温和派一慌,越做越错,他们居然将布朗热解除了军籍!本来共和国法律规定,军人是不能参政的,现在布朗热不是军人了,他一参加大选,谁能与敌啊?

法国共和国政府的“温和派”和“激进派”的对峙焦点问题是什么?

果然,1889年,布朗热大热成为议员,而他之前组合的来自各派的粉丝自动成为布朗热党人,也跟着水涨船高进入了众议院。反对派已经发现,布朗热可能会是推翻现有制度和现有政府的一把军刀。

此时,布朗热的地位几乎接近神,满大街流行的是他的肖像和像章,关于他的歌曲有300多首,他随便干点什么,就有人写诗写曲地讴歌他。

军刀出鞘,就应该见血封喉,布朗热党人就煽动他,让他直接政变,夺取政权。布朗热显然是个外表强悍内心虚弱的人,对政治的认识很傻很天真,他觉得,半年后他一定能靠大选走到权力的顶峰,不需要搞政变这种得罪人的事。

政治角力,不进则退,天予不取,你就自认倒霉。温和派痛定思痛,很快发现了布朗热的弱点,借口他跟保王党之间有阴谋,说要逮捕他。谁知,这个天天号称要为法兰西流血牺牲的大英雄,听说政府要逮捕自己,既不抗争也不辩护,他带着情妇跑到比利时去了!

这下子偶像崩塌,原来这伙计是这么个玩意儿啊。结果这玩意儿破罐子破摔,不惜丢人丢到姥姥家。一年后,他情妇肺结核死了,他居然在墓前饮枪自尽!一个该殉国的人殉情了,激进派方面表示“鸭梨”(压力)很大。一手捧红布朗热的克列孟梭恨铁不成钢,非常刻薄地评价:这伙计死了和活着都一样,不过是个陆军少尉。意思是说,布朗热的智商情商,也就配个陆军少尉了。

布朗热轻飘飘地死了,他留下的影响却很沉重,法兰西的民族主义空前高涨,对德发动复仇战呼声越来越高。倒霉的共和国政府又遭遇了丑闻。

第二帝国欧仁妮皇后的表哥雷赛布,他一手主持了苏伊士运河的开凿,立了大功,而后接了个新的工程,雷赛布和著名的工程师埃菲尔,对,就是造巴黎铁塔那位,联手建立了巴拿马运河公司,预备按苏伊士运河的模式开凿巴拿马运河。

巴拿马运河的难度超出了雷赛布的算计,工程本来就困难重重,运河公司的人还都喜欢拿工程款挥霍,很快资金链就遭遇了危险。运河公司决定到法国发行一种按期抽签还本的债券渡过难关。债券可不能想发就发,要政府同意啊,最正常的办法,行贿呗。把“有关部门”的人物都买通,债券自然就通过了。

债券顺利发行了,运河公司拿到钱了,不久就宣布负债12.8亿法郎而破产,工程进行了不到一半就停工了。破产就破产吧,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开运河,总是有风险的,虽然购买债券的几十万投资者损失严重,可在政府的安抚下,这个风波也就过去了。

谁知,三年之后的1892年,这个破产事件的盖子被揭开,巴拿马公司掩盖真实经营状况还滥用、挪用投资,整个一伙骗钱的,而他们骗钱的过程中,贿赂了大量的政府官员,都有名有姓有凭有据被提出来,发表在报纸上。

这可真是个爆炸事件,引发群情激愤。议会不得不出面调查。不过,不论是运河公司高层还是涉案议员,集体死不认罪。最后的解决办法是,雷赛布父子5年徒刑罚款,埃菲尔2年徒刑,至于议员吗,太多了,又没证据,都无罪吧。

议会认为他们无罪,可民众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涉案的议员每天出现在报纸上受老百姓调侃,日子过得也挺狼狈。有几个脸皮薄的就直接辞职了,而克列孟梭硬着老脸坚持了一阵,在大选中败北,暂时离开了权力中心。

好在这个事件牵连了不少激进派,所以温和派的政府没有被他们借机打击,算是又逃过一劫。事不过三啊,第三次就怎么也躲不过了。

第三次危机就大发了,前后绵延了12年才水落石出。起因是法国派了个间谍到德国驻巴黎大使馆。这位充当清洁工的间谍,专门负责从大使馆每天的办公室废纸中发现端倪。这天,清洁工发现了一张署名“D”的便笺纸,写给德国驻巴黎的武官施瓦茨考本,上面是法国陆军参谋部的绝密资料,关于法军布防等情报。

第三共和国规定,军官不能参与政治,这些军官也许不会公开表示自己的政治意向,可内部派系纵横,跟政界一样复杂。法国陆军参谋部抓内鬼,看着都有背景,都不敢动,正好有个叫德雷福斯的上尉军官,是个犹太后裔。当时正好欧洲流行排犹主义,就他吧,而且他的名字正好是“D”开头的,谁当间谍传情报还用自己的真名啊?

不到一个月就了结了此案,德雷福斯被革职,发配到法属圭亚那的“魔鬼岛”服刑。内奸被除,按说消息就不会泄露了,可法国的情报还是在向德国流动。这时,有些法国军官就怀疑德雷福斯可能是被冤的,而他的家人也到处发帖子喊冤。

法国的反间谍处处长皮卡尔是个有良知的军官,从怀疑到调查,他很快锁定了真正的内奸,埃斯特拉齐。虽然他手上的证据足够钉死嫌疑人,可陆军参谋部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把皮卡尔赶到突尼斯去打阿拉伯人了。

法国共和国政府的“温和派”和“激进派”的对峙焦点问题是什么?

皮卡尔可不愿意这件事就此湮灭,他将他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他的朋友,很快这个事又引发了全民热议。迫于压力,参谋部重审此案,维持原判,埃斯特拉齐无罪。

普通老百姓可能容易被糊弄,可有思想有见识的知识分子是不会被蒙蔽的。当时很多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开始发起了对这个事件的讨论,挺身而出冲在最前面的,就是著名的作家左拉。

左拉出名是描写比较大胆,经常被保守派说他写淫书。他在法国文学史上还是很有地位的,《小酒店》《娜娜》《萌芽》都是我们应该熟悉的作品。

参谋部维持原判的判决一下来,左拉就在当时的《震旦报》上发表文章,他写的是给总统的一封信,开头用了“我控诉”三个黑体字,信中指名道姓地指责参谋部的军官。影响太恶劣了,法院判处左拉一年徒刑,罚款3000法郎,左拉因此被迫流亡英国。

左拉的行为刺激了报纸销量,法国进入了报业的高速增长期,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是会对社会有明显影响的。左拉跟德雷福斯不认识,可他却因为仗义执言为之获罪,在民众中引发很大的反响,也让这个案子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每天老百姓都在等着案件的新进展,看报纸,尤其是看不同报纸的不同态度,成为生活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民众根据自己的分析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德雷福斯可能冤枉,应该重审,一派认为绝对不能重审,政府和军队的面子放哪里啊。不愿重审的除了高级军官,还有就是排犹分子、君主派和教会等。

1898~1899这两年,德雷福斯的案子是法兰西社会生活的重要内容。两派意见对峙,激烈论战,除了打嘴仗,有些地方还动手,朋友邻里甚至夫妻都有可能因为对这个事态度不一发生争吵和矛盾,法国吵翻天了!好在1899年,这个事稍微缓解了,应该感谢当时的总统福尔。他看社会情绪太紧张太激动,决定牺牲自己娱乐一下大家。他居然在跟情妇鬼混时心脏病突发死掉了,标准的“牡丹花下死”。

新上任的总统卢贝本来是倾向重审的,可他现在的位置注定了他必须和稀泥。他提出个折中的方案,德雷福斯罪名成立,但是可以特赦。

德雷福斯是从“魔鬼岛”回来的,谁也不知道过去5年他遭了什么样的罪,头发花白,神情苍老而倦怠。他愿意接受特赦,也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自己有罪这个事实。

法国共和国政府的“温和派”和“激进派”的对峙焦点问题是什么?

直到1906年,要求重审派的骨干克列孟梭当上了法国总理,才重开此案宣布了德雷福斯无罪,蒙冤12年后,恢复了名誉和军籍。若干年后,德国的当事人施瓦茨考本逝世,他的回忆录披露了真相,真正的内奸正是埃斯特拉齐。作为一个德国人的立场,明知道德雷福斯是冤枉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从上面的记述大家已经感觉到,法国的民众对政府真有不少的怀疑和失望。德雷福斯事件成为打晕温和派的最后一块板砖。1899年大选,激进派取得了众议院的多数。1906年,刺儿头克列孟梭做上了总理,一算时辰,“一战”就在眼前,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政府很危险啊。

激进派上台,做了一件他们一直想做的大事,也就是政教分离,教会不能再影响法国的政治生活。法国的自由民主斗争一直以去教会化为重要工作。但因为第二帝国搅和了一阵,让本已被大革命整得有点衰的教会又复活了,而整个法兰西的政治斗争政局混乱中,一直有一支叫教权派的力量。

1903年,曾经做过神学院学生的孔勃成为总理。不知道是不是早年在教会混得不如意,脱离教会后,他的意见比谁都大,他处理政教分离这个事就更加果断:吊销所有教会学校的执照,也不许再批准教会办学,宗教团体的财产被查封出售,法国政府和梵蒂冈一刀两断。

虽然当时的教皇很想收拾法国,还到法国去号召教徒们造反,不过大约是法国人的思想已经被调教得比较进步开放了,没跟着教皇他老人家闹事,政教分离这个事,办的时候有些阻滞,事后过了也就过了,再以后天主教不过是个宗教而已了。

老百姓不反对政教分离,可工人要反对事多钱少啊。20世纪初,随着集会、罢工这些自由的确定,工人运动开始多了,当然不是早年动不动就抢武器在街上乱打那种。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政党和组织,所以就有诉求有目的地组织有序的罢工或者游行。

克列孟梭成为总理,本来是工作努力,要求严格,雷厉风行,表现挺好的,结果暴脾气没扛住考验,镇压了几次工人运动,被归入“屠夫”一类,不得不暂停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克列孟梭的经历再次证明,在野骂人比在朝执政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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