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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人无己

历史大观园 历史典故 2020-05-29 08:58:28 0


庄子在《逍遥游》中首先用尧与许由的故事阐发“圣人无名”。“圣人”指的是如尧一类“举世闻名”的圣人。对圣人而言,“名”是最大的枷锁,因而庄子强调圣人当有名而不以名为名,心中“无名”。接着,庄子又借接舆之口,诠释“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的“神人无功”。神人是能建神奇之功的人,指于国于民能建大功的功臣。对神人来说,“功”是最大的羁绊,因而庄子强调神人虽建功而不居功,心中无功。《逍遥游》的最后两节,庄子把笔墨落在了“无功”“无名”的至人身上。“至人”指的是那些不但没有“名”没有“功”,而且连“己”都没有的人。这样的人在身份地位上比起“圣人”“神人”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们就是人世间的普通人。但是,庄子认为普通人仍然可以成为“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逍遥游”至人,而其中的唯一途径便是庄子最为推崇的“无己”。

一 什么是“至人无己”

至人,是庄子心目中境界最高的逍遥游者。庄子把“至人”排在了神人、圣人之前,但在阐释“无己”“无功”“无名”时却颠倒顺序,先各用一节来阐发什么是“圣人无名”“神人无功”,最后用了两节来说什么是“至人无己”。这一方面说明“至人无己”在庄子“逍遥游”思想中的重要,另一方面也隐喻着做到“至人无己”之难。

有意思的是,庄子说“圣人无名”“神人无功”,都是直接明确地点明“圣人”如何“无名”,“神人”又如何“无功”。然而,对于“至人无己”,庄子却没有像“圣人无名”“神人无功”那样说得那么明晰,那么直截了当。所以,要想探索“至人无己”的内涵,还得结合《庄子》“内篇”中其他篇章谈到“至人”的片段来一起考量。《齐物论》中谈到“至人”时说:

(至人)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

意思是说,至人对生死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都无动于衷,那些日常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利”与“害”,又能奈“至人”何?对此,郭象是这样理解的:

(至人)无己,故顺物,顺物而至矣。(《逍遥游》注)

(至人)无心而无不顺。(《齐物论》注)。

今人徐复观《中国人性史论》说:“庄子的‘无己’,让自己的精神,从形骸中突破出来,而上升到自己与万物相通的根源之地。”(转引自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陈鼓应也解释说:“无己,意指没有偏执的我见,即去除自我中心,亦即扬弃为功名束缚的小我,而臻至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同上)

郭象注重的是至人在人世间的具体生活表现,“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己”(《庄子·外物》)。意思是至人混迹于街头巷尾,看似与终日为生计而劳碌的普通人并无二致,这是因为他们首先得“活着”。所以郭象的“顺物”着眼于“无名”“无功”的普通人如何才能成为现实生活中的“至人”,以及“至人”的真实生存状态。徐复观、陈鼓应强调的则是已经达到“无己”的至人“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精神境界。其中陈鼓应所说的至人“没有偏执的我见,即去除自我中心”的“无己”,与郭象所说的“无心”其实是一脉相承的。

根据庄子对“至人”的阐释和以上对庄子的诠解,我们可以知道“至人”至少有这样三个特点。其一,“顺物”。顺从自然,顺从变化,不惧生死,不计利害。“死生无变于己”是“顺物”的具体体现。其二,“无心”。不以一己之心衡量万物、评判万物之是非,以“无心”待人待物待世。在“顺物”和“无心”的关系之中,“顺物”是结果,“无心”是前提。人一旦“无心”,不论处于何等生活环境,都能“无不顺”,都能远离精神和物质上的束缚与羁绊。所以,“无心”的“顺物”,就是“无己”。其三,一旦做到“无己”,便可进入“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逍遥游境界。

就所进入的逍遥游境界而言,圣人、神人与至人三者之间并无任何区别,但三者进入逍遥游的途径却大不相同。这是由现实社会中三者身份、地位以及生存状态的差异所决定的。作为现实生活中的圣人与神人,他们不必也无须为生计担忧,他们所要“放下”或者摆脱的,只是名与功。然而,“至人”指的是“游于世”的普通人,生于乱世,他们的物质生活乃至个体生命都没有任何保障。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在现实中采取“顺物”的方式,以顺应自然之变、社会之变、生死之变、利害之变等各种大大小小之变。但他们的“顺”,又不是无所不为的“顺”,不是为虎作伥的“顺”,而是始终都得遵循“不逾矩”的原则,“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己”,站在“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去看待、对待人世间的一切。这才是“至人”有别于普通人的灵魂。倘若失去这一灵魂,就不能称为是“无己”的至人了。这是庄子“至人无己”思想的精髓,也是“至人”不同于圣人、神人乃至普通人之所在。

成为心中“无己”的至人,远比成为心中无名的“圣人”、心中无功的“神人”难得多。这就是为什么庄子将“至人无己”列在首位,却用远远多于阐发“圣人无名”“神人无功”的篇幅来解释“至人无己”的原因。

二 大瓠之“用”与“有己”

与用平实而又冷峻的笔调叙说“圣人无名”、用先声夺人的气势渲染“神人无功”不同,庄子在说“至人无己”的时候,用的是现身说法的寓言式描述: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

“贻”,给;“大瓠”,大葫芦;“剖”,切开;“掊”,打碎。这段话是说,魏王给了惠子一个葫芦种子,经过栽培,惠子收获了一个巨大的葫芦。用这个大葫芦装水,其坚固程度不足以承受水的重量。把它剖开做成瓢,又过于大,无所可容,所以只好把它砸碎了。

惠子即惠施,是名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做过梁惠王的宰相。梁惠王都城原在安邑,国号“魏”,后迁都大梁,改国号为“梁”,魏王因此也改称梁惠王。惠子这里显然是借无所用的“大瓠”来讥讽庄子之说不过是“大而无用”之言,正如成玄英所说:“惠子所以起此大匏之譬,以讥庄子之书,虽复词旨恢宏,而不切机务,……刺庄子之言,不救时要,有同此瓠,应须屏削也。”惠子位高权重,自以为自己所做的都是些“切机务”“救时要”的大事,而庄子的“恢弘”之言,在他眼里却不能解决一丝一毫的现实生活问题,就如同无用的大葫芦一样,不但应该被抛弃,还应该被砸碎。面对惠子的讥讽,庄子不禁感慨地说:

夫子固拙于用大矣。

在庄子看来,“大瓠”因太大而不合惠子之用,过不在“大瓠”而在惠子的不会“用大”、不善“用大”。为了说明何谓“拙于用大”,庄子紧接着讲了个“不龟手之药”的故事:

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至人无己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至人无己,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

“龟手”,受伤的皮肤裂开如龟背上的纹路;“不龟手之药”,防止手生冻疮的药。“洴澼”,在水中漂洗东西。故事说宋人因掌握了防止手生冻疮的良药,即便冬天在水中漂洗丝絮,手也不会发生冻裂的问题。于是有人以重金买得药方,说服吴王,将药用于冬季的吴越水战之中,结果吴王大胜。而此人也因此裂地封侯。庄子的结论是:

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至人无己,则所用之异也。

“不龟手之药”无论在宋人还是“客”的手中,药性并无差别,但因用者不同,用的对象与场合不同,所得结果也就不同。

后人一般认为这里庄子是借“不龟手之药”讽刺宋人不会像“客”那样“用大”,有贬宋人褒“客”之意。其实未必。庄子用这个故事只是想说明如何“用”。同样的东西,只要能“用”得恰到好处,就不能说是“拙于用大”。宋人“以洴澼至人无己为事”,能用不龟手之药保护自己,还能换取“百金”,这是宋人会“用”。“客”用不龟手之药“说吴王”,最后“裂地以封”,这是客会“用”。难怪郭象读到此而感慨道:“此章言物各有宜,苟得其宜,安往而不逍遥也。”就是说,万事万物,只要各尽天性,得其所在,而不被“掊之”,就可以“逍遥”了。接着,就如何“用大”,庄子进一步发挥道: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能盛五石之大的葫芦,原本就不应该装水,也不可以剖开做瓢。这种可“大用”之物到了不会“用大”之人的手中,当然没有用。倘若拥有这个大葫芦的人能用之漂浮于江湖,还会忧虑葫芦长成之后无所可容吗?这样的人,其心就像被塞上了茅草一样不开窍啊。

“大瓠”在惠子的手中最终遭到“掊之”的命运,固然是惠子不会“用大”,但“大瓠”在世人面前呈现出的“有用”,无论是用于盛水浆或剖为瓢,甚至“为大樽而浮乎江湖”,都暴露了“大瓠”心中因“有己”而求为世所用的一面。在庄子看来,但凡“有己”之人,很难避免不去求“有用”,而一旦求“有用”,被“掊之”的悲剧就不可避免。所以对普通人来说,“无己”的过程,是要先放弃“用”,没有了“用”,才能无所“忧”,也才能去除“蓬之心”。

通过庄子对“用”以及“用大”的这一番议论和感慨,我们不难看出,庄子“至人无己”的核心是人如何看待“用”以及如何“用”。

三 “大樗”之“无用”与“无己”

大“瓠”由于“有己”又“有用”,故难逃一劫。虽然庄子说“有用”之大“瓠”如果掌握在会“用大”者手中,很可能发生“浮乎江湖”的命运转机,但这距离“至人无己”的境界还相差甚远。其实,庄子先举“大瓠”之例,不过是为了铺垫出后面的正题,那就是如何通过“无用”来达到“无己”。用庄子的话来说,这样的“无用”就是“无用之用”。所谓“无用”是对外而言,“无用之用”则是对一己而言。如何才能做到“无用之用”呢?最重要的就是得“无己”。于是,庄子又用了一则寓言: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通“途”),匠者不顾。”

大树是“大材”,于世有大用。匠人常常为寻找大材而不惜远赴深山。可是这棵大树就长在路旁,只因为长得臃肿盘结不合绳墨,而且枝蔓卷曲不中规矩,匠人经过时甚至看也不看它一眼。对用者匠人来说,“樗”虽大,却“不材”,所以无用;而对“樗”来说,却因其对外呈现出全然无用的形象而免遭刀斧之祸。这种对外的无用岂不正是对一己之大用?这,就是庄子所说的“无用之用”。

“瓠”与“樗”在世人眼中同为“大物”,其命运却如此不同。瓠的种子为魏王所赠,又经惠子精心培育,原本很有希望成就世人眼中的“大用”。不幸的是,其“大材”因远远超出培育者所能想到之用,结果被视为“无用”而遭“掊之”。“樗”则不同。“樗”也大,却深谙“有用之用”的危害。为了免于砍伐之灾,“樗”不但不求为人所用,甚至不惜“扭曲”自己。“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一棵树只有长成了这副模样,才能使自己免遭斧斤之伐,解除外在忧患。而这种对外呈现出的“无用”,正是源于“樗”内心深处的“无己”。因为只有“无己”,才能无所顾忌、无所畏惧,才会不在乎外在世界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倘若“樗”心中“有己”,恐怕就连“立之涂,匠人不顾”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都会承受不起,那“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逍遥游境界也就无从谈起了。这是为什么在庄子笔下,每每提及箕子、接舆之类佯狂之狂人,以及那些呈现出似“樗”一般的“畸人”如支离疏、哀骀它、申徒嘉、王骀、叔山无趾、子舆、子来等,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深情。不难看出,庄子思想中的“无用”与“无己”是紧密相关、互为因果的。

庄子的“无己”境界,对于守着“腐鼠”不肯放弃的惠子来说,是无法理解的。所以他只能以一个常人的眼光去评判庄子:

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

惠子认为庄子只会说些“大而无用”的话,既不能匡时济世,又不能传道授业,注定一生只能是孤家寡人,穷困潦倒。面对惠子的再次讥讽,庄子用了一个有趣的比喻作为回答:

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

“狸狌”就是野猫;“候”,是等待;“敖者”,指的是“鸡鼠之属”(司马彪语);“机辟”“罔罟”,都是捕兽所用的机关。野猫“卑身而伏”,等待着猎物,上蹿下跳,利令智昏,最后却死于猎人之手。那么,如何才能避免“中于机关之法,身死罔罟之中”(成玄英语)?庄子接着说:

今夫牦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

这里,庄子自喻为“牦牛”,说“牦牛”与“樗”一样,能“为大”,图的是顺从天性,追求逍遥自由,当然不可能像“狸狌”一样费尽心机地忙着“执鼠”。虽然在惠子看来,牦牛大而无用,可正因为它不屑于“执鼠”也不会“执鼠”,才不致为“机辟”“罔罟”所害。庄子用牦牛“不能执鼠”来回答惠子,一方面把惠子引以为豪的宰相之位比作不屑一顾的“鼠”,另一方面说明只有像牦牛这样顺性生长、物我两忘,才能进入“无用之用”乃至“至人无己”的境界。

四 “无己”的意义

很多人说惠子是庄子的朋友,其实不然。惠子与庄子的交往,在先秦典籍中仅见于《庄子》一书。据《庄子》记载,庄子的确是把惠子当朋友的。有一次,庄子还曾远道去探望惠子。可是惠子对庄子却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庄子·秋水》记述说,惠子在相位时,庄子曾前去探望。惠子唯恐庄子会取代自己,竟派兵搜捕庄子。庄子见到惠子后,自比鹓雏,而把相位比作“腐鼠”,说鹓雏“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怎么可能去跟惠子抢食“腐鼠”呢?由此可见,惠子完全不理解庄子,根本算不上是他的朋友。尽管如此,庄子还是把惠子当朋友看待,至少他对惠子所说的,都是坦荡赤诚的肺腑之言: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所谓“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暴力、没有残杀、没有功名利禄,也没有是非、没有高低贵贱的地方,也就像《逍遥游》所描绘的“藐姑射之山”一样。在这个世界里,人人如同巢于深林的鹪鹩、饮于江河湖泊的鼹鼠,“不问何物,悉皆无有”(成玄英语),没有欲念,无所牵挂,“无所可用”,自然也就“无为”“无己”了。一旦行动上“无为”,心中“无己”,就能进入“无用之用”的“逍遥游”自由世界了。庄子用“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勾勒出了一幅多么怡然自得、超然世外的理想人生图景啊!这里人人没有“斤斧”之虞,万物齐一。没有“害者”,也就没有了被“害者”;没有什么可用,也就不需要去“用”,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困苦祸害的存在。

庄子说惠子“拙于用大”,他既不识大瓠之用,自然也不识“樗”的“无用之用”。在惠子看来,庄子的学说,正如这棵“匠人”不顾的“樗”一样,一无所用,因此“众所同去”。但在庄子看来,“无用”就是“大用”,正因为“无用”,“樗”才得以顺性生长,才可以像成玄英说的那样:

不材之木,枝叶茂盛,婆娑荫映,蔽日来风,故行李经过,徘徊憩息,徙倚顾步,寝卧其下。亦犹庄子之言,无为虚淡,可以逍遥适性,荫庇苍生也。

这“不材”之树,不但因“无用”而免遭斤斧,而且还可以为自己提供一个逍遥的养生场所,为一代又一代过客提供憩息之地。可见庄子“无用”之说的着眼点是以“无用”为“大用”,以“无用”为人们提供一个自由心灵的住所,教人们在乱世中如何避祸、如何摆脱人生的种种羁绊,从而进入自由逍遥的境界,达到“无用之用”,这才是“至人无己”的最重要的意义,而并不像后来某些人所理解的那样,是一种极端自私的处世方法。

“游于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德充符》)处于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只有懂得“无用之用”的人,才能了解“樗”的生存之道;只有懂得“无己”的人,才会理解庄子人生哲学中“无用”的深刻含义。

在庄子看来,如果一个人能看透尘世中的“有用”与“无用”,达到“无用之用”,那就不但可以避免像“大瓠”那样不幸被人“剖之”,而且还可以如同“樗”那样得以颐养天年。这样的人,就是“至人”了,而“至人”就是“无己”的人。一旦做到“无己”,就可以不顾忌世俗的一切,超越所有的利害得失而逍遥游:

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齐物论》)

“无己”的至人不会在意世上发生的一切,更不会在意世人的“不顾”以及世俗之人投来的轻视鄙夷的目光,他们对外在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无动于衷,始终保持内心的平静安适,“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于是,其精神便得以“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这样的人,自然无所畏惧,没有什么能威慑到他们;自然得到了庄子由衷的赞叹“至人神矣”。

总而言之,庄子的“至人无己”,就是要在心中“无己”、对外“无用”、不求“有用”,在现实社会中“顺物”而游,却又不失自己的独立人格,能守住心中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净土”,达到“吾丧我”的境地。这样的人,就是“无己”的“至人”。庄子把“至人无己”摆在三种逍遥游者的首位,已经说明进入“至人无己”远比进入“圣人无名”“神人无功”的境界难得多,也更具有挑战性。然而,这却是庄子心中进入精神自由的“逍遥游”的最高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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