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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外安内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2:09:48 0

谦与逊

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

——《汉书·宣帝纪》

“草根皇帝”汉宣帝因为在“民间大学”修炼多年,他时来运转神奇般地登上皇帝的宝座后,按照先皇遗留下来的惯例来了个祭祀宗庙。整个过程里,大将军霍光骑着高贵的汗血宝马与汉宣帝“并驾齐驱”,成了贴身“护皇使者”。

这样的场面盛大庄严,众人无不称赞,唯有坐在舆中的汉宣帝非但没有体会到登基的美好感觉,反而深深地体会到了这样一个关键词:如芒在背。(《汉书·霍光传》:“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

本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则,上任后的汉宣帝马上对朝中官员进行了人事变动。他重用了两个人。

汉宣帝首先重用的人一个是老头,一个不折不扣的糟老头。他的名字叫蔡义。蔡义老到了什么程度了呢?如果按古人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九十耄耋,一百期颐”来看,蔡义则是属于典型的“耄耋”——已年过八旬。

但汉宣帝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姜还是老的辣。此时,正好老丞相杨敞没来由地就病故了,汉宣帝二话不说,就把蔡义提升为丞相,接着又封他为阳午侯。总之一句话,蔡义立马成了朝中的栋梁之才。

另一个是年轻人,年轻到了什么程度呢?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还处在“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阶段,但汉宣帝却不管这一套,立马晋升青年俊杰左冯翊田广明为御史大夫。

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人为霍光鸣不平了。这个空缺的丞相之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蔡义这个离“一百期颐”不远的糟老头来坐啊?难道我堂堂大汉就没有人才了吗?

众人有疑问很正常,但汉宣帝却很清楚,他之所以重用一老一少的蔡义和田广明,是想打压朝中实权在握的“一把手”霍光。众所周知,自从托孤五人组在汉昭帝时上演“内耗”战、导致上官父子被诛后,霍光实际上已成为朝中的“摄政王”,一切大权都掌握在他手里。而刚刚上任的汉宣帝自然对这个三朝元老“敢怒不敢言”,但又不甘心这样一直做霍光这朵“花魁”的“绿叶”,于是,搬出了比霍光年龄更大、资格更老的蔡义来做“探测仪”,想试试霍光的反应。

事实证明,霍光就是霍光,面对汉宣帝的“投石问路”,他显得从容而淡定。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非等闲之辈。面对众人的“质疑”和“非议”,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反而笑着这样对众人说:“蔡义精通四书五经,而且还是先帝的老师,这样的人才难道不配当丞相吗?”而面对小毛孩田广明,他没有不屑一顾,而是谦逊地道:“时代在进步,现在各部门各单位都重视后备人才,田广明的上任说明我们国家后继有人啊!”

眼看立了一老一少,霍光并不为所动,汉宣帝还想再立一“老”——立结发妻子许平君为皇后。

当年“巫蛊门”,皇太子刘据全家被杀,当时尚在襁褓中的汉宣帝刘询被囚禁于监狱中。在这个危难之际,一个叫张贺的人挺身而出。他曾经在太子府上当过“保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曾对刘询悉心照顾,使得这颗“皇种”得以保留下来。

光阴荏苒,转眼间刘询已长成翩翩少年。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好人”张贺开始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劳起来。他本想把他的弟弟张安世的女儿许配给刘询,却遭到张安世断然拒绝。他认为刘询虽为汉武帝的曾孙,但此时只是庶民一个,根本不配娶他女儿。

“内部联亲”计划失败后,张贺充分发挥“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把目标转向了另一个人——许广汉身上。

许广汉原本是汉武帝的贴身卫士。有一次,也许是心血来潮,他拿了别人的马鞍放到自己的马背上,结果因“从驾而盗”罪被判死刑,后来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才改判为宫刑。待到汉昭帝在位时,上官安联合燕王刘旦、鄂邑长公主等人谋反。东窗事发后,霍光派许广汉为“钦差大臣”到上官安府中搜查证据,这件事如果办好了,许广汉将“前途无量”。然而,许广汉却辜负了霍光的期望,因为办事不力,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许广汉的命运是悲惨的,他的女儿许平君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十四岁时就许配给欧侯氏为“童养媳”,然而,还没等她成人,丈夫便来了个“病逝”。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就落魄的许广汉正在为“闺女未嫁夫先死”发愁时,听说张贺为皇曾孙来提亲,当即拍着胸脯就答应了下来。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被老婆泼的一盆冷水给浇熄:“我曾为女儿卜卦,说女儿将会大富大贵。皇曾孙是叛逆之后,若把女儿嫁给他,我们还能有什么指望吗?”

“生活就像是潮水,时涨时消。当你迎向它的时候,它悄然而退;当你离开它时,它又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世事难料,贫富难定,一切随缘吧。”许广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一向“妻管严”的他这回竟然强硬了一回,执意让女儿嫁给了这位落魄皇孙。

“只羡鸳鸯不羡仙”,婚后小两口两情相悦,琴瑟相和,羡煞不少人。也正是因为这层患难的关系,当落魄皇孙时来运转登上皇位后,许平君便成了皇后的不二人选。

然而,这只是汉宣帝一相情愿的想法,要想立许平君为皇后还得经过“摄政王”霍光的同意。

而霍光此时心目中的皇后候选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女儿霍成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霍光这样做也是出于巩固自身地位考虑的。

一场PK大战即将上演,汉宣帝也不含糊,立马来了个“亮剑”,他对身边的侍者说:“朕当年寒微时的佩剑在哪里,去为朕取来。”

众臣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汉宣帝这是表明自己不弃糟粕之意。于是乎,大家争先恐后地上疏请求册立许氏为皇后,场面甚为壮观。汉宣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意推托了几次后,最后只好假装勉为其难地册立许平君为皇后。

这一回合的较量,因为汉宣帝先发制人,而且使用的是暗招子——“化骨绵掌”,霍光猝不及防,还来不及出招就败下阵来。眼看生米已煮成熟饭,他心里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选择了沉默。

沉默归默认,但沉默也是爆发的前奏。果然,当汉宣帝想得寸进尺地再立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为侯王时,霍光选择了“爆发”,他站出来,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同意。搬出来的理由是汉高祖刘邦的经典语录:“非刘氏宗亲不得封王,非有功之臣不得封侯。”补充理由是:“许广汉已经是个废物(和司马迁的遭遇一样,受过宫刑),这个侯爷他当不合适啊!”

由于霍光的阻挠,汉宣帝不敢“霸王硬上弓”,作出了让步,封许广汉为“昌成君”了事。

按理说事情到此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然而,通过这两件事一闹,霍光不干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对汉宣帝上了一道菜,一道口味很地道的菜——炒鱿鱼。

接到霍光的辞职申请,汉宣帝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吃惊,第三反应是心惊。震惊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霍光会主动要求职辞;吃惊是因为是他也被霍光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心惊是因为他的心里被一种叫恐惧的东西所代替。对于雄心勃勃的汉宣帝来说,霍光的主动“让贤”本来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然而,他也明白霍光这是对他这个“草根皇帝”做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举,目的同样是以退为进的“投石问路”。刚上任的他,皇位都还没有坐热,如果没有霍光做后盾,只怕离“废帝”的日子不远了。

于是,汉宣帝马上召开了一次“庆功会”,结果霍光作为首要功臣增添食邑一万七千户,车骑将军张安世食邑一万户;此外列侯填充食邑十人,新封侯五人,赐爵关内侯八人。总之,一句话,老一辈执权者皆大欢喜。

非但如此,汉宣帝为了稳住霍光的心,还给他吃了这样一颗“定心丸”——凡事先“请示”霍光,然后再呈上来。说白了,就是大臣有事要向皇帝汇报,必须先到霍光那里拿张“通行证”,方有上疏的机会。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汉宣帝用这样自我“牺牲”的办法成功地“稳”住了霍光。然而,内政搞定后,他依然眉头紧锁,原来他马上面临来自外来的压力了。

忧和愁

自有此宠复,神意即淡然,偶有酬对,亦只貌合神离耳。

——《夜雨秋灯录·得新忘旧》

给汉宣帝施压的不是别人,是老相识——匈奴。原来匈奴乘汉朝政局动荡之际,又开始兴风作浪。前面已经说过,在汉武帝时,为了联合西域各国共同对付强悍的匈奴,汉朝采取了和亲的政策。刘细君是江都王刘建的女儿,她是第一位嫁往乌孙的汉室公主,也称“乌孙公主”。当时的乌孙王猎骄靡年纪已老,细君的年龄和他的孙子相差无几。语言不通,习俗不同,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毫无温存可言,也正是因为这样,乌孙公主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回乡梦”只是一相情愿的想法。两年后,猎骄靡去世,其孙子岑陬军须靡继承王位。按照乌孙习俗,新王要继承旧王的所有妻妾。细君公主无法接受这种赤裸裸的“乱伦”,写了一封“白皮书”向汉武帝求救,强烈要求回国。然而汉武帝的回话却把她打入了万丈深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公主既然嫁到了匈奴去了,就不要总是想着回娘家……

断了回家梦,又为了联合乌孙共同抗击匈奴的大局着想,细君公主只得含泪忍辱再嫁岑陬。一年后,细君为岑陬生下一个女儿后,因为产后失调,加上心绪难平,不久便忧伤而死。

后有悲诗如下:

秋风瑟瑟秋悲凉,愁云荡荡愁断肠。

路远迢迢路望尽,山高重重山凄凉。

细君公主死后,汉朝继续与乌孙走和亲的道路,结果一个叫“公主”的奇女子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公主出身于“衰落的帝王之家”,她的先祖就是汉高祖的胞弟刘交,这个当年在班上唯一的“三好学生”,在刘邦建汉后,被封为第一代楚王。刘交重用贤德的人才申培公,国家呈兴旺之势。刘交死后,因为长子刘僻非早已“夭折”,因此他的次子刘郢客继承了楚王的王位;吕氏专政时刘郢客迁职为宗正,掌管皇族的户籍族谱;汉文帝时期他的封号被改为夷王;刘郢客在位期间,在“文”方面依然重用申培公(鲁学诗经派的祖师爷),而“武”方面则重用韦孟。

刘郢客死后,儿子刘戊即位。刘戊这个典型的“富二代”不仅不学无术、而且还目空一切。也正是因为这样,申培公在一声“孺子不可教也”的叹息声中,来了个含泪告老还乡。而“心寒”的韦孟也效仿申公辞去官职,远走他乡。不过,走之前他还对刘戊写了封“劝告书”,书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句话:迷途知返。最后一句“吾走也”饱含无限凄凉和悲伤。

然而,刘戊却把他的劝告当成了耳边风,非但没有改过自新,反而在没了“二老”的羁绊后,更加亲小人而远君子。后来晁错力推“削藩”。在被削去了楚王直属的东海、下邳两个郡后,心怀不满的刘戊随后被吴王刘濞成功拉上贼船,参与了“七国之乱”,最终落得个兵败自杀的悲惨下场。

刘戊怎么也不会料到,他逞一时之快,痛快地死了,而他的子孙却还要窝囊地活着。他的家族从此败落,皇亲国戚的居住地没有他们的一寸地盘,皇族宗籍里也找不到他们的名字,王侯将相都和他们划清界限;就算平民百姓也对其冷眼相看,当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公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谁也不会料到,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日后会名扬四海。太初二年(公元前103年),乌孙王再次请求和汉朝“和亲”,正为匈奴而头疼的汉武帝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乌孙的请求。于是,公主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公主到乌孙国后,积极参与政事,致力于兴国安邦的事业,汉乌关系越走越近,一派和谐景象。匈奴眼看乌孙胳膊肘明显偏向汉朝,对“罪魁祸首”的公主恨之入骨,一心将其除之而后快。

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汉昭帝突然“病入膏肓”,一直蓄势蛰伏的匈奴却开始“起死回生”,他们对乌孙发出最后通牒:交出公主,断绝与汉朝的一切往来。

乌孙国王翁归靡回的话很含蓄,但意思一点儿也不含糊:想要我乌孙和汉朝断绝关系,对不起,我做不到。

果然,匈奴壶衍鞮单于接到翁归靡的回话后,表情是:怒,大怒,非常怒,怒不可遏。于是,他开始行动了,派军以车师国为“跳板”直捣乌孙腹地,并且先后对乌孙东部的恶师(今新疆乌苏市一带)和车延(今新疆沙湾县一带)进行了赤裸裸的侵略。

乌孙有难,公主不能袖手旁观。毕竟乌孙也算是为了汉朝才遭到匈奴报复打击的。然而公主没有料到,她发出的如雪花般的求援信,结果却只有一个:泥牛入海,杳无音讯。孤立无援的乌孙只好自力更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自我保卫战。

事实证明,他们的坚持并没有白费。从汉昭帝的英年早逝到汉宣帝的神奇上任,汉朝内部的风云变幻是远在他乡、翘首以盼的公主无法知道的,但她唯一坚信的就是:娘家人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果然,汉宣帝上任、接到公主的“求救信”后,立马召来霍光,和他进行了紧急商议,最后达成如下共识:抗匈援乌。

自古英雄出战场

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这是一个秋风瑟瑟、秋叶满天飞的季节,汉朝出兵十六万,分五路讨伐匈奴,具体部署如下:

第一路: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祈连将军,率四万多兵,目标西河。

第二路:度辽将军范明友,兵力三万,目标张掖。

第三路:前将军韩增,兵力三万,目标云中。

第四路: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兵力三万,目标酒泉。

第五路: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兵力三万,目标五原。

与此同时,派校尉常惠到乌孙亲自去主持战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以说,汉朝对这次“抗匈援乌”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制订详细的作战计划。多年的交战,使匈奴对汉军的恐惧已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步。因此,听说汉军浩浩荡荡地开过来时,他们充分发挥“不羞遁走”的优良传统作风,赶紧进行“迁徙鸟举”,跑得远远的了;军民连同牲畜一同转移到了号称鬼见愁的漠北。总之,一句话,匈奴对付汉军的办法很实惠:坚壁清野。

五路汉军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塞外,结果不见匈奴一兵一卒,只见到了满眼的残枝败叶,吃找不到吃的,穿找不到穿的,只剩下望穿秋水般的期待。然而,踏过一山又一山,涉过一水又一水,走过一程又一程,除了遍地的落叶更多更浓更密,呼呼的秋风更猛更冷外,一无所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路军祈连将军田广明率先来了个“打道回府”。他毕竟年轻见识短,原本以为,与其这样没有结果地在别人的地盘上耗下去,不如早点回去的好。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一退便成了人生的“滑铁卢”。霍光本来就对汉宣帝一手打造的“后起之秀”田广明恨之入骨,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马上就以“临阵脱逃罪”把田广明送上了断头台。

随后退兵的田顺原本以为跟着“田家人”的屁股后面走总没有错,结果看到走在他前面的田广明倒下后,这才慌了。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关键时刻他静下心来对“何去何从”进行了全面的思考和分析,结果得出这样的结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于是他马上给朝廷打了这样一个小报告:俘虏大量匈奴士兵而归。(其实充其量只抓到几个老弱病残的匈奴人而已)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面对田顺的“忽悠”,霍光一点儿也不“含糊”,派人一查就水落石出了。犯了“欺君罪”的田顺,很快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知没有好“下场”的他,以挥剑自刎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如果范明友、韩增、赵充国三人知道最先打道回府的两位田氏将军已身首异处,打死也不会再撤兵的。然而,当时的通信条件并不发达,等知道情况不妙时,三人已是人在汉朝境内,别无选择了。

然而,这一次霍光并没有斩他们的头,也没有革他们的职,只给他们三个来了个“记过”的处分。霍光“开恩”的原因是,汉宣帝亲自出面为他们三个说情。汉宣帝是这样说的,枪打出头鸟,现已严惩了田广明和田顺,再诛杀下去,只怕非但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反而引起朝中人心惶惶。既然皇帝都开口了,霍光顺手推舟对他们三人从轻发落。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五路大军相继无功而返、霍光自感颜面尽失时,不起眼儿的校尉常惠却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原来,自从乌孙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后,匈奴没有再客气,直接就付诸武力了。匈奴右谷蠡王原本以为拿下小小的乌孙只是小菜一碟,却不想他们这种赤裸裸的侵略方式,引起了包括乌孙国王翁归靡在内军民的愤怒和殊死反抗。结果,以王者之师著称的匈奴右谷蠡王大为光火,发誓不踏平乌孙誓不收兵。

而常惠的到来,使得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乌孙看到了光明和希望,在这位“军事顾问”的主持下,乌孙王翁归靡率军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袭击了毫无防备的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廷老巢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草原一带)。结果匈奴败得很惨,不但无数匈奴人被生擒,连壶衍鞮单于的叔叔、嫂嫂、女儿等亲眷都成了俘虏;斩杀和俘获的匈奴士兵达四万人之多;另外还有七十多万头的马、牛、羊等牲畜也成了乌孙的“战利品”。

正是因为这样,获胜而归的常惠得到了汉朝上上下下的热烈欢迎,而他也马上得到了这样的嘉奖:长罗侯。

匈奴“大意失荆州”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在汉朝撤军后,壶衍鞮单于亲率数万骑兵扑向乌孙,进行了残酷的“复仇之旅”,大肆掳掠一番而回。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呛到,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壶衍鞮单于显然属于这种倒霉的人。因为就在胜利而归的途中,天公开始发威了。先是不作美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风里来雨里去,这对强悍的匈奴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然而,雨却越下越大,变成了倾盆大雨,大有绵绵不绝之势,让人无法前行。最后,雨终于停了,天空中却飘着一团一团的东西,这东西盖到哪里白到哪里,原来下雪了!

雪,小雪,中雪,大雪,暴雪。这一场雪不但比以往任何一年的雪都来得更早一些,而且是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雪。这让跟雪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匈奴人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天灾。

暴雪之下,缺衣断粮,死,是必然;活,则是奇迹。结果,经过暴雪洗礼,匈奴士兵幸存者不到十分之一,可谓惨不忍睹。

眼看老天都在帮忙,乌孙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马上联合了先零和乌桓,三国联军乘机围剿匈奴,结果,匈奴大败,人口损失十分之三,畜产被掠十分之五。

经过天灾人祸的洗礼,匈奴国力被极大削弱,各属国土崩瓦解,从此一蹶不振。至此,当年汉武帝“断匈奴右臂”的战略计划,通过近半个世纪的不懈经营,终于奇迹般地成功实现了。

沉默的羔羊

乌孙击败了强大的匈奴,这让公主的威望在乌孙空前高涨。翁归靡审时度势,立即上疏汉朝,请求为自己的长子元贵靡再迎娶一位汉家公主,进一步加深汉朝与乌孙的友谊。汉宣帝与大臣商议后,决定遵照翁归靡的意思,封公主的侄女刘相夫为公主,让她继续为加强乌孙和汉朝的交往和友谊而努力。

也许是细君公主和公主表现得太好了,汉宣帝本着嫁出去的公主都是“凤凰”的原则,在嫁公主之前,先进行了紧急“充电”,让刘相夫在长安上林苑居住,学习乌孙语言习俗,为成为未来新的乌孙国母做准备。等公主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乌孙语后,才派遣浩浩荡荡的队伍隆重地护送公主出嫁。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和亲队伍刚刚抵达敦煌,喜气马上就被乌孙国内传来的噩耗所冲淡了:翁归靡病逝。

公主接到噩耗后先是一惊,随即恢复了平静,我嫁的不是翁归靡,而是他的儿子元贵靡。老子死了,儿子正好可以继承王位,她到了那里也就是王后阏氏了,于是接着前行。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被乌孙的贵族们打碎了。原来这些贵族在翁归靡病逝后,发动了宫廷政变,废掉翁归靡的长子元贵靡,推举前任国王军须靡与匈奴公主所生的儿子泥靡为新国王。

公主此时已出了关塞,听到消息,傻了眼。泥靡现在成了国王,那她现在去乌孙,嫁的人不是元贵靡而是泥靡了。

泥靡为人狂妄暴戾,号称狂王,本着“舐犊情深”的原则,自然亲近匈奴敌视汉朝。因此,他成为乌孙之王后,等于“剽窃”了乌孙所取得的成果。这是汉朝无法接受的。

因此,就在公主不知道何去何从时,汉朝却上演了一出“悔婚”的闹剧,立刻召公主回朝。

接到娘家人签发的“悔婚证”,公主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她毕竟受汉朝恩惠和教育多年,没有为“悔婚容易,台阶难下”发愁,而是在思考着汉乌友谊问题:新上任的乌孙国王泥靡,没有娶到汉朝公主会善罢甘休吗?汉乌友谊会不会因此而断送呢?

很快,公主作出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遵从乌孙习俗,嫁给泥靡。本以为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可以换来汉乌两国的长治久安,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

公主嫁到乌孙后,虽然“忍辱负重”地为泥靡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鸱靡,但泥靡并没有因此就对汉朝的态度有半点儿改观,反而实行赤裸裸的“亲匈”政策。

面对泥靡的倒行逆施,为了不使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公主没有做“沉默的羔羊”,而是决定爆发:刺杀泥靡。机会终于来了,一次汉宣帝派汉使来乌孙,进行正常的双边会晤后,公主以“娘家人”的身份留汉使在乌孙常住下来。

在旁人眼里,公主留汉使在乌孙多住几天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但谁也不会料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一天,住了很久的汉使提出回国,出人意料的是公主这一次突然变得慷慨大方起来,没有半点儿再留的意思,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如果真的要走,请让我召国王来,为你们举行一次欢送宴吧。

汉使要回国,公主盛情相邀,泥靡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然而,他没有料到,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摆下的不是欢送宴,而是“鸿门宴”。席间,觥筹相错,就在泥靡被感动得泪水和酒水混为一体时,一道耀眼的寒光惊醒了他,出于本能反应,他把身子侧向了一边。

汉使蓄势待发的一剑就这样偏离了泥靡的心脏,而负伤后的泥靡爆发出匈奴人本性中特有的强悍,并且来了个“不羞遁走”。

鸿门宴的结果往往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结果,至此,公主与泥靡不再是面和心不和了,而是彻底撕下面具,开始兵戎相见。

泥靡迅速带兵将公主和汉朝使臣包围在乌孙都城内。公主毫不惊慌,带领侍卫坚决抵抗。就在泥靡和公主僵持不下时,接到密报的汉宣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关键时刻还是看霍光的表现吧,他当机立断,作出如下果断决定:将参与刺杀的汉使押回长安斩首,派使臣张翁前往审理此案。

霍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名义上安抚泥靡,暗中却是支援公主。目的只为一个:和解。

应该说霍光的策略还是对的,但这次却派错人了。张翁接到任务后,马上就赶到了乌孙,然后以“钦差大臣”的名义拿下了参与刺杀的汉使。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张翁如果就此解决汉使,或者能以最快的速度保全公主。然而,这个钦差大臣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他认为既然要诛杀汉使,公主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就在战火纷飞的乌孙城里,冒着枪林弹雨,来了个公开开庭。开审的结果是公主有罪,而且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公主没有和张翁争辩,而是派人立即上疏汉廷。霍光眼看张翁如此“不明事理”,气得脸都绿了,马上将张翁召回国来。可怜的张翁还以为自己的表现定然可以得到朝廷的赞许,加官晋爵自然不在话下。哪知,回去后等待他的却是砍头的厄运。

按理说,趁着张翁的瞎搅和,泥靡应该大举进攻才对,然而泥靡却像受了潮的哑炮哑火了。原来,就在这个节骨眼中,泥靡的同胞兄弟乌就屠却主动站出来为公主来“解忧”了。他趁着乌孙国一片混乱的时候,用鲜血教会了泥靡这样一个关键词:兄弟相残。没办法,国王的位置只有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乌就屠发动政变,干掉泥靡后,自立为国王。乌就屠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他发出这样的政治宣言:大家不要慌,匈奴将派兵来平乱。至此,乌孙国中亲匈奴派全部归附乌就屠,他们与集结于边境的汉朝西域都护府大军紧张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时势造英雄,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整个乌孙的局势。这个女人名字叫冯嫽,是公主的一个侍女。

冯嫽虽然出身卑微,但却知书达理,能言善辩。她陪公主到乌孙后,不久就被显赫的右将军看中,娶其为妻。嫁为人妻的冯嫽因为才华出众,受到了众人的尊敬,被乌孙上层乃至西域各国贵族尊称为“冯夫人”。她与解忧在宫廷内外互为掎角之势,相互支持。她在出现危机的情况下挺身而出,以使节的身份斡旋于西域诸国之间,化干戈为玉帛,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关键时候,冯嫽自然不会撒手不管。只见她一介女流,毫无畏惧地直奔乌就屠的营帐而去,利用丈夫以前与乌就屠“铁哥们儿”的关系,亲自去劝说乌就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以三寸不烂之舌,对乌就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正反剖析,陈述利害,并以汉朝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后盾对乌就屠施加压力,说乌孙对抗汉朝是鸡蛋碰石头,无异于自取灭亡。匈奴便是前车之鉴啊!

是啊,连强悍的匈奴都不是汉朝的对手,我们小小的乌孙对抗汉朝的结果只怕只有一个悲惨的结果啊!最终,乌就屠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在表示不再反抗汉朝的同时,愿意主动退居小王,立公主的儿子元贵靡为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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