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战

＞＞时间：383

发生在383年的淝水之战，有诸多可说之处。这一仗把北方的前秦打得四分五裂，而南方的东晋政权则得以苟延残喘，这一仗还打出了中国人使用千年的几个成语掌故。

东晋太元元年（376），前秦灭掉了河西的前凉政权和拓跋鲜卑建立的代国，基本统一了中国北方。一心要抢夺华夏正统、创下百世功业的氐族皇帝苻坚，并没有打算就此住手，他那深邃的眼光，投向了千里之外的东晋朝廷。

苻坚一心向当年灭掉吴国、统一天下的晋武帝学习，他拿出地图量了量前秦名下的土地，又扳起指头数了数自己的兵马，发觉自己比晋武帝强得太多。从20年前登基以来，苻坚勤政为民，国家大治，史书上甚至称出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景象。苻坚的武功更是西晋以来天下第一：太和五年（370）灭劲敌前燕，次年灭仇池（今甘肃成县西北）氐族杨氏，宁康元年（373）取东晋梁、益二州，太元元年（376）灭前面所说的前凉和代。如今前秦帝国东西南北纵横千里，有氐、汉、匈奴、鲜卑、羯、羌等各族人口千万，精兵强将多得无法计算，再看看东晋那点微不足道的人马，苻坚在梦里轻蔑地笑了一声。

襄阳古城墙“夫人城”段

东晋太元三年（378），前秦大军进攻东晋襄阳城，当时襄阳由梁州刺史朱序镇守。朱序的母亲韩夫人早年随丈夫朱焘于军中，颇晓战事。当襄阳外城被前秦大军攻破，韩夫人带领城中妇女连夜筑起一道内城，帮助儿子固守襄阳。后来，人们把韩夫人所筑的城墙称为“夫人城”。

“大秦龙兴化牟古圣”瓦当·前秦

攻占襄阳

苻坚是个雷厉风行的君主，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了行动。太元三年（378），前秦发动两路大军进攻东晋：西路由大将苻丕率领10万大军，进攻襄阳（今属湖北）；东路由将军彭超领军进攻彭城（今江苏徐州），作为声援。

经过8个月的围攻，苻丕在太元四年（379）二月攻下襄阳，晋军主将朱序像只小鸡一样被北方来的雄鹰抓住，扔到长安的苻坚皇帝脚下。苻坚拍了拍朱序肩上的尘土说：“打仗你不行，度支尚书（管理财政的高级官员）总能当吧？”朱序点了点头，做了前秦的官。襄阳是东晋荆州的北方门户，占领襄阳，前秦大军就可以顺顺当当地南下灭晋了。

前秦的东路军也进展顺利，一口气拿下了彭城、下邳、淮阴、盱眙四个重镇，兵锋抵达三阿（在今江苏高邮境内），距离建康的北大门广陵（今江苏扬州）只有100里，把东晋的孝武帝吓得几乎从床上掉下来。幸好东晋的北府兵将领谢石、谢玄率领大军在白马塘、三阿、盱眙、君川等地连败前秦军，前秦军退回淮北。这一仗，前秦却是打输了。苻坚盛怒之下派出一辆囚车，命令将东路主帅彭超暂时住在里边，运到长安来见自己。囚车走到中途，彭超就畏罪自杀了。秦、晋的第一次角力，双方打了个平手。

决定南征

太元七年（382），苻坚召开朝会，讨论再次伐晋事宜。朝中大臣多数不同意，苻坚鼻子里呼出的气越来越粗，怒声说：“我大秦军士众多，如果开到江南，马鞭投到长江里，足以阻断流水（投鞭断流），怕东晋做什么？”当时还有大臣不同意南征，其中苻坚的弟弟苻融的意见最有代表性，苻融说：“晋不可伐，原因有三：一、天象于晋有利；二、晋主英明，臣下多才；三、我军将士连年征伐，过度疲劳，没有斗志。”这还是朝堂上说的官方语言，还有话是只能私底下跟苻坚说的：“投降我大秦的鲜卑、羌、羯等族人居心叵测，我们万一失败，他们乘机造反，就难办了。”

淝水之战图

苻坚有点懒得和自己眼里懦弱胆小的弟弟争辩，他回答说：“当年晋武帝平吴，不也是反对声一片吗，结果还不是大获全胜？今日我大秦帝国兵强将广，晋朝岂能相比？总之吞晋之机不可失，灭晋之时不再来。”

太元八年（383）八月，前秦三路大军南征：东路由苻融挂帅，率领鲜卑族的降将慕容垂等步骑25万为前锋，经彭城南下；西路由羌族降将姚苌率梁、益二州大军，沿着长江、汉水东进；苻坚则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由长安出发，经洛阳、项城、颍口南下。苻坚踌躇满志，出发前在长安给东晋皇帝大臣们都盖好了官邸，就等着把这些人抓回来入住了。

北府兵出击

苻坚刚一出兵，东晋的探子就已经向东晋朝廷汇报说苻坚带领百万大军南下，秦军从长安一直排到了淮水边上。东晋的执政大臣谢安虽然外表很镇定，可内心也十分忧虑，他对东晋的家底盘算了一下，觉得还有几分希望：名将桓温的弟弟桓冲将军带着十多万人马镇守荆州，应该可以守住我大晋的西大门。至于东部防线，有我的堂弟谢石和侄子谢玄率领的北府兵，北府兵从江淮之间的流民中募集，战斗力很强，太元四年与秦军的战斗中不就表现出来了吗？应该能跟秦军拼上一拼！

谢安拿定了主意，命令谢石为主帅，谢玄为前锋，统领谢琰、桓伊、刘牢之等将领率着8万人开赴淮水一线抗击秦军。

谢安早已料到，秦军来势凶猛，晋军不管怎样英勇，首先肯定要吃几个败仗，至于后来情势如何发展，只好交给老天去决定。谢安的估计没错，十月，苻融的军队渡过淮河，攻下了淝水（淮河南岸支流，流经今安徽淮南西）西岸的军事重镇寿春（今安徽淮南西），然后又派部将梁成率领5万人向东进驻洛涧（淮河南岸支流，流经今安徽淮南东）。这时，东晋谢玄也赶到了这里，他有些害怕屡战屡胜的前秦梁成将军，于是在洛涧东岸与秦军隔河对峙。

初战告捷

亲率大军已经到达项城（今河南沈丘）的苻坚，密切关注着战场动态。这时，苻融向他报告，说抓住了困守硖石（今安徽寿县西北）的晋军将领胡彬的一个信使，获得胡彬粮草缺乏、兵力单薄的绝密情报，建议秦军迅速开进，以防敌军逃遁。苻坚乐开了花，撇下大部队，亲率8000骑兵疾驰寿春，他严密封锁自己到寿春的消息，下令说：“敢言吾至寿春者拔舌！”

可能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苻坚就派降臣朱序到晋营策反主将谢石。可没想到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朱序尚未忘记故国，反而向谢石等人密告了秦军的情况，并建议谢石等人乘秦军主力未到发起攻击，一鼓作气击败苻坚。

谢石得到朱序报告的军情后，立刻命令北府兵参军刘牢之率领精兵5000渡过洛涧，夜袭梁成营垒。由于梁成疏于防范，一场恶战下来，5万秦军被5000晋军击败，梁成也当场战死。晋军首战告捷，士气大振，对后来的战斗形成了极其有利的声势。

升天图壁画·十六国

最后决战

洛涧大捷后，谢石、谢玄率领主力水陆并进，向西开到淝水东岸。苻坚原以为南方人懦弱空谈，根本不是北方铁骑的对手，这时在寿春城上望见淝水对岸的晋军阵容整齐、将士精锐，又看八公山上的草木在雾气朦胧之中都像是晋军士兵（草木皆兵），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对身边的苻融说：“此亦劲敌也，何谓少乎？”

秦晋两军在淝水东西僵持，谁都不敢渡河，于是谢玄派人给苻融送信，说：“您孤军深入，却紧逼河水结阵，这是持久之计，难道是想打仗吗？不如您将大军稍稍后撤，我们好过去，然后让双方将士们玩两手，我和您在一旁观看，不亦美哉？”

东晋名将谢玄像

身为北方用兵大家，苻坚深知兵法“半渡而击之”的道理，就打算在晋军过河的时候予以迎头痛击，于是就同意了谢玄的这个提议。可苻坚恰恰忘了两军交战，士气可鼓而不可泄，轻率后撤在士气上的打击是致命的。果然，当秦军开始后撤，阵脚刚一松动的时候，朱序就乘机捣乱，在秦军阵中大喊：“秦兵败了！秦兵败了！”后边的秦军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军中的那些鲜卑、羌、羯等族兵丁本来就不想为苻坚卖命，一听说前军败了，更是向后就跑。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其他秦兵见势不好，全都跟着逃跑，一时间秦军大乱。

苻融还想带着督战队维持秩序，可晋军已经渡过河来，发起猛烈的冲击，苻融被飞来的羽箭当场射死。晋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寿春城西的青冈才收兵。吓破了胆的秦军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难忍的饥饿，昼夜兼行，向北逃跑，途中听到仙鹤的鸣叫和呼啸的风声（风声鹤唳），以为是追兵赶到，自相践踏，又死了不少。苻坚也被箭射伤，单人匹马逃回淮北。这时苻融最初的预言开始应验，前秦军中其他民族的将领听说苻坚兵败，纷纷改旗易帜，割据一方，组织政权。苻坚收拾残部回到长安，于太元十年（385）被羌族人姚苌俘虏杀死，曾经风光无限的前秦政权也随之瓦解。

＞＞时间：396

后燕开国者慕容垂与北魏首帝拓跋珪，可并称为东晋末年的军事双雄，可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宝，却不是拓跋的对手。参合陂一战对后燕心理上的打击，比军事上的打击更大。

慕容垂是前燕的宗室，他极富心机，善于用兵，功勋卓著，多次打败了东晋对前燕的进攻。可慕容垂的功劳一大，就引起了他的兄长、前燕太傅慕容评的嫉妒，慕容评就打算除掉慕容垂。慕容垂仓皇出逃，投奔了前秦皇帝苻坚。苻坚在淝水之战中被东晋打败后，慕容垂乘机纠合鲜卑、乌桓、丁零等各族民众背叛苻坚，于东晋太元九年（384）重建燕国，定都中山（今河北定县），史称“后燕”。

北魏建立

东晋太元十一年（386）一月，后燕建立两年之后，慕容垂的外甥拓跋珪被众部落首领推举为代王，重建代国，不久又改称魏，史称“北魏”。拓跋珪同样是亡国遗少，他的祖父拓跋什翼犍曾在338年建立代国，但于376年被后秦苻坚所灭，拓跋珪很小就开始了四处流亡的生活。拓跋珪能登上宝座，多亏舅舅慕容垂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慕容、拓跋都属于鲜卑族，世为姻亲，所以拓跋珪一直对慕容垂非常恭敬，向后燕称藩纳贡。

鲜卑族的黑陶皮囊壶

出兵伐魏

可老子和儿子之间有时难免也有矛盾，更何况慕容垂只是拓跋珪的舅舅。随着拓跋珪势力的逐步发展，双方冲突渐多，关系恶化。后燕向北魏索要良马，拓跋珪竟然不给，慕容垂又想起近年来这个外甥不断抢自己的地盘，决定将自己培养起来的大毒草给拔了。

鲜卑人的箭镞

北魏登国十年（395）五月，慕容垂派太子慕容宝为主帅，辽西王慕容农、赵王慕容麟为副元帅，率领8万大军直取北魏都城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同时还派慕容德、慕容绍以步骑一万八千为后继。燕军几年来胜仗打了不少，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燕军骑兵奔跑起来的声势震动着整个北方大地。

以退为进

当时拓跋珪手下人心中惴惴，有点担忧的拓跋珪就向谋士张衮询问退敌之策。足智多谋的张衮说：“慕容宝打胜仗打惯了，这次又倾资竭力而来，难与争锋。咱们不如故意摆出退败的样子，让他再打几个小胜仗，使燕军掉以轻心，然后出其不意，方能取胜。”拓跋珪一听此法很好，缩回拳头是为了以后打出去更有力，于是按照张衮的计策，转移部落、牲畜和财产，从盛乐撤退，西渡黄河，以逸待劳。

燕军像一群大象一样轰隆隆向西冲来，一路上没遇到魏军的什么抵抗，即使有人抵抗，也像蚂蚁一样被踩死了。慕容宝大军开到黄河北岸的五原（今内蒙古包头西），他在这里附近收降北魏民户，割粮筑城，同时准备造船渡河。

拓跋珪看自己撤得差不多了，就派拓跋虔率领5万骑兵于黄河以东占山截谷六百余里，断绝慕容宝与后燕幽州的联系；又派拓跋仪领10万骑兵站在黄河北面，从背后拿刀对准慕容宝；拓跋遵则领7万骑兵，挡住慕容宝南逃的道路。拓跋珪又吩咐手下，在慕容宝与后燕都城中山（今河北定县）之间的路上埋伏，专门捉他们的信使，一个都别让他跑了。

谣言退敌

慕容宝很快就打到了黄河岸边，他命人制造战船，准备渡河追击拓跋珪。战船基本造好，慕容宝先派几百名将士作为先遣部队渡河。可战船到了中途，河面突起大风，这些船被七零八落地吹到了黄河南岸，拓跋珪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300多个燕兵。一向凶狠的拓跋珪不但没杀这些俘虏，反而给他们吃好喝好住了几个月，最后免费送了他们一套新衣服让他们回去。在俘虏临走之前，拓跋珪对他们说：“你们的老皇帝慕容垂病死掉了，慕容宝就要撤军，我也不好留着你们，你们回家跟妻儿团聚去吧。”就是这几句话，后来给慕容宝造了大麻烦。

燕军第一次渡河失败，船一时之间难以造齐，即使船造好了可以渡河，对岸又早有严阵以待的魏军。慕容宝又在黄河岸边一直停留了近四个月，毫无办法。就在这时，那些衣着光鲜的俘虏回到燕军营中，别人就问他们怎么跑回来的，俘虏们就一一作答，慕容垂病死的消息顿时就传播开来。在慕容宝出发前，慕容垂正患病卧床不起，拓跋珪又切断了燕军与中山的通讯联系，慕容宝长期在外，也开始担心起父亲的生死。

就在燕军上下惶惶不安的时候，莽撞的大将慕舆嵩以为慕容垂真的死了，就开始密谋拥立赵王慕容麟为主，结果事情泄露，被慕容宝处死。慕容宝一看这仗是打不赢了，谁知道朝中有没有其他的慕舆嵩，自己的皇位要是不保，损失就更大了，于是他决定撤军。十月底，慕容宝烧掉船只，大军东撤。撤退时有人曾向慕容宝建议撤兵要快，如果等到大河封冻，拓跋珪追上来可就不妙。慕容宝却不以为然，认为黄河封冻的时间还早，没有船只的拓跋珪根本追不上来。

月夜突袭

后燕大军走了7天，离河岸已有数百里，再用几天就可以抵达燕境。可这时天气突变、北风大作、气温骤降，黄河一夜之间被冻了个结结实实。眼睁睁看着燕军撤走的拓跋珪有如神助，留下全部辎重，精选两万多精锐骑兵踏冰过河，日夜兼程追了上去，仅用4天就逼近了燕军。可慕容宝没有留下断后的部队，也没有派出侦察兵侦探敌情，对魏军的动向一无所知。十一月初九傍晚，燕军行至参合陂东，在蟠羊山（在今山西阳高北）下的雁水旁扎营，这时魏军已经追到参合陂西，两军相距只有100多里。

鲜卑族三足铜铛·北朝

当天晚上阵阵狂风卷起西北的尘土，形成一道长堤似的黑气缓缓压了上来，笼罩着燕军大营。燕军士卒为这险恶的天象所震怖，随军术士靳安心中也十分不安，对慕容宝说：“今日西北风强劲，是追兵将至的征兆，大军应该预设警备，马上拔营迅速离去，否则大祸将至！”慕容宝不信，靳安再三请求，将领慕容德也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于是慕容宝派出慕容麟率领3万骑兵殿后。慕容麟也不相信有追兵，加上夜晚来临、天气恶劣，他的部队才走出了十余里地，便卸甲解鞍扎下营帐，睡起了大觉。

燕军接连奔波了这么多天，疲惫不堪，睡得很甜。燕军的对手拓跋珪正躺在皮裘中，兴奋和紧张让他几天无法入眠。这时，他的侦察骑兵报告：燕军正在眼前！拓跋珪一跃而起，即刻召集将领、部署人马，他自己亲率主力连夜出发向东急驰。几个小时之后，魏军离燕军营垒很近了，黑暗中他们已能听见敌人的号角！拓跋珪命令将士们人衔枚、马勒口，悄无声息地登上蟠羊山顶。到日出之时，魏军已全部进入战位，正对着燕军大营。

铜釜（炊具）·魏晋

该器直腰直沿，腰浮雕鱼龙及宝纹，也作敲击发令兵器使用。

初升的太阳照射着无尽的山峦和平野，淡薄的雾气升起；雁水早已结冰，没有了几个月前燕军见过的波光粼粼。慕容宝早早起床，走出营帐，突然，他望见了北方蟠羊山上耀眼的北魏军旗！其他人随后也看见了，他们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魏军，人人破胆，顿时有人惊叫起来。

慕容宝想集合部众，但是拓跋珪不会给他机会，魏军铁骑如潮水般朝山下涌来。燕军慌作一团，无人指挥，散兵游勇般四散奔走。魏军骑兵过处，燕军便倒下一片。残余的燕军骑兵急催战马，向雁水逃命，那里可以踏冰南逃，但他们的速度太快了，纷纷滑倒在冰面上，后边的骑兵不及躲避，于是自相践踏起来。这时魏军赶到，燕军死伤万人，鲜血凝结成冰，雁水河上暗红一片。

坑杀俘虏

慕容宝单枪匹马逃跑，仅以身免，他抛弃的5万燕军士兵只好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悲惨的结局。这一仗拓跋珪生擒后燕王公武将数千人，甚至包括慕容宝的宠妃，至于器甲、辎重、军资杂财更是不计其数。拓跋珪觉得投降的燕军太多，既浪费自己的粮食，还浪费自己的兵力来看押他们，就下了一道血腥的命令——将降兵全部活埋。5万慕容鲜卑士兵被他们的同宗拓跋鲜卑驱赶到了几十个大坑中，然后箭矢横飞，沙土齐下，山谷里只剩下了凄厉的惨叫声。

燕军在参合陂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中山，病中的慕容垂须发皆张，高呼：“此仇不报枉为人！”后燕建兴十一年（396）三月，慕容垂亲自率领着20万大军再次向北魏进攻，决心把拓跋珪和他的北魏从地图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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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词典

鲜卑族的起源

鲜卑是战国时期东胡人的别支，兴起于大兴安岭的浅山区和广漠的草原地带。战国时期，东胡被匈奴击败，鲜卑就变成了匈奴的附属部落，一直处于匈奴的奴役之下，与汉族的中央政权保持着一种不稳定的和平关系。后来匈奴不断遭到汉朝的打击，又分裂为南北两部，势力大不如前，鲜卑开始不断攻击北匈奴。东汉和帝永元年间（89～105），北匈奴被汉朝与乌孙、丁零、乌桓、鲜卑的联军击败，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家园西迁。鲜卑趁机大规模南迁，占据了水草丰饶的漠北地区，并将留在漠北的十余万匈奴人全部并入鲜卑，鲜卑自此强大起来。

鲜卑在迁徙的过程中，与匈奴、丁零、乌桓、汉人等融合而形成为许多新部落，而各部之间很不平衡，按其发源地和后来迁徙分布及与其他诸族、部落的融合情况，大致可分为东部鲜卑、北部鲜卑和西部鲜卑，鲜卑族的总人口数接近300万。东部鲜卑主要包括慕容氏、段氏、宇文氏；北部鲜卑主要是指拓跋氏；西部鲜卑主要有河西秃发氏、陇右乞伏氏和吐谷浑等。慕容氏、乞伏氏、秃发氏，在东晋十六国时期分别在中国东北、中原、河陇地区建立了前燕、后燕、西燕、南燕、西秦、南凉等政权。拓跋氏则先后建立了代国和北魏政权，北魏政权还统一了中国北方，兼并了其他鲜卑诸部。宇文氏则建立了南北朝时期最强大的北周政权。吐谷浑在今甘南、四川西北及青海等地区建立国家，一直延续到隋唐之后才为吐蕃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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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虽然已经年过70，可他仍然是燕军眼中的绝世名将。慕容垂手下的龙城精兵满腔悲愤，以哀兵的姿态向魏军发起猛攻。拓跋珪在舅舅的积威下长大，脑袋里都是慕容垂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光辉形象，现在一看慕容垂亲自率领大军来进攻自己，只好再次选择了战略撤退。慕容垂乘胜北进，带兵来到了参合陂。一年前燕军战败的惨景仍然历历在目，只见积骸如山，死者的冤魂似乎还在空中呼号，前来为他们报仇的燕军士兵再也不能控制，嚎哭震天，泪下成河。

慕容垂心里同样犹如刀绞，他连气带恨，口吐鲜血，再次病倒，燕军不得不撤军回国。建兴十一年四月，老英雄慕容垂病死在回师路上，他所占领的城池，随后被魏军夺回。

两年之后，拓跋珪率领40万大军反攻，占据中山等大片土地，后燕被分隔成南北两部。天赐四年（407），后燕被北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