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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波折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2:16:40 0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个令汉景帝“花容失色”的牛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弟弟梁王刘武。前面已经说过,汉景帝上任之初,在一次家宴上,曾给刘武一个“等百年之后,把皇帝的位子传给他”的承诺。虽然当时是酒后失言,而且在窦婴的“罚酒三杯”下巧妙地遮掩过去了,但他毕竟是堂堂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诺既许,落地有声,绝无戏言。

虽然随后的七国之乱差点把刘武整得丢了老命,但好歹还是挺过了那一道劫。随后汉景帝后宫的争夺战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他坐山观虎斗,静观局势的变化。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他心里更希望王娡母子能获胜。毕竟刘荣做太子名正言顺(汉景帝的长子),而如果刘彻来做太子那就是明显的“名不正言不顺”。按理说就算刘荣不济事,太子一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排名第十一的刘彻来坐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看到了王娡母子从栗妃母子尸体上爬起来,向世人宣布胜利宣言时,刘武笑了,他知道他夺取太子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屁颠屁颠地来到了长安,要求汉景帝实现当年的“承诺”。

刘荣光荣地走了后,太子一位汉景帝本来准备给“神猪”刘彻的,但面对刘武的有备而来,汉景帝这下犯难了,一来他确实亲口许下过承诺,二来窦太后也来逼宫。汉景帝最后想到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他是这样含糊地对刘武说的:“皇弟啊,朕是很想立你为太子的。但皇储关系到国家之根本,不是朕一个人能说得过去的,还得召开立储大会征求朝中重臣们同意才是啊!”

应该说汉景帝的忽悠功夫是一流的。他的目的很明确,以时间来拖垮刘武。

原来按照汉朝的法律第N条第N款规定:诸侯王每次到京城朝见天子的时间为20天。也就是说,自从诸侯王到京城第一天算起,在京城的停留法定时间不能超过21天。汉景帝拖着不跟大臣商议立太子之事,其实只想把皇位传给他最懂事、最聪明的儿子刘彻,并不想传给弟弟。

于是刘武等啊等,等啊等,一晃来京城的20天法定朝见日期就到了。直到这时,刘武才知道汉景帝在“忽悠”他,于是,按照“勾股定理”原则,凡是搞不定的事找太后就是。刘武到窦太后那里进行了“哭诉”。

窦太后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对刘武这个儿子从小就宠爱有加,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在立皇储的问题上,她并没有别的希望,唯一就是希望汉景帝立太子不要立别人,要立只立自己的亲弟弟。

窦太后对刘武说:“皇儿啊,这立太子一事,你阿哥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就赖在这里不用回封国,看他能把你怎的。”

刘武有了窦太后这个坚强的后盾,胆子大了,信心足了,于是,他来了个公然蔑视“法律”,从此便赖在京城长住下来不走了。

汉景帝本来以为等刘武回封国了,当年的承诺便算是不了了之了。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他低估了刘武脸皮的厚度。有窦太后在背后撑腰,他又不好治刘武的罪,眼看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汉景帝最终只好决定“将错就错”地召开立储大会。有四个字可以来形容汉景帝当时的心情:覆水难收。

搅局

就在汉景帝不可避免地要开立储大会时,王娡也没有闲着,自从刘武横空出世后,她才知道这个敌人才是她面临的最大的敌人,相对于不堪一击的栗妃,刘武绝对是个强劲的对手。

为了战胜刘武,王娡学当年吕后的样子,首先从朝中重臣下手,她带着儿子刘彻一一拜访了朝中重臣。因为周亚夫在七国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此时他已位居丞相一职,他当仁不让地成为朝中的“带头大哥”了。王娡便从丞相周亚夫开始,先后拜访了魏其侯窦婴、御史大夫袁盎、中尉郅都、宗正卫绾、弓高侯韩颓当、谏议大夫张羽、中郎将灌夫,等等。

这些朝中重臣都是正义之人,他们中有的人虽然对王娡并没有好感,但对汉景帝传位于弟弟却都表示坚决反对,原因是汉朝的规矩都是父传子,哪有兄传弟的?

于是乎立储大会之时,产生了“拥皇派”和“拥后派”。

拥皇派主张在太子问题上“父传子”,按汉朝流传下来的规矩办事。拥皇派的代表人物是:丞相周亚夫、魏其侯窦婴、御史大夫袁盎、中尉郅都、宗正卫绾、弓高侯韩颓当、谏议大夫张羽、中郎将灌夫。

拥后派主张在太子问题上“兄传弟”,按窦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愿来办事。拥后派的代表人物是:司隶校尉许昌、光禄勋庄青翟、郎中令石奋。

单从双方支持的名单上来看,似乎这个立储大会还没有开,就已经知道结局了,明显拥皇派人多势众嘛。然而,窦太后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她走过的桥比汉景帝走过的路还要多,既然她有心来管这件事,事情自然没有这么简单了。

且看窦太后是如何反击的吧!

其一,用调虎离山之计支走周亚夫。众所周知,周亚夫因为为人刚正、办事果断、作风硬朗,在朝中最具威望,可以说他是拥皇派的领军人物。窦太后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立储会还没开始,窦太后便以有要事相商为由,把周亚夫叫到她“闺房”去了,又是嘘寒又是问暖,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其二,用一封绝命信对窦婴进行赤裸裸的恐吓和威胁。窦婴在参加会议时,突然接到一封陌生人送来的信,信的内容大致和我们现代人看到的“恐吓信”差不多,信的最后两句是:昔日项伯胳膊肘往外拐,结果大汉江山归我刘氏所有,如今你难道要再胳膊肘往外拐,使我窦氏家族成为明日黄花吗?

窦婴当年在那次家宴时的搅局,使得汉景帝只说出了承诺,还没到正式“签字画押”无法挽留的余地。事后窦婴因为“害怕”而主动辞职,如不是七国叛乱,汉景帝一时找不到良将,把他从家里拉到最前线去抗战,只怕他一生的仕途就因为当年一句话给彻底毁了。后来他因为在七国叛乱中立了战功被汉景帝封为魏其侯,再加上靠山硬(窦太后亲侄子),在朝中的分量可想而知了,如果说周亚夫现在是朝中大臣中的一把手,那他就是朝中的二把手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窦婴接到窦太后的恐吓信后,权衡再三,最终当了回叛徒,倒向了拥后派这一边。

拥皇派的两大支柱人物就这样瞬间倒塌了,雪上加霜的是,因为窦婴临时改变立场,还害得拥皇派另一个重量级人物灌夫也来了个“临时抱佛脚”,他决定哪边都不支持,独创了一个新派——中立派。可以说胜利的天平已在窦太后举手投足之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倾斜,拥后派已成功变被动为主动了。

而汉景帝哪里料到窦太后会使出这样极其隐蔽阴险的“回马枪”,在他的眼里,这次立储会开不开都只有一个结果:刘武注定会失败。

因此,会议一开始,汉景帝也就直接抛出了“可不可以立他的弟弟刘武为太子”这个主题,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寂静,死亡一般的寂静。沉默,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沉默是金吗?沉默是惊。

汉景帝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尴尬场面,总之,他就像一个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人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在意。

一向作报告滔滔不绝的汉景帝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如何来圆场,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头顶上那厚重的皇冠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失态就会被众人一览无余了。

所有的人还在沉默,汉景帝几乎绝望了,正在这时,殿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畔:“陛下,臣以为不能立梁王刘武为太子。”

汉景帝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他寻声望去,那“天籁之音”却是出自御史大夫袁盎之口。汉景帝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嘴里却故作从容地问道:“梁王是朕的亲弟弟,情同手足,朕想百年之后传位于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接下就看袁盎的表演了。素来敢言敢谏的袁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里本着化零为整的原则,把他的话中心思想归纳为:汉朝自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以来,所制定的传位制度都是传子不传弟的。当然,为了论证他的话,他还讲了《春秋》时的一个故事:宋宣公死时,传位不传儿子,而是传给兄弟,结果发生了纷争,引发了宫中流血事件,弄得天下大乱,祸国殃民。诚以为戒也。

袁盎有板有眼地进行论证后,这时拥皇派的郅都、卫绾、韩颓当、张羽等人因为重新找到了“带头大哥”,纷纷踊跃发言,拥后派顿显人单势孤。

最后两派唇枪舌剑地大战一场,但终究是拥皇派占了绝对优势,许昌、庄青翟、石奋三个拥后派代表最后被驳得“无言以对”。汉景帝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进行了总结性的发言:按祖宗制度原则,按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朕百年之后,传位于儿子。

窦太后一场精心设计的一盘棋,眼看就要在沉默中实现了,但因为一个不知好歹的袁盎的搅局而付之东流,至此,刘武的“梁王变太子梦”成为“痴人说梦”。

而刘武在争夺太子失败后,并没有就此松手,回到封地去当他好好的梁王,相反,他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了第一个敢于反对他的“直言谏”袁盎身上。

袁盎,你穿好防弹衣、防弹裤,等着我派来的夺命杀手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立储会失败后,梁王刘武认为他要想翻盘当上太子,就必须除掉袁盎这个绊脚石,如果不除,他永远都没有出头的那一天了。而袁盎,连当年的汉文帝都对他畏惧三分,汉景帝也对他敬重有加,直接除掉他无异于天方夜谭。既然明的不行,他便想到了暗的,最终他选择的办法是:暗杀。

当时刘武手下汇集了一大批名流之士,如公孙诡、羊胜、邹阳、枚乘、严忌、司马相如等人。这个司马相如,就是跟卓文君上演凄美爱情故事的大才子,后面将有专门讲述,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对于刘武的暗杀行动,公孙诡和羊胜等人表示了坚决支持。结果,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在公孙诡和羊胜的调遣下,一批批刺客出现在京城各要官之府中。

不多时,毫不提防的袁盎便成了这场立储风波之中的又一大牺牲品。可怜敢言敢谏的袁盎竟然这样就匆匆结束了他光荣而短暂的一生,令人叹息。

都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在暗杀袁盎后,刘武并没有住手,他认为要想在太子一事上卷土重来,最好是杀光朝中所有的拥皇派。于是接下来韩颓当等十来位朝中重量级官员也在一夜之间一命呜呼。

这样的暗杀事件,惊动了朝廷,震惊了汉景帝。汉景帝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要尽百倍努力去追查凶手。皇帝都发飙了,事情就会进展飞速,“专案调查组”很快就顺藤摸瓜把目标锁定在了梁王刘武身上。最后通过人证、物证,证实梁王刘武有重大作案嫌疑。

汉景帝一听又气又怒,派田叔和吕季主前往梁国去“千里查凶”。

引火烧身,这是刘武没有料到的结果。迫于形势的需要,为了消除汉景帝对自己的“误会”、彻底了结这件事,刘武非但含泪斩杀了羊胜和公孙诡,还提着两人的人头到京城,准备来个“提头谢罪”。

然而,刘武就要到京城时,也许是觉得“提头谢罪”并不保险,他怕汉景帝一怒之下要了他的人头,于是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来了个突然失踪,害得汉景帝派出来迎接他的人接了个空。

捉迷藏的结果是,他在城外失踪后,现身时已在窦太后府中了。

前面已经说了,窦太后对这个小儿子向来宠爱有加,此时听说刘武犯了“滔天大罪”,不由老泪纵横,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直接去说服汉景帝这条路是肯定行不通了。一来上次为了立太子一事母子两人几乎已撕破了脸皮;二来法不容情。所以,这件事就算她亲自出面去求情,这个面子汉景帝也不一定会给啊!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窦太后打出了宝贝女儿刘嫖这张牌。

面对母后的请求,刘嫖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

按照“勾股定理”原则,聪明的刘嫖自然不会直接去找汉景帝,而是去找王娡王美人。鉴于王娡此时已成为汉景帝的“最爱”,搞定了王娡,也就等于搞定了汉景帝。

刘嫖和王娡那是什么关系,亲家啊。而且在前面王娡和栗妃的后宫争夺中,她功不可没,王娡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当然,答应是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窦太后得把扣留着的皇后录取通知单交还给她。

窦太后此时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虽然她因为当时栗妃的揭发,打心眼里对“残花败柳”王娡很是厌恶,她很不希望皇后之位由这样“不纯洁”的人来坐。但此一时彼一时,相对于王娡的皇后之位,显然她小儿子刘武的性命更重要啊!

通过中间人刘嫖的牵线搭桥,窦太后和王娡之间就刘武的“暗杀事件”达成了这样一笔肮脏的交易。接下来就看王娡对汉景帝的攻关了。

为了攻关,王娡送了汉景帝一件礼物,确切地说是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卞芸姝。这个卞芸姝不但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身上奇香无比,凡是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不见其貌便先被其体香所倾倒。

也许有人会问了,王娡弄了这样一位大美人,难道她不怕自己失宠吗?答案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原因是王娡懂得后宫争宠上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敢赌。

在后宫中,女人最怕的就是不被皇上宠爱。因此,在她们眼里,这个世上的每个女人都是敌人。王娡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但王娡又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这一点我们从她嫁过人再入宫上可以看出来。她无所不用其极,当年一入宫,便施展浑身解数,弄得汉景帝对她宠爱不已。她怀孕后,怕自己失宠,便把自己的亲妹妹弄进宫来服侍皇帝,致使其妹也同样得到汉景帝的宠爱,并且还一口气为汉景帝生下了四个儿子,而当时王娡的肚子却不争气,连续三胎生的都是“弄瓦”之喜,如不是第四胎终于生了个儿子,王娡只怕还要向妹妹来个借腹生子也不一定。如果不是后来其妹红颜薄命(生第四个儿子时,难产而死),只怕她在后宫的竞争对手中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但是不管怎样,王娡还是以其大胆心细的作风,勇敢地赌了一把,结果她赌赢了,汉景帝当时对她善解人意、无私奉献精神很是赞赏,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宠爱她的重要原因。

此时王娡在除去通往皇后之位的最大对手栗妃之后,把民间奇女卞芸姝献出来,一来为了和太后交易的需要;二来也是想更加拴牢皇上的心,可以说也是一次“超级大赌博”。

事实证明,王娡的眼光就是非凡独特,这一次依然成功了,汉景帝在得到了卞芸姝的同时,自然答应对刘武的事不再追究。

其实说白了,就算王娡不来向汉景帝动用美女攻势来求情,他也原本要“放了”弟弟刘武的,毕竟他一直都对这个亲弟弟疼爱有加,再加上窦太后那里的关系,因此,尽管此时调查组的人员已把刘武的全部证据放在了他的案桌前,他还是识大体地烧掉了。只是他知道,那片片纸张随着火光而化为灰烬后,他和梁王的兄弟之情也到此结束。从此,你当你的梁王,而我做我的皇帝,只有君臣之礼,上下之别,再无兄弟之情了。

就这样,暗杀事件到此算是暂告一段落,刚愎自用的刘武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杀了一些朝中重臣,但使自己的太子梦彻底破灭了,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至此,刘彻太子路上又一大拦路虎被搬掉了。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随着汉景帝放弃对刘武的“刑事责任”的追究,窦太后随后也实现了她的承诺,交出了王娡的皇后录取通知书。

随即,汉景帝为王娡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那一天,未央宫大殿前,王娡头戴凤冠、身披霞衣,美丽得如同天仙,她和汉景帝手挽手心连心,接受了朝中文武百官的朝拜。

所有的祝福,所有的欢笑,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幸福的泪水,流在了王娡(从现在开始应该叫王皇后了)的心里。但只有王皇后一个人知道,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在权力的争夺战中,从来都没有“谦让”两个字,只有四个字:成王败寇。只有成功的人才能留在历史的这个舞台上,而失败者注定要么从这个地球上消失(死亡),要么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一无所有或者隐姓埋名)。宫廷斗争的成功者所站的脚下,往往是无数白骨堆积而成的。

故事到这里,按我们传统的推论,随后应该是“自从王娡当上皇后后,她的儿子刘彻也当上了太子,从此她们母子俩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而,宫中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轻易下结论,正如当年汉景帝许诺皇后一位给栗妃一样,如果没有王娡的横空出世,或许汉景帝的后宫将和当年汉文帝一样平静无奇,栗妃当她的皇后,栗妃的儿子刘荣当他的太子,等若干年汉景帝归西后,刘荣再做他的皇帝,栗妃做她的皇太后,然后刘荣再立一个最宠爱的妃子为皇后,如此周而复始。然而王娡的出现让这一切彻底改变了,在这场皇后和太子争夺战中,她步步为营,硬是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她才是后宫的NO.1。

我们至少有两点理由可以相信汉景帝会立刘彻为太子:

1.汉景帝一直喜欢刘彻。

2.王娡已成了皇后。

然而,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忽略一个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这个人便是皇帝他妈——窦太后。

窦太后在立太子一事上可谓呕心沥血,用心良苦,她一心一意想创造“生下的儿子都当皇帝”的历史纪录,全心全意地想为大汉江山作出她老人家应有的贡献。然而,用心良苦却成空,为了给儿子刘武“保命”,她不得不低下她高昂的头颅,违心答应了王娡的“野蛮要求”。

当然,这只是窦太后在被逼无奈之下使出的权宜之计。梁王没事了,王娡你也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你的皇后,但在太子的问题上,对不起,王皇后,别嫌我老嘛,家务事在我入土前还是得管管。

梁王因为“过失罪”早已退出了太子之争,窦太后自然也不能再对这个儿子抱有什么奢望了。她此时推出的“新太子”人选是栗妃的二儿子刘德。窦太后力挺刘德原因有三:

1.在立太子一事上,窦太后已经和王皇后撕破了脸,立王皇后的儿子刘彻为太子,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2.窦太后鄙夷王皇后的为人(主要还是栗妃揭她的老底揭的)。

3.同情栗妃,刘德是除刘荣之外、汉景帝最大的儿子了,刘荣不在了,立他为太子也在情理之中。

窦太后一出手,实力自然不可小觑。许昌、庄青翟和石奋这些拥后派的代表人物自然也都磨刀霍霍,决心为窦太后挽回先输一阵的颜面(指刘武的“立储会”)。更为重要的是,朝中的第一号人物周亚夫在关键时刻也站在了窦太后一边,这就让人有点惊讶了。其实这也怪不得正直的周亚夫,他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上次召开“立储会”时,窦太后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会前用调虎离山之计支走周亚夫,除了嘘寒问暖外,还告诉了他关于王娡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旧事”,周亚夫岂能容忍堂堂一国之后的“风流艳史”,对她的人品很是质疑起来,因此,当窦太后再掀风云主张立栗妃第二子刘德为太子时,他二话不说,便站在了窦太后这一边。

而朝中的第二号颇具影响力的人物窦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此次,他干脆来了个坐山观虎斗——中立。

除了周亚夫、窦婴外,朝中第三号人物自然是袁盎袁御史了。然而,前不久,袁盎等人已被梁王刘武成功地干掉了,朝中的第三号人物实际上已不存在了。

朝中一号人物站在窦太后一边,二号人物选择中立,三号人物又不复存在了,剩下的人已不足为虑了,此消彼长,胜利的天平似乎又一次倾向了太后那边。

然而,太后百密一疏,关键时刻还是漏看了一个人,一个她非常赏识的人,他便是刘彻的老师——郅都。

前面已经说过了,郅都当年因为“野猪事件”得罪了栗妃,但窦太后对他却很赏识,她认为郅都做法很好很对。妃子死了可以再找再选,天下之大何患无美女?而皇帝乃千金之躯,怎么能为了一个妃子去冒生命之险?于是建议汉景帝重用郅都。虽然后来郅都遭到栗妃的报复而去雁门关吹了几年的山风,但窦太后并没有忘记这位威慑边关的人才,在她的努力下,郅都后来又重新回到京城当中尉。

如果按知恩图报的原则,我们会认为上次郅都是情非得已(父传子乃是汉朝的例来规矩)。这次郅都不看僧面看佛面都得给窦太后面子啊!也正是因为如此,窦太后这次唯一漏看的人就是郅都。

胜负难料

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篇很有教育意义的古文《两小儿辩日》(出自《列子·汤问》),原文摘录如下: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初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故事的意思很简单明了,不必我多费口舌来翻译了。之所以给大家重温这个故事,是因为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一场精彩的宫中两小孩辩论赛。对阵双方是刘彻VS刘德。

闲话少说,因为汉景帝想立刘彻为太子,而窦太后想立刘德为太子,在这种情况下,第二次“立储会”召开了。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后,这次窦太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以“垂帘听政”的方式参与了“立储会”。这次窦太后来了个先发制人,她首先抛出她的立场:想立河间王刘德为太子。理由是:刘德是诸皇子上最年长的一位(刘荣已死),并且仁德厚义,将来一定是位明君。

她的提议得到了拥后派的许昌、庄青翟、石奋、周亚夫等人的拥护。此时拥皇派见敌人来势汹汹,顿时如失灵的火枪一般。

面对铺天盖地的支持声和叫好声,窦太后脸上笑开了花,与此同时,汉景帝脸上阴沉得似乎可以拧出水来。就在这汉景帝暗叫“苦也”的时候,郅都郅中尉华丽地登场了,他的话很简单:我不同意立刘德为太子,我认为立刘彻为太子好。理由是:刘彻之聪明和才华在诸多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拥皇派的最大特点是关键时刻总是缺乏领军人物,只有当一个敢于“献身”的“带头大哥”站出来后,其他成员才会闻风而动。俗话说“宁为鸡口,毋为牛后”,而他们是“宁为牛后,不为鸡口”。由此可见这些人之所以能在官场混出点名堂来,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的本领那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非常的高。上次的“立储会”,关键时候袁青天一鹤冲天,解汉景帝之围于最危急之时,而这次,郅都的横空出世就有点让人大跌眼镜了,窦太后毕竟是他郅都的恩人啊,他此时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但郅都却有自己的想法。首先,他是刘彻的老师,哪有老师不帮弟子的?正如当初刘荣的老师窦婴在刘荣身陷囹圄时,他不但成了唯一一个去看望刘荣的人,而且还利用自己的职权给刘荣带去了笔墨纸砚,以便刘荣能写“忏悔书”给汉景帝,他愿意来成为送信员,虽然刘荣在关键时刻误解了老师的意思,把那些笔墨纸砚当成了“绝命书”来对待,结果窦婴一片好心最终换来了一个无言的结局。同样的道理,郅都成为刘彻老师后,关键时刻自然要帮自己的弟子了。其次,刘彻的确聪明懂事,小小年纪很有自己的见解,说话做事有板有眼,具有一副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郅都挺身而出后,马上得到了拥皇派人士的响应,卫绾、郑当等朝中名流之士纷纷表示了最强烈的支持。接下来可想而知了,拥皇派和拥后派自然免不了唇枪舌剑,结果整个大殿便像赶集一样闹哄哄的。

这样的场面不仅汉景帝没有经历过,就连见多识广的窦太后也是“大开眼界”。眼看这样争论下去,怕是七天七夜也分不出个结果来。窦太后脑中一转,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于是她让双方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别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伤了和气。她说,既然有人认为刘彻比刘德聪明,那么不妨叫他们两个来比试一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能者居上,这样总成了吧?

当然,窦太后之所以提出以“比试”的方式来立太子,那是因为刘彻才七岁,而刘德已经十三岁了。一个“青少年”难道会比不过一个“儿童”不成?

而郅都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刘德不是“青少年”而是“愣少年”,刘彻不是“儿童”而是“神童”。为此,他连汉景帝的意见都忘了去征询,当下拍着胸脯就答应了。拥皇派领军人物都答应了,其他成员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而汉景帝此时已如河中的小舟,只能任波逐流,他除了默认还能干什么呢?

一场精彩的PK大战就这样上演了。

既然是比试,就要出题了,但在出题的人选上拥皇派和拥后派又产生了分歧。毕竟叫两派中任何一派的成员来出题都有“偏袒”之嫌,因此,人品和威望颇高的中立派代表窦婴成了最佳人选。

窦婴当年因为一句话差点误了终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这次就是怕“井绳”才选择了中立的,打心眼里就没打算再来趟这趟浑水。因此,面对汉景帝和窦太后殷殷期待的目光,窦婴却总是摇头,表示自己无德无能,不能胜任“考官”的大任。最后,被逼无奈,他只好推荐了一个人选:郅都。

按理说,郅都是拥皇派的领军人物,窦太后自然不会答应,但事实的发展却出乎人的意料,汉景帝和窦太后都对窦婴推荐的人选“无异言”,汉景帝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窦太后却是对郅都还存有最后一丝“幻想”,再加上郅都为人的确很正直公道,既然窦婴不愿抛头露面,郅都无疑是最佳人选了。

郅都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下出任“超级考官”,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如何出考题让他犯难了。好在胸中有墨办事不慌,他脑中一转,联想到了他办的一件案子,于是题目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有个叫防年的青年人,他从小就没了母亲。他的父亲后来娶了个姓陈的女人为防年的继母。防年的继母人品有点问题,后来红杏出墙,与邻里的钻石王老五勾搭成奸,后被防年的父亲无意中发现。都说最毒妇人心,防年的继母索性来了个“大义灭夫”,她用砒霜害死了防年的父亲。防年后来经过多方调查查明了真相,用一把菜刀逼着后母在全村游行示威了一圈后,最后把继母来了个活祭。

问题是:请问防年该按什么罪来判刑?

面对这次“生死考验”,刘德的第一反应相当积极灵敏,郅都话音未落,他便跳将起来,来了个抢答比赛:“子弑母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按照汉朝法律规定,防年犯的是大逆不道之罪。”

“好。”随着窦太后一声赞美,拥后派人士纷纷伸出热情的双手,对河间王刘德进行了长时间的鼓掌。

然而,拥后派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些,他们忘了此次考试不是以“抢答”为最终目的,而是以“必答”来定高低。他们热情的掌声很快就被小刘彻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给镇住了:“皇兄此言差矣!”

静,肃静,偌大的宫殿刹那静得出奇,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聚集在刘彻身上,太子之争的成与败就在刘彻随后的“必答”上了。

刘彻朗声道:“防年杀人,并非犯了大逆不道之罪。防年杀继母是事实,但他杀的不是亲生母亲,而是继母。按理说继母也是母,因对血浓于水的父亲的亲情关系,才把继母称为母亲。但继母在害死防年的父亲时,她已经将儿女和母亲之间的恩义之情给斩断了。所以防年替父报仇雪恨,他杀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不是母亲或继母了。因此,这件案子不应以大逆不道之罪来定罪,而是应该以一般杀人罪来定罪。”

刘彻发言完毕后,大殿里还是死寂一般的沉静,但隔了片刻,掌声顿时如雷鸣般响起来。这掌声发自肺腑,来自心灵深处,其中自然也包括拥后派人员了。

无论从回答的“深度”,还是从回答后的掌声响亮度,刘彻都以绝对优势压倒了刘德,汉景帝大喜过望,当下便要进行“现场宣判成绩”。但正在这个关键时候,窦太后却和汉景帝也来了个“抢宣比赛”,她宣布这轮比赛作废。理由:作弊。解析:既然郅都是胶东王(刘彻)的老师,有谁能保证郅都在开考前有没有向弟子泄露考试题目?

按照我们现代的高考考试题目泄露事件的处理方案来看,除了重罚泄露者外,考生们不外乎再进行一次“重考”。鉴于郅都是“疑似泄露者”,处罚之类的就免了,但为了公正、公平、公道,重考却是必须的了。就这样,在窦太后的努力下,刘德和刘彻迎来了第二轮的终极PK。

终极PK

第一轮PK无疾而终后,面对第二轮的终极PK,考官的人选便成了一大难题。连郅都这样正直的考官都被怀疑有作弊的嫌疑,只因他是刘彻的老师,只因他是拥皇派的人,由此可见,考官的人选在拥皇派和拥后派中间,再怎么正直、再怎么有威望也不能选了。因此,中立派的代表人物窦婴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无论人品威望,还是立场,窦婴无疑都是终极PK考官的最佳人选。

窦婴本来抱定主意不趟这趟浑水,刘德和刘彻谁胜谁负他都是“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他哪里会料到他竟会成为这次“立储会”的焦点人物。窦太后第一轮请他当考官未果下,并没有气馁,这次终极PK再次向他发出邀请函。窦太后的提议得到了包括汉景帝在内的几乎所有拥皇派和拥后派的赞同。

窦婴最后没辙了,只能勉为其难地坐上了“考官”的位置。

这次窦婴不再像郅都那样,直接讲一个案件来让两人来分析,他手一挥,首先上道具再说,于是马上有人搬来两张做工精细的桌子摆在刘德和刘彻面前。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窦婴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窦婴接着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鸡蛋来。如果你认为窦婴老师会出“世上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这样老掉牙的问题那就大错特错了。毕竟按照辩证法来看,“鸡与蛋”的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连专家学者都一言难尽,没有统一的答案,恐怕这不是刘德和刘彻这两个毛小孩所能解释明白的。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考试题目也终于浮出了水面:谁能先把鸡蛋稳稳地立在桌子上,谁就获胜。

窦婴的题目一出,众人更觉诧异,就连一直默默不语的周亚夫也发出这样的感慨来:魏其侯还真会忽悠人啊!

如果说先前郅都出的是一道技术含量高的“脑力题”的话,那么此时窦婴出的就是一道“体力题”了。要知道鸡蛋两头尖,中间圆,要想立起来,恐怕不比上青天容易多少,需要的体力可想而知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窦婴宣布比试开始后,刘德便拿着鸡蛋进行了百折不挠的试验,不多时便脸色绯红,汗如雨下,显然这玩意儿是看似轻松却并不轻松的体力活。

与刘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彻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而且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鸡蛋,他人虽然小,但心里却很清楚,如果这鸡蛋能轻轻松松就立在桌子上,那窦婴就不配当“考官”了。

一个安静得如同雕塑,一个忙碌得不亦乐乎;一静一动,一张一弛形成了鲜明对比,众人亦是睁大了眼睛,惊奇万分。

良久,刘彻终于动了。他拿起鸡蛋,在桌上轻轻一碰,一个好蛋便变成“坏蛋”了。人群中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声,显然,有的人认为他弄破了鸡蛋,这下该“完蛋”了。唯有考官窦婴略带惊喜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之色,果然,刘彻随后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坏蛋”立在了桌子上。

是啊,窦婴只说把鸡蛋立在桌子上,但并没有说不可以打破鸡蛋而立啊。站在我们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很显然,窦婴出的这道考试题是一道“脑筋急转弯”。

众人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随即爆发出几尽疯狂的掌声。这掌声惊天地泣鬼神,这掌声排山倒海经久不息,这掌声穿透宽阔的苍穹直透云霄。

而众人的掌声也意味着太子之争终于尘埃落定,刘彻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孩,凭着想得比别人多一点,看得比别人远一点,做得比别人“秀”一点,终于打败了所有的敌人,实现了“人龙”的转变。

汉景帝前七年(公元前150年)冬,寒风凛冽,飞雪飘零,怎一个“冷”字了得。但刘彻并不觉得冷,相反,他的心里很热。因为他终于被汉景帝推到太子的宝座上。

太子之争,到此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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