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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1:56:34 0

左右为难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朝中百官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窦家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尽收眼底,只是很多人都很识时务地选择了沉默。但凡事都有例外,譬如第五伦就是个例外,他是光武帝刘秀时就提拔的后起之秀,人如其名,据说其人具有货真价实的“五伦”:一是君臣有义;二是父子有亲;三是夫妻有情;四是兄弟有序;五是朋友有信。能做到这些,自然很受重才的刘秀的赏识了。在汉明帝刘庄时更是得到了开国三剑客的美誉,到汉章帝刘炟时,第五伦作为朝中“大哥大”的身份和地位依然是不可动摇的。历经三朝的第五伦尽职尽责,为朝中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然在对外的政策和思想方面存在有待商榷的地方,特别是他认为西域只是传说,耿恭等人被围困时,不主张主动救援有点儿有失人道主义精神,甚至让人难以理解。然而,第五伦就是第五伦,他所表现出来的奉献敬业精神却是令人敬佩的。特别是看到窦家势力日益壮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时,第五伦虽然姓第五,但此时却是第一个敢站出来公然和窦家叫板的人,无论勇气和胆识都是可嘉的。

都说枪打出头鸟,第五伦把炮火对准了窦家的中流砥柱窦宪。司空第五伦上疏皇帝对窦氏外戚的胡作非为表示担忧,他的上书大致分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欲抑先扬。在说窦宪不好之前,先赞扬他两句再说:一是说看窦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现在很多人都看好他美好的政治前途;二是很多人因此成了窦宪的fans,拥有很好的人气。

第二层意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而,这些奔走于外戚窦宪门下的官员,道德高尚、为人正直的少得可怜,劣迹斑斑、寡廉鲜耻的多如牛毛。他们中很多在政治仕途上受到过压制,有些因为巴结前朝外戚而获罪的人,现在又想依附当朝外戚而东山再起。这些人的智商很低,情商很高,人品最差,和那些上街避雨、喝酒解醉的弱智差不多。窦宪成天被这群鼠目寸光、溜须拍马的人围在中央不是一件好事。长此以往,是要自毁前程的啊!

第三层意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真心希望陛下能够严加管束,让窦宪闭门谢客,不要再结交官僚士子,不要再助长他的骄奢淫逸,如此,窦宪可以永葆荣华富贵,而这也是国家之福、窦氏外戚之大幸啊!

应该说第五伦的上书直击窦宪的软肋,说得非常中肯。然而,这时被迷失双眼的其实不是窦宪而是刘炟。刘炟总是希望看到窦皇后高兴快乐,为了能博窦皇后一乐,他什么都可以去干。显然,这时一切不利于窦家的言论他都不愿听。

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上书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后,第五伦失望之余,却没有放弃对自身理念的追求,对国家的热爱。接下来接二连三地进行上书,直到上书到第五轮时,为了让自己的说法更有力度,他自然把窦宪强霸沁水公主园林的事进行了说明。

为了证实第五伦的说法,刘炟亲自带上窦宪,美其名曰:散步。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沁水公主园边,直到这时,原本有点儿受宠若惊的窦宪这才明白——原来刘炟散步之意不在情,在乎园林之间也。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果然,刘炟语出惊人。

“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窦宪面红耳赤,他不知道如果作答,只得含糊地应答着。

“沁水公主把这园林照看得不错啊!你看,这红的花,绿的树,黄的果……不错啊。”刘炟像是自言自语般道。

“嗯。红的花,绿的树,黄的果……不错啊。”窦宪机械地应答着。

“但如果林子里突然出现了狼豺虎豹怎么办?你愿充当打虎英雄吗?”刘炟问。

“嗯,打虎英雄……”窦宪的脸已变黄。

话问到这里打住,刘炟不用再问了,他通过望闻问切,已知晓其中缘由了。回到宫中,刘炟对窦宪痛骂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你现在这种做法让我感到悲哀。你简直和赵高的指鹿为马有得一拼!你如果不知道检点,不懂得收敛,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应该说刘炟的话说得很“严重”了,大有怒其不争之意。

然而,在骂完窦宪之后,刘炟对第五伦说的话却是:“你这些年为国为民操劳,辛苦了。现在年纪也一大把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我真的不愿看到你一直这么辛苦下去,你还是回老家去养老吧。”

话说得很委婉,但内心却很坦白,窦宪的行为虽然很不检点,但他有个好姐姐窦太后。此时如果对窦宪下手,那很显然会惹得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窦皇后不高兴啊!要知道千金难买一笑,为了窦皇后,刘炟只能选择“逆来顺受”。

因此,可以说此时的窦宪是属于不动产,私下教育批评可以,但却经不起第五伦一轮又一轮的炮弹攻击。既然窦宪不能动,那只有撵第五伦走人了。

情到浓时人自醉,爱到深处心不悔。念你忘你都不对,宁愿伤心自己背。不怨苍天不怨谁,人生不过梦一回。惯看花谢又花开,却怕缘起又缘灭。应该说此时的刘炟是心知肚明的,但也是无奈的,他此时真想说,爱一个人好难。

就这样,一根筋走到底的第五伦“被退休”了。当然,在下诏书之前,刘炟还对第五伦进行了最后的劝解,希望第五伦能对窦家人特别是窦宪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算了。

“公有私乎?”刘炟问。

“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第五伦答。

一问一答,对话戛然而止。刘炟是想问第五伦,窦家的公事可以私下解决吗?但第五伦却坚决地回答,叫我公事私了,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没办法了,你待在宫中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宁,只能送你走了。但鉴于第五伦三朝元老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在政坛的影响力,刘炟还对第五伦进行了丰富的赏赐:一是赏钱:赏赐钱五十万,公宅一区;二是赐俸禄:赏赐二千石的终身俸禄;三是买保险:赐免三代被诛的丹书铁券。

上述可见,刘炟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只是,第五伦走时,脸上却满是苦笑,白发在寒风中格外刺眼。他定定地看着刘炟,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字不曾说出口。直到走出城门时,第五伦落寞地回过身来,突然泪流满面地说了一句话:别了洛阳。

四个字,字字如金,字字胜金。

沧桑、感触、无奈、心碎……第五伦的内心肯定在滴血,可是个中辛酸又有谁知?

怒其不争

第五伦走了,沁水公主哭了,窦宪更嚣张了,刘炟却愤怒了,于是采取措施——把窦宪冷藏了。

通过强霸沁水公主园林一事,刘炟知道窦宪不可重用后,开始寻找人才,极力打造自己的嫡系部队。于是,一个叫周纡的人浮出水面,他被刘炟任命为洛阳令(首都的最高地级行政长官)。

周纡,字文通,下邳徐县人。他自小勇猛好斗,经常结交胆大敢为之人,长大后更是性格刚毅,面露霸气。他勤奋好学,尤其喜欢韩非的法学。常常这样吟道:斯言岂足称人言,反悖经常灭天理。且秦为虐犹庶几,名教不容良可耻。昔者韩虔尝篡晋,远遡其源固应尔。吾欲火书而人人,周孔之道不如是。

汉明帝刘庄年间,他当上了小小的芝麻官——唐县县令。一到任首先给大小官员一个下马威:“朝廷不认为我无能,派我来治理本县。我仇视贪官污吏,决心除暴安良,谁要以身试法,我将立即处决。”周纡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很快,唐县掀起了一场惩治贪官污吏、捉贼除霸的风暴。数十名为害百姓的贪官污吏及豪贼违法乱纪的确凿证据被掌握在手,周纡不徇私情,经过公正断案,将他们一一斩首。当地民众无不欢欣鼓舞,拍手称快。一时间,唐县境内大小官吏恪尽职守,不敢有半点扰民之事,官吏清正廉洁蔚然成风,盗贼销声匿迹,百姓安居乐业,海清河晏,歌舞升平。

因政绩卓著,周纡很快被提升为博平县令。到任后,经查贪污受贿的官吏很多,他发现一个拘捕一个,然后行刑拷问,只要证据确凿,就没有一个活着出狱的。周纡凭着敢打硬拼、视恶如仇的声威晋升为齐国相。他也十分严厉残酷,一味动用酷刑。后来因滥用酷吏而出现冤案,再次被降为博平令。

刘炟相中的就是周纡的“酷吏”身份。前面已经说过,东汉建都洛阳以来,因功臣豪绅大多都聚集在这里,而且他们有的居功自傲,家奴狗仗人势,强取豪夺;有的豪绅似匪徒恶霸,欺压百姓,滥杀无辜,导致京都治安很乱。相继担任洛阳令的除光武帝刘秀时的董宣外,谁都没把洛阳的治安管好。因此,自古就有京都官难做的说法。

现在刘炟提拔周纡担任洛阳令,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大点儿是管整个洛阳的治安,说直白点儿却是专查窦氏等外戚贵族人家。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周纡上任后,很快就来摸底调查:当地大族的户主姓名。下属官吏哪敢怠慢,便顶着风雨晴晒,走街串巷,把洛阳城里所有豪强的姓名摸清底细上报到了周纡这里。原本以为会得到周纡的赞赏,但哪料到,周纡对黑名单只看了一眼,便怒喝道:“我问的是像马家、窦家那样的皇亲国戚,难道叫我去管那些卖菜的贩夫吗!”

一声怒喝,掠人胆魄。下属官吏瞧着他的脸色行事,争着抢着做激烈严酷的事。效果也是相当地明显:那些显贵的皇亲国戚都小心翼翼,京师一派太平。

然而,凡事有个度,严厉是好事,但如果严厉过了头那就是坏事了。很快,周纡就和窦氏外戚势力的二号人物窦笃来了个“真情对对碰”。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窦笃一天晚上,突然心血来潮,来了个“夜游止奸亭”,结果正好碰到“巡逻”的周纡,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窦笃虽然不是秀才,周纡虽然也不是兵,但两人一见面却还是来了个说不清。周纡说,止奸亭晚上禁止游人参观,要来白天再来。窦笃说,我以前天天晚上都来止奸亭兜风,你一来就改变了,这是哪一门子的规定?周纡说,没有哪一门子规定,是我规定的?不服咋的。窦笃说,当然不服了,你不要以为你很牛,我窦家人根本就不拿你当干部。周纡说,我操你老母。窦笃说,我操你祖宗八代……

两人没完没了地争斗了一晚无果,窦笃将此事上报给了刘炟,请皇帝来主持公道。

刘炟听说后很生气,叫你周纡当洛阳令,专门督视窦氏外戚,是叫你收集可靠信息和证据,以备急需之用。而不是叫你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主动去招惹麻烦啊。人家去散个步兜个风,犯了哪门子法,你是脑子进了水吧。这事如果窦皇后知道,我怎么向她交代。想到这里,刘炟马上叫人把周纡抓起送到了诏狱(皇家监狱),听候审讯。

当然,刘炟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给窦家一个交代。过了一些日子,等窦家人怒气稍歇时,刘炟又把周纡无罪赦免了。

然而,这事很快窦皇后就知道了,她又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耳边风。她的耳边风此时已胜过九级台风了,自然是风到石开。结果周纡虽然死罪可饶,但活罪难饶,洛阳令却不能再让他当了。于是乎,刘炟只能无奈地叫周纡卷起铺盖回家种红薯去了。直到永元五年,周纡再次被召用为御史中丞,他也成了窦氏的收尸人。当真是世事难料,因果轮回啊,这是后话。

一诺千金

应该说,刘炟对周纡还是挺失望的,毕竟周纡没有达到他重用他的目的,刚有余,而柔不足,刘炟只是想通过周纡的强悍来杀杀窦宪等人的锐气,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哪知周纡在没有掌握窦家人罪证的情况下,就贸然出手,骑虎难下的刘炟只能选择忍痛割爱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嘛!

当然,走了个“打黑英雄”周纡,很快又来了个“铁血英雄”朱晖。

朱晖,字文季,南阳郡宛城人。有四件流传后世的事。

第一件事,钱财如粪土,衣服似手足。朱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靠母亲的微薄之力含辛茹苦地扶养成长,朱晖13岁时,王莽新政失败,天下大乱,朱晖和母亲及其亲属从乡间逃入宛城。路上碰到一群强盗,强盗们拿着刀挟持众多妇人,掠夺她们的衣服等财物。朱晖的兄弟及随从们都惊慌害怕,伏在地上不敢动。朱晖拔出剑走上去说:“财物可以拿走,妇女们的衣服不能拿走。(如要拿)我朱晖就和你们拼命!”强盗们看他年幼,佩服他的胆略,笑着说:“小孩子收回刀吧!”于是放弃掠夺离开了。

第二件事,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朱晖的父亲虽然早逝,但朱晖的日后发迹却离不开其父留下来的人脉关系。原来,光武帝与朱晖的父亲朱岑一起在长安求学,有故交之情。等到光武帝即位,寻找朱岑的时候,朱岑已死,于是就召来朱晖授予他郎中之职。

永平初年,汉明帝刘庄的舅舅新阳侯阴就羡慕朱晖的贤能,亲自去拜访他,朱晖躲避不见;阴就又派家臣带着礼物去求见,朱晖躲在家里不接纳他们。家臣回去禀报,阴就叹息说:“真是志士啊,我们不要辱没了他的气节。”后来朱晖在郡里任职,太守阮况曾经想买下朱晖的奴婢,朱晖不答应,等到阮况死后,朱晖就将奴婢赠给了他家。有人为此讥讽朱晖,朱晖说:“以前阮大人有求于我,我之所以不接受他的要求,是告诫自己,不要玷污了大人的美好名声。现在送奴婢给他家,是要表明自己当初那样做,并不是因为自己吝啬。”

第三件事,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朱晖在读太学期间,结识了朝廷重臣张堪,两人相谈甚为投机。张堪对朱晖的才学和人品非常赏识,又恰好是同乡,有意提携他,被朱晖婉言谢绝了。但张堪一心把他当做知己,推心置腹地对朱晖说:“你真是一个自持的人,值得信赖,我愿把身家与妻儿托付给你。”面对张堪把他当做生死至交的话语,朱晖心里非常感动,却只是恭敬地答道:“岂敢,岂敢。”朱、张二人挥手作别后,便失去了联络,再没有碰面。后来,张堪死了,他为官清廉,死后也没有什么丰厚的遗产,家人的生活顿时变得窘迫起来。朱晖知道后,便全力接济张堪的家人。后来,朱晖的儿子朱领对父亲的这一举动很不理解,便问道:“我们以前没有听说过你与张堪有什么深交,你为什么如此厚待他家的人?”朱晖说:“张堪生前,曾对我有知己相托之言,我嘴上虽然未置可否,但心中已经答应了。”“既然你们互为知己,为何长年不见往来?”朱晖答道:“当初他身居高位,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如今他离去了,家人生活得很不好,才需要我这个朋友出面帮忙呀。”朱晖对于张堪的嘱托,在没有任何许诺的情况下,后来自觉地去履行了,这可以说是朋友之间守信用的一种更高的境界。所以,后来还生出“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等流传后世的成语。

第四件事,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骠骑将军东平王刘苍听说了朱晖的事迹,就想征召他,平时对他非常恭敬有礼。正月初一的早晨,刘苍去朱晖家庆贺新年。旧例,少府要给予出行官宝璧。当时阴就做府卿,显贵骄纵,他手下小吏们也傲慢不守法。刘苍坐在朝堂上,更漏快要燃尽,可还没得到宝璧,回头对佐治官吏说:“这件事怎么办?”朱晖看见少府的主簿拿着璧,就走上去,骗他说:“我经常听说宝璧但未曾看到过,请让我看看。”主簿就把它交给了朱晖,朱晖回头招来令史拿走了璧。主簿大惊,马上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阴就。阴就说:“朱先生是义士,不要再找那璧了。”主簿也就罢手了,召来朱晖对他说:“你不过是个属官罢了,(你)和蔺相如比怎么样?”朱晖答:“我就是我,朱晖是也,谁也不是,谁也不能代替我。”

也正是因为这样,到汉明帝刘庄时,由于佩服朱晖的胆略,任命朱晖做了卫士令。但因为朱晖在做官吏的时候刚正不阿,常被上面官员嫉恨,担任官职时大多被人弹劾。后来刘庄只好把他调到下面去挂职锻炼,封他做临淮太守。朱晖在临淮任上做了许多惠民、为民、想民的大实事,受到那里人民的一致好评。当地有民谣曰:“刚强自专,南阳朱季,官怕其威,民怀其惠。”然而,树大招风,又过了几年,朱晖因为“犯法”而被免职。自从去了临淮太守一职后,闭门居于乡间,穿粗布衣服,吃粗杂粮食,不与乡里人来往,乡里人讥讽他耿介。建初年间,南阳发生饥荒,朱晖把家里的一千多石粮食和所有财物,拿来分给同宗亲友、故旧之交和贫穷老弱的人,乡里人都心向着他了。

此时,刘炟把这位正直正义的朱晖请出山来,任命为尚书令,显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来打造自己的嫡系部队,二来压制住窦氏外戚势力。

俯首甘为孺子牛

与朱晖同时被提拔的还有郑弘。

郑弘,字巨君,东汉山阴县(今绍兴县平水镇一带)人,西汉首任西域都护郑吉从孙。郑弘的曾祖父本是齐国临淄人,官僚出身,官至蜀郡属国都尉。汉武帝时期,为了防止大户积聚力量,谋反抗上,实行遣散大家族的办法。在这次遣散中,郑弘的曾祖父带着三个儿子迁到山阴,并在此安家立业。长子郑吉,也就是郑弘的从祖,汉宣帝时官至西域都护,次子做过兖州刺史,小儿子曾被举孝廉,做过县吏。

《后汉书》载:郑弘少年时,传说会稽山的山南有一座白鹤山,此山为替仙人取箭的白鹤所化而成。有一天,郑弘在山中砍伐柴薪,拾得一支箭,不久有人前来寻找,郑弘就将箭还给了找箭人。找箭的人十分感激,问郑弘需要什么。郑弘认出他是神仙,就请求说:“老百姓经常因为若邪溪运柴薪而犯难,希望能够清晨吹南风,傍晚吹北风就好了。”后来果然如此,若邪溪地区的风,直至现在仍是旦南暮北,依然如故。民间称誉为“郑公风”,又称“樵风”,这一段水路也因之称为“樵风泾”。当然,这个传说并不足信,但反映了郑弘从小就有一颗为老百姓着想的心,这也为后来的事实所证明。

郑弘长大以后,在乡里开始为老百姓办事。东汉时乡里设啬夫一人,主理民间纷扰杂事,劝善惩恶,维护劳役,了解民间疾苦、税赋多少以及人品的好坏等。郑弘官虽不大,却办事公道,百姓称颂他爱民如子。郡太守第五伦春天下乡例行劝人农桑、振就乏绝时,见到郑弘后被他的事迹深深地感动了,就让郡督邮举荐郑弘为孝廉。从此他走上了仕宦之路。

郑弘在平原相的职位上,为官清廉。他到任后,减租减息,减免赋税。农忙季节,他微服私访,调查民间疾苦,救济贫困农户。如果遇到天气大旱,就亲自随车求雨。有一次,郑弘在私访民情时,遇到成群白鹿挟车而过,他特别惊奇,就问随从主簿黄国:“白鹿出现是吉是凶?”黄国垂拜祝贺说:“从前三公大臣的中幡,都装饰着鹿的图案,将来您必将成为朝中的宰相。”

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在楚王刘英一案中,郑弘的老师兼同乡、河东太守焦贶因被诬告而牵连下狱。焦贶关在洛阳诏狱一年多,受尽了酷刑,奄奄一息。焦贶的门生虽然不少,闻讯后却几乎无一人赶来探监。与之相反,他们为了避免株连,纷纷改名换姓,以逃其祸。郑弘闻讯后,头顶锧,只身来到北宫门外跪捧状子给焦贶喊冤。

这个时候的刘庄也幡然醒悟,下诏赦免焦贶的家属。冤屈得申之后,焦贶已死在牢里。郑弘为焦贶办了一场体面的丧事,并亲自送焦贶的妻子儿女回乡里。此事传开后,郑弘的义举闻名天下。人们都说:“郑巨君,真乃义士也!”

永平十四年夏,在楚王一案了结后,刘庄有些后悔。为了安抚人心,他将郑弘提拔为驺县县令。刘庄去世前不久,又将郑弘拔擢为淮阳太守。刘炟继位后,郑弘的官职是大司农(专掌国家仓库和劝课农桑之官)。

郑弘没有令刘炟失望,到任后不久,便向刘炟提出了一个利国利民的建议:从北向南修一条到零陵、桂阳二郡的“高速公路”。理由有二:一是可以加强对南方诸郡的控制;二是可以提高运输物品的能力。

要知道,当时岭南一带还处于蛮夷之地,多年来,只有水路,没有陆路可走。水上时常出现浪打浪的局面,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因此,经常发生舟覆人亡的人间惨剧。沉重的运输负担,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交州、会稽两地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郑弘是会稽人,虽然长年漂泊在外,但对家乡的情况却了如指掌,深有体会和感触。

刘炟很快批了一个大大的“诺”字。随着零陵、桂阳二郡的“高速公路”打通后,从交趾到内地的道路畅通无阻,成为了加强南北经济交流的桥梁和纽带。

建初八年时,全国出现了大规模的旱灾,结果很多地方的庄稼颗粒无收,出现了很多灾民,是啊,食不果腹,不流浪不行啊。面对突如其来的灾情,郑弘来了个两步走——两步同时走:一边忙着赈济灾民,安抚百姓;一边上书建议免除重灾区的进贡,减轻徭役开支,成立“红十字会”等民间互助机构,帮助灾民渡过难关。

刘炟再一次采纳了郑弘的建议,很快天下又恢复了太平。据不完全统计,郑弘在大司农任上干了仅两年,就为国家节省了亿万经费。看样子,他真是抓农业经济建设的好手啊!

随着第五伦的“离世”,刘炟心里懊悔之余想到了郑弘。郑弘是第五伦重点推荐和培养的人,而且在大司农任的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岗位上成绩突出。建初元年(公元76年),郑弘被任命为尚书令,刘炟想以这种方式来表示对第五伦的愧意。

一跃成为三公之首的郑弘除了受宠若惊外,还是一贯地谦虚谨慎。据说,有一次,刘炟因为“改元”在殿中摆宴庆贺。在入席之前,郑弘见了司徒桓虞等老前辈时,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犹如下属谒见上司一般。经过再三礼让,郑弘才面红耳赤地勉强坐上了首席。郑弘礼让尊老的故事,也成为传诵千秋的美谈。

和稀泥的代价

事实证明,刘炟打造的朱晖和郑弘双子星座没让他失望,两人加强了对窦宪的监管和弹劾。尤其是郑弘屡次上书,指出侍中窦宪的权势太盛,言辞极具苦心而恳切。随后,他把手中的“屠龙刀”对准了窦宪的党羽尚书张林和洛阳令杨光——八个字:贪赃枉法、行为残暴。

其实,就在刘炟打造自己的人选时,窦宪也没有闲着,极力地打造着他窦氏的势力。尚书张林和洛阳令杨光兄弟就是他倾力打造的对象。

郑弘眼看直接弹劾窦宪效果并不好,决定改变策略,先剪其羽翼。应该说郑弘的策略是好的,然而,问题是郑弘还是小看或者说低估了窦宪的实力。他的羽翼不单是张林兄弟,而是在朝中遍地开花。因为他的弹劾书送到官吏手上,而这个官吏却是杨光的旧交。接下来很简单了,此人马上通知了杨光,杨光又报告了窦宪,一层告一级,窦宪也不是吃素的,他马上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弹劾郑弘——同样八个字:身为重臣,泄露机密。

郑弘的弹劾半途被截,窦宪的弹劾又是咄咄逼人,此时的窦皇后又是花开正艳,如日中天。刘炟没办法,只得装模作样地对郑弘进行了询问和“责问”,并且象征性地作出处罚:没收郑弘的印信绶带。按理说郑弘应该明白刘炟的良苦用心,虚心接受才对。然而,郑弘是属于一根筋的人,他认为印信绶带被没收是一种污辱,是不能忍受的。于是,他马上上书请求告老回乡,理由是:年龄大了,不能胜任现有工作。

刘炟当初已经把周纡放走了,此时自然不会放郑弘走人。于是,他直接批了三个字:不同意。提前内退没通过,已经铁了心寒了胆要走人的郑弘自然很是失望。失望之余,忧伤之余,居然病了,这一病病得不轻,很快就病入膏肓。心病还要心药医,刘炟尽管叫御医进行全力治疗,但他不会知道,真正能治好郑弘病的人唯有他一人而已。可惜刘炟不知道,他没能化解郑弘心里的千千结。

郑弘在生命落幕之前,还对刘炟下了最后一道猛药——上书,三句话:一是窦宪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二是陛下不能被奸臣迷失了双眼;三是希望陛下能及时除掉奸臣。

刘炟看到奏书后,泪如雨下,赶紧去郑家见他最后一面时,郑弘已经带着无尽的遗憾溘然长逝了。好在,郑弘走了,又来了个韦彪,才渐渐抚平刘炟心中的内疚。

韦彪,字孟达,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人。他广学博闻,被士人们雅称为儒宗。建武末年,举孝廉科,为郎中,因病免职后,回故里收徒授学。韦彪安贫乐道淡于仕途的品行,受到关中众儒士的敬仰。汉明帝刘庄时期,曾先后做过谒者、魏郡太守、左中郎将等职。

建初七年(公元82年)十月,刘炟西巡长安,韦彪以代理太常之职随驾西行,被多次召去询问关中地区的典故旧事、礼仪风俗。回京师后,韦彪做了大鸿胪。

公元85年,刘炟提升韦彪为司徒。韦彪看到自光武帝、明帝之后,选置官员,多任用那些为政苛严的人,于是他借故气候反常,上疏谏道:时令反常,是因为郡国多用严刑峻法,而且地方苛吏多不顾时令季节办事所致。“农人急于务而苛吏夺其时,赋发充常调而贪吏割其财”,这是国家的大患。要使百姓务其本,必先除去贪官酷吏。而这一切的关键则在于政府枢要之地尚书台,尚书的人选就极为重要。应选用担任过州郡官职、有才能声望的人,而不宜用无实干经验的郎官。韦彪在奏章中还对其他一些官职的设置、官员的任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韦彪的人才政策建议“含沙射影”的另一层意思是,要加强对窦氏外戚的监管力度和约束能力。这样一来,窦家想提拔个把人那就难上加难了,因为,凡是符合提拔条件的人,基本上都跟窦氏外戚党羽无缘,而凡是成了窦氏外戚党羽的人,基本上也都不符合提拔条件。

这才是我想要的建议嘛。刘炟很是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就这样,韬光养晦的刘炟极力打造的朱晖、郑弘、韦彪等人,就像“狗仔队”一样,又是和稀泥,又是拍砖,总之,让窦氏外戚心有戚戚然。原本嚣张的态势被打压下去了,并由此转入了秘密活动,窦氏外戚遭遇前所未有的寒流,陷入了低谷。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宫中传来了一个令人意外和吃惊的消息——刘炟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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