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野史传说 > 历史趣闻

再次疲软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5-28 00:14:32 0

内斗

秦国换届后,仍然在遵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政坛潜规则。

大家知道,虽然秦武王也是个猛男,如果他正常发挥,历史也许会是另一种精彩。他手下的那几个马仔也不差。可这哥们儿该玩的玩了,不该玩的也去玩,最后把自己的命也玩完了。他死的时候,才当了几年的秦王,手下那一群牛人猛人才跟他合作的磨合期才刚刚结束。现在他一完,新领导人上台,原来的马仔心情就复杂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国的这次换届,比上几届都复杂。

惠文王后和宣太后从幕后抢到前台,为自己的儿子拉选票。

这个选票可不像现在西方民主那样,大家在全国人民面前表演,谁的表演符合选民的胃口,选民就把票投给他。

这个选票是要实力的。谁的实力强悍,谁的选票才有效。

当然,在秦国以前,妇女界没有什么实力的。

如果光惠文王后和芈八子两人同台竞技,惠文王后以她的地位,完全可以秒杀芈八子。芈八子根本不敢在这个历史关头冒泡出来。

我们家乡有句山歌:马尾不长不扫街。

现在她既然敢出来叫板,她的“马尾”肯定很长。

这姐们儿自己的力气并不大,但她有个力气超群的弟弟。

这个弟弟就是魏冉。

魏冉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登上秦国的最高权力舞台。

这哥们儿是楚人,老早就跟着姐姐来到秦国,当了姐夫秦惠文王的马仔。在秦惠文王时期,他的表现并不出色——那时是张仪的天下,谁也别想在张仪面前耍。

武王上来后,他才开始起步,受到武王的重用。

武王重用他,并不是因为他才智,而是因为他力气很猛,很合武王的胃口。

他本来以为,按照他跟武王的关系发展下去,他的前途会越来越好。但再怎么好,也好不过甘茂和樗里子这几个当红牛人。

哪知,大鼎砸在武王的腿上,运气就砸在他的头上。

秦武王没有儿子,于是就给秦国高层斗争留下了极大的争斗空间。

在这个争斗中,作为首席大臣的甘茂,应该是很有发言权的。可甘同志是外来户,又刚当第一大臣没有几天,脸还没有混熟,说话的份量一点儿不重。

于是,在这个属于嬴姓内部的权力重新安排的时候,甘茂只得靠边站,不敢轻易站队——这个队要是站不对,那颗脑袋就不牢固了。

而魏冉和樗里子却不同了。

樗里子同志是王室人员,又是目前最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革命家,要身份有身份,要战功有战功,要水平有水平,这样的人物在关键时刻是最有力量的。

魏冉虽然也是外来人员,目前级别也不高,但他是芈八子的弟弟。既然姐姐都冒出来,他当然得紧跟。否则,他姐姐一失败,他也得跟着去死。所以,他必须坚定不移地跟着姐姐,在这场争斗中,站到第一线。

当然,如果只他一个人到前线去,大喊大叫,最后也只会落得被砍脑袋的下场。可这哥们儿当时的人际关系很不错,尤其跟樗里子同志是铁哥们。

于是,樗里子同志的态度严重向他倾斜。

于是,她姐姐成了赢家。

他当然也成了赢家。

樗里疾同志当然也想成为嬴家。不久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

此时,秦国大臣的排序是,甘茂第一,他第二。

现在他很想排第一。

于是,甘茂就成了他的障碍。

现在你可以通过他和甘茂的关系看到官场的险恶无常。

当年甘茂来到秦国时,走的就是樗里疾和张仪的门路。当时樗里疾和张仪极力向秦惠文王推荐甘茂。

那时,整个舞台都是张仪一个人在表演,他们都显得很单纯,天天在一起吃喝赌嫖,只要老大一发话,他们就努力去完成任务。可张仪一走,首席大臣的位子暴露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个人的情绪就波动了。

甘茂想当左相,樗里疾也想填补张仪离开后的白空。

武王虽然很猛,但也很聪明。

他出了一道考题,来考两人。这个考题很简单,就是想打宜阳。

当时,樗里疾说,宜阳打不得,万万不能出兵。

甘茂这时灵得狠,知道只有迎合老大的思路,自己的前途才无比光明。于是,他说,可以打。但必须跟魏国联合,得到魏国的配合才行。

于是,武王觉得“大合朕意”,放手让甘茂去打宜阳。

樗里疾号称是秦国的“智囊”,智商超级高,哪知一时失误,立马错掉了机会。不久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事上,比甘茂蠢了半拍。于是,在甘茂率军大战,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仍然没有拿下宜阳时,他组织所有的力量,天天要求秦武王将甘茂从宜阳撤回来。可甘茂却老早就防他这一手,在息壤那里跟老大签了个无条件信任的协议。于是,樗里疾的所有努力都等于零,反而将自己暴露在秦武王和全国人民面前。

可以预见,如果秦武王不死,以后樗里疾的市场将会全面缩水。

当然,这个预见,历史是不让它成立的。

秦武王一死,樗里疾作为王室里说话最算话的实力派人物,能量之大,谁也无法与之匹敌。

他选择了与芈八子合作。

当昭襄王从燕国回来,成为新一代国君时,樗里疾的春天到了。

宣太后在完成换届之后,也跟所有的政治家一样,先把不是自己一派的人像清理木马一样清理出去。

她任命魏冉为将军,全面负责咸阳的保卫工作,谁看他们不顺眼,就拿下谁;他们看谁不顺眼,也拿下谁。

首先被拿下的是那个敢于争王位的公子壮,以及他所有的马仔。最后,那个惠文王后作为公子壮的后台,也被搞定——至于搞定的方式,历史学家们也弄不清楚,只是来个“不良死”三个字。

那个曾经全力配合惠文王后的武王后也被赶回娘家——魏国了。

这时楚国看到拿着秦国大权的是芈八子以及她的弟弟。呵呵,全是咱们楚国人,现在的秦国算是楚国的分公司也不为过。即使不能算是楚国的分公司,但至少也不会跟楚国为敌了。楚国可以放心地捞点便宜了。

于是,楚国派兵包围了韩国的雍。

韩国打不过楚国,就派人来到咸阳,请秦国派兵支援。

本来,按照宣太后的意思,根本不想管这事。理由有二:一、秦国刚刚经历换届的动乱,杀了一批人,内政还须维稳;二、楚国是她的娘家。现在楚国打的又不是秦国,自己为什么要跟娘家的人作对?

这姐们儿很有亲情观念。

但不去救也得对人家有个交代,这可是外交礼仪啊。此时韩国为了让秦国能去救他们,派出的使者是一拨接着一拨,这个团刚过去,那个团又出发,弄得路上来来往往的全是韩国的求救代表团。

这样,秦王和太后就不得不与他们并行会见。

开始只是秦昭襄王出面,跟他们举行会面。

韩国的使者们都知道,现在秦国说了算的不是这个粉嫩的帅哥,而是那个很少在媒体上露面的宣太后。所以,他们都要求见一见宣太后。

宣太后说,你们的使者团也太多了。我哪能见那么多?

最后,她觉得还是那个尚靳说的话比较入耳,就说,我只跟尚靳同志见个面。

尚靳一听,看来有希望了,就进去跟宣太后见面。

宣太后虽然很少在媒体上露面,但宣太后这个人的知名度在当时绝对是最高的。而且又是秦国的实际最高领导人,说话一定会很有风度,很文明礼貌。

哪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把尚同志彻底雷倒了。

宣太后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

也许你看着这个文言文觉得很文明。其实这段话用现在的话来说是这样的:以前我的老公搞我的时候,他先是把一条大腿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很累很难受,觉得自己撑不住他的一条腿。后来,他把整个肉体都压在我的身上,我居然觉得一点儿压力也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对我来说,很舒服。如果秦国去救韩国,只派一点兵过去,跟我老公只放一条腿在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差别啊。所以,要去救韩,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把韩国救过来啊。这是需要银子的。打仗,其实就是拼经济,一支箭射出去,就是把钱射出去啊。韩国就只想让我们秦国当活雷锋而不给点报酬吗?这也太不像话了。

尚靳红着脸听完,只得把这个黄色故事带回韩国,向老大交差。救兵没有求到,只得到一个原创的黄色故事。

韩襄王一听,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派张翠过去。

张翠是绝对是个老鸟。他接到这个光荣而艰巨任务之后,并没有快马加鞭,跑得口吐白沫来到咸阳,而是宣称自己已经病了,一路慢慢而来,每天只过一个县,就得停在那里大声咳嗽。

好容易到了秦国。他并没有去见秦王,而是咳嗽着去找甘茂。

甘茂说:“呵呵,韩国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吧?先生病成这样了,都还要来出差求救。”

张翠说:“没有啊。韩国还没有到最危险的地步呢。只是在向危险的方向大力发展而已。”

甘茂说:“呵呵,你这是忽悠谁呢?我们对韩国早已严重关注,从上到下,对韩国局面了解得比谁都多啊。你现在居然敢说不危险。”

张翠说:“呵呵,你并不了解真正的内情啊。如果韩国真的到最危险了,就会直接倒向楚国,成为楚国的一部分,怎么还来向秦国求救?”

甘茂一听,觉得问题真的严重了,急忙跑过去跟宣太后说:“韩国抵抗到现在,正是因为他们以为我们会救他们。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们,韩国就会跟楚国讲和。韩国要是跟楚国结成一体化,魏国也就会跟进。于是,三个国家一起对付我们。我们能对付得了吗?我说太后啊,亲情很可爱,可在国家利益面前,亲情的分量只算个屁。”

宣太后刚刚当政,听了甘茂的话,也清醒起来。她现在是秦国的宣太后,而不是楚国的什么人了。她现在是秦国的人民公仆,唯一的任务,就是为秦国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凡是符合秦国人民利益的,都得坚定不移地去干;凡是与秦国利益相违背的,都得坚决反对。

在秦国利益是面前,娘家就什么也不是了。

于是,秦国发兵救韩。

楚国一看,楚国的美女一到秦国,也是会翻脸的。于是,辙!

虽然宣太后听从甘茂的建议,出兵救韩,不把娘家当娘家了。但她仍然重用从娘家那里来的人,不断地削弱甘茂的权力,让甘茂逐步边缘化。

还记得那个向寿吧?他原来是甘茂的助手,甘茂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可现在他又冒了出来。他也是楚人,被宣太后当作自己人提拔了上来,让他去当宜阳的第一把手。这哥们儿立刻成了倒甘派的冒尖人物。

宣太后接下来,又向各位牛人布置任务,甘茂和樗里子去攻打魏国的皮氏。

向寿到了宜阳后,觉得自己要是干不过甘茂,以后这个脸也不怎么好看。于是,他一到任就做好向韩国进攻的方案。

韩国前次纵被甘茂打得只剩骨架,现在他打败韩国建立一个丰功伟绩的难度应该不高,可行性很强。

这时,韩国的相国叫公仲侈,也是个滑头人士。

他知道向寿要打韩国,立马派苏代去见向寿。

苏代别的本事没有多大,但口才绝对不比他老哥差多少。

苏代对向寿说,你应该知道那个困兽犹斗的成语吧?现在你看看你的外交成就:把解口送给楚国,又把杜阳封给下小令尹,让楚国和秦国和好起来。你也成了亲楚派。其实,秦楚这么一联合,其目的地球人都可以看出来,无非就是攻打韩国。两个超级大国一起扁谁谁都得灭亡。我来的时候,公仲大人要我对你说,即使他国破家亡,他也要跟你死磕到底。

原来,向寿此前曾出使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向寿跟宣太后有亲戚关系,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所以,楚国对他的招待很隆重,让他的心情很好,使他立马变成亲楚派。想不到苏代一来就指出他的这一点。既然公仲侈已经想到这一层,韩国肯定是有了防备,现在攻打,仗会打得很苦。上次在宜阳前线,他就看到甘茂打得很累,差点拿不下来。他的水平哪能比得甘茂?

向寿只得说:“呵呵,秦和楚和好,并不是为了打韩国啊。你们想得太多了。你回去告诉公仲同志,请他放心就是。秦国是个热爱和平的国家,可以和楚国合好,同样也可以和韩国进行合作啊。”

如果是别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圆满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可苏代还没有完。

苏代也很牛

纵横家玩的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对政坛上的人际关系十分精通,那双看人的眼光毒得要命。他根本不用动什么脑筋就知道,现在秦国的政坛高层大体分为三派。

而且这两派基本都是外来派。

一派是魏国派;一个是楚国派;还有一派是韩国派。

韩国派的代表人物是公孙衍。

楚国派的中坚力量是魏冉和向寿,当然还有那个宣太后。

甘茂虽然是楚人,但也给划入了魏国派。就目前而言,魏国派的牛人更有水平,而楚国派则是权力场上的新贵,手里有权有势,看其他派都不顺眼。于是,苏代又用挑拨离间之计,把魏国派的牛人搞了一回。

苏代首先挑起了这个话题,对向秦说:“现在再跟大人聊个事。地球人都知道,现在秦国的高层,秦王最亲近的人不是你,而是公孙衍;秦王认为最有水平的是甘茂,而不是你。但有一件事却让人家大跌眼镜,就是那两个哥们现在都不能直接参与决策,可你却能进入决策层,说话很有分量。这是什么原因?我想,这是因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软组织。公孙衍是明显偏向韩国;甘茂却站在魏国的立场说话。秦王要是还把信任留给他们,秦王简直就是超级菜鸟。再回过头来看看你,你现在跟楚国关系很好。楚国是什么国家?不用我说了。所以,你偏向楚国,其实跟公孙衍和甘茂他们是同一路子的。如果你再坚持这样下去,你的后果也会很惨的。你必须回去跟秦王谋划对付楚国的策略,跟韩国一起对付楚国,这样的话你的前途就会大大的光明。韩国本来是你的仇敌,可你却硬主张跟韩国结成友好国家。人家一看,你肯定是地球上最有胸怀的人,也是个一心为秦国的人啊。”

如果向寿的脑子稍一清醒,就完全看出苏代这话是在百分之百的忽悠他。可他现在不清醒。

他觉得很好,对苏代说:“我真的想跟韩国合作了。”

苏代说:“甘茂曾答应过公仲侈,把武遂还给韩国。现在你一定要把武遂收回。你能办到吗?”

向寿这时全部进入苏代的圈套,只会说怎么办了。

苏代的口水继续飞溅:“你为什么不借助秦国的声威以及你跟楚国的关系,让楚国把颖川还给韩国呢?如果你办得到这一点,韩国会永远感激你。你要是办不到,那么以后你们秦国在跟楚国的争霸中会拿到主动权,你就可以天天谴责楚国太不够意思了。这样,韩国就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这边,对秦国也是大大的有利。”

向寿也不是笨蛋,知道他要这么跟楚国闹,后果还是很可怕的,觉得这个决心真的不好下,于是又习惯出口“怎么办?”

苏代当然知道怎么办,立即说:“现在甘茂正在策划着借魏国的力量去打齐国;公孙衍则又想跟韩国合作去干齐国。现在你安抚了宜阳,又取得联楚联韩的外交成绩,远远比甘茂和公孙衍牛。你一回去,公孙衍和甘茂的市场将大幅度缩水。”

向寿一听,终于不再说怎么办了,而是大声说,就这么办。

没几天,甘茂果然提出把武遂还给韩国。

公孙衍和向寿一起反对。

但宣太后和秦昭襄王则否定了他们的反对。

公孙衍和向寿同时生气起来,天天在昭襄王面前说甘茂的坏话,说甘茂是里通外国的内奸叛徒,天天都在做颠覆大秦的事业。这种人是坚决不能让他留在秦国的。

昭襄王和宣太后只是听他们说,并没有表态。

甘茂很快就知道,只要自己还在,那两个家伙就天天在老大面前背书,书的内容全是自己的坏话。虽然老大现在没有什么表示,可要是容忍他们这样说下去,其态度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得出。

此时,他正跟那个樗里子攻打魏国的蒲阪,便决定不当这个秦国的前线指挥官了,而是来个临阵逃脱,直接跑路,到国外去寻求政治避难。

樗里子自己一个人,觉得这仗也不好打了,而且甘茂出逃,虽然向寿和公孙衍出力最大,做的工作最卖力,但获得最多的却是樗里子。他是右丞相,在群臣当中排名第二。按照论资排辈的光荣传统,现在他应该上升头号高管了。所以,他得回去。于是,他跟魏国在前线和解,然后辙兵回去。

甘茂打算跑到齐国。

才到半路,就碰上那个苏代——估计苏先生早有先见之明,在此恭候多时了——当然,他的正当理由是作为齐国的代表团团长去秦国访问。

甘茂也跟很多牛人一样,自己当谋士时,好主意坏主意是说有就有,只要老大需要,他总能从自己的脑袋里里挤压出来,可一到自己关键时刻,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当他看到苏代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对苏代说:“老朋友啊。我在秦国犯事了,现在的身份是逃难人员,我的老婆孩子还在秦国。你老人家现在手中有权有势,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啊。”

苏代说:“要得。你放心好了。”

苏代到了秦国,完成了访问任务之后,就开始为甘茂开展工作。他对秦昭襄王说,甘茂是个牛人。他在秦国多年,连续受秦国三代领导人的重用,秦国的地理形势,他比谁都了解得透。如果他跑出去,再来个合纵策略,联合齐韩魏三国一起进攻秦国,对秦国那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

秦昭襄王一听,觉得问题真的很严重,便问怎么办才好?

苏代说,很好办啊。马上送给他很多贵重的礼物,大幅提升他的工资,把他隆重地迎接回国。如果他回来了,就把他放到鬼谷那里,终生不让他出来,让他在里面把幸福生活过到死的一天。

秦昭襄王一听,这个很要得。

于是,派人送给甘茂很多东西,还任命他为上卿,另外还直接把相印送给他。

但甘茂能再回去吗?他要是再回去,他还是甘茂吗?

他说:“财物我收下了,但现在还不宜回去啊。”

苏代还继续为他卖力。这一次当然不是在秦国那里帮他说话了,而是到齐闵王那里为他说话。

他对齐闵王说:“老大。你比谁都知道,甘茂是个牛人。现在他逃了出来,秦国仍然叫他回去,给他重金和大印。可他却认为,大王才是他的好领导,所以他已经谢绝了秦国的好意。现在,大王也应该对他有所表示才对啊。”

齐闵王一听,脸都笑歪了,当然有表示啦。立即任甘茂为上卿,把他留在齐国。

秦国那边听说之后,当然不敢继续得罪甘茂了,立即高调宣布,免除甘茂全家的赋税和徭役,继续与齐国比并,谁更优待甘茂。

在那么多为秦国服务的牛人中,甘茂的下场应该是最好的。虽然他在盛壮时期就不得不离开秦国,不能表演出最精彩的节目。可后来他的生活还是非常不错的。秦齐两个超级大国争着给他献殷勤,使得他时时刻都享受荣华富贵。齐国当然不只给他当个上卿,白白给他高工资,有时也还是让他干点活的。有一次,齐国派他出使楚国。

当时,楚国跟秦国正处于和平的蜜月期。秦王听说甘茂正在楚国,立马派人去楚国,要求楚国把甘茂送回去。

楚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去问那个范锜。说:“我想物色个人到秦国去当他们的相国,这个相国就是我们的卧底。你说谁去好?”

范锜说:“我也不知道谁才好。”

楚王说:“甘茂可以吧?”

范锜说:“甘茂这个人太强悍了。如果让他当了秦相,秦国很快会发达起来,那时我们的处境就恶劣了。我觉得还是培养那个向寿好啊。”

楚王一听,这才清醒起来,没有把甘茂送到秦国,而是不断地派人做秦国高层的思想工作,说向寿是个好人才,你任命他为相啊。

秦国经不住楚国的劝说,终于让向寿当了相国。

而甘茂又逃过一劫。从此甘茂跑到魏国,一直到死也没再有什么作为。

孟尝君的故事

甘茂离开秦国后,那个樗里子果然荣升第一大臣。可这哥们儿虽然被称为秦国智商第一高的人,这时年纪也已经大了,当了两个月的相国也就死翘翘了。

于是,秦国的相国再次出现空缺。

如果放到现在,某个国家的首相死去,那只是别人的内政,关其他国家屁事。可这时秦国的相国死去,赵武灵王却硬是向秦国推荐他提出的总理人选。

本来,秦国已经想让那个田文当他们的大管家。

大家或许对田文这两个字感到陌生,但对孟尝君三个字会很熟悉的。孟尝君的名字就叫田文。

田文是田婴的儿子;田婴是齐威王最小的儿子,是典型的太子党系列。按道理说,这哥们儿属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爷爷是国家第一把手,老爸是军方的高级将领,从一出生就过着贵族的幸福生活。

哪知,他生不逢时。他不但是田婴二奶生的,而且生日还是五月初五。现在谁生在五月初五那是一点儿事也没有的,可古代人是很忌讳这个日子的。

古人认为,这天是恶中之恶,是一年中阴邪之气最重的日子。在这天当中,除了放龙舟送瘟神之外,别的什么都不要做,就连跟老婆睡觉也要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哪个孩子生在当天,是绝对不受欢迎的。很多人甚至认为,那天出生的人以后不但自己害自己,也会害父母。所以,应该丢掉。

田婴当然不是唯物主义者。在田文出生的当天,就要求田文的老妈把田文处理了。不要让这个小孩子给田家添乱——反正老子已经生了四十多个子女,后代一点儿不缺。

可田文的老妈舍不得丢,硬是偷偷把他养起来。

田文长大后,他的老妈让他的哥哥们带着他去见老爸。

田婴听到那些儿子的介绍后,立刻把田文的老妈找来,指着田文大声说:“我以前不是叫你处理他了?怎么没有处理掉?你是留下来害我还是害你?”

田文的老妈不说话。

别的人也不说话。

田文知道,如果再没有人说话,他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现在谁也救不了他,要想活命全靠自己了。

他给老爸大大地叩了几个响头,然后问:“老爸啊,你不想让五月生的孩子成人,有什么依据?”

田婴说,五月生的孩子以后身高会超过门户,这样对父母很不利。

又问: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邪?——人的生命是由老天爷决定的,还是由大门决定的?

田婴想不到这个儿子居然会问得这样深刻,一时间无话可答。

既然你没有话可答,那我就帮你回答吧。

田文的原话是: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则可高其户耳,谁能至者!意思是,既然是老天决定而不是门户决定的,那还怕什么?如果是由大门决定的,最多给大门加高一点儿不就完事了?我就不信人真的能长得超过它。

田婴一看,这小子的思想水平还真不错,那就不处理了。但他仍然很要脸地大声骂:不要再胡说了。

但田文能不继续胡说吗?

当然,并不是当场胡说的,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说的。

这一次,他装得很萌地问老爸:儿子的儿子叫什么?

孙子!

孙子的孙子呢?

玄孙啊。

那玄孙的孙子呢?

哪有问得这么烦的?告诉你,要是老子不知道了,所有的人也都不知道了。不信你去问人家。

田文这才把他这次胡说的主题阐述给老爸:老爸啊,你当齐国的总理都这么多年,好像经历了三代国君了。可现在的成绩如何呢?齐国的版图仍然是老样子,而我们家小金库的金银却堆得像小山。而且我们田家的门下,除了那些做家务的勤杂人员外,连个牛人也没有。现在老爸的二奶们可以把名牌服装当抹布用,而天下的贤人却只能穿着地摊上卖的冒牌货;我们家的工作人员天天过着腐败的幸福生活,可那些有水平的贤人都却只能靠野菜填满肚皮。你现在天天搜刮财富,想留给那些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人,却忘记了现在齐国的生存环境。这是做总理该做的事吗?

田婴虽然很贪,但田婴不是笨蛋——大多数贪官都是高智商人士啊——他听了这个儿子的话,觉得这小家伙比他的那些儿子真的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于是,开始重视他起来。

最后,他把家事大权都交给田文。

田文就这样,靠着老爸贪污来的财富开始了他养士的大事业。他天天坐在大堂那里,像五星级宾馆的大堂经理一样,接待从各地来的宾客。只要有点儿水平的人,投到他这里来,他都会给一碗饭吃。

大家一看,到田文那里就可以白吃,当然都跑了过来,跟田文过着幸福的生活。

田文就这样,天天当热情好客的官N代,名字在人气排行榜上大幅度上升,天天狂涨不停。而且这些来混饭吃的人,各国都有。于是,田文在各国的高层中也很有名声。那时没有公务员考试,要想去当公务员,过着衣食无忧的新生活,主要有几个途径:一是你本来就是官二代,靠前辈积累下来的人脉,去混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可官二代毕竟是少数。那些出身草根的人士想出头露面,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于是就有了第二个途径,主动去找某国的老大,当面向他陈述自己的理论。只要把老大耳朵泡软,前途立马就大放光明;还有一种途径就是想办法像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一样,把自己的名声搞大,越大越有市场。这样人家就会派人过来挖人才。

现在田文既是官N代,又有这么大的人气,所以他的前途已经很光明。根本不用他去做什么工作,他养的那帮食客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丢完牙签之后,就到处帮他讲好话,甚至动员他的老爸,让他的老爸指定他为接班人。

田婴本来就看好这个儿子,现在又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便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很爽快地答应之后,不久就很爽快地死去了。

于是,田文就毫无悬念地继承了田婴的爵位,从此变成了孟尝君。

史书上说,据有关部门统计,孟尝君手下的食客人数最多时,有三千多人。每天三百多桌,大家从住处向食堂跑去,一路也算浩浩荡荡了。那个一起吃饭的场面,完全可以用“蔚为壮观”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孟尝君在招揽这些食饭专业户时,并没有经过政审,只要你愿意来,他就愿意养。因此,在这些大吃大喝的大军中,人才固然不少,但也有很多是犯过事的犯罪分子。但在这个地方,是真的不论出身,不管来历,一律平等相待,绝对不搞容貌歧视。而且是他吃什么,大家的碗里都有什么。大家不高兴才怪。

但这还不够。

每次开饭时,他就安排工作人员躲在屏风后面,拿着笔记本,一字不漏地把他跟这些吃饭专业户对话的内容记起来,还要记载这些食客亲戚的住处。那些吃饭专业户才摸着肚皮离开,还没有回到家,田公子的工作人员早已先把温暖送到那里,让他们的家人也感受到田大公子的关怀。

有一次,正在吃饭时,有个工作人员站位不小心,硬是挡了灯光。有个很有性格的宾客就生气起来。这哥们儿以为这里的饭局肯定分三六九等,田文那一桌肯定摆满了名烟名酒,锅里放的全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肉,自己的碗里就这点肉沫。于是,就愤然站起,丢下碗筷,说老子就是饿死也不来这里吃了。

孟尝君一看,立马知道了这个哥们儿内心世界的想法,当场站了起来,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碗里的东西,所有的菜都一模一样,名烟名酒更是没影儿。

那个宾客一呆,这才知道自己他妈的真是个小人。这哥们儿也太有性格了,马上就拔出宝剑,往自己的脖子那里一拉,横尸现场,表示谢罪。

这个故事一传播,大家来投孟尝君的积极性就更高了。

于是,在国际社会里,孟尝君是个很完美的形象。连秦国的老大都觉得孟尝君是个大牛人,希望他到秦国来。

秦国派那个泾阳君到齐国来当人质。泾阳君是秦国现任老大秦昭襄王的弟弟,也是坚定的太后派,现在跟那个魏冉、华阳君、高陵君一起,是秦国的新科贵族,有权有势。秦国派这样的人来当人质,并不是为了表示自己对齐国的诚意,而是认为,只有他这样身份的人才可以去跟田文对话,可以让田文看到秦国的诚意。

泾阳君来到齐国,直接跟孟尝君去得联系,然后当面请他到秦国去,说秦国一定会大大重用他。现在他在齐国,虽然很有钱,但也只能天天跟一群食客放开肚皮吃吃喝喝。人到这个世界上,是要吃喝的,但难道只是为吃喝而来的?

当然不是啊。

孟尝君从小对政治就很敏感。你看看他跟他老爸的那些对话,如果没有一点儿政治含金量,他老爸这个政坛老鸟能把家族交给他吗?

说到底,他养食客,其实也是为政治服务的。

只是齐国现在不把他当一回事,他只得继续在这里当大堂经理了。

此时,秦国主动来请他过去,实现他的远大理想,他当然要去。但他手下那些食客都不愿他到秦国去。他要是到秦国去,他们马上就返贫了。

可田文却宣布他们的不同意无效。他仍然要到秦国去。

苏代站了出来。这时苏代也在这里当食客。

苏代的反对跟其他人的反对不同。他没有直接表示反对,而是向老大讲两个偶人的故事。一个是土偶人,一个是木偶人。木偶人觉得自己很有优势,说:“要是下起雨来,你这个泥做的人,马上就会完蛋,而我还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当木偶。”可土偶人却说:“我的原材料是泥巴,即使完蛋,我仍然在泥土里。要是真的下起百年不遇的大雨来,你就会被洪峰卷走,不知冲到哪个角落啊。”

这个故事说完之后,苏代又说,现在秦国是什么国家,地球人都知道。你如果一定要前去,只怕就会被那个土偶人笑话了。

田文一听,觉得自己真不能让那个土偶人笑,于是断了这个念头。

田文自己不想去秦国,但他的那个老大却又派他去秦国出差。

这时已经是公元前229年,那个樗里子的追悼会刚刚开完,秦国正缺个总理大臣。看到孟尝君来了,秦昭襄王大喜,立即任命他当首席大臣。

孟尝君才到秦国没几天,就当了相国,很多人不高兴了。

最不爽的是赵武灵王。

这哥们儿通过在全国推行那个胡服骑射,硬是把赵国实力从一个中等偏下的国家提高成一个超级大国,不但把中山国搞定,连周边的胡人传统地盘都统统划到赵国的版图中,把秦国也挤压得死死的,对秦国的威胁很大。秦国经过这几年的折腾,内部一直不够稳定,所以对赵国这个远房亲戚的嚣张也只能表示无奈。

而赵武灵王在参与立秦昭襄王之后,以为以后这个秦国老大一定会感激自己,很听自己的话。哪知,秦昭襄王在初级阶段,连自己都没有什么发言权,哪能去听他的话?现在秦国的大权全在那个叫宣太后的手里。

赵武灵王很恼火,自己好容易找了个机会,原来都在无偿为那个女人服务。可恼火之后,还得面对现实。既然控制不了最高权力,那就退一步吧,让秦国把他推荐的人去当相国,这对赵国同样很有利。

哪知,秦国看到孟尝君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就宣布田文同志任大秦帝国的首相。

赵武灵王差点大暴粗口起来。但他到底是赵武灵王,气暴之后,仍然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派人天天到秦国高层面前散布谣言,说孟尝君当然很牛。可他再怎么牛,也是齐国的太子党啊。让他来当秦国的宰相,他能全心全意为秦国服务吗?他不把齐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还是孟尝君吗?

自从苏秦打开了当卧底首相的先河后,张仪更把这个事业推向高峰。所以,作为外派宰相的大国之一的秦国,对这个事是很敏感的,一听到这个谣言,也就信了。

秦昭襄王又来个二话不说,直接就宣布免去田文同志的宰相职务,然后把田文抓起来,下一个动作就是把他砍掉——秦国不能用的人才,别的国家也不能用。

孟尝君这才知道,苏代说的真是太正确了。现在得想办法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虽然在秦国举目无亲,但他对秦国高层还是很了解的。不但秦昭襄王是他的粉丝,而昭襄王的那个二奶更是她的粉丝。于是,他决定派人偷偷去找那个美女,让她想办法救他。

美女说:“救你可以,但你必须把那件白色的狐皮裘衣给我。”

孟尝君来的时候就带着那件衣服,被这个美女看在眼里,觉得这衣服太潮了,要是有这么一件衣服,那真是漂亮死了。但据说,那件衣服价值千金,地球上目前只有一件。孟尝君一听,就呆了。他并不在乎这件衣服——现在你就是让他把全部家产贡献出来,他都不在乎。他呆,是因为他已经把这件衣服当成礼物送给昭襄王了。送给其他人,你也许还可以要回来,可送给了秦昭襄王,你还能去问他要吗?

孟尝君只得长叹。

这时有人说,不能问他要,难道不能偷吗?

说话的是孟尝君手下的一个食客。这哥们儿自从来到孟尝君那里之后,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位帅哥除了饭量可以跟大家有得一比之外,别的能力基本等于零,因此大家都很鄙视他。这时看到他站出来说话,那些鄙视就更严重了一把。我们都没有办法了,你还有办法?说偷很容易,你去偷啊。那可是王宫,秦国中央警卫团的战士们可不是木头人啊。

那人说:“我去偷。”

孟尝君说:“我相信你。”

于是,那人跑了出来,在半夜时把自己装成一条狗,硬是混进秦昭襄王的王宫,秦国的中央警卫团真的只把他当成一条狗,一点儿不把他当一回事。

他最后顺利地把那件衣服偷了出来。

大家一看,这个世界真的太奇妙了,关键时刻连小偷也是个人才啊。

孟尝君再派人把那件衣服送给秦昭襄王的二奶。那个美女一看,这衣服还真的成了自己的。这姐们儿也是个很够意思的美女,并没有突破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做人底线,在跟昭襄王上床时,硬是说服老公把孟尝君放了。

孟尝君看到自己的住处解除警戒之后,在第一时间里更换出境证件,然后带着他的人连夜狂奔。

半夜时来到函谷关。出了这个地方,就出了秦国的领土,他的生命就有了保障。

哪知,秦国有个规定,鸡叫之后,才能开关放人。

孟尝君又呆了。一群食客也傻了,个个在黑夜的星光下面面相觑。

而此时,秦昭襄王在跟二奶完事之后,身体虽然很疲劳,但思维系统已恢复到清醒的状态,觉得老虎可以放之归山,但孟尝君绝对不对放之归齐,于是立马穿上衣服,跑出来派人去把孟尝君给老子抓起来。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报,田文带着他那一班马仔跑了。

追!无论如何也得追回来。

一拨追捕人员向函谷关狂奔而来。

孟尝君急得想吊颈,平时大家大吃大喝时,个个都很有水平啊,怎么到了生死关头,个个都这么比菜鸟还要傻?早知如此,还不如把那些饭菜拿去养鸟啊。

这时,有个人出来说,不是说鸡叫了就开关吗?我让鸡叫起来。

大家一听,你这个家伙,吃得比我厉害,可从没发过什么好听一点儿的言论?难道都在研究对鸡的摇控?你能摇控鸡的叫声?

那人说:“我不能遥控鸡,但我可以学鸡叫啊。”

他当场就把自己的嘴巴当成鸡的嘴巴,发出了鸡的叫声。

大家一听,还真像鸡叫啊。如果不是在现场看到他的表演,肯定会认为是鸡在叫啊。

当然,如果光在场的人这么认为,这个鸡叫是没有什么效果的。附近所有的鸡这时也认为这是它们的同类在叫。于是,也跟着叫了起来。

关上的守兵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头,怎么才睡一下,鸡就叫了?

但他们这时宁愿相信鸡而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几个人搓着眼皮,摇摇摆摆地过来,把关门打开了。

早已经等得全身冷汗的孟尝君他们一哄而上——当然,没有谁在叫“让领导先走”,但其实还是让领导先出了关门。

他们出门不到半个钟头,那帮拿着绳子的捕快气喘吁吁地也赶到了。

当他们来到关下,看到大门大开时,就知道坏事了。他们把守关的人叫来,问:“为什么这早就开了关?”

守关人说:“鸡早叫了啊。”

“你们这里的鸡怎么叫得这么早?难道鸡也分时区,像旅馆里东京时间、北京时间那样,分个咸阳时间和函谷关时间?”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鸡叫就得开门。这是中央规定的,开不开关门,鸡说了算,不是人说了算。”

“好了,那个孟尝君过去了没有?”

“早就过去了。现在都跑了大约一个钟头了,早已进入魏国的领土了。你们有本事就跨国追吧。”

他们那几个捕快当然不敢跨国,只得跑回去向老大报告,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追上了。

一个臭招

秦王很脑火,但也没有办法。

当他很恼火的时候,他的老朋友赵武灵王派人来了,说,田文走了,可以让楼缓当宰相啊。

当然,谁当宰相仍然不是秦昭襄王说了算的。他只是代表他老妈真正说了算的是他的老妈宣太后。

宣太后虽然是个寡妇,但这个寡妇的政治能力跟她煞费苦心讲黄色故事的能力没有一点儿差距。她知道,现在秦国虽然还算超级大国,可由于这些年的内耗,国力一直没有上来,现在边界给赵国压得很吃力——比她老公的那条腿更让她感到吃力。她虽然是第一个记载在史书上的讲黄色笑话的太后,但她并不是一个鲁莽浮躁的人,知道目前是不能跟赵国硬碰硬的。所以,她答应了赵武灵王的要求。

于是,赵武灵王便派楼缓过来,担任了秦国的相国——厉害吧,硬是把自己的人派去当人家的相国。而秦国也更是搞笑了,居然也答应了。当时,让外国人当自己国家的总理,是正常现象,可像秦国这样被迫接受人家指定的人当相国,还是不多的。如果有,也只是一些弱小国家。而秦国是当时的超级大家,前些年还是扁人家不用商量的。这就是国家,你一不小心,国力下跌的过程一点儿不漫长,一不小心就顺利地完成从强悍到衰弱的过程。

赵武灵王觉得光派个宰相,还是有点儿不过瘾,还想去当面看看秦王和那个宣太后。他虽然曾经大力支持这个秦王从一个燕国的人质变成秦国的国家元首,但还真没有见过这个小帅哥。至于那个宣太后,更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执政的美女,是要见一下的。

当然,他现在的理想比以前更远大了。他想从云中、九原那里,直接进攻秦国的咸阳。

这哥们儿在树立这个远大理想时,做了一件对他后来造成很大影响的事件,主动辞去国家元首的职务,把王位传给他的儿子赵何,而自称主父。他只想一心一意地开展军事活动,把国家那些政事全交给他的儿子和肥义去做。

这哥们是第一个搞胡服骑射的国家元首,也是第一个训练骑兵的中原诸侯,同时,也是唯一自称主父的人。别的人退位后,都称太上王或太上皇,但他硬是来个主父。

他以为这个主父肯定会给他带来好运。

其实真的是好运吗?

这事比较曲折,暂时按下不表。

由于当了这个主父,更由于他怕秦国知道是他这个家伙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所以,他决定不以本来面目,而是化装成楼缓的警卫人员过去。

楼缓来到秦国后,当然马上就得到秦昭王和宣太后的接见,秦昭襄王和宣太后的隆重招待。

楼缓虽然是个很有水平的人,可这哥们儿绝对不是个好演员。

宣太后阅人无数,本来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看人就已经很毒了,看到这个随从的相貌就觉得此人不寻常。后来,看到楼缓不时地回过头去看这个随从,而且目光神态恭恭敬敬,就觉得奇怪,便主动与这个随从聊天。

一聊之下,觉得这个随从也是很有才的,心里就更奇怪了。

会谈结束后,主父同志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两个家伙怀疑了,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就难脱身了。于是,急忙离去。当然,他在离开的时候就跟楼缓说:“这对母子都不是弱者。你跟他们相处还得很小心为妙。”

秦昭襄王在赵主父离开后,越来越觉得很不对劲,于是,就派人去调查。

调查的结果,那个随行人员已经离开楼缓的公馆。

再追,但那家伙的骑术太牛,早已出了边关。

回来把楼缓叫来,问了一下,果然就是赵武灵王同志。

秦国对赵武灵王很怕,也很佩服,但对楚国就没有这个心理了。

赵武灵王拍着屁股走了没几天,秦昭襄王在无奈了几天之后,就想从楚国那里得到这个心理补偿了。

现在楚国的国君仍然是那个楚怀王。

楚怀王本来不算蠢,但一碰到秦国就得变蠢。

秦国先是派出部队,一口气拿下楚国的八个城池。

但秦昭襄王觉得只拿下这几个城池,还不够意思,于是又给楚怀王写了一封信。信的开头深情回忆了两国的传统友谊,说:“以前啊,我们曾经在黄棘那里搞了个仪式,结为同志加兄弟国家,而且楚国也曾派太子入秦当人质,表现出了极高的和平诚意啊。可后来,你们的太子杀了我们的人,然后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逃了回去,从外交人员变成杀人犯再变成逃犯。这也就算了。可现在你们又把他派到齐国去当人质,想跟齐国成为同志加兄弟国家。这就更不对了。我们秦楚两国本来就是姻亲国家,你们娶我们的美女,我们娶你们的美女,友谊不断地良性循环不是很好吗?如果我们两国再不友好下去,就没有办法去号令诸侯了。所以,我们在武关那里再举行个仪式,强调一下咱们的传统友谊吧。”

楚怀王拿着信,读了又读,想过去跟秦昭襄王见个面,也许还真的达成一个什么协议,以后秦国不再跟他为难,甚至还会退还那八城。可又怕去了之后,回不来了。秦国的信用纪录实在太差了。

那个昭睢说,一定不要去。秦国是什么国家,是虎狼之国啊,天天打着诸侯的主意,从来没有什么诚信可讲的。

可他的儿子子兰却认为一定要去,说:“你不去,咱国家的脸就丢完了。为了要这个脸,老爸啊,你就走一趟。”

楚怀王听儿子说一定要去,就只好过去了。

哪知,秦昭襄王根本没有来到武关,只派了个将军带着一支特种部队在那里埋伏。眼看楚怀王心底空空地来到了,一声令下,就把楚怀王抓了起来。然后直接把他送到了咸阳。

当然,如果到了咸阳,双方举行高峰会谈,也不算什么。

哪知,秦国在这个事上做得很不厚道,把楚怀王劫持了一把之后,还让他去章台宫那里行属国之礼。楚怀王不由得气暴了。

但气暴又能怎样?谁叫你蠢。

秦国折腾了楚怀王一番之后,终于跟他举行了会谈。会谈的内容是让他把巫郡和黔中郡免费割让给秦国。当然交换条件是把他放回去。你要是觉得生命比那两个郡重要,你就答应,如果只爱江山不爱生命,你可以不答应。

楚怀王虽然很菜也很怕死,可他到底是楚国的老大,当了楚王几十年,所以,他觉得那张脸还是很重要的。于是,有着丰富被骗经验的楚怀王这次脾气硬了一回,大骂秦昭襄王:你们这个流氓国家,我再不信你们了。先把我骗到这里来,又要让我割地。我不干!

秦昭襄王说,你可以不干。但我不放你回去。直到你答应了,我才放你回去。你就好好把牢底坐穿吧。

秦国高层以为,把一个楚怀王抓到手,就可以爱割哪里就割哪里了,主动权就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哪知,这一招儿实在是个臭招。

因为,楚怀王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当了很多年的楚王,而且连太子都立了很多年。要是不能回去,楚国的太子就可以立即上位。更何况这个楚怀王是个菜鸟,多次上当受骗却还要被骗。国有这么个菜国家元首,那可是求之不得对。现在你把他留在这里,一点儿不能发挥他的菜鸟作用,反而还让人觉得你秦国是个流氓无赖国家。这对秦国来说实在是一件傻事。后来,楚国的人一直因为这个事恨秦国。这个仇恨几代人都没有消化掉。以致当时流行这么一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后来,陈胜吴广他们搞事时,仍然高举楚国的大旗。可见这个大旗当时有多大的号召力。而为这个号召力创造条件的不是楚国人,而是秦国的宣太后和昭襄王。

楚国的那帮大臣听说他们的老大被扣了,当然都感到震惊。但震惊之后,还得面对现实。咱们也是个大国啊,不可能没有国王。没有了老大,谁给咱发工资。

可现在找个老大也不容易啊。现任老大在秦国当被扣人员,而太子却在齐国当人质。你跟他们要,他们能爽快地答应吗?说不定他们都乘楚国没老大的机会,联合发兵,把楚国灭了,然后分赃。

那就既不去秦国,又不去找齐,咱另立一个吧。反正都是楚怀王的儿子。

昭睢说,不行。还是让太子回来最妥当。

大家说,那你去吧。

于是,昭睢就去了齐国。他对齐国老大说,我们的老大刚刚去世,现在我要把太子迎接回去当新的领导人。

齐王一听,觉得这对齐国来说,是一件好事——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某些国家的祸事对于另一个国家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有人说,咱们继续扣留这个太子。

但齐国的首席大臣说,不能。我们要是扣留了他。楚国就会另立一个人当王。那时,这个太子就是废柴一个,对我们没有一点儿价值了。人家还指责我们不义啊。还是让他回去吧,说不定还是个亲齐人士呢。

那人说,不用怕啊。如果楚国真的另立一个新王,我们同样可以跟他们做交易。去跟他们说,你们割那个下东国,我们就帮你把这个太子处理掉。否则,我们就联合其他三国一起,拥立太子当楚王。

最后,齐王觉得这个可行性不强,还是采纳了相国的意见,让太子回去。

楚太子回到楚国后,立即称王。然后派人去向秦国通报:我们有了新的英明领袖。你们就继续为我们养那个菜鸟大王吧。

秦昭襄王很郁闷,这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乱来的。

免责声明

本站部分内容来自于网络或者相关专家观点,本站发表仅供历史爱好者学习参考,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本文地址:/ysxl/lsqw/2706.html

上一篇:同时牛起来
下一篇:此消彼长
  • 手机访问

站点声明:

历史学习笔记,本站内容整理自网络,原作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仅供学习参考。

Copyright © http://www.historyhot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备案号:粤ICP备20055648号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