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革命

求道于盲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

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

——汉末民谣

道寡称孤的一国之君汉灵帝昏庸无道，他逆道乱常地卖官鬻爵，乐道忘饥地荒淫放纵。

道貌岸然的执政者宦官集团横行挡道，他们卷甲倍道地聚敛搜括，假眉三道地唯所欲唯。

道殣相枕的一国之后何皇后凶残论道，她道傍苦李地凶狠残暴，清宫除道地不可一世。

而卑不足道的天下百姓只能悲声载道，他们弃道任术地苛活于世，进道若蜷地枉死于路。

饿殍载道的现实出现的场景是惨无人道，盗亦有道的依然冲不出皇帝、皇后、宦官三座大山的狐媚魇道，正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天公地道的老天也开始离经叛道，天道无亲地天灾人祸起萧墙。

日暮道远的时代，从而引发了求志达道的革命先行者的鸣锣开道，从安帝到灵帝的八十余年，见于记载的大小农民革命近百次。其中，如安帝时青州张伯路领导的流民革命，波及沿海九郡；汉顺帝时广陵张婴领导的革命军一万多人，活动于徐、扬一带达十几年之久；汉桓帝时太山公孙举领导革命军，在青、兖、徐三州作战，给官军以沉重打击。在南方和西北，还出现了汉族和少数族的联合革命。不少农民革命的领袖自称“皇帝”、“黑帝”、“无上将军”、“真人”等，或建年号，或置百官，或则利用宗教为组织形式。此伏彼起，日益频繁。当然那时候是：革命，革命，革命，再革命，结果却是失败，失败，再失败。

然而，正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尽管每次革命都是失败，但这并不影响着“后来者”的前赴后继。黄巾革命正是在农民斗争蓬勃开展的基础上爆发的。

兵行诡道的黄巾革命替天行道，他们能否从蚕丛鸟道中冲出桎梏，走出康庄大道、阳光大道呢？

首先，我们来看求道于盲的黄巾革命的来龙去脉。

说黄巾革命之前，我们首先来看这次革命的领导人张角。

姓名：张角

出生地：冀州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

绰号：大贤良师。

绰号来源：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

奉行：：旁门左道。

信仰：太平道。太平道为道教一支（另两支分别是五斗米教和天师道—），奉黄帝、老子为教祖，讲的是《道德经》。

最名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最宗旨：以推翻腐朽没落的东汉王朝为已任，以建立太平社会为目的，以善道教化天下为宗旨。

最阶段：传教时间为汉灵帝的建宁年间（公元168年—公元172年），创立“太平道”时间为汉灵帝熹平年间（公元172年—公元178年），这期间，他在大量招收学生、培养弟子、吸收信众。

最得意：革命。

最失意：革命失败。

最神奇：造谣。

最传说：据说他年少时入山采药，偶遇南华老仙，得赠奇书《太平要术》。

最经典：张角学会道法后，经常手持九节杖，开始施符送水，治病救人，名望日增。并且以传道和治病为名，广泛宣传《太平经》，进行秘密活动。

最营销：喝我的药，包治百病，跟我学道术，长生不老。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很快人们就将他奉为济世的活神。张角这时并没有小富即安，而是派弟子八人，到四面八方去宣传教义，引诱信众，发展下线。

最成功：别人十年磨一刀，张角十年建一帮派。徒众达十万，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

最组合：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最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最靠谱：张角的口号是根据五行相生之说，汉朝统治者自云属火，即赤德。而土为黄德，火生土。这句谶语告示人们：受命赤德的汉朝气数已尽，以黄为服色的革命军是应运而起，当取而代之。

最宣传：一方面在各处府署门上用白土涂写“甲子”字样，作为发动革命的信号。另一方面太平道大方马元义多次往来京师，物色宦官封胥、徐奉等为内应。

最时间：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三月五日）起义。

最来源：张角按《太平经》中顺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思维方法，以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选定在甲子年、甲子日举行革命。

最计划：张角命令大方马元义调动荆、扬等地徒众数万人向邺集中，约定三月五日各地同时革命。

最气愤：叛徒告密，革命暴露。

最叛徒：唐周。

最无辜：马元义。预定起事前一月被捕，惨遭车裂。洛阳百姓和太平道徒被杀的达千余人。

最果断：顺应形势，提前革命。张角等人得知计划已经泄露，立即派人昼夜兼程通知各地首领提前起兵。于是三十六方“一时俱起”，众达数十万人。汝南郡（治河南省上蔡县西北）的黄巾军在邵陵打败了太守赵谦所率的官军。广阳郡（治河北省蓟县）的黄巾军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

最称号：革命者头上扎着黄巾，因此当时人称他们为“黄巾贼”。时人谓之“黄巾”，亦名为“蛾贼”。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

最速度：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最成果：当时的黄巾革命主要集中在三个地区，一是河北。这是黄巾革命的领袖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的革命根据地。二是颖川（今河南省禹州市）。由大将军波才统领。三是南阳，由张曼成统领。三地成“品”字型，互为倚角，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相濡以沫，相映成趣。攻城夺邑，焚烧官府，扫荡豪强地主坞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得了不凡效果。张曼成率领的南阳黄巾攻克郡城，杀太守褚贡。汝南黄巾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杀幽州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巨鹿附近的农民俘虏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张角率领冀州黄巾攻下广宗（今河北威县东），一时间，举国江山一片红。

双管齐下

当革命的春风吹遍五湖四海，当革命的红旗飘扬灵秀山川，汉灵帝这才如梦方醒，从女人堆里爬起来，开始了他的“垂死挣扎”的剿匪之旅，他上演的是“双管齐下”

一是“最步骤”：

第一步：强基。下令州郡修理兵器，加固城防。

第二步：固本。解除党锢，赦免党人，缓和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将西园中所藏卖官之钱拿出来招募和赏赐军士。

第三步：励精。封内兄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慎侯，派他率左、右羽林军以及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等五营镇守洛阳附近都亭，整修军用器械，“以镇京师”；同时加强洛阳外围的防御，在函谷、大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和小平津八个险要地方设八关都、尉。

第四步：图治。派遣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右中郎将、卢植北中郎将，带领从京师选募的精勇四万，再征调集各地精兵，进剿黄巾军。并各地豪强地主也纷纷起兵，配合官军镇压起义，其中著名的有袁绍、袁术、公孙瓒、曹操、孙坚、刘备等。

二是“最对策”：针对黄巾军主要集中消费品市场北、颖川、南阳三地，汉灵帝采取的策略是“突出一个重点，消灭一个主点，忽略一个节点”。

“突出一个重点”指的是颖川。颖川离洛阳最近，革命人气也最旺，而目标也最直接，如一把尖刀直接威胁京师洛阳的安全，如果不能扼制这里的黄巾军，东汉朝政随时都有可能风雨飘摇。因此派出了“三剑客”中的皇甫嵩和朱儁“双子星座”，可见重视程度。

“消灭一个主点”是指河北的黄巾军。擒贼先擒王，河北是张角三兄弟的革命中心所在，这里的黄巾军不消灭，黄巾军定然会以此为中心，如同离离原上草一样，春风吹又生，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祸患无穷。“三剑客”的卢植成了荡平这里黄巾军的肩负着重担。

“忽略一个节点”是指南阳的黄巾军。这里的元帅是张曼成。尽管这里的黄巾军势力也不容小视，但一来对京师洛阳暂时构不成直接威胁，来不是黄巾军的主力所在，汉灵帝本着“集中力量，围点打援，个个击破”的原则，以大无畏的勇气，暂时放纵这里的黄巾军的“剿罚”，由地方政府武装和他们进行周旋。只要能暂时拖住他们，拖延时间，就是胜利。皇甫嵩等三剑客如果能快速拿下颖川和河北的革命军，那么，南阳的黄巾军就是小菜一碟，南楠一个了。

汉灵帝的双管齐下，严密而精细，既突出了重点、难点，又彰显了壮志断腕的决心和信心。

张角带领黄巾军上演的是“最速度”、“最成果”，而汉灵帝奠出的是“最步骤”、“最对策”，一场真刀真枪的“真情对对碰”也就不可避免地上演了。

真情对对碰

话说汉灵帝派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卢植为北中郎将，带领全国可征调之兵对黄巾军进行了“剿匪”行动，可以说，“三剑客”能否把危在旦夕的汉朝江山能否力挽狂澜，能否起死回升，在此一举。

下面我们首先来看“多情剑客”——右中郎将朱儁表演的“处女秀”。

朱儁，字公伟，会稽上虞（今属浙江）人。口头禅：小损当大益，初贫后富，必然理也。他有两大特点：一是孝顺。他从小就是孤儿，但却对养母很孝顺，一句话：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让养母饿着，因此他的声名远近闻名。二是侠义。他嫉恶如仇，仗义疏财，一句话，哪里不平哪有他，因此乡里都敬重他。

他涉入“仕途”是太守徐珪举隽孝廉，他从小吏做起，曾任刺史、谏议大夫等职。又参加过征伐交趾南蛮的战争。由于他的精干和谋略，依仗着他在家乡招募的部曲家兵，累积军功，至拜交趾刺史。

朱儁受到任命，回到本郡捡选家兵，调发士众，得五千人，分两路直奔交趾。到州界后，朱儁整束兵众，屯驻不动，派使者到南海郡察看虚实，宣扬威德，以震慑敌人之心。接着调集七郡兵士，一齐进逼，终于斩杀了梁龙，逼降几万人，旬月之间，州郡平定。平定交趾梁龙叛乱之后，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并征他人朝任谏议大夫。这次出讨黄巾，朝中公卿都推荐朱儁，说他有才略，于是，汉灵帝任命他为右中郎将，持节。

朱儁到了最前线后，采取的策略是：枪打出头鸟。目标直指颖川（今河南省禹州市）黄巾军。预期的目的是：解除最贴近京师的威胁。直接PK的对象是：颖川太平道教团首领波才。

然而，在这场重量级的PK中，朱儁却成了波才的手下败将。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汉军兴师动众而来，知已不知彼，结果战场顾此失彼，一战即溃。二是黄巾军磨刀霍霍，以逸待劳多时，结果如下山的猛虎，势不可挡。

三剑客的“多情剑客”朱儁征讨黄巾军的“处女秀”失败后，第二位上场的是“无情剑客”皇甫嵩。

皇甫嵩字义真，安定朝那（今宁夏固原）人。他有三大特点：一是出淤泥而不杂。皇甫嵩的老家安定在汉代属于“山西”之地，而当时社会上流传“山东出相，山西出将”的说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山西”长期与边地民族打交道，对战争环境比较熟悉。皇甫家族生长于斯，朝廷因材施用，拔擢皇甫节做雁门太守，皇甫规为度辽将军，都是主持边地军政事务的要员。二人与皇甫嵩的关系非比寻常，前者是皇甫嵩的父亲，后者是皇甫嵩的叔叔，因此，皇甫嵩可谓地道的官宦子弟。但他并非膏粱纨袴之辈，少年时代便志存高远，可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二是喜文爱武。他既然爱好诗书韬略，喜读《诗经》《尚书》等儒家经典，同时也深得父辈遗传，喜欢武刀弄枪，娴习弓马射猎，一句话：文武全才。三是淡泊名利。因为他有家势，又很有才，安定太守岂能不给面子？太守不但推举了他，甚至还给了他双料资格，集孝廉、茂才于一身。结果却被拒绝了。后来，太尉陈蕃、大将军窦武相继聘他为官，他都没有应召。直到后来汉灵帝公车召他为侍郎，他这才“勉强”是任。“三顾茅庐”的皇甫嵩果然没有令人失望，因为功绩突出，他从此，仕途日进，很快被升任北地太守。这次，黄巾军犯乱，汉灵帝首先人就是这位“钦点”之人。

在朱将军战败之后，另一位征讨颖川的“无情剑客”皇甫嵩便采取了保守的战术，进军长社（今河南长葛县），屯兵筑寨，以静制动。他需要观察对手的战法。朱将军的出战，事实上也是试探，严整的帝国正规野战部队在辽阔的野外一下子与毫无阵法但却漫山遍野的黄巾们遭遇，手足无措，不得要领。现在，不出皇甫将军所料，帝国的军队一扎下营寨，波才就率部下包围了长社。皇甫将军的部下见到数倍于己的敌军，大为恐慌。但只有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暗自高兴，因为帝国的军队已成了一只拳头，面对着聚拢起来的敌军主力，一旦打出去便能奏效。

这个时候的皇甫嵩充份发挥名将风范，来了个“三管齐下”。首先是“行”。他爱恤士卒，每到一地，如果将士们还没有安顿下来，他就不入自己的营帐休息，用餐时，只有看到将士们吃饱喝足，他才会动筷子；其次是“动”。他宽容待人，他手下曾经有人接受了贿赂，皇甫嵩非但不责怪，反而赐钱给他们。将军的宽宏大量使得手下非常惭愧，有的人甚至觉得无颜见人，自杀以谢罪。第三是“言”。皇甫嵩的优秀品格深深征服了他的部众，官兵关系很融洽。这使他坚信，只要自己有主意，部队就不会军心涣散。为了安抚内心恐慌的士兵，他召集众将领解释说：“用兵之道，贵在出其不意，不在于兵员多寡。你们看，贼寇在草地上安营扎寨，正适合火攻。如果我们趁着夜色纵火焚烧，贼寇必乱。到那时，我们再出兵作战，四面围攻，一定能大获全胜。”士兵们听了士气大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皇甫嵩就只等“东风”了，结果黄天不负有心人。很快就等来了东风——是夜天下起了大风。皇甫嵩没有再迟疑，也没有再犹豫，他马上奠出他的杀着——里应外合。具体部署如下：

1、让士兵全都手持苇草上城。一部分军士手持火把上到城墙上。

2、另外派遣一支精锐部队悄悄出城，一边点燃草地放火，一边动嘴大呼：““折戳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黄贼便，城困春深锁波才”之类的话鼓动话。

3、城上士兵闻听呼声，也一齐点燃火把，遥相呼应。一时间火把齐燃，城内外火光相应，烛照夜空。

4、皇甫嵩命令击鼓，士兵们如洪水一般怒吼着冲出城去，奔向敌人的阵地。

波才由于和朱儁的第一次告捷后，有骄傲自满的思想作怪，再加上缺乏作战经验，把军队扎到草丛中，此时被皇甫嵩纵火烧了营地。他手下的黄巾军哪里有招架之功，此时大惊再加上猝不及防下，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一个字：逃。二个字：快逃。三个字：赶紧逃。四个字：逃之夭夭。

《孟子》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于国家而言，东汉末得，因为朝廷腐败如斯，过于“失道”，才会引发黄巾军的爆乱。于个局部而言，因为无情剑客皇甫嵩自多情，因为“得道”，才会使得波才的黄巾军望风而逃。但正在此时，朝廷的援军也赶到“援助”，右中郎将朱儁和骑都尉曹操率兵赶到长社与皇甫嵩“胜利会师”。最终“多助”的皇甫嵩带领援军对溃败的黄巾军进行了千里追踪的“斩首行动”，结果效果显著，斩杀了数万黄巾军，终于以博弈的方式取得了“剿匪”第一胜。

对此，汉灵帝封皇甫嵩为都乡侯。

节外生枝

“堂堂子干，斈洞今古。业绍师闻，聘交四府。登朝抗议，排戈赴主。吉礼告成，遂联圭组。”

——陈元靓

多情剑客朱儁和“无情剑客”皇甫嵩对黄巾军一败一胜后，下面我们就来看三剑这中的“绝情剑客”北中郎将卢植的表演了。

卢植，字子干，涿郡涿县人。如果只用一句话来形容他就是：“尚书光耀千年史”。卢植有三大特点。

一是不同寻常的声名。

马融本人相貌堂堂，非俗儒世士，“为人美辞貌，有俊才”，“善鼓琴，好吹笛，达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且是外戚豪家，有很深的家庭背景。

“居宇器服，多存侈饰”，他的住房和服饰非常考究，他讲课的方法也特别，常坐高堂，施绛纱帐，绛纱帐前面是众多听课的学生，后面则“多列女倡歌舞”，这样的排场不但对学生的定力形成考验，也影响到他们的听课质量，许多学生听不清讲的什么，只得依靠前面同学一句一句传达。

卢植为始祖的涿州卢氏家族，诗礼传家、德才并重、有功于国、世代簪缨。他一方面靠“曾为帝者师”，他是蜀汉昭烈帝刘备的老师，另一方面靠卓荦的才干和高洁的操守赢得光耀史册、受后人尊崇。

汉魏以降，成为中国古代著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因三国—隋唐数百年间，涿州名“范阳”，故而涿州卢氏被称为“范阳卢氏”。斯时，家族的郡望是政治地位的标志和文化传承的徽章，因此，播迁于海内外的卢姓族人，大都把自家祠堂奉为“范阳堂”，自认是范阳卢氏的后裔。一千八百年来，范阳卢氏代代出英才。仅从魏晋到唐代，正史记载的卢姓名人就达八百余位。其中，有宰相、尚书、刺史、太守、郡守等百余人。清代道光年间的两广总督、涿州人卢坤，是卢植的嫡系后裔。而这个家族的肇造开基者便是卢植。

二是不同寻常的性格。

卢植在青少年时期就表现得与众不同。当时他拜著名经学家扶风人马融为师。马融有四百多名学生，却只让三四十人登堂入室亲聆讲学，其余由其高足弟子传授。卢植好研精义，学业名列前茅，被称为马融的“门人冠首”，与同学郑康成（后来成为经学大师）等人替代马融教授了不少学生。虽然颇受马融青睐、学友们羡慕，但卢植并不忘乎所以，仍处处严格要求自己。马融是明德皇后的从侄，属于外戚豪门，他的厅堂上设有绛纱帐，帐前讲学授徒，帐后美姬歌舞。卢植胸怀大志，专意求学，对于身旁的声色诱惑置若罔闻。为此，学友们对他无不敬重，马融对他更加器重。

当然，史家对卢植的评议是：性格刚毅，注重大节。性格决定命运。也许正因为这种性格，才发生后来的冤案，被索贿不成的小黄门陷害；才会在董卓乱政时不惧危险，有挺身而出、勇敢抗争的壮举。也许正是这种性格，为当时以及后人树立了做人做官的榜样，为其死后名望不断攀升、并配享于孔庙奠定了基础，这是后话。

三是不寻常的政治才干。

卢植在进入官场以前，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政治眼光。他从马融处学成归乡，收徒讲学。当时，皇太后的父亲窦武扶立灵帝，把持朝政，“朝廷”议论要给窦武加封爵位。卢植以在野之身上书朝廷，规谏窦武。他说：依据《春秋》之义，“王后无嗣，择立亲长，年均以德，德均则决之卜筮。今同宗相后，披图案牒，以次建之，何勋之有？”按老规矩“扶立”新皇帝即位，是很正常的事，不要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他劝窦武“宜辞大赏，以全身名。”同时还提出几条加强朝政、“强干弱枝”的建议。卢植的献书谏劝虽然没有被窦武采纳，然而，他的政治才干因此却得到人们的重视，一时他的名声大噪，州郡官府几次请他出来做官，都被他拒绝。后来，他接受征聘，当了博士。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九江地方遭受天灾、社会动乱，朝廷以卢植“才兼文武”，让他出任九江太守。卢植不负众望，到任后宽政恤民，很快稳定了社会秩序，得到了当地人士的宾服。不久，卢植因病辞官。可是，后来南方社会形势不稳，因他任九江太守时的政绩卓著，又派他去庐江作太守。

一年后，卢植从庐江调回朝廷，先任议郎，又任侍中，后任尚书。他身居朝廷内外，对朝政的利弊得失有清醒的认识。光和元年（178年），他借日食这一自然现象，针对当时的腐败政治，上书陈述八事，建议皇帝举用贤良、量才委任；防治疾病，保民健康；减免赋税、安定民心；修礼、尊尧，御下、散利等。在当时积重难返的腐败环境下，卢植的从政实践和政治主张，虽得到人们的赞赏，却难以推行开来。

后来卢植充分发挥不抛弃不放弃的思想，又对汉灵帝进行了“解锢党人”的建议。他是这样说的：“凡是遭朝廷禁锢的党人，大多数是冤枉，是无辜，是没有犯过罪的。应加赦免和宽恕，使他们冤枉得到昭雪。”然后，他说了三个关键词：

第一个关键词：慎终为大、善待死者。宋皇后的家属遭受无无辜之冤，大抵落得尸骨露于野的下场，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应加以赦免才对，这样才可以平民愤啊。

第二个关键词：不苛一格降人才。郡太守和州刺史现在调动于频繁，一个月往往调动数次，应该按照正常的升进和黜退制度，考核他们能否胜任。应该推荐和选举人才，责成主管官吏负责。

第三个关键词：上梁不正下梁歪。天子身为一国之主，不能个人公饱私囊，应该以国家兴衰为已任，大公无私，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也。

可惜被“蒙住了双眼”的汉灵帝最终对他的建议充耳不闻。

乱世当道，但“怀才不遇”的卢植并没有因此而“无所适事”。因为黄巾革命，给了他一次“圆梦”的机会。

其实在出发前，按照汉灵帝的战略部署，北中郎将鼎植根据职务的顾名思议，负责河北的黄巾起义主力部队所在地。这里，黄巾起义的领袖张角、张宝、张梁都在这里。

相对于朱儁与皇甫嵩的急功近利相比，卢植采取的策略却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缓缓推进。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与黄巾主力部队的交锋中，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却积蓄力量，藏锋于偏，经过几番外围战后，卢植率官军终于和张角率领的革命军上演直接PK战了。结果原本士气正旺的张角却被卢植打的接连败退，卢植斩杀和俘虏黄巾军一万多人，连张角率残部退守广宗，被随及而来的卢植围的水泄不通。

擒贼先擒王，卢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擒拿贼首的绝好机会，于是乎，来了个“双管齐下”，一是在城外筑围凿堑，二是造做攻城云梯。只等最后的总攻了。

然而，就在卢植把外围的防御体系建的差不多了，制做的云梯也足够攻城之需，就在他要下达对广宗“总攻”命令时，却被一个“且慢”的声音打断了。

阻止卢植马上攻城，给张角上演致命一击的是小黄门左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