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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明朝权宦)

“一个坐皇帝 一个立皇帝”

刘瑾简介

刘瑾:陕西兴平人。本姓谈。六岁时被太监刘顺收养,后净身入宫当了太监,遂冒姓刘。孝宗时,犯死罪,得免。后侍奉太子朱厚照,即后来的明武宗。他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深受信任。

生卒年:1451~1510年

性格特点:狡诈贪婪。

历史功过:刘瑾的专权使朝政混乱,他的索贿受贿也直接导致了地方矛盾的激化。官员们向他行贿后,必然要加重剥削百姓,逼得百姓走投无路,只好反抗。在刘瑾被处死后仅仅几个月,京城地区便发生了刘六刘七起义。

名家评点:张廷玉:①瑾尤狡狠。②当是时,瑾权擅天下,威福任情。

刘瑾传记

刘顺义子 历侍几代

刘瑾本姓谈,陕西兴平县人,世代以种田为生。六岁那年,被镇守太监刘顺收为义子,改姓刘。刘顺将他阉割,带人宫中服役。

刘瑾人宫呆了几十年,历侍几代皇帝,始终没有得宠。英宗宠信宦官,可那时刘瑾还小。宪宗时期,宦官干政,但用的是东宫旧侍。到了孝宗时,孝宗最讨厌宦官干政,让他掌管钟鼓司。钟鼓司是负责管理出朝钟鼓及内乐、传奇等杂戏,在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这个机构的地位是最低下的,而且内宫制度还规定,太监一人此司,“例不得他迁。”所以照理刘瑾本无腾达的可能。加上他性本凶残强悍,孝宗时又与人发生纠纷,将一市民殴打致死,结果被拿治罪,按律当处死刑。后经曹元活动,买通刑部主事,改为杖一百,才得以保全性命。但被赶出宫中,发配到茂陵司香。在茂陵他经过深刻反省,学会了韬光养晦,酌情敛性,从此变得乖巧起来。

待人温顺谦卑,理事察言观色,阳奉阴违,左右逢迎。他先找靠山,用重金贿赂司礼太监李广。李广经常在孝宗面前夸刘瑾,他被调回宫中。

弘治五年(1492),孝宗立独子朱厚照为太子,见刘瑾能言会道,奉事小心,竞派他去伺奉东宫太子。刘瑾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将全部心计都使到了年方两岁的太子身上。自此之后,他与太子共起居,寸步不离左右,处处依从他,不仅深得太子喜欢,而且东宫上下也无不称赞刘瑾尽责尽心。

弘治十八年,年仅三十六岁的孝宗突然病死,是年十五岁的太子朱厚照继位,是为武宗。按照朝中的传统,皇帝天不亮就得视朝,听取文武百官的奏事,批阅各式各样的奏章,还要亲自审理许多有关国家政治、经济、军事、司法、财政、教育等直接关系到国家治乱安危的问题。对于这个少年天子来说,不仅不熟悉。不习惯,简直受不了这种约束。在他看来,当上这个皇帝实在是大不幸,倒不如做东宫太子时逍遥自在。每次上朝如坐针毡,一心盼望能从这繁杂的国事中摆脱出来,重过那种嬉乐无度的生活。而刘瑾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竭力迎合武宗的嗜好,不时进献鹰犬、歌伎和百戏杂耍,专供武宗玩乐。甚至无视宫中禁律,诱使武宗化装易服,到宫外去游冶浪荡。这一招果然奏效,使武宗心花怒放,几个月内,刘瑾晋升为神机营二司内官监太监,总督团营,成为管京城治安的总头目。刘瑾开始显露头角,与东宫旧侍马永成、高风、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情投意合,且有一定的权力,人们称他们为“八虎"。这“八虎"昼夜围着武宗玩乐,什么江山社稷、百姓安危,他腻烦透了,千脆发出免朝的命令。

这可急坏了刘健、谢迁、李东阳这三位顾命大臣,他们看到这位少年天子被一群宵小所包围,“为长夜之饮,恣无厌之欲”,深感后果严重,于是屡次进谏,无奈武宗听不进去。托孤首辅刘健、大学士谢迁、李东阳认为,武宗所为,皆由刘瑾这帮奸阉所惑,为了使武宗以国事为重,必须除掉“八虎”,使其割绝私爱。为此,他们召开会议,商讨弹劾八虎之事。户部尚书韩文不顾个人安危,联合朝中九卿大臣,由户部郎中李梦阳执笔,草拟奏文,呈给武宗。疏文正义昭然,情词恳切,首先列举了刘瑾一伙近来引诱皇帝沉酒声色、废弃朝政的事实,追述了历史上阉宦误国的教训,最后请求皇上将他们“缚送法司、以清祸萌。”这篇疏文表达了朝中群臣对武宗的赤诚之心,又击中了“八虎"祸乱朝政的险恶用心。武宗看后,才真正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回到宫中,鸣鸣痛哭,心乱如麻,不思饮食。他想起了父亲的临终嘱咐,深知自已继位以来悖于父亲的告诫,把“八虎"留在身边,无法给群臣交代,无法平息朝中风波;可除掉“八虎" ,刘瑾等从小伺奉自己,情同手足,于心不忍。

这个从不知愁的少年天子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和左右为难的苦恼,经过反复思考、权衡,终于想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两全之策,即让刘瑾等暂离北京,调往南京去。于是派司礼监王岳等与阁臣商议。但是,王岳遵旨一连去 了三次,阁臣们都不同意这个折中方案。刘健、谢迁推案怒喝:“此罪不除,何以负先帝遗命?”韩文也说:“刘瑾等人祸乱朝廷,不杀,民愤难平!”司礼监太监王岳曾是东宫旧侍,侍奉过武宗,性刚直。他对刘瑾所为非常清楚,对大臣们冒死进谏,非常感动。他对武宗述说阁臣们的意见,八虎的罪行,为了大明江山,劝武宗立即诛杀八虎,以绝后患。武宗见事已至此,只好下令,第二天早朝降旨,诛杀八虎,大臣们高兴万分。惟有尚书许进谙知权力斗争的微妙,主张适可而止。他认为武宗将“八虎"调往南京,已经是违心之举了,非要他下旨处死“八虎" ,恐难办到。逼得太紧太急,事情可能向相反的方向转化,既得战果都可能丧失。然而,他的意见在群情激愤的情况下,未被采纳。他的忧虑不幸言中了。

明日早朝降旨处死“八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吏部尚书焦芳的耳中,他是刘瑾的亲信,靠巴结刘瑾半年前当上吏部尚书。他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情况紧急,连夜去通风报信。此时,“八虎"没一点思想准备,闻报后吓得魂飞魄散,伏案号啕大哭。

刘瑾急中生智,对同伙说:“大难临头,哭有何用?我们应赶快去找圣上。”说完,刘瑾带着他们赶到武宗面前,团团围着武宗跪下,嚎啕大哭,脑门]把青砖磕得“咚咚”

直响,刘瑾哀求说:“如果皇上不开恩,我等奴才就要被杀扔到犬场喂狗了。”武宗见自己一向宠爱的太监们涕泗横流,污血四溅,顿生怜悯之情,安慰道:“朕尚未降旨拿你们问斩,你们哭什么?”刘瑾见武宗态度和蔼,趁机进谗道:“奴婢为廷臣所遣还不是因为奴婢效忠陛下,使陛上快活吗?陛下有江山万里,玩几只鹰犬又算得什么?怎么会损伤国事?王岳执掌司礼监,串通阁臣,想限制皇上,他怕奴婢从中作梗,想先除掉奴婢。近日朝臣,目无圣上,皆因司礼监王岳拨弄是非,否则,朝臣怎敢不敬皇上?奴婢死不足惜!陛下您呢?可就没人侍候您了,您就不能再玩了就要天天听那些老朽们念经,听谏官们胡说八道了,那您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武宗本来就不想杀“八虎" ,只是顾忌元老旧臣的态度,才不得不作些让步,听了刘瑾的挑拨,马上发火了,不仅推翻了傍晚时的决定,而且反过来下旨逮捕王岳、范亭、徐智押送南京服役。同时,任命刘瑾为司礼监,丘聚掌管东厂,谷大用掌管西厂,升焦芳为文渊阁大学士,主持内阁事务。

次日早晨,文武百官兴致勃勃地等候武宗颁旨,万万没有想到,此刻昂首阔步走出来宣读圣旨的,正是他们要处决的刘瑾。诏书一展,竟是八虎擢升,众大臣悲愤而去。刘健、谢迁看到这种情形,表请辞职。武宗当即降旨,准予刘健、谢迁辞职还乡。

大权在握 大开杀戒

刘瑾眨眼间擢升为司礼监。司礼监是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最高职位,又是一个跃居于政府之上,超越于法律之外的特殊机构。司礼监太监仅次于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理国家军政要务。大权在握,刘瑾毫不迟疑地大打出手,对政敌进行疯狂的报复,决不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机会。他首先向王岳开刀。此时,王岳、徐智正在流放途中,刘瑾派刺客暗随其前去,在半路僻静之处,将王岳、范亭刺死,徐智则被打断双臂逃生。接着,刘瑾派爪牙进驻户部,搜集整理韩文的黑材料。

然而韩文一生清廉,苦于找不到借口。结果,以户部交纳给内府的银子有几两成色不足为借口,指控韩文失职,立即将其免官遣送回乡。随即暗中派人追踪行刺。韩文为人精明,发现有人跟踪,改道而行,只身乘骡,夜宿野店,方才脱险而归。刘瑾好生恼火,把韩文的两个儿子革职下狱。尔后,又派人将韩文从家乡押人京城,投人监狱,严刑拷打,折磨的奄奄一息, 最后罚米两千石,并令他亲自送到边关,弄得他倾家荡产。

在刘健、谢迁辞职时,南京给事中戴铣等二十余名官员奏请挽留。刘瑾大怒,全部将其杖刑下狱。兵部主事王守仁见谏官们如此惨状,上疏为戴铣等辩冤,疏文落到刘瑾手里,根本不奏武宗,将王守仁抓来责打五十大板,然后将其贬到贵州龙场驿去做驿丞,勒令立即离京。王守仁带着杖伤上路,刘瑾又派爪牙途中行刺。王守仁行至钱塘,发现有人跟踪,急中生智,顺手摘下帽子,甩人江中。将鞋子脱下,放在江岸。写绝命诗一首,最后两句是:“百年臣子悲何及,夜夜江涛泣子胥。”把这首诗塞人鞋子里,隐姓瞒名逃人武夷山中。锦衣卫校尉追到江边,见王守仁遗物,断其投江自杀,便回京复命。

刘瑾为了彻底肃清政敌,暗中拟定了一个“奸党"名单,将刘健、谢迁、韩文等五十三人列人榜上,并唆使武宗将其榜示朝堂,颁示各地。早朝完毕后,刘瑾命全体京官跪在金水桥南侧听人宣读。凡列人黑名单的,或诛杀下狱,或杖责革职。譬如,大学士刘健,两年前已被逼致仕还乡,此时又将其削籍为民,追夺诰命。大学士谢迁,被逼与刘健同时还乡,此时不仅被抄家,连前朝所赐的玉带服物及诰命等荣誉称号也被迫夺回。事实上受株连迫害的远不止这五十三人,例如,谢迁弟兵部主事谢迪其子谢丕编修职务均被罢免,进而籍没其家产。御史王时中并不在榜上由于他曾上疏支持弹劾八虎,所以被捕下狱,戴着沉重的枷锁,在露天中连站三天,几乎没命。仅这一次被刘瑾视为异已而遭清洗的官员就达一千多人。各级官吏的陟黜生杀,全凭刘瑾的一句话,一切朝纲都不存在了。例如,仅因为谢迁是余姚人,刘瑾公然宣布:今后京官一律不得由余姚人担任。

刘瑾排斥了异已,马上安插党羽亲信在朝廷各个要害部门。内阁是朝廷中枢,刘健、谢迁辞职后,原班子仅留李东阳一人,立即将焦芳、刘宇、曹元提拔为内阁大臣,从而把持了内阁大权。在控制内阁的同时,又将手伸向六部、大理寺和都察院。

正德二年( 1507) ,他假传圣旨,令吏部、兵部所有官员的任免都要和他商量,取得他的同意。两京都察院各道如有奏章,必须先呈他详阅。同时,委任亲信张彩为吏部尚书、王尚文为兵部尚书、刘玑为户部尚书、刘景为刑部尚书、毕亭为工部尚书。又派杨纶为都察院副都御史、张纶为大理寺卿。在完成了中央机构调整之后,又全面调整省级机构,委派心腹太监到各省及各个边镇担任镇守,控制地方的军政大权。

仅正德元年,一次就提升官校一千 五百六十余人,又授锦衣卫官数百人。

独揽朝政 作威作福

刘瑾真不愧是玩弄权术的高手,为了长期独揽朝政,他抓住武宗荒淫无度的特点,挖空心思,让少年天子日夜沉醉在温柔乡里。他大兴土木,建太素殿、天鹅房船坞供其玩乐。后来觉得在宫内玩乐不能尽兴,又在宫外建造了一个“豹房"。这豹房以儿层高的宫殿为中心,两厢设有许多密室,室室相连,错落有致,如同迷宫。豹房既隔音又挡光,武宗一人此间,便不分昼夜纵情淫乐。刘瑾派人到全国各地搜寻美女,送进豹房,供武宗淫乐。武宗玩厌了中原女子,他就千方百计到西域等地觅寻姿色秀丽、能歌善舞的色目女子送人豹房,武宗大悦,昼夜宣淫。此外,他还令礼部在全国挑选优伶进京待召。一时,每天进京的优伶数以百计。看到武宗完全沉溺于酒色之中,刘瑾喜不自胜。

刘瑾还有一个绝招,就是选择武宗玩得兴致正浓的时候请他批阅奏章,武宗哪有心思去批答奏章,索性发一通脾气:“联要你们干什么?你看着办吧,以后别来烦我。”或则挥手示意,令其退下。这样几次之后,刘瑾遇事便不再来回奏,擅自决断代替皇帝批答奏章。但刘瑾粗通文字,文化水平极低,有的奏折看不懂,竟将奏折带回家中,让其妹夫孙聪等代劳,然后交给焦芳加工润色。昏庸的武宗不仅不认为是刘瑾窃权,反而认为他很会处事,对他倍加宠爱。诡计多端的刘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窃取了国家的最高权力。

刘瑾权倾朝野,官员们都必须称他为刘太监,而不能直呼其名。一次,都察院来人向他递交奏章,奏章上出现“刘瑾传奉”字样。刘瑾看后,破口大骂,吓得都察院左都御史屠溏率所属十三道御史跪在刘宅台阶上“咚咚”磕着响头请罪。刘瑾骂累了,让他们快滚,他们这才起身。从此,凡府部官员有事奏请,都必须先在刘宅门口等候;科道与部属官员一律长跪。一些无耻大臣给刘瑾奏折,不写“拜上”,而写“顶上”。其党羽自称是“门下”,称他为“千岁”。还有的自称为“门下小厮”,以讨刘瑾欢心。

宦官干政与特务专政是相互联系的。明朝是特务横行的时代。明太祖为维护自己的统治,专门设置了特务机关“锦衣卫”;明成祖时又设立了一个“东厂”;宪宗时期又添了一个“西厂”。这些特务组织独立于政府各部门,直接受皇上指挥。它的任务就是侦察臣民言行,控制臣民活动。如今东厂、西厂、锦衣卫被八虎中人控制,刘瑾还不放心,他又设立了一个“内办事厂”。该“厂”直接由他领导,它不但监视臣民的言行,而且连锦衣卫、东厂、西厂也在其侦察之列。自此, 特务遍及京师,渗透穷乡僻壤。茶楼酒肆见穿华丽衣裳的狂妄之人,便疑心是特务,民间百姓见生人操京城口音便纷纷躲避。举国上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据《明史》记载,在刘瑾专政的日子里,仅被厂、卫杀害的官民就达数千人之多。

尽管刘瑾利用国家机器,控制舆论,只许人对他歌功颂德,不许说出半个不字。

但是,他终究无法消除官民对他的不满情绪。正德三年,在北京就出现了揭发刘瑾罪行的匿名揭帖。刘瑾见后恼羞成怒,旋即令满朝文武官员一齐跪在奉天门前,逼他们交出写匿名单的人。当时正值盛夏,骄阳如火,酷暑难当。可怜这三百多名朝中大臣齐刷刷跪在发烫的石板地上,一个个汗流浃背,从午到晚,接二连三的中暑倒地,但谁也不敢稍动一动。刑部主事何代。顺天府推官周臣、进士陆伸竟中暑死去。太监李荣实在看不下去,见刘瑾一时不在,就让百官们坐下吃了点西瓜,刘瑾发现后马上将其解职。太监黄伟非常气忿,说:“好男子死即死,何不自己说出,却连累他人。”刘瑾认为内藏讥讽,当即将他革职流放。官员们就这样一直跪到晚上。

这时刘瑾早已回家休息,看到实在没有结果,才传下话来,把这三百多名官员全部押进锦衣卫监狱。第二天,大学士李东阳冒死给武宗上书求救,刘瑾听到风声,匿名信系自己身边的太监所写,这才把三百多名无辜人狱的朝官释放。

刘瑾大权在握,拼命地聚敛财富,公开提倡行贿受贿,官吏升降全凭银子多少而定。刘宇原是个都御史,他给刘瑾送了一万两黄金,刘瑾立即将其晋升为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后又升为内阁大臣。在南京任户部右侍郎的杨廷和,以蜀锦贿赂刘瑾,不久就由闲职补了实缺,升为户部尚书。杨廷和又给了刘瑾二千两黄金,刘瑾将其又升为文学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南京右都御史张泰,清正廉洁,政绩突出,本应擢升其职,因其家贫,仅以当地土葛送上。刘瑾看不在眼里,令其致仕。

翰林学士吴俨,是个大户人家。刘瑾派人向其索贿,吴俨不从,便被罢官。御史涂桢,奉命巡查芦盐课,刘瑾要他将当前盐税交给他,涂帧不从,便将涂桢下狱拷打,并把他的儿子发配充军。神英原是一个右都督,年迈当致仕,重贿刘瑾以后,不仅未退休,反升为经阳伯,岁禄八百万。相反,那些不肯屈从的,都惨遭陷害。平江伯陈熊,奉命总督漕运,刘瑾向他索贿,不给,被处以死刑,后经李东阳营救,才免一死,被削去爵位,谪戍南海卫。南京户部尚书雍泰,与刘瑾是陕西同乡。雍泰为人正直,耻与刘瑾交往,上任后不向刘瑾送礼,上任刚四天,即被令其致仕。

正德三年,刘瑾还公然下令,凡是进京述职的地方官员,都要纳银。每个布政使纳银两万两,否则,不得返回地方。各地方官无奈,只得向刘瑾行贿。所带银两不足,就向京城有钱人家借贷,这叫“京债”。如果拒交贿或贿赂稍慢,都会获罪。

不但如此,京城出巡的官员回来也得交钱。兵科给事中周钥奉诏巡视淮安,刘瑾派人向其索贿,胃口特大。周钥无奈向知府赵俊求助,赵俊开始答应借给一万两黄金,后怕周钥还不起,就未借给。周钥巡视完毕后,起程返京,行至桃园。深知无法向刘瑾交代,难以逃脱治裁,只好拔剑自刎。

刘瑾除了勒索朝官外,依仗权势,随意掠夺农民土地,扩充庄田,侵占官地五十多顷,毁民房三千九百余间,发掘百姓坟墓二千七百多座,加速了广大农民的破产流亡。此外,他还任意增加税收。正德五年初,他以清丈屯田为名,派人到宁夏随便改变亩制,以五十亩为一顷,增征税额,扰得戍将卫卒和当地百姓怨声载道。朱元璋的玄孙、安化王朱真镭利用军民的愤怒,联合附近守将趁机起兵,焚烧官府,散发传单,历数刘瑾十七大罪状。这次兵变,前后仅十八天,即被平定。朱真镭也被俘获。当朱真镭举事之时,陕西官员及时把有关的檄文、告示报给了朝廷。刘瑾见文告上揭露了自己的罪行,就把它隐藏起来,只向武宗报告了宁夏叛乱。武宗不知叛乱已被陕西驻军平定,决定起用前都御史杨一清,命他为总兵,派太监张永为监军,率兵讨伐。临行,武宗身穿军服,送他们出东华门。他们日夜兼程,到达宁夏时,由于叛乱被平定。便安抚当地军民,然后押着朱真镭父子班师回京。

零刀碎剐 身首异处

杨一清办事果断,善于计谋,前因得罪刘瑾,被其陷害人狱,差点被处死,幸亏李东阳营救,才获出狱。因此,他恨透了刘瑾。张永原是八虎之一 ,后因同刘瑾争权,被调往南京,并要立即动身,还在路上派了刺客。张永也是武宗的宠臣,立即找其诉说。武宗不知此事,找刘瑾寻间,二人对质。愤怒中,张永猛击刘瑾一拳,二人撕打起来。武宗将其劝住,摆酒宴为他们调停,二人这才罢休,可张永恨透了刘瑾。

杨一清深知他们之间的矛盾,马上想起利用矛盾,借张永之手除掉刘瑾。回师途中,两人并辔而行,杨一清向张永说:“这次出师,旗开得胜,全赖公公威德。但是,叛乱易平,内患却不可预测啊!"张永问:“你所说的内患所指什么?"杨一清便在张永手上写个“瑾”字。张永心领神会,愤怒地说:“这家伙阴险狡诈,六亲不认,祸乱朝廷,朱宾镭就是因他才叛乱的。”杨一清顺着话茬说:“ 是啊!这家伙六亲不认,张公您不先下手,后患无穷呀!”张永为难地说:“刘瑾日夜在皇上身边,皇上一日不见他就闷闷不乐。现在其党羽遍布,耳日众多,除之非易。”杨一清见他畏难,便鼓励道:“您也是皇上最信赖的大臣。这次讨逆,不将重任交付他人,而交付于您,皇上之意,不言自明。而且,叛平奏捷,皇上必问及宁夏之事。您可乘机将朱宾镭发布的文告交给皇上,再向皇上述说刘瑾的罪行,皇上必然要除掉刘瑾。那时,您掌握大权,消除弊政,千秋功业,不可错过呀!"张永还不放心,又问道:“要是皇上不听怎么办?”杨一清说:“刘瑾的问题,由您去揭发,皇上必信无疑。万一皇上不信,您可跪在皇上面前,以请死表示自己的忠心,这定可感动皇上。只要皇上点头,就要立即动手,切不可片刻迟疑,否则,事机泄露,后果将不堪设想。”听杨一清说得非常在理,张永也就决计行事。

八月十五日,张永向武宗献俘,武宗十分高兴,亲自到东华门迎接。献俘仪式结束,武宗设宴为张永庆功。在谈笑中,武宗一再夸赞张水,说他精明强干,为朝廷立了大功。刘瑾在一旁听了很不高兴,便借故提前离席,群臣们逐渐退走,只剩张永一人。此时已到半夜,武宗已有醉意。张永拿出朱真镭的讨刘檄文,交给了武宗,指出檄文所举的刘瑾罪行,件件属实。又奏刘瑾最近私藏军械,准备起事。武宗醉眼朦咙地问:“刘瑾到底想干什么?”张永回答:“他想取天下!”武宗并不在意地笑着说:“那就让他取吗?”张永跪在御前哭着说:“陛下,刘瑾取天下,做皇帝,那么,圣上您呢?”武宗虽然昏庸,听张永这么一说,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说道“朕一直宽待他,现在他竟敢如此负义。”于是,传令捉拿刘瑾。张永带领禁兵,直扑刘宅。刘瑾已经睡熟,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张永擒拿。随即,张永命士卒查封了刘瑾的内外住宅。

第二天早朝,武宗将刘瑾罪恶诏示群臣,事情突然,群臣震惊。但此时武宗仍无诛刘瑾之意,只准备将他降职为奉御,谪居凤阳。张永获此消息,大惊失色,连忙人宫,诉说刘瑾罪恶,一定要将他诛杀。这时,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御史联合起来上疏,列举刘瑾三十多条罪状,上报武宗。张永一个劲地撺掇武宗去抄刘瑾的家。

武宗好玩,听说抄家,异常兴奋,他要亲自去看刘瑾家里到底藏着何物,于是亲带校尉赶到刘宅。在刘瑾家里,共计抄出黄金一千二百零 五万七千八百两,白银二亿五千九百五十八万三千六百两,宝石二斗,黄金甲胄二副,金帐钩三千对,玉带四千一百六十二条。看得武宗目瞪口呆。此外还搜出私刻皇帝玉玺一方,穿宫牌五百个绣龙衮袍八件,蟒袍四百七十套,盔甲三千,弓弩五千。而真正使武宗感到震惊的,是刘瑾平时人宫时经常拿着的两把貂毛大扇,装有机关,内藏两把锋利的匕首,只要手指一按扇柄,扇骨里就“突突”射出两把匕首。武宗这才勃然大怒,立即下诏,命法司、锦衣卫会同百官进行公审,他要坐在午门城楼上观看。

会审之日,刘瑾被押至午门外。刑部尚书刘璟坐在案后主审,文武百官站在两旁观审。审讯开始,刑部尚书刘璟直到此时还心有余悸,不敢作声,百官们也吓得不敢出声。刘瑾公然叫嚷:“满朝公卿,都是我起用的,你们谁敢来审我?”都给事中李震刚想说话,刘瑾投以轻蔑的眼光,嘲笑说:“难道你忘了,是我提拔了你,你也来揭发我?"李震一时语塞。驸马都尉蔡震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刘璟,坐在主宰位子上厉声说道:“我是国戚,不出于你的私门。今天我就要审问你,你给我跪下!"刘瑾不肯跪,蔡震冲上前去狠狠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他顺嘴流血,“扑通”一声跪下来,没有了昔日的威风。接着,蔡震同会审官吏,出示刘瑾罪证,刘瑾无法抵赖,只有说“俱有俱有。”遂即画招。审讯结束后,宣布对刘瑾处以极刑,“凌迟三日,挫尸枭首,画影图形,榜示天下”。

正德五年八月二十九日,午门刑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鞭炮震天,欢声雷动。

这一天是刘瑾行刑的日子,许许多多被害者及被害者家属,摆设香案,印谢苍天有眼。依照刑律,凌迟即磔刑是最残酷的刑罚,要割3357刀,历时三日。头一天,先割357刀,还不能把人割死,以备第二天再割。凌迟从胸膛左右割起,每割十刀歇一停。每刀割下指甲片大小的肉。开始,每割一刀,血流如注,割到后来则无血可流了。有的为了出口恶气,不惜“以一钱易一脔”,即买他一小片肉来踩来啖或回家祭奠亡灵。头天刀数已够,刘瑾残体被拖进顺天府宛平县寄监。释缚后不久,他还喝了两碗小米粥。第二天再押至刑场,以麻核桃塞口,刚割数十刀,已经气绝,最后被当胸一斧,身首异处。

刘瑾被诛后,他的家属十五人及死党大学士焦芳、刘宇、曹元,吏部尚书张绦户部尚书刘玑,兵部侍郎陈震,锦衣卫指挥杨玉等六十余人一律处斩。

奸佞已除,但国事依旧。张永接替刘瑾,掌司礼监。其他几虎依然把持朝政武宗依然在豹房中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