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祖逖

祖逖(东晋时期军事家)

祖逖简介

祖逖:祖逖(266年~321年),字士稚,范阳郡遒县(今河北省保定市涞水县)人。东晋时期杰出的军事家、民族英雄。祖逖出身于范阳祖氏,曾任司州主簿、大司马掾、骠骑祭酒、太子中舍人等职。永嘉之乱后,率领亲党避乱于江淮,担任奋威将军、豫州刺史。他在建武元年(317年)率部北伐,得到各地人民的响应。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领土,使得石勒不敢南侵,进号镇西将军。后因功勋巨大,受到东晋朝廷的忌惮。太兴四年(321年),朝廷命戴渊出镇合肥,以牵制祖逖的北伐。祖逖目睹朝内明争暗斗,国事日非,最终忧愤而死,朝廷追赠车骑将军,部众被弟弟祖约接掌,祖逖的北伐大业也因此而功败垂成。

祖逖传记——

闻鸡起舞

祖逖,字士稚,晋武帝泰始二年(266年)生于范阳郡遒县(今河北深水之北)的一个官宦家庭,祖上世代做二千石的官职,是当地的名门大姓。父亲祖武曾担任过晋王掾、上谷太守,但不幸在祖逖幼年的时候去世。祖逖兄弟六人中,兄长祖该、祖纳等都比较有才干。

祖逖生活的时代恰好是两晋之际。他生于西晋建国的第二年。少年时代,他被古代活动于燕、赵一带的慷慨悲歌之土所吸引,深深爱慕他们浑厚、粗犷的秉性。他为人豪爽豁达,喜欢结交朋友,不愿受各种繁琐的封建礼仪的约束。到14岁还对读书作文不感兴趣。兄长们为他的前途担心忧虑,他自己却超然洒脱,一身侠气。他还常常以兄长的名义,拿出家中积存的布帛和粮食,接济那些穷苦的乡邻。因此,受到乡亲们的称赞和敬重。

祖逖的青年时代是在动荡不安的时局中度过的。这时,代表门阀土族利益的司马氏政权更加腐败堕落。皇帝荒淫颓靡,公开卖官鬻爵。有一次,晋武帝司马炎问大臣刘毅,说你看我像汉代的哪个皇帝?刘毅说像桓帝和灵帝。司马炎说,我灭了东吴,统一厂天下,你把我比喻成桓帝、灵帝,不太过分了吗?刘毅说,桓帝、灵帝卖官,钱入国库,而陛下卖官,钱入私囊,如此说来,你连桓帝和灵帝都不如。皇帝荒唐卖官,权贵们更是贪婪豪奢,空虚堕落一此士大大们甚至通宵达旦地裸体酗酒。一边喝酒,一边狂欢乱叫。西晋王朝在荒淫腐败中虚耗着国力。

西晋永熙元年(290年),晋惠帝司马衷即位,这是历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有一次,晋惠帝在华林国听到了青蛙的叫声,就问左右的大臣,这只鸣叫的青蛙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其中,善于应对的人告诉他,在官田里的就是公家的,在私人地里的就是私人的。这么一位白痴皇帝,不可能驾驭那么混乱的局面。于是,在惠帝即位的第一年,由贾皇后专权开始,引发了一场皇室诸王之间长达16年的自相残杀。历史上叫“八王之乱”。战乱使几十万人被杀,上百万人流落街头。北方一些昔日繁华的地区变成一片瓦砾。

就在中央朝廷失去了应有的控制力和威慑力的时候,我国北方民族关系史上出现了一种新的现象,各民族的居住布局发生了变化。汉魏以来居住于北部和西北边境地区的匈奴。鲜卑、羯、氏、羌等少数民族纷纷向内地集聚,迁居中原地区。这是我国古代民族关系的新发展,有利于内迁胡族的进步和民族之间的融合、但是,汉人地主歧视少数民族,让他们当佃客、奴隶,还逼着胡人去当兵打仗。因此,引起了少数民族的反抗,爆发了李特、张昌、石冰、王如等流民起义。与此同时,少数民族上层分子刘渊、石勒等又趁机起兵,反抗西晋。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西晋王朝摇摇欲坠。

祖逖生活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年月,作为一个具有强烈爱国豪情的热血男儿,他为日益深重的社会危机感到忧虑。目睹时局的危难。百姓的痛苦,他萌生了救国救民、济世匡时的志向。他不像过去那样任侠不羁,开始读书,从史籍中探求古往今来的历史变迁,寻找定国安邦的出路。他还经常去京师洛阳,实地考察社会现实,从历史和现实中汲取了有益的经验和知识,开阔了视野。也因此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称赞他有“赞世才具”。

西晋太康十年(289年),祖逖24岁。这一年,他侨居在阳平,被当地辟察为孝廉。不久,又再次被举荐为秀才。汉晋时,选官用人采用察举、征辟制,所谓察举,是指由朝中要员或地方长官推举,经过考核,任以官职。征辟是指朝廷或三公以下召举布衣之士,授以官职。孝廉和秀才都是举荐人才的科目。祖逖被举荐后不久,和一个叫刘琨的好朋友一起在司州做主簿,成为主管文书簿籍的官吏。刘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今河北无极),后来做并州刺史。祖逖和刘琨朝夕相处,两人情投意合,都满怀济世报国的志向,结成莫逆之交。晚上,他们同床睡在一起,常常深更半夜坐起来,忧心忡忡地谈论着国家大事。一天夜里,祖逖听到一阵鸡叫声。他马上起来,蹬醒身边的刘琨,说:“越石,你听听,这半夜的鸡叫声,虽然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但是,我们不应该感到厌恶。这不是坏声音,是在提醒和催促我们抓紧时间了一番事业。”于是,他们再也躺不住了,拿下挂在墙壁上的刀剑,走出屋子,借着明亮的月光,你来我挡地舞练着。刀光剑影在万籁俱寂的寒夜中格外明晰。这就是民间广为流传的、人们常常借以励志的“闻鸡起舞”的故事。从此以后,无论严寒酷暑,鸡叫第一遍,他们就起床舞剑。两个人还经常互相鼓励说,如果天下大乱,我们都要挺身而出,好好干一番事业。后来,他们分别用实际行动,实践了自己当年的诺言。

中流击楫

时隔不久,祖逖被西晋皇室请王看中,先后被齐王司马同任作大司马椽;长沙王司马义用为骤骑祭酒,后转为主簿,累迁太子中舍人;又被豫章王任用为从事中郎。西晋永兴元年(304年)七月,八王之乱还没平息,骨肉自残仍在热火朝天地继续着。成都王司马颖镇守在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却遥控着洛阳的朝政。东海王司马越奉晋惠帝之命,北伐邺城,祖逖也应命参加了讨伐司马颖的战斗。结果,王师在汤阴(今河南汤阴西南)大败。原本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朝天子晋惠帝束手就擒。朝廷之乱越发不可收拾。祖逖目睹了司马氏宗室内部的丑陋表演,对西晋朝廷感到绝望。因此,退兵回洛阳以后,尽管仍有一些诸侯王,像范阳王唬、高密王略、平昌公模等前来聘请他到自己府上做官,但都被祖逖拒绝了。一起出征的东海王司马越让他担任典兵参军和济阴太守,祖逖也以为去世的母亲守丧为理由拒绝了。

就在这年八月,匈奴左贤王刘渊趁中原混乱的机会,在汾河流域起兵反晋,建立政权,定都左国城(今山西离石东北)。为使他的起兵反晋更具有感召力,刘渊宣布匈奴刘氏是两汉刘氏的外甥,公开祭祀“三祖”(汉高祖、光武帝、汉昭烈帝)、五宗(汉文帝、汉武帝、汉宣帝、汉明帝、汉章帝),不祭祀匈奴单于,自己也称汉王,在取得了一些军事胜利后,西晋怀帝永嘉二年(308年),刘渊索性改称皇帝,迁都平阳(今山西汾河西北),定国号为汉。刘渊病死后,帝位经长子刘和传到了次于刘聪手里。刘聪在位时,对西晋发动了频繁的进攻。西晋永嘉五年(311年),他派干将石勒、族弟刘曜等攻陷西晋京师洛阳,抓获了晋怀帝(后晋怀帝在平阳被杀)。这时,西晋安定太守贾疋又在长安拥立秦王司马邺为晋愍帝。西晋建兴四年(316年),刘曜又攻下长安,俘虏了晋愍帝,送到平阳,西晋最终灭亡了。

西晋统一政权灭亡后,中国再度分裂。由于中原无主,因此,黄河流域成为进入中原的北方各少数民族争夺统治权、彼此厮杀的战场北部中国出现了苦于政权迭立的混乱局面。因为参与这场争斗的主要有匈奴、鲜卑、羯、氏、羌五个民族,建立的国家主要有16个。因此,习惯上把这一时期叫“五胡十六国”时期。

自从西晋怀帝永嘉年间(307~313年)开始,直到五湖十六国时期,北部中国战乱频仍,兵连祸结。为了避难,中原地区的百姓纷纷向四周地区扩散。其中,一部分迁到了西北地区,一部分迁到了陇右地区,但更多的是渡江南下。当时,世家地主大多携带着宗族、部曲、宾客渡江避难,南逃到荆州、扬州一带。一般民众也往往跟随着自己同乡同里的的大户人家一起南迁有时,跟着一个大姓迁徙的有一千多家,几万人,形成了一个个渡江南下的流民群,历史上叫“永嘉南渡”。就在这场渡江南迁的潮流中,祖逖也率领亲族邻里数百家南下避难,移居到淮泪一带。流徙的路上,祖逖热心照顾同行的人,把自己的车马让给年老体弱的人乘坐,自己徒步而行。还把个人的粮食、药物、衣服等拿出来分给大家用,和乡亲们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因此,受到乡亲们更深的敬重和拥戴。

他们光迁到泗口一带。(今江苏清江西南)刚到一个新地方,生活十分困难。而当地的地主官僚们却仍然每天欢歌宴舞。一些一青年人看了愤愤不平,就几个人合伙抢劫富豪人家的财物。又因此被官府抓去关进监狱祖逖知道了,总是千方百计地营救他们。他仗义疏财,体恤穷人。又有恢复中原故土的雄心大志,很符合那些背井离乡的北方人的愿望因此,被流亡者推举为首领。按照当时的习惯叫“行主”。这样,在与人民同甘“共苦中,祖逖的威望越来越高一些有忐之士都来投奔他。许多勇夫猛士汇聚在他的周围,成为后来北伐的军事基础。

当时,司马懿的曾孙司马睿在建业(今江苏南京)驻守。司马睿本来是琅琊王。永嘉年间,中原大乱。西晋的一此当权的官僚们,眼看两晋的火亡已成了定局,因此,便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子弟。亲属送到江南在,担任地方官吏,占据一席之地,作为自己将来的一个退路。如宰相王衍巴他的弟弟王澄送到荆州做都督,又把族弟王敦送到扬州当刺史。司马睿也在西晋永嘉元年(307年),以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的身份,从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移镇建邺,来到了江南_西晋建兴四年(316年),晋愍帝被俘虏,西晋灭亡了消息传到南方,司马睿自称晋王。东晋建武元年(317年),他改称皇帝,定都建邺。为避晋憋帝司马邺的名讳,改建邺为建康,建立了东晋政权。西晋末年,从北方渡江南下的司马氏宗室共有五人,其中只有司马睿一人在江南称帝,坐上了皇帝的龙椅。所以,当时流传着“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的谚语。

祖逖寄居在泗口哩,由于他有较高的声望,因此,被晋元帝司马睿任命为徐州刺史。不久,又证为军谘祭酒,成为朝廷的主要参谋官员。此后不久,祖逖一行又从泗口迁居到了丹徒的京口(今江苏镇江)。当时,北方的西晋政权正处在匈奴刘曜的围攻之中,朝不保夕。朝廷慌忙派人到南方,要求司马睿带20万兵马北上解救朝廷。司马睿口头上也讲北上中原,收复失地。但是实际上,他只想做偏安江南的小皇帝,过安逸守成的生活。因此,对长安的呼救,他借口政权刚建立,江东需要安定,无暇北伐,断然拒绝了。王导等人山只热衷于经营河左的偏霸功业,纠缠于种种权力争斗之中。其他南下的北方士族,都忙着多抢占一块地盘,重新建立新的家园,关心江东政权内部权益的分配和争夺,对北伐中原不感兴趣。一些有识之士,像周嵩、熊远等,虽然曾经向司马睿提出过北上的建议,但是,都遭到贬斥。有的几乎因此被杀头。

祖逖住在远离战乱的京口,又做了不算小的官位,生活比较安定。但他忘不啊中原地区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的父老乡亲,总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不久,他毅然上书司马睿,请求皇帝派他北伐中原。他说:“现在,中原的百性饱受战乱之苦,都有团结一致、抵御外侮的决心。只要大王下令出兵,派我去收复失地,中原的百姓就会纷起响应,国耻一定可以洗刷。”祖逖的建议既恳切,又坚决。司马睿虽然并不热心,但是为了巩固政权,争取民心,他勉强同意打出“北伐”的旗号。西晋建兴元年(313年),司马睿下令北伐,派祖逖做“奋威将军”,仍然用“豫州刺史”的空头衔,作为北伐军的统帅,只给1000人的粮晌,3000匹布。不给十兵和武器,让祖逖自己招兵买马,制造兵器。这种派将出征只给粮饷,不给十兵、武器的做法,固然荒唐,但是,祖逖却非常珍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就在这年八月,祖逖欣然领命,整编了当年随同他一起南来的乡亲们,率领着100多家部属横渡长江,挥师北上。当船行驶到江心中游的时候,祖逖注视着滔滔东去的江水,想起门已多年农的报问夙愿终于有机会变成现实,下山得心潮澎湃,感慨万千。他站在船头上,用木浆在船舷上猛敲一下,发誓说:“我祖逖如果不能扫清中原凯旋而归的话,就像大江的水一样,有去无回!”这壮怀激烈的誓言,在水大之间铮铮有声。在祖国处于危难之中的时候,他的坚强意里志和果敢行为给人们带来了莫大的鼓舞。船上的人被祖逖的壮烈辞色所感动,大家同仇敌忾,斗志昂扬,决心背水一战,扫清中原。

千秋功业

祖逖渡江以后,在淮阴(今江苏清江西南)一带安营扎寨,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建筑冶铁炉场,打造兵器。不久,他招募到2000多人,组成了一支义勇军,开始向北推进。

祖逖北上遇到的主要敌手是当时占据黄河以北地区并逐渐南下的后赵石勒。石勒是上党揭族人,西晋末年起兵反晋,后来投奔了刘渊。匈奴汉国建立后,石勒摆脱了刘渊父子的控制,从汉国分裂出去,以冀州的襄国(今河北邢台)为根据地,占据黄河以北大片地区。并逐渐向黄河以南地区推进。东晋大兴二年(319年),石勒自立为帝,定都襄国,建立了后赵政权。和以长安为都城的前赵(汉)政权东西对峙。但是,当祖逖从淮阴向北推进的时候,首先碰到的敌手不是石勒,而是遍布于江北各地的坞壁势力。

坞壁,就是带有极强的军事设防性质的地主田庄。它大约出现于东汉末年的割据战乱时期。西晋永嘉之乱以后,那些留在北方,没有向外地迁移的汉族大族们,为了在战乱中保全家财性命,便纷纷构筑坞壁,以自己的宗族、部曲、佃客作为私人武装,进行自卫。每个坞壁都有坚固的防御设施,经济上自给自足。坞壁首领是宗族长,叫坞主。汉末以来,北方遍布着这种经济、军事、宗族势力三合一的坞壁组织。其中,著名的坞主有司州的郭默、冀州的邵续、河洛之间的刘遐和正东的郗鉴等。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在抵抗战争屠杀、保护社会生产力和组织恢复生产上起了积极作用。当石勒的力量壮大以后,黄河以北的坞壁大多数被消灭了。但是,黄河以南地区却依然存留着许多坞主。他们从个人切身利益出发,考虑到当时局势的变化,有的和石勒通好,以他为靠山,为非作歹;有的仍然据地自守,忠于晋朝;也有的名义上忠于晋朝,暗中却与石勒结好,观望时局的变化。各个坞壁之间,有时彼此沟通,有时又争斗火并,关系十分复杂。面对这种局面,祖逖审时度势,决定根据具体情况,采取不同的方式,妥善处理与这些坞主的关系,以便扫清北上的障碍,并争取利用他们,壮大自己的实力,集中全力北抗石勒。

东晋建武元年(317年),祖逖北上到了黄河以南地区屯驻在芦洲(今安徽毫县东)。这时,在不远的谯郡(今安徽毫县)等地,有张平和樊雅的两个坞壁。张平,被北中郎将刘演署命为豫州刺史,和祖逖一样的官号。樊雅被刘演署命为谯郡太守。他们分别拥有几千士兵。还统领着董瞻、于武、谢浮等十几个团伙。每个团伙有几百人。加起来,是一支很强的兵力。祖逖先是用友好的方法,派参军殷父去劝说两个坞主,争取和解。但是,张平、樊雅都不想归顺晋朝。殷父劝说时又态度傲慢,带着轻视、侮辱的语气。因此,不仅和谈不成,张平、樊雅还杀了殷父。和平谈判不成,祖逖只好采用强硬的方法解决。双方对垒后,由于祖逖兵力相对弱小,因此,相持一年多,没能分出胜负一继续僵持下去,会延误北伐的时间。为此,祖逖决定智取。他买通了张平的部属谢浮。谢浮用计谋杀了张平,把头献给祖逖。消息传到建康,晋元帝很高兴,为嘉奖祖逖的战功,司马睿派人给他送去一批军粮。但路途遥远,没能运到、接着,祖逖带兵进据太丘(今安徽永城西北)。樊雅听说后,急忙调兵遣将攻打祖逖。他暗中派兵,趁着夜晚偷袭祖逖的大营。敌兵进入祖逖军队的营地后,拔戟大声喊叫,一直杀到祖逖的军帐。一时,军营中一片慌乱。祖逖临危不惧,镇定地指挥左右顽强抵抗。经过都护董昭等人的拼死冲杀,最终打退了樊雅的军队。接着,祖逖率军乘胜追击,包围了谯城。虽曾几次打败樊雅的军队,但是,因为谯城防守严密,又有张平的余部帮助樊雅,一直攻打不下。祖逖又派人向南中郎将王含请求援助。王含答应了祖逖的请求,派参军桓宣领500十兵援助祖逖。桓宣是当时有名的将领,曾经先后几次打败石勒。还曾奉晋元帝司马睿之命,劝说张平、樊雅归顺东晋。张平、樊雅表面上听从桓宣的规劝,臣服于晋朝。但是实际上并没归降。祖逖很赏识和器重桓宣,让他单人匹马,带两名随从,再去说服樊雅。桓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樊雅申明民族大义,又申说了利害和前途。义正辞严,言语恳切。经过两次反复劝说,樊雅终于被打动了,主动开城门请降。祖逖如愿收复了谯城。桓宣退兵回去。

石勒听说祖逖占据了谯城,十分惊慌。他急忙派侄子、后赵大将石虎带兵包围谯城。王含又派桓宣带兵援助祖逖。石虎听说桓宣来增援,连忙收兵回营,谯城转危为安。占据谯城,这是祖逖自北代以来取得的第一个重大成果。他很高兴,随即上书晋元帝,奏请桓宣作谯国内史,协助自己讨伐那些还没归顺的坞主。

此后的几年里,祖逖的北伐进入了更加重要的阶段,斗争也更加艰苦。稳住谯城以后,祖逖率兵北上,和蓬陂(今河南开封东南)坞主陈川遭遇。陈川本性贪残凶暴,他据守蓬肢,自称宁朔将军、陈留太守。早在祖逖打樊雅时,曾经向陈川请求援助,陈川派他的部将李头带兵援助祖逖。李头打仗勇猛,屡次打败樊雅的军队。有一次,在双方军队交战中,祖逖的军队打了胜仗,缴获了樊雅的一匹骏马。李头很喜欢这匹马,爱不释手。但又不敢开口要。祖逖知道了他的心思,就主动把这匹马送给了李头。李头非常感激他、敬佩他,经常在别人面前称赞祖逖,说:如果能得到祖逖将军这样的人做首领,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陈川听了这些话,既嫉恨祖逖的声望,又气恼部将的不忠,为了杀一儆百,他杀了李头。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李头被杀后,他的部将冯宠就带着部众跑来归附了祖逖。陈川把这一切怨恨都归结于祖逖,为发泄嫉恨的心绪,他派部将魏硕带着士兵在豫州的各郡大肆抢掠财物,抓获男女壮了。祖逖作为豫州刺史,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他派将军卫策在谷水截击魏硕,把他们抢来的车马人物全部夺获,并全都归还原主。而青天严禁自己的将士从中拿任何东西;祖逖的言行,维护了群众的利益,赢得了当地百姓更深的拥戴。

陈川不想忍气吞声,但又害怕祖逖。为了寻找一个靠山,东晋太兴二年(319年),他献出自己驻守的浚仪县(今河南开封),投奔了石勒,和祖逖相对抗。当祖逖派兵打陈川的蓬关的时候,石勒马卜派石虎领兵5万南下,渡过黄河,援助陈川。在战争开始的一段时间,祖逖吃了败仗。后来,他设法避开石虎军队的主力,退兵屯驻在梁国(今河南商丘南)。这时,石勒又派部将桃豹占领蓬关。为保全实力,祖逖率军再后退到淮南(今安徽寿县)。后来,祖逖用奇计大败石虎的军队。石虎大败后,把陈川的5000户部众迁徙回襄国(今河北邢台),留下桃豹等人驻守陈川做城。

东晋太兴二年(320年),祖逖的军队和石勒在陈川故城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当时,受石勒派遣的桃豹的军队驻守在故城的西台。祖逖派部将韩潜驻守在故城的东台。两军对垒。在同一个大城里,桃豹的士兵放牧从南门进出,而韩潜的士兵开东门出入。双方你来我挡,互有胜负,相持了大约四旬的时间。这是自祖逖北伐以来,继占领谯城之后,和石勒的又一次大的较量。考虑到石勒的军队实力比较强,继续相持下去会延误时间,硬挤一时义没有充分的把握取胜。因此,祖逖决定斗智不斗勇,想办法智取陈川故城。当时,由于经历了汉末以来直到十六国的战乱,北方经济严重凋敝,百姓一贫如洗,经常没饭吃。部队要凑集军粮更难。因此,军营里粮食、给养十分缺乏。祖逖利用石勒的部众求粮心切的心理,设计了一个计谋。某一大,祖逖让1000多名土兵,带上很多布袋,每个布袋里都装满泥土,装成运粮的队伍,来来往往,一布袋一布袋地往营地里搬,让石勒的军队能看见。同时,祖逖又派一些人,挑着粮食,装出非常劳累的样子,在半路上歇息。困在城里40多天的桃豹,一看见粮食,喜出望外,不顾一切地派人来抢米。那几个挑粮食的人,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丢下米担撒腿就跑。桃豹的士兵把东西捡回来一看,全是好米。再看看祖逖军营里一堆堆装得满满的布袋,以为都是粮食。于是,十兵都说祖逖的军队粮食充足,兵强马壮,而他们自己军营中的粮食给养很快就中断了,支撑不了多久。因此,军心动摇,士气低落。正好这时候,石勒派部将刘夜堂,用1000多头驴,驮着粮食给桃豹送来。祖逖听说了,派韩潜、冯铁等人,在浚仪附近的汴水设下埋伏,把石勒送给桃豹的军粮全都截留厂。

桃豹本来把解决军粮的希望寄托在这些粮食上,听说都被祖逖抢去了,非常绝望,没有再打下去的勇气,丢下浚仪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率领全军逃走,退到东燕城(今河南延津北)。祖逖终于以智取胜,用计谋巧妙地占取了浚仪城,取得了自北伐以来的又一次重大胜利。不久,祖逖又乘胜追击,派韩潜进驻在封丘(今河南封丘),形成对东燕城的进逼态势。又让冯铁据守在二台。祖逖自己驻在雍丘(今河南杞县)。同时,多次派军队到处截击石勒的军队,使石勒的屯戍逐渐缩小。

祖逖北代以来,占谯城,夺浚仪,几次大败石勒。黄河以南广大地区的局势大大改观,一些本来就对石勒统治不满的地主也起来公开反抗石勒,并表示要归附晋朝。祖逖充分利用人心归向的有利时机,争取当地地主武装的归顺与合作。当时,比较有影响的坞主,像赵同、上官已、李矩、郭默等,都属于可以团结争取的对象。如河内郡人(今河南沁阳)郭默,在永嘉之乱以后,率领部众结坞自保。他爱抚将士,体贴部众,因此,很多人跑来归附他。还有东郡东阿(今属山东)人魏浚,在洛阳被刘耀打败以后,屯兵洛北,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周围的百姓都来投奔他。后来,魏浚在和刘曜的一次大战中不幸战死。这些有识之士,在同难面前不退缩,以不同的方式尽着报国的心力。他们当中,由于种种原因,有的有隔阂,甚至一度火并。其中大多数和祖逖的北伐军也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本质上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为了把这些人团结在自己的名下,增强北伐的实力,祖逖做了大量的排解工作。耐心地说服那些彼此对立的坞主,让他们团结起来,共赴国难。像上面提到的李矩和郭默,本来互相敌对,经常交火。祖逖派人去做他们的工作,申明民族大义,讲清得失祸福。李矩和郭默听了祖逖的规劝,很受感动,不但消除了彼此之间的对立情绪,握手言和,而且感激祖逖的恩德,都来投奔他,接受祖逖的节制。

对于某些暂时屈从于石勒的坞主,祖逖也注意策略。当时,有的坞主因为儿子被扣留在石勒那里当人质。祖逖的军队来了以后,他们虽然不想和北伐军对抗,但是又怕石勒报复,所以不敢违抗。祖逖对他们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态度。理解和同情他们的处境,允许他们在归附自己以后,仍然和石勒保持着表面上的从属关系。为了不让石勒怀疑,祖逖有时还派出一些人马,假装偷袭这些坞主。因此,坞主们非常感激祖逖,愿意跟他合作。在他们和石勒来往的过程中,发现石勒有什么举动,就马上把信息告诉祖逖。祖逖得到这些人的内应与合作,在军事上处于主动地位,所以每战必胜。

由于在军事上和政治上的不断斗争和努力,经过几年的艰苦经营,祖逖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片领土,使凶残顽固的石勒不敢窥兵黄河以南地区了。饱受石勒统治之苦的中原父老们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当时,由于中原地区连年战乱,许多青壮年战死在疆场上,家里只留下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孩子。祖逖怜惜乡亲们的处境,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就置办一些酒菜饭食,招待这些孤苦的老人们。在一次宴会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对着丰盛的酒菜,看着他们爱戴的祖逖将军,想起了几年来国破家亡所受到的种种磨难,不禁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说:“我们都是快要老死的人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亲人,受到祖将军这样的恩遇。现在就是死了,电能闭上眼睛了。”这位老人的话,引起了在场的人的共鸣,大家激动地唱起了歌:

幸哉遗黎免俘虏,

三辰既朗遇慈父。

玄酒忘劳甘瓠脯,

何以咏恩歌且舞。

歌词大意是说:幸运啊,我们这些百姓免得遭灾殃、当囚徒。就像在日月星的照耀下,我们受到祖将军慈父一样的保护。宴会上,我们喝美酒、吃甜瓜,啖果脯,该怎样颂扬祖将军的恩德呢?我们载歌又载舞!

祖逖北伐取得了成绩,得到中原百姓深深爱戴的消息传到了北方,青少年时期和他一起“闻鸡起舞”的好朋友,当时正在并州(今山西太原附近)抵抗石勒的刘琨,特意从遥远的任所写信给祖逖,称赞他取得的成就。另外,还有一些人从河北地区率亲众来投奔祖逖。可见,祖逖收复河南的举动,实现了广大人民,特别是汉人多年来的愿望,影响远传到了河北地区。也正因为如此,向来无心也不支持北伐的晋元帝,有感于祖逖的艰辛开拓,下诏提升他为镇西将军。这是祖逖北伐以来取得成就最大的时期。

抱恨长终

收复河南后,祖逖开始做渡河北上的准备。首先,在经济上,他发展生产,积累军粮,为北上准备充足的物力和财力。在当时的情况下,祖逖清醒地意识到,军粮的充足与否,是关系到北伐能否继续下去的关键因素。为此,他采取功课农桑的方针,发动群众自力更生,发展农业。祖逖自己身体力行,生活朴素简约,清正廉洁,不为自己置办家产。他的子弟、亲属及战争间歇的士兵等,也都下地干活,上山砍柴。就在这时,石勒为了讨好祖逖,让成皋县修整了祖逖母亲的坟墓,又派人带着财物、书信,请求祖逖允许双方相互通商。祖逖在军事、政治上从没向石勒妥协,但是他认为这是发展经济的好机会。因此,他虽然没有给石勒回信,实际上却答应了他的请求,瞒着东晋朝廷,让百姓随意贸易买卖,使他管辖内的地区,收到十倍以上的好处。军营里兵马、士卒越来越健壮,百姓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从而在黄河南岸建立了比较稳固的经济基地,为继续北上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其次,在政治上,严明军纪,赏罚分明。祖逖转战中原,亲眼目睹了中原百姓饱受战乱的痛苦。他严肃军纪,告诫士卒们不要伤害百姓。严禁部属抄抢居民的财物。又注重赏罚,不管什么人,立了功都要赏赐,哪怕只做了一点好事,也要在当天给予奖赏。但违犯了军纪也必定惩罚。因此,军队纪律严明,士气旺盛。

但是,就在祖论准备渡河北上的时候,东晋的局势发生了新的变化。太兴四年(321年),晋元帝突然任命戴渊做征西将军,都督司、兖、冀、豫、并、雍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坐镇合肥(今属安徽)。管辖范围包括祖逖已经收复了的黄河南岸和准备收复的河北地区,实际上等于剥夺了祖逖指挥北伐的兵权。司马睿为什么要在祖逖北伐顺利进军的时候夺他的兵权呢?这需要从东晋政权的内部结构以及这个偏安皇帝的处境说起。

司马睿称帝以前,只是个琅琊王,名望并不高。他之所以能在江东地区站稳脚跟,坐上皇帝的宝座,琅琊大族王氏起了鞍前马后的作用。是王导和他的族兄弟王衍、王旷等人的策划,司马睿才在西晋灭亡前又移居建邺,在江南占据了有利之地。当时,江南的土著大族也根本看不起这个外来户,蔑视地叫他“伦父”(吴语,乡下佬的意思),以至于司马睿已经来建邺一个多月,有身份的人没有一个来登门拜访他。王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得不到江南大族的接纳,司马睿就很难在当地站稳脚跟。于是,他亲自导演了一幕“戏剧”。每年农历三月三日,是江南的“上已日”(也叫“楔节”)。这一大,无论官员、百姓都要到江边去祭水神,以求福消灾。王导让司马睿也去。这一天,他让司马睿坐着豪华的轿子,簇拥着威严的仪仗队。王导和他的从兄王敦(当时任扬州刺史)以及跟随司马睿南下的北方大族们,都骑着马,恭恭敬敬地跟在司马睿的轿子后面。江南大族一看,王导这么有名望的北方门阀之魁都对司马睿那么恭敬,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说个定将来能做江东之主。于是,顾荣等江南望族们赶忙跑出来,在路边拜见司马睿。王导正想笼络他们,通过他们使整个江东门阀都向司马睿靠拢。所以,就建议司马睿用顾荣等人做官。司马睿授权让王导登门拜访顾荣、贺循两家江南最大的世族,请他们出来做官。当时江东无主,顾荣、贺循这些门阀大族也想在江东拥立一个能维护他们利益的政权。于是经过王导的斡旋,双方一拍即合,江南大族应命而至,都来拜见司马睿。这样,司马睿就得到了南北大族的共同拥戴。正是由于王导的苦心经营,司马睿才能于西晋灭亡以后,顺利地在江南建立了后续政权。

为报答王导的翼戴之功,东晋一建立,司马睿就让王导作丞相,主持中央朝政,让王导的族兄王敦做镇东大将军,都督江、扬、荆、湖、交、广六州诸军事,总揽军权。其他王氏家族的亲属在京城做官的就有20多人,还有的在地方独当一面。司马睿尊称工导为“仲父”,在称帝登基时,甚至请于导和他升御床共坐,一同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这是历史上从没有过的事情。王导大吃一惊,说:如果太阳跟普通生物在一起,那么生物还怎么能得到阳光的照射。司马睿很高兴,大封王家人做官。所以,当时人们都说说:“王与马,共大下。”意思是说王氏和司马氏共同拥有天下。司马氏有其位,王氏有其权人方“平起平坐”。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王氏家族中重要一员的王敦,身为镇东大将军,都督江南六州诸军事,坐镇武昌(今湖北鄂州),控制长江中游。他擅自任命官员,培植亲信,和中央朝廷对抗。司马睿担心工敦会图谋不轨,发动叛乱,又怕祖逖在河南的势力一大大地壮大起来,不好控制,于是,想了一个自以为一箭双雕的策略,让亲信戴洲来当都督,统管北方六州的军事,坐镇在合肥。又计另一名亲信刘魄镇戍在泅口。祖逖对这些没有思想准备。没想到苦心经营了几年,换来了这样的回报,感到接受不了,心里抑郁不快。

戴渊是江南人,虽然在当地很有名气,但他缺少谋略,没有远见,更没有北上收复故土的忐向。用这么一位只有虚名的平庸之辈统领至关重要的北伐大业,祖逖当然不放心、何况自己惨淡经营了多年,好容易才打开局面,现在却要把全部成果拱手交给别人,自己被搁在一边,祖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不公平的待遇。

不久,传来了司马睿和王敦之间矛盾恶化的消息,内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祖逖失望地意识到北伐大业不可能实现,因而忧虑愤懑,加上积劳成疾,终于病倒了。在病中,他仍以大局为重,念念不忘北伐事业。他把妻儿家室安置在汝南大木山下。很多当地人认为汝南不安全,劝他另找别的地方,但祖逖没有把心思放在妻儿身上,反而不顾重病的身体,继续做着北伐的准备当地的武牢城是军事要塞,北临黄河,西接成皋,地势开阔,但南部城防不坚固,祖逖怕敌军从城南偷袭,派他的从子汝南太守祖济联合汝阳太守张敞、新蔡内史月闳等率部众修筑城垒。但是没等修完,祖逖就因过度忧愤一病不起,大兴四年(321年),这位备受人民爱戴的祖逖将军,就像当年诸葛亮辅佐刘禅准备平定中原一样,出师未捷,含恨死在了雍丘。这一年,他56岁。

祖逖病死后不久,王敦举兵叛乱,东晋统治集团忙于内部权力的争斗,没人关注北伐之事祖逖收复的江南大片故土重新被石勒轻易夺去,北伐成果化为乌有。一番轰轰烈烈、本来极有成功希望的事业,就这样葬送在东晋统治集团的内部火并之中。

祖逖艰辛北伐,却抱恨而死,这在当时一切善良的人们心中引起了巨大的悲痛。豫州的男女老少恸哭失声。为了怀念这位含恨而死的将军,人们在他当年浴血奋战过的谯县(今安徽是县)等地,建立祠堂,以纪念这位有功于国家、有功于人民的一代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