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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法战争(清法战争)

跳板上的角逐

中法战争简介

中法战争:中法战争,越南与中国山川相连,唇齿相依。面对法国对越南的侵略,中国又岂能袖手旁观?法国人对越南实现了殖民统治之后,它的下一步就是中国的云南。云南只不过是法国侵略者的跳板。清政府最终宣布开战。战事迅速扩大到了中国沿海地区。镇南关大捷,清军将士狠狠地痛击了法国侵略者。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懦弱的清政府竟然在法国人的胁迫下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时人称之为:“法国不胜而胜,中国不败而败。”

中法战争过程分析——

山西、北宁之战

1883年8月,法国侵略者进人越南北方海岸,从海上开始进攻越南首都顺化。他们于8月20日,占领了保护顺化的屏障顺安要塞。当时,越南统治集团内部分为主战与主和两派,恰在此时越王阮福病死,局势更加恶化,各派进入争夺皇位的战争,最后导致越南政府不得不向法国侵略者投降。越南政府在8月25日与法国,签订了第一次顺化条约,在越南称为《癸未和约》。

清政府对于法国侵略者的态度由此转向强硬,但是清政府统治阶级内部在作战方针上有着很大分歧。主战派认为黑旗军曾经在越南与法国的战争中多次取得胜利,而且北圻红河三角洲地区的越南义军也纷纷响应,因此提出在此时法军增援部队还没到来,先采取攻击。

当时,担任兵部尚书的彭玉麟提出:从广西、云南各派出一支精兵部队与黑旗军一同夜袭顺化河暨西贡法军驻扎地。多次提到的黑旗军是中国19世纪末的一支地方武装,他们以七星黑旗为战旗。这支地方武装曾经的军事行动是抗击清朝统治,后来由于清政府的压制被迫进驻保胜(今天的越南老街)。在法国侵略越南之时,他们多次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带领黑旗军的将领刘永福,曾被越南国王授予三宣副提督之职。

内阁学士周德润等人建议把从德国定购的两艘新式军舰调回,然后和广东水师一起进人越南海面,封住海口,然后调滇、桂之师,从北宁、山西一起进攻河内。当时清政府最高统治者则排斥这些主动进攻的主张,而是采取保守的求和方针。

清政府最高统治者的意思是在军事上防守,在政治上求和。他们做了以下部署,对于北圻方面,命广西巡抚徐延旭、云南巡抚唐炯防守。主要以北宁、山西为主。并命人前去激励刘永福整顿黑旗军,然后与越南义兵一同力图恢复越南的失地。在沿海方面以天津、广东为重点,各省海口都要安排:兵力防守,防止法国海军偷袭。在长江各口也做了布置,防止法国海军沿江内犯。

法国侵略者进攻北圻,其目的是将整个越南变为法国的殖民地,然后将这里定为基地,一步步侵略中国。当时,清政府通知法国侵略者不准侵犯清军在北圻的驻地后,以茹费理为首的法国内阁决定以武力占领山西、兴化、北宁等地,将黑旗军与中国驻越军队驱逐,把北圻完全占领。

清朝军队打算取河内而保北圻,一定要守住成犄角的北宁,山西。法国侵略军则打算保住河内,然后徐图渐进取北圻,也一定要占领北宁与山西两地。山西、北宁成为清军与法军必争之地。法军一直在先攻北宁还是山西的决定前徘徊,当时山西主要是黑旗军驻守,而黑旗军多次打击法军,法军比较畏惧。如果法军先进攻北宁,则必须渡过红河、新河(今天的急流河),这样一来后路空虚,驻守在山西的黑旗军随时可能从山西直取河内,这样法军则很难回救。法军选择先进攻山西,驻守在北宁的清军则不一定渡河增援。最后法军一致决定先进攻山西,然后再进攻北宁。

1883年10月25日,担任法国远征军总司令的孤拔,将驻扎北圻地区的法国海陆军队统一指挥。在等待援军之时,孤拔命令在河内、嘉林、海阳、海防、丹凤等地增筑了许多炮台,还将河内前往丹凤的道路加宽,便于向山西发动进攻。北圻法军在12月初已增加到九千余人,大部分集中在河内地区,进攻山西的作战准备基本就绪。

法军准备就绪后,负责北圻东线防务的广西巡抚徐延旭,因病留在谅山。徐延旭所带领的桂军30余营由广西提督黄桂兰、道员赵沃指挥,全部集中在北宁以及其附近地区。负责西线指挥的岑毓英,虽然接到力保山西的命令,但是还没有起程。云南巡抚唐炯也远在云南边境。此时,驻守在山西的只有黑旗军3000人,以及滇军3个营、桂军两个营,合兵为5000人左右。

1883年12月11日,孤拔按照先攻山西、再取北宁的原计划,率军6000人开始进攻山西。孤拔率领的6000人分为水陆两队,从河内向山西进发。孤拔打算先夺取山西城东北的扶沙要塞以及城北的堤岸阵地,然后在迂回城西,将山西与兴化的联系切断,一举占领山西。第一队人马走水路,共有大炮舰3艘、小炮舰10余艘,还有数十只民船,兵力为3300余人,从红河往西进发。第二队有兵力2600余人,带着500辆弹药车,从陆路进到丹凤后,沿红河南岸向山西推进。

山西是控制红河中上游的战略要地,地处于红河南岸。山西城周长达约20里,内城是砖石堆砌,外城为土质。黑旗军防守山西后,加强了城防工事,在红河。上以竹筏阻塞河面,沿河岸修筑了许多炮台。带领黑旗军的将领刘永福,内心比任何人都明白山西的地理位置,因此十分慎重。滇、桂军队协助防守此地,人数少而且斗志也不高。刘永福决定依托城垣以及外围工事阻击法军的进攻,将河堤与城北市区设为防御重点。

刘永福和清政府派到黑旗军的官吏唐景崧,得知河内法军全部来进攻山西的情报后,前往阵地巡视,并且激励将士。还传信于驻守在北宁的清军,让他们与越南义军一起趁机攻取河内,或是在新河、嘉林方向假作进攻,以此牵制法军。

山西守军分配如下,五个营黑旗军坚守城东,黑旗军、桂军各一营坚守城南,六个营黑旗军与一个营桂军利用地形坚守在城北河堤,三个营滇军坚守城西。还有越南北圻统督黄佐炎等人率领越军大约2000人驻扎在南门外村落。

12月14日上午,法军发起攻击,摧毁了扶沙要塞。防守堤岸的黑旗军与法军展开激烈的战斗,竭尽全力阻击法军的行动。刘永福在这时命令东门外的五个营黑旗军,秘密地向法军侧后行动,便于配合驻守在堤岸的黑旗军夹击法军。中午,黑旗军迂回法军后侧,突然出现在陆路法军以及水路舰队之间,攻击向西行动的法军,法国舰炮火在此时便无法发挥威力。

法军情况危急下,孤拔立即下达命令,让正在进攻的法军转为防御,并集中所有炮火来攻击黑旗军。黑旗军迂回部队在法军密集炮火和机枪的阻击下伤亡很大,被迫撤退。法军在下午4时重新发起攻击,驻守在城北的黑旗军顽强抵抗,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当法军进攻到城北堤岸时,驻守的黑旗军从工事中跃出,与法军展开了一场肉搏战。经过一小时的激战,法军军官死伤22人,士兵200人,法军最终夺得了河堤阵地。

15日凌晨,一部分黑旗军接近河堤,对河堤忽然发起反击,希望能夺回失守的河堤阵地。但是由于这天晚上的圆月非常明亮,恍如白昼,驻守在这里的法军又英勇反击,山西守军虽然没有偷袭成功,但是击毙击伤法军很多,并且俘虏非洲兵20名、法军兵士5名。刘永福、唐景崧得知沿河阵地很难在进行有效防守,便将其他守军撤到外城,继续坚守。

15日下午,孤拔带主力军渐渐向西行动,企图将扶里炮台占领,然后通过西门攻入城内。刘永福摸清了对方的意图,亲自率领黑旗军主力前往西门增援,并且将这里的防御工事加强。

法军在16日天蒙蒙亮之时,对北门和扶里炮台发起猛烈进攻。北门守军努力抵抗,并且连续将火药包投掷城下,阻止法军前进的脚步。

当时,守卫在扶里炮台的是滇军,他们也顽强抵抗,但是最终被法军突破,滇军被迫撤人外城,法军逐步进逼西门城垣。法军炮兵与舰炮配合以猛烈炮火在当日上午将西门城楼轰塌,西门的全部防御工事被摧毁。

驻守在西门的黑旗军伤亡很大。法军在当天下午从西门进人城内,守军以市区建筑物为依托顽强阻击,一直激战到晚上。

为了保存力量,黑旗军和清军开始从南门和东]撤退,从山西城经过不拔县向兴化集中。驻扎在城南村落中的越军也随即溃散,最终山西城失守。法国侵略军进人山西城后,对山西城内的居民展开了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法国侵略军将山西城中凡是看到的人与一切生物全部杀死。

虽然山西城被法国侵略者攻破,但是驻守在这里的黑旗军和清军在得不到增援的情况下将法军击毙击伤近千人,使法国侵略者遭受到沉重的打击。特别是在刘永福带领下的黑旗军,装备无法与法军相比,却依然顽强抗击。刘永福在指挥防御上颇为有谋略,还能抓住时机对其反击。虽然这次反击没有成功,但是黑旗军迂回法军及舰队之间,使舰队不敢开炮,充分表现出刘永福的指挥才能。

而驻守北宁的桂军却临战观望,不但不增援山西,也不趁机夺取河内,没有受到牵制的法军便没有任何忧虑的进攻山西城。驻守在山西城的黑旗军与清军得不到支援,使山西城处于孤立状态,最终丢掉了山西这一战略要地。法国侵略军占领山西的消息传到巴黎,法国反动当局一片欢呼声。

清政府得知山西失守后,便命令广西巡抚徐延旭坚守北宁,并命令云贵总督岑毓英加强兴化的防御,两广总督张树声也接到清政府下达选派得力将领,带精兵前去镇南关(今天友谊关)驻守。

岑毓英在1884年2月22 8到达兴化前线,这时的黑旗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补充,有12个营, 共4000余人。调到兴化、端雄、临洮、宣光一线的滇军兵力增加到20余营,大约有1万人。唐景崧与刘永福带领全部黑旗军支援北宁。岑毓英被清政府任命为北圻东西两线军事总指挥,但是他不愿意担此重任,以两线阻隔不容易指挥为由推脱了。导致东西两线的守军都在各自为战的状态。

徐延旭负责东线作战指挥,他又是朝廷中的投降派,不但贪生怕死,还体弱多病。他指挥50余营, 2万余人,却不积极到前线备战,而是一再向清政府吹噓:“北宁防御, 无人可以摧毁。”徐延旭还找借口留在谅山,将前线防御指挥权交给黄桂兰和赵沃。黄桂兰为淮军,有勇无谋。赵沃是文弱书生根本不懂军事。两个人在指挥上不和,对于攻击和防御都没有全盘的谋划,只是一味地在北宁到河内的大道布阵设防。

由于法国侵略军在占领山西之后伤亡较重,后方也常常受到越南义军的袭扰,无法在短时间内进攻北宁,一直固守在山西、河内一线,等待增援。1884年2月,法国陆军部将一队工兵,一个步兵旅和两队炮兵派到北圻。此时,法国远征军的总数达到1。8万余人,20余艘炮舰。一份法国政府下达的指令随着增援部队到来,指令为:“2月12日米乐将军将会接替孤拔担任远征军总司令。孤拔重新返回舰队,海上作战由他指挥。”

米乐在接任总司令的位置后,将法军分为两个旅,由副总司令波里也与尼格里各指挥一个旅。米乐依旧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行动,将一部兵力留在山西驻守,用来牵制兴化等地的清军,河内、海阳两处集中主力,然后大举进攻北宁。北宁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南拒河内,东临海阳,西接山西,北蔽谅山,这里也是越南军与清军全力驻守的地方。北宁的得失对北圻全局有着决定性影响。

法国侵略军在1884年3月7日下午开始行动,米乐、波里也率领第旅从河内出发,在当天夜里渡过红河,扬言从大道向北宁前进。其实米乐放出的只是个烟雾弹, 他打算从翼侧进攻北宁,避开清军设防的正面。

法国侵略军在3月8日早晨向北宁进军,水路与陆路各6000人左右。

尼格里率领第二旅乘船从海阳出发,沿太平江北上。米乐、波里也带领一小部兵力假装攻打新河,而主力则沿新河南岸向东快速进军。法军第二旅主力在这天上午利用舰炮掩护,从扶朗两侧登陆,对驻守在这里的四营清军进行围攻。一些当地天主教民也纷纷加人法军战斗。驻守在这里的清军凭借炮台抵抗,并且派人前去北宁请求增援t三营清军赶去支援,不料半路就得到扶朗失守的消息,便又回到北宁。坚守在扶朗的清军退到桂阳,有一部黑旗军赶到,两军合并堵截法军。法军第旅于3月11日 在北宁东南方渡过新河与第旅会合,法军准备在第天从北、 东、南三个方向进攻北宁。

第二天,法军第二旅部向桂阳、 春水等地进攻, 第一旅从北宁南面发起攻击,第二旅的另部从水路绕到城北, 打算占领涌球 (今天的答求,北宁东北4公里),从而将清军的后路切断。涌球是北宁防御的一大重点,这里的河宽10丈,深8尺,法军的轮船可以到达河边。在河边有两座土山,如果这里被法军占领,将大炮架在山上,可以直接打进北宁城,而北宁则无法坚守。

黄桂兰却只派两营守涌球,在3月11日才将黑旗军T人调到这里,加强该处防御。但在第二天早晨黄桂兰忽然又将黑旗军调离涌球。法军在这天下午轻面易举的占领了涌球,将大炮架在山上,炮轰北宁城。黄桂兰、赵沃正在城外督战,发现法军已经炮轰北宁城,便向谅江、太原方向逃跑,失去指挥的清军全线溃散。黑旗军与少数清军曾留下做过短暂抵抗,但大势已去,他们也不得不撤退太原。不久,黑旗军又返回兴化。

法军在3月15日分路追击清军,直到19日, 谅江、 郎甲(今天的盖夫)、太原相继失守。法军在4月初开始转移兵力夺取兴化,留少数兵力在郎甲带修筑 工事防守。法军主力经过河内向山西 集中。岑毓英听到后吓破了胆,于是将滇军主力撤退到保胜、河口一带。兴化、临洮、宜光一线没过多久全部被法军占领。至此, 法国侵略军已经将红河三角洲全部战略要地握在手上。

山西、北宁失守以后,徐延旭、唐炯等人被清朝廷革职查办。清政府命湖南巡抚潘鼎新担任广西巡抚,贵州巡抚张凯嵩担任云南巡抚,福建布政使王德榜暂代广西提督,原广西提督冯子材接替黄桂兰统率关外各营。慈禧趁机将战败的责任推到与她不和的首席军机大臣恭亲王奕沂身上,将全部军机大臣更换,让礼亲王世铎管理军机处,让她的妹夫醇亲王( 光绪帝的生父)担任要。职……清政府内部以及前线的人事变动,则是为了掩饰败绩。军事的失败,使主和派有了可乘之机。李鸿章通过总理衙门,任命淮系的李凤苞代替湘系主战派的曾纪泽为驻法公:使,让李凤苞为和谈铺路。法国经过一系列的战争也希望得到一段时间的修整,便趁机扬言进攻广州,还在私下向清政府诱和。

李鸿章与法国海军中校福禄诺,于1884年5月11日在天津签订《中法简明条约》,主要内容为:“中国承 认法国占有全部越南,中国将驻守在北圻地区的军队调回边界,并且对越南和法国之间所有已定和未定的条约不得过问。法国商品可从云南、广西输人中国内地。”6月6日,法国强迫越南签订了第二次《顺化条约》,由此确定了对整个越南的殖民统治。

基隆清军反击战

《中法简明条约》的签订,使中国完全屈从了法国侵略者的讹诈。李鸿章虽然获得法国侵略者的赞赏,却遭到了全国人民的谴责。清政府统治阶级内部也常常有,人指责李鸿章通敌卖国。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清政府只得命令驻守在北圻地区的军队继续坚守,没有命令不得撤退。

清政府的妥协政策,并没有换来和平。福禄诺在5月17日向李鸿章提出:“6月5日 法军进据高平、谅山,7月1日进据保胜。”李鸿章对这项要求不敢答应。于是,福禄诺便勾销这条要求。但是后来法国远征军总司令米乐,竟然命令陆军中校杜森尼率军北上,想要用武力来占领谅山。法军900人在6月22日到达北黎(观音桥,也就是今天的北丽),并且将要接近驻守在这里的清军阵地。

清军将领告诉杜森尼说,还没接到上级下达的撤退命令,请法军暂时延缓进兵。杜森尼在6月23日扬言:三日内一定要占领谅山。于是,他马上指挥法军炮击清军阵地。清军被迫还击,并将杜森尼带领的军队击退。战斗结束,法军死伤近百人,清军伤亡300人。

法国侵略者蓄意挑起的“北黎冲突”,人们也称之为“观音桥事变”。后来,法国政府以此为借口,斥责中国破坏《中法简明条约》,并趁机扩大军事战争。新任驻华公使巴德诺,接到茹费理暂缓讨论《中法简明条约》细节的命令,要求中国马上将北圻地区的驻军撤走,并赔款2.5亿法郎。

茹费理在7月9日通知中国驻法公使李凤苞,要求中国政府马上满足法国提出的赔款条件,不然,法国将会直接获取应得的赔偿。法国海军殖民部长、海军中将裴龙,在7月13日电令孤拔派遣可以调动的船只前往福州和基隆。法国远东舰队在孤拔的率领下,进人中国东南沿海地区。

法国侵略者打算直接进攻中国领土。

清政府在法军的逼迫下,立即撤回驻守北圻地区的清军,并派新任的两江总督、南洋大臣曾国荃为代表,前往上海和法国使臣巴德诺举行谈判。此外,清政府还呼吁美、英等国能够从中进行“调解”。清政府在政治上向法国侵略者屈服,因而在军事上就没有作进攻的准备,只是命令沿海各省将军、督抚要严守。如果法军前来,没有发动进攻,那么沿海各省也不能有任何行动。

法国政府一面遣使与清政府谈判,一面推行炮舰政策,企图向清政府索取赔款。孤拔等人更是主张派舰队进攻江宁(今天的江苏南京)、福州,或是直接北上直隶湾,占领旅顺、威海卫,然后进攻京师。茹费理否定了孤拔的提议。他认为,如果法舰北上太过纵深,便会引起其他资本主义列强的干涉。最终,茹费理将福州、基隆两处作为法国远东舰队的攻击目标。

法国侵略者认为可以将孤悬海外的台湾轻易占领,占领了台湾就有了新的前进基地,同时获得基隆煤矿,法国军舰的燃料供应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兵备道刘傲曾经主持台湾防务,他将全台湾共40个营的兵力,分别驻扎在各地,其中,台南最多,有31营,台北却只有福建陆路总兵曹志忠所部6营、提督孙开华所部3营。

淮系将领前直隶提督刘铭传,在1884年7月16日奉命督办台湾军务。他率兵百余人到达基隆,一面练兵,一面增筑炮台。当时,已经有一艘法国军舰在基隆港附近进行侦察活动。刘铭传根据基隆地形重新组织海岸防御,从台南调来总兵章高元部两营兵力,坚守在八尺门高地和东岸炮台,曹志忠部6个营一部分驻守八斗子附近海岸,其主力则坚守在田寮港附近高地。西岸仙洞山高地由杨洪彪率领的一个营驻守。孙开华部防守淡水方面。

法国远东舰队副司令、海军少将利士比,在8月4日率军舰两艘、法军400余人开进基隆港,和另一艘原在这里的法国军舰会合。利士比在当天发出“劝降书”,让驻守在基隆地区的清军撤出所有的防御工事。驻守在这里的清军对此置之不理,一面加紧备战,一面传书给在淡水的刘铭传。

法国军舰在8月5日早晨逼近基隆港东海岸,开始炮击清军阵地。驻守在这里的清军将士奋起还击。虽然清军有不少炮弹击中法国军舰,但是因为弹丸的威力太小,没能将法国军舰击沉。两方炮战大约一小时后,炮台、防御工事大部分被摧毁,弹药库也因为中弹起火,清军被迫向后方撤去。法军陆战队大约200人登陆,将大沙湾附近高地占领,对其进行整顿巩固,打算在第二天继续进攻。

刘铭传赶到基隆后,发现法国军舰火力较强,于是决定等到登陆的法军脱离了军舰炮火的支援,然后再进行反击。一部分法军在8月6日下午2时,沿着滨海道路向基隆城前进,还有一部分在大沙湾附近进行掩护。当时,曹志忠部驻守在田寮港西侧高地,前进的法军被他击退。曹志忠带领200余将士趁机追赶。刘铭传命令章高元带领百余人向敌人左侧反击,并让60人迁回到法军的右侧,对法军三面合围。节节败退的法军,在军舰炮火的掩护下仓皇撤回。最后,利士比无奈地带领法国舰队退走。基隆反击战获得成功。

清政府在8月10日向法国在两国谈判期间突袭台湾一事提出强烈抗议。法国驻北京公使却以“基隆事件”为借口,向清政府下了最后通牒,要求其对“北黎事件”进行赔款。这时候,法国所要的赔款已从2.5亿法郎减为8000万法郎,但是清政府没有同意。法国驻北京公使在8月21日离开北京,同时,中国驻法公使也离开了巴黎到达柏林,中法外交关系到此破裂。

马尾海战,孤拔重创福建水师

位于福州东南闽江下游的马江,又称马尾,是一处天然良港。马江港是一个河港,清朝的第三支海军一福建海军和创建近20年的福建造船厂,均在此港。港四周群山环抱,港阔水深,可以停泊巨舰。

从闽江口到马江,大约有30公里,沿岸形势极其险峻,炮台座座。

其中,马江附近有7座炮台,尹拥有克虏伯大炮,防御能力较强。

1884年7月中旬,法国军记开始闯人闽江口,其后,又进一步迫近。

马江港。法军借故挑起事端动索赔款。 当时,钦差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大臣张佩纶、闽浙总督何璟、福建巡抚张兆栋、福建船政大臣何如璋、福州将军穆图善等,是负责福建军事指挥的要员。当时,清廷指示他们“不可衅自我开”。因此,这些要员们非但不敢阻止法舰的人侵,反而还友好款待了孤拔。同时,他们又命令各舰不准向法国军舰先行开炮,如果违反命令,虽胜亦斩。因此之故,停泊在马江港的法国舰船出人无阻。

在马江港的法国军舰与中国军舰首尾相接。在前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法国军队日夜监视港内的福建海军,不许他们擅自移动。在此期间,居住在马江一带的百姓向负责福建军事指挥的要员呈递万民书,要求他们先发制人,潜水破坏法国军舰。百姓们纷纷表示:“ 即使朝廷不去抵抗法军,我们也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以张佩纶为代表的军事要员们,极力阻挠那些请缨杀敌的百姓,直到后来局势变得紧张时,才允许部分民众武装参战。

8月17日,清政府发现与法国再也无法在外交上进行和平谈判,不得不将谈判代表从上海撤回,并且下令沿海沿江各省严加防范。对于法军曾侵扰的马江方面,只是下了一道指令:“凡是 在港内的法国军舰,要想办法阻拦其出口。不在此处的法国军舰,一律不得进入港内。”而对于“不得主动出击的禁令”一直没有解除。

当时,在马江一带加强了水陆防军。水军方面有11艘海军舰只,陆军方面有大量自动参加战备的民众武装,驻防官兵也渐渐增加到20余营。对于马江港的部署是,马江和船厂一带江岸有11营兵力坚守,长门、馆头等炮台有11营兵力坚守,自动参加的民众武装2000人协助守卫闽安至珀头沿江两岸。11艘舰只在马江江面与法舰相持,另外有旧式战船及渔船各20余艘分别停靠在罗星塔两侧。负责指挥马江一带水陆各军的将领为张佩纶、何如璋。何璟、张兆栋驻守福州,穆图善驻守长门。

由于前敌将领一直无法了解清政府是战是和的决定,他们在防守上只是简单安排。没有统一指挥 的水陆各军缺少协同作战的计划,而军队装备不良,弹药不足,战斗力显得很弱。

法国驻北京代表离开的第二天,孤拔接到法国政府的命令:“ 消灭中国福建海军。”当时,法国有八艘军舰停泊在马江内,另外有两艘鱼雷艇,金牌、珀头一带江面还有两艘军舰。接到命令后的孤拔立即进行战斗部署,他决定在第二天下午退潮时,停在马江港内的军舰随潮水转移方向的时候开战。金牌、珀头一带江面的两艘法国军舰,负责阻止清军塞江封口,保障港内法国军舰的退路。

参加战斗的法国军舰共有重炮77门,还有很多每分钟60发的哈齐开斯机关炮,1800名兵士。当时,福建海军的1 1艘军舰中有9艘为木质,45门炮,大约有1100多兵士。法国军舰在任何一方面都胜过福建海军,而孤拔“退潮时发动攻击”的决定,对于法国军舰是有利的一面。因为,当时福建的11艘军舰是与法国军舰并列停泊的,涨潮时军舰的船头是面向下游,而落潮时船头面向。上游。在落潮时中国军舰就位于法国军舰的前方,这样中国军舰便暴露在法国军舰的炮火之下,中国军舰向法国军舰开火还要掉转船头。

法国驻福州副领事在8月23日上午8时,向何璟下达了最后通牒,限福建海军在当日下午撤出马江港,不然就要开战。何如璋接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马上将消息传递给福建海军将士,他希望法军把开战日期定在8月24日,遭到了法军的拒绝。这时,何如璋才匆匆忙忙地对福建海军下达临战准备。

孤拔在当日13时56分趁落潮的有利时机,指挥法国军舰发起攻击。

福建海军还未作出反应,便被法国军舰的第一排炮 弹击沉两艘,还有多艘受到重创。虽然情况对于福建海军十分不利,但是下层官兵依然英勇还击。其中,福建海军中的一艘军舰用尾炮击中法国一艘旗舰,击毙5名水手。

这时,法国46号鱼雷艇猛扑过来,发射鱼雷击沉一艘福建军舰。

同时,46号法国鱼雷艇也被清军岸上的大炮击中,锅炉爆炸。福建“福星”号炮艇距离法国军舰最近,刚一开战便受了重伤,没有逃亡的“福星”号转向冲人敌阵,对着法国旗舰猛烈射击,连续命中。后来遭到法国军舰的围攻,其火药库中弹爆炸,全艇官兵壮烈牺牲。“福胜”、“建胜”两炮艇在受伤后也奋力抵抗,直到沉没。福建炮艇“振威”号被一艘从闽江口外赶来的法国装甲巡洋舰“凯旋”号击穿,“振威” 号的首尾都已着火,失去控制的船身随波漂流。但是在“振威号”, 上的全体官兵仍旧英勇奋战,直到被法国鱼雷击中沉没之时,还发出最后一颗炮弹,击中法国的一艘军舰。

双方战斗仅仅持续了半小时,福建海军11艘舰艇就全部被法国军舰击沉,700余海军将士伤亡,数十艘商船也在战火中受到波及,而后沉没。法国只有两艘鱼雷艇受了重伤,其余旗舰都略带轻伤,法军将士死伤仅30余人。

法军部分炮艇在8月24日上午,驶到福建造船厂附近,凡是在射程之内的东西都遭到摧毁。法国军舰对马江附近的帆船、舢板也都进行了破法国海军陆战队有一部分于8月25日,在罗星塔登陆,三门克虏伯大炮被法军夺走。法国军舰在以后的几天从后方,逐次轰击闽江两岸的炮台。闽江两岸的炮台门是对准下游的,无法将炮口掉转攻击后方的法国军舰,因此全部未发一颗炮弹就毁在法国军舰的炮火之下。后来,法国军舰退到马祖澳(今天的定海湾)。

清政府在马江战后撤销了张兆栋、张佩纶、何如璋、何璟等人在福建的任职。福建军务交给钦差大臣左宗棠。

马江海战的惨败,主要源于清政府在政治上一味求和,在军事上丧失警惕,导致法国军舰突袭之时,才作出临战准备。清统治者一直怕得罪法军有碍谈判,竟由法国军舰违犯国际惯例,肆意闯人,而且可以自由进出。沿岸炮台无法做出有效防御或攻击,导致马江港与福建造船厂被毁。

马江的惨败,使清政府感到有损“天朝”的体面和尊严。在各方輿论的压力下,清政府被迫于8月26日对法国宣战。前线海陆各军收到清政府下达的准备对法作战命令。清政府认为,法国侵略者把战火引向中国本土,源于法国在越南的军事基地。清政府总的指导思想是,沿海防守,陆路反攻,进兵越南牵制法国在中国扩大战争的谋划。

清政府下令,凡是沿海各口有法国兵轮驶人,守军当合力攻击。同时,清政府开始公开表示支持黑旗军首领刘永福,给以封赏后,命他统率所部,将法国侵占的越南各城,快速恢复。

法国为了可以继续利用香港等“中立”口岸作为基地,并且可以取得英、美等国在物资上的供应,因此没有正式宣战。同时,法国在政治上依旧对清政府采取诱降策略,怠慢清政府作战的决心。曾经孤拔和巴德诺主张法国军舰北上占领旅顺和威海卫,威胁清朝京都附近地区。法国军舰虽然在马江偷袭成功,但是福州距离北京太远,不能使清政府获得教训。

茹费理政府曾赞成孤拔等人的侵略计划,并命令他们马上在北方各海口行动,可不久之后就改变了。原因在于北上战争扩大战争,可能会有其他列强干涉。当时,法国由于埃及问题同英国的矛盾尖锐化。如果法军北上,一定会与北洋舰队交锋,这样便会影响李鸿章在朝廷的地位,法国政府把李鸿章看做未来谈判的极好对手。

于是,法国侵略军把战略目标转移到夺取台湾北部。当时法国的战略方针是:东面攻击中国台北,西面占领越南谅山,逼迫清政府赔款。

清政府在北坼陆路的反攻作战

清政府在对法国宣战以后,命令岑毓英催促刘永福尽快率领军队进取,又命令岑毓英、潘鼎新率领滇、桂各军赶赴北圻战场,尽最大能力给以法军打击。但是,刚开始清政府并没有下达详细的反攻计划。后来,根据前线的具体汇报制定出:宣光、白鹤、永祥地域由西线滇军和黑旗军进攻,谅江、太原由东线桂军进攻。然后,两部军在太原、永祥合并,一起进攻北宁、河内。

10月初,清政府电令北圻各军力图进取,直逼西贡等处。岑、潘二人接到命令后没有一点信心。当时的法军一直在往西贡等处增援,以清军兵力以及装备而言,进军西贡是无法胜任的,况且岑毓英、潘鼎新畏敌如虎,这里充分体现了清政府在战略指导上的无知,只是一味怀着抱负心理。

9月8日,波里也接任远东军总司令,米乐回国养病。当时,北圻有法军大约1。8万余人,分守在陆岸(今天的陆南)、太原、宣光、谅江、馆司等前沿要地。波里也在北圻采取西守东攻的作战方针,在西线坚守宣光、兴化,然后集中兵力夺取谅山。

东线清军兵力共约1.2万人。代理广西提督苏元春率领的桂军主力13个营(大约4800人)在1884年9月中旬到达船头(今天的陆岸),在10月初一直向陆岸进攻。同时,记名提督方友升与总兵周寿昌等率领9个营(大约3200人)进占郎甲及其以北地区。潘鼎新率领淮军五营以及道员赵济川率领一营驻守在谅山,为上述两路军增援。驻于牧马、新街一带的是副将马盛治所部6个营,以此来牵制驻守在太原法国军队。

法国军队在河内、北宁集结完毕。法国军队主力在10月8日自河内出发,为了粉碎东线清军的反攻,然后夺取谅山这一战略要地。 波里也将第二旅编成两个纵队,分别向郎甲、船头进攻,第一旅的一部分兵力停驻在谅江附近,随时听候调遣。

尼格里率领第二二旅主力(大约3000千人)于10月8日,进攻郎甲。方友升等驻守该村,麻痹大意没有作好防御准备,南堡高地是关系郎甲得失的重要地,也没有得到足够重视。所以法国军队轻而易举取得了南堡高地,然后在这里布置炮兵,以炮火掩护主力将郎甲村包围。驻守在这里的清军仓促应战,除了方友升率领的一部分人撤出, 还有数百人被围在村中。

清军为了解救被围的数百人,两次反击法军的炮兵阵地,都没有成功。在这种情况下,法军又抽出一部分兵力进攻村北高地周寿昌部。

虽然周寿昌部的兵力比进攻的法军多数倍,但是他们只是稍加抵抗后,就向观音桥、屯梅方向撤退。周寿昌部撤退后,法军开始全力进攻郎甲村,驻守在村中的数百人与敌人肉搏拚杀,直到全部牺牲。此次战斗,法军死伤百余人,清军伤亡700余人。在这次战斗中尼格里受了伤,回到河内修养。波里也暂时统率第二旅,他将一部分 兵力留在郎甲驻守,其余的撤到谅江,然后增援船头。

端尼埃上校率领法军第二旅一部千余人,进攻船头。东路清军由苏元春率领,在船头筑有较坚固的防御工事,并将一部分 兵力安排在西南20里的尼村附近,为防止法国海军登陆。法军在10月6日。上午到达尼村,与守军展开激战。在法国军舰炮火的攻击下清军伤亡较重,仍旧不竭余力的抵抗,最终法军后撤。

法军在10月9日得到增援,第二天再次发起进攻。身为清军总兵的陈嘉督军迎战。当时,法国军队第一梯队四个连 向船头进攻。陈嘉以一部分兵力坚守阵地,然后亲自率领主力向法军右翼猛烈反击,法军两个连大部分被歼灭,法军的右翼指挥官也被击毙。法军左翼两个连仍旧拼命进攻,端尼埃控制机动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疯狂进攻。陈嘉主动撤回主阵地,两军又形成了对峙。

此次战斗,清军在船头将法军精锐部队歼灭200余人。法国侵略者因驻守在船头的清军奋不顾身地作战而惶恐。10月11日夜间, 苏元春得知西路郎甲失守后,便带领率部撤回谷松。虽然清军努力坚守,最终还是失去了船头。

失去了郎甲、船头。曾经清政府希望滇、桂两军合并恢复北宁、河内,然后再进兵西贡的战略意图,成为泡影,战争进入被动局面。波里也占领郎甲、船头之后,增援的法国军队一直没有到,还有后方一直有越南义军牵制,无力再进行进攻。于是,波里也将主力撤回北宁、河内,一部分兵力留在船头、郎甲驻守。法国援兵在12月以后陆续赶来,一部分前去台湾,一部分到达越南。北圻战场的法军原本是由海军部指挥,现在改为陆军部指挥。在等待援兵的时间里,波里也对进攻谅山作了大量准备,他以船头为基地,一边修筑工事、进军道路,一边屯积作战物资。

1884年10月底,西线滇军和黑旗军到达宣光城下,尽力围攻。东线桂军得到补充后,兵力50余营,大约两万人,分布在各地驻守。为了协助西线的军事行动,清政府命令东线清军主动进攻防御的法军。但是,潘鼎新怕伤精锐,只是进行几次小规模的出击。中路清军2000人于12月16日,在纸作社(位于船头东北)袭击了法国巡逻部队,法军死伤百余。

法军4000余人在1885年1月3、4两日,对丰谷清军猛烈攻击,清军被迫撤回车里。潘鼎新怕法国军队会从那阳迂回到苏、王两部之后,然后进攻谅山,连忙调淮军两营守那阳,并向清政府提出增援要求。

两广总督张之洞也认为法军是为攻取谅山而来,于是命原广西提督冯子材率领10营粤军,总兵王孝祺率领淮军、粤军共8营,赶往越南增援。由于谅山兵力吃紧,冯子材让8个营赶往协同当地清军一同驻守。冯子材自己率领两个营前往龙州,一边筹集粮饷军械,一边招募新兵。总兵王孝祺率军在前往途中有人造反,大部分军士逃散,到龙州的时候剩下不到2000人。

法军第一、第二旅主力7000余人于1885年1月底,在船头一带集结。法军打算向广西边境大举进军。法军扬言分两路分别向谷松、车里进攻,其实全军都指向谷松。

潘鼎新为了阻止法国军队的进攻,命中路清军前往竹山附近高地设防。法军在2月4日,集中火力攻击驻守在竹山的清军。守军奋力抵抗,但是因为仓促转移阵地,工事不坚,伤亡很多,最后不得不撤退。法军第二天再次发动进攻,驻守在这里的清军无法坚持,便退到谷松驻守。法军在2月6日,利用炮火掩护猛攻谷松,清军被迫撤退。

最后,清军撤到谅山南面35里处的委坡一带。中路清军被法军击溃,谅山危急。当时,潘鼎新显得慌乱不堪,命令王德榜、杨玉科等部回去增援谅山,一会儿令其仍扎原处,一会儿又改变策略令其夜袭法军后路。

最后,潘鼎新终于下定决心,令其马上增援谅山,可是为时已晚。

法军在2月12日攻占委坡,潘鼎新在当天晚上逃离谅山人关,苏元春带领自己的部众退入关内。法军在2月13日没有经过什么战斗,便占领了谅山。波里也于2月17日率领第一旅大约3000人,离开谅山赶赴西线,解救被围在宣光的法军。

谅山被占领后,冯子材便亲自率领一营赶到镇南关,并将原本协助守东路的冯军8个营也急忙调回镇南关驻守。可是,潘鼎新竞告诉他们 。

镇南关无需他们前往,让他们仍旧守东路。西路杨玉科部在2月19日,自观音桥、屯梅绕道撤到文渊(今天的同登)。杨玉科将主力安排在文渊两侧高地防守,亲自率领一部分兵士驻守镇南关。

尼格里在2月23日指挥法军第二旅进攻文渊,守城军事拼死抵抗。杨玉科亲自到阵前指挥战斗,阻击法军的进攻。杨玉科在午后中炮牺牲,驻守的清兵随即退人关内。法军直接前进侵占镇南关,前锋距离中国境内近10公里。

法军一路征战而来,渐渐兵力不足,时常还会受到当地群众武装的袭扰。于是,法军在2月25日将镇南关城墙以及防御工事炸毁后,退回文渊、谅山。法军根据波里也的指示,在镇南关废墟上立一木牌,上面写道:“广西的门户已不再存在了。 ”当地军民看到后,便在同一地方写道:“用法国人 的头颅重建我们的门户!

冯子材得知镇南关失守,马上从东路统兵回援。王德榜也率领部众驻扎在镇南关东面30里的油隘。

潘鼎新非常畏惧法军,在文渊战斗打响之前,他已经回到中国边境。文渊战斗之时,他又一路逃往龙州,遭到当地人民的斥责。于是,他乘船前往海村,白天驻扎在岸上,夜晚藏匿于船中。后来,他谎报自己侵略文渊阵前督战,法军死伤惨重。

清政府多次命令西线指挥官岑毓英,让他出关与东线桂军合力进攻北圻各城。1884年9月28日,岑毓英才统领黑旗军10个营,大约3700人;滇军张世荣部5个营,大约2500人 分道前进。岑毓英打算先夺取馆司、宣光,然后命云南边境的滇军主力占领夏和、清波以及临洮等地,最后与东线清军会合进攻北宁、河内。

岑毓英将黑旗军以及滇军张世荣部集中指向宣光。宣光城依山傍水,而且筑有石墙,在城内安置大炮可以阻击来犯之敌。城外种植竹林五六重,很难兵临城下。清军在10月中旬,到达宣光附近。因为法军水陆都有严密的防守,清军便在离城十里的琅班、中门等处扎营。

这时,东线桂军已经失去了郎甲、船头。因此清政府再一次令滇军快速进攻法军,以分散法军的兵力。10月20日,岑毓英从保胜移驻文盘,并调驻扎于云南边境的6000余人,驻扎到馆司、夏和、清波带。

等待时机向兴化等地进攻,以此威胁法军后路。同时,岑毓英还命令宣光城下的清军逐步逼近城下,从四面围攻法军。

当时,法军为稳定宣光,北圻西线防御,多次派兵增援,但大多被清军击退。11月18日,法军从端雄、山西地区率领步、炮、工兵千余人,走水路增援宣光。后来,遭到清军埋伏,无法前往。第二天,法军登陆与清军战斗。清军毙伤法军百余人,后因法军猛烈的炮火撤出。法军打退埋伏的清军,便立即上船前往宣光。

清军围城部队在12月得到补充。唐景崧在龙州招募2000人增援宣光城外,记名总兵J槐所部3000人增援宣光。岑毓英在1885年1月中旬从文盘进扎馆司,派记名提督何秀林率领3600人前往宣光唐、丁两部在1月26日合力夺取宣光城南法军据点。法军从东门出援,双方激战,彼此伤亡惨重。后来,何秀林部赶来,法军被迫撤入城内。清军在31日夺取了南门炮台,并将驻守在这里的法军歼灭200余人。

法军被迫停留城中,水路也被黑旗军切断,宣城危急。清军在2月连续攻城,将城墙炸开个缺 口突人城内,但法军的火力猛烈,一时难以成功。

波里也亲自率领从谅山撒回的法军第一旅解宣光城之围, 2月27日在端雄_与不久前派出的先遣部队会合。清军得知后,马上派何秀林部1000人协助黑旗军在左育阻击来援法军。另外,覃修纲部2000人前往临洮府附近,等待法军攻左育,在前往端雄,阻击法军后路。3月2日,法军分路进攻左育,黑旗军多次打退法军的进攻。

后来,防守同章的黄守忠部黑旗军被法军击败,法军占领高地。法军随即炮轰黑旗军,黑旗军伤亡近千人,撤出左育阵地。刚刚赶到的何秀林部也败退而去。覃修纲部到达端雄后,得知法军已到达宣光,只得回临洮、清波。岑毓英见宣光城法军援军太多,便命疲惫不堪的围城部队撤退。

法军在1885年3月解了宣光之围,便留第一旅驻守宣光, 其余部队撤回端雄、河内等地。波里也打算向兴化以西红河两岸滇军发动进攻。

岑毓英得知后,命覃修纲部4000人坚守夏和、清波、锦溪等红河两岸要点;越南义军一部及云南农民军竹春、陶美等部,配合滇军李应珍部防守临洮府以东村落;刘永福率领黑旗军驻守临洮。

法军非洲兵千余人及越南教民一批在3月23日, 进攻临洮东南的山围社。驻守在此处的中越军民坚守地营,将法军打退。傍晚,法军正要撤退,越南义军在村落四周遍插黑旗。惊慌失措的法军以为突遭黑旗军包围,纷纷逃跑。中越军民在临洮附近毙伤法军数百人,缴获衣裤、军帽等千余件。

老将雄风,镇南关大捷

东线法军逼近广西,中国龙州等地的商民四下逃散,形势十分严重。清政府在2月17日电令年近七旬的冯子材,帮助办理广西关外军务。

冯子材曾长期担任广西提督,三次出关,颇得桂、越人心。因为总指挥潘鼎新远离前线,前线将领一直推举冯子材担任东线总指挥。冯子材一面令部下赶修工事,调整部署,一面安定民心,整顿军纪。

与此同时,清政府通过外籍官员金登干在巴黎与法国政府秘密谈判。由于法军一路取胜,法国政府急于趁胜迫和,以此来缓解国内人民对战争所表现的不满。法国政府为了保证自己在议和中占更加有利的地位,便要求东线法军继续进攻。

冯子材经过对地形与法军的了解,选定关前隘(今天的隘口南)附近构筑防御阵地。关前隘位于镇南关内大约八里处,东西两面是高山,宽大约二里的隘口在中间。冯子材命令部队在关前隘附近筑起一道长三里多,高约七尺,宽约四尺的土石长墙,墙外挖四尺宽的深堑,并在附近的岭上修筑堡垒多座。

尼格里派北非骑兵和越伪军各一部在8月9日,打算从文渊练扣波前进占领艽封、牧马,然后绕过镇南关之北,威逼龙州。冯子材从越南人民那里了解到情报,立即将驻守龙州的冯军五个营派往扣波,桂军魏纲部由苏元春率领前往艽封。法军在8月13日到达艽封,发现清军赶在他们之前到达,便向南撤去。冯军在扣波奋力拦击,法军被迫撤回文渊。艽封、扣波分别由魏纲部八营与冯军五营留守。

冯子材为了化被动为主动,在3月21日不顾潘鼎新等人的阻拦,决定进攻法军。他率领王孝棋部趁夜袭击法军前哨据点文渊,毙伤很多敌人,并将两座炮台毁坏后主动撤回。由于冯子材主动率军出击,法军尼格里感到自己处于被动地位。为了争取主动,尼格里没有等待援军到齐,便发起进攻。

法军第二旅主力1000余人在3月23日早晨,趁着大雾的隐遮进入镇南关。大雾在上午10时30分开始消散,法军开始进攻。分为两路的法军,主力沿东岭前进;另一部分沿关前隘谷地前进,计划在主力占据大青山顶峰大堡之后,两路夹击关前隘清军阵地。另外,法军还有一部近千人的预备队,停留在镇南关东南高地。冯子材了解法军动向后,立即请驻守在幕府的苏元春部前来接应,又命令王德榜部从侧后截击法军。

冯子材亲自率领所部和王孝祺部迎击法军。法军利用猛烈炮火的掩护,拚死争夺,占领了东岭尚未完工的三座堡垒(东岭有五座尚未完工堡垒)。冯子材发现形势越来越危急,便对着全体将士高呼:“法军在人关,我们有什么颜面再见粵民?”全体将士在冯子材的爱国热情感召下,奋不顾身地抗击,阻止了法军前进。苏元春、陈嘉等率部在下午4时许赶来增援。

没过多久,蒋宗汉、方友升部也一同赶来。几部合并,奋力抵抗,战斗非常激烈。王德榜部在当天,从油隘出击法军右翼,牵制了法军预备队,并切断了法军运送军火、粮食的交通线,大大配合了东岭的战斗。人夜,清军调整部署,由前来增援苏元春部协助冯军坚守长墙,陈嘉部坚守东岭,王孝祺部坚守西岭,大青山顶峰由蒋宗汉、方友升部坚守。冯子材派人调驻守在扣波的五营冯军前来袭击法军左翼。附近群众对于清军非常支持,连夜送饭,赶运弹药。全体将士们补修工事,士气高涨。

尼格里指挥法军分三路在3月24日早晨,再次发起攻击。尼格里派其副手陆军中校爱尔明加率领一部分士兵,利用大雾的掩饰向大青山顶前进,企图控制东岭制高点。但是因为地形险峻,道路难行,偷袭不成,便原路退回。尼格里在上午11时许,见山顶一直没有传来信息,以为前去偷袭的部队已占领了山顶大堡,便下令进攻清军正面防御工事。冯子材传令下去:“凡是 见敌军而退者,不管是哪一部军士, 定斩不饶。”

冯子材还在各个路口设卡,以防不战而逃者。当法军接近长墙时,冯子材手持长矛,带领两个儿子跃出长墙,冲进法军阵地展开白刃格斗。全军将士发现主帅身先士卒,便一起涌出,向法军冲去。当地人民群众与部分散兵主动走上阵地攻击法军。扣波赶来增援的五营冯军于中午,突然出现在法军侧后,狠狠打击了法军。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中路法军狼狈撤退。

于此同时,陈嘉、蒋宗汉率领部众争夺,被法军占领的东岭3座堡垒。王德榜部在傍晚,击退法军的增援部队后,配合东岭守军夺回了全部被法军占领的堡垒。清军三面围攻撤退的法军。在弹药不足,没有增援的情况下,尼格里下令撤退,丢下数百具法军尸体,狼狈退回文渊。

东线清军在冯子材的指挥下取得了镇南关大捷,法军精锐毙伤近千人,还缴获了大批枪炮、干粮。同时,中越两国军民的斗志提高了,也打击了法国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法军自从进入中国以来,从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惨败。法军惨败的消息在3月27日晚上,传到巴黎,法国统治阶级开始恐慌。他们害怕因为这次失败,而动摇法国刚刚在远东建立起来的殖民统治,社会各界以及法国政府纷纷抨击茹费理的远东政策。3月31日,茹费理内阁在一片责骂声中垮台。

东线法军惨败后,人数不满2000,在文渊进行短暂的休整,便将主力撤到谅山和援兵会合,总数大约在4500人。冯子材趁势于3月26日,亲自率领所部以及王孝祺部进攻文渊,并安排王德榜部绕小路袭击法军右翼。驻守在文渊的法军全部出战,清军从四面攻击。不久,驻守在文渊的法军头目中弹,余下的法军逃亡。清军收复了文渊。

尼格里计划坚守谅山,待援兵到达后再次进攻镇南关。冯子材明白谅山是越南北部军事要地,他认为,应该暗中取谅山。冯子材邀苏元春等人秘密商量,计划先明攻驱驴,再出奇兵暗中取谅山。冯子材在3月27日,派杨瑞山率所部乘夜渡过淇江,在第二天黄昏潜到谅山,分散伏在城外各个地方。

冯子材在3月28日,统帅各部分三路逼攻驱驴。主力由冯子材、苏元春率领进攻正面,西面由王孝祺部和冯军一部进攻,东面由王德榜部进攻。驱驴北面高地是坚固工事,法军依托高地阻止了清军的进攻。尼格里发现左翼和正面阵地工事比较坚固,东面地形难以防守,便命爱尔明加率军一部反击东面的王德榜部。

冯、苏两部在下午2时,趁法军正面防御力量减弱之机,发起了猛烈进攻。尼格里在激战之时胸部中弹,爱尔明加接替指挥后,下令向淇江南岸撤退。驻守谅山的法军在慌乱中砍断浮桥,导致部分在桥上的法军落水溺死。法军退入谅山城后,立即计划分两路向南撤退。

清军主力在3月29日拂晓,向谅山挺进。提前埋伏在城外的杨瑞山部趁法军熟睡之机,发起攻击。城中法军仓促迎战。杨瑞山率军劈开城门,攻进城内。法军死伤甚多,残余部众向南逃窜。清军一路追击,一路搜山,从山谷中俘获不少法军。

清军攻克谅山过程中,法军死伤近千人,并缴获大量军械物资。攻克谅山后,清军分东西两路向南追击。东路陈嘉部及王德榜部在3月31日,攻克谷松,西路冯军一部攻克屯梅,进逼郎甲。惶恐的法军一路逃到郎甲、船头一带。

越南义军在法军连败的情况下,活动更加频繁。北宁总督黄廷经将各路义民集合共2万余人,跟着冯军旗号,前去围剿法军。河内、太原、海阳、西贡等地,人民纷纷起义,盼望早日赶走法国侵略者。

冯子材决定在4月中旬,亲自率领东线全军进攻北宁、河内;唐景崧部也准备前去进攻太原;广东准备派兵沿北圻东海岸进攻广安;会办云南军务鲍超所部30余营生力军正准备进人越南;西线滇军已经攻克广威等地,准备向兴化进攻。

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清政府竟然下达了妥胁求和的停战撤兵令。

中国不败而败,法国不胜而胜

清兵在北圻的军事胜利,为中越两国人民反侵略战争带来了光明的前景。然而,清政府原本是被迫宣战,统治者不但不利用此时大好的前景去争取战争的胜利,反而把这次胜利作为求和的资本。谅山大捷之后,李鸿章便迫不及待地上奏朝廷,应该借助谅山这一胜利,与法国议和,法国政府将不会有太多的奢求。

清朝统治者决定采纳李鸿章的提议,表示依然愿意按照金登干曾在巴黎已经谈妥的条件执行。法国政府因军事失败,产生了政局混乱,他们迫切希望按已经谈妥的条件恢复和平,所以没有等待新内阁成立,便由总统授权签订停战协定。

清政府在4月7日,向前线各军下达停战撤兵令。当前线将士拿到停战令后,纷纷表示不肯退兵。冯子材等将领致电张之洞,希望奏请清政府“诛议和之人”。张之洞、左宗棠、彭玉麟等爱国将领极力反对撤兵。清政府电告张之洞,如果不乘胜收兵,最终将会全局败坏,如期停战撤兵,若有违命者,由你负责惩处。

李鸿章与法国公使巴德诺于6月9日,在天津签订《中法天津条约》。其主要内容为:中国承认越南是法国的“保护国”;在中国边界要指定两处通商,法国政府可以在这里设领事馆;中国以后修筑铁路,应与法国商办。

中法战争结束后,清政府对一直在越南打击法军的黑旗军颇为恐惧。清政府怕黑旗军会将根据地扎在越南西北,继续与法军作斗争,或是联合滇、桂人民再次反抗清政府。法国侵略者对于黑旗军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法国声言,如果黑旗军一天不离开越南,法国就一天不交还澎湖。

于是,清政府接二连三地催促刘永福率领部众回国。1885年9月,刘永福率领3000人人关,第二年被委派为南澳镇总兵。刘永福从越南带回的黑旗军,被清政府一点点解散,最后仅剩下3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