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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兴会战(Battle of Actium)

阿克兴会战简介

阿克兴会战:阿克兴会战,阿克提姆海战,公元前31年9月2日,阿克提姆海战爆发。罗马统帅阿格里帕率领260艘战船,在希腊西海岸迎战安东尼率领的220艘战船。由于安东尼和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弃军而逃,导致安东尼的舰队几乎全军覆没。此次海战成为安东尼与屋大维斗争的决定性战役。

阿克兴会战过程分析——

菲利比会战和阿克兴会战

当屋大维和安东尼忙于巩固意大利时,布鲁图和卡修斯也在马其顿和叙利亚进行决战准备,跟屋大维和安东尼一样,他们也感到经济穷乏,此外还有件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战争打响后如何巩固后方。因为不能采取充军的办法,同时为了一举两得起见——一方面充实军费,另一方面也解除后顾之忧——他们采取了一种类似手段。因为卡帕多西亚国王阿里奥巴赞和罗得岛人以及吕西亚人都同情凯撒党,所以布鲁图决定先解决他们并夺取他们的财富。

穆尔库斯率领舰队在海上击败罗得岛人后,卡修斯占领了罗得岛,俘虏了他们的舰队,把他们的公私财产全部没收,总值为八千塔兰特。此外塔苏斯交出一千五百塔兰特罚款。其次,又以阴谋反叛的罪名将阿里奥巴赞处死,并没收他的财产和军事装备。此时,布鲁图也率军进入亚洲,几乎降服了吕西亚境内的全部城市。亚洲名城之一桑索斯却拒绝开门投降,经过一番激烈抵抗才被攻陷,城中被洗劫一空,所有公私财产都被没收。此外吕西亚舰队也被没收,奉命驶往阿拜多斯等待陆军到达。

这些土匪行动告一段落之后,布鲁图与卡修斯在萨迪斯会合。他们集中了兵力,共有十九个军团,包括八万名步兵、一万三千名骑兵和四千名弓箭手。大约七月中旬,军队从萨迪斯出发,于九月到达阿拜多斯,在那里渡过赫勒斯滂,进入到加利波里半岛,然后绕过萨罗斯湾,到达多里斯卡斯。因为多数军人都是凯撒的部下,卡修斯担心他们的忠诚发生问题,向他们作了一次极其雄辩的讲演,这是罗马历史家乐于称道的。不过军人们最感兴趣的却是他的结论——每个士兵可分得一千五百“大德拉克马”的犒赏(约值五十英镑),每位百夫长增加五倍,护民官更成比例的增加。

此时,安东尼和屋大维也正准备作战。三个人一共指挥四十三个军团,此外还有骑兵和辅助队。除了留守保安所需,一共可以调派二十八个军团去参加马其顿之战。其中有八个军团,由德西蒂乌斯和诺班努斯指挥充当前卫。安东尼把司令部设在布林底西,监督他们登船渡海。运输过程中蒙受了相当损失,因为穆尔库斯率领的卡修斯舰队,共六十艘战船向他们发动了攻击。于是安东尼派人到雷吉姆向屋大维求救。这时,屋大维正在西西里海面与塞克斯图斯·庞培作战,虽然这方面的战事也非常重要,可是屋大维仍毅然决定把他的舰队送往支援安东尼。穆尔库斯撤退了,于是全部陆军才安然渡过亚德里亚海。

从阿波罗尼亚出发,德西蒂乌斯和诺班努斯经过马其顿和色雷斯前进到菲利比城,再由此向东通过萨派隘路,到了科皮利隘路。控制这个地区的是一位色雷斯酋长,名叫法斯库波利斯。他们的目的是扼守这最后一个隘路来迟滞卡修斯和布鲁图的前进,以便安东尼和屋大维可以在马其顿境内进行从容的部署。

到达多里斯卡斯后,卡修斯和布鲁图才知道科皮利隘路已为敌军占领,于是派遣舰队载着一个军团和一些弓箭手沿海岸向西行驶,趋向尼亚波利斯以迂回这个隘路。诺班努斯怕敌军占领萨派隘路,切断他的交通线,所以就赶紧撤回到萨派隘路。共和党军到达后,发现这个隘路已为敌军坚强设防,于是士兵中立即产生了不满情绪。幸亏此时法斯库波利斯还效忠于卡修斯,才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向卡修斯解释说,如越过山地向北进攻即可迂回这个隘路。这是一段困难的旅程,但因为派了工兵在森林中开路前进,经过四天行军,全军终于跃进到菲利比城北面。诺班努斯也撤出了萨派隘路,退向安菲波利斯。

卡修斯和布鲁图从潘盖尤斯山上下来,进入菲利比城。该城是马其顿的菲利普王建立,位于该山南面的一个横岭上面。在该城南面,有几里远的地区都是沼泽地,包括现在称作比里-克提里的湖泊。在该湖的南面是一带丘陵,靠着海滨。在该城西北和西南两面,都是起伏地,艾格拉提亚大路经过那里。在大路北面,靠近山地,布鲁图建立了营地,再往南,在沼泽地北面不远为卡修斯的营地。两个营地都有坚强的设防,在卡修斯营地的西面有条刚吉提斯小溪,构成一道天然壕沟。共和党的舰队都停泊在尼亚波利斯港中,主要补给基地则建立在萨索斯岛上。

此时,安东尼和屋大维的联军也已经在迪鲁基姆登陆。在那里,屋大维身上的周期性老病发作,被留在后方,安东尼则向安菲波利斯挺进,准备以那里作为基地。他发现诺班努斯已在那里设防,就把一个军团的兵力和辎重留在这里,继续前进。最后他扎营在沼泽以北的平原上,与连接在敌军两个营地之间的防壁,相隔不到一哩。他在营地周围挖掘堑壕,建筑墙壁栅栏和一些炮塔。于是卡修斯也向一个缺乏防卫的地区延展要塞工事:这就是从营地到沼泽之间的空地,以前因为太狭窄所以未加注意。现在除了布鲁图侧面的岩石和卡修斯侧面的沼泽和沼泽那边的海岸以外,可以说是到处都已设防。在中央地区,几乎一切地方都已为堑壕、栅栏、墙壁和要塞所隔断。

双方兵力均为十九个军团,但安东尼和屋大维的军团是足额的,而布鲁图和卡修斯的并未足额。骑兵方面,布鲁图和卡修斯有两万人,而对方只有一万三干人。

接着发生了前哨战,此时屋大维还留在迪鲁基姆,他得到一个假报告说安东尼已被击败,于是马上带兵坐上马车赶去增援,并用担架抬着和士兵一同上前线。他和安东尼都希望能使共和党军接受会战,不仅因为他们自己的部队比较精锐可靠,更因为马其顿资源贫乏,不足支持大军的补给,共和党有塞克斯图斯,穆尔库斯和阿赫诺巴布斯三支舰队控制海面,使他们很难从意大利获得补给。反之,布鲁图和卡修斯也完全认识到这些情况,并知道他们的人员也不可靠,所以尽量拒绝对方挑战。他们希望用饥饿迫使凯撒党军撤退。

日子一天天过去,补给渐感缺乏。安东尼是远征军的头脑,决定用切断交通线的手段强迫敌人接受会战。据说他拟好了一个秘密通过沼泽地的计划,尽可能不让敌人知道插入他们后方,这就可以切断从萨索斯来的补给线。所以他每天把兵力展开,将所有的军旗排列出来,好像他的全部兵力都在向敌人挑战。实际上他却用一部兵力,夜以继日的在沼地中开辟一条狭窄的道路,把芦苇砍倒,铺成栈道,两侧用石块砌边,使土地不下陷。在较深的部分打下木桩,架设便桥,所有工程都是在极端沉默中进行。环绕在栈道周围,芦苇仍听其生长,以防敌人发现他们的工作。

这个工程进行了十天之久。同时,安东尼又已在营地与沼泽间的空地上建了一条堡垒线,与营地成直角;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保护营地南面并把营地与沼泽连成一气。

一发现敌人在沼泽中建筑新的工事,卡修斯也就赶忙把他营地以南的防壁向南延展并通过沼泽,以便击打在敌人工事的中心上。很明显,不等工事完成,安东尼已将一部分原先向东的兵力,调向面北方向,躲在沼泽中已建好的堑壕后面。他的部队备有梯子和其他工具,以便突破卡修斯的纵贯工事,而其余兵力则攻击敌营四面。当攻击进行之时,布鲁图的部队并未奉到命令,却突然越过平原冲锋,从侧面攻入了安东尼的左翼。他们席卷了左翼,又向屋大维的部队突击,将他们压退并冲入他们的营地,几乎俘获了病中的屋大维。此时安东尼也正冒着敌方的箭雨向前猛攻,夺路前进,直到碰到一部分卡修斯的部队为止。这是敌人的前卫兵力,突袭之下为他所击破。于是他继续向前勇敢进攻,冲向连在沼泽与营地之间的要塞。他们拆毁栅栏,填平堑壕,毁坏一切工事,杀死守门的士兵。他不顾城墙上的箭雨,一直冲入营门,他的士兵有的在把墙壁拆成裂口,有的则从障碍物上爬过来。这一切攻击都发展得非常迅速,当他们刚刚占领工事之后,那些奉命到沼地中建筑工事的卡修斯部队也赶回来了。但安东尼的部下一个猛冲又将他们击败,把他们逐回沼地,四散逃命。于是安东尼再回转身来攻击卡修斯本人的营地。这只是那些与安东尼一同爬过防壁的部队,其他部队则在墙外与敌人混战。

安东尼迅速攻破了敌营,因为守军兵力本来就很微弱。可是墙外的敌军看到大营已被攻陷,就丧失了斗志,纷纷溃逃。

阿庇安说:“这个胜利是全面的,而且对双方都一样”。布鲁图击败了敌人的左翼,攻陷他们的营地。可安东尼也凭着无畏的勇气击败了卡修斯,攻陷了他的营地,作了同样的报复。双方死伤都同样惨重,但因为平原很辽阔,在尘雾遮蔽之下,彼此对真实情况都不了解。等到真相大白之后,双方才各自收容被冲散的人员。但在这之前,卡修斯因为不知道布鲁图在右翼已经获胜,于是在失望中先行自杀了。布鲁图把他的遗体埋葬在萨索斯岛上。

这一战的损失数字,据阿庇安的估计:卡修斯方面为八千人,而安东尼方面为一万六千人,这似乎只是瞎猜。

虽然菲利比第一次会战的结果打了个平手,可是安东尼事实上已经获得胜利。因为卡修斯死了,敌军方面只剩下布鲁图单独指挥,而他却缺乏卡修斯的强硬个性。照阿庇安所说,布鲁图的个性温和仁慈,而卡修斯却很严峻,因为这个原因,军队都不敢不服从他的命令,不敢干预他的权威,不敢询问其命令的理由,即使知道理由也不敢妄加批评。以后我们就可以看出,布鲁图败亡的原因不是他的战略认识不够,而是他缺乏决断。因为战场的情况已明白指出,只要他能阻止敌人切断他到尼亚波利斯的交通线,由于共和党方面握有制海权,所以时间对他总是有利的。

会战次日,布鲁图移驻卡修斯的营地,因为它控制着他的战略侧翼,为了坚守正面起见,他又面对沼泽,设立了一道前哨线,以保护他的交通线。他仍然坚持原定计划,即用饥饿迫使敌人撤退。阿庇安记录的他对部下的讲话就是明证。他指出敌人不能从西西里、撒丁、非洲或西班牙获得任何补给,而马其顿的物资已经消耗光了,现在仅靠色萨利为惟一补给基地。他说:“所以,当看到他们拼命求战时,就应该记住他们是被饥饿所迫才宁愿死在战场上的。我们应该把饥饿列为计划的一部分,让它先击败敌人,等敌人疲弱不堪时再与他们交战。每一个人都要认识到这一点,不要以为我疲软懒惰,不敢行动。”为了赢得士兵的服从并奖励他们在前一天的英勇,他给每人奖赏一千个“大德拉克马”。

依照阿庇安的记载,安东尼也向他的部队训话,所出的赏格更高,为了补偿由于营地被劫掠的损失,他给每名士兵奖赏五千个“大德拉克马”。此后,他每天都向布鲁图挑战,但布鲁图却始终拒绝。正当此时消息传来,说共和党军在亚德里亚海中获得了一次胜利。(注:依照普鲁塔克的记载:布鲁图事先并不知道这次胜利,只是在菲利比第二次会战前夕,才从敌方逃亡人员口中获知这个消息,但他却不相信是事实。否则他就不会进行第二次会战了。)

第一次菲利比会战进行之际,卡尔维努斯率领两个军团和一些其他部队,在少数战船护送下,从布林底西出海,想去增援安东尼。穆尔库斯和阿赫诺巴布斯指挥着一百三十艘战船,中途加以截击,许多运输船都被火箭焚毁,几乎全军覆没。据普鲁塔克说,消息到来时,秋霖季节已经开始,菲利比战场上的凯撒党军营帐已经被泥水淹没,并且马上就要结冰了。除了海上交通线的损失和补给缺乏以外,这个新困难也使他们非急于求战不可。安东尼和屋大维决定还是迂回敌人左翼,以迫使敌人为了保护交通线而必须出战。

第一个步骤就是占领一座小山,它靠近卡修斯营地南面,距离在弓箭射程之内。布鲁图这一次失算了——他早已把那里的守兵撤走。屋大维在黑夜里用四个军团的兵力将其占领。他的部队利用障碍物和牛皮保护他们自己不受敌方弓箭手伤害。第二步,在小山的掩护之下在它上面设了营寨;再用十个军团向东南方向的沼泽中推进了五个“弗隆”(一个弗隆等于1.125哩)。然后再推进四个“弗隆”,又设立了营地,留下两个军团。于是总共有十六个军团——占总兵力的四分之三还要多,排成一线面对布鲁图的左翼和艾格拉提亚大道。

这是非常危险的调动,只是因为他们两人的情况已十分危急,所以才能说它勉强合理。因为留下来据守大本营和保护通到安菲波利斯的交通线的,一共只有四个军团不到的步兵和少数骑兵,这确实使布鲁图获得了可以歼灭他们的机会。布鲁图所需采取的行动,只是一方面牵制沼泽中的敌军,另一方面则向其大本营进攻,这样留在沼泽中的十三个军团就都会被切断补给。

可是布鲁图却无所作为,仍然继续消极防御度,与敌人在沼泽中的新战线平行着构筑了一连串堡垒。此时,色萨利对凯撒党军已无力供应补给,于是屋大维和安东尼顾不得兵力减弱,只好抽出一个军团,派往阿盖亚去搜刮粮食。同时,他们也不敢再挑战,而是改用心理攻势。

他们派人冲到敌人堑壕边,辱骂布鲁图,向他个人挑战。此外,他们用箭把传单射入敌营,并向逃亡者提出赏格。他们用尽一切手段来贬低布鲁图在其部下心目中的价值。

这种心理攻击颇具成效。因为尽管布鲁图仍旧坚持他的计划——宁肯忍受敌人的围攻而决不与一支饿得发慌的军队交战。可他的部下却觉得这样把他们禁闭在营塞中,好象胆怯的女人一样实在难堪。他们的军官,虽然最初赞成布鲁图的计划,现在也感到困惑,他们觉得在现有情况下可以迅速击败敌军。最后布鲁图只好让步,他用这些话来斥责他的部下:

“我似乎是象庞培一样被战争带着走,现在是受指挥的人来指挥了。”

阿庇安说布鲁图只敢这样发发牢骚,因为他心中隐藏着极大恐惧,他的部下多数都是凯撒的旧部,随时都有倒戈的危险。所以从一开始,他和卡修斯就已经认清这一点,他们一直都很谨慎小心,不让军人抓住任何不满的借口。

大约在公元前四二年十一月十六日,布鲁图把部队在堑壕外列成战线,却命令他们不要前进得太远。他说:“你们是自愿选择战斗的,当我认为能用其他手段取胜时,你们却偏要强迫我出战。”

安东尼马上也命令部队列成战线。然后他就向他们训话,固然他要鼓起他们的必胜意志,但他却绝未故意低估危险。他说:“没有人愿意面临饥饿,那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恶魔,我们宁肯冲向敌人的墙壁和身边,他们对勇敢,刀剑和失望是会屈服的。我们此时此地的情况已经急迫到了顶点,一切都不能再拖到明天。但就是这一天将决定我们是全胜还是光荣战死。”

第九时——即下午三时——会战开始了。很明显是安东尼进行的第一次冲锋。随即发展成肉搏战,因为阿庇安这样写道:“他们简直不需要弓箭和标枪——这是平常惯用的,他们什么战术都不用,只是一拥而上,立即用白刃格斗。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双方都只想冲入对方行列。”安东尼的士兵终于将敌人的正面压迫后退,开始还是一步步退却,但不久就开始瓦解。最后,第一线崩溃了,连带第二和第三线也都随之溃逃。结果毫无秩序的挤成一团,敌我难分。安东尼的部队继续压迫,使他们全部溃散。于是安东尼占领了对方的营门,使敌人无法逃入。于是一部份逃向海边,另一部份经过柴格提斯河逃入山中。

屋大维封锁住布鲁图的营门,安东尼率领骑兵向敌人残部追击,他怕一旦布鲁图逃走,不久又卷土重来。布鲁图率领四个军团逃入山地中,准备乘着黑夜回到营地,或顺流下海逃走。但不久即为敌方骑兵包围,无法达到目的。第二天,他劝说军官率领所部突围冲出,可是他们却抗命不遵,于是他也和卡修斯一样引颈自杀。死时四十四岁。安东尼找到他的尸体,就用他最好的紫袍将其包裹,然后焚化,并把骨灰送给布鲁图的母亲。不过依照苏托努斯记载,却说屋大维把布鲁图的人头送到罗马去摆在凯撒雕像的脚下进行祭奠。

关于这一战的死伤数字,阿庇安的记载只是说;“两次会战加起来计算,胜利者方面被杀死的数目似乎并不比失败者少。被俘人员估计为一万四千人。”

于是如阿庇安所说,这一天的战斗决定了罗马政府将来的形式是君主制而非民主制。又如普鲁塔克所说:因为罗马不可能再“民主”下去,而必须要有一位君主,所以天意才会使布鲁图死去,以消灭帝制的惟一障碍。未来的政府已必然会采取一种新形式,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安东尼和屋大维间的争霸。

虽然问题的答案要到十年之后才会揭晓,可是在菲利比之战后不久,最后冲突的种子即已播下。屋大维回到意大利去巩固他在西方的地位。安东尼去了埃及,成了克丽奥佩特拉的爱人,也就做了东方的主人。所以罗马帝国在文化上开始趋于分裂。

这两个劲敌分手不久,关系即开始恶化。第一件事,在公元前四一年,安东尼的幼弟鲁修斯反抗屋大维,结果受到法律制裁。第二件事,在公元前四○年,安东尼与塞克斯图斯·庞培之间达成了谅解——他的强大舰队以西西里为基地,仍然封锁着罗马的粮食贸易。安东尼在布林底西登陆以支援塞克斯图斯,并封锁了这个城镇。屋大维也立即引兵支援。屋大维是现实主义者,总是能够区分事情的先后缓急,他本意并不想和安东尼冲突,至少目前如此,但他却要设法拆毁安东尼与塞克斯图斯间的合作,因为罗马此时已经到了饥饿边缘。他在布林底西,很巧妙的使环境变得对他有利,而用下述条件来解决争端:

安东尼应与他的姐妹屋大维亚结婚,并将权力从新加以划分:屋大维统治达尔马提亚、意大利、撒丁、西班牙和高卢,安东尼统治所有在爱奥尼亚海以东的地区,非洲由李必达统治。此外,双方又同意安东尼应执行凯撒的遗志,侵入安息,并收回克拉苏在卡尔亥丧失的军旗。还有他和屋大维应一同解决塞克斯图斯的问题。关于最后一点,在公元前三九年,两雄又在米西伦会晤,决定塞克斯图斯应将其留在意大利的部队撤出,不再进行突袭,并从西西里和撒丁输出谷物以供应罗马。交换条件为承认他对那些岛屿和伯罗奔尼撒的统治权。

达成这些条件不久,屋大维与塞克斯图斯之间又发生了新的争执,而海盗行为又继续发生,因为安东尼已不再作梗,所以他决心一劳永逸的把塞克斯图斯解决掉。屋大维组成一支强大舰队,由阿格里帕指挥,他发明了一种新奇的战争机器,叫作“Harpax”(或Harpago),把它们装在船上。这是一种大约七呎长的镶铁木杆,一端有铁钩,一端有铁环,可以将绳索从铁环穿过,并用滑车控制。用弹弓将它投射出去,钩住敌船后即可将其拖近攻击。

安东尼也借了一百二十艘战船以作支援,于是在公元前三六年七月一日,对塞克斯图斯的清剿战役开始了。李必达封锁着利利贝奥,屋大维和阿格里帕则向西西里北部集中。虽然屋大维的支队遭到一次失败,可是九月三日,在瑙罗库斯岬角附近,阿格里帕却获得了决定性胜利,他发明的“Harpax”具有极大贡献。塞克斯图斯向东逃走,希望投奔安东尼,再来与屋大维争雄。李必达想乘机夺取西西里,结果被击败,从此丧失了三雄鼎立的地位。(注:次年,塞克斯图斯又反叛了安东尼,结果被安东尼所杀。)

此时,安东尼正在准备安息战役,他想步亚历山大大帝的后尘,建立一个巨大的东方帝国。他在左格马集中了十个军团和一万名骑兵,于公元前三六年初夏进入幼发拉底河上游,经过卡拉纳和阿拉拉特山,到了塔布里兹,由此向南转往弗拉斯帕,在这附近他丧失了攻城部队,在最困难的情形下,靠着他的强大投石部队才击退了安息的骑马弓箭手。他被迫撤退,渡过阿拉克斯河,最后回到叙利亚。一共损失三万人。

既然安东尼已遭受到一次惨败,所以屋大维不再需要害怕他。于是公元前三四年,他开始在伊利库姆,达尔马提亚和帕罗尼亚发动了一系列战役以巩固意大利的东北边疆。这些战役都获得卓越成功,使他的威望大增。反之,安东尼为了复仇,在亚美尼亚又进行了一次不光荣的战役,结果毫无成就。

决战的高潮终于来临。安东尼离弃了屋大维亚,与克丽奥佩特拉结婚,并给她上尊号叫“万王之后”。她与凯撒所生的儿子(出生于公元前四七年)凯撒里奥,也上尊号为“万王之王”。他宣布他们为埃及、柯里-叙利亚和塞浦路斯的共同统治者。此外,他又指派托勒密,克丽奥佩特拉和亚历山大(都是他与克丽奥佩特拉所生的孩子)为叙利亚,小亚细亚,昔兰尼加,亚美尼亚和安息的君主(这些地方均尚未征服)。这种荒谬行为激怒了意大利人民,于是即将来临的两雄决斗,在常人想象中,几乎具有东西两个世界间生死决斗的意味。大约到公元前三三年,从菲利比会战以来的两雄共治局面终于结束。

现在就需要找一个宣战借口,同时又不触怒安东尼在意大利境内的拥护者。巧的是正当此时,普南卡斯和提修斯因为痛恶克丽奥佩特拉,来到罗马告诉屋大维,安东尼已经将他的遗嘱托付给供奉灶神的贞女。虽然她们拒绝交出文件,可屋大维却用强迫手段取得,首先拿到元老院中宣读,接着又拿到人民大会中宣读。遗嘱内容是说,安东尼已再度宣布凯撒里奥的父亲为凯撒,而他自己除了已经把大量礼物送给这位埃及女王的孩子以外,还命令将他的遗体也埋葬在亚历山大城,与她合葬。于是人民大为愤怒,相信安东尼一旦得势,会将他们的城市都赏给克丽奥佩特拉,并把政权中心移往埃及。(注:有些史学家相信这个遗嘱是伪造的。)

于是罗马人对克丽奥佩特拉发动了历史上最毒辣的一次仇恨运动。如查尔斯渥兹在剑桥古代史上说的:对她的控诉可以说极尽诋毁之能事,这些罪状自此以后永远流传于世,有些实在太幼稚,绝对不会是事实。他们指控这个埃及妇人是魔术师,用毒药迷惑了安东尼;是个淫妇,为了欢乐不惜出卖色相;她的面首无数;凯撒的儿子被认为是出身不明的私生子。她是兽神的崇拜者,是宦官的女王,是酗酒好淫之徒。以后又说她是施毒者,奸贼和卑怯者。

宣传十分有效。本来由于筹措战费,人民曾表不满,现在却迅速平息了。在公元前三二年晚秋时候,整个意大利各城镇都结成一个神圣同盟,宣誓向屋大维效忠,共同拥护他出任“十字军”的统帅,来对抗东方的祸害。

在民意支持下,元老院取消了安东尼的权力,并停止他在公元前三一年出任执政的权利。但他们并不明确宣布安东尼为敌人,因为他们担心安东尼的党羽会因此不安。所以一切指控表面上都以克丽奥佩特拉为目标,实际上却以安东尼为目标。他们明知安东尼决不会舍弃克丽奥佩特拉,如果祖国人民对他个人并无指摘,而他却自愿为埃及妇人而自绝于国人,那么就更会受到人民的唾弃。

此时安东尼和克丽奥佩特拉正在以弗所过冬(公元前三三——三二年)并动员他们的陆军和舰队。克丽奥佩特拉供给她自己的舰队和所需运输船只三百艘中的一半。此外她同意供给陆军和舰队的粮饷,并担负战费二万塔兰特。如果说安东尼还糊里糊涂,那么她却早已认识到这是她的而不是他的战争。当安东尼的某些部将——最有名的是卡尼迪乌努·克拉苏——劝安东尼将她送回埃及时,她坚决拒绝离开。公元前三二年四月,安东尼把他的司令部移到萨摩斯,他的军队也渡海到了希腊。五月,他和克丽奥佩特拉到雅典,接到意大利境内拥护者传来的信件,劝他赶紧摆脱克丽奥佩特拉。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没有她在精神上和财政上的支援,安东尼根本上就无法作战。九月,他的舰队和陆军已经到了爱奥尼亚海岸,这是他所控制地区的西界。

陆军共有十九个军团,总兵力约为六万到六万三千人。轻兵器部队除外,可能另有一万人,此外也许还有一万二千匹马。舰队共分八个支队,每支队有六十艘战船。其中有一个支舰队是克丽奥佩特拉的埃及海军,由她的旗舰安东尼亚号率领。每个支队另有一小队侦察船随伴。安东尼的战船中,有许多比屋大维的更大,装有四人、六人、九人甚至十人的桨架(即每桨所用的人力),有些船高出水面十呎以上。在这些大船上还装有旋转“炮”塔,船两侧备有“装甲”,就是用铁索缚着的木材,以防敌船碰撞。全部水兵的数字约为十二万五千到十五万人。

陆军沿着克基拉-米索尼之线宿营过冬(公元前三二——三一年)。主力位于阿克兴,在安布拉西亚湾狭窄出口处的南岸,正对着现在土耳其的普里维萨城。安东尼的司令部设在帕特拉。因为希腊供给不起这样大的陆军,所以粮食必须从埃及运来。这条运输线取道太拉伦角(即马塔班),再沿伯罗奔尼撒海岸上行。从米索尼到路卡斯之间设有一连串要塞来保护这条运输线。

如果安东尼的目的是想向屋大维挑战,准备争夺罗马帝国的霸权,那这种部署就可说是太奇怪了。因为它固然适合掩护埃及,可是却完全不适合入侵意大利。要达成入侵意大利的任务,安东尼就应该占领迪鲁基姆和阿波罗尼亚,以塞萨罗尼加为补给基地,以艾格拉提亚大道为陆上交通线。这是永远不可忽视的事实:从远古起直到现代,对渡海入侵而言,最大的危险莫过于天气,所以通常总是选择一条最短的海上航线。于是出现了一个疑问:安东尼此时是否真有入侵意大利的意图呢?查尔斯渥兹先生的答复是“否”,这个看法似乎是正确的。

查尔斯渥兹在剑桥古代史上的解释是:“但事实上,他也毫无选择余地:他不能入侵意大利,既不是因为季节太迟,也不是因为港口已经设防,而是因为他既不能带着克丽奥佩特拉,又不能不带着她。因为他既不能向前攻击屋大维,所以只好让屋大维来攻击他。于是他放弃了艾格拉提亚大道,在冬季里撤出克基拉,让屋大维可以自由渡海进入迪鲁基姆。”

因为屋大维只向克丽奥佩特拉而非向他宣战,结果使安东尼进退两难。若带着她一路侵入意大利,则会引起意大利全国人民反对,包括他自己的朋友在内;若不带她一同侵入意大利又不可能,因为舍弃了她,他的陆军和舰队都会发生混乱。所以他只有期望奇迹出现,因此决定坐待天意。

迫于环境压力,安东尼只好坐等机会。可屋大维却不会放过良机,他可以有秩序的动员陆军和舰队,分别集中在布林底西和他林敦。陆军共有八万步兵和一万二千名骑兵,海军约有四百艘以上的船只,其中较大的战船也和安东尼的一样,备有木制“装甲”带,并且装有可以发射Harpax的弹弓。他们决定由马西拉斯留守意大利,屋大维指挥陆军,阿格里帕指挥海军。

公元前三一年年初,这支远征军出发了,这似乎要比安东尼的预料为早。阿格里帕率领一半舰队越过爱奥尼亚海,向米索尼实行突袭,在那里俘获了许多粮食和军需运输船只。当阿格里帕打击安东尼补给线时,屋大维也带领八个军团和五个罗马禁卫军支队到了伊庇鲁斯海岸,准备突袭阿克兴,因为敌方舰队的大部份都停泊在那里。他的部队在帕诺姆斯,托莱尼和格莱西斯安全下船,并迅速向南进发。但因为行动已被安东尼的侦察船发现,所以他没有能达到目的。于是他在阿克兴以北五哩远的米卡里特齐高地上占领了阵地,大约在尼科波利斯北面不远(注:尼科波利斯城当时并不存在,它是屋大维在此战以后建立的,以留为纪念。)。这里向北面有广阔的视角,可以一直看到克基拉,而在东南两面可以看到安布拉西亚湾。在他营地以西约一哩远的地方是库马鲁斯湾,那是一个开阔的港湾。

屋大维的出现是否使安东尼受到了突袭,虽无确证,不过事实似乎如此,因为他的军队还在宿营过冬。等他把兵力集中之后,屋大维不仅已经使自己的营地具有坚强的要塞工事,而且还筑了两条堑壕或长墙,从他的营地一直连接到库马鲁斯湾中的海上基地。安东尼由于没有准备,所以不敢攻击敌人,于是也把营地设置在普里维萨海峡南边,距阿克兴岬角大约两哩的。他的营地也有两边平行的工事连接到一个小港,他的舰队中的一个支队停泊在那里。

此时,阿格里帕率领他的舰队进行了一次突袭,攻占了路卡斯,俘虏了那里所有的船只,接着又攻占了帕特拉和科林斯,切断了安东尼与伯罗奔尼撒之间的联系。这是个非常严重的打击,因为它切断了安东尼与埃及之间的交通线。如果继续消极防御,结果将会因为饥饿而被迫投降。所以安东尼只好把一部分部队移过这个狭窄海峡的北面,安营在屋大维营地南面,相距约二哩。他的意图是在正面挡住敌人,同时再切断其水源——卢罗河。接着,他用船运了一部分部队——多数为骑兵——到安布拉西亚湾,在卢罗河口登陆,再向内陆推进。但当屋大维派骑兵去迎战时,安东尼的骑兵有一部分逃跑了,于是全部作战都失败了。他把这支部队撤回海峡南岸。从此情况完全改观,受包围的不是屋大维,而是安东尼本人。他的补给问题已感到如此迫切,所以他只好利用士兵从山地中驮运粮食,这些人中有一个是尼卡库斯,是历史学家普鲁塔克的曾祖父。

包括阿赫诺巴布斯在内的许多人开始逃跑,于是卡尼迪乌斯建议安东尼放弃舰队,将陆军撤入马其顿,然后在那里进行野战。克丽奥佩特拉立即反对,她认为一次海战即可决定胜负。虽然安东尼对舰队已完全丧失信心,但他还是同意她的意见,也许是因为他认识到即使将陆军撤退,仍然还是无法补给他们。作出这个决定之后,他就命令把那些由于逃亡和疾病缺员导致无法驾驶的船只全部焚毁。屋大维得知了这些情报,这都由逃亡者德吕斯提供,他也曾一度做过克丽奥佩特拉的情人。

那么安东尼如何打算呢?狄奥在《罗马史》中说;“由于有各种凶兆——这是古代史家所最热衷的,例如蜂蜜中滴出了牛奶和血液——军队士气颓散,疾病流行,所以克丽奥佩特拉自己很感震惊,也使安东尼受到心理感染,但他们却不想秘密逃走,因为一旦逃走会被他的同盟耻笑并使他们也感到畏惧。所以他们决定表面上进行一次海上会战的准备,但一遇到敌人抵抗就突围逃走。”普鲁塔克也说:克丽奥佩特拉表面上虽主张用舰队来决定战争,但事实上,她却早已打算逃走。她对自己兵力的部署,不是为了帮助获得胜利,而是希望一旦战败可以迅速逃跑。

若把狄奥和普鲁塔克对克丽奥佩特拉的成见放在一边,那么安东尼的计划似乎很明确——取胜或战败。因为战胜的希望实在渺茫,所以他对战败自然应作审慎准备。虽然他和克丽奥佩特拉搞到现在这种地步,足以显示他们的愚蠢,可是当他们计划摆脱这种困难时却并不懦怯。无论如何,他们在叙利亚、埃及和昔兰尼加还有十一个军团的部队。因为胜利机会很小,所以安东尼采取了非常措施,命令他的船只都携带风帆,同时他的金库也装在克丽奥佩特拉的一艘运输船上。

对于他面临的两种选择,塔恩博士这样说:在这个海岸,夏季的风在上午总是从海上吹向大陆,但大约到中午时就转为西北风,风力也一样大。安东尼知道当他冲出海面时,屋大维的舰队必然会在前面挡住他,他就准备利用转向的风力去迂回敌人左翼,驱逐他们向南方退却(下风),使其远离他们的营地。若敌人的舰队被击溃,他就可以把他们的陆军饿死。但如果会战结果不如人意,那他还有第二个计划——也许只有克丽奥佩特拉和卡尼迪乌斯两人知道这个秘密,很明显屋大维是决不知道的:他准备率领着所有可以集中的船只逃回埃及,而剩余的陆军则由卡尼迪乌斯率领从陆路撤回。

除非我们接受上述说法,否则阿克兴之战就是不合理的。此外,安东尼在会战中和失败后的行动也可以证明这种说法是正确的。

逃亡者告诉屋大维说安东尼和克丽奥佩特拉准备突围,他觉得应该鼓励他们这样做,然后再从后面尾击。因为他希望用高速航行一举俘虏安东尼和克丽奥佩特拉,然后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获得胜利。但阿格里帕却比较老成,不同意他的见解,阿格里帕准备的是会战而非追击,因为他认为敌人使用风帆后绝对不易追上。他把舰队列成战线面对普里维萨海峡,等待敌人驶出。

塔恩估计,安东尼船上装了三万五千到四万人的步兵(军团),屋大维的数量也差不多。双方船只都在四百艘以上。(注:依照普鲁塔克记载,安东尼在船上装载了两万重步兵和两千名弓箭手。但塔恩指出,所谓两万人和那一百七十艘船,依照习惯只是指安东尼自己所指挥的右翼兵力。霍姆斯认为安东尼舰队一共有船只二三○艘,他自己一七○艘,外加克丽奥佩特拉的六十艘。但是普鲁塔克却说,在会战之后,屋大维一共俘虏了三百艘战船,此外还逃走了一百多艘,被击沉的十到十五艘,因此安东尼所有船数应在四百艘以上。依照弗罗拉斯记载:屋大维所有的船只在四百以上。)

塔恩记载当时的战况如下:在一场风暴之后,天气于九月二日后归于平静。安东尼的舰队用桨划行驶出港口,等待风向转变。他一共有六个支队,排成一线,分为右、中、左三部分。右翼共有一百七十艘战船,由安东尼亲自指挥。中央支队由马尔库斯·屋大维亚斯指挥。左翼为两个支队,由索修斯指挥。在右翼和中央后方,克丽奥佩特拉也展开了她的一个支队,共有六十艘船,由其可靠的佣兵驾驶,目的为防止任何逃跑行动。安东尼的目的是要迂回敌人左翼,因为这个运动将使自己的战线上出现一个缺口,所以他的意见似乎是这样:等他前进之后,克丽奥佩特拉的支队应前进到他左面来补充那个缺口。阿格里帕的舰队也列成一线,分为三个部分:左翼由他本人指挥,中央由阿伦提乌斯指挥,右翼由屋大维指挥。和安东尼一样,他也在等侯风向转变,他的意图为迂回敌人右翼。

快到正午时候,风向转变了,于是安东尼和阿格里帕都开始企图迂回敌人战略侧翼。这个运动使他们的兵力逐渐离开中央支队。于是双方开始战斗,安东尼损失了十到十五艘船,他的旗舰也被钩住。战斗是那样激烈,似乎表示出安东尼并不想逃走,而是一心想战胜敌人。因为整体上来说阿格里帕的船只较轻,机动性较高,所以似乎他是采取西徐亚人的战术。据狄奥记载,这种战术是:如他的船能击沉敌人一艘船,那当然最好。如果没有击沉,他们就在尚未与敌人肉搏之前立即退回,然后突然回头撞击同一艘敌船,或是把目标转移到其他的船上。他们最怕的是敌人的长射程弓箭和接近战斗。反之,敌人却企图用密集的弓箭攻击来船,并向来攻者投掷铁质四爪钩。狄奥又说:

一方面,驾驶人员和摇桨手忍受着最大的艰苦和疲倦,另一方面,陆战部队则像骑兵一样,时而进攻时而后退,因为只有他们才能进退自如。重步兵则采取守势,严防敌人接近。所以彼此混战,各有胜负。这边的士兵钻到下层去破坏敌人的桨叶,而另一边的却从较高处用矢石来击沉他们。(普鲁塔克说:所以这种战斗很像陆上战斗,说得更确切一点,更象攻城战一样。)

安东尼正在苦战之际,他的中央和左翼三个支队突然后退,向港口驶回。因为克丽奥佩特拉的支队挡住了退路,他自己这一翼左面的两个支队,想随之撤退却不行,就举起桨来投降。这种临阵脱逃的行动本是安东尼一直担心的事情,现在终于发生了,于是他除了逃走更无他法。他知道会战已经注定失败,就用信号通知克丽奥佩特拉,准备实行第二计划。她命令安东尼亚号扯起紫帆,率领她的整个支队,从一进一退的两支部队之间,向宽阔的海面逃走了。

这一下使那些尚未背弃安东尼的战船也开始准备逃走。这些水手扯起风帆并抛弃他们的“火炮”。他们忙于做逃跑准备时,对手的打击就到了,他们并不追击那些已经逃走的船只,因为他们并未张帆,只作了海战准备。

于是每艘敌船都有几艘船去攻击,前后左右都有。接着双方进行了激烈苦战。凯撒党军击毁了敌军的下层部分,击毁他们的舵桨,爬上他们的甲板与敌军接战。安东尼的部队则用船钩推回攻击者,用斧头砍倒他们,用重量的矢石击退他们,逐回那些想爬上船的人,与那些已经接近的人员进行肉搏。从目击者的报告上看,好比许多的要塞和岛屿突然挤在一起,并从海面加以围攻。

如果狄奥的记载可靠,那么即使到了这样的混乱阶段,安东尼军的抵抗还是异常顽强,使凯撒党军只好用火攻来焚毁敌军船只。于是另一种战斗形式开始了。攻击者同时从许多方向接近敌人,发射火箭,把火把绑在标枪上投掷过去,利用机器在相当远的距离外把木炭和柏油投掷过去。

尽管上述记载象新闻记者的报导一样不免夸大,但无论如何,却可以表示阿克兴之战是一场真正的会战,而不仅是逃走而已。同时克丽奥佩特拉也的确不象宣传中所说的那样懦弱。

此时安东尼的旗舰已无法摆脱敌人的钩搭,于是他换乘了另外一艘船,带了剩下来的四十艘战船去追赶克丽奥佩特拉。追上之后他就上了安东尼亚号,失望的坐在船头,用双手捧着头,一言不发。如果这种说法是真的,就可以证明尽管希望甚微,但他至少还是希望能获胜。如照狄奥和普鲁塔克说的,认为他一心只想迎合克丽奥佩特拉的愿望,早已计划逃走,那么当他追上安东尼亚号时就应该大喜过望。有三天时间他都拒绝与克丽奥佩特拉见面。直到太拉伦角,王后的侍女们才劝服他,肯与她一同吃饭和谈话。在太拉伦角,有不少运输船和友军来与他们会合。当安东尼听他们说陆军尚未降敌,就马上派人去传达命令给卡尼迪乌斯,叫他赶紧率部经过马其顿撤回亚洲。

克丽奥佩特拉逃走时,情况是如此混乱,所以屋大维和阿格里帕两个人都没有认识到胜利的真实程度。因为缺少风帆,他们没有追击,整夜都留在海面上原地未动。第二天上午才开始收容那些投降的敌船,总数共三百艘。屋大维把其中大部分烧毁了,把一部分铜质船头运往罗马作为凯撒神庙中的装饰品。此时,卡尼迪乌斯企图撤退陆军,但是士兵却不肯听命,于是他一个人逃回埃及。这些陆军投降后都编入屋大维的部队。

虽然阿克兴的悲剧已使安东尼失魂落魄,可是克丽奥佩特拉却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了亚历山大港,所有船只都悬旗扎彩庆祝胜利。她登陆之后,命令处死一切有反叛嫌疑的人,接着又计划去西班牙夺取银矿,或者去印度洋寻找新领土。但是没有安东尼的合作,事实上她的任何计划都不过是空话。此时安东尼在精神上已完全崩溃,他甚至不去集中他的十一个军团以据守特强的尼罗河防线。

公元前三○年夏,屋大维在埃及登陆,七月三十一日,他到了亚历山大港的郊外。安东尼此时突然振作了一下,率兵攻击屋大维的前卫部队,将他们击溃。但是第二天,安东尼的部队和船只却逃亡降敌。他回到城中,听到谣言说克丽奥佩特拉已死,他立即引刃自杀,被抬到陵墓中,克丽奥佩特拉正藏在里面,于是就死在她的怀抱中。不久,她听说屋大维决定把她带回罗马,就设法要人偷偷送来一篮无花果,里面隐藏着毒蛇,她和她的女侍依拉斯和卡尔蒙一起自杀。她死时三十九岁,做了二十二年女王。

对于她,塔恩博士有这样一段评述:

古代世界对失败者一向很少表示同情,但对克丽奥佩特拉却总算有了少许怜恤。罗马人的文献中随处可见对她的仇恨,但是这些文献中也经常出现另一种感情,法斯提的著作就有公开的记录。尽管屋大维的宣传可以造成这种仇恨心理,但并不能创造恐惧心理。尽管她犯了许多罪行和过错,尽管她时常用武器以外的东西作战,可是胜利者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本意,为她留下了纪念碑,显示出她的伟大。对罗马人而言,他们素以不畏惧任何国家和民族著称,可是他们却害怕过两个活人:一个是汉尼拔,另一个就是这个女人。

菲利比的胜利奠定了屋大维政权的基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胜利却是安东尼替他获得的。等他在阿克兴击败安东尼之后,这个世界帝国才算奠定了基础,斗争是自狄亚多希时代就已开始。菲利比会战是政治斗争的顶点,在这场斗争中,民主政治要决定今后到底是走向君主制还是民主制。阿克兴会战是另一个顶点,两个分立的王权进行决斗以决定是永久分裂还是统一。如果布鲁图和卡修斯在菲利比一战中获胜,那么他们胜利还是不会成熟,因为罗马共和国的政治体系已经从根本上枯萎了。若安东尼和克丽奥佩特拉能成功防御埃及,就可以阻止屋大维获得托勒密王朝的财富,没有这笔财富,他就无法兑现对他的拥护者和军人的论功行赏的承诺。这样一来,东西对立的局势就可能象后来一样延续下去。假如安东尼和克丽奥佩特拉在阿克兴能够获胜,那么毫无疑问他们就会把帝国首都从罗马移到亚历山大——无论从战略和经济立场上来看,这都是一个更好的地点——那么亚历山大的世界帝国梦想又有实现的可能,而不象他们的征服者只是建立了一个民族性的罗马帝国。因这个原因,可以说阿克兴之战是最具决定性的会战之一——它阻止了欧洲改变其文化轴线。

第一个成果马上可以摘取。屋大维满足了克丽奥佩特拉的遗志,把她葬在安东尼的身边,接着就以罗马人民的名义兼并了埃及。他认识到埃及的粮食是极重要的统治工具,所以特别注意,由他自己加以控制。为了建立他在东方的威望,他也接受了托勒密王室的一切尊号和神权荣誉。三年之后,他于公元前二十年一月十七日,表面上恢复了共和政体,由元老院给他上了一个半神性的尊号,叫作奥古斯都——其意义为“神圣”。

但他永远不能忘记他的继父是用刀剑征服敌人,最后却死在刀剑之上。所以在统治过程中,他总是用旧瓶装新酒的方法来掩饰其用刀剑赢得的权力,一切新改革都是在旧有名称之下实行。他掌握着实权,表面上对元老院和人民却装作推崇备至。依照当时的政府理论,主权的代表为元老和人民,事实上所有权力却都集中在他一人手里。因为连续执政太久对传统不太适合,所以在公元前二三年之后,他就不再担任这个职位。他从罗马通过亲自指派的军团司令足以控制所有军团驻扎的省份。在帝国的任何地方,如有必要,他可以凭着自己享有的“统帅权”指挥各省总督。在罗马城中,他还可以倚赖他的护民官权利。在公元前二三年,作为对他放弃执政位置的弥补,他获得了这种终身权利。虽然他已经有了“至高无上”的尊号,可是他却希望人民称他为“第一公民”。他的统治是以个人威望为基础,而且善于利用宪法来作为自己的护身符。(注:关于这种复杂的宪法制度,可参阅剑桥古代史。)

霍布斯说过:“契约没有刀剑作后盾,只是白纸一张,对任何人都无约束力。”奥古斯都似乎也认识到这个道理,所以他的统治是以军事权力为基础。因为平时各军团分驻各省,并不在意大利境内,所以在公元前二七年,他名义上恢复了元老院,但把所有边境省份,除非洲以外都归并在他个人统治之下。所有军团,除一个以外都完全由他指挥。

在共和国制度中,至少理论上是说有战争才召集军队,而战争结束之后,军队也应立即解散。可是在内战时代,这种紧急召集制度却基本上由职业军队所取代,他们只效忠于发饷的人。屋大维的第一个重要改革就是取消这种私募制度,建立了一支统一的常备军,所有人都只向他本人宣誓效忠。他把军团总数减到二十八个,把陆军分为两大类——军团和辅助队。军团从罗马公民中召集,辅助队为不具公民资格的罗马臣民。军团的服务限期为二十年,召募的方法为志愿,退伍时每人都可以获得一笔养老金或土地。辅助队则是志愿兵,服役限期更长,退役后不仅可以获得养老金,而且本人和妻子都可以获得罗马公民权。他们除了编成了许多支队的步兵以外,所有弓箭手和几乎全部骑兵都由他们来充当。

因为奥古斯都的基础是安全而非征服,所以部队都分成小组用来防守边疆,每个群用一个设防的军事中心作为基地,叫作要塞,从这里到边界的前哨之间都有道路连系。这种“遏制”政策与膨胀政策是相反的,对军团的精神产生了深远影响。因为他们现有的目的是维护和平而不是制造战争,所以他们靠爱国心和抢劫发财思想所激发的勇气就逐渐消蚀了。首先,因为丧失了恐惧心理,于是和平主义逐渐成长,公民志愿当兵的人数愈来愈少,为了使军团足额,只好招募野蛮人来凑数。其次,最恶毒的军阀制度也就乘虚而入——以后皇帝的政治地位就全靠军队意志来维持。

另外还有一种改革也刺激了军阀制度的成长。除了上述两种部队外,奥古斯都又组织了一支私人军队,跟希特勒的党卫军一样,这就是近卫军。在共和国末期,罗马指挥官为了保护自身安全,都拥有私人卫士,他们叫作“营地支队”,因为将军的司令部营地称为Praetorium,所以才有这个名称。奥古斯都重建共和之后,他把这些卫兵都集中到意大利,把他们编为九个支队,每队一千人,指定两位将领以他的名义指挥。他们代表他的一种制裁力量,由此可知他的政府其实是一种合法的有组织的军事独裁。不过这也隐藏着内在的危险:近卫军虽然是皇权的重要工具,可是后来皇权的存在却要靠他们的忠诚来维持。

这样一个政府,实际上绝对不民主,但却为所有罗马公民和被征服民族接受,因为经过一百年的内乱和纷扰,只有奥古斯都的军队才重建了秩序,维持了公共和平,在两个世纪内使帝国免受外来侵略,再有两个世纪的时间使它能够挡得住条顿蛮族的攻击,尽管其间不免偶然战败。依靠这支军事力量,才维持了“罗马的和平”。在这个阶段,西欧被拉丁化,基督教也开始生根。因为有了菲利比和阿克兴之战,奥古斯都才能够创造出这个局面。

大事记:建立罗马帝国疆界

屋大维在阿克兴之战赢得的帝国,从大西洋延伸到幼发拉底河,从北海延伸到撒哈拉沙漠,地中海沿岸的一切国家都包括在内,而地中海则真正成了罗马的内湖。这是偶然的产物,并非有计划的发展。为了巩固统治和把许多复杂的民族变成一个单纯的罗马国家,需要两个条件:(一)内在的和平;(二)安全疆界的建立。奥古斯都统治时间很长——共有四十一年之久——而他最关心的问题也就是这两个。虽然在他一生中征战的业绩也很不错,但多数却都是别人帮他打的。到他逝世之日,他为罗马帝国增加的领土甚至比他继父凯撒所征服的还要大。

这两个主要问题中,更紧迫的还是第一个,其中包括平定西班牙和非洲,以及各省区的改组。奥古斯都从西面入手,公元前二七年夏,他出发去西班牙,经过一连串胜利,于公元前二四年回到罗马。但不久战争再度爆发,直到公元前一九年,阿格里帕才终于用大屠杀手段粉碎了坎图布里亚人的抵抗。同年,科纳利乌斯·巴尔布斯也最后平定了阿非利加省的叛乱。

从西班牙回来后,奥古斯都开始设法解决东疆问题。六年前他占领亚历山大时,整个东方似乎都匍伏在他脚下,当时罗马舆论都主张应征服东方直到印度为止。如果他是凯撒,毫无疑问他一定企图征服安息。但他是外交家而不是军人。虽然为了重建克拉苏和安东尼在安息战争中丧失的罗马国威,有采取这种行动的必要,可他也认识到罗马帝国是以地中海为基础,所以适当边界应为地中海地区,若再继续向东扩张,结果不但不能增强国力,反而会削弱它。他把叙利亚作为东方防御的枢纽,然后回到罗马,更坚决认为罗马的利益用外交手段要比战争更合算。现在这种思想又在他心中复活。这是三个方面的问题,包括南部的埃及疆界,中央的叙利亚疆界和北面的小亚细亚疆界。

埃及方面,他经过上埃及建立了一道要塞防线,此外在埃及西北界趋向昔兰尼加也可能建立了另一条防线,不过已经不可考证。这些防御部署似乎非常成功,所以直到公元三世纪中叶,埃及都未发生过袭击边境的事件。同时,他又派加路斯率领一支探险队,沿着阿拉伯·非利克斯东海岸前进直到马里阿巴——这是示巴人在也门建立的首都——目的是为了控制对印度的贸易,但结果毫无成就。

埃及形势稳定之后,他兼并了加拉提亚,也使本都和卡帕多西亚逐渐受到罗马控制。公元前一九年,他派阿格里帕到东方去监督各省区政府。任务之一是与博斯普兰王国建立友好关系。这个王国位于黑海北面,夹在聂斯特河与第聂伯河之间,属于希腊-伊朗民族。这个国家相当重要,因为所有小亚细亚和爱琴地区城市所需要的小麦都以此为主要来源。罗马军队若在东疆北部作战,粮食的主要供应地也是南俄罗斯。以后这个王国成为罗马的藩属之一。

因为幼发拉底河上游和该河南面的叙利亚沙漠是掩护地中海地区中部的天然防线,所以奥古斯都决定放弃对亚美尼亚的一切领土要求。不仅因为这是一个突出地带,不易防御和增援,而且也成为与安息之间冲突的永久根源。安息若是任其存在而不予理睬,也并不能构成大患。安息是封建式国家,并无常备军组织,虽然临时召集的骑弓手能够赢得会战,但他们的补给体系却异常糟糕,绝对无法在战场上支持太久时间。不过因为影响到国威,所以奥古斯都采取一种古老的罗马折中办法,既不放弃亚美尼亚也不兼并它,而是把它变成保护国。这个办法触怒了安息国王法拉特里斯,他在公元前二三年拒绝了罗马索还在卡尔亥战场丧失的军旗的要求。次年,奥古斯都来到叙利亚,同时命令他的继子提比略率领大军进驻亚美尼亚。这一行动产生了预期的效果,公元前二○年五月十二日,法拉特里斯归还了克拉苏斯和安东尼丧失的军旗和所有尚未死亡的俘虏。这是一次卓越的外交成功,奥古斯都认为这种成功要比战场上的胜利更为杰出。提比略进入亚美尼亚,扶助罗马选择的国王狄格拉尼斯即位。但这种解决并不真正圆满,到奥古斯都晚年,亚美尼亚仍然脱离了罗马控制。

奥古斯都时代的罗马北疆,是从莱茵河口沿河直达贝里,越过裘拉山脉西坡,南进到罗讷河与滨海阿尔卑斯山之间。在山南阿尔卑斯高卢以西构成了一个狭窄的附属带,南端差不多触及地中海。从此北转,延着滨海阿尔卑斯山脉,向东越过阿尔卑斯山南坡,达到阿奎里亚北面。从那里折向东南,以赫勒斯滂为终点。

从防御思想上来看,这是一条绝对不健全的疆界,因为这既不能阻止意大利和马其顿不受阿尔卑斯山地和多瑙河盆地的蛮族侵略,又使意大利与高卢之间、意大利与马其顿之间无法建立适当的交通线。连结意大利和高卢之间的惟一路线是沿地中海海岸,因为大小圣伯纳德隘路一直都未稳占。意大利与马其顿之间根本就没有陆上路线,与帝国东半部的交通都必须取道亚德里亚海和艾格拉提亚大道。根据内战中的经验,奥古斯都早已了解这是一个根本弱点,因为在那个时代,海上风暴对部队的运输和战场上的补给维持都是致命的,远比今天的情况严重。我们可以看出,因为意大利与马其顿之间没有道路连系,所以公元前四八年凯撒与庞培交战时,这就成了他要克服的最大困难。甚至在阿克兴战役中,尽管制海权控制在奥古斯都手中,可是如有突然发生的风暴,就可以使他满盘皆输。

公元前二五年,奥古斯都开始着手调整这些战略弱点。他从高卢方面开始,命令特伦提乌斯·瓦罗和马尔卡斯·维尼修斯进占大小圣伯纳德隘路,征服那些尚未征服的剩余地区。结果建立了两条新的交通线,一条经过小圣伯纳德隘路进入高卢中部,另一条经过大圣伯纳德隘路直达莱茵河上游。其后大约在公元前一六或前一七年,尼瓦征服了加尔达湖以东各部落,连上阿迪吉地区的部落也包括在内。这个行动同时打通了一条趋向茵河河谷的道路,所以奥古斯都在公元前十五年决定进行一次规模更大的战争,目的是使罗马征服一大片山地区域,包括现在的提罗尔,瑞士东部、奥地利西部,巴伐利亚南部在内,并把北疆的中区向北推进达到多瑙河上。

奥古斯都把这个重要的战争托付给他两个继子去执行,他们是提比略和德鲁苏斯,为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尼禄与奥古斯都继室丽维娅所生的儿子。提比略东进,从高卢到康斯坦斯湖。德鲁苏斯北进,从意大利取道上阿迪吉,经过雷西亚隘路到达茵河河谷。然后进入巴伐利亚以南与提比略会合。战争获得了惊人的胜利,诺里库姆被兼并,这包括斯提利亚,卡林西亚和巴伐利亚南部在内。于是罗马的控制沿着多瑙河发展到维也纳。战略性的收获是非常巨大,意大利不再需要在伊利库姆驻兵保护,多出来的兵力可以用来争取一条通往马其顿的陆上路线。

除了取道萨伏河谷,再无其他路线可以选择,所以奥古斯都决定从阿奎里亚进到艾莫那,然后进入萨伏河谷地以达西斯基亚,塞尔曼和辛吉杜努姆(即今之贝尔格莱德),从这里这条路又可继续向东延展,取道奈苏斯和塞迪斯——在索菲亚附近——以达拜占庭。甚至到今天,要想在南斯拉夫境内从头到尾作一次纵贯旅行,也只有这一条路勉强可够迅速和舒服的标准。除这条路外,还有另一条路经过德拉瓦河河谷,取道穆萨以达塞尔曼。要赢得这两条路线,意为要把伊利库姆北疆推进到多瑙河,从维也纳推进到贝尔格莱德。等这个工作完成后,加上提比略兄弟已占领诺里库姆,所以从贝里到拜占庭之间已建立起一条连续路线,使罗马军队可以不必倚赖海路就可在帝国东西两部分间进行迅速调动。

公元前一三年,阿格里帕和维尼修斯两人又发动了一次战争,以征服萨伏河上和德拉瓦河上的潘诺尼亚人为目标。次年,阿格里帕逝世,由提比略继任统帅,到公元前九年,他已占领西斯基亚和塞尔曼,并前进到多瑙河,这一被征服的广泛地区均并入伊利库姆省内。此时,他的兄弟德鲁苏斯在日尔曼境内也正在节节胜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