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亚德里亚堡会战

亚德里亚堡会战(Battle of Fort Adria)

亚德里亚堡会战简介

亚德里亚堡会战:亚德里亚堡会战,哥特人一支西哥特人得到罗马皇帝的允许,从北方达西亚(今罗马尼亚)越过多瑙河,移居米西亚省和色雷斯一带。入境的西哥特人不堪罗马官吏的压榨和暴行,于376年掀起大暴动,得到当地下层人民的支持,给罗马当局以沉重打击。378年,罗马皇帝瓦伦斯率领的罗马四万大军在亚德里亚堡与弗里迪盖伦领导下的西哥特人展开决战,结果被其打得大败,瓦伦斯皇帝战死。此后西哥特人转战意大利,继续打击并进一步动摇着罗马帝国的统治。

亚德里亚堡会战过程分析——

亚德里亚堡会战

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三三七年五月二十二日逝世,如同一支将要点完的蜡烛,帝国的火焰开始发蓝。他虽曾使帝国再度统一,可是他一死之后,帝国马上就陷于分裂。他有三个儿子:君士坦丁二世,君士坦斯和君士坦提乌斯,在他生前,他们都做过“凯撒”。于是开始鼎足三分:君士坦丁二世分得西班牙,两个高卢和不列颠;君士坦斯分得意大利、非洲、伊利库姆和色雷斯;君士坦提乌斯分得赫勒斯滂以南地区,亚洲和东方,包括本都和埃及。这样的分裂毫无疑问会引起内战,结果在三四○年,君士坦丁二世在阿奎利亚附近被君士坦斯所杀;而君士坦斯在三五○年又被叛将马格伦提乌斯的部下所杀。

此时,三三八年,君士坦提乌斯正与波斯国王萨波二世交战。在三四四年或三四八年,他赢得一次相当出色的胜利,在辛加纳尔击败了波斯的“驿站”骑兵。接着他就开始征讨马格伦提乌斯。三五一年九月二十八日,在潘诺尼亚境内的穆萨获得了决定性胜利。马格伦提乌斯逃往路格都伦,于三五三年自杀。从历史观点来看,这一战非常重要,因为遭受的损失是那样严重,要说罗马帝国在东方的防御力量因此大受影响似乎一点都不夸张。此外在战术上也有相当的重要性:君土坦提亚斯依照波斯模型建立了一支罗马重骑兵,兵器和装甲都模仿波斯人,而这却是他们在西方的第一次胜利。在这次会战中决定胜负的是骑兵冲锋,这也说明军团光荣时代已近尾声。

三五五年,君士坦提乌斯指定他的表兄尤里安为凯撒,派他去高卢驱逐日尔曼人——他们已经渡过莱茵河,占领了布拉班特和阿尔萨斯,正向高卢中心地区侵扰。尤里安在三五六年阻止了他们前进,次年在斯特拉斯堡击败了阿勒曼尼,不久即重建莱茵河疆界。

尤里安收复高卢之时,君士坦提乌斯也正在多瑙河上征剿科阿第族和萨马提亚人。接着在三五九年,君士坦提乌斯又去进攻萨波二世——此时他正在亚美尼亚境内围攻阿米达城。因为穆萨一战损失兵力太大,所以君士坦提乌斯感到兵力不足,命令尤里安将他的大部兵力送来增援。但他却没要尤里安本人同来,尤里安部下那些野蛮人部队认为这是一种侮辱,违背尤里安的个人意愿拥戴他为“尤里安·奥古斯都”。虽然如此,这位新皇帝延迟了很久才开始出发前往塞尔曼和奈苏斯,以阻止君士坦提乌斯西进。三六一年十一月三日,君士坦提乌斯在途中病死。

因为急于严惩萨波,尤里安于三六三年把司令部设在安提阿,前进到了幼发拉底河,在切希菲与萨波遭遇并将其击败。他实行追击,在进行了一段没有意义的行军后,最后还是被迫撤退,在撤退途中,于六月二十六日受了重伤,当夜殒命。于是御林军的一位将领约维安立即被拥立为帝。他和波斯人签订了一个可耻的和约,把戴克里先赢得的五个省份只保留一个,其余都还给波斯。七个月后他也死了。

下面一个皇帝是瓦伦提尼安一世,在位期间为三六四年到三七五年。他是一个潘诺尼亚制绳匠的儿子,曾指挥过不列颠军团,高卢战役中在尤里安帐下服务。他是个能干的军人,虽然他立即开始整饬多瑙河防务,可当他在三六四年三月二十八日指派他的兄弟瓦伦斯做副皇帝时,却不知不觉打开了多瑙河的大门,让哥特人可以大举入侵。他死于三七五年,他的儿子格拉提安继位,只有十六岁,对那个住在君士坦丁堡的叔父根本不能发挥任何影响。

瓦伦斯在本章叙述的大悲剧中是主角,所以我们对他本身有作进一步认识之必要。史学家马斯利努斯是我们的可靠向导之一,形容瓦伦斯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皮肤黝黑,一个瞳孔有病,远看却看不出来;他衣着考究,身材中等,两膝内翻,肚子有点凸出。虽然马斯利努斯毫不犹豫的告诉我们,说他是残酷、粗暴、野蛮和缺乏气质,但也说他是个忠实可靠的朋友,对军民的纪律都十分注意。是非常公正的统治者,对贪官污吏更是嫉恶如仇。依照吉本的说法,他的最大弱点就是把犹豫拖延,模棱两可当成正确的谨慎看待。

对于哥特人的大举入侵,就靠这样一个人去抵挡。

哥特人的发源地,通常假设为斯堪地纳维亚地区,以后逐渐移到维斯杜拉河。从那里他们向南移动,到了多瑙河中部,再往东去,占领了夹在普鲁斯河与顿河间的地区。在这里,他们分为两个集团,占领该地区西部的被称为西哥特人,占领其东部的被称为东哥特人。

公元二三八年,这些半游牧民族在下摩西亚省——保加利亚北部——与罗马人发生了首次接触。接着在二五○年爆发了第一次哥特战争。在这次战争中,哥特人在国王尼瓦领导下包围了菲利波利斯城,赢得了一次巨大的会战,破坏了整个地区,据说一共屠杀了十万多人。以后在二五八年他们侵入了基尔卡西亚和格奥利加。四年后,他们又到了以弗所,把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狄安娜神庙也毁了。五年后他们又与赫路里人一起乘坐五百艘小船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占领了拜占庭,不仅使科林斯、斯巴达和阿耳戈斯饱受蹂躏,而且连雅典也包括在内。最后希腊人毁灭了他们的船只,才把他们向北驱逐出马其顿境外。但两年之后他们又卷土重来,人数更多,据说共有三十二万人。结果在奈苏斯进行了一场大战才阻止了他们前进,据说他们一共损失了三万人。以后因为被封锁在巴尔干山地中,难以忍受饥饿,才被迫向罗马皇帝克劳狄二世(二六八——二七○年)投降,充当“同盟军”并放弃了达西亚,从二七○年开始,他们与罗马建立了和平关系,相安无事有一百年之久。

瓦伦提尼安和瓦伦斯兄弟登极不久,这个长期的和平关系开始破裂。在阿斯特拉罕大草原上,由于未知原因,匈奴人大批向西移动。三七○年,他们侵入阿兰斯人的领土——他们是半鞑靼人部落,住在伏尔加河与顿河之间。接着匈奴人打击了赫曼里克率领的东哥特人。有些哥特人被征服或投降,但其中有一部分却在酋长阿那修斯和萨弗拉克斯率领下向西逃避。接着阿萨那里克率领的西哥特人也被赶过聂斯特河,退到普鲁斯河。不久连普鲁斯河也被迫放弃。另外有位信奉基督教的哥特酋长菲烈德根——他的领地很明显是在阿萨那里克以西——派人向瓦伦斯求救,希望允许他的族人渡过多瑙河并与罗马结盟。当时的史学家欧那波斯对多瑙河北岸的境况这样描写:

“成群的哥特人为了逃避匈奴人的怒火,都想渡过河来,适合从军的人数不在二十万以下。他们站在河边仰天惊呼,伸手求援,诚挚的要求准许他们渡河以躲避浩劫,并说为了报答恩典愿意永远效忠罗马帝国。”

瓦伦斯私下认识阿萨那里克。在三六五年,这位酋长曾率一万哥特兵帮助普罗科波斯伯爵造反。依照左斯姆斯记载,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为削平这次叛乱曾表现出强大能力。他说:

“因为哥特人并不冒险进行正规作战,而只是埋伏在沼泽中进行狙击。瓦伦斯就命令正规部队都留在营地中,却集合所有随营的杂役和运输兵,告诉他们每斩获一颗哥特首级就可以领到定额奖金。这些人在重赏之下,纷纷到森林和沿泽中去搜寻,遇到哥特人就杀,将首级带回来领赏。用这种办法杀死了不少哥特人,剩余的哥特人只好求和,答应不再渡河犯边。”

经过这次胜利之后,瓦伦斯对哥特人开始存有藐视心理。在增强多瑙河要塞防线后,他就转回君士坦丁堡。不久又出发到叙利亚去与波斯作战。他始终把波斯人作为最危险的敌人,这是一个致命错误。

他到了安提阿才听说哥特人集结在多瑙河边要求渡河。根据马斯利努斯记载: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是欣慰多于惊惧。因为若能把他的部队和这支野蛮人的军队集合在一起,那么他就可以拥有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大陆军。尽管这样规模的野蛮部队涌入罗马境内是个明显的危险,可是准许他们入境也并非毫无理由。因为现在承平已久,罗马人民想当兵的简直太少了。何况,如果能有公正待遇,也没有确证说哥特人一定不会向皇帝效忠。

罗马人就向哥特人提出条件:要他们把所有尚未达到兵役年龄的男孩都交出来作人质,并且在未渡河前先把一切武器缴给鲁皮西努斯和马克西姆这两位罗马军官。但这些罗马官兵都已腐化荒淫到了极点,只要哥特人肯让他们的妻女和幼子供他们淫乐,也就暗中允许哥特人保留武器。此外,当哥特人渡过多瑙河之后,又受到许多虐待,饥饿和欺侮激起了怒火。此时又有大批东哥特人在阿那修斯和萨弗拉克斯率领下也到了河边,罗马人拒绝他们渡河,他们却暗中用木筏偷渡过来。对他们既无条件约束,就与菲烈德根缔结同盟,此时菲烈德根已经到了马塞诺普利斯。照马斯利努斯的记载,在那里他们又受到许多虐待,于是他们的怒火终成燎原之势,把整个罗马帝国都烧毁了。

鲁皮西努斯看到乱势已成,感到非常害怕,于是用计请菲烈德根和另外一位西哥特酋长阿拉维沃斯来赴宴。他想举杯为号以刺杀他们。宴会正进行时,哥特酋长带来的卫士在另一边受到突然袭击。一听到随从人员的喊叫,这两位酋长立即跳起来。阿拉维沃斯显然是当场被砍倒了,因为从此就不再听到他的名字。但菲烈德根却拔出佩剑冲出了房门,立即受到部下的山呼欢迎。他们骑上马逃走,并决定要为他们被害的伙伴报仇。

约丹内斯在《哥特史》中这样说:现在这些勇敢的人们就得到了一个他们早就希望的机会,宁可自由战死而不愿饿死。于是立即拿起武器去杀死这两位罗马将军。罗马军队在毫无准备之中被他们击溃,他们把罗马军团遗留的武器用来装备自己。从这天起,哥特人的饥饿和罗马人的安宁同时结束。哥特人不再是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占领了所有北方地区,自立为王。

接着菲烈德根就向亚德里亚堡进发,在那里与苏里达斯和科利亚斯率领的另一批哥特人会合。他们开始围攻城市,但却徒劳无功,因为根本没有攻城器械。于是他们转向色雷斯境内,不分年龄性别,见人就杀,到处放火。婴儿从母亲胸前拉了出来加以屠杀,极尽残酷之能事。当叛乱的消息传到了瓦伦斯那里,他并不马上赶回君士坦丁堡,在与波斯人签订和约之后,他就集中了亚美尼亚境内的作战部队,交给普罗弗图努斯和图拉真指挥,立即开入色雷斯去平乱。这两位都是名将,而且也雄心勃勃,但对战争艺术却没什么研究。同时瓦伦斯也派人去通知他的侄子格拉提安皇帝,要求他出兵援助。这是三七六年年底的事情。

在继续讲述后面的事情以前,我们应该暂停一下,首先对双方的军事组织和战术略加分析:

奥古斯都建立的罗马国防制度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没有中央控制的总预备队。到三世纪末,才由戴克里先皇帝进行了部分改革。差不多经过三百年时间才开始这种改革,这个惊人事实足以证明军人们的头脑是何等保守——事实上永远如此——戴克里先的办法是创立一支常备野战军,叫作Comitatenses,由皇帝亲自指挥。在这支野战军中,步兵仍称“军团”,骑兵叫作“旗手”。整个组织与所谓边防军和驻屯军是完全分离的。除这些部队以外,戴克里先又创立了御林军以代替过去的近卫军。以后因为祸乱时常发生,所以新编成的部队也越来越多,主要为摩尔人、波斯人和日尔曼人的骑兵。他们代替了旧有的军团骑兵,虽然如此,罗马的战术思想仍然没有改变,还是把步兵作为决定性兵种。

戴克里先时代的陆军兵力到底多大已经不清楚了。据《剑桥中古史》大致计算,边防军共有步兵二十五万,骑兵十一万,野战军有步兵十五万,骑兵四万六千,总数已超过五十万人,这个数字似乎偏大。也许事实上没有这么多,因为戴克里先把本来大约相当于今天一个旅(四千到六千人)的军团缩减到相当于一个营(一千人),他的骑兵团只保持五百人的定额。由此可知其兵力的增强,主要是依赖机动性的提高,而不是数量的增加。

对战术思想和部署,能发现的资料颇少。在三五一年穆萨之战中,骑兵似乎表现出他们才是决定性兵种,可是六年之后的斯特拉斯堡之战还是靠步兵决胜。不过有一件事值得注意,就是对防御的倚重日渐增加。也许是因为他们逐渐重视投掷兵器(弓弩,投石机和战争机器)而不愿进行白刃战的缘故。

到四世纪的最后二十五年,蛮族的掠劫又引发了新的战术问题,从上文引述的左斯姆斯的记载可以看出,当瓦伦斯的正规军无法解决难题时,只好临时用随营的杂牌人员拼凑成一种轻型步兵来独立作战,部分解决了这些问题。从马斯利努斯的记载中可知,普罗弗图努斯和图拉真从亚美尼亚领兵前往色雷斯时,也曾遭到同样的困难。他说当这两位将军一进入战场,就不断受到狙击和突袭,他们不知道把部队分成小型纵队,用游击战术来与敌人周旋,而始终保持着军团的组织。可是由于在高地和平原上到处都隐藏着敌人,所以不免惊慌失措,草木皆兵。

哥特人的优点不仅是数量众多和手段恐怖,而是因为在过去,他们中已有许多战士在罗马当过佣兵,所以他们现在使用的武器已经比塔西佗描写的他们祖先的情形进步得多。部队备有铁皮手盾、长矛、匕首和长剑。有些部落还使用锋利的战斧,这种武器颇为厉害,可以舞动也可以投掷,能够砍穿罗马人的甲胄与防盾。他们的战斗方法和匈奴人差不多,以后十五世纪的切斯卡人,十九世纪的布尔人也采取同样的办法。他们利用车辆构成“要塞”,用车辆构成防壁,有如城墙一样。以这个缓慢移动的要塞为基地,在预定信号下,许多小队出去抢杀,然后飞快的奔回“车城”。更重要的是:所有派出抢杀的人都骑马,由此可以证明哥特人实际上拥有相当强大的骑兵部队。他们的最大战术弱点就是无力攻下有城墙的城镇。菲烈德根自己也说他是与城墙讲和的,不仅因为他觉得这种攻击有失尊严,而且也因为他没有攻城纵队。进一步说,因为城市无法攻下,所以不能获得决定性胜利,所以双方也经常讲和了事——罗马人据守城内,野蛮人却统治乡村。

肃清罗多普地区和巴尔干之线之后,图拉真和普罗弗图努斯终于在一个叫作萨利西斯(意译为柳树)的地方与哥特人的大“车城”遭遇。经过一番混战之后,哥特人退入他们的车城内,罗马人感到无法攻击。接着罗马人想封锁他们,用饥饿逼迫他们出战。可是此时有坏消息传来,说又有另外一批野蛮人渡过了多瑙河。这个消息迫使当时的主将萨图尼努斯不能不放弃围攻哥特“车城”的企图。于是色雷斯再度受到蹂躏,菲烈德根更是获得了东哥特人、一些匈奴人和阿兰斯人的援助。到三七八年,所有游牧民族居然组成了一个大同盟。他们放弃了彼此冲突,联合起来在菲德列根指挥之下,准备与东部罗马一决胜负。

蛮族的联合,加上格拉提安战胜阿勒曼尼人的捷报,引起了瓦伦斯的妒忌和忧虑,于是把宫庭从安提阿迁回君士坦丁堡。他改派一位意大利将军塞巴斯提安努斯去接替图拉真。同时为了安抚军心,他也分发犒赏和额外的口粮,并时加“温谕”。

新总司令是一位能干的将军,如左斯姆斯所说,他看到官兵惰气已深,除了逃走享乐以外简直一事无成。他就从他们这些人中,只挑选出两千精兵,因为他深知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无法指挥,而这样少数的部队却比较容易恢复战斗效率。他把他们训练完之后,就率领他们出发,据守亚德里亚堡城。他乘着黑夜从那里秘密出击。在马里撒河边击溃了一支强大的哥特部队,菲烈德根马上感到惊恐,召回了他的劫掠部队,退到开阔地上,因为在这种地区他们不至于缺乏粮食供应,同时不用担心秘密狙击。

这一次成功加上夸大性的捷报使瓦伦斯大为兴奋,决定御驾亲征,他率领一支毫无训练的大军到了亚德里亚堡城边。塞巴斯提安努斯听说之后就派人要求皇帝停在原地,不要再前进,因为他知道这些乌合之众是不能作战的。同时,他也主张要用持久战消耗敌人的锐气,只要坚壁清野,就可以使他们面临饥饿威胁,那么他们不是自动向罗马人投降,就只好离开罗马领土,改向匈奴投降。可是他最近的胜利已经引起宫庭宠幸们的妒嫉,还有那些丧失指挥权的军人也一样,他们都劝皇帝不要听他的话,而是立即发动攻击。(注:此时格拉提安的援军也正在行军途中。他的代表劝瓦伦斯等援军到达后再进攻。可是瓦伦斯却不希望格拉提安分享他的胜利而加以拒绝。)

菲烈德根也许害怕进行正规会战,或是想拖延时间以集中兵力,就派代表来见罗马皇帝,提出要求说只要把色雷斯赏给他,他就与罗马缔结永久性和约。瓦伦斯根本不予考虑,他把行李车辆停在亚德里亚堡城墙下,于三七八年八月九日向前进攻,他前进了大约八哩远,在快到正午时看到了哥特人的“车城”。

这天天气很热,大家都汗如雨下,根据马斯利努斯的不完全记载,这些罗马兵早已筋疲力尽,蹒跚而行。右翼的骑兵领先,接着就是大量步兵,最后是左翼的骑兵。很明显,为了掩护步兵布阵,瓦伦斯首先展开其右翼骑兵。如果菲烈德根有所准备,那么这正是最好的攻击机会;但他并未准备就绪,因为他的骑兵主力——阿那修斯和萨弗拉克斯率领的东哥特人——搜寻粮草尚未回来。为等候他们回来,菲烈德根就采取了两个步骤:(一)用老办法再派代表去向瓦伦斯求和;(二)用柴草在田地中纵火焚烧,以阻碍罗马人展开。无论如何,我们至少知道罗马军的人畜都已饥渴不堪。很不幸,瓦伦斯进入了这个陷阱,事实上当时的条件也迫使他的非进入不可。从战术上来看,要攻击这个“车城”实非易事,不仅是从“车城”里会飞出无数矢石,而且这种作战势必要使步兵拆散其坚固战线,而一旦战线拆开,在混乱中即将听任哥特骑兵砍杀。此外,索佐曼也说,这个“车城”位于极为有利的地形上,也就是说它位于小山或丘陵上。所以当对方的代表来到后,瓦伦斯这次却不完全拒绝。可以假设他并非彻头彻尾的傻瓜,为了获得时间以完成部署起见,他假装发怒,说来者官阶太低,如果菲烈德根真心求和,就应该派高级人员前来。

这时突然有意外事件发生,正合哥特酋长的心愿。当瓦伦斯的使臣出发前往对方谈判途中,快走进车城时,他身边那些毫无纪律的护卫弓箭手却突然向对方“开火”,于是他们立即退回,战端也就开启。对瓦伦斯而言,最不幸的是东哥特骑兵还有一营阿兰斯人也恰好在这时赶到,他们被罗马人的行动激怒,又看到下面平原上罗马军队的布阵尚未完成,这些阿兰斯骑兵马上有如闪电一样从山上冲下来。接着罗马右翼的骑兵就与东哥特骑兵正式交战,时进时退,但终于被击败。此时罗马左翼的骑兵就冲向“车城”,若有支援,也许他们还能继续挺进,但右翼已败退,于是优势敌人压迫在他们身上,接着也全部崩溃了。

罗马骑兵现在已完全被赶出战场,所以步兵也就孤立无援。很明显他们还在那里布阵,所以当哥特骑兵冲向他们时,还是乱成一团,有些人连刀剑都无法拔出来。地面上掀起尘雾,使人无法看见天色,到处只听到可怕的喊杀声。四面八方都有箭射来,他们应声而倒,因为根本看不见,也无法抵抗。

现在菲烈德根也从车城中放出他的步兵,人马践踏之下,罗马人几乎无法后退。而且他们又挤得那样紧,所以也无法突围。于是会战变成了可怕的屠杀。最后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这些野蛮人踩踏在死人堆中,毫不动容。

当步兵主力完全垮掉之后,瓦伦斯退到预备队那里,开始他们还能勉强守住,可是等优势敌人冲来之后,他们也只好四处溃散。夜幕将垂时,瓦伦斯混在一般士兵之中,已经受了重伤。他是怎么死的,至今无法确定,不过最可能是这样:他被抬入附近一家农舍,这座房屋却建筑得很坚固,当保卫皇帝的卫士拒绝投降时,哥特人并不知道里面躲的是皇帝,就纵火焚烧,只有一人跳窗逃走,其余都被烧死。

除皇帝本人以外,还有许多显要也都一同殉难,其中有图拉真、塞巴斯提安努斯、三十五个护民官、许多营长、骑兵司令、宫庭大臣和一位前任总司令。全军损失三分之二,大约四万人之多。

在罗马历史上,过去也曾几度遭遇类似的惨败,但从来没有一次具有如此决定性;因为亚德里亚堡会战和高加米拉会战一样,是一次划时代的会战,不仅仅是“坎尼第二”而已。马丁·班格教授在《剑桥中古史》上说:

“帝国的基础已经动摇,所有罗马人都忧惧不堪。在野蛮人铁骑的尘雾中,罗马帝国的权力和光荣都已黯然失色。罗马人和条顿人的斗争已经延续了五个世纪之久,现在快要结束了。亚德里亚堡之战就是这个伟大剧本的最后一幕,其后果为历史上所仅见。”

这次伟大会战明白指出:(一)在“震荡”性的战争中,勇气还是第一必要条件,除非发现新的精神刺激方法,否则回到野蛮人的勇气似乎无可避免。(二)古老的“方阵”和“军团”等战术已经丧失活力。所以必须要有新技术来代替。这在战争艺术中引起了新的循环。在此以前,步兵通常总是决定性兵种,当他们倚赖“冲突”性的武器时,只要他们能够维持完整秩序就不必害怕骑兵。但是因为投射兵器的使用机会增多,所以步兵的行列又无法避免疏开和混乱。过去的“盾墙”开始变成“火线”。但因为弓弩手和投石兵很难和盾的使用相配合,而且这些兵器的射程又有限,此外在潮湿天气中他们几乎完全丧失作用,所以骑兵冲锋的机会又逐渐增多。于是问题就变成了如何把投射兵器的威力与对骑兵的防御融合起来。十七世纪末发明了枪上装刺刀的办法才算解决了一部分。直到十九世纪初雷管发明之后,火器可以不分晴雨发射,这个问题才完全解决。

为了说明这场会战的后果,我们应将以后三十年的大事简略介绍一下。在这次大屠杀结束之后,哥特人立即进到亚德里亚堡城边围攻城市。但他们的骑兵到这时就毫无用处了。城头上向他们投射矢石,因为他们的人数如此众多,所以即使任意射击都不会射不中目标。所以他们放弃围城,进到普林图斯,不久又围攻君士坦丁堡。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攻入东罗马首都,所以他们只好在色雷斯、摩西亚和伊利库姆境内到处窜扰,所过为墟,最后终于停在尤利安·阿尔卑斯山脚下。以后情形如何即不可考——没有其他战争纪录。菲烈德根死于三八○年,阿萨那里克也在次年死去,以后罗马皇帝狄奥多修斯(公元三七八——三九五年)允许把已经残破的色雷斯地区让给哥特人居住,条件是他们为帝国陆军补充兵源。

一切似乎平安无事,直到三九○年,西哥特又出一个阿拉里克,他是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王子,突然破坏了和平关系。他的叛乱时间很短促,因为在三九五年以前,并无其他祸乱。这一年狄奥多修斯死了,于是发生了全面叛乱,这倒不是一般哥特人造成的,而是罗马陆军中的哥特军人发动,现在几乎官兵都由他们来充当。阿拉里克沿着马其顿和色萨利海岸前进,进入波提亚和阿提卡,攻占了比雷埃夫斯,迫使雅典投降。再象狂潮一样冲入科林斯,阿耳戈斯和斯巴达。所以在四世纪末,东帝国已经完全残破,并与西帝国完全分离。

到新世纪开始时,西方也开始遭受东方已经遭受过的浩劫。四○一年,阿拉里克离开伊庇鲁斯,到了阿奎利亚,西罗马皇帝洪诺留(公元三九五——四二三年)派遣斯提里科去击退他们。(注:斯提里科是一位汪达尔军官的儿子,在洪诺留之下,是西罗马的真正统治者。)阿拉里克被迫放弃对米兰的围攻,于四○二年四月六日被诱在波伦提亚接受会战。会战并无决定性,阿拉里克未受重大损失,安然退去。

四○五年,另一位入侵者拉达吉亚索斯又率领由东哥特人、汪达尔人、阿兰斯人和科阿第人组成的巨大部队向西罗马进攻。在罗马的敌人中,他是最野蛮的一个。但是斯提里科却用巧妙手段将他们迅速击败。他把他们围困在亚平宁山谷中,活活饿死了不少。次年,汪达尔人又在美因兹渡过莱茵河,通过高卢,占领了特雷弗、雷姆斯、托尔内,阿腊斯、亚眠、巴黎、奥尔良、图尔、波尔多和图卢兹等地。但他们却无法冲过比里牛斯山中的隘路。同时,阿勒曼尼人也征服了渥姆斯,施派尔和斯特拉斯堡,而不列颠也发生了革命。在全国性的骚动环境中,当时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够挽救西帝国的命运,他就是斯提里科。可是他在四○八年八月二十三日被洪诺留处死。左斯姆斯说:此人在当时的诸多统治者中也许是最善良的一个。

于是阿拉里克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前往阿奎利亚,推进到克雷莫拉,在当夜渡过波河。经过拉韦讷——现在是洪诺留的驻地——向罗马进逼。他封锁了台伯河,切断了非洲粮食的供应。最后,罗马元老院用贿赂收买他们退兵。共花了五千磅黄金,三万磅白银,四千件丝质衣料,三千张牛皮和三千磅胡椒粉。这才结束了哥特人对罗马的围攻。这次围攻没有流血,没有交战。阿拉里克只用饥饿就获得了胜利。

两年后他再次围攻罗马城,不久退走,后来进行了第三次围攻。这次又发生了可怕的饥馑,到四一○年八月二十四日,距戴克里先浴场半哩的萨拉里安城门被内奸打开,罗马城才受到洗劫。阿罗苏斯用下面的简单语句对此加以叙述:阿拉里克在发抖的罗马城前出现,包围了该城,造成了混乱,并攻破该城。于是亚历山大的梦想终于在黑暗时代的微光中黯然消逝。

当时破城的情形少有详细记录,大家只知道他入城之前曾下令不准损伤一切基督教建筑,凡在圣彼德和圣保罗教堂避难的人也不准伤害。这些命令似乎得以认真执行。此时圣杰洛姆正在伯利恒监狱中,听到从西方传来的可怕消息后说:“我简直忘记自己的姓名了。”圣奥古斯丁正在努米底亚的希波城中,坏消息刺激他开始写作他最伟大的著作,因为他在《改变》一书中说:“此时,罗马正受到哥特人入侵,在他们的国王阿拉里克指挥下,正在遭受可怕的屠杀……我受到 神的感召,决心为这座‘神城’写一本书。

大事记:民族大迁移

民族大迁移或是日尔曼人所说的“Volkerwanderang”,在我们看来应以三七六年哥特人渡过多瑙河为起点。其起因又是匈奴人从伏尔加地区西进。但第二批条顿人在四○六年渡过莱茵河的行动是不是也由匈奴人造成,这一点虽不确定却也极有可能。也许即使与他们无关,可是这一行动还是无可避免,因为从塔西佗时代起,日尔曼人不仅数量增加,而且许多小族逐渐融合成了大族。此外如巴尔克爵士所说:罗马人口已经一个世纪比一个世纪减少,许多土地都无人耕种。所以自然本身已经创造了这样一个真空,对日尔曼人产生了无法避免的吸引力。所以一旦大坝破裂,洪流当然就会顺势冲来。而且,这些入侵者进入罗马境内时并非以敌人的姿态出现,而是名义上的“同盟军”,帮助帝国防御他们的同类入侵。一旦入伍之后就取得了留居帝国的合法权力。其次他们在获得了武器装备后,就获得了选举自己的傀儡皇帝的权力,最后也能够建立自己的王国。在这一百年的大迁移时代中(三七六——四七六),西帝国逐渐演变成几个王国。为什么东帝国没有出现同样的变化呢?原因在于东帝国的皇帝们发现了勇敢善战的伊索里亚人,用他们代替了过去的野蛮人辅助队。这一民族住在塔鲁斯以北,夹在比斯第亚和西里西亚之间的地区。依赖他们的力量,东帝国在西帝国灭亡之后继续生存了好几个世纪。

四○七年,不列颠境内一个普通军人君士坦丁被拥立为帝,并渡海到了高卢境内。两年后,他派驻西班牙的将领格隆提乌斯背叛了他,为增强自己的实力,格隆提乌斯主动要求汪达尔人及其同盟者越过比里牛斯山脉进入西班牙境内。他们进入西班牙不久,又有另一批野蛮人,包括法兰克人,阿勒曼尼人和勃艮第人,也占领了莱茵河以西地区。法兰克人又分为两个集团:萨连人占领了舍尔德河和默兹河之间地区;利普里安人则占领了摩泽尔河和莱茵河之间地区。

在这第三波侵袭中,罗马的新统帅君士坦提乌斯进入高卢以保护洪诺留的“天下”。四一一年,他击败了君士坦丁和格隆提乌斯,然后转而清剿法兰克人、阿勒曼尼人和勃艮第人——他们已在高卢境内拥立了一个傀儡皇帝约维努斯,使他们在高卢的地位具有合法性。可是正当君士坦提乌斯展开工作时,突然听说阿道夫在四一○年继承了阿拉里克并已从意大利进入高卢,俘虏了皇帝洪诺留的妹妹普拉西狄娅。君士坦提乌斯早想与她结婚以取得帝位的合法继承权(洪诺留无子),所以“冲冠一怒”,立即追击阿道夫。阿道夫此时已攻占图卢兹和纳博讷。他没能攻下马赛,守城者的卜尼法斯——即未来的非洲伯爵。于是阿道夫退走,于四一四年与普拉西狄娅结婚。为了报复,君士坦提乌斯用舰队封锁高卢的港口,切断其来自非洲的补给,以此迫使阿道夫屈服。为了避免饥饿,阿道夫逃入西班牙,在巴塞罗那与普拉西狄娅生了一个儿子,名叫迪奥多希。这孩子不久死去,四一五年,阿道夫本人也被刺身亡,继承者是另一位酋长瓦利亚。

为了能够吃饱肚子,瓦利亚决心渡海进入非洲,可是他的舰队刚一出海就被风暴摧毁,他的部下忍受不了饥饿,到四一六年,终于被迫向君士坦提乌斯求和。双方同意的条件为:用六十万“单位”谷物换回普拉西狄娅,此外他们成了罗马的同盟国,并负责肃清西班牙境内的汪达尔人、阿兰斯人和苏维人。

四一七年,君士坦提乌斯总算达到他的目的,违背了她的本意,强迫普拉西狄娅嫁给他,并也获得“奥古斯都”的尊号。她生了两个孩子洪诺留和瓦伦提尼安。此时,瓦利亚已经击败汪达尔人及其同盟者,将他们赶到西班牙的西北角,即今日的加里西亚地区。由于这个原因,罗马政府允许他移驻阿奎坦尼亚境内并占有图卢兹。这是帝国政府第一次自愿允许一个条顿民族在帝国境内由他们自己的国王统率并建立居留地。

四二一年,君士坦提乌斯逝世,由卡斯提努斯继任统帅。不久,洪诺留又与普拉西狄娅翻脸,于是意大利境内出现了两个党派:一个以卜尼法斯为领袖,拥护普拉西狄娅和野蛮人;另一个以卡斯提努斯为领袖,拥护洪诺留和罗马人。

在这一年或下一年,于四—八年继承瓦利亚的迪奥多里希一世,遵照他与君士坦提乌斯签订的协定,派一支军队加入罗马军,由卡斯提努斯率领与汪达尔人作战。但是会战之中他们突然倒戈,打击在罗马人背上,将他们击溃。差不多与此同时,卜尼法斯也在非洲叛乱,迫使洪诺留、普拉西狄娅和她的两个儿子一起流亡到君士坦丁堡,暂时寄住在迪奥多希二世(四○八——四五○年)的宫中。四二三年,洪诺留死在君士坦丁堡。因为儿子只有四岁,所以普拉西狄娅成为事实上的摄政,她于四二四年回到意大利。第二年,她的儿子被拥立为帝,就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公元四二五——四五五年)。

洪诺留之死引出一个新人物,就是埃提乌斯,以后三十年中他成为一个主要支配者。他是来自斯里斯特里亚的罗马人,大约出生于三九○年。他曾一度在阿拉里克的部落中做人质,又曾在匈奴的部落中做人质。自从四二三年以来,匈奴人已经构成了罗马陆军的主体,因为日尔曼人现在已不易招募。瓦伦提尼安继位之后,埃提乌斯升任为伯爵并获得了高卢的指挥权。四二五年,迪奥多里希包围罗讷河谷中的主要城市阿勒斯时,埃提乌斯领兵援救。他强迫敌人解围并与他签订和约,条件是允许他们在原先指定给瓦利亚的省份中保有完全自主权。

三年后,汪达尔人开始从西班牙向非洲移动,其直接起因是摩尔人的叛变。领导汪达尔人的是盖塞里克,大约出生于四○○年,是民族大迁移中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四二九年五月,其主力约八万人,从尤利亚·塔杜克塔——即今之塔里法——渡海,在他们的漫游中找到了最后归宿。

因为这个新的入侵威胁到意大利的主要粮食供应来源,所以罗马立即与卜尼法斯伯爵讲和,希望他能击败汪达尔人。虽然卜尼法斯努力作战,最终仍被汪达尔人击败,到四三七年,希波也被攻占。累败之余,普拉西狄娅把卜尼法斯召回意大利以对抗埃提乌斯的势力。此时,埃提乌斯已从法兰克人手中收回了高卢,正想步凯撒的后尘,变成西方的领导人物。

于是二者间立即展开斗争,结果埃提乌斯在现在西帝国首都拉韦讷附近被击败。他逃到他的老友匈奴人的地区,受到匈奴王鲁阿——亦称鲁吉拉——的优待。卜尼法斯在获胜之后不久也死了,由他女婿塞巴斯蒂安继位。

四三三年,埃提乌斯率领一支匈奴军回来,强迫普拉西狄娅罢免塞巴斯蒂安,并任命他为“副执政”,这个头衔是君士坦丁大帝首创的。(注:“副执政”的位置原仅次于皇帝和执政。以后更具有“皇帝之父”或“国父”的意义。)从此以后直到他在四五四年逝世,西帝国都在他一人统治之下。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与汪达尔人讲和,将毛里塔尼亚和努米底亚的一部分割让给盖塞里克。第二个行动是进攻勃艮第人,他们现在正在侵扰美因茨和特雷弗附近地区。第三个行动是在许多地区镇压了农民和奴隶的叛乱,击退了攻击纳博讷的西哥特人。这三个行动他都获得成功,在四四二年结束了战争,与哥特人签订了和约,并在奥尔良附近建立了阿兰斯人的殖民地,以保护卢瓦河谷不受他们侵扰。

尽管签订了和约,可是汪达尔人却并不遵守,仍继续在西地中海和中地中海进行海盗式作战。四三九年十月十九日,他们突然攻占了迦太基,并立即以此作为他们的主要海军基地。四四○年,他们又侵袭西西里,东罗马皇帝迪奥多希派一支舰队去抵御。盖塞里克是当时杰出的外交家之一,不愿在侵犯西帝国时又把东帝国牵涉在内。因为现在他很有钱,就设法收买多瑙河上的匈奴人,让他们攻击东帝国。北面感到威胁之后,迪奥多希马上召回他的舰队。这时西帝国的情况是这样的:

高卢虽已收复,但到处都充斥着野蛮人的居留地:北方为法兰克人;西南方为西哥特人,萨伏依为勃艮第人,上莱茵地区为阿勒曼尼人;瓦伦斯和奥尔良为阿兰斯人;西北方为不列颠人。非洲已经完全丧失,而且从四○六年和四○七年蛮族大批渡过莱茵河之后,不列颠与帝国之间事实上早已断绝关系。最后在西班牙境内,苏维人也找到了领袖,就是一位叫理查的酋长。他在四三九年攻下梅里达,四四一年又攻下塞维利亚。接着征服巴埃蒂卡和卡塔赫纳等省区。罗马人在西班牙留下来的只有东北一隅,即今之加泰罗尼亚。在这许多损失之外,伊利库姆地区也有一部分割让给东帝国,一部分被匈奴人所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