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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解析——女性的新角色

历史大观园 魏晋风度 2020-07-24 10:22:22 0


在几个世纪中,中元节背后的故事被一再重述和阐释,成为中华文化中对母子关系最为有名的叙述。目连的形象从佛教开始向大众宗教信仰与传统的祖先崇拜领域传播,这个故事也成为葬礼上表演最流行的主题。在这些方面,它通过正式的文字点出了中国家庭中最基本的一条纽带,而在此之前的文献都忽视了这条关系线。由于颂扬了母子关系,目连救母的故事和中元节在几个世纪以来,越来越强调界定家庭的这种情感纽带。

在位于嘉峪关和敦煌的3世纪墓葬中,考古学家发现许多壁画都在描述慈爱的父母带着或陪着小孩玩,孩子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父母将孩子放在他们的膝盖上,整理他们的头发,摆动绳子上的球来逗弄孩子,至少在其中的一幅画上,祖父母还在旁边看着。这些场景描述了一个独立的小家庭,父母和孩子通过相互关爱与关心来加深彼此的亲密关系,并紧密聚拢在一起。

越来越重视母亲的趋势,同样也改变了郭巨的故事。郭巨出身贫苦,为了让母亲有足够的食物,不得不杀死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当他在挖坑时他发现了一坛金子,这是上天对他孝敬母亲的奖励。在这个故事的早期版本中,郭巨是一个典型的孝子,但是他孩子的母亲并不是故事中的角色。纳尔逊艺术博物馆馆藏的北魏棺材盖子上也画出了这个故事,完全是从母子关系的角度来讲述的。第一个场景描述的是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坐在高台上,有两个婢女告诉她即将面对的牺牲;第二幅场景展现出她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而她的丈夫则在挖坑;第三幅场景是她兴高采烈地抱着孩子返回,另一只手与一个身份不明的长者一起用一根竿子抬着一坛金子。如此一来,整个故事成为母亲失去与得到补偿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孩子从未离开过母亲的怀抱。邓县的一片刻画不太精致的瓦当上,一坛金子与铲子放在郭巨的一侧,而他的另一侧则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图20)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再一次地被凸显出来。

最后还有一个相关的艺术主题强调了母子之间的情感纽带,但并没有完全把父亲排除在外,即是梵(中国的“闪子”)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未来佛成为一对又老又瞎的夫妇的儿子。有一天,他到森林里去给父母打水,却发生了意外,被一个国王射伤。他哭叫着说这个国王杀了他就等于杀了三个人。听到这些,国王及时悔悟,跑去告诉老夫妻,他会像闪子一样孝顺他们。悲痛万分的父母发誓,如果他们的儿子在道德上完美无缺,国王弓箭上的毒就会离开他的身体。作为回应,因陀罗神往闪子的嘴里倒入灵丹妙药为他解了毒。这个故事在印度很流行,很快便传播到中国。在很多石碑上或石窟的壁画上都刻有或绘有这个故事。故事的高潮和最受关注的场景通常都是双亲在死去儿子的尸体旁哀悼,这也再一次强调了在界定一个理想的家庭时,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情感纽带发挥了中心作用。

历史解析——女性的新角色

图20 上:棺材的一边描绘着郭巨的故事,北魏,6世纪,纳尔逊艺术博物馆,堪萨斯城 下:砖石上描绘郭巨的故事,邓县,河南南部,公元5世纪晚期到6世纪早期

非汉人常常赋予女性更大的权力,在南北朝时期,掌权的女性也获得更多的认可,这一现象与佛教有关。摄政皇太后——文明太后在孝文帝年轻时控制朝政,胡太后从515年到520年控制北魏朝廷——都是佛教的支持者。文明太后死后,她的儿子为超度她而继续资助主要的佛教工程,这种做法成为那一时代的标准,也再一次地强调了母子之间的联系。

与增加女性权力相反的做法是北魏子贵母死的制度。一旦儿子被立为皇太子,他的母亲就会被处死,这是为了消除皇太后掌权的威胁。但胡太后逃脱了这一命运,她的形象在《洛阳伽蓝记》中非常突出。在这部书中,胡太后既是都城最大寺庙的主要赞助人,又在摧毁王朝的那场内战中扮演了主角。唐朝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征服者王朝,不过它仍然见证了女性权力的最高点。武则天从690年到705年统治着中国,是中国史上唯一以自己名义来进行统治的女皇帝。甚至在她退位后,中国仍然由有权势的女人统治了10年,直到713年太平公主被迫自尽。所有这些女人都是佛教秩序的主要支持者。

除了对这些旧角色的正式认识,像尼姑与道姑这样新的公共角色也出现在制度化的宗教里。历史上存在着为女人准备的宗教职位,她们在萨满教中也可任职。但是,制度化信仰中的新职位,因为是由皇室公主与退位的皇后授认的,所以享有更高的声望与合法性。女性的宗教专业人士,特别是在道教中,被看作圣徒,其精神成就能够帮助拯救世界,她们中的一些人也成为后世一些宗教分支的奠基人。除了她们的宗教活动,她们还是最早开始进行写作的女人,并且在死后留下数量可观的诗歌,不论是尼姑还是道姑。

尼姑同样是宗教艺术的支持者。其他女人也一样,她们或者以个人身份行动,或者以宗教团体中的成员身份来进行活动。这一点在农村尤其突出,因为女性的名字常常被刻在佛教石碑背面的名单中,也就是被当作佛教俗家子弟中的一员。实际上,至少有两个石碑是由全村女性组织发起雕刻的。其中一块由30位女性集体捐助,第二块是由75位女性组成的团体捐助的。女性在北方宗教社会中有如此地位,同样反映了如下事实:女性常常控制着他们家庭的财政。

尼姑还有一个引人注目之处,她们开了女性可以拒绝婚姻的先河。尼姑的传记记载了她们如何因对佛陀的信仰而坚持抵制来自家庭的各种压力。她们甘于奉献,诚心祈祷,使得神灵也支持她们的坚持。这种支持有时会采取不同寻常的形式,正如下面的故事所讲述的:

僧端,广陵人也。门世奉佛,姊妹笃信,誓愿出家,不当聘彩。而姿色之美,有闻乡邑。富室凑之,母兄已许。临迎之三日,宵遁佛寺。寺主置于别室,给其所须,并请《观世音经》,二日能诵。雨泪稽颡,昼夜不休。过三日后,于礼拜中见佛像语云:“汝婿命尽,汝但精勤,勿怀忧念。”明日,其婿为牛所触亡也。因得出家,坚持禁戒,摄念空闲,似不能言,及辩析名实,其辞画亹叠。诵《大涅槃经》,五日一遍。

尽管这部文献没有说是因为佛陀,新郎才死于暴力,只是预言了死亡这一点,但暴力对待求婚者甚至逼婚的父母,一再成为拒婚故事的主题。

这些文献中提到了观音菩萨。观音在之后的很多拒婚故事中,比如妙善公主和陈靖姑的故事中,成为重要的帮助者,这也表明女性有可能扮演另一种角色,即女神。南北朝时期,没有出现新的重要女神,旧形象就得到了充分精细的阐释。

汉代有一位神秘的神女,她管理着战争、性别和寿命,她会向黄帝展示与这些内容相关的文献和护身符。在4世纪的时候,她出现在一些道教文献中,成为一位身体神(居住在人类身体中的神)。她被设想为宇宙的微观缩影,内行人士能够看见她,冥想她,向她祈祷寻求帮助。她准备炼制长生不老药,还包括春药。自汉代以来,人们都是这样来理解她的身份。她作为文本启示者的角色并不是很突出,但一些主要的道教文献都声称是从女神们那里接到最初的文本启示。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女人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女神,她们是平常的女人,后来才获得了永生,并在完美的神界拥有了头衔。

汉代的墓葬艺术中有两个强大的宇宙女神,即西王母和女娲。女娲与她的配偶伏羲配对,纠缠在一起,生成宇宙,融合了阴阳这对双生双克的力量。西王母也创造了一个宇宙,在遥远的西方统治着一群长生不老的朝臣,可能还象征性地代表着家庭中的女家长。南北朝时期,在道教上清派传统中,西王母被视为最高神。在这种条件下,她启示了重要的经典,成为显灵与默想实践的对象,并被当作身体神来供奉。她在西方的乐园——在汉代时已经占据了中心地位——变得更加精巧和细致。为了维系宇宙,她定期与她的伴侣会面,这一切也被详细描述出来。

作为配偶或伴侣,西王母与一系列的中国英明统治者都有联系,如《穆天子传》将她与周穆王联系起来一样。其他统治者包括黄帝、舜和禹。但是她扮演的最重要角色,是在一系列造访汉武帝的故事中成为核心人物,她向汉武帝提供了长生不老之术。在这些故事中,西王母的角色被设定为性伴侣及长生不老之术的提供者,她在唐诗中主要也是以这种形象出现。

将女神视作情爱的形象,最早出现在战国时代的楚辞中,在楚辞里,她是心仪女子形象的原型。描写在现实中遇到女神的诗歌,成为明确描写情爱和欲望的最早书写形式。这些例子包括宋玉写的《高唐赋》与《神女赋》。宋玉被认为是战国晚期谜一般的诗人,但实际上这些诗歌可能写于东汉或更晚。这两首赋通过叙述历史上或梦中与女神的相遇,激起君王遇见女神的热望。

与此主题相关、年代最早的诗歌是著名的《洛神赋》,由曹魏亲王曹植写于3世纪早期。在这首诗中,亲王于河畔遇见了美丽的神女,神女示意与其深交。他的谨慎抑制了他的激情,故而被神女遗弃,满怀悲切。这种将女神与情爱混为一谈的做法成为中国文学的一个标准主题,它同样将西王母的形象从宗教人物转化成为唐诗中的情爱人物,并成为妓女、乐师与其他表演者的保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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