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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历史——对峙的巩固与鼎立的酝酿

历史大观园 宋元文明 2020-07-14 00:55:07 0


真宗即位之初(至道三年,997),北境形势尚可。太宗端拱二年(989)后,辽有事于其他各方——主要忙于平定西北方的阻卜、党项之叛,一度曾伐高丽——暂时无暇南顾,侵宋之举中断了十年。但宋辽并未解仇,仅仅两年之后的咸平二年(999),辽再次以重兵长驱而南,也算是一次“伐丧”。辽军偏师深入河北中部,被击退于冀州(今河北冀州市)城下,主力则在瀛州获得会战的胜利,擒获宋军方面大员、高阳关路都部署康保裔。但这是一次惩罚性的有限战争,辽军取得一次关键战役的胜利,立即退师,却在接近边境的莫州遭遇一次阻击战,伤损颇众。而此后五年,契丹隔岁入侵,双方互有杀伤,但宋作为防御的一方,河北各州县都可能成为战场,宋之兵、民和物资,在河北被逐渐耗竭,这才是比较可怕的前景。

景德元年(1004),辽军再次大举南下。但此次进攻,似乎改变了策略,主力对瀛州、定州的进攻未获成效,却弃之不顾,继续沿黄河北岸南下,攻大名府又不下,遂绕行至澶州(今河南濮阳市),迅速逼近宋之心脏地带。这个姿态,就不像是消耗战,而是欲一举灭人之国了。

细说历史——对峙的巩固与鼎立的酝酿

定州开元寺塔,建于北宋咸平四年(1001),地处宋辽交界边陲,此塔“为国门户”,登之可瞭望契丹,以料敌情,亦名“暸敌塔”。

比起太宗来,长于深宫的真宗,更不是一个勇于承担的君主。敌军南下之际,大臣纷纷扰扰,意见不一,有人甚至提议迁都南方以避契丹锋芒,这也增重了真宗的游移。有赖于宰相的坚持,朝中勉强达成一致意见,由真宗亲征,至黄河以北迎击敌军。景德北征,后人归功于宰相寇准的强悍、毕士安之持重,固然不错。不过,真宗的表现倒也不可一概抹杀。咸平二年辽军南下时,他就曾北上至大名府,虽然离最前沿的战场瀛州尚有距离,但新君没有在宫城中“运筹帷幄”,总算勇气可嘉。此次北行也时常畏畏缩缩,事后也心有余悸,但毕竟还有几分胆魄,能允许寇准“胁持”他北上。

当皇帝到达澶州前两天,两军已在澶州迎头相撞,辽军大将萧挞凛在接战时中伏弩而死,宋方士气大振。当皇帝到达之时,宋军更是士气百倍。决战一触即发。但此时,双方都有理由中止这场战争。

自当年深秋辽军入侵之后,双方可说一直是处在“混战”状态,辽军四面出击,仅攻占了祁州(今河北安国市)、通利军(今河南浚县)等次要的城市,宋军四面迎敌,同时也出偏师至辽境缘边之地骚扰,根本未发生决定性的战役。但是,宋方面临的危机是非常直接的。宋军一旦在决战中失利,随即发生的,很可能就是皇帝被擒、辽军渡河直捣开封。若有选择的话,宋方不会愿意选择在京师旁近进行一场决战。

对于辽方而言,它的危机在于孤军深入,或将无法全身而退。据宋方宣布,辽军在瀛州城下“死者三万余人,伤者倍之”,这个数字可能有所夸张,但频频攻城而不下,军力必然受损严重。萧挞凛死于澶州城下,士气受挫,会战的前景,更不被看好。但是,退却也不容易,归途中的所有重镇都为敌方所据,后路恐被截断。初时进军迅速,导致退军的不便,惯常所表现的进退如风,如今也难逞其技了。故而澶州城下即将发生的战役,对于辽帝,也如王钦若形容宋真宗亲征一般,是“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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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封禅玉册。宋真宗曾封禅泰山,祭典时的祝祷文,刻在玉册上秘不示人。1931年出土的宋真宗玉册,有十六简,用金线串连,简上刻楷体文字涂上金漆,显示一派帝王之气。

据宋方记载,闰九月辽军攻入宋境不久,即已通过被辽军擒获并获重用的前宋方将领王继忠,向宋提出和谈建议。这说明其此次南下,早有彻底解决两国争端的想法。但同时又继续进军,以期在和谈中更有利于己方。反观宋方,也是如此,闰九月底收到王继忠书信,十月初即已派出曹利用赴契丹军前商洽和议之事,同时又不改亲征之议,同样是希望向对方制造压力。双方都相当谨慎,从契丹出师之初,直到澶州城下,都可以说是寓和于战。真宗到达澶州之后十天,如双方所希望的那样,和议顺利达成了。

抛开景德元年即时的战况不谈,和议对两个政权的发展,也都有长期的利益。它符合宋这个以农立国的政权转向文治、稳固内政的趋势,更是减轻了解决西北问题的难度。而对辽这个大帝国来说,阻卜、党项、女真这些部族,以及渤海这个有亡国之痛的民族,时常给政权带来内部危机,平息南方的争端,使它立即可以转身向其他方向寻求解决之道。在澶渊之盟以后,它果然全力经营蒙古高原,此后百余年,将这个惯常给农耕者带来危害的地区,置于其直接管控之下。这一努力,不仅使辽政权自身免受来自西北方向的侵害,欧亚大陆诸种农业文明,皆蒙其惠。

细说历史——对峙的巩固与鼎立的酝酿

澶渊之战示意图

关键的战役没有发生,一方使另一方覆亡的可能性也没有变成事实。澶渊之盟结束了由五代延续下来的契丹与中原时断时续的战争,双方开始了长达一百十八年的和平时期。但是,这种和平状态的长期维持,意味着宋放弃了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打算。这块兵家重地落入北方政权之后,就使得后者长期掌握战略上的主动权,中原皇朝则处于相当不利的地位。这种形势,对后世的影响极大。在北宋当朝,幽云地区仍是一个心结,收复幽云似乎成为证明本朝是“盛世”的重要标志,这个心结最终导致了北宋末年的对辽战争,间接导致北宋覆亡。

后世对澶渊之盟及其所保证的和平所作的诸多抨击未见得公正。盟约规定,宋每岁与辽银、绢共三十万,被诮为资敌,宋、辽兄弟相称,被视为辱国。不得不说,类似的说法未免过于偏激。岁币之数额,在宋的岁入中所占比例,在百分之一以下,相比战争费用,几可忽略。而宋帝为辽帝之兄,正如石敬瑭认耶律德光为父,是借用“认亲”的方式拉近双方的距离,但双方既是平辈,更无从看出辱国的迹象。后人立足于中原皇朝的立场看待澶渊之盟,是无法持公正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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