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简史——开天辟地和女娲造人

关键词：开天辟地／造人

传说时代

虽然往昔许多学者都尝试复原中国神话传说中上古社会的历史面目，但他们大多局限于从文献和一些殷商青铜器上的铭文来推断已经失落的年代，使得神话传说和古史的分界相当模糊混乱。直到近代，考古学家在安阳殷墟的发现才真正确定了商朝的存在；之后的“夏商周断代工程”又经过多学科的合作攻关，为夏商周断代确定了比较确切有据的历史纪年。但夏朝以前的历史，除考古发现所展示的上古社会图景外，基本上还只能归之于神话传说的范畴，其中人们耳熟能详的就是开天辟地和女娲造人的传说。

开天辟地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而今”，这是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俗语。那么，“盘古开天地”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呢？古人曾经留下过这样的记载：在两百七十七万八千四百八十年以前，天地还是混沌一片，宇宙就如同一个非常巨大的卵一样，悬浮在什么也没有的虚空中。在卵的内部，逐渐孕育出一个名叫盘古的巨人，盘古用一把斧头不停地开凿，经过了一万八千年的努力，终于将混沌的宇宙从中分开，清者上升成为天空，浊者下沉变成大地。

盘古开辟了天地，但是很害怕天地又会像从前那样合二为一，于是就用双手托天，双脚撑地。盘古每天长高一丈，天也就随之增高一丈，大地也就每天变厚一丈。就这样又过了一万八千年，天变得极高，地变得极厚……

天地稳定下来之后，盘古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倒下来死去了。可是他的死并不是结束，虽然区分了天地，但那时的世界仍然是漆黑一片。盘古的死改变了这个状况，他的右眼变成了太阳，左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变成了树木和花草，肌肉和骨头变成了高山，血液变成了江河湖海，呼吸变成风，而声音则变成雷鸣……盘古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天地中的万物。

《山海经》中记载的另一个神话传说《夸父逐日》，也有类似的描写：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大山叫作“成都载天”，山上有一个名为夸父的巨人。他的形貌古怪，耳朵上挂着两条黄蛇，手里还握着两条黄蛇，非常神勇无畏。某一天，夸父突然想到，每天这样日升日落，白天的光阴太过于短暂了，如果把太阳捉住的话，那寒冷漆黑的夜晚就再也不会到来。于是他就迈开大步，朝着向西方倾斜的太阳追去。

夸父离太阳越来越近的时候，受到阳光的炙烤，感到非常口渴，于是就到黄河、渭河边喝水。夸父把两条河都喝干了，仍口渴难耐，便又向北方跑去，想要喝大泽“瀚海”里的水，可是他还没跑到目的地就在半路上渴死了，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上，化为一片桃林，他的躯干也化作一座大山。

盘古与夸父的故事虽然成型较晚，所描述的却是最为古远的神话。有趣的是，欧洲、两河流域和印度的古神话中也有类似故事。北欧神话曾经提到过，虚无的太空中有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洞中不断吹出寒冷的风，在那股风里长出一个巨大的冰巨人，名字叫作伊来尔。神与巨人展开激战，巨人战死，神就把巨人的尸体堵在无底洞上。巨人的肌肉形成了大地，血和汗水形成海洋，骨头变成山，牙齿变成岩石，毛发化为植物。巴比伦的神话中则说，天神马杜克杀死了狮身龙首女怪，用它的尸体造成大地。而在印度神话中也有诸神以湿婆神的身体造成世界的描述。

巨人的身体化作万物，几乎是全世界通行的先民对世界形成的构想。盘古传说的形成，最早在东汉时代。考其来源，大约是产生于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盘瓠”的故事。据说古代有位国王（后世附会为高辛氏）养了一条爱犬，取名为盘瓠。一次国家遭到敌国或者叛军进攻，危如累卵，国王遂以千金和公主来悬赏，招募勇士刺杀敌方大将。结果立功的竟然是盘瓠，它夜入敌营，咬死敌将，衔着首级回来报功。国王遵守承诺，把公主下嫁于它，盘瓠就和公主成婚，生下三男三女，成为一个民族的祖先。

女娲造人

盘古开辟天地以后，最著名的神话就是女娲造人。据说有一个名叫女娲的大神，人首蛇身，她在空旷的大地上四处游荡，觉得十分寂寞。一天，女娲来到黄河岸边，看到河水映出自己的容貌，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找到一种五色土，掺以黄河之水，和成泥，仿照自己的容貌捏制成一个娃娃样的土偶。她对着这个土偶吹了一口气，土偶就活了起来。女娲用泥巴捏了许多土偶，她把这些土偶起名叫做“人”。

女娲不停地捏呀捏，觉得很麻烦，就找来了一些草，编成一根根绳子，放在五色土的泥浆里，把绳子四处甩动，然后再往那些溅起的泥块上吹气，这些泥块就变成了更多的人。因为原料是五色土，所以人的身上仍旧带有5种颜色：黄色的是皮肤，红色的是血，紫色的是肌肉，黑色的是眼珠，白色的是牙齿。此后，女娲还想出了婚配的办法，让人类可以自己繁衍后代。类似的神话也在世界许多地区流传：希腊神话中是由大神普罗米修斯用泥土造人，女神雅典娜往人像的鼻孔中吹气，给予灵魂。在《圣经》中，上帝也是用泥土造人并赋予他们生命。

女娲造人神话的起源相当晚，古代西南地区流传的则是伏羲、女娲兄妹结合的传说。据说天降暴雨，洪水泛滥，所有人类全都被怒涛卷走，只有伏羲、女娲兄妹因为救过雷神，被指点躲在一个巨大的葫芦中，幸免于难。洪水退去以后，女娲绕着一棵大树追逐伏羲，兄妹于是婚配，生下一个肉球。女娲将肉球剁碎，捧着想爬上天去奉献给天神，爬到一半，肉块脱手落下，撒得满地都是，迎风而长，变成许多小人，也就是伏羲、女娲兄妹的儿女，人类的祖先。

这段神话传说明显出于母系氏族社会，女子占有主导地位，因此兄妹婚配的过程中女娲占有主导权，是男跑女追。此外，先民并不清楚近亲通婚会对后代产生不良影响，很长一段时间内兄妹、姐弟，甚至母子、父女杂交的古老习俗也在神话中得以体现。

不管何种传说，都使得后世把女娲尊为人祖和婚姻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