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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之父司马谈

司马迁之父司马谈

司马谈在汉武帝一朝的前半期,直至元封元年(前110)任职太史令。任职约三十年之久,是其子司马迁任太史令九年所无法相比的。《史记》是司马谈、司马迁父子二人编纂的,而且不妨说司马谈的作用更大些。“太史”,是汉王朝执掌宗庙、礼仪之官太常的下属史官;“令”,即长官,俸禄为六百石,相当于地方上县级长官的级别。

《张家山汉简》中有叫做《史律》的法律条文。其中记载了成为史(记录)、卜(占卜)、祝(祝词)等官吏的资格条件。太常之下的太史、太卜、太祝是并列的,可见记录、占卜、祈祷三者关系紧密。“史”须能够读写五千字和八种字体(东汉的《说文解字》举出秦“八体”为:大篆、小篆、刻符、虫书、摹印、署书、殳书、隶书,其中或许包括了先秦的文字)。“卜”必须能够读写三千字的隶书和三千字的占卜书体,并且要求有九分之七以上的占卜准确率。“祝”须考试验证是否具备掌握七千字以上文例的能力。太史、太卜、太祝就是掌管其官职的负责人。各部长官称“令”,如太史令。

“太常”是中央最高机关九卿之一。“宗庙”是祭祀刘氏汉王朝历代皇帝亡灵的建筑物,其中供奉着牌位。高祖、惠帝、文帝、景帝四代皇帝的遗体安葬在长陵、安陵、霸陵、阳陵的地下。同时,祭祀他们亡灵的庙多设置在长安城内,不过景帝庙是置于陵墓近旁的。其庙称为德阳宫,位于陵墓南面稍偏东的位置,距陵墓不过四百米。现在那里还残留有罗经石(“罗经”即罗盘,刻有指示方位的十字)。

陵园内的寝殿须每日奉食四次,庙中每年有二十五次祭祀。宗庙祭祀时有音乐、有祝词,还要奉献作为牺牲的动物,也进行占卜。这些都是太常所属太乐、太祝、太宰、太卜的工作。演奏、祝词、奉献牺牲、进行占卜都是宗庙不可或缺的。太史的职务也与上述各执掌并列,负责记录宗庙祭祀。太医看起来好像与此无关,其实中国古代医学与巫是合为一体的。他们在皇帝临终时负责宣告死亡,最后葬于陵墓。

陵邑亦属太常管辖,博士也设置于太常之下。宗庙礼仪需要博士的学问。司马谈也是因为这种工作关系,带着司马迁移居茂陵邑的。

司马谈的忧愤而终

司马谈在武帝元封元年(前110),也就是秦始皇以来首次封禅泰山的祭祀时,被留在洛阳没能前往泰山。本来太史一职只是负责长安周围宗庙祭祀的。然而,如今是在远离首都的泰山祭祀天地,此乃汉朝以来史无前例的,司马谈非常希望能够参与如此重要的国家大事。但是,俸禄仅仅六百石的太史心有余而力不足。《太史公自序》曰:“司马谈发愤且卒”,表现出其懊悔之深。临终前司马谈唤司马迁前来,执其手而洒泪。

司马谈很为自己祖先代代做周朝史官感到自豪,也为那以后不再做史官感到遗憾。至战国时期其祖先甚至成为武官,其中司马错在秦惠王时曾作为将军灭亡蜀国。司马靳与将军白起在长平之战中坑杀赵军四十万。还有当官吏的,如司马昌是秦始皇时管理制铁的官。司马无泽在汉时任长安城市场的负责人。司马谈之父司马喜被封五大夫爵位,虽不知其任何职,但在未央宫殿区内的中央官厅遗址,出土了“司马喜章”(司马喜印章)的文字封泥。如果此人就是司马谈之父司马喜,那么可以推测他曾是长安的官吏。司马谈不希望自己儿子去做行政官吏,而是希望他能继承自己掌管祭祀的太史之职。

行政官职任期为一年,但祭祀之职则不然。对于汉代历代皇帝来说,仅仅以宗庙祭祀是不够的,从“五帝”至夏、商、周、秦与历代王朝的祭祀都要实行,这对体现汉王朝的正统性是十分必要的。武帝的泰山封禅所继承的就是一千年的皇统。在太史来说,是以一千年、一百年为时间单位进行思考的。

司马迁之父司马谈

86 司马喜的封泥(汉长安城未央宫)

司马谈曾对儿子叹息道:“自周之王道、礼乐废弃,孔子《春秋》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前481)‘获麟’,此后近四百年诸侯纷争,史官的记录未能得以整理。捕获麒麟乃不祥之兆。如今海内(天下)统一的时代,趁各种记录尚未遗失,希望你也当上太史,完成我的遗愿。”司马迁俯首流泪发誓继承父业。

司马迁的生卒年

司马迁生于龙门。陕西省韩城市以南,在东向可以俯视黄河的梁山北端有一座祭祀司马迁的建筑。建于此处的司马迁祠始于西晋永嘉四年(310),郡太守建石室、立碑、植柏树。西晋怀帝司马炽祭祀过同姓的司马迁。北宋宣和七年(1125)曾修缮墓垣,建寝宫、献殿、山门。其后,元明清时期又不断修缮改筑,成为今天的祠堂。此司马迁祠的寝宫背后,有司马迁的墓。实际上这不是埋葬墓,只是后人建造、西晋时修缮的。现存圆形坟丘,高2.15米,周边13.19米,墙面铺装以八卦、花纹砖饰。

坟丘之上是一株五叉分枝的大古柏。此处下层是12公里的黄河,河宽不过50米,很是狭窄。由于有激流,即便是大鱼也很难越过这里,是传说中越过去就可以化为龙的地方。冬天,人们可以从冰面上穿过这条河,此处自古就是交通要地。河东是山西省,河西是陕西省。传说夏代禹王曾在这儿修整黄河,故有“禹门”之称。司马迁在十岁赴西安之前,一直居住于此。

司马迁之父司马谈

87 司马迁墓 陕西省韩城市有司马迁祠和墓实际上他并未安葬于此

司马迁准确的生卒年份不明。《史记》记述了那么多人物的传记,而且在最后一卷即第一百三十卷还写有自传《太史公自序》,却没有写上自己的生卒年份。自传中的线索有两条:一是“父(司马谈)卒三岁而迁(自身)为太史令”,一是“为太史令五年而当太初元年”。由于司马谈亡于公元前110年,所以第三年的元封三年(前108)他当上太史令,此后第五年应该是太初元年(前104)。

仅凭此史料虽然无法知道他的年龄,但唐代的《史记》注释者见到了有趣的相关史料:一是司马贞在《史记索隐》中引用的《博物志》(晋人张华著)中有“太史令茂陵显武里大夫司马迁,年二十八,三年六月乙卯除,六百石”的记载,是司马迁出任太史令的就职令,是一条今本《博物志》所不见的珍贵史料。由此可以推定他出生于由元封三年上溯二十八年的公元前135年。

另一条史料是比司马贞稍晚的唐代张守节《史记正义》对“太初元年”所加的注释中说:“迁四十二岁。”由此,可推出司马迁出生于前145年。二者之间相差十年。按照后一种说法,他当上太史令时三十八岁。按公元前145年观点的话,司马迁比汉武帝小十一岁,按公元前135年观点的话,则小二十一岁。

二十岁时开阔眼界的旅行

司马迁与汉武帝二人最初见面,严格地说是司马迁第一次意识到武帝在自己面前,是父亲司马谈出任太史令、移居西安之时。武帝即位是在景帝后三年(前141)、即他十六岁的时候,按司马迁出生于公元前145年的观点,司马迁此时比汉武帝小十一岁,应该是五岁,所以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当在此之后。建元二年(前139)设置茂陵陵邑,太史公司马谈父子移居此地。司马迁十岁开始学习古文。古文是相对汉代隶书这种今文而言的先秦文字,即因秦始皇焚书令而消失的战国时东方六国的文字,也就是现在我们在战国时期楚墓、中山王陵见到的出土文字。

武帝时期的古文不是出土文字,而是秦下焚书令时隐藏于民间、当时又陆续发现的书籍。武帝异母兄弟鲁恭王从孔子旧宅墙壁中得到《尚书》《礼记》《论语》《孝经》。鲁国、河间国都曾经是被秦灭亡的东方之地。下达焚书令时,东方那些用齐国、燕、赵等东方六国文字书写的《尚书》《诗经》被没收了。

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老子》帛书,分为甲乙两种版本。据说甲种稍早一些,相当于高祖至吕后时期,乙种乃文帝时期的各种抄写本。因为都是汉代的隶书,所以都是今文。1993年在郭店楚墓发现的竹简《老子》有甲乙丙三种,是用战国时期楚文字写成的。这就是所谓的“古文”。即便作为汉代人,学习古文也是有必要的。

司马迁之父司马谈

88 司马迁旅行路线

司马迁不可能一下就当上太史令。他首先必须成为“史”(史官)。根据上述《史律》的要求,只有能够读写包括隶书在内的八书体,才有资格成为“史”。“八书”就是秦的各种文字,因为其中有秦大篆,所以“史”的资格考试要求具备阅读古文文献的能力。司马迁十岁开始学习古文,为的是继承父职,成为史官。按照《史律》规定:史和卜等职官之子十七岁开始学习文字,称为“学童”(学生)。学习三年之后的当年八月,可以在太史、太卜、太祝那里接受考试。要成为地方郡的“史”的话,学童须在太守那里接受考试。

司马迁到武帝身边工作之前,曾于二十岁时游历了全国。因为没有那时他已经做官的记载,所以一般认为那是一次自由之旅、伤感之旅。但是,从《史律》来看,至少当时他已经具有了“史”的身份。不过,因为还没有成为太史,所以还只是作为“史”的一次扩展见闻的游历。看来此次游历相当程度上有着已经身为太史令的父亲的意志在起作用。而且,由于已经学了《尚书》和《春秋》,所以他有着去看看夏、商、周、春秋历史舞台的憧憬。

司马迁从长安出发,先至长江、溯湘水去九疑山踏访了舜庙。之后,又顺长江直下去会稽山探访了禹陵。然后,访问齐旧都临淄和鲁的曲阜,感受孔子遗风。经梁、楚之地回到长安。司马迁的游历路线与秦始皇第二次、第五次巡行路线是重叠的,不禁使人联想到秦始皇的出巡。

司马迁回到首都,由史升为郎中。“郎中”,本意是通晓文字、侍奉于天子宫中廊下任警护的官职,在武帝身边任职。西汉时期的高级官僚首先从郎做起。郎中司马迁从此对武帝这一皇帝开始了分外细致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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