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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海联合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02 23:02:52 0

跨海结辽东

孙权这一次的阴谋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虽然让王凌上了个当,但取得的成绩却确实不怎么样,可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在当年(即太和五年,231年)的十二月,下令从明年元旦起,不用原来的年号了,改用嘉禾年号。

孙权以为改了这么一个充满吉祥意味的年号之后,他的事业就蒸蒸日上了。哪知,才到第二年的春天,这个年号还没有用上几天,他的二儿子孙虑却突然死亡,搞得他很痛苦。

太子孙登知道自己的老弟死了,老爸一定很悲痛,就从武昌赶回来,安慰一下老爸,说自己长期不在老爸的身边,不能对老爸老妈尽一点孝道,觉得很不够意思,现在陆逊在那里干得很出色,他们完全可以放心。以后就让他留在首都当老爸的助手。

孙权同意。

好像有感应一样,孙权这边儿子才死没几天,孙权的丧子之痛还没消散,曹叡的女儿曹淑就死掉了,弄得曹叡比孙权还痛苦。

孙权死了儿子之后,只是在那里悲痛了几天,别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曹叡觉得光流泪还不能表达自己的痛苦之情,就下文追谥她为平原懿公主,还在洛阳给她立了个庙,把她葬在南陵之后,又怕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太寂寞,于是就决定把甄后从孙甄黄的尸体找来,让他与她合葬,于是顺便也追封甄黄为列侯。可是光让甄黄为列侯还不能完,还得遵守世袭的传统,当了列侯的人都得有个继承人才对。于是,又帮甄黄物色了一个接班人来继承这个爵位。

举行葬礼那天,曹叡觉得这个仪式要隆重一些,于是,要求所有的皇亲都得参加这个追悼会,然后再去许昌。陈群出来反对,说,八岁以前死去的人,按照道理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仪式的。现在公主出世才一个月,哪能让全体大臣都为她披麻戴孝?

杨阜也跟着顶陈群,讲了一大堆道理。

曹叡不听。

孙权前年派卫温和诸葛直带了一万多人去开发海外人力资源,目标是找到亶洲。可他们到了海上,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亶洲。最后只在夷洲那里逗留了一年,然后带着几千夷洲的土著居民回来。

孙权一看,这些人怎么到了夷洲就不前进了?于是,什么也不说,直接把两人的头砍了。

不过,孙权也知道,要找到亶洲是不容易的——说不定那个地方就是个传说的地方而已,派再多的部队去也没有用,就是叫他自己过去,估计也找不到。不光他搞不清,就是现在很多专家也弄不清亶洲的具体位置是哪个岛国,有的就猜测说亶洲就是日本。

于是,孙权就不再去找亶洲。但他的目光仍然盯着大海,仍然想从大海那里找到新的感觉。

他想了很久,突然想起,辽东那边不是有个公孙渊吗?公孙渊不是一直跟魏国不对付吗?为什么不跟他取得联络,让他在魏国的背后搞点动作?当然,要是直接派人横穿魏国的地皮去跟公孙渊建立外交关系,曹叡是不答应的。但他可以另辟蹊径啊。

这条蹊径就是大海。

那时,孙权的地理知识还是不错的,知道可以从江浙一带出海,直接划船到辽东。

孙权一想到这个办法,立即就派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乘船渡海到辽东,跟公孙渊见面。当然,孙权这次联络还是很含蓄的,说是要跟公孙渊谈个生意,是带着订单过去的。这个订单就是要跟公孙渊订购很多战马。

孙权这个决定好像很正确,让公孙渊从另一边跟魏国唱对台戏,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曹氏集团一个不大不小的压力。不论成功与否,对东吴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可仍然有人反对。

反对的就是虞翻。

虞翻的智商很高,在孙策时期就做出过很多的贡献,在搞定关羽时,也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但虞翻的性格太过耿直,脾气也很火爆,而且还爱喝酒,一喝酒就什么话都敢讲,就什么都不怕,不管是谁在场,他那块砖头都可以砸过去。于是,得罪的人就多了。那些人当面干不过他,就在背地不断向孙权打他的小报告。恰好孙权也看他那个模样不顺眼。

有一次,孙权跟张昭在那里聊神仙世界的事,两人聊得很搭调,好像他们刚从神仙世界里旅游回来一样。虞翻是个无神论者,一听两人在那里聊得好像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一样,就在那里生气起来,要狠狠地驳斥一下他们。当然,他不敢直接对着孙权愤怒,只是指着张昭说:“你说的那些人,全是死人。可你硬说他们是神仙。有本事,你找一个活神仙过来给大家看看。”

张昭还没有愤怒,孙权就已经先愤怒了,觉得让这样的人天天在自己面前嚣张,连聊天都聊得不爽。于是,找了个机会,把虞翻贬到交州去。他爱顶撞人家,那他就去跟那些蛮人顶吧,那些人有的是时间。

虞翻被贬后,性格仍然不改,听说周贺要到辽东去为东吴做马匹生意,立即就表达了强烈的反对意见。他认为,现在东吴最应该开展的工作不是去跟公孙渊做生意,拿大量的货币去玩金钱外交,而是把五溪蛮搞定。辽东离东吴那么远,即使公孙渊自觉跑过来对东吴称臣,东吴也没能力管理他们。现在带着大量金钱跑过去做这个生意,能有什么收获?对国家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他想直接上书给孙权,把这个理由说一遍,但又怕孙权愤怒,就把写好的奏章给吕岱看了一下,想征求一下吕岱的意见。哪知,吕岱是个滑头,看过之后,就在那里闭目养神,什么话也不说。

吕岱不说话,但人家却有话说。那些怨恨他的人看到他居然要反对孙权的决策,马上就高兴起来,这不是把柄是什么?于是都积极踊跃地向孙权举报他。

孙权一看,这么多人举报他,要是不处理他,人家还说自己不再以法治国了。于是,又把他贬到苍梧的猛陵县,让他换个顶撞人的地方。

在虞翻倒霉的时候,曹叡也跟着倒霉。他刚出生没有几天的小儿子曹殷又死掉了。

曹叡这次没有表现得像死女儿那样悲伤,在擦干泪之后,又跑到许昌大搞基础设施,修整了几个皇宫。

接着辽东那边又出现了麻烦。

这个麻烦就是那个公孙渊制造出来的。

公孙渊果然像孙权猜测的那样,对曹魏集团相当不爽,在跟东吴取得联系后,觉得腰杆已经硬起来了,搞事的态度越来越明显。曹叡很快就接到这个报告,他知道要是不加强防范,辽东不用几天就会成为一个火药桶。于是,他把汝南太守田豫提拔了起来,准备让他带着各路大军从海道上向辽东进军,而派幽州刺史带着另一支部队从陆路上向公孙渊杀过去。

蒋济却不同意,说,现在辽东又没有制造什么流血冲突,凭什么去攻打人家?这是什么行为?这是逼人家造反的行为。而且这次行动的成功率也不高。即使可以一举搞定辽东,可获得的利益也没有多大啊。如果还搞不定,以后就只剩下麻烦了。

但曹叡这时硬是不听。

田豫按时进军,但没几天就宣布不成功。曹叡只得下令撤回来。

田豫虽然没有搞定公孙渊,但却取得了另一个成绩。

话说周贺代表东吴出使辽东,在田豫出兵时,仍然还在那里给公孙渊下订单,还没有回国。

田豫很快就知道周贺还在辽东,知道周贺不久就要结束辽东之旅回东吴了。这时已经是冬季,海上风浪很大很急,周贺一定怕海浪发飙而会让船只靠岸行走。而东边海的水很浅,船只很难行走,因此,他断定周贺的船一定要经过成山。而成山又没有藏船之处。于是,田豫就在成山设了个埋伏,专门等周贺过来。

周贺的船到成山后,果然就碰上了海风。周贺只觉得海风可怕,一点没有想到,岸上更可怕。他看到风浪太大,就带着他的代表团下了船,然后上岸。

他们才一上岸,就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魏兵抓住,然后当场砍掉。

孙权得知周贺死掉的消息后,这才知道虞翻的话真的很正确,于是,下令把虞翻叫回来,算是向他认个错。哪知,虞翻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给他折腾几回,身体早已受不住,在他下令把虞翻叫回来时,虞翻已经死去。于是,使者只运回了虞翻的尸体。

才子之死

这年的冬天,又一个著名的历史人物死去。

这个人就是曹植。

曹植自被他的皇帝哥哥曹丕修理之后,虽然免了砍头的下场,但后来的日子一点不好过。曹植虽然才高八斗,但政治智慧实在不行,被他哥哥多次玩过之后,仍然对曹丕抱着希望,以为曹丕会以兄弟之情放过他一马,把他重用一下,让他发挥自己的水平——他到底有多少治国的水平,我们不知道,但他认为自己是有安邦治国之才的。可曹丕能让他再出来混吗?曹丕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的那些兄弟,而最放心的就是司马懿这类人。曹植给曹丕上书,先把皇帝哥哥狠狠地赞美了一把,然后把自己的世界观狠狠地批斗了一顿,彻底向曹丕认罪,表示以后永远听曹丕的话,做曹丕的好弟弟。

曹丕读了这个文章后,只享受读曹植文章给他带来的快感,却坚决不让曹植出来。读完曹植的信后,一点不理这个文豪弟弟。

曹植曾要求当面向曹丕认错。可曹丕就是不同意。

于是,曹植想通过他的妹妹清河公主帮他出面疏通。他偷偷去见清河公主。哪知,曹丕对他监控得很厉害,他还在路上,曹丕派出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请他回去。

不久,曹丕觉得就这么让曹植生活下去,心情一点不爽。于是,又把他折腾了一把,把他改封雍丘王。这样,曹植又得搬一次家。

曹植这次改封,是黄初六年(225年)。大家知道,黄初六年就是曹丕在位的最后一年。他折腾完曹植这一把之后,自己没几天也死了。

曹丕死后,他的悼词就是由曹植写的。

曹植写完了曹丕的悼词之后,就天真地认为,侄儿皇帝可能会对他好一点吧,否则,哪能让他写这个祭文?

哪知,曹叡虽然性格比他老爸宽容多了、厚道多了,但在这方面却牢记老爸的话,基本上也不给曹植什么机会。到了太和三年(229年),曹叡又向他的老爸学习,把这个才子叔叔又折腾一把,下文让他“徙封东阿”,成为东阿王。

但曹植仍然没有放弃,他看到这个侄儿皇帝又折腾了他一把,还以为曹叡居然还记得他,于是,在过了一段十分郁闷的生活之后,又给曹叡上书,请求曹叡让他到首都一趟,去见见他的那些亲人。

曹叡看到叔叔把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觉得再不让他进京一次,还真的太不以人为本了。于是,给曹植回了一封信:“今令诸国兄弟,情理简怠,妃妾之家,膏沐疏略,朕纵不能敦而睦之,王援古喻义备悉矣,何言精诚不足以感通哉?”

曹叡这封信表示接受曹植的批评时,也轻轻地批评了曹植一番,说他说的那些情况,引用了很多古喻,自己终于明白了。可他也把问题说得太过分了。当然,自己不在意他的批评。

太和五年(231年)的八月,曹叡下了一道诏书,称:“先帝著令,不欲使诸王在京都者,谓幼主在位,母后摄政,防微以渐,关诸盛衰也。朕惟不见诸王十有二载,悠悠之怀,能不兴思!其令诸王及宗室公侯各将适子一人朝明年正月,后有少主、母后在宫者,自如先帝令。”这话的意思是:先帝曾令诸王离京,那是谨防幼主在位,后戚摄政,这关乎社稷兴衰。我不见诸王已经有十二年之多,怎会不思念呢!现在让诸王宗室可以带一子进京。但以后如果有少主在位,母后在宫,还是要遵循先帝之令(诸王离京,后及亲戚不得处辅政之位)。

当年的冬天,曹氏的亲王们都接到曹叡的诏书来到首都,跟各位亲戚们见面,然后都去朝见皇帝。到了第二年的二月,曹叡下文,将陈地的四县也封给曹植,封曹植为陈王——这是曹植最后的封号,后来李白在《将进酒》里那句“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这个“陈王”指的就是曹植。只是李白说他很高兴,那是在说着玩而已。曹植本来是想通过这么一个聚会,让自己能单独跟曹叡聊聊天,谈谈心,表达一下他的忠心耿耿和水平,从而使曹叡把他重用一把。

哪知,曹叡却没有这个议事日程,只是让他们疯玩,却没有其他安排。曹植最后只得很郁闷地回到封国。他现在虽然是“王”,好像待遇很高。可是曹丕怕亲王们搞事,因此对亲王们的限制十分到位,分配给他们的属官都是没有能力、智商十分低下的人士,那些警卫人员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而且数量不能超过两百。而曹植就更苦了。因为他是个犯过错误的亲王,所以,在各方面的待遇更差。这样,他的待遇连个土地财主也比不了。

曹植是当时的大文豪,最喜爱的生活就是天天在铜雀台上,疯狂写诗、疯狂喝酒,疯狂得死去活来,周围全是当时的才子,那才超级爽。可现在他却天天面对这些人,他那个诗人情怀还放得开吗?他只得不断地从郁闷走向郁闷。没几天,就发病去世。他比他的哥哥曹丕长寿一点,终年四十一岁。

很多人都知道他跟曹丕夺储的事故,可以写出那首《七步诗》,知道他的《洛神赋》写得很潇洒,知道他才高八斗。但他的另一个才华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梵呗吧?

梵呗就是中国佛教的音乐,而这个音乐的创始人就是曹植。

曹植也跟很多人一样,被折腾之后,就利用吃喝玩乐的空余时间,向和尚学习,去念佛诵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佛教徒。他被徙到东阿后,登上鱼山,突然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水很好,就想着,死后一定要埋在这个地方。于是,就开始在那里修造他的坟墓。

有一次,他在鱼山上发呆,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他立即断定那个声音就是“梵音”——当然后来很多专家说,那个声音根本不是什么梵音,而是哪块石头下水流的声音。但不管是什么声音,当时传入他的耳朵之后,他就觉得那个声音“清扬哀婉”,节奏感强得很,完全是天上音乐的节奏,于是就记了起来。他当时深信这就是传说中的“梵音”,因此回来之后,就根据《太子瑞应本起经》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之后世。他总共制作了六章,也就是后来所传的《鱼山梵》(亦称《鱼山呗》)。后来,唐朝的高僧在他的《法苑珠林》里对这件事还进行了记载:“植每读佛经,辄流连嗟玩,以为至道之宗极也。遂制转赞七声,升降曲折之响,世人讽诵,咸宪章焉,尝游鱼山,忽闻空中梵天之响,清雅哀婉,其生动心,独听良久,而侍御皆闻,植深感神理,弥悟法应,乃摹其声节,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为后式,梵声显世始于此焉。”

老滑头刘晔

曹叡虽然一点不原谅他的叔叔,但对那些臣下却是十分宽大的。

比如对刘晔和陈矫。

刘晔是曹操时代的老人了。他曾把汉献帝从宝座上赶下来,为曹丕立下了大功。如果光从这个事看,好像刘晔很讲政治,立场超级稳定,其实他是个老滑头。

因为他是个老人,所以曹家几代人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密战友。有一次,曹叡又想派兵跟蜀国干一场。可他才把这事提到桌面,朝廷上就全是反对的声音。曹叡很不高兴,退朝之后,就把刘晔请来,单独问一下他的意见,问蜀国可不可伐。

刘晔连想都不想,很响亮地回答:“可伐!”

曹叡一听,心里很爽,觉得自己的主张还是得到老人的理解的。他很希望刘晔去说服那些朝臣,让他们把思想统一到“可伐”的高度来。可刘晔一脸笑容地出来后,面对那些朝臣时,又响亮地说:“不可伐!”刘晔的演讲水平又超级好,一说到不可伐时,讲得头头是道,有理有利,让大家听得很舒服。

当时,中领军杨暨跟曹叡的关系相当好,同时也跟曹叡一样,超级看好刘晔。而在伐蜀的这场论战中,他是个坚定的持不同意见者。这时,他也像往常一样,从朝廷出来之后,就去拜访刘晔,跟刘晔讨论这个“可”与“不可”之事。刘晔力顶杨暨的主张,而且把道理说得比杨暨还过硬。

杨暨一听,刘晔的年纪果然不是白长的,居然还有这么多理论。而且还这么支持“不可”方的观点,现在把这些观点摆到皇帝面前,肯定能把皇帝说服。

于是,就怀着激动的心情,信心满满地再进去找曹叡。

这一次,他真的把曹叡说服了,但却并不是用刘晔的观点,而是用刘晔的人品——而且这个人品是个有问题的人品。

话说杨暨进去,见了曹叡。曹叡刚得到刘晔的支持,正想找到“不可”方的核心人物进行一场激辩,想利用从刘晔那里得到的理论,气势磅礴、滔滔不绝,把对方驳个灰头土脸。他知道,杨暨是他的亲密战友之一,同时也是“不可”方的主力队员。这时一看到杨暨进来,立即打了鸡血似的精神起来。两人这时都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才一张嘴,就展开了辩论。

曹叡照例说这次对蜀国是非伐不可,不伐蜀国是没有道理的。

杨暨马上大声表示反对。

曹叡说:“你一个读书人去做学问,那是一点没有问题的。但对打仗的事,你是没有发言权的。”他的原话是:“卿书生,焉知兵事!”

杨暨一听,也不生气,当场承认皇帝这个话是很正确的:“陛下的这个话一点错误也没有,我举双手赞同。我承认我对军事是一点不通的。但刘晔应该知道军事吧?他是武皇帝时期的跟班,又是先帝的谋臣,他的意见应该没有问题吧?连他都说蜀不可伐啊。我想,蜀国现在真的不可伐了。”这句原话是:“臣言诚不足采,侍中刘晔,先帝谋臣,常曰蜀不可伐。”

曹叡一听,说:“晔与吾言蜀可伐。”

杨暨一听,也呆了,好久才说:“晔可召质也。”没有办法了,可以把刘晔叫来,当面对质一把。

如果是别的人叫刘晔,刘晔肯定会说有事不来,但曹叡叫他,他一定得来。他来到之后,看到曹叡和杨暨在那里,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立马知道坏事了。

曹叡问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晔的脸皮很厚,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他怎么说,他都已经是里外不是人,于是,就来个紧闭嘴巴,“终不言”。

当然是曹叡和杨暨先累,不再追问下去了。

等杨暨走后,曹叡忍不住又问他,他的立场到底是“可”还是“不可”。

曹叡满以为这时只有他们两人了,刘晔会把心里话告诉他。哪知,刘晔却板起严肃的面孔,摆起他的老资格,严厉批评起曹叡来:“伐国,大谋也,臣得与闻大谋,常恐眯梦漏泄以益臣罪,焉敢向人言之!夫兵诡道也,军事未发,不厌其密。陛下显然露之,臣恐敌国已闻之矣。”意思是说:去攻打一个国家,可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军国大事,我刘晔侥幸可以参与决策,一直都小心谨慎,连做梦都怕泄露了这个机密。哪敢轻易向别人说这事,皇上你比我更加明白,动用部队,最讲究的是出其不意。部队在没有行动之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保密工作。现在皇上居然把这事到处公开透明地公布出来,恐怕敌人早就有所准备了。

这话一听全是大道理,不但大家听得很像话,就是曹叡当时也很感谢刘晔:有这样的老人家当顾问,我还怕什么?老人家就是老人家,跟过武皇帝混过来的,就是不一样。在刘晔严肃地把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曹叡也立即严肃地“谢之”。

刘晔教训完曹叡,然后一脸严肃地出来,正好又碰到杨暨。

杨暨还没有说话,他就已经把那个严肃的表情贴到脸上,又严厉地批评了杨暨一把:“夫钓者中大鱼,则纵而随之,须可制而后牵,则无不得也。人主之威,岂徒大鱼而已!子诚直臣,然计不足采,不可不精思也。”

这话的意思是:要想钓到大鱼,就得放长线。否则,你就别想吃到大鱼。皇上之威,岂是大鱼可比?你虽然很忠诚,很正直,可现在你的建议却不能让皇上采纳,你就得好好想一想了。这话确实很有哲理。杨暨一听,也是当场“谢之”。

刘晔的应变能力确实厉害,做到两面都光滑得找不到痕迹。如果这个社会只有他跟曹叡、杨暨三个人活着,那么他完全可以继续把两人忽悠下去,每天不断地得到两人的“谢之”。可这个社会什么都不多,偏偏就是不缺人,而且最不缺的是打小报告的人。

大家看到刘晔这么耍两面派的手法,连皇帝都可以忽悠到天天“谢之”的地步,比那些天天干实事、拼命保家卫国的将士还吃得香,心里就不爽了,就找了个机会对曹叡说:“刘晔是个人品有问题的老家伙。他其他本事都没有,最拿手的就是善于迎合上意。如果陛下不信我的话,可以试探一下这个老人家。”

曹叡一听,把自己跟刘晔的交往过程进行了一次回顾,觉得刘晔还真的从来没有说过反对自己的话。便决定再试他一试。他按照人家教他的办法,把刘晔叫来,问了几次话,果然发现这个老家伙其实是个老滑头,是靠忽悠自己生活的。

忽悠别人那是没有什么,可忽悠皇帝那是欺君之罪啊。敢于玩弄皇帝的智商,那是死罪一条。如果是别的皇帝,多半会来个龙颜大怒,把刘晔那颗老脑袋砍下算了。但曹叡在生气之后,并没有别的动作,连个警告、记过之类的行政处分也没有。只是觉得再跟这样的“老人家”玩下去,实在没有意思了,只是来个“从此疏焉”,不再请他来聊天吹牛,不再听他的教导了。

刘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滑头耍了这么多年,可说是活到老、滑头到老,满以为再滑头几年,就可以把这个滑头耍到死的那一天,哪知,最后却被人揭露出来,心情当然受到了无情的打击。而且这个打击很持久,最后把他打击得精神失常。曹叡听说之后,觉得有点可怜他,就又让他出任大鸿胪,提拔他了一把。可他更受不了,没几天就“以忧死”。刘晔虽然在耍滑头时,一点不要脸,但最后还是觉得丢不起这个面子,觉得这个脸面仍然比生命更重要。

一般耍滑头的人,能量都是巨大的。刘晔的能量也很巨大。因为别的人只是在社会上耍一下滑头,刘晔却是在皇帝和朝臣之间耍滑头,所以能量就特别巨大。他要是说起你的坏话来,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就说过陈矫的坏话。

陈矫也不是一般人,是尚书令。尚书令可不是小官,是处理国家日常工作的大官。刘晔大概看到陈矫很有权力,于是就在跟曹叡聊天时,轻轻地说了一声,陈矫有点专权,有点把人民赋予他的权力当成自己的权力。

曹叡还没有表示什么,但陈矫已经坐不住了。陈矫是刘晔的同事,当然知道刘晔这话的分量,要是曹叡相信了,他就完蛋了。可他知道,现在曹叡最相信的是刘晔,他连个申辩的机会也没有。于是,就在家里害怕,等着处理文件的到来。后来,怕得太厉害了,就对他的儿子陈骞说了这事。

陈骞一听,却淡定得很,一点不害怕,对差点老泪纵横的老爸说:“老爸啊,现在皇上英明得很,哪会相信那样的话?再说你老人家现在是高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皇上觉得跟你合作有点不愉快,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多就是免去现职,让你去当个三公而已。”

没几天,曹叡果然表示,他一点不生气了。

陈矫虽然胆子不够大,也不如他那个儿子那么淡定,但工作原则却能坚持得很彻底。有一次,曹叡突然来到尚书门,估计要视察一下那里的工作,可他才一到门前,陈矫就跑了过来,跪在曹叡的面前,问:“陛下想去哪里?”

曹叡笑着说:“我想看一下那些公文。”按道理来说,曹叡这个要求是一点不过分的,如果是别的人,就会在那里大放赞歌。

可陈矫却不这样,听了曹叡的话,不但没有大放赞歌,反而说:“处理公文是我的职责,不是陛下的工作范围。如果陛下认为我不称职,最好就直接下个文件把我就地免职就是了。但现在陛下还是先回去的好。”曹叡立即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当场在那里脸面发红,然后红着脸回去了。

仅从这两个事例上看,如果曹叡是唐太宗的儿子,让他管理一下大唐的江山,估计大唐盛世会多繁荣几年的。可惜曹叡却生在三国时期,更可惜的是他的寿命也很短。

张昭的脾气

太和六年(232年)的年底,陆逊觉得自己是东吴的首席军方领导人,如果老是坐在武昌那里,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也打算搞点事来。他带着部队高调向庐江进军。

魏国高层一听,照例开了个会议,讨论如何应对这个事件。以前孙权经常出来骚扰,都没有成功。但孙权的水平哪是陆逊的水平?陆逊可是多次把魏国的边防军打垮过,而且还把刘备那个家伙打得渣都不剩。陆逊以往很少出来,现在他一出来,肯定是不可小看。于是,大家统一了认识,一致认为,必须派部队赶快去救庐江。

只有满宠认为,孙权不可怕,陆逊同样不可怕。庐江虽然不大,但那里的将士很有战斗力,守住一段时间没问题。而且陆逊是下船上岸狂奔两百多里杀过来的,没有后续部队跟进,能有什么威胁?他们不来,他都还想办法引诱他们过来再暴打一顿呢。现在他们居然自己跑上来,只怕他们跑得太快了,他赶不上去歼灭他们。

他带着部队赶到杨宜口,准备迎击一下陆逊。

陆逊本来只是想两国很久没有冲突了,估计魏国边防军的警惕性有点放松,这才带部队出来。现在看到满宠的部队杀了过来,立即就来个大撤退,逃跑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要快得多。

太和六年转眼就要结束。有些人觉得新年到了,没有一点吉祥的事出现,这年真的过得没有节日气氛。于是,就神神秘秘地到处发放小道消息:“正月,甲申,青龙见摩陂井中。”意思是说:正月的二十三日,有一条青龙在摩陂的井里出现。不信你可以去问那里的人,目击者个个都还活着。

曹叡绝对是个唯心主义者,一听说居然有青龙出现,当场就笑歪了脸。他马上决定到那个井口视察一下,说是去看看青龙——那些小民都有福气看到,他这个天天穿着龙袍、坐着龙椅、睡着龙床的人哪能没有这个福气。

根据史料的记载,曹叡这次是去看龙了。但他是否真的目击了那条青龙,史书却没有讲清楚。

他却说他真的看到了,身边的人看到了吗?没有看到?那是青龙不给他们看到。他们跟龙一点没有关系,他哪能让他们看到。

他回去之后,为了纪念一下这个青龙,就把年号改为青龙元年。

虽然这个观青龙的说法有点不靠谱,但他改了这个年号后,还真的给魏国暂时带来了一点好运气。

前面已说过,孙权在正面战场上,老是玩不出什么名堂来,就走曲线搞事的政策,派使者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去跟公孙渊取得联络,要跟辽东各族人民结成抗魏灭曹统一阵线,共同向魏国开火。这个战略构想好像很给力很强大,但操作起来,难度实在太大。

开始时,公孙渊也觉得很好很厉害,认为只要跟东吴一挂上钩,就什么都不怕了,于是,在接待东吴使之后,就派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两人当正副团长,带着个代表团,拿着他的信来到东吴,向孙权称臣。

孙权以前多次向曹操称臣,称臣称得都麻木了,自己当了皇帝之后,这时看到也有人向他称臣,心里爽极了,读着公孙渊的称臣表,“大悦”。可光在那里“大悦”几分钟,仍然不过瘾,就宣布大赦——自己受益了,也让那些犯罪分子分享一下这个外交成果。

当然,孙权更不能亏待公孙渊。人家大老远派人过来称臣,要是不表示一下,他这个皇帝也太不像话了。于是,在青龙元年的三月,孙权经过精心的准备,决定派出以太常张弥为团长,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为副团长的代表团,带着一万部队以及无数的金银财宝,外加九锡之物,渡海过去,送给公孙渊,封公孙渊为燕王。

可朝臣们却没有一个支持他的这个决策。从丞相顾雍以下,都举着反对之手,理由是:“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遣吏兵护送舒、综而已。”意思是说:公孙渊是个诚信度很低的人,我们不能太过轻信他。现在只可以派兵护送他们的两个使者安全到辽东就够了。

孙权说,他不听他们的这些意见。

张昭大声说:“公孙渊是什么人?他是背叛了魏国,怕魏国把他打扁了才大老远来跟我们合作的,而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哪天突然改变主意,又去向魏国自首,我们的使者就不能回来了。这不是闹外交笑话是什么?”

孙权一听,大声驳斥张昭的话。可张昭一点也不认输,却更大力地向孙权猛砸砖头。最后,孙权愤怒起来,那只手狠狠地按着剑柄,指着张昭说:“现在你拉风得很。东吴的人进来的时候是拜我,可出去的时候是拜你。我对你的敬重也到了极点。可你却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多次在重大场合跟我顶撞,好像不把我顶撞到死,你就不能生活了一样。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现在都常常怕我忍受不了,要做出极端的事来。”

这话已经带着严重的威胁性质。要是别的人肯定就紧闭嘴巴、汗流浃背地站在那里。

但张昭就是张昭,而不是别人。他要是在这个时候紧闭嘴巴,他还是张昭吗?他一点不管孙权的那个口气,那双眼睛死盯着孙权,大声说:“我当然知道我的意见在你那里没有什么分量,但我仍然尽忠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是因为,当年太后差不多死掉的时候,把我叫到她的床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才这么天天顶撞你。”张昭虽然嘴巴很硬,可说到这里时,感情突然脆弱起来,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就已经飙了出来。

孙权看到张昭老泪纵横,流满了那张老脸,感情也跟着脆弱起来,把手中的剑咣啷一声丢到了地板上,跑到张昭的面前,跟张昭面对面地哭起来。

可他哭过之后,仍然没有听张昭的建议,照样派张弥和许晏出发。

张昭一看,原来他的泪水是白流的、孙权的泪水也是白流的,心里就愤怒起来,马上写了一份报告,说自己身体的某个零件坏了,不能再上朝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跟他无关。

孙权当然知道,这个病不是真的病。而是在跟自己对抗,于是也愤怒起来,张昭不来上朝就以为自己怕他了?自己还不想让他来呢。于是,叫一帮人挑土过去,把张昭的门堵住。

他以为他这么做,张昭就软了下来。

可张昭照样强硬得很。他看到孙权堵了大门,便也全家动员,拿起工具,用泥巴从里面堵起来,堵的力度比孙权更大,搞得孙权先认输。

孙权不光在堵门事件上认输,而且在外交事件上也丢了脸。

公孙渊虽然满脸红光地拍着胸脯表示做孙权跟班一百年不动摇,可事情过后,又觉得自己离魏国这么近,人家一想打,马上就可以大刀砍过来。东吴离自己那么遥远,能过来救他吗?只怕东吴的部队才上船,魏国大兵就已经砍下他的脑袋了。这样的同盟还有什么作用?于是,立马转变立场,决定又站到魏国那一边。当然,如果只是在嘴上表示一下,那也没有什么。可他觉得曹叡是不会只相信他的口头话的,得有点立功的表现才行。现在他要立这个功很容易。

因为,东吴的两个使者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于是,他砍下这两个家伙的脑袋,送到魏国的首都,而且把孙权送去的金银财宝,全部归到他的小金库里,那一万名士兵也全部被他改编了。

曹叡感到很高兴,改了这个青龙年号,还真的很有效果。马上下文,任命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乐浪公——比孙权封他为燕王低了一个档次。但他觉得自己安全了。

可孙权就不爽了,他听说公孙渊转变立场甘心为魏国反动派卖命后,就气爆了,在那里破口大骂:“我已经五十二岁,什么没有经历过?现在居然给个鼠辈玩来玩去,不气死才怪。不亲手把那个公孙渊的狗头砍下来丢到海里,报了这个大仇,我就也没有脸当这个皇帝了。”孙权一气之下,就想带着部队从海上出发,去搞定反复无常的公孙渊。

陆逊知道孙权这么一暴怒,就容易干蠢事,忙给他上书,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以他的英明,曾败曹操于乌林、烧刘备于夷陵、擒关羽于麦城——这三个家伙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世顶尖高手啊。他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过。所以,现在他要做的是用武力扫平全国,完成统一大业。现在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而天天生气,然后还要去干那些蠢事。即使成功了,也没有多大的价值。要是不成功,就是给敌人制造机会,到头来,再怎么后悔也只是后悔,而没有别的了。

薛综也跟着上书,做孙权的思想工作。可孙权一点儿不听。

陆瑁又上书劝阻。可孙权仍然不理。陆瑁也是个顽固派,看到孙权还在生气,又上了一书,摆了一大堆道理。

估计孙权这时的气也生得差不多了,知道真的要跨海去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到这么多牛人都反对,都说打过去一定会失败,可能真的会失败,于是就表示不再为这个事情闹情绪了,大家放心吧。

孙权这时又想起张昭来,觉得张昭还是很可爱的,自己不听他的话,最后果然做出了错事和蠢事,于是就派人过去对张昭进行慰问,对他的坚持原则表示感谢。可张昭的年纪虽然很大了,胡子头发也全白了,人却还是顽固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居然一点不接受孙权的道歉,仍然说自己病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什么事都不想理了。

孙权一听,知道自己必须把身段放得更低一点才是,光叫几个身边的工作人员代表他去向张昭道歉,张昭是不会领情的,还得自己亲自去才行。于是,就亲自跑了过去,在张昭家的门口前面,大声叫着自己给张昭道歉来了。

张昭的年纪虽然很大了,但听力仍然不错,大老远就听到孙权的呼唤。如果是别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开门,向皇帝表示衷心感谢。可张昭听到孙权的声音之后,就在里面大声说:“我现在病重得很,什么人都不想见。”

孙权一听到张昭的声音,心想:你不出来,我有办法叫你出来。他想到了《三国演义》里三顾茅庐时,张飞的那个办法——用火攻。于是,他下令,在张昭的门前纵火,即使大火不能把他烧出来,烟也会把他熏得一边咳嗽一边出来。

可张昭倔强得很,虽然在里面不断地大声咳嗽,但仍然坚持不出来。

孙权想不到这个老人家还真不怕死,知道这把火再烧下去,会出人命的,就叫人赶快把火灭掉。

他也没有办法了,他总不能用完火攻,又用水攻。于是,就只好站在门前,什么也不做。

他这么做下来,一点没有感动张昭,但却感动了张昭的儿子们。张昭的儿子们看到皇帝在门前老老实实地站着,像个忠实的门卫,觉得真的对不起皇帝了。于是,他们过去把老爸扶起,然后来到门口,打开大门。

孙权立即把张昭扶上自己的专车,一起来到宫里,一路不断地面对老人家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最后,张昭觉得自己再这么强硬下去,还真不够意思了,于是答应孙权,以后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继续上朝,继续发扬不怕死的精神顶撞他。

意外,纯属意外

不过,有一件事让孙权还是有点高兴的。跟张弥、许晏出使辽东的那些人,并没有全部成为失踪人员,居然有几个人又逃了回来,多多少少给他挽回一点面子。

本来,在张弥他们进入辽东,还没有跟公孙渊举行正式会谈时,公孙渊就已经决定转变立场,要把他们拿下了。不过,当时张弥他们可不是就那几个代表团成员,而是还有一万拿着武器的士兵,要解决他们还真不容易。

如果是碰上班超之类的使者,公孙渊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可张弥跟班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张弥是太常,礼仪很讲究,但就是一点阴谋也不会玩,也看不懂人家的阴谋。公孙渊怕他们一万多人聚在一起,他一动手,他们就会死拼,那可不好玩。于是,就想了个办法,把他们全部拆散,张三带几个兵到这个地方住下来,李四又带着另一部分人马到那个地方玩玩,说是要让他们体验一下辽东人民的生活。

张弥对这个安排,居然一点也不警觉,老老实实地服从公孙渊这样的安排。

当时使者团中的中层领导秦旦、张群、杜德、黄强等带着六十个官兵被安排去玄菟。开始时,大家不知道玄菟在什么地方,以为肯定没有多远。哪知,走着走着,一直走了两百多里,这才到达目的地。到了才知道,这个地方在东辽以北两百多里,太守叫王赞。说是太守,其实这里只有两百户人。

他们一到之后,就直接被安排到农民的家里,天天跟那几个农民“三同”。他们一看这个情形,立马知道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了,他们这些外宾已经被公孙渊当成辽东人民的敌人来对待了。

于是,他们开了个碰头会,做出了一次决议,决定不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秦旦说:“咱们远离祖国,被公孙渊这个家伙下放到这个地方,跟被判死刑还有什么区别?这些天来,我对这个郡进行了观察,发现这个地方偏僻,所以他们的防守很薄弱。我想,咱们不如团结起来,共同搞事,杀掉那个太守,即使死了,也算是报答一下咱们伟大的祖国。”

那些人一听,觉得很对。都说,自己虽不是什么牛人,但也是东吴的高级官员,现在个个变成东北农民,还真不如跟他们拼命玩完了事。

他们当天就做好方案,各自回去搞好前期准备工作,约定八月十九日的半夜搞事。这伙人决定搞事的决心很好,可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就不很强了。如果他们当中有人带过兵,肯定不会赞同这个方案。本来这个地方就连居民一起才那么几个人,那个王赞的公章虽然很大,其实实力跟个地方税务所差不多,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戒备,如果他们把时间缩短一点,事情做得简洁一点,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可他们硬是以为前期准备工作做得越充分越好。于是,个个回去埋头苦干,争取万事俱备后,才宣布举事。

这几个人举事的决心很大,方案做得也很完善,可保密工作却没有做好,决议才一形成,就让本地人张松知道了。

张松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狂跑到王赞那里,开展了举报工作。

王赞一听,知道再犹豫一下,自己就会被江东那几条好汉搞死,于是赶紧把手下的人集中起来,做好战斗的准备,然后关起城门,打算来个关门打狗。王赞估计长期当这种只相当于村主任的太守,处事能力也不怎么样,遇到这么个突发事件,也慌了手脚,以为关了城门,就是他的天下了。

可那个城墙算什么城墙?关几个小孩估计还是有用的,但对大人就什么作用也没有了。

秦旦他们看到城里突然忙乱起来,王太守正关起门要抓他们,知道再在那里待几分钟,他们就完蛋了。于是,几个人都跑到城墙底下,接二连三地翻墙而逃,一口气狂奔了七百里。王赞只盼望他们快快离开这个地方,不要给他添乱,哪敢再追他们。

这几个人还真能跑,最后居然还跑到了高句丽国那里。他们搞事的本领虽然有限,但地理知识还是很丰富的,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知道来到了传说中的高句丽。这几个人知道高句丽目前虽然独立自主,但力量很弱,很怕天朝的那几个帝国主义国家。一看到天朝的人来到,都把肃然起敬的表情挂到脸上,对他们毕恭毕敬,把他们当成上国嘉宾看待。

秦旦马上知道,他们虽然在辽东那里被公孙渊折磨得差点死去,但在这里还是可以摆一下谱的。

他们立即要求直接与高句丽的最高领导人见面,说自己是天朝来的使者。

当时高句丽国的国家元首叫位宫。他听说天朝上国有使者来了,哪敢不见?忙带着一群高层过来,举行了欢迎仪式。

可他们看到秦旦他们虽然神态牛烘烘的,可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跟一群难民没有什么区别,心里就怀疑了一下。

秦旦他们当然有办法对付这个怀疑。他们说,他们本来是奉东吴大皇帝的命令,拿着一大堆赏赐给高句丽的东西前来,但却被辽东的公孙渊抢去了。现在只有他们这些人来到这里,那些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是拿不回来了。这几个家伙还制造了一份假诏书,当场向高句丽的高层们大声宣读,让位宫觉得很爽。

他一高兴,秦旦他们的幸福生活就来了。

位宫后来派人把秦旦他们护送回东吴,而且还顺便上表称臣,向孙权进贡貂皮一千张,鸡皮十件。孙权当然很高兴,觉得张弥他们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秦旦他们也算扬了东吴的国威一回。于是,把他们都提拔了一把,全部成为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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