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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有病——大诗人元稹瘴地遇险

历史大观园 历史趣闻 2020-06-24 09:49:29 0


濩落因寒甚,沉阴与病偕。药囊堆小案,书卷塞空斋。

胀腹看成鼓,羸形渐比柴。道情忧易适,温瘴气难排。

——《痁卧闻幕中诸公征乐会饮,因有戏呈三十韵》

唐宋以前,两广、湖湘、巴蜀等都尚未充分开发,统治者惩罚罪人的常用手段之一,就是把他们贬官或放逐到这些“瘴疠之地”。

闻“瘴”色变

其实将人贬到瘴疠之地,只是明君碍于颜面不便亲判死刑,干脆借刀杀人,利用大自然之力把不听话的家伙吞噬掉,眼不见心不烦。比如,唐代名相李德裕就死于贬所,他在《谪岭南道中作》写道:“岭水争分路转迷,桄榔椰叶暗蛮溪。愁冲毒雾逢蛇草,畏落沙虫避燕泥。”中唐文学家韩愈也曾有类似遭遇,被贬谪潮州,他一踏上征途就料定必死无疑,刚出陕西蓝田就对来送行的侄孙说:“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不过韩愈侥幸活了下来,算老天有眼;然而客死瘴地的冤魂如柳宗元等,就不计其数了。

中唐著名诗人元稹在贬所和死神擦肩而过。元和十年三月,他得罪权贵,被贬通州(今四川东北的达州地区),元稹云:“今夜通州还不睡,满山风雨杜鹃声。”如此哀伤,除了孤寂和怨愤,更重要的还有“巴蟒瘴烟”带给他的恐惧。瘴疠,古人指山林间湿热蒸发而成的毒气,人一经接触,轻者生病,重者死亡。当时的四川东北还是一片原始森林,又常高温多湿,风土环境之恶劣足以让人望而却步,这对于传播疾病的生物生长繁殖极为有利,对人体健康却极为不利。

老朋友白居易提醒:“人稀地僻医巫少,夏旱秋霖瘴疟多。老去一身须爱惜,别来四体得如何。”果不其然,元稹不久就被风土病折磨得“濩落因寒甚,沉阴与病偕。药囊堆小案,书卷塞空斋。胀腹看成鼓,羸形渐比柴。道情忧易适,温瘴气难排”(《痁卧闻幕中诸公征乐会饮,因有戏呈三十韵》)。到底是什么病让诗人腹胀如鼓、四肢如柴呢?

其实诗题已点明,“痁”指的正是疟疾!疟疾是由母疟蚊叮咬人体后,将其体内寄生的疟原虫传入人体而引起的。此病以周期性冷热发作为特征,可致脾脏肿大、贫血和脑、肝、肾、心、肠等受损,严重时致命。元稹患疟后,红细胞被大量破坏,合并营养不良,骨瘦如柴自难避免,而极差的营养又导致了白蛋白下降,血管内渗透浓度下降,体液外渗,由此腹腔积累大量腹水,再加上脾大,腹胀如鼓也在情理之中。

中国南方的开发滞后于北方,导致长期以来南方的风土病肆虐狂行,早于元稹数百年的东晋、南朝刘宋时代,江西一带的情况也很不乐观。

大诗人陶渊明退居浔阳,晚年也不幸身染疟疾,迁延不愈,被纠缠十年之久,最终弃疗而逝。这在颜延之《陶征士诔》中有明确的记载:“年在中身,疢维痁疾。视死如归,临凶若吉。药剂弗尝,祷祀非恤。傃幽告终,怀和长毕。”在当时的诗坛颜延之与谢灵运齐名,与陶渊明的私交更笃,在江州任后军功曹时,与陶渊明二人过从甚密;其后出任始安太守,路经浔阳,又与陶渊明在一起饮酒,临行并以两万钱相赠。陶渊明的《与子俨等疏》亦云:“疾患以来,渐就衰损。亲旧不遗,每以药石见救,自恐大分将有限也。”元嘉四年,大将军檀道济去探望陶渊明,并赠以粱肉(粮食和肉品),劝他出仕,陶渊明拒绝,所赠粱肉也没有收下。除了个人的志趣,身体状况恐怕也是他无法答应檀道济的重要原因。在亲朋的援手之下,陶渊明亦曾以药石治疗,大概久治无效,身体每况愈下,就逐渐失去了信心,最终在檀道济拜会后不久,郁郁而殁。

后人通过对其得疟疾前后诗歌的比较与分析,发现这一顽疾不仅改变了他的生活,也促使其诗歌创作发生了诸多变化,如得疟疾之前,其诗多抒躬耕之志,历叙耕获之事,而得疟疾之后,则代之以饥困求食的主题;得疟疾之前其诗常抒琴书自娱、诗酒相乐的生活情趣,得疟疾之后则平添了不少凄苦悲凉的情调;得疟疾之前其诗多写纵情山水、朋友往来之雅好,得疟疾之后,这些爱好与相关创作均趋于消失了。

友谊抗病,相携前行

回头再说元稹。缺医少药,他不胜悲观,除了疟疾,还有各种风土病侵蚀他的躯体,“瘴色满身治不尽,疮痕刮骨洗应难”即是他的痛苦诉说。在接到白乐天的慰问物件后,他赋诗:“秋茅处处流痎疟,夜鸟声声哭瘴云。羸骨不胜纤细物,欲将文服却还君。”他甚至想到了死,连白居易寄给他的诗都记不清了,“时疟病将死,一见外不复记忆”(《酬乐天东南行诗一百韵》序)。但当他听说对方也被贬时,惊讶和不平同时迸出,随口吟出“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诗作遥寄到白居易案头,令他感动不已。

就这样,元稹和白居易二人互相勉励、相互抚慰,遥牵手,一路行。正是在通州这段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元稹的艺术才华被彻底激发,完成了代表作品《连昌宫词》。也许是感动了上天,也许是挚友的关怀让元稹抵抗疾病的意志增强,他终究战胜了疟疾等风土疾病,躲过了一劫,不久便获赦离开通州,开始了新的人生历程。

此时的白居易正在四川忠州,他也将面临瘴疠的考验,对即将赴任的元稹说:“君还秦地辞炎徼,我向忠州入瘴烟”,“莫嫌冷落抛闲地,犹胜炎蒸卧瘴乡”。看来,南方的瘴气永远是知识分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元和十三年岁末,元稹转虢州长史,次年冬,唐宪宗召他回京。

瘴域人群由于经常感染瘴病,不但身体虚弱,连带心理素质也弱,“俗好巫,好淫祀”,“人无固志”,甚至有病也不医治,陷入迷信的泥淖而不能自拔。这种文化心态的落后,又进一步导致了生产方式的原始,如两广地区,在宋代时其耕种土地“仅取破块,不复深易,乃就田点种,更不移秧,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又不耘籽,一任于天”。耕作方式可想而知。听天由命毕竟不是进步的思维啊!唐宋之后,南方的经济和开发才逐渐有起色,这固然和大量移民南下有关,但当地的文化、思想建设也开始蓬勃,急追北方,由此对生产力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这方面恐怕有相当一部分要归功于元稹、白居易、韩愈这些被历史赋予教化责任的南贬知识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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