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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纷争——饬军纪晋王诛暴吏 穷智谋梁将做亡鱼

历史大观园 历史启蒙 2020-07-07 17:07:01 0


梁军主将刘闻悉晋王大军到了魏州境,他选了一万精兵从洹水出发,以闪电般的速度进据魏县县城,他要以这儿为据守点与晋军抗衡下去。魏县属魏州(今河北大名县),当时地点在魏州州城的西南三十五里处,陆漳河南岸。刘的兵营就扎在漳河岸边。晋主李存勖也留李存审屯临清,自己率先锋史建瑭引兵到魏县境,扎营在漳河北岸,与梁营隔河相望。

六月初一,天雄军节度使贺德伦率将吏们到晋营请李存勖入魏州城。李存勖到了州城里,先慰劳了魏州将士们,而后,来到节度使帅府大堂。贺德伦请李存勖坐下,他捧出印、节,说:

“臣请大王兼领天雄军。”

“贺公,这是何意?请收起印、节,我还是任你为天雄军节度使,为我坐镇魏州!”

“大王,不要推辞,请收下!”

“不,不。我远来此地,是为了援救你,抵御梁兵;又闻城中百姓新遭乱兵之难,故进城来安抚黎民;贺公把印、节付我,诚非我之本心啊!”

“大王,目下敌寇近在眉睫,城中乱兵初定,人心未安,德伦的亲兵又都被张彦杀尽,左右无人,形孤势弱,安能统帅将士?万一再有变故,恐辜负大王信赖了!”

的确,贺德伦有自知之明:他“光杆将军”怎管得了魏州兵?李存勖这才接受了天雄军节度使的印、节。魏州兵,主要是银枪军,当然畏服李存勖,所以,当贺德伦率府中将吏给李存勖拜贺时,众人踊跃欢呼。

李存勖既兼了天雄军节度使,统管魏、卫、相、澶等六州,也不能让贺德伦闲散着,于是就拜贺德伦为大同军节度使,让他领两千魏兵去大同赴任。贺德伦走后,李存勖听李存进禀报:

“末将在街头,见银枪都的士卒公开闯入民宅和坊肆抢掠百姓和商贾的财物。请大王严令治之,不然,民心不安,何以守城?”

“银枪都久在魏州,骄横成习,是得严饬(chì斥)军纪了。”李存勖说,“存进,我任你为天雄军都巡按使,整饬魏州原有士卒的风纪。”

“是!”

李存勖又下了令:“自今日起,有成群结伙散布流言,抢掠百姓者,杀无赦!”

这道令写成文告,在魏州城里大街小巷张贴,百姓们围着看了,都放心了。李存进又每日亲自骑马巡城查街。一天上午,在鼓楼街头,他发现四个银枪都的士兵,正围着一个卖瓜老汉吵闹,百姓们都远远地看着。李存进带着侍从兵走过来,那老汉一眼看见,踉跄上前跪在马前哭诉:

“将军,将军救救俺!这四位军爷白吃了我的瓜,又糟蹋了许多,还把俺的钱都抢了!”

那四个士卒一见李存进,也愣住了。李存进提马向前,喝问:“你们抢老汉的钱了?”

四个士卒忙跪下说:“巡按大人,小的知罪了,请大人……”“晋王军令你们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既知军令,还敢违犯?来呀,把这四个人就地正法!”

侍从兵们扑上来,就把四个银枪都兵按到了地上,内中一个大叫:“巡按大人,小人只吃了瓜,才拿了老汉一个钱呀!”

“哼,拿一钱也是抢!杀!”

当下,四个抢瓜抢钱的兵都被砍了头。李存进命令把四个人头挂在鼓楼墙头,用以示众。卖瓜老汉感动地给李存进连连叩头,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约而同议论开了:“晋王军令真严,真好啊!”“这下,那些欺负百姓的兵可该老实了!”……

经过一番整饬,银枪都的士卒、原魏州兵士们,人人胆寒。魏州城里秩序肃然,再没有成伙的士兵敢滋扰百姓了。

天雄军原判官司空颋,自打在临清见过李存勖后,回到魏州逢人就炫耀晋王对他如何亲近,好像他已成了晋王的心腹。后来张彦被杀,他更认定是李存勖纳了他的言才作出的决定。李存勖领了天雄军,仍任司空颋为节度判官,委以天雄军府诸事,这下,司空颋更得意了。他仗势欺人,官报私仇,贪赃受贿。人们都把他当成晋王的心腹,趋炎附势者就涎(xián咸)着脸巴结他;被他坑害的人也忍气吞声。虞候张裕看到司空颋的做派、听到他的行为,十分不愤,就决定向晋王告发。

天雄军所辖六州,澶州、贝州、德州实际上还在梁的控制下。李存勖派偏师,奇袭占领了澶、德二州。贝州因城池坚固,所以没有去攻。七月中,李存勖要到魏县营中去劳军,把魏州的军务交给司空颋料理,就率了一百骑兵到魏县军营来了。营中的史建瑭等将领们,把李存勖接到大帐,李存勖询问了梁军动静。史建瑭说:“刘近日并无动作。”李存勖说:“刘老儿用兵诡诈,须加小心。”第二天清早,李存勖也不通知诸将,带了一百银枪都骑兵,悄悄出了营,沿漳河而行,窥视刘的军营。这天偏偏阴云密布,大有下雨的势头,李存勖认为这样的天,对他窥敌有利,便放心大胆地走走停停,全神贯注地看梁营的部署。

刘在南岸设了不少游骑,一直隐蔽地监视着晋营。当他得报有一小队骑兵在北岸向南窥探,估计探者是晋营主将,就派了五千骑兵,悄悄从后营门出去,绕路涉过漳河……

李存勖一行缓缓而行,来到河水打弯的地方,眼睛还向对岸看呢,骤然从背后的土坡、树林间发出一片喊杀声,他回头一看无数梁骑兵包围上来了。李存勖摘下鞍上挂的大枪,对众兵大呼:“我今日要看看银枪都的威风了!跟我杀!”一百银枪都骑兵,抖擞精神,一齐大喊着随李存勖向敌骑冲去。李存勖十一岁就开始随李克用出征,十三岁读《春秋》,他不但勇武超群,也通文章,晓音律,这些银枪都的士卒们虽有耳闻,但未眼见。今天,他们看见了,这位晋王大枪一抖,一马当先杀入重围,大枪到处,梁兵如羊群遇见猛虎似的纷纷退后,两员梁将眨眼之间,都被他挑下马去!银枪都的这一百骑兵异常振奋,都像发了狂的小老虎似的,紧随在李存勖马后在梁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梁军倚仗人多,把李存勖的这支人马团团围住。李存勖冲到东,梁军裹到东;李存勖杀向西,梁军卷到西。尽管梁兵被银枪都杀死数百,死在李存勖枪下的就近一百,却仍倚仗人多,层层围上。

晋营中,发现李存勖出营久久不归,李存审就率兵出来寻找,发现河曲战声喧腾,就冲了过来。梁兵被李存勖搅得紧忙,尚无喘息之机,李存审又从外围杀上来,他们只得退逃。李存勖也不追,率兵回营。路上,李存勖对李存审说:“今天几乎吃贼兵的苦头!”银枪都的兵士们听了,七嘴八舌地叫起来:

“不遇贼,还显不出大王的勇武呢!”

“大王真是神武无敌!”

“我们跟大王打仗,越战越有劲!”

……

李存勖快活地朗声大笑了。

当天晚上,李存勖回到魏州城,这一百亲兵把早上大战梁军的事一传扬,银枪都的士卒们个个扬眉吐气:“咱们跟晋王是跟对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咱们以后打仗,可不能给晋王泄一点儿锐气!”他们为有“咱们的晋王”而骄傲、振奋。司空颋也闻风赶到衙里,一见李存勖就说:

“大王以一百骑大破贼军五千骑,神勇如天人啊!”

李存勖刚要说话,一个人从外边进来,声随人至:“大王对此阿谀之言做何想啊?”

司空颋一惊。李存勖也一怔:什么人如此放肆地说话?

进来的人是虞候张裕。李存勖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裕,顷刻,问:“你为何发此语?”

“大王欲得民心,还是欲失民心?”

五代纷争——饬军纪晋王诛暴吏 穷智谋梁将做亡鱼

“这又是何意?”

“我知道大王是愿得民心的。失民心,悖民望,则大事无济。可是,大王如信阿谀,喜奸小,虽欲得民心、民望,也不行啊。”

李存勖知道张裕的话是好意,点了点头;可司空颋心中有鬼,感到事情不妙:这个张裕大概要揭发我干的坏事了。

“公所言极是。”李存勖很有礼地说,“我今后一定远谀辞,近直谠。”

张裕立即给李存勖深深一揖,说:“请大王择忠良而用,黜佞远奸。”说完,用手一指司空颋,“大王信任他,可惜他却依势欺人,官报私仇,贪污受贿。今魏州吏、民无不知其为人,而大王待之为腹心,则众怨皆归指大王,谓大王不明!”接着把司空颋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抖搂个干净,最后说:“大王欲得民心而成大业,用人不明,民心何在?大业安成?”

司空颋的脸都白了。李存勖含怒地问:“司空公,张公所说是实否?”

“这……请大王宽恕!”

“哼,我器重公,不意公竟如此!”

“大王!”张裕说,“司空颋在两军交战之际,私派使者潜往梁地!使者已被我拿获了。”

“嗯?”李存勖眼中含威,盯着司空颋。

张裕向门外一喊:“押进来!”立刻有两个士卒押着一个差官进来了。差官吓得忙跪下,李存勖问:

“你为司空颋去河南做什么去了?”

“回大王:司空判官命小人到开封去接他的侄儿。”

李存勖转脸问司空颋:“两军对垒,你不对我说一声就派人去敌方,身为节度判官,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司空颋双腿一软就跪下了,以额叩地,一句话也不敢回。李存勖说:“张虞候,把司空颋带出去,斩!”

斩了司空颋,府吏的风气也趋于清正了。

这天,李存勖又到魏县军营来,听李存审、史建瑭说梁营近日仍不曾出过兵。李存勖就率众将到河边向对面看。果然,看了半天,也不见一个兵出来活动,只见寨墙上的梁兵走来走去。

李存勖决定明天拂晓前出击。翌日五更,晋营将士饱餐战饭,东方初白,李存审领一支人马在左,史建瑭领一支人马在右,李存勖自领一支人马居中,渡过漳河,从三面杀向梁营。李存勖人马临近梁营,听梁营内毫无动静,他怕中计,急止住人马。怪骇地看着梁营寨墙上,梁兵好像没看见有敌人似的,仍不紧又不慢地在那儿巡逻。李存勖命五百骑兵冲过去向梁营里先放箭,骑兵冲上去了,箭也射了,梁兵仍满不在乎地在寨墙上走着,梁营内仍寂然无声。

“怪哉!”李存勖纳闷了。他命李存进率一支兵先杀进去,李存进得令,引兵便杀向梁营——毫不费力就闯开营门冲了进去。到里边转了一个够,只有一座座空帐篷,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再一察看,原来在寨墙上有几十辆小驴车,车上绑着穿了衣戴了帽拿了枪的草人儿!李存进忙跑出梁营,向李存勖报明。

啊!李存勖大惊,忙派人到四处村庄一打探,才知道刘人马已悄悄撤走两天了。

“嘿,刘逃跑了!”众将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李存勖摇摇头,说:“我素闻刘用兵,善于以偷袭取胜。这次他与我军相持如此之久,未见输赢,决不会无故弃营而逃。”他思索了一会儿,说:“李嗣恩听令!”

“在!”

“你速率本部人马,日夜兼程赶回太原,与张承业加固太原防御——我估计刘已趁我大军在外,太原空虚之机偷袭太原去了!”

“得令!”李嗣恩答应一声,不敢怠慢,匆匆引兵去了。

果然被李存勖猜中,刘真是领兵悄悄沿漳河西上,经武安县太行山滏口陉进入河东,直上太原。

留守太原的监军张承业,忽然得到新任大同军节度使贺德伦引一支人马经过太原的消息,他出城相迎,把贺德伦接入城中,人马就屯在城外。张承业已知贺德伦归降晋王之事,但没想晋王竟委以重任,派他去做北边要镇大同军的军政长官。张承业暗自思忖:此人是出于无奈才降晋的,倘把他放到大同去,一旦有变,如何是好?他便行使监军和留守的职权,把贺德伦留在太原了。

这天,军校来报:李嗣恩将军有急事回来相告!张承业吩咐:“请!”李嗣恩一进大堂,张承业吓了一跳,看那李嗣恩浑身上下甲胄不整,袍裤污黑,像从泥里钻出来的。

“将军,你这是——”

“老大人!我是奉晋王将令,日夜兼程,饥一顿、饱一顿,冒着大雨,翻山涉水抄小路赶回来的!”

“有什么急事?”

“刘可能来偷袭太原,请速速布置守城事宜!”

张承业忙请李嗣恩去洗漱休息,他派出飞骑去打探军情,果然得悉刘的大军已近乐平县(今山西昔阳县)了。张承业不敢怠慢,急忙调兵遣将,严守太原城和四郊的要隘。他又想到了贺德伦——这个梁朝夙将,如果乘机从内策应刘,太原危矣!他就派人到贺德伦的住所,把贺德伦斩了。

刘的人马在连阴雨里,行军数日,黄土高原上山峭谷深,路径泥泞,黏糊糊的泥把鞋都粘掉了,一脚踩下去,费好大力才拔出来。人行艰,马行也难,不少马因为打滑,摔折了腿。好容易到了乐平,带的粮食也吃得所剩无几了。士卒们怨声连天,今儿跑了七个,明儿跑了八个,士气顿减。偏偏刘打探到太原,已有了戒备,关卡要隘已都把守住,又听到幽州的周德威已率兵闻风来救太原,刘心里焦虑了。面对军心已摇动的疲惫之兵,他十分懊恨自己的偷袭之计破灭。他召集将士,鼓励他们说:“本打算乘太原之虚,奔袭晋人的根本之地,谁知天公不作美,阴雨连绵,耽搁了行军日程。如今太原已有防范,偷袭是不可能了。既然已经深入敌腹心之地,去家千里,背腹受敌,又处于高山深谷之间,私自逃走,又上何处去?不如同心协力,遇敌力战,再返回魏县,才是生路!”

士卒们听了这番话,哭声顿起,乱哄哄地说:“一切听从大帅,反正也是处于绝地了!”“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鬼地方就好!”

……

白跑一趟的梁军,又从乐平往河北跑,途中断粮,就宰马吃肉。及至回到魏州境内,屯扎在魏州西北一百七十里的宗城县时,马只剩一半,人也死了十分之三四。刘在宗城歇兵三天,忽听说周德威人马已到南宫县,刘想:李存勖的兵还没打败,又来了周德威,这还了得?他召集众将商议办法,王彦章说:“晋军的粮食现屯在临清,何不学曹操破袁绍之策呢?”大将杨延直也说:“劫粮确是上策!”“好。”刘的主意拿定了:“今夜出发,王彦章为先锋,去临清劫粮!”

李存勖得到刘退到宗城、周德威南下南宫助战的消息,笑着对部下将吏们说:“德威来助战,破刘更不难了。”新任的天雄军支度务使孔谦说:“大王,宗城向东去百里多即是临清,刘倘去袭占临清,我军粮饷可就断了!”一句话提醒了李存勖,说:“公真是支度务使!一下便想到粮饷的安危了。”——这支度务使,是专门管理粮草财赋的官儿。李存勖立刻派人火急去南宫,令周德威进驻临清,保护粮囤。

刘的劫粮队伍,快到临清时,天已大亮了。突然,前边一道土冈后号角声撕裂云空,一支人马横在面前。一杆大纛旗半空飘摆,上有一个斗大的“周”字。旗下一员老将,手托大刀,跃马上前大呼一声:

“周德威在此!”

梁先锋王彦章一摆双枪才冲出队前,身后就像开了锅一般。他忙回头一看:梁兵已掉头乱跑了。王彦章气得不知所措,长叹一声:“唉,军心士气如此!”悻(xìnɡ幸)悻地瞪了周德威一眼,无可奈何地拨转马头就退。

前军一溃下来,冲得刘的后队也不成形了。“了不得了——晋军有埋伏啊——”王彦章的兵一通喊,刘的兵也惊了,转身就跑。

梁军,屡遭失利的梁军,不战自乱,不战自溃了。刘也是惊弓之鸟,不知前边会有多少晋兵,只是自叹:“又失策了!晋人又有了防范!”他引兵败向贝州,转至莘县,在莘县加固城墙,深挖壕堑,准备固守。

李存勖得报周德威把刘赶到莘县去了,就率兵进驻博州(今山东聊城),继而逼近莘县,在莘县西三十里处安了营。这么一来,又像猫蹲在老鼠洞外似的,把梁军死死地盯住了。任凭李存勖一天三次挑战,刘紧闭城门,加强防守,就是不出来。

这日,刘正坐在堂上,外边忽传:“圣旨下——”刘忙起身迎出堂外,捧旨太监大摇大摆地来到堂上:“圣旨下!”

刘跪下了:“臣,刘恭请圣安!”

太监打开圣旨宣读了一通。原来,梁帝朱友贞下诏切责刘“劳师费粮,失亡士卒,按兵不战”。

刘只好对太监说:“请中大人代为转奏皇上:臣今退保莘县,养精蓄锐以俟进取。只为晋兵甚多,更习于骑射,实是勍敌,未易轻视。但有机会,臣一定出击,决不敢偷安养寇。”

太监问:“那么,大帅要破敌,还有什么所请呢?”

“请朝廷派将护送粮饷来,至少每个士兵需要有十斛粮!”“嚯,一个兵要十斛粮!你数万儿郎得要多少粮啊!”

“唯有积粮,才能与敌相持,才能俟机破敌啊。”

“好吧,我回朝代你转奏。”

太监走后,众将来见刘,纷纷要求出战,特别是王彦章,他自恃勇武,说:“大帅,何惧晋人乃尔!末将愿凭一对双枪杀退李存勖、周德威!”

刘沉默不语,良久才问了一句:“将军虽勇,忘了临清一遇周德威,部卒即溃了吗?”

王彦章说:“士卒的弱与勇,在于将,将勇则兵必不弱!末将愿请令出战!”

刘把脸一沉,不悦地说:“我自有退敌之策,诸将且退!”众将没办法,只得退出堂去。刘仰天长叹,自语说:“将骄轻敌,兵惰怯敌,除了固守相持可以制敌,别无他法!如果命骄将领羸卒硬与敌战,我将不知自己会死于何处了!”

没过几天,朱友贞派的太监又来到莘县,见了刘就宣朱友贞口谕,把刘责骂了一顿,催促他:“立即出战,如敢怯敌固守,必论以国法!”

刘的脸色惨白,暗暗叫苦:“皇上啊皇上,我何尝不想破敌?无奈一计不成,二计又不成,面对机智勇武的李存勖,除了与之相持一计之外,出战必败!”但是,皇上的命令难违,他只好召集众将于军门——

众将齐集后,见军门地上摆了一碗水。刘说:“这是从河里舀来的一碗水,哪位将军能把它喝下去?”

众将莫名其妙地看着刘,没一个过来喝水。刘说:“一碗河水你们都喝不了,还想把一河的水喝掉吗?”众将相互看着,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啊,原来刘是在打比方,把晋军比作滔滔的河水,说我们消灭不了他们啊!

奉命而来的太监不满意了,他把妈妈嘴一撇,操着公鸭嗓说:“我说刘大帅,你也太怯敌了吧?难道李存勖是八臂哪吒?”

“哈哈哈哈!”刘一阵凄凉的苦笑,“好,明日就出城作战!”

次日天明,刘全身戎装,在校场点将。他吩咐:“拿酒来祃(mà骂)牙!”

祃牙,就是祭帅旗。掌旗官把丈二大纛旗斜举在刘面前,刘手端酒斗,心中黯然,望着帅旗发愣,轻轻叹口气,默默祝祷:

“天啊,我自出征以来,鞍马半生,不想与李存勖交战,屡屡失算。本当以守制敌,偏偏主上深居宫中,不晓军机,逼我出战,而将士又不能同心。今日之战,胜负必决!”

祷毕,把酒往旗上一泼,心一横,厉叫一声:“出兵!”

这一声“出兵”,不但使在校场的士卒心里一哆嗦,就是原来想出战、不把晋军放在眼里的将领们,也觉心寒!

李存勖近来非常着急:刘固守莘县不出,这样僵持下去,我军的士气会减,粮也会接济不上啊!为了发起攻势,他特地调来了代州的李嗣源,准备对莘县发起硬攻。

“报——刘大军离了莘县!”

“好!他可出来了!”李存勖几乎要跳起来,“擂鼓集将!”一阵聚将鼓响过,众将齐至大帐。李存勖传令了:

“李存审听令!”

“在!”

“命你率本部人马留守大营,待梁军攻营时,可弃营而走;刘兵进魏州,你就尾随其后,断其归路!”

“得令!”

“李嗣源听令!”

“在!”

“命你引本部人马,先行一步,退守魏州城。”

“得令!”李嗣源接了令就要走,被李存勖叫住了:“慢。请把你的元行钦给我留下!”

李嗣源就把元行钦留下,自己出帐,点兵而去。

李存勖又传令:“余下诸将随我迎战——务必进退听令,违者杀!”

晋兵出营了,李存勖隐在队中,命元行钦为主将,嘱咐了一席话,元行钦点头答应。人马行进十多里,与刘的梁军相遇了。两军对阵后,刘拍马上前,大喝:“请晋王出阵!”

元行钦提方天画戟驰到阵前,问:“你是什么人?”

“本帅刘。晋王何在?”

“晋王已回太原了,元行钦将军在此!”

刘一拨马回了本阵,对众将说,“李存勖已回太原,哪位将军去擒这无名小将?”

梁军将士听李存勖已走了,顿时长了三分精神,一员将官拍马出阵,手舞大刀直奔元行钦。元行钦问:“来将通名来!”

“虎威将军徐焕!”徐焕说着,抡刀就砍,与元行钦未战三合,被元行钦一戟挑死落马。

刘背后又驰出一员上将孙鹤章,与元行钦刚走上两合,就死在方天戟下。

梁将士惊呆了。王彦章大吼一声:“王彦章来也!”马随声到,双枪一举直刺元行钦,元行钦用戟往外一挡,双枪与戟相击,火星乱迸,元行钦叫了声:“好力气!”二人便龙扑虎、虎扑龙似的大战到一起,竟战了四十多合不分胜负。刘在阵上看晋军人数没自己多,就把令旗一挥,梁军如潮水涌了过来。元行钦见梁军杀过来了,虚晃一戟,拨马便走,率晋兵向西败去。晋兵都是骑兵,梁军追了一阵,没能追上,就收兵了。这仗取胜,刘对监军太监说:

“李存勖既已归太原,我军不如直取魏州城!”

太监来监军,当然希望刘快些打败晋军,他也落一份功劳,便极力赞成。

“可是,”刘说,“要取魏州,我的兵力不足啊。”

“这好办,大帅写个表章上奏皇上请求增兵。我再在皇上驾前面请,皇上必能答应。”

“好吧。”刘就写了奏章,交给监军太监了。这太监马上回朝,把本章奏呈朱友贞。朱友贞听说刘在莘县打个胜仗,又愿收复魏州,自然高兴,就下诏调各路人马赴莘县。

贞明二年(公元916年)春,刘率新凑集的七万马步军,浩浩荡荡杀向魏州。他岂知,李存勖暗驻贝州,就等他攻魏州,好收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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