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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海神来过恶风回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9 14:36:37 0

一、难得平静

在处理尚铭之后,宪宗改用陈准总领东厂。陈准并不喜欢汪直和尚铭那套伤天害理的做法,也不愿意再人为制造白色恐怖。他在上任之后,立即约法三章,告诫众校尉:“有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就请立即报告给我。如果不是,就请你们不要太过扰民。”

这种抓大放小的举措,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不仅令陈准摆脱了庶务之烦,也令官员和百姓交口称赞。京城从此过上了一段相对安宁的日子。

宪宗重新找回朱骥,令其执掌锦衣卫,获得了不少称赞。朱骥当初受吴宁推荐而成为于谦的女婿,在天顺初年因为于谦而受到处分。宪宗先是为于谦平反,不久就提拔朱骥为指挥佥事,此后历任指挥使、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使,长期执掌卫事。

朱骥宽仁而且识事体。成化年间,有饥民依靠抢劫财物以苟朝夕,甚至因为抢了一斗粟而身陷囹圄。朱骥看到这些判决,便心生怜悯:“此穷民耳,其情可悯。”

有个叫真惠的妖人,因为写作伪书、妖言惑众而被抓,牵连之人多达数百之众。这些受到牵连的人,按照当时的法律,都应该被处死。但朱骥并没有这么处置。他只是治了真惠的罪,其余的人则一并免去死罪,只以发配戍边作为惩罚。

持法公平的朱骥,不仅治狱鲜有冤情,而且尽量避开酷刑,由此而受到世人称许。朱骥掌管卫事时间很长,直到弘治三年(1490)十二月去世为止。当时,孝宗不仅予以表彰,还特赐祭葬。

成化二十三年(1487)八月,宪宗病逝。据说他是因为万贵妃的死而悲伤过度死的。继位的朱祐樘是宪宗的第三子,年号弘治,庙号孝宗。母亲为了保护他不被万贵妃伤害,曾带着他长期隐居在非常隐蔽的乐安堂,直到六岁才和父亲相认。

万贵妃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特别害怕别的妃子替宪宗生下皇子,从而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影响。性格变态而扭曲的万贵妃,一面拼命缠住朱见深,不让他临幸别的妃子,一面严密侦察其他嫔妃,一旦发现谁有怀孕迹象,便强加迫害。朱祐樘被册立为太子之后,母亲纪氏忽然暴毙宫中,众人均知这是万贵妃所为。

也许是因为深知皇位得之不易,也许是因为年少时曾经历过太多苦难,朱祐樘即位之后非常勤政爱民,成为备受赞誉的明君,甚至被不少人奉为有明一代最受称颂的皇帝。他赶走了内阁首辅万安这些贪婪无耻之徒,任用王恕、刘大夏等正直之士,并且广开言路,抑制宦官,创造了一段经济繁荣、生活安定的时期,史称“弘治中兴”。

从弘治元年(1488)开始,朱祐樘便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政治气象。看到新皇帝虚心纳谏,户部员外郎张伦提出了两条建议:

第一是“惜爵赏”,爱惜名器之重。不能滥施奖赏,动不动就使用奖励的方式来笼络人心,尤其是要防止一些人借用皇帝赏赐之物达到别有用心之目的。

第二是“免差遣”,避免致陷无辜。在张伦看来,差遣官校太多,除了会导致人心惊疑之外,也会产生一些校尉为了邀功求赏而缉捕一些无辜人员入狱。这便会导致冤案太多,人心难服。尤其是东厂,长期密查臣僚过失,并随意黜罚,由此而“致陷无辜者多矣” 。所以他建议,除非是机密之事和重要之情必须差遣官校,其他情况可以责令巡抚、巡按等官勘报。

接下来,张伦便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正愿望:请求撤去东厂。他认为,东厂之设,并非祖宗之法,而且导致了太多冤案,所以应当就此废止。

张伦所请,其实也是集中代表了朝臣对东厂的憎恶之情。对此,孝宗不能不有所考虑。虽然最终的结果,他没有从其所请就此撤掉东厂,但也经常诏谕厂卫必须秉持一颗公允之心办案,不得法外用刑:“凡厂卫所送囚犯,从公审究,有枉即与辨理,勿拘成案。”

朱祐樘不愿意撤掉东厂,可能另外有所考虑。后来,当刑部典吏徐珪借助一件冤案上书孝宗,建议取消东厂或另选提督时,终于惹恼了孝宗。

在徐珪看来,当时的司法审判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根源出自东厂。当皇上令三法司、锦衣卫会审时,三法司畏惧东厂,所以始终不敢明辨。由于东厂势大,群臣向来都有所畏惧,审问盗贼也大多根据东厂镇抚司的判断。即便是锦衣卫校尉挟仇诬陷,或受首恶之赃,东厂也是不闻不问,任由巡捕官校擅用刑罚,逼迫犯人招供。至于刑官,则只能根据其词拟罪,不敢擅改一字。

应该承认,徐珪所述反映了当时会审和司法的部分实情,但这些话孝宗并不是很愿意听。接下来,当徐珪议论东厂是非时,终于惹恼了孝宗。

徐珪说,如果不革除东厂,那就应该推选中官中严谨忠厚之人担任提督,比如陈宽、韦泰。与此同时,还应该选派一名大臣共理镇抚司,而且理刑也不必专用锦衣卫官员。可以推选在京各卫官员以及刑部主事一人共莅其事,每隔三年、六年进行一次轮换,那么巡捕的官校就不敢作弊,也不敢擅用刑罚诬及无辜……

面对这些诚恳的劝谏,孝宗不仅没能听进去,反而是一番迎头痛斥:“徐珪假以建言为由,词语妄诞!” 他随即下令都察院对徐珪进行调查。其间虽有人站出来说情,但孝宗不为所动,徐珪最终还是被削职为民。

平静之中蕴含着风浪。从总体上看,弘治朝政治相对清明,没有出现严重干政乱政的宦官,但也并非太平无事。

在弘治末年,朱祐樘一度宠信宦官李广,虽说因为虚心纳谏和及时改过,没能酿成灾祸,却为正德年间宦官的复起埋下了伏笔。尤其是他面对直谏却不愿撤除东厂的态度,更给了宦官以重新崛起的信心。

二、虎中称王

当初,孝宗在临终之时曾对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说,自己非常担心朱厚照贪玩无度,耽误大事,没想到这些果真成为现实。朱厚照即位之后,不仅贪杯好玩,而且崇尚暴力,成为一个视国事如儿戏的皇帝。

明武宗朱厚照登基为帝时,未满十五岁,尚且是个顽童。之前孝宗一直忙于政事,忽视了对朱厚照的教育,令不辨是非的小皇帝很容易受到引诱。朱厚照从小被一群小太监包围着,所以内心非常亲近太监,觉得这些人才是自己的至亲。刘瑾等大小太监,也由此开始获得武宗的重用,从而能够在政坛上掀起新的风浪。

在弘治时期,刘瑾得到机会侍奉当时还是太子的朱厚照。他出于本能地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等待太子登基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重臣,进而攫取权势与财富。太子爱玩,刘瑾便千方百计地顺从讨好,而且想方设法地引诱其胡闹。十多岁的太子,对各种歌舞和游猎十分痴迷,便更加离不开刘瑾这样的玩伴。

太子登基之后,不仅是刘瑾获得重用,其他如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秋聚、高凤、罗祥这七名太监,也都得到了新皇的宠爱。这些太监,个个有权有势,都能在政坛上呼风唤雨,所以被人们统称为“八虎”。这“八虎”,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普通官员随便被哪一只虎咬到,一定非死即伤。“八虎”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正道上,他们一面想方设法地鼓动皇帝四处游玩,纵情享乐,博取武宗的欢心,一面乘机弄权,为非作歹,到处飞扬跋扈。

这“八虎”中的虎王,就是刘瑾。因为他最受武宗信任,所以也最为巧佞狠戾。

刘瑾,陕西兴平人,本姓谈。因为自小被太监刘顺收养,从此改姓刘,后来净身当了太监。弘治年间,他曾犯过罪,后来侥幸被赦免,竟然得到了侍奉朱厚照的机会,就此获得宠信。

以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为首的众多朝臣,看到武宗受这些宦官的影响太重,渐渐开始不理朝政,不禁深以为忧,纷纷进行劝谏。刚开始,武宗完全听不进去,直到有人告知天象有变,是上天发出警示,武宗这才松口,与朝臣商量,将刘瑾贬斥南京。

朝臣看到皇帝开始动摇,希望抓住机会铲除祸根,刘健极力劝说武宗下定决心除掉刘瑾。对此,吏部尚书许进表示反对。他认为,如果逼迫武宗做出过激的杀人之举,将会生出意外的事端。

刘健、谢迁悄悄地联络其他一些重要官员,准备第二天共同劝谏武宗杀死刘瑾,一举除掉“八虎”。内监王岳、范亨、徐智等人,也非常痛恨“八虎”,所以将刘健等人的话完整转告武宗,并且称赞阁臣所议极是。

得到内廷的支持,刘健等人对铲除“八虎”充满信心。没想到就在此时,吏部侍郎焦芳提前向刘瑾透露消息,给了刘瑾等人绝地反扑的机会。

刘瑾得知消息,紧急召集其他“七虎”,连夜赶到武宗面前求饶,希望武宗念及多年旧情,能够保护他们。

这八个人环跪在武宗周围,以头抢地,痛哭流涕地说道:“如果不是皇上的恩典,我们就只能像恶狗一样被别人驱赶,甚至早就遭到谋杀。”

刘瑾等人悲愁垂涕的模样,竟然让皇帝为之动容,面色为之稍变。

看到哭诉起了效果,刘瑾更加来劲,在继续表忠心的同时,忽然调转矛头,对准内监王岳等人。只见他继续哭诉道:“害我们的人,就是王岳。”

武宗非常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刘瑾答道:“王岳掌管东厂,总是和外臣串联。先是发动谏官说事,等到大家进行阁议之时,王岳连连称是。这叫什么事呢?王岳掌管情报部门,毕竟还是皇帝的耳目,可他这种做法,到底把自己算作谁的人呢?他一直帮那些阁臣说好话,却唯独容不下我们这些人。”

武宗想起刘瑾所说也是实情,他本人甚至为这事与阁臣生过气,此时受到刘瑾的挑拨离间,不禁勃然大怒:“看来我必须要修理修理王岳这个家伙才行。”

接下来,朱厚照不仅是生王岳的气,也生起内监其他几个大员的气,范亨、徐智等人由此受到牵连。朱厚照决定起用刘瑾等“八虎”,替换王岳这些“吃里爬外”之徒。

就在这个深夜,朱厚照接连颁发几道“委任状”:令刘瑾入掌司礼监兼提督团营;丘聚也进入司礼监,并提督东厂;恢复西厂,并任命谷大用提督西厂;至于张永等人则并司营务,分据各处要地。

刘瑾得到了权力,连夜传命,将王岳、范亨、徐智等人逐出京城,赶往南京。

一夜之间,内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这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刘健和谢迁等阁臣尚且在睡梦之中,对此毫不知情。

“八虎”本来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请求宽恕,算是狗急跳墙式的垂死一击。没想到他们的一番哭哭啼啼竟然使得剧情急剧反转。武宗不仅当场赦免他们,而且给了刘瑾更大的权力,令其得到掌管司礼监的大权。

在这之前,刘瑾只是个不太起眼的太监。执掌司礼监之后,刘瑾虽然还是一名太监,但他已经成为太监中的顶层。因为执掌司礼监,刘瑾不仅赢得了专权的重要资本,而且继续稳坐“八虎”首位。

第二天早晨,当群臣上朝,联合奏请皇帝惩处“八虎”时,才意识到情势大变,剧本已经在几个小时之前被彻底改写,除掉“八虎”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地位也已不保。

刘健、谢迁等人先是继续据理力争,眼见不能获准,只得以集体请辞作为威胁。没想到武宗竟然爽快地同意他们的辞职申请。这让刘瑾得意不已,也令朝臣垂头丧气。

当初为“八虎”通风报信的焦芳,顺利进入内阁。他与刘瑾等人暂时结成了同盟。

请辞的官员中,只有李东阳被劝留。李东阳为什么会被留下来呢?因为相比其他两位阁臣,他对“八虎”的态度相对暧昧。之前进行阁议时,刘健和谢迁态度强烈,只有李东阳习惯于缄默,所以得以劝留,而且很快就擢升为内阁首辅。

当诏旨颁布时,李东阳说:“臣等三人,责任一同,而独留臣,将何辞以谢天下!” 对此,武宗并不允准。

等到刘健、谢迁离开京城之时,李东阳在送行途中忽然哭泣。刘健正色道:“今天哭泣有什么用呢!如果当时和我们保持口径一致,那就可以和我辈一同去职离京了。”李东阳哑口无言,无以为应。

三、耍奸玩狠

刘瑾得势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对仇家进行报复。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王岳。

王岳在弘治朝深得孝宗器重,所以才能被委以重任,提督东厂。他处事公正,素以严厉著称,所以一向看不惯“八虎”的骄横,也因此而得罪了“八虎”,被贬往南京,不久之后便遭刘瑾杀害。

杀死王岳之后,刘瑾仍不解恨,继续展开清剿“王党”行动。

锦衣卫百户姚景祥、小旗张锦,都被认定是王岳党徒,先是各自廷杖四十,然后罚往戍边。他们先是被兵部判发肃州卫,刘瑾等人改批辽东铁岭卫。在这期间,张锦遭受了酷刑,死于狱中。

随着清剿范围的继续扩大,锦衣卫官校王缙、郭仁等人,都被判定为“王党”,无一例外地被谪戍边。

除了“王党”之外,还有规模更大的“刘党”和“谢党”。对于刘健和谢迁,刘瑾也继续穷追猛打。正德二年(1507)三月,刘瑾召集群臣跪在金水桥南,等候皇帝宣布“奸党”的谕旨。其中,为首的是大学士刘健和谢迁,尚书中则有韩文、杨守随、林瀚,部曹则有郎中李梦阳,主事则有王守仁、王纶、孙磐、黄昭,词臣则有检讨刘瑞,言路则有给事中汤礼敬、陈霆等,一共有五十三人,都是海内有名的忠直之士。

刘健辞官回乡,也没能过上安稳日子,因为刘瑾不依不饶地上门寻仇。刘瑾除了将刘健列为奸党之首榜示朝堂之外,不久之后又将其削籍为民,追夺诰命。

对于谢迁,刘瑾本想逮捕入狱,结果被李东阳劝阻。没想到站在旁边的焦芳忽然冒出一嗓子:“即便是从轻发落,也应当除名才是!”不久,判决书下来了,正如焦芳所言,谢迁遭到撤职除名。

当年十二月,刘瑾继续请旨,剥夺刘健、谢迁及尚书马文升、刘大夏、韩文、许进等人的诰命,并追还所赐玉带服物。同时被剥夺诰命的,多达六百七十五人。

刘瑾的疯狂气焰曾令所有的人都为谢迁担心,但谢迁表现出一副行若无事的姿态,他不仅怡然自得地与客人对弈,还心平气和地吟诗作赋,并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一直到刘瑾伏诛,他最终得以官复原职。

刘瑾打着帮皇帝清除奸党的口号,大肆清除异己。等这些忠良之臣被迫纷纷离开,刘瑾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专权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刘瑾,知道武宗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游戏的欲望,便经常借此诱惑和控制皇帝。他设计出各种好玩的游戏缠住武宗,然后专门选择武宗玩得兴起之时请示政事。这时候,武宗总是会很不耐烦地斥责道:“你们什么事情都要来找我,为什么不让我清闲一点?我养你们这些人难道都是吃闲饭的吗?”

面对训斥,刘瑾表面上装成灰溜溜的模样,内心则暗自窃喜,因为他就此有了专断政务、窃取大权的正当理由。

当初因告密立功的焦芳被安排在内阁任职后,只知仰刘瑾的鼻息而动。包括李东阳,一度也只能唯唯而已。因为李东阳的屈服,内阁的地位从此直线下降,而且开启了阁臣听从太监指挥的恶例。

对于当初共进退的“八虎”成员,因为刘瑾的专横,也有所分化。随着刘瑾的越发强势,这种分裂是势所必然的。

谷大用请求在临清开办皇店,刘瑾不仅不同意,而且抓捕了为谷大用出谋划策的人。马永成想提拔锦衣卫百户邵琪,也遭到刘瑾的拒绝。道理很简单,一切都只能由刘瑾说了算。

其中最惨的人应该算是丘聚。因为提督东厂,丘聚肆意妄为,并在偶然之间得罪了刘瑾。结果刘瑾抓住他的小辫子,将其调往留都南京。从此之后,东厂完全归刘瑾掌控。

张永也是“八虎”中的一员,本与刘瑾过从甚密,但由于刘瑾的强势,两人也渐渐地分道扬镳。刘瑾知道张永终究会离开自己,执意将他改调南京。此后,谷大用对刘瑾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见到他就想拳脚相加。武宗从中调停,劝说他们和解。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他们虽在酒桌上达成了初步的和解,但是心中的裂痕却变得更深。

刘瑾在揽权之外,还疯狂敛财,而且打着皇帝的旗号中饱私囊。有了权力之后,他便开始索贿、受贿、贪污,和别的贪官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因为有皇帝作为保护伞,他不仅是胆子大,胃口也远远超过一般贪官。

当时,凡是入觐、出使的官员都必须对刘瑾行贿。各地官员进京述职时,需要先向刘瑾行贿,这叫做“拜见礼”;如果有官员升迁,刘瑾便向其索取“贺印钱”,官员必须交出谢礼;如果不肯给,就会遭到报复。大学士吴俨、御史杨南金,就这样被打发回老家。给事中周钥在出外执行任务回京之后,因为没有金钱行贿,竟然自杀了。

礼金送少了还不行,同样会被立即撤职。但如果追加贿赂,则官职又能立即恢复。所以,官位基本上成为刘瑾手中的商品。都指挥以下如果有求升迁之人,需求得刘瑾片纸。在得到足够的贿赂之后,刘瑾在纸条上面写“某授某官”,兵部就会依照他的指示立即执行。官员之中如果有犯罪之人,只要交够了财物,不仅可以逃过处罚,还有机会擢升。

由于内阁焦芳、刘宇,吏部尚书张彩,兵部尚书曹元,以及锦衣卫指挥杨玉、石文义等人,都是刘瑾的心腹,所以刘瑾有机会掌握卖官鬻爵的整条利益链。

看到刘瑾如此贪婪,亲信张彩曾感到一丝担忧。他对刘瑾说:“那些给你行贿的人,未必都是拿私人财物,而是经常盗取公款。害怕的就是他们挪用公款、剥削百姓,都是假借您的名义,这样岂不是将百姓的怨气都引导到了您的身上吗?”

张彩生性狡黠,因为和刘瑾同乡,受到大学士焦芳的力荐,数月之内火箭般蹿升,直至担任吏部尚书。他可以随意出入刘瑾家中,称呼刘瑾为“老者”,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既然张彩提出这个问题,刘瑾不得不认真对待。此后,刘瑾不仅拒收贿赂,而且还会将行贿之人治罪。

那么,经过张彩这么一劝,刘瑾自此变得清廉了吗?也没有。他只是变得更加狡猾而已。从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变身为道行更高的妖怪。

这样的刘瑾变得更加可怕,更加难以捉摸。各级官员必须小心谨慎地揣摩他的心思才行。如果一不小心揣摩错了,那便意味着灾难降临,即便是行贿也会被收拾。

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看来行贿也是一门大学问啊!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怪事,根本原因就在于刘瑾对官员的政治前途和生命都看得太过随意,一切只以自己的好恶为标准。

四、总领厂卫

刘瑾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原因并不复杂。除了他擅长利用皇权,精于耍奸玩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是总领厂卫的重要人物。不仅是掌控了所有的情报资源,而且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别人的生死。

当初命悬一线之际,刘瑾等人依靠哭闹争取到了众多政治筹码,既可以掌控司礼监,还可以提督东厂,而且顺便将西厂恢复。后来,丘聚得罪了刘瑾,提督东厂的权力被剥夺,刘瑾的权力由此变得更大。

在朝臣之中,刘瑾非常注意培植亲信,打击异己,在情侦系统更是如此。与刘瑾不一心的,都会遭到他的清洗。只有和他一条心,才会得到重用。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

石文义本是内官石岩的养子,因为受到刘瑾的青眼相加,所以能够官运亨通,连升数级。几年之内,他从千户到指挥同知,再到指挥佥事,最终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在这期间,他一直是刘瑾的重要爪牙。

在东厂、西厂的联合阻击之下,锦衣卫其实早已沦为日常事务机构,更多时候只能按照厂臣的旨意行事。等到石文义成为首领,锦衣卫更是沦为刘瑾的私人工具。厂卫的势力,也由此合为一处。

刘瑾气焰嚣张,但仍有一股力量在悄悄地进行着反抗。

正德三年(1508)夏,在皇帝巡行的御道上忽然出现一封匿名信,揭发刘瑾的种种不轨行为。遗憾的是,这封检举信最终还是非常不幸地落到刘瑾手中。他气急败坏,立即矫旨召集文武百官跪在奉天门下。由于始终查不出写信之人,刘瑾怒气更甚,等到天黑时分,他竟然下令将五品以下官员全部下狱。

第二天,大学士李东阳请求放人,刘瑾也已得知书信是出自内臣之手,这才同意放人。当时正值酷暑,太监李荣想给群臣送去冰瓜解暑,没想到就此惹来刘瑾的盛怒。不久之后,主事何锦衣卫——海神来过恶风回 、顺天推官周臣、进士陆伸等人,先后因为中暑而身亡。

虽然被及时发现和及时惩治,但隐隐约约之间,刘瑾看到了一些潜在的敌人。这让他感到一丝恐惧和震惊。

不久之后,为了进一步加强对臣民的监控,他改惜薪司外薪厂为办事厂,荣府旧仓地为内办事厂。京师称之为内行厂。这种称呼也一直被史籍所沿用。在《明武宗实录》中,曾简称其为“内厂” 。只是今天的人们,似乎不经常使用这一称呼。

锦衣卫中的骨干分子,被刘瑾挑选进入内行厂。为了壮大内行厂的声威,刘瑾决定亲自担任提督。京城内外很快得知,这个新设的特务机构,掌握着更大的权力,比东、西二厂更加阴森可怕,手段也更加残忍毒辣。

以前是东厂、西厂抢着抓人,互相争功,但是等到内行厂出现后,他们就不敢这么放肆了,因为只有内行厂才有这种随便抓人的权力。而且东厂、西厂也都受到内行厂的监控。他们不仅什么人都敢抓,而且抓进来的人,很少能够活着走出监狱。

至此,刘瑾得以总领厂卫,东厂、西厂、内行厂、锦衣卫这四大特务机构全都由其掌控。他已经从一名毫不起眼的宦官,成长为一代特工之王。

因为权势过大,在当时人的心目中,刘瑾已经是可以与朱厚照比肩的人物:都是皇帝级别。只不过一个是站着的,可以称之为“立皇帝”;另外一个则是坐着的,可以称之为“坐皇帝”。

当时有一位叫林俊的巡抚,就曾写下这样一封奏章:

今近而京师,远而天下,皆曰两皇帝:朱皇帝、刘皇帝;又曰坐皇帝、立皇帝。谓陛下居皇帝之位,而刘瑾实秉皇帝之权。陛下朱姓,朱皇帝;刘瑾刘姓,谓刘皇帝也。

说“刘瑾实秉皇帝之权”,其实并不算夸张。因为刘瑾已经在很多时候,把皇帝该办的事都办了,甚至是臣民的生杀予夺之权也被刘瑾攫取。既然是“立皇帝”,他便学着历史上的那些暴君,开始任性弄权。

五、逞性妄为

在刘瑾看来,既然特务遍天下,政情、社情、舆情都可以悉数掌握,那么巡抚就没有必要设置了,于是他矫诏裁革天下巡抚。同样道理,给事中作为言路官员,也只是经常添乱,会发出和厂卫不同的声音,所以也要加以打击。抱着这个主意,刘瑾借着惩处刘、谢的机会,将大批给事中列为奸党。

对付官员,刘瑾很有心得,也很有手段。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家中,大小官员总会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时刻紧盯着自己。所以,他们都非常害怕刘瑾,即便是被贬边关,也总逃不出特务的监视。

面见刘瑾,他们需要背负拜见阎王爷一般的压力。偶尔听到刘瑾咳嗽一嗓子,都会哆嗦大半天,头不敢抬,腰不敢直,大气都不敢出。给事中许天锡本想参劾刘瑾,又觉得没有把握,只得怀疏自缢。另一名给事中郗夔也因为害怕办事不称刘瑾心意,在家中自缢而亡。左都御史屠锦衣卫——海神来过恶风回 在呈递审录重囚本时,因为重复多次书写“刘瑾传奉”字样,遭到刘瑾的怒骂。不久之后,这位御史不得不率领十三道御史前来谢罪,而且全部跪于阶下,叩头不已,不敢仰视。

除了扩充侦察力量之外,刘瑾也对传统量刑提出异议。他非常喜欢酷刑,听到罪犯的哀号之声,他觉得是一种享受。即便是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刘瑾也是充耳不闻,依旧在狱中使用各种酷刑。锦衣佥事牟斌因为善待狱囚,而遭到刘瑾的杖责和关押。尚宝卿顾璿、副使姚祥、工部侍郎张玮、御史王时中这些官员,都是在濒临死亡之后被谪戍边,算是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御史柴文显、汪澄只是犯了很轻的罪,就被凌迟处死。因为滥用酷刑,在短短数年之内,官吏和军民中非法死亡的就多达数千人。

在刘瑾的干涉之下,各狱的酷刑变得更加残酷。比如用来拘禁犯人的木枷本已非常沉重,但在刘瑾看来仍然显得太轻。为此,他设计出重达一百五十斤的巨枷,犯人往往坚持不了几天,就会被直接压死。

除了酷刑之外,连坐法也为刘瑾所欣赏。只要是抓到罪犯,就一定要连坐罪犯的家人。如果某一家犯法,他的邻里都会受到牵连。这种没由来的连坐法,造成哀号遍野,刘瑾却颇为自得。就连穷乡僻壤之人,都知道刘瑾和特务们的霸道和残忍。每当看到穿着华丽衣服的人,或者遇到操着一口京腔的人,他们都会畏惧三分,绕道而行。

有了充足的侦察力量之后,刘瑾便伸出手来对付平民百姓。他从收拾中产阶层中尝到甜头。这一阶层的百姓,手里多少都有点钱财,也因此变得前怕狼后怕虎。正是这种瞻前顾后,令他们丧失了与豺狼进行决战的勇气,由此成为伤得最深的那拨人。他们往往因为犯了一点小错,或者是莫须有的罪名,就会倾家荡产,辛辛苦苦积累的财富就此被特务们悉数没收。

由于刚刚成立内行厂,迫切需要树立威望,而且手里这么多特务不能闲着,所以刘瑾继续为这些新特务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当时,官员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无业游民又惹不起,刘瑾便把矛头对准了寡妇。他下令所有的寡妇都必须要嫁人,不能待在家里,成为闲置人员。在他看来,这在造成人口资源浪费的同时,也迟早会酿出其他社会问题。与此同时,他又把矛头对准死人。他下令,人死之后不准开办追悼会,不得在家中停灵。那些不执行规定和来不及安葬的,都必须要就地焚尸。

这些不符合人情的规定刚刚推出,就再次引起京城内外一片哗然,“汹汹几致乱” 。刘瑾眼看大事不妙,唯恐再次生变。为了安抚民心,他只好找出一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就是最初提出建议的特务。

从这些事可以看出,刘瑾虽然颐指气使,但内心其实非常懦弱,也知道这个“怕”字。因为作恶多端,他迟早会迎来覆灭的那一天。只是需要一个适当的人在恰当的时机站出来。

六、权阉之死

刘瑾做梦也没想到,给他致命一击的人就是他当年的亲密战友,曾经的“八虎”之一张永。

当年刘瑾气焰正盛之时,只有张永敢于和他叫板,甚至还挥出拳头。张永深受武宗宠信,同样是一位胆壮气粗的权阉,而且性格暴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虽然经过皇帝出面调解,两人表面上恢复了“传统友谊”,但仇恨的种子一直埋在心底,遇到适当时机就会破土而出。

正德五年(1510)四月,这样的时机终于来临。

当时,安化王朱寘锦衣卫——海神来过恶风回 谋反,发檄文历数刘瑾的各种罪行。刘瑾得到消息,也接到了檄文,不禁从内心感到一丝害怕。他立即将檄文藏起来,然后起用都御史杨一清、太监张永为总督,前往征讨叛军。

张永有了兵权,胆子变得更大。他也看到了叛军的檄文,知道刘瑾的罪大恶极已经远近闻名,所以想借机杀他,以便取而代之。

在平叛途中,张永曾对杨一清说起过上奏刘瑾不法之事的念头。没想到这杨一清态度更加强硬,他对张永说:“刘瑾一直在皇上左右,你的话怕是没有办法能传进去,不如设计诛灭他。”接下来,杨一清一直为张永出谋划策,令张永喜出望外。

这场平叛战争也进行得出奇顺利,张永不久就传回捷报,并且申请在八月十五日举行献俘仪式。

没想到就在此时,刘瑾的哥哥死了,刘瑾恰好将送葬时间也定在八月十五日这一天。所以,他命令张永推迟献俘仪式的日期。

张永正在犹豫之时,得到一个重要情报,说是京师传言刘瑾将会在文武百官前来送葬之际趁机捉拿张永。

听到这个消息,张永吓了一跳,他不顾刘瑾阻拦,抢先入京献俘。献俘仪式结束之后,武宗设宴犒劳张永,刘瑾等人一同侍坐。宴席之上一切如常,但到了晚上,等刘瑾退下之后,张永向皇帝展示了叛军的檄文,并乘机奏报刘瑾十七件违法之事。

当时,朱厚照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并没有多少兴趣看什么檄文,听什么奏报,只是摆摆手说:“不要说这些吧,先喝酒。”

张永说:“要是离开这里一步,臣将没有机会再见陛下。”

武宗疑惑地问道:“刘瑾想要干什么?”

张永答道:“取天下。”

武宗笑了笑:“取天下?那就由他取吧!”

张永反问道:“他会置陛下于何地?”

朱厚照这才醒悟过来,继续听张永奏报。听完之后,他大感失望,摇头说道:“没想到刘瑾竟然辜负了朕!”

这时候,马永成等人也在旁边帮腔,让武宗终于有了放弃刘瑾的打算。张永下令连夜捉拿刘瑾,并分派官校查封他的私宅。

第二天,武宗将张永的奏章出示内阁,将刘瑾降为奉御,准备发配到凤阳看守皇陵。

从这个处置结果来看,朱厚照尚且念及旧情,准备对刘瑾网开一面,至少没有打算杀人。但是接下来,武宗忽然决定亲自赶往刘瑾家中抄家,这导致了刘瑾的命运大变。因为皇帝在刘瑾家中有了重大发现。

通过抄家,刘瑾平时聚敛的财物渐渐浮现在世人眼前。光是黄金就多达二十四万锭又五万七千八百两,元宝则有五百万锭又一百五十八万三千六百两,还有宝石二斗,其他贵重金银器,则难以数计,真的是富可敌国。

除了金银财宝之外,在刘瑾家中还查出了大批违禁品。其中包括:金甲二副,金钩三千,玉带四千一百六十二束,狮蛮带二束,金汤盒五百,蟒衣四百七十袭,牙牌二盒,出入皇宫的牌子多达五百块。另外还有一大批武器装备,如盔甲、弓弩等。

更为严重的是,刘瑾家中竟藏着一枚伪造的玉玺,还有一些皇帝才能使用的衮服、玉带等。就连刘瑾经常拿在手中的扇子,也暗中藏着两把锋利的匕首……

看到这些东西,朱厚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等到他回过神来便龙颜大怒:“这奴才果然是要造反啊!”

很快,刘瑾就被关进大狱。刑部尚书刘璟因为太过害怕刘瑾,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旁列的各位公卿也都纷纷往后退却,幸亏当时还有驸马蔡震在场,勉强撑住了场面。

面对蔡震的提审,刘瑾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忘记了我的恩德?”

蔡震厉声说道:“我蔡震是皇亲国戚,何曾依赖过你?”随即命令锦衣卫官校对刘瑾大刑伺候。

等到审讯结束之后,刘瑾被押到闹市凌迟处死,并将首级悬挂在显著位置示众。不仅如此,武宗下令将处决刘瑾的情形绘制成图,连同他的各种罪状一起榜示天下。

刘瑾的族人和大小党羽,也全被诛杀。张彩因为死在狱中,尸体遭到肢解。内阁大臣焦芳、刘宇、曹元,尚书毕亨、朱恩等六十余人都被降职。当初遭到刘瑾变更的法令,也都被勒令按照旧制一一予以改正。掌管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杨玉,掌管镇抚司的指挥使石文义都被关进都察院监狱。

刘瑾创设的内行厂官校中,有彭玉等五十七人被逮捕。而且西厂、内行厂都被撤销,只有东厂保持如故。提督东厂的大权移交给了张锐,锦衣卫则交由钱宁掌管。他们二人仍旧很能折腾,“厂卫之称由此著也” 。

看到权阉刘瑾已经伏诛,英国公张懋、兵部尚书王敞等人上奏皇帝,说张永已经两次建立奇功,应该得到封赏才对。张永本人非常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封侯,他引出刘永诚和郑和的故事暗示廷臣,希望能制造舆论。不料,内阁以不符合制度为由,坚决反对。张永的心情非常沮丧,立即辞去了皇帝的所有赏赐。后来,张永因为管理仓库的官员偷盗库银获罪。明世宗朱厚熜即位后,张永又受到御史的弹劾,被降为奉御,直到很多年后才被重新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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