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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家族——科洛姆纳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6 13:54:28 0


科洛姆纳距莫斯科城只有一百公里左右。拔都率领蒙军围困莫斯科城之前,科洛姆纳就被阔列坚的部队围困很久了。

科洛姆纳是一座非常坚固的堡垒,与前面两座被蒙军沦陷的梁赞城和莫斯科城一样,都是以土坯砌成城墙,城墙外再围上木板。科洛姆纳的独特之处,就是城墙外的木板外面,还包裹着一层铁皮。此外,科洛姆纳城门异常牢固,城门外表也包裹着一层铁皮,木头与木头之间由纯铁铸造的铆钉牢牢钉死。

自从蒙军围困科洛姆纳城以来,按照蒙古帝国亲王阔列坚的命令,不急于攻城,而不时派出小股蒙军进行骚扰,使城内守军痛苦不堪,由于时刻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精神萎靡不振。

负责守卫科洛姆纳城的是弗拉基米尔公国王格奥尔基公爵的王子勿塞夫洛托,他奉父之命率兵增援。援军在途中得知也烈赞城沦陷的消息,便移师改援科洛姆纳城。

率领蒙军围困科洛姆纳城的将领阔列坚,是成吉思汗的第六子,生母忽兰。他早年的经历,没有留下足够的历史记载。依据当时蒙古人的传统,应该和其生母忽兰住在一起,获得与生母一致的地位,并有权力继承生母的宫帐、属民和财产。他统率蒙军一万人,另外,挟持的五千名钦察骑兵也归他指挥。

一万余名蒙军虽然能把科洛姆纳城围在圈内,但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另外,部分蒙军还要分散在附近的村庄里进行抢劫。在围困科洛姆纳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洗劫并焚毁了十四个村庄和小据点,试图在精神上给守军制造压力。

蒙军兵力薄弱的缘故,围而不攻,城内守军发现这个规律后,经常趁其不备出城反击。当包着铁皮的城门缓缓开启,一小撮斡罗斯骑兵从城里飞奔而出,向驻扎在城外的蒙军阵营驰去。围城的蒙军看到斡罗斯骑兵出城迎战时,也不蛮战,掉转马头立即撤离。斡罗斯骑兵怕进入包围圈,也不妄加追赶。这种主动出击,除了能给蒙军制造短时间的慌乱外,在杀伤力上只起到隔靴搔痒的效果。

阔列坚率领蒙军与勿塞夫洛托大战于城外,勿塞夫洛托战败,退归弗拉基米尔公国。在一次小型战役中,阔列坚不幸中箭毙命。属于阔列坚的大军改由蒙军将领不伦台指挥,继续围攻科洛姆纳城。

科洛姆纳城内的守军拼死抵抗,不畏生死,给攻城的蒙军造成极大伤亡。随着拔都和速不台麾下的蒙军加入攻城行列,很快把城内守军的力量消耗殆尽,然后,破城而入。科洛姆纳城的军民遭到蒙军残酷的屠杀,俘虏一个不留,残酷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三天。

第三天,蒙军在科洛姆纳城内的广场上堆起一大堆木材,把阔列坚的遗体放在木材上焚烧,让他的灵魂返回蒙古草原。同时,还命令四十名斡罗斯美女一起陪葬。

当莫斯科和科洛姆纳城沦陷的消息传至弗拉基米尔城时,弗拉基米尔城的市民吓坏了,他们不敢在城内久留,纷纷乘坐雪橇离开这座即将被蒙军围困的城市,每天有数十辆雪橇载着市民出城,朝城外茂盛的森林里仓皇逃窜,以躲避蒙军的杀戮。这种做法属于无奈之举,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座被围困的城市能摆脱被蒙军毁灭和屠杀的命运。

二月三日,蒙军开始进军弗拉基米尔公国腹地,迅速包围了弗拉基米尔城。然后,蒙军兵分三路,进攻弗拉基米尔公国全境。西路军从弗拉基米尔城沿西北方向进攻,占领了尤利夫,向西拔除德米特罗夫、沃洛科拉姆克,向北攻下了特维尔,并一路抵达托尔若克。中路军从弗拉基米尔城向北进攻,拿下了苏兹达尔、罗斯托夫。另外,西路军的一支部队从尤利夫向北进攻,攻下佩累雅斯拉夫尔,向西北进发,到达罗斯托夫后,与中路军会师,一起向北进攻,打下了雅罗斯拉夫尔和乌格利奇。

临近中午时分,三三两两的蒙军陆续抵达弗拉基米尔城外,悠然地骑着战马,穿着节日的盛装,好像在集市上闲逛,而不是来攻城的。接着,蒙军和辎重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把城外的田野都占满了。他们一边骑马,一边朝城墙上的守军做出各种侮辱的手势,借以激怒他们。

听说蒙军在城外遛马,弗拉基米尔城内的市民都好奇地聚集在城墙上,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还不时用手指指点点,像在观赏一场精彩的马戏表演。

等蒙军准备就绪,一支队伍朝这边开来,最抢眼的是走在队伍前面坐在金马鞍子上的拔都。另外,紧随其后的护卫队装备精锐,看上去威风凛凛。

在拔都的命令下,一名骑花斑马的俄罗斯翻译从队伍中走出来,为达到良好的讲话效果,策马向墙根走了几步,然后把双手拢在嘴上,开始朝城头上的守军喊话:“城里的人听着,请不要放箭!伟大的拔都汗率领着战无不胜的蒙军抵达这里。你们的大公格奥尔基呢,他为什么不出来向伟大的拔都汗俯首称臣?为什么不出来进贡,不赶快把城门打开?等待你们的将是不可饶恕的下场……”

还未等翻译把话说完,弗拉基米尔城上的守军有点儿不耐烦了,开始往城下射箭,试图让翻译闭上那张臭烘烘的嘴。一匹马躲闪不及,被箭射中。

在对弗拉基米尔城内的守军劝降无果的情况下,蒙军把在莫斯科城俘虏来的格奥尔基公爵的次子弗拉基米尔公爵推到城下,命令他来劝说城里守军打开城门向蒙军投诚。

宁死不屈的弗拉基米尔公爵忍受着鞭挞,对城头上的人高声喊道:“别听这些骗子的妖言惑众,即使你们交城投降了,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们一样会被杀戮。坚守城防,宁死不降,这是唯一的出路。”

紧接着,城上的市民和守军也跟着振臂高呼:“宁死不降!宁死不降!”

见劝降不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弗拉基米尔公爵还趁机煽动城上的守军与蒙军对立,翻译气哼哼地挥了一下手,弗拉基米尔公爵便被蒙军砍死在城外。

见劝降无果,二月六日,蒙军运来了笨重的投石机和撞城车,开始做攻城的前期准备。另外,为了防止城内守军和市民逃跑,还像攻打梁赞城一样,绕着城外圈起了一道高高的栅栏。

城内的守军和居民把蒙军的一切行动都尽收眼底,他们知道蒙军很快就要攻城了,兵力悬殊太大,一比二十,城上守军紧握铁矛的手忍不住打战。想坚守弗拉基米尔城是不可能的,他们抱着必死的信念,在开战前相互道别,说着安慰的话。

格奥尔基公爵把守城的重任交给另外两个儿子弗谢沃洛德和密赤思老后,自己却领兵驻扎在莫洛加的支流锡季河上,等待他的两个兄弟乞瓦公和诺夫哥罗德公前来救援。但在他的两个兄弟没有到达时,蒙军便展开了攻城。

二月七日凌晨,蒙军向弗拉基米尔城发起总攻,蚂蚁般的蒙古战士从各个方向涌向城墙。在攻下苏兹达尔后,把捉来的俘虏编成军队中的先锋军,配合攻打弗拉基米尔城的蒙军一起作战。

只见蒙军战士策马飞驰到城墙下,然后跳下马,手持弯刀,灵巧得像爬山鼠,沿着云梯飞速地向上爬。城上的守军和市民剧烈抵抗,先是用弓箭和石块、滚木阻挡蒙军的进攻,等弓箭、石块和滚木用完时,便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砍刺沿着云梯爬上来的蒙军。等手中的兵器卷了刃,折断了手柄,就用拳头和牙齿进行还击,直到肉搏到精疲力尽的地步,便抱着蒙军从城墙上滚下去,同归于尽。

整个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蒙军凭着数量上的优势,使城内守军减员厉害,很快阻挡蒙军攻城的守军的身影越来越少了。

城门口处,蒙军士兵正挥舞着皮鞭,驱赶着数名俘虏拼命地推着包着铁皮原木的撞城车,狠狠地撞击着城门。城上的守军狠狠地阻止他们的行为,一拨俘虏倒下去,另一拨俘虏替换上来,轮番撞击着城门,甚至连城墙都在轻微地颤抖。尽管城上的守军仍然发疯似的向城下扔东西,但于事无补,城门已岌岌可危。终于,在俘虏推着撞城车轮番疯狂的撞击下,橡木城门终于开裂了,脱离了城墙,慢慢向后倒下来,在巨大的轰鸣声后,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席卷着尘埃升腾而起。一时间,蒙军士气大振,欢呼叫嚣着驱马持刃向城里杀去。

仅仅两天后,即二月八日,弗拉基米尔城被破,格奥尔基公爵的两个儿子战死疆场。格奥尔基公爵的夫人率领着眷属、主教及城中贵族女人全部蜷缩在大教堂的乐座中避难。他们排着长队,依次走到手持剪刀的大主教面前。大主教从他们每人头上剪下一缕头发,以示剃度。按照当时习俗,剃度后等待死神的降临。

中央广场北侧是一座石砌建筑的大教堂,比城墙不知要坚固好几倍,教堂高高的尖顶像一把利剑,直刺云霄。教堂的门紧闭着,蒙军无法破门而入,只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一阵阵的歌声。蒙军便朝教堂里喊话,答应降者可以免除一死,但无一人应答。于是恼羞成怒的蒙军,把教堂附近房屋的栅栏拆卸下来,堆积在教堂门口,然后点燃了这些木材。

很快,毒蛇般的火焰跃动着越升越高,火苗伸出长长的舌头从门缝里钻进教堂。教堂里的滚滚浓烟从窗户里冒出来,教堂很快烧成一座红彤彤的炉子。

拔都和诸位将领骑在马上,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被烧成炉子般的教堂。

接着,教堂里的女人受到烈火的炙烤,不时传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越来越浓,尖叫声被压制下来,变成零零星星的啜泣声,最后一片静寂,只有木板在火焰的吞噬下发出毕毕剥剥的爆裂声。

在教堂里避难的女人都被熏晕了,直到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了,蒙军士兵立即扑灭了火,急不可待地冲入教堂,把里面熏晕的女人们一个一个拽出来,扔到广场上,把她们怀里的孩子夺过来,丢到周围燃烧着的房屋里活活烧死。接着,他们扒光女人身上烧得残破不整的衣衫,肆意蹂躏。

于是,弗拉基米尔城便毁于一旦。

一个月之内,蒙军连续攻掠了沃尔日斯基、戈罗杰茨、科斯特罗斯姆科伊·加里奇、佩列斯拉夫列、罗斯托夫、雅罗斯拉夫、尤里耶夫、季米特洛夫等城,沦陷的城市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和洗劫。

三月四日晚,拔都派布鲁代指挥中军,突然对驻扎在锡季河畔森林中的格奥尔基公爵发起袭击。由于阳光只能透过茂盛的枝叶投射下来,林中积雪没膝。蒙军抄森林的小道前进,涉过沼泽,包围了格奥尔基公爵率兵驻扎的任吉村落。

此刻,斡罗斯人根本没料到蒙军会发贸然动突袭,得到警报后,他们急忙向插着黑色旗帜的新建的白房子走去。直到四周传来数千匹战马踏击大地的轰鸣声,斡罗斯人才吹响号角,准备战斗。

战斗的序幕在冰面上仓促开启,格奥尔基公爵率领几百名士兵迎战蒙军,搏杀的场面十分惨烈。与蒙军相比,斡罗斯人的力量过于悬殊,格奥尔基公爵试图带着麾下的士兵从村子东面的森林里逃走。但蒙军没有给他留下这个机会,海水般的蒙军向他们涌来,冲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刚开始时,格奥尔基公爵用金线绣着耶稣圣像的旗帜飘扬在战场的上空,成为蒙军猎获的最显著的目标,随着斡罗斯战士不断身亡,那面黑色的旗帜也颓然倒下。而这面旗帜的主人,格奥尔基公爵身中数箭,也倒在伤者和死者中间。

蒙军将领不伦台靠银色铠甲和红色的靴子,辨认出格奥尔基公爵的尸体,用一把快刀,割掉了格奥尔基公爵的头颅。随后,他用一根细皮筋穿过格奥尔基公爵的耳朵,结实地把他的头颅拴在马尾巴后面,格奥尔基公爵的花白卷发和黑色长胡子随风抖动。

一个背国弃民独自逃生的国王,最后仍逃脱不了被蒙军杀戮的惩罚,身首异处。实力强大的弗拉基米尔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征伐之中。

俄罗斯历史学家卡·马可在《历史摘录》中写道:“1238年,尤里二世在西奇河畔被击败, 与许多显贵人士一起牺牲在战场上;俄罗斯此后二百五十年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

翌日,蒙军另外部队攻占托尔若克。期间,蒙军分兵四出,攻陷罗斯托夫、雅罗斯拉夫、戈罗杰茨、尤里也夫、德米特里也夫、沃洛克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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