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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夷制夷 ——班超的“代理人战争”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1 15:37:10 0

自汉武帝时,张骞始通西域,而经过长期经营,至孝宣皇帝时期,西域诸国已经臣服汉朝,于是宣帝以郑吉为西域都护,汉之号令颁行于西域。至哀帝、平帝时,虽然帝国因自身内部日益尖锐的社会矛盾,加之朝政混乱,对西域的经营已经是无暇顾及了,但西域诸国在这个时期还是臣服于大汉的。但而后王莽当政、篡位之后,开始对西域施行错误的方略,不再平等对待匈奴和西域各国,甚至苛刻待之,新朝始建国元年(公元9年),王莽又将包括西域各国在内的所谓“蛮夷之国”的诸王称号降为“侯”,从而引起了诸国的极大不满。始建国二年(公元10年),车师叛汉,降入匈奴。戊己校尉刁护遣吏属陈良、终带,扼守要害,免得匈奴车师串同入寇。结果陈良、终带及司马丞韩玄、右曲候任商等见西域颇背叛,闻匈奴欲大侵,恐并死,即谋劫掠吏卒数百人,共杀刀护,而后遣人告知匈奴南犁汗王南将军,匈奴南将军两千骑入西域来迎,于是陈良、终带等尽胁略戊己校尉吏士男女两千余人去投入匈奴。史载,司马丞韩玄、右曲候任商留南将军所,而陈良、终带则径至单于庭,被单于封为乌桓都将军。

始建国五年(公元13年),地近匈奴的焉耆国亦叛,杀西域都护但钦。天风三年(公元16年),王莽令击焉耆,汉军兵分两路,一路以王骏为西域大使、五威左率都尉,与西域都护李崇率兵经鄯善至尉犁,会莎车、龟兹、尉犁等西域诸国兵,共七千人,于次年击焉耆;另一路是佐帅何封、戊己校尉郭钦所率五千兵,经车师趋西南击焉耆。

结果焉耆诈降,王骏将兵分数部入焉耆,姑墨、尉犁、危须国兵倒戈,共击王骏,全军皆没,王骏大败,李崇退保龟兹。而何封、郭钦部军后至,时焉耆兵还未完全撤走,郭钦率兵击杀其老弱后,还兵退守车师。焉耆与匈奴联兵攻车师,何封与郭钦孤军奋战,终因粮尽不能坚守,遂撤回玉门关塞内。此后新莽覆灭,困守孤城多年的李崇全军覆灭,其被杀,自此西域与中原帝国彻底终断联系。

1928年,考古学家黄文弼先生在新疆新和县玉其喀特城的于废墟中,发现了一枚铜印——李崇之印。不久,另外一枚印卧羊造型的“汉归义羌长印”也从这里出土。李崇是两千多年前西汉帝国管理西域各国的最后一任西域都护,而“汉归义羌长印”的主人则显然是汉廷所册封的羌族首领,虽然姓甚名谁虽无可考证,然而却能够印证史籍中李崇当年困守龟兹时,时曾有羌人助战的记载。

李崇所部覆灭之后,中原大地正是狼烟纷起之时,东汉王朝建立后,中原帝国才开始与西域恢复联系。史载,莎车王康派使者至河西,表示思慕汉廷。建武五年(公元29年),光武帝刘秀立莎车王康为西域大都尉。建武十七年,莎车王贤(康之子)遣使至汉请派都护,光武帝初从窦融建议,封莎车王贤为都护,但而后又因为敦煌太守裴遵劝阻,皇帝又收回都护之印,而是改授贤汉大将军印,莎车王贤因此怨恨汉朝,并诈称为汉都护,奴役西域各国。

建武二十一年(公元45年),鄯善、车师、焉耆等十八国遣子入侍,请东汉帝国在西域设置都护,但当时东汉方立,光武帝正忙于巩固帝位,根本无暇顾及西域,故遣还侍子。莎车王贤见汉朝不派都护,即攻伐西域各国,于是西域大乱。北匈奴趁机而入,于是西域大部遂为北匈奴所得。

明帝中期时,匈奴频频入寇边地,一时“河西郡县,城门昼闭”,为彻底解除边患,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十二月,明帝任命耿秉为驸马都尉,窦固为奉车都尉,翌年春,二将与太仆祭肜、骑都尉来苗,率汉军及羌胡、乌桓、鲜卑、南匈奴等军,兵分四道出击北匈奴,也就这次出征中,班超开始崭露头角。

史载,班超,字仲升,汉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出生在文仕,乃是当时的儒学大师、史学家班彪的幼子,其长兄班固、妹妹班昭也是著名的史学家。班超虽然自幼有大志,不修细节,但却孝顺恭谨,居家操持很勤苦,而且他也很有口才,能言善辩,博学多闻,史书上说他自幼熟读典籍,常拿着《公羊春秋》阅读。

汉明帝永平五年(公元62年),班固被召入京任校书郎,班超和其母随之迁居至洛阳。因家贫,班超常给官府抄写文书来供养母亲、维持生计。据《东观汉记》载,班超长期伏案挥毫,有一天,他对抄书感到厌烦,便停止抄写,投笔并感叹道:“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旁人听了都嘲笑他,班超却说:“小子安知壮士志哉!”

后来,他去找相面的人看相,相面的人说:“祭酒,布衣诸生耳,而当封侯万里之外!”班超问其故,相面的人说:“生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

后班固因其父班彪死,而回乡服丧,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班固发现班彪的《续史记》手稿,于是继续修史,却不想被人告发“私修国史”,故而班固因此被下狱于洛阳,班超得知其兄班固被诬后,上书喊冤,称班固修史书不是“私修国史”,而是要“颂扬汉德”、使人视古鉴今,汉明帝看到班超的陈情之后,下令释放班固,并使班固官复原职,并准以续修史书。某日,汉明帝问班固:“卿弟(班超)安在?”班固答称:“班超现正于洛阳官府抄书以奉养老母。”明帝遂以班超为兰台令史,掌管奏章和文书。然而没多久,班超就因受牵连被免官。

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汉军分四道北攻北匈奴,其中奉车都尉窦固率军出酒泉塞,大军进向天山。班超随从窦固北征,在军中任假司马(代理司马)之职。班超方至军旅中,就初显其能。在率兵进攻伊吾(今新疆哈密西四堡),蒲类海(今新疆巴里昆湖)之战中,其斩俘颇多,于是窦固很赏识他的才干,故而派他和从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由此开始了他的西域之行,使之留名于青史。

相较于父亲、兄长的文学成就,班超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其以读书人投身军旅,并为汉朝稳固边疆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仅成为了 “投笔从戎”这一成语的语源,而且还成了此后历朝历代投笔从戎者的榜样。而在当时,班超出使西域,所具有的意义是极大的,西域诸国当时与东汉王朝几乎没有联系,而且被北匈奴所控。而北匈奴得到西域的人力、物力后,实力大增,屡次进犯河西诸郡,使得边地军民不堪其苦。所以此番出讨匈奴时,能够与西域诸国建立联系也很是重要。

经过准备之后,班超和郭恂率领部下向西域进发,他们先到鄯善(今新疆罗布泊西南),当时匈奴也在极力争取鄯善王。班超使团初至鄯善国时,鄯善王广对班超等人先是礼敬备至,但不久后却是突然改变态度,变得粗疏怠慢。班超估计必有原因,于是对部下说:“你们不觉得鄯善王的礼意淡薄了吗?这一定是因为有北匈奴的使臣来,鄯善王犹疑不决,不知是否应该归顺。头脑清醒的人能够预见到还未发生的事情,何况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班超认识到“必有匈奴使者来”而导致了鄯善王犹疑后,于是便把接待他们的鄯善侍者找来,诈问他道:“匈奴使者已经来数日了,现在住在哪里?”侍者很是惶恐,仓促间难以回答,只好把情况照实说了。班超把侍者关押起来,以防泄露消息。接着,立即召集部下三十六人,饮酒高会。饮到酣处,班超故意激怒大家:“我等在绝域,欲立大功;而匈奴使者仅来了几天,鄯善王广就开始不再礼敬我们。若将我们送与匈奴,将难于活命,甚至我们的尸骸终究被豺狼吞食,若如此该怎么办?”众人都说:“现在在危亡之地,是生是死,皆由司马你决定吧。”于是班超说:“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唯有趁夜以火攻匈奴使者,使其不知我有多少兵力,必定震惊害怕,可以全部诛杀他们。只要斩杀匈奴使者,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矣。”有部下说:“当与从事议之。”也就是和从事郭恂商议一番,结果班超大怒,说:“吉凶决于今日。从事是个文官俗吏,听说了此时必定恐惧而泄密,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不是壮士所为!”部下一致称是。

当夜,班超率手下直奔匈奴使者驻地,时忽起大风,于是班超命将士十人持鼓藏在匈奴人驻地之后,约好一见火起,便猛敲战鼓,大声呐喊,而又以其他人持拿刀戈弓弩埋伏在营门两边,之后,班超顺风纵火,一时间三十六人前后鼓噪,声势喧天。匈奴人惊吓之下,乱作一团,逃遁无门。班超亲手击杀了三个匈奴人,吏兵斩杀三十多人,其余匈奴百余人均被烧死。

次日,班超才将此事告知郭恂,郭恂先是吃惊,接着脸色有所变化,班超知其心思,明白此人心存嫉妒,便对他说:“从事你虽未去,但我又怎么会独占功劳呢?”于是郭恂脸露喜色。此后班超请来了鄯善王广,将匈奴使者首级给他看,鄯善王大惊失色,举国震恐,班超好言抚慰,于是鄯善王表示愿意归附大汉,并派王子作质子,自此鄯善国遂归顺汉室,而班超也因此而留下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千古名句。

在完成使命后,班超率众回师,并把情况向窦固做了说明,窦固大喜,上表奏明班超出使经过和所取得的成就,并请明帝选派使者再度出使西域,然而皇帝很欣赏班超的勇敢韬略,认为他是难得的人才,便下诏给窦固说:“有班超这样的官吏,为什么不派遣他,而要另选别人呢?可以提拔班超担任军司马,令其继续完成出使的任务。” 于是班超拜受使命。而窦固以为班超属下人马较少,试图为之增员,但为班超所拒绝,其称“愿领原先所率之三十余众足矣。若有不测,人多反而累赘。有不虞,多益为累”。

此后,班超继续他的西域之行,其率众从鄯善前往于阗国,于阗国是当时西域强国,当时于阗王广德刚刚攻破莎车国,杀其国王,于天山南道称雄。加之这时匈奴人正派使者驻在于阗监护其国,名曰监护,实则掌握着于阗的大权。也因此班超至,广德对其不甚礼遇,态度也颇为冷淡,因该国信巫,故而巫风兴盛,有巫师对阗王广德说:“神怒何故欲归汉,汉使有祸马,需取之祠于神”。于是广德派宰相私来比向班超索马,班超暗中早已清楚事情原委,故而声称同意,但却称需巫师来取。待巫师到来后,班超怒斩之,将首级送与广德,并说明利害,以道义责之。于阗王广德早已是耳闻班超在鄯善击杀匈奴使者之事,故而大为惶恐,因而当即攻杀匈奴使者而降汉。班超重赏了于阗国王及其臣子们,自此成功镇抚于阗。

此后,班超又带领自己为数不多的手下开始了新的征程。当时,龟兹国王建为匈奴人所立,其倚仗匈奴的势力在天山道肆无忌惮,甚至占据西域北道,并派兵攻破疏勒国,杀死国王,另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也因此疏勒国实际掌握在龟兹人手中。

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春,班超率所属从小道到疏勒国,行至距离兜题居住的架橐城九十里之处,班超以属下吏员田虑去招降兜题,并对田虑说:“兜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执之。”也就是说,兜题并不是疏勒人,疏勒国民一定不会为他尽忠效命的,他如果不肯投降,就将他扣押起来。田虑到后,兜题见田虑只身来见,势单力薄,故而不肯归降。田虑乘其不备,疾步上前,劫缚兜题。事出突然,兜题的部下们意想不到,皆惊惧奔逃,于是田虑派人田虑乘马疾驰,急报班超。班超当即来到架橐城,召集疏勒全部将吏,向众人说以龟兹无道之状,并立原来被杀掉的疏勒国君的哥哥之子忠为疏勒新王,疏勒人大悦。此后疏勒王忠及官属皆请杀兜题,班超却表示了不同意,他从大局出发,试图宣示汉王朝的威德信义,故而称“杀他无益于大事,应该让龟兹知道大汉的恩威”。于是说服众人,释放了兜题,遂平疏勒,但疏勒自此之后却与龟兹结怨。

至此,班超两次出使,凭借智勇,先后平定鄯善、于阗、疏勒三国。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冬十一月,明帝再命窦固、耿秉率骑兵一万四千众出敦煌昆仑塞,攻西域。汉军先在蒲类海大败匈奴于白山,而后攻车师国。当时车师分前后二部二王,前部在南、后部在北,两王王庭相距无奈余里,车师前王是后王之子。耿秉力排众议,先攻位于北方的车师后王安得,迫使后王投降,前王闻之震恐,亦归降,汉军遂平车师。这种情况下,窦固奏请天子重设西域都护和戊己校尉。明帝准奏,以陈睦为都护,以耿恭为戊校尉,驻守后王部的金蒲城,并以关宠为己校尉,驻守前王部的柳中城。

然而仅仅一年之后,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秋八月,汉明帝驾崩,太子(即汉章帝)即位。焉耆国趁汉朝大丧之际起兵攻汉,龟兹等也发兵攻打疏勒,汉西域都护陈睦被杀,北匈奴围困己校尉关宠于柳中城,车师国亦反叛,与匈奴合围耿恭。此时孤立无援的班超与疏勒王忠互为椅角,首尾呼应,在盘橐城据守。

汉廷认为陈睦已死,西域大势已去,班超独处边陲,难以支持,遂下诏罢都护官及戊、己校尉,放弃西域,并命班超回国。班超受命将归,疏勒举国忧恐,因为他们知道班超此次一走,疏勒又要陷入被攻伐、臣服于匈奴的处境中了。时有疏勒都尉黎弇说抽出长刀,满面流泪,对天长叹:“汉使弃我,我必复为龟兹所灭耳。诚不忍见汉使去。与其后日死亡,不如今日魂随汉使,送其尔归。”说罢,自刎而死。班超虽也不忍,但王命在身,只能继续东行。

此后,班超率部至于阗,于阗王侯百姓皆都放声大哭,称:“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甚至有人伏地抱着班超的马腿,班超不得前行。班超见状,自知于阗父老绝不会让他东归。而他也想完成他立功异域的宏愿,便毅然决定不再返汉,而是重返疏勒。

而在班超返回疏勒之后,才知在自己东归之后,疏勒有两座城已经重新归降了龟兹,并且与尉头国联合,意图造成大乱。班超当即遣人捉捕反叛首领捕杀,并率军击破尉头国,杀六百余人,使疏勒复安。

汉章帝建初三年(公元78年),班超又率疏勒、康居、于阗、拘弥等国士兵一万众,攻破姑墨国,斩首七百,自此龟兹遂孤立。

龟兹为西域北道诸国之一,当时是西域诸国中最为强大,《汉书》中记载:“龟兹国,王治延城,去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户六千九百七十,口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胜兵二万一千七十六人……南与精绝、东南与且末、西南与酐弥、北与乌孙、西与姑墨接。能铸冶、有铅。东至都护所乌垒城三百五十里。”

汉武帝通西域后,龟兹夹在汉与匈奴之间,多次反复,袭杀汉使。汉昭帝元凤中(公元前78年左右),汉使傅介子出使大宛,途经龟兹,责问其王。龟兹王向傅介子谢罪。待傅介子从大宛返回,龟兹王告诉他,匈奴使乌孙的使者返回也住在龟兹。傅介子率随从吏卒,袭杀匈奴使者。后汉昭帝采纳桑弘羊的建议,任命入汉为质的扞弥太子赖丹为校尉,屯田轮台。

之前武帝时,贰师将军李广利破大宛回军途经扞弥,恰逢赖丹要去龟兹为质。李广利派人责问龟兹王,不许他入质别国王子,并将赖丹带回长安。这次汉使赖丹率军屯田轮台,龟兹贵人姑翼向其王进言:赖丹受汉官,逼近龟兹屯田,一定会对龟兹造成威胁。龟兹王听从姑翼之议,派兵攻杀赖丹,后又害怕,遂上书谢罪,故而大汉没有立即出兵龟兹。

宣帝本始三年(公元前71年),长罗侯常惠监护乌孙发兵五万大破匈奴后,回朝途中,上书请击龟兹,以偿杀赖丹之罪。大将军霍光令其见机行事。于是,常惠调集龟兹以西诸兵两万,又遣副使调集龟兹东面诸国兵两万人,令乌孙发兵七千,从三面进击龟兹。龟兹王极为惊恐,急忙相告,杀赖丹是前王听信贵人姑翼所干,与己无关,并执姑翼来见常惠。常惠斩姑翼,罢兵。其后龟兹王绛宾娶乌孙汉解忧公主之女为夫人。绛宾及其后于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来朝,王及夫人皆赐印绶。夫人号称公主,赐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绮绣杂缯琦珍凡数千万。后数来朝贺,学习汉朝衣服制度,归国后,按汉朝制度治理宫室。汉成帝、汉哀帝时,龟兹与汉亲,诚心臣服于西汉。然而光武帝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时,因莎车王贤杀龟兹王,将龟兹分为龟兹、乌垒国,并封则罗为龟兹王,封驷鞬为乌垒王。几年后,龟兹国人杀则罗、驷鞬,遣使匈奴,请立新王。匈奴立龟兹贵人身毒为龟兹王,于是龟兹属匈奴。

建初五年(公元80年),班超在四面受敌的疏勒孤守五年后,上书给章帝,分析西域各国形势,并提出了趁机平定西域各国的主张,其称:“窃见先帝欲开西城,故北击匈奴,西使外国,鄯善、于窴即时向化。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复愿归附,欲共并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今西域诸国,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贡奉不绝,惟焉耆,龟兹独未服从。臣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使绝域,备遭艰厄。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载,胡夷情数,臣颇识之。问其城郭大小,皆言‘倚汉与依天等’。以是效之,则葱岭可通,葱岭通则龟兹可伐。今宜拜龟兹侍子白霸为其国王,以步骑数百送之,与诸国连兵,岁月之间,龟兹可禽。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牧饶衍,不比敦煌、鄯善间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且姑墨、温宿二王,特为龟兹所置,既非其种,更相厌苦,其势必有降反。若二国来降,则龟兹自破。愿下臣章,参考行事。”

由于北道诸国多为匈奴控制,而南道诸国,只有龟兹一国与汉为敌。故班超提出“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并分析西域各国同龟兹的矛盾,认为“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后,汉章帝览表,知班超功业可成,于是汉廷发兵千人就班超。平陵人徐干也有平定西域之志,主动上书请求奋身异域,辅佐班超,朝廷当即任命他为代理司马,派他众前去增援班超。

就在汉军出塞时,莎车以为汉兵不会来,于是降于龟兹,疏勒都尉番辰也又反叛,正好徐干率兵到疏勒,班超就与徐干一起,杀掉了番辰,斩首千余级,平息了叛乱。而班超在攻破番辰之后,欲图龟兹。因乌孙国兵力强盛,故而班超认为可以借助乌孙之力,于是上书:“乌孙大国,控弦十万,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皇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与共合力”。章帝采纳了其建议,建初八年(公元83年),天子拜班超为将兵长史,借其乐队、旗帜和仪仗。升徐干为军司马,另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赐大小昆弥以下锦帛。

李邑初到于阗,正逢龟兹进攻疏勒,其竟因惊恐而不敢再向前行,而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懦,他居然上书给朝廷,称平定西域劳而无功,又说班超“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心”。班超闻之,叹息不已,称:“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谗,恐见疑于当时矣。”于是,毅然让妻子离开,以自明。章帝深知班超公忠体国,故而下诏书切责李邑:“纵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并命李邑至班超处,接受其节制调度,并让班超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让李邑留在西域。

班超当即让李邑带着乌孙侍子回京,虽然徐干劝班超:“邑前亲毁君,欲败西域,今何不缘诏书留之,更遣它吏送侍子乎?”可班超说:“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次年(元和元年,公元84年),大汉帝国又以和恭为假司马,率兵八百,增援班超。于是班超调集疏勒、于阗的兵马进攻莎车。莎车派人私下联系疏勒王忠,用重利贿赂,于是忠背叛班超、归顺莎车,西保乌即城。班超遂改立疏勒府丞成大为疏勒王,调集兵力攻忠。此后,康居国派精兵助忠,班超久攻不下。当时月氏刚和康居通婚,互相亲近,班超便派使者以锦帛厚利月氏王,使之对康居王晓以利害,康居王于是罢兵,扣押了忠,并将他带回国中,于是乌即城降于班超。

元和三年(公元86年),前疏勒王忠在说服康居王后,借来了一些兵马,据守在损中,与龟兹勾结密谋,并派人向班超诈降,班超早洞见其计,于是将计就计,佯装答应他投降。忠大喜,轻装简从来见班超。班超秘设伏兵以待之,并为之设宴奏乐。酒宴中,班超喝令属下绑缚忠,随即斩杀之,并趁机进军击败其兵众,杀七百余人,于是西域南道遂通。

元和四年(公元87年)班超调发于阗等国士卒二万五千众,再攻莎车。龟兹王遣左将军发温宿、姑墨、尉头合兵五万救援莎车。班超召集将校和于阗国王商议军情,其故意说:“现在兵少不能克敌,为今之计不如各自散去,于阗王从此东归,我也西归。可等到夜鼓声响起就动身。”然而班超暗地里故意放松对龟兹俘虏的看管,让他们逃回去报信。龟兹王闻之大喜,亲率万骑于西边截杀班超,并派温宿王率领八千骑在东边阻击于阗王。班超侦知其等已经出兵,于是迅速命令诸部率领兵马,在鸡鸣时分直扑莎车。胡人惊恐,四处逃散,班超追斩五千余人,大获其马畜财物。莎车国遂降,龟兹王等也自散而去。班超由此威震西域。

此后,因当初大月氏曾经帮助汉朝攻伐车师有功,故而章和元年(公元87年),月氏王派遣使者来到班超的驻地,向汉朝进贡珍宝、狮子等物,欲要娶汉朝公主为妻。班超拒绝了这个要求,月氏王由是怨恨。

永元二年(公元90年)夏,大月氏派其副王谢率兵七万,东越葱岭,攻打班超。班超兵少,众人都很恐慌。班超却向部下解释说:“月氏兵虽多,但逾葱岭数千里远来,没有后勤运输,何足担忧?只需收好粮食,坚守不出,其因饥饿困苦自会投降,不过数十日就可以见分晓。”而后,大月氏副王谢统军攻班超,无法攻克,加之抢掠粮草又无所得,疲惫不堪。班超估其粮草将尽,必派人到龟兹求救,故而预先以兵数百在东边埋伏拦截,谢果然派兵带金银珠宝去贿赂龟兹以求援。班超伏兵大出,杀死了使者,谢大惊,进退无据,只好遣使向班超请罪,希望能够投降,于是班超放他们回国,大月氏由是大震,与汉朝和好如初,并且每年向汉朝朝贡。

北匈奴和大月氏的失败,使西域诸国皆为惊恐。次年(永元三年,公元91年),龟兹、姑墨、温宿等国尽皆归降。是年冬十二月,汉廷拜班超为西域都护,徐干为长史,并拜白霸为龟兹王,派司马姚光送其就国。班超和姚光胁迫龟兹废掉原来的国王尤利多,而扶立白霸为王,之后姚光又把尤里多带回了京师。此后班超率众驻扎在龟兹它乾城,徐干驻在疏勒,并复戊己校尉,领兵五百驻车师前部高昌壁,同时设置了戊部侯,驻守在车师后部的候城,与戊己校尉相距五百余里。

此时,西域诸国,只剩焉耆、危须、尉犁三国,因为曾杀害西域都护陈睦,心怀恐惧,尚未归汉。其余各国,均已平定。永元六年(公元94年)秋,班超调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共七万众,并汉军将士及商贾一千四百人,征伐焉耆、危须、尉犁。大军行到尉犁,班超派使者通告三国国王:“都护来者,欲镇抚三国。即欲改过向善,宜遣大人来迎,当赏赐王侯已下,事毕即还。今赐王彩五百匹。”

听闻消息之后,焉耆王广派左将北鞬支送来牛酒,迎接班超。班超指责他说:“汝虽匈奴侍子,而今秉国之权。都护自来,王不以时迎,皆汝罪也。” 班超部下有人劝他杀了北鞬支,班超不同意,其说:“这不是你们能考虑到的。此人权重于王,今未入其国而杀之,遂令自疑,设备守险,岂得到其城下哉?”于是班超送给北鞬支不少礼物,放他回国。焉耆王广见北鞬支无事,就亲率众臣在尉犁迎接班超,奉献珍奇礼物。但他并非真想让班超进入其国境。焉耆国有一处险要之地叫苇桥,焉耆王一从班超那里返回,立即下令毁掉苇桥。然而班超却从别的道路涉水而进,于七月最后一天到焉耆,在距王城二十里的大泽中安营。焉耆王见班超率军而来,出乎意料,大惊,想驱其部众逃入山中。焉耆国左侯元孟,过去曾入质京师,于是悄悄派使者向班超报信。班超为了稳定焉耆国贵族,斩杀了元孟的使者。并约定时间宴请诸国国王,声言届时将厚加赏赐。于是焉耆王广、尉犁王泛及北鞬支等三十多人信以为真,相继来到班超处。而焉耆国相腹久等十七人害怕被杀,都逃到海中,危须王也没有来。

宴会开始后,众人坐定,班超突然变色,责问焉耆王道:“危须王为何不到?腹久等为何逃亡?”喝令武士将广、泛等抓获,并在当年陈睦所驻的故城,把他们全部斩杀,传首京师。接着又纵兵抢掠,斩首五千余级,俘获一万五千人,马畜牛羊三十余万头。之后班超另立元孟为焉耆国王,为稳定局势,班超在那里停留了半年安抚之。 至此,西域五十多个国家都遣使送人质归附了东汉王朝。

永元七年(公元95年),朝廷为了表彰班超的功勋,下诏封他为定远侯,食邑千户,班超时年六十三岁。后人称之为“班定远”。班超的封地在今陕西汉中镇巴县,该县在清朝以前隶属于西乡县时曾设“定远厅”即源于此。

永元九年(公元97年),班超遣副使甘英出使大秦(即罗马帝国),甘英率领使团一行从龟兹(今新疆库车)出发,经条支(今伊拉克境内)、安息(即波斯帕提亚王国,今伊朗境内)诸国,到达了安息西界的西海(今波斯湾)沿岸,一说是地中海沿岸。而后因安息人抵谓英:“海水广大,往来者逢善风三月乃得度,若遇迟风,亦有二岁者,故入海人皆赍三岁粮。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甘英遂止步而回,这次出使虽未到达大秦,但这是有历史记录的中原帝国官吏到达的最西之处。

而就在这次出使之后,班超感觉久居在偏远的异地,尤其是其年老以后,逐渐开始思念故国,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因年老思乡,班超上书请求汉和帝准许其卸任并回到中原,信中称“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而他的妹妹班昭也上书请求皇帝能够将班超召回国,奏章送达后,和帝被感动,于是召班超回朝。班超在西域共三十一年。两年后的八月,班超回到洛阳后,拜官射声校尉。然而班超的胸肋本来就有病,在回国后,病情加剧,和帝派遣中黄门慰问,并赐给他医药,但皇帝的恩宠并没有挽回他的生命,同年九月,班超病死,享年七十一岁。皇帝很是怜悯,特派使者专门吊唁致祭,赏赐极为优厚,并以其长子班雄嗣位。

关于班超的一生,正如范晔在《后汉书》中所称的那样:祭肜、耿秉启匈奴之权,班超、梁慬奋西域之略,卒能成功立名,享受爵位,荐功祖庙,勒勋于后,亦一时之士也。

史载班超自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东归后,朝廷以戊己校尉任尚继任为西域都护,班超临行前,班超被召还的时候,朝廷以戊己校尉任尚接任西域都护,交代工作的时候,任尚对班超说:“君侯您在外国三十多年,而我惭愧地在您之后,责任重大,智虑浅短,您应该可以教我一些事情吧。”班超说:“我年纪大了,变得愚笨了,您出任要职,我班超怎能比得上呢?逼不得已,愿意说几句甚大高明的话。塞外官吏士卒,本来就不是孝子顺孙,都是因为有罪才被迁徙去充边的屯兵。而蛮夷又怀着禽兽心肠,很难收养而容易坏事。现在您秉性严厉而又有些急躁。水清了就没有大鱼,严于监察就不得下面的欢心。您应该宽容冷静,简易行事,小过失从宽处理,紧紧抓住重要的环节就行了。”

然而虽然班超告诫任尚“水清无大鱼”,为政应松弛简易、“宽小过总大纲”,但任尚不以为然,甚至班超走后,任尚还私下对他的亲信说:“我还以为班君有什么奇策,现在他所说的不过平常言论罢了。”其后,任尚为西域都护才数年,西域相继反叛,任尚也因有罪被召还。

史载,汉殇帝延平元年(公元106年),西域反叛诸国围攻任尚于疏勒,任尚上书求救。时朝廷以梁慬为西域副校尉,将河西四郡羌胡兵五千骑救之,未至而围解。朝廷遂罢还任尚,以段禧为西域都护,以赵博为西域长史。时段禧、赵博驻龟兹国它乾城,梁慬以为城小不坚,于是说服了龟兹王白霸,允许他们率汉军进驻龟兹王城。龟兹王属下不满,于是叛变,联合温宿、姑墨,合兵数万,围困汉军于龟兹王城。梁慬等率汉军八九千人守城并出战,持续数月,最后汉军斩敌万余、俘虏数千,联军败走,龟兹乃平。段禧等虽保龟兹,但道路阻隔,檄书经年不通,且朝臣多有徒费兵饷之论。汉安帝永初元年(公元107年)六月,朝廷下诏罢西域都护,并罢伊吾、柳中屯田,段禧、赵博、梁慬等将士俱还关内。此时距班超之死,仅五年。

其实,任尚不明白的是,班超在西域共达三十一年,不仅善于用武力镇抚各国,更善于用外交手段,充分利用远交近攻之术,也正是如此,在班超的努力下,西域诸国才得以平定,再现了一百年前,汉孝宣皇帝时的辉煌。任尚对此不能理解,他无视班超离开时留给他的“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的劝告,自然引来西域大乱了。

其实西域的这种反复,从车师国的历史便能够“一斑窥全豹”,史载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窦固等征讨车师,前、后王俱降,汉朝遂重设戊己校尉,分屯车师前、后国。不久,北匈奴围攻汉军屯田军卒,于是汉章帝建初元年(公元76年),汉放弃车师。汉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窦宪击破北匈奴,车师前、后王重新归降汉朝。永元八年(公元96年),车师后王击破前王,次年,汉朝派兵斩车师后王,车师遂定。汉安帝永初元年(公元107年),汉朝再度放弃西域。元初六年(公元119年),汉敦煌太守以索班屯驻伊吾,车师前王复降汉。永宁元年(公元120年),车师后王引北匈奴攻杀索班,击走前王。延光三年(公元124年),汉西域长史班勇击败北匈奴,次年,班勇进击车师后国,斩其王军就,再次年立加特奴为后王,屯田于柳中。汉顺帝永和二年(公元137年),敦煌太守裴岑出伊吾攻杀北匈奴的呼衍王,安定了车师局势。其后车师仍然存在了数百年。车师前国于北魏太平真君十一年(公元450年),被高昌的沮渠安周引柔然兵攻破而灭亡,王族逃入北魏,至此,这个国家才消亡了。而在这之后的两百年后,西域又将面对统一后的中原,而大唐帝国也将在这片土地上重现汉家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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